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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转帖] 《茅山后裔》第二部之兰亭集序--经典在线阅读--作者:大力金刚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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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13 08:20:39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 black白夜  分享,辛苦了,+4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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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9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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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12-11-13 21:40:30 | 显示全部楼层
    兰亭集序 第二部 兰亭迷踪 第二十一章 牌位

        美国,明尼苏达州罗切斯特市,梅约医疗中心。

        听说有人查清了孙亭的病因并且能让孙亭瞬时苏醒,梅约医疗中心几乎所有的重量级人物在孙亭的病房内外都聚齐了,甚至还在孙亭的病房中安装了最新式的高清晰监视器,孙亭身上,各种各样的传感器都数不清,医生们仔细的盯着电子显示屏的数据,希望观察孙亭苏醒时心率及脑电波变化。

        老刘头大摇大摆的走进孙亭的病房,迎面第一个看见的就是瑟琳夫人。

        “你好夫人,你的到来让我感到万分荣幸!”老刘头从来都是客套话打头阵,他这一捧,让这位欧洲老太太顿时满脸堆笑,看起来拍马屁这招的确是全球通用。

        “刘先生,你太谦虚了,我是来学习的”人抬人高啊,看来这瑟琳夫人也懂这一套。

        “大家后退,别凑前”老刘头从包里拿出一个黑呼呼的瓶子,盖一掀开,在场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作出了一个动作——捂鼻子。

        “先生,瓶子里装的是什么!?”一位洋大夫干呕着问道,“你要用这东西来给孙先生治病!?”

        “是啊,药到病除啊!”老刘头用手在瓶子里一通扣,“来!你们两个,把他给我翻过来!”

        孙启林的两个保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在当场没动。

        “请按照刘先生的话去做!”秦戈在一旁搭茬,当时老刘头救埃尔讯的时候,他可是从头看到尾。

        两个保镖走到孙亭床前。给孙亭翻了个身,老刘头上前掀开孙亭的衣服,一把把传感器的电线拔掉了一大半。

        “我绝不允许您用那东西接触病人身体!”一位洋大夫上前阻拦,“我要为病人的安全负责!!”

        “他娘地,你要能负责我现在还在中国听戏呢”老刘头用中文骂了一句,继续又换英文,“医生先生,请你相信我,如果你现在能向大家保证。有把握让病人在脑死亡以前苏醒,那么我将立即停止我现在要做的事。”

        一听这话,洋大夫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连秦戈都想不到老刘头这“狗嘴”里能吐出如此冠冕堂皇的“象牙”。

        “请退后!”老刘头很有礼貌的对僵在当场的洋大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转头对秦戈说了一句“知道啥叫自找没趣了吧,跟你一样!(中文)”

        和治埃尔讯一样,老刘头先是把蛇牙直接按进了孙亭背后的肉里,而后用一小块死玉粘了一点蛇胆的黑汁塞到了孙亭的嘴里。

        刘丹干脆都不敢看了,就连孙启林心里也发虚,一个劲的问秦戈,“阿戈。他这样真的是在治病吗?”

        “退后!”老刘头在孙亭的床边摆了一圈铜钱,之后用一个带利茬的鸡骨头噗嗤一下插进了孙亭的后背。

        “病人的体温在快速升高!”一间布满监视屏的屋子内已经炸了营了,“天哪!奇迹!快看病人的脑电波!心率加快!病人的血压在上升!”

        孙亭缓缓睁开眼睛,感觉头晕的就像喝过酒一样,一个贼眉鼠眼的老爷子正坐在床头色迷迷的看着自己。

        “我这是在哪!?”孙亭想挣扎着爬起来,但是感觉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手脚都是软的。

        “醒啦!醒啦!”屋子里的人顿时开锅了。不知道是谁开始领头鼓掌,瞬时间屋里掌声雷动,所有人包括秦戈都开始不由自主的拍起了巴掌。

        “刘先生,我要怎么感谢你!?”孙启林紧紧的握着老刘头的手,热泪盈眶。

        “孙老,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件事本也是给我刘凤岩自己个积善德,您就甭提什么谢不谢的了”说是这么说。但是老刘头对这帮有钱人可是从来都不客气地,心里正琢磨着怎么敲这老小子一笔呢

        华盛顿特区近郊,孙宅。

        由于孙亭卧床时间过久,全身肌肉都已经萎缩,所以按医生估计,恢复期至少要在一个月左右。恢复期之中,老刘头自然是离不开的,按老刘头的说法,孙亭的魂魄离体过久,随时都有再次丢魂的可能,所以自己得在身边守着,(其实是想等孙亭好了马上牵头去找《兰亭序》。)

        这期间,张国忠也被老刘头骗到美国来了,(老刘头让埃尔讯亲自到中国找张国忠一趟,说自己在美国出大事了,张国忠务必速到华盛顿。当时张国忠刚从山东回天津,屁股还没坐热乎呢便见到了埃尔讯,听说老刘头在美国生死未卜,吓的二话没说就和埃尔讯飞美国了,到了孙启林家,刚好碰上老刘头在游泳池边上穿着最新潮的游泳裤喝茶,气的差点当场吐血。)

        “我说师兄,你你这事办的有点儿过了吧!?”张国忠恶狠狠的看着老刘头,又气呼呼的看了一眼埃尔讯,心想这位老兄看着挺忠厚老实的啊,不像是坏人啊,怎么一认识老刘头这人就变质了呢?“这可是美国!不是劝业场!(天津最老字号的商场,老一辈天津人最习惯引用的地标)”

        “哎,国忠国忠,你听我说,听我说,这事怪不着艾老弟,都是我的主意”见张国忠真急了,老刘头立即端起茶碗上前陪笑脸,“来来,喝茶喝茶,国忠啊,这次确实有正事,来来,带你见个人”

        拎着行李,张国忠让老刘头硬生生的拽进了屋子,“请孙少爷!”老刘头对着一个中国女佣道,“就说我师弟来了!”

        不一会,女佣用轮椅推出一位年轻人,年纪大概与张国忠相仿,虽说是坐在轮椅上,但从其肩膀的宽度与大腿根子的粗细看,这人多少也练过,身子骨很是厚实,至于为什么坐着轮椅出来,可能是交通事故吧

        “你就是张掌教吧?”年轻人伸出手,“我叫孙亭,我父亲叫孙启林,可能秦教授向您提过,我也经常听秦教授提起您,我听说您对王羲之的《兰亭序》很有兴趣,这次孙先生就了我的命,既然您是他的师弟也是唯一的亲人,我很愿意帮您去寻找《兰亭序》。”

        张国忠都快崩溃了,自己莫名其妙的被骗来美国,又名其妙的对《兰亭序》感上兴趣了,还有个坐轮椅的哥们哭着喊着非得帮自己,不用问,准是自己这个宝贝儿师兄又两头骗来着。

        “孙先生咱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其实我这次来美国”张国忠放下行李,想解释一下。

        “哎哎国忠国忠,喝水喝水”老刘头赶忙用茶碗堵住张国忠的嘴,尽量的把话题往张国忠兴许感兴趣的方向上拐,“孙少爷,其实我这个师弟很喜欢那些东西,他很希望了解《兰亭序》的来龙去脉,你就把前些日子跟我说过的再跟他说一遍吧国忠啊,这《兰亭序》可是国宝啊!不亚于和氏璧啊!相传跟李世民陪葬了,现在的《兰亭序》实际上在缅甸,这其中的峰回路转,血雨腥风,直可惊天地泣鬼神,可谓是直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啊!国忠啊,身为中国人,此事可不为,然不可不晓啊!”老刘头跟说书的似的,连孙亭自己都听傻了。

        张国忠还真让老刘头这一通云山雾罩的话给喷晕了,说实在的,以老刘头的老奸巨滑,早就把张国忠喜啥好啥看透了,你要给他讲《兰亭序》藏在哪他未必有多大兴趣,但要是上升到国家民族的层面,再卖几个关子,肯定能让他上套。

        “哦?此话怎讲?”张国忠自己对这《兰亭序》也有所耳闻,相传这是李世民生前最爱的宝贝,李世民驾崩之间,在遗诏上指名要《兰亭序》陪葬,但事后耀州刺史温韬盗了李世民墓,在出土宝贝的清单上,并没有这件传世珍宝的出土记录,于是便又有了《兰亭序》在武则天乾陵的说法,但时至今日,武则天的乾陵仍保存完好,怎么这《兰亭序》又跑缅甸去了?

        “张掌教请跟我来”孙亭一咬牙,竟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埃尔讯想上前搀扶,但被孙亭一摆手拒绝了。

        “孙先生!”张国忠也傻了,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不是残疾人,“孙先生,请不要勉强自己”

        “请跟我来”孙亭一瘸一拐的带着张国忠来到了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看装修像是个祠堂,屋子正中有一个非常讲究的香案,一上一下供着两个牌位。

        孙亭点上三炷香,非常恭敬的跪地三叩,然后把香插在了香炉中。

        张国忠并不知道这孙亭带自己来祖宗祠堂到底有什么用意,但看着这香案上两个牌位的摆放顺序,好像有点奇怪。只见靠上的牌位上书:“叔父孙克彦之位”,而写着“家父孙克勋之位”的牌位却摆在下面。

        叔父,应该是对父亲的弟弟的称呼,按照中原人的习惯,很少有供叔父牌位的,除非是被叔父养育或者受过叔父恩泽的,而且这孙家叔父牌位竟然在“家父”牌位之上,想必其中肯定是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隐情的,而最奇怪的,就是从两个牌位的新旧程度上看,这个叔父孙克勋的牌位明显是新摆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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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9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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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12-11-13 21:40:42 | 显示全部楼层
    兰亭集序 第二部 兰亭迷踪 第二十二章 丁神相

        “卢婶,请沏一壶茶拿到楼上,谢谢!”走出祠堂,孙亭带领张国忠来到二楼的露台上,坐在了圆桌旁边,而艾尔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拎来了一个大皮箱子,箱子打开,全是旧社会的毛笔字书信、字条、黑白照片、旧书籍一类的东西。

        “您是茅山道派的掌教?”孙亭亲自给张国忠倒上茶。

        “如假包换。”张国忠此刻不知道孙亭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家师马淳一真人,是茅山、全真两教掌教,在下的师步,茅山一百五十一代掌教马思甲真人因战乱早逝,所以将茅山掌教交于家师暂任,后来家师为救在下而仙陨,两教掌教之职现由在下暂任。”

        “哦,两教掌教,那你认不认识这个人?”孙亭拿起一张泛黄的老照片递给张国忠,照片上是一位道人与一个外国人的合影,从外国人一直连到胡子的大鬓角看,这张照片的拍摄照片应该是十八世纪。

        “不认识。”张国忠都快哭了,就算自己是两教掌教,拿一张一个世纪前的照片让自己认也有些过火了。

        “这个人的道号是…云凌子…”孙亭叹了口气,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云凌子!?”一股强烈的似曾相识感立即涌上张国忠心头,“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一阵思索之后,张国忠猛然想起,当年师傅提起过个人,对其修为非常肯定,甚至还略带几分崇拜,但对其所下的定论却是“认贼作父、卖国求荣”,并斥之以“道门败类,有辱师祖”,不过当张国忠问及其前因后果的时候。马真人却一个劲的摇头,不愿意细说,只说其帮日本鬼子盗取国宝,引抗日将士莫名身死。

        “这个人好像是…汉…奸?我记得,好像是…”张国忠也不知道这孙亭口中的云凌子是不是和师傅说的那个云凌子是同一个人,因为看这张照片,大概拍于十八世纪,这个道士好像还挺年轻,那阵子日本人好像还没对中国发动侵略。此时如果说错了一个字,那后果只有一个,就是丢人。

        “对,没错…”孙亭无奈道。“就是这个人,张掌教你并没记错。”

        “哦…”张国忠长出一口气,“这个人…我师傅对他的评价…”一看对上号了,张国忠刚准备把当年师傅骂这个云凌子地话全盘端出来,忽然感觉老刘头一个劲的偷着用脚踹自己,“我师傅…对他评价不是很好…”张国忠也不傻,一看老刘头眼神不对。话锋就收了回来,骂人的话没怎么说。

        “没关系,我理解…”孙亭微笑,“但,张掌教,有些事,并不是您和您恩师想象的那样。既然您是道

        门中人,我想趁这个机会给您讲一个故事,不知道您是否感兴趣?”

        “洗耳恭听!”这句话可正中张国忠下怀了,张国忠这人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听故事,尤其是打听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史,这种心态,若放在当今社会。可能应该算是比较“八卦”吧。

        “您知道‘炼尸窑’这种东西么?”见张国忠好像很有兴趣,孙亭也放松了很多,立即打开了话匣子。

        在湖北省施恩县星斗山附近,有一个叫常家营的小山村,全村一共四十八口人,可以算的上是真正的小山村了,平日里,村里人自己种点地,从山里挖点药材、采点山货去县城卖或直接跟别人换东西,也算是过着世外桃源般地生活,在这个常年自给自足的小村落,甚至说货币意识都不是很强烈,看见金元宝,没有看见成麻袋的大米亲——村里见过元宝的人基本上没有;大部分生活用品都是直接用药材或山货直接换来地,村里根本没有所谓的地主,甚至连村长都没有,村里大事都是村里辈分最大的人说了算,这个大辈分的人要是死了,就换个辈分第二大的主事,在常家营,只是辈分大,不管智商如何,只要不是傻子,总有一天能熬到最高领导人的位置,其实说白了,他们所谓大事,无非是婚丧嫁娶生孩子,四十来口人地小山村,还能有啥大事?

        然而有这么一天,真的出大事了,这件大事并不是谁家娶媳妇生孩子,而是来了一家人。

        道光廿一年年末(1841),村里来了一架马车,赶车的似乎是个念过书的人,头戴瓜皮帽,身穿青缎长袍,车里坐的是一个年轻女子,怀里还抱着两个孩子,看起来和赶长的是一家子。这家人,到村里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盖房,大件小件从车上搬下来一大堆东西,有不少东西都是这个村最有见识地去县城次数最多人连见都没见过的东西。

        旧社会,村里人都是很朴实很热情的,虽说不认识,但对这家新迁到村里的“见过世面”的人确是欢迎得很,当时村里主事的常老喜不但亲自摆洒给这家人接见,还打发村里的壮丁们给这家人盖了两间房,而且分文不取,这家人也是感动的很,从此这赶车地“老板”便在自家开起了私塾,不但免费教村里的娃子们读书识字,还免费给村里人诊脉看病,代价是娃子们的家里给点粮食能让全家人糊口就行。

        据这个车老板自己交待,这家人姓丁,名叫丁一,因为其有学问,又懂得号脉治病,不出半年,在村里的威望很快就和主事后的常老喜不相上下了,这常老喜也是个爱交朋友的人,也不管自己一把年纪了,直接就和这个丁一拜了把子,从此,村里人便开始称呼这个丁一为丁当家,常老喜干脆就退居二线了,村里大事小情一律由丁一拿主意。

        道光廿二年年关(1842),村里几个去集上换年货,忽然看见城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的全是人,施恩县是个小县,交通闭塞。长年累月也没什么大事,现今这里三层外三层地人,莫非是县里又有招上门女婿的?几个人凑上前一看,原来是张画影图形的缉拿罪犯的布告,布告下面印着鲜红的大印,这几个人虽说不识字,但布告上地人可认得,这不就是自家村里的丁当家吗?

        这一下对于这几个朴实的山里人而言可真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村里当家主事的人是朝廷钦犯!?我的娘啊。犯的啥罪?杀人放火?打家动舍?不像啊,那丁当家的就是个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别说打家动舍。村里的山货天天就在当街晾着也没见少啊?

        这几个人里有个叫常四山的,胆子比较大,为人也豪爽,他爹娘得病都是丁当家给治好地,自己的儿子也在丁当家的那念书,所以觉得布告上的人至多是长地像丁当家,肯定不是丁当家本人。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常四山便找了个看上去似乎有点学问的人问,布告上到底写的什么,那个画影图形的钦犯姓什么叫什么,犯了啥大罪,这布告咋都贴到施恩来了。

        其实常四山问的这个人,也不识字。但当着这个乡下人又不好意思说自己也不识字,便开始跟常四山胡编滥造,说布告上地人姓下(丁字跟下字差不多,这哥们想了半天只想起了个下字大概是这形状),犯的是谋反的大罪,要斩立决,还要株连九族。

        常四山也不知道什么是斩立决什么是株连九族,但一听布告上要抓的人不姓丁。心就放下了,和几个人换了一些白面便一起回了常家营,但这常四山多了个心眼,回村后让这几个人先别跟村里人提布告的事,而是自己一个趁半夜偷偷摸到了丁一家,把这事说了一遍。

        而让常四山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丁当家一听布告的事。还要株连九族,脸色一下子就青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差点背过气去。这一下可把常四山吓坏了,俗话说做贼才心虚,莫非布告上地人,真的就是丁当家的?

        喂了两口水以后,丁一渐渐的恢复了意思,扑通一声就给常四山跪下了,声泪俱下的哀求常四山千万不要把这事说出去,当家的给自己下跪,况且人家还有恩于自己,这在旧社会来讲可是折煞阳寿的事,丁一这么一跪,吓得常四山马上跪下磕起了响头,连呼当家的不敢,当家的不敢。

        和常四喜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后,丁一声泪俱下的讲述了一段让人哭笑不得的历史。

        原来这丁一,本是北京城最有名的算命先生,此人生性聪明,十三岁便学得洞彻阴阳之术,丁四岁已经在天桥摆摊给人看相了,这丁一本不姓丁,丁一这个名字只能算是个“窥名(所谓窥名,主是窥探天机时用的假名)”,至于自己的真实姓名,丁一从来没跟任何人说,除了爹娘和师傅以及几个密友以外,基本上没人知道,但整个北京城的人几乎都知道天桥有这么一位丁神相,看相测字百卦百灵。

        丁一看相,首先要给客人约法三章,第一不卦生卒,第二不卦子嗣,第三不卦恩怨,因为这三种问题,都属于一等一地天机,不论是不说还是瞎说,客人都会说你算不出来或算的不准,砸自己家牌匾,说了的话就折自己阳寿,所以丁一干脆就不算,用句现代的名词,应该算“自我保护意识强烈”了。

        俗话说,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道光廿一年十一月的一天,丁一大清早一睁眼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本想给自己卜一卦,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算了,心想自己就是一算命先生,能有啥大事?(算命先生一般情况下不愿意给自己卜卦,就如中医都不愿意给自己号脉一样)穿上鞋,刚准备下地洗脸,忽然外边乱哄哄一阵脚步声。

        “开门开门!”敲门者的声音就跟债主可算找着了躲债的主一样,恨么把这两记扇破木头门砸烂完事。

        “谁啊?”丁一自己下地开门(当时媳妇刚生完孩子,还在月子里,所以不便不地),“哎…你们这是…?”丁一傻在了当场,两条开始不由主的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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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9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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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12-11-13 21:41:01 | 显示全部楼层
    兰亭集序 第二部 兰亭迷踪 第二十三章 误国之谎

        门外,清一色穿着明黄缎子短襟的差人(御林军)已经将丁一家团团围住,这丁一就是个看相算卦的,哪见过这阵势啊,吓的当场就跪下,一个带顶戴的差人头头二话不说就让丁一赶紧收拾算卦用的家伙,后让人把丁一架上了一乘密不透风的小轿子。

        轿子上,丁一偷着给自己算了一卦卜,结果算出了个“黑云蔽日,江河断流,野火焚山,白浪覆舟”的绝卦之象,吓的这丁一差点在轿子上大小便失禁,不过事已至此,无论如何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在一个自己从来没见过的园子里,一个自称叫“坤亲王”的人号称已刚入军机处,想就大清朝和英国人的战事让丁一卜一卜国远,说大清朝和英国已经打了两仗,均以失败告终,这第三仗到底打不打,还是认败赔款,皇上很是苦恼,所以想向丁一请一卦,算算若是继续打的话,这大请朝究竞胜算几何。

        丁一是干嘛的?看相的,眼前这个人虽说以王爷自居,但在丁一看来,此人额宽斗甲,地角方圆,目若悬梭,九五之相,明明就是当朝天子。这一来可把丁一吓坏了,当时,英国人因为林则徐虎门销烟的事大举兴兵闽粤,定海、闽粤两仗的结局可以说是一边倒的结局,大清朝的军队几乎是全军覆没,而英国人的伤亡仅为个位数,按这种悬殊的实力推算,第三仗若是打的话,结局是胜是败,基本上不用卜卦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但中国人有个毛病,就是好大喜功,丁一不是傻子,在当今万岁爷跟前说第三仗必败。脑袋八成就保不住了,况且国运为天机,泄此天机的后果可不是折寿这么筒单,所以这一卦若实话实说,不论皇上高兴不高兴,都是个死,一件思想斗争之后,丁一决定为了自己和老婆孩子的性命,在皇上跟前说一次谎话。

        为了不惹人怀疑且不露破绽。丁一这一卦是用先天卦卜的(先天卦。全称为“先天演卦”,演是演变、演衍的意思。相传伏羲创先天八卦,周文王被纣王囚禁的时候,将先天八卦演衍成了后天六十四卦,真正的先天演卦,据说是最难掌握的的卜法,但也最准),得出的结果就不用说了,但丁一跟皇上说的却正相反。

        听丁一说这第三仗能胜,皇上虽说将信将疑,但还是挺高兴,赏一千两银子后,让丁一离开北京城,永远不要回来,且要对此事守口如瓶。这一来可正中了丁一的下怀、被送回家后,丁一连夜带着老婆孩子离开了北京城,几经周折才来到的常家营。

        后来,中英之间果然又较量了一次,结果仍然是以大清朝惨败而告终,并且答订了丧权辱国的《南京条约》。虽说丁一并不知道这些消息,但从当初先天卦中“一人引得万骨枯,一魂牵得万命殉”的卦象看,不定有多少将士因为他的这个谎言而命丧疆场了。

        每每想起此事,丁一都会捶胸顿足恍恍不可终日,到常家营以前短短的一个多月里,丁一仿佛忽然间老了十岁一般,白头发一把一把的生,误国之谎啊,生灵涂炭不说,光这件事本身也是欺君诛九族大罪,一个普通人,如何承受这种良心上的斥责与思想上的压力?

        说到这,这常四山听明白了个大概其,但作为一个不识字的山民,欺君亡国这些名词他脑袋里是没有概念的,他只知道眼前这个当家的有恩于自己,所以在丁一的哀求下,虽说已经知道布告上要抓的人就是丁一,但也并没把这件事宣扬出去,日久天长,其他那几个人在县城见过布告的人把这件事也就忘了,丁一还是每天教娃子们念书写字,给村里人号脉针灸,仿佛什么事没发生一样,常家营的人也跟往常一样该干嘛干嘛。

        “真是荒唐…”听孙亭说到这,张国忠很是哭笑不得,“如此军国大事,怎么能听一个算卦先生的话?”

        “掌教此言差矣!”孙亭道,“中国人受儒家思想的影响很严重,包括皇帝在内,思想上都有很强的依赖性。老百姓有问题依赖衙门,文武官员有问题依赖皇上,而皇上如果自己有问题,依赖谁?”

        “这…”张国忠没想到,看这孙亭虽说年纪不是很大,倒是别有一番独特的见解。

        “况且,当时在朝野上下,主战派还是占了上风的,”孙亭继续分析,“道光皇帝的压力不但来源于那些主战派的大臣,更与身为一名统治者所独有的自尊心有关,大清朝总是以天朝上国自居,一向看不起西洋人,况且在中国的传统观念里,败和降完全是两种概念,此次若是不战而降,朝廷也会颜面扫地。另外,之所以在定海、广东两大战役皆败的情况下道光皇帝决定继续打第三仗,原因还有一个,就是道光本人并不了解当时大清军队与英国军队之间的真实差距,活着回来的败将以种种借口将两战的失败形容成了偶然,这也是道光皇帝怀着侥幸心理去打第三仗的原因之一…”“孙先生你是历史学家?”张国忠开始怀疑这个孙亭是不是也跟秦戈一样是个考古疯子,这孙亭所讲述的故事在茫茫历史长河中连粒沙子都算不上,而这孙亭竟然知道地这么清楚。

        “不,我是一名律师,就是因为这个故事才开始迷恋历史与考古…”孙亭喝了一口茶,若有所思,“这只是引子,之后的故事,相必张掌教你会有兴趣。”

        “孙先生,我一直都很有兴趣,你的故事很吸引人…我可以吸烟么?”听孙亭白话了两个钟头,张国忠烟瘾忽然犯了。

        “请便…”孙亭喝了杯茶,开始继续往下讲。

        大概在常家营住了十年,虽说时间不短,但丁一内心的自责与恐惧仍不减当年,连做梦都会梦见衙门的官差抓到了自己,全家老小一起被砍头什么的,就在这十年的时间里,丁一的头发完全白了,刚刚50岁出点头的人,看上去竟然跟七十多岁的老头子没什么区别。

        这一天,丁一正在院里喂鸡,忽然有人疯狂的跑到他家,说常四山家出事了,一家四口人一块上吊,现在被救下来了,但没气没脉,让丁一去看看还有没有得救,听见这消息,丁一马上找出行针袋子跟报信的人来到了常四山家,当时常老喜正带着几个人边鼓捣着救人边分析情况,这常家营向来跟外边联系不多,也从来不会找外边人借钱什么的,你说这日子过的好好的,有什么事想不开非得全家上吊呢?

        丁一看了看这四口人的情况,除了常四山胸口还有点热呼气之外,他爹、他媳妇和儿子已经铁定是没救了,人都硬了。后来虽然丁一尽了最大努力,但常四山的命还是没保住,这件是闹的村里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什么耍钱欠债啦、抽大烟什么的,但唯独丁一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晚上,丁一为这事卜了一卦,结果让自己大吃一惊,常四山一家乃是死于非命。

        并不是所有意外都能算作是“死于非命”,真正意义上的死于非命,是指未到阳寿而终,其中原因大致可分为三大类:犯鬼神、泄天机与触星宿(触星宿就是触犯伤害下凡的星宿),但是在这种偏僻的山村,总共四十口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触星宿是不可能的,作为一个不识字的山民,泄天机更是不可能,而且泄天机不会一家人一起死,对于常四山一家而言,造成“死于非命”的原因只可能有一个,就是犯鬼神。

        这常家营方圆二十里内一无坟岗二无寺庙,怎么可能触鬼神呢?丁一彻夜未眠,百思不得其解,就在第二天早晨,昨天报信的人又跑到丁一家来了,说常老喜一家人也上吊了,这次这家人吊的还是比较彻底的,等丁一到现场时,基本上全硬了。

        这一来,常家营立即人心惶惶,总共四十多口人,十几户人家的村子,两天死了五分之一,照这速度,全村死绝也就是几天的事,这时更怪的事出来了,全村的鸡鸭猫狗等小动物一夜之间都跑了(常家营大部分村民家养鸡,不过都是散养的,用篱笆围着,这鸡也不知道打哪来这么大本事,竟然飞出去了),

        甚至说村里连只耗子都找不到,一时间,家家户户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外逃,两天功夫,全村除了一个瘸老太太常氏和丁一一家人以外,基本都跑光了,两天前还炊烟袅袅的常家营,立即成了一座死村。

        常氏不走,是因为其早年丧夫,还没孩子,这些年一直靠养点鸡鸭以及村里人周济为生,眼下鸡鸭都没了,自己年纪又大腿脚又不利索,想想自己这一辈子也挺惨的,这事一出,干脆就想死在家里一了百了,而丁一确实是因为不敢出去,诛九族的事一直是他心里一块病。傍晚,丁一绝望的又给自己卜了一卦,结果跟十年前大致一样,黑云蔽日,江河断流,野火焚山,白浪覆舟,但与十年前的卦象相比,好像多了一点不一样,蔽日之云多障目,断水江河不走桥,山焚火熄枯草绿,小舟不覆大舟遥。

        “这是什么意思?”虽说卦象上还是绝卦,但卦尾似乎带着柳暗花明的意思,丁一算了几十年的卦,如此奇怪的卦象还真没见过,“莫非…冥冥之中,有贵人保我丁一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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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13 21:41:39 | 显示全部楼层
    兰亭集序 第二部 兰亭迷踪 第二十四章 九尾狸猫

        不一会的功夫,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黑夜中的常家营,只有两家人的房子里有灯光,一家是常氏家,一家就是丁家。

        因为常家是后来落户的,房子盖的和村里杂居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只能看见隐隐约约的灯光,并不能分辩亮灯的究竞是哪家,旧社会的人都是很迷信的,看到这鬼火般的灯光,妻子罗氏基本已经精神崩溃了,白天家家户户兴师动众的搬家,全村基本上已经走干净了,但到了晚上,村里却还有灯光,难道说是鬼?

        想到这,妻子罗氏开始央求丁一也离开常家营,白天,为了这件事,两口子已经打过一架了,但丁一是个比较传统的男人,横竖都是死,他宁愿死在鬼神手里,也不愿意被人用囚车拉回北京,然后在老百姓的唾沫里被砍头。

        “那他就不能找个别的村子容身?”听到这里,张国忠实在觉得这些老辈子的人太死心眼了,一条道跑到黑啊,且不说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年,道光皇帝已经驾崩,还有没有人记得这档子事都不一定,单就这十年里自己相貌发生的巨大变化(头发全白,衰老速度快于常人),换作现代,都应该比做过整容手术还安全了,况且此时天下大乱,谁还有心思去管这个早就认不出来的算命先生?

        “张掌教你有所不知,这十年之中,丁一基本上是封卦的,常家营是一个消息闭塞的小山村,像道光驾崩、太平天国这些大事,丁一一概不知。按这本《晓辰遗志》里的记述,当时丁一无意中看了眼天象,主星耀眼,客星暗淡,丁一认为大清朝东山再起了,这也加剧了他对以前欺君误国大罪的恐惧。但跟据后世的史实分析,这种天相很可能说明大清朝气数将尽,回光返照。”这孙亭不但负责讲故事,还在不厌其烦的解答张国忠的疑惑。

        “《晓辰遗志》?这是本什么书?张国忠从孙亭手里接过一本破破烂烂的古书,“这丁一是什么名人?怎么都进了古书的记载了?”

        “呵呵,这本书就是是丁一在常家营期间所著,我刚才讲的故事。有一部分就是这本书里记述的,另外,这本书还记录了丁一的毕生所学,从看相卜卦到观星风水,都有,还有一部分医术的记载…”孙亭叹了口气,“可惜,丁一没过多久便惨死常家营,这本书并没最终完成。”

        “哦?”张国忠好奇地翻着书。“他是怎么死的?跟那犯鬼神的东西有关?听你说他算出了柳暗花明的卦象,我还以为他能幸免。”

        “没有,那个柳暗花明的卦象所指的并不是他自己,而是他的家人,他的妻子和孩子…”

        妻子的再次哀求,让丁一也有点动摇了,说实在的,丁一并不是神汉,而是算卦的,驱鬼震邪的事懂是懂,但绝算不得高手,至少体力上就不过关,此时常家营的怪事显然不是一般的东西闹的,随着夜晚灯光的出现,丁一也虚了,但此刻是晚上,就算走,也得等到明天啊。无奈之下,丁一又拿出了卦签,摊开了先天卦的卦局,倘若那亮光不是人发出来的,那么只有先天挂能估算出来。挂象一出,这丁一真是又惊又喜,“辰光在夜,无往不安”,从卦象上看,只要到哪个有灯光的地方,就能保证平安。

        丁一利用家里找得到的东西简单的给自己和老婆做了点防护措施,把师傅传下来的两块照妖镜戴在了两个孩子的脖子上,然后用一根红绳将一家四口的手腕子全栓在了一起,打起灯笼向村子中间那个有亮光的地方走去

        亮光的地方,距离丁一的房子大概有个两三百米的样子,放在白天,就也是几分钟的路,但此时丁一一家人走起来,却感到异常的漫长,一路上风声鹤唳,别说是孩子和媳妇,就连丁一自己也吓得心惊肉跳,在常家营呆了十几年,这条道晚上也不是没走过,但从来没感觉如此诡异过,除了总是能听见四外传来类似于木头折断、石头落水之类的奇怪声响外,两个孩子脖子上挂的照妖镜也是叮叮当当响个没完没了,按当初丁一师傅的说法,这照妖镜乃是震宅之宝,并不是护身用的,偶尔护一护虽说也无妨,但却只能挡挡一般的小鬼小怪,照妖镜要是自己响,就说明是被东西冲了,要是成气候的东西,照妖镜会花掉,说句实话,这丁一的师傅叫娄莫荀,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传下来的这照妖镜亦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至宝,所以这一路上,丁一每走几步,都要看看照妖镜花没花,索性直到走到亮光的地方为止,这照妖镜还是很光亮

        发现亮灯的地方是常氏家,丁一也没感到意外,这个老太太以往指望着村里人周济,现在村里人都走了,自己一把年纪了,腿脚不好走也走不远,到哪都是个死,换作自己,恐怕也会选择留下来,没准还能多活几天。

        一家人进了屋之后,这常氏已经吓得在炕上哆嗦成一团了,发现进来的是丁一一家子,才一下瘫倒在床上。

        丁一看这老太太仿佛已经一天没吃饭了,饿得够呛,便拿出干粮,让罗氏生火,准备熬点粥,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忽然传来一声惨厉的猫叫,随后便传来一阵刺耳的挠门声,听的丁一头皮发紧,这村里猫狗鸡鸭早八辈子都跑光了,怎么还有猫?

        听见猫挠门,常氏急忙一地一瘸一拐的去开门,要说也怪,这常氏是瘸子,岁数也不小了,且少说一天没吃饭了,但看她下地开门这劲头,却好像二十来岁的小伙子。门被打开后,只见一只硕大的黑斑大狸猫从门外一瘸一拐地进了屋,鼻孔、嘴角、眼角都带着血丝,好像刚跟别的什么东西打过架一样,常氏看到这情景,哭哭啼啼的把这猫抱到怀里,一瘸一拐的又回到了炕上,把自己那床破被让给猫盖。

        听常氏说,大概两个月前,家里莫名其妙的来了只大狸猫,常氏自己一个人过日子也寂寞,就把这个猫留下来给自己做伴,虽说自己的口粮不富裕,但每餐还是要匀出来一点给猫吃,这猫也颇有灵气,虽说每天吃的也不多,一天比一天瘦,但是常氏养的老母鸡孵出的小鸡雏子就算在它眼皮底下溜达它也不会多看一眼,每天常氏吃什么它吃什么,白薯、山药、玉米面甚至糠皮,这些人吃难以下咽,一般的猫连闻都不会闻的东西,只要是常氏给的,这大黑猫肯定照单全收,连食盆都舔得干干净净,一点不糟践,这次常家营出事,这狸猫也不见了,常氏顿觉得大势已去,连猫都不管自己了,谁还能管?邻居常五劝常氏逃走,被常氏一口回绝,这只猫的失踪也是主要原因之一,但没想到,在这深更半夜猛鬼出巡的时辰,这猫反而回来了。

        听常氏这么一说,丁一便想给常氏卜一卦,顺便也看看这大黑猫的来头,可是这先天卦刚卜到一半,屋外忽然阴风大作,窗户和门被吹的哐哐直响,大儿子脖子上的照妖镜忽然当啷一声,吓的丁一差点把卦签掉在地上。拿起照妖镜,只见镜面上横竖五六道划痕,丁一的手当场就哆嗦了,不是说无往不安么,这是怎么回事?

        外边的阴风越来越大,这大黑狸猫好像也越来越紧张,丁一让罗氏抱着两个孩子和常氏一起挤在床上,然后从包裹里拿出一罐香灰在窗台和门坎上撒了一层,把孩子脖子上的两块照妖镜摘了下来,一面挂在了门上,一面挂在了窗户上,门窗的噼哩啪啦声立即就停了,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看着这猫渐渐的也安静下来了,丁一才战战兢兢的从锅里盛了一碗粥端给受伤的媳妇和常氏(常氏家只有一个碗)。

        就在丁一准备自己到锅边,准备用勺舀着也喝几口米汤的时候,这只大黑狸猫忽然又喵的惨叫了一声,蹭的一声站在了门屋门的正对面,浑身的毛全部扎立,好比要打架一般,只见门槛上的香灰好像是人吹的一样从左至右被吹了个干净,门上的照妖镜当啷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丁一的小儿子此时一声尖叫,吓的当场就尿了,大儿子干脆扎进了罗氏的怀里什么都不敢看。

        “娘…”小儿子指着猫一把鼻涕一把泪,“那个猫,怎么那么多尾巴啊…”

        小儿子这句话,让丁一也吃了一惊,在畜牲中,不但有蛇、狐、狸、黄鼬,刺猬、兔子,猫也会修仙,但比较少,但修成气候的猫,相传是有九条尾巴的,只不过一般人看不见罢了。

        “莫非这只狸猫,是修仙的畜牲?”丁一站在狸猫身后,战战兢兢的举着一段桃树枝,注视着屋门,只听着门咯咯作响,就好比有人从门外用几个手指反复的弹一样,丁一知道,这叫鬼敲门,所谓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就是指这个,不过话说回来,方圆十几里,可以说就剩下这四口人了,村里人的离奇死亡,加上这三更半夜的鬼敲门声,一般人若真遇到这情景,做没做亏心事都够喝一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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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13 21:41:53 | 显示全部楼层
    兰亭集序 第二部 兰亭迷踪 第二十五章 炼尸窑

        这鬼敲门的声音大概持续了半炷香的功夫,狸猫的叫声也在这半炷香的时间里又怪叫转成了嚎叫,就好像婴儿的啼哭声一般,把屋里这五口人叫的心惊胆战,常氏干脆跪在床上向屋外嚎着嗑起了头,连呼大仙饶命。

        人,最惧怕的并不是死亡,而是濒临死亡时的恐惧,虽说这常氏已经打定决心一死了,但面对这种足以致命的未知力量,还是显露出了动物与生俱来的求生欲。不光是常氏,就连丁一,此刻也开始恐惧了,本来,丁一自知身为朝廷画影图形举国缉拿的要犯,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从来就没把死当回事;之所以不惜东躲西藏苟全性命,也全当是为了老婆孩子,但在此刻,丁一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濒临死亡的恐惧,前日常四山一家僵硬的尸体立即浮现在脑海里,尤其是常四山的爹,死的时候眼珠子是睁着的,睁着眼吊死,且面目狰狞,这在丁一来说还是头一次见到,虽说人已经硬了,但眼神里的那种濒死时的恐惧仿佛僵在了瞳孔里,开始丁一还想不通,但此刻已经完全明白了,那老爷子根本就不是自己想上吊,他被绳子吊上时,意识很可能是清醒的,很可能是亲眼看着自己把自己吊死的…

        就在丁一胡思乱想的时候,鬼敲门的声音忽然停了,也不知道是狸猫的嚎叫起了作用,还是常氏的响头感化了那东西,屋子里除了礼貌的闷哼声和常氏的抽噎声外,再无其他声音,紧跟着常氏也吓傻了。猫也不哼了,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气氛比鬼敲门地时候更加诡异。

        就在丁一擦了把汗,准备把掉在地上的照妖镜挂回去时。忽然哐当一声屋门大开,巨大的力量一下子就把丁一顶了个跟头,脑袋正磕在桌字角上,礼貌噌的一下窜过丁一地身子,敖的一声站在了门口,丁一捂着脑袋缓缓抬起头,猛然间看见门口的猫身子仿佛大了数倍,硕大的身躯几乎挡住了整个大门,九根尾巴呈扇面状打开,全身的毛散着黑气。丁一闭上眼晃了晃脑袋,又定睛瞧了眼,猫就是猫,没变大,尾巴也只有一根。

        “莫非我冥冥之中开了天聪!?”丁一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一把抓过桃树枝。就在这个时候,狸猫忽然把头转向丁一,用嘴咬住丁一的衣角。拼命往门外拽,力量大的就好象一个大活人一般。

        丁一明白,这猫并没有恶意,而是让自己跟着它走,“或许,这猫知道怎么破这东西?但如果自己去,屋里这老少四口如何是好?”

        丁一正在踌躇的时候,自己的小儿子忽然白眼一番,瞳孔立即变成了纺纱的锭一般。或者说,变成了一双猫眼,“丁公,你随我来,你地妻儿与我的恩公自可平安!”说完这句话,小儿子一口白沫吐在床上,一头扎在了罗氏怀里人事不省。

        听见这句话。丁一彻底明白了,这猫是来向丁一常氏报恩的,想必不会说假话,“你照看好孩子,我去去就回…如果我回不来……你明早速速带着常嫂与孩子离开常家营,一定要把孩子拉扯大!”对着罗氏交代完,丁一一步跨出了屋子,反手带上了屋门,和黑猫消失在了夜幕中。

        说来也怪,这丁一平时手无缚鸡之力,栅栏缝里跑出只小鸡雏子都要抓半天,但这一晚上却感觉自己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蹿房越脊如履平地一般,再就是自己天生夜盲症,天刚擦黑看东西就费劲了,没有灯火简直就是寸步难行,但这天晚上看东西格外清楚,跑在前面四五丈开外的黑狸猫,一举一动都能看清。

        蹿来蹿去,丁一跟着黑狸猫老到了常四山家,见狸猫停在了一口大水缸前。

        “这是什么意思?”丁一来到水缸前,仔细看了看水缸,明显不是当朝的玩意,水缸形状和怪,有点像葫芦,在缸地中段和上段分别有两个凸出的“肚子”,缸沿四周刻着一圈兽纹,好像并不是盛水用的东西,而是古代地某种祭皿,以前自己也到过常四山家,就那么几件破家具,根本就没见过有这东西,“莫非是这几天从山里挖的?”

        丁一正琢磨着,忽然见这狸猫向着水缸猛然一幢,顿时头破血流,而声音就好比山崩一般,震的常四山家这破房子都摇了三摇,但狸猫并不肯罢休,而是往后退了几步,继续用头撞水缸,又是一声巨响,撞过这两下,狸猫已经站不稳了,但还是晃悠着往后退,准备继续撞。

        “原来常家营出事,就是因为这个…”丁一长叹一声,“天佑我妻儿!吾丁一去也!”叹罢,丁一往后退了几步,猛的一头撞向水缸,只听天崩地裂般一声巨响,就连哆嗦成一团的常氏和罗氏都吓的一激灵…

        “哦…!这是炼尸窑!”听到这里,张国忠可算听出点眉目来了,当年听师傅提过这东西,自战国伊始,炼丹术开始盛行于世,人们坚信可以通过服食丹药的方式达到长生不老或成仙的目的,汉朝以前,炼丹术主要以黄白术为主,其原料大都是汞、铅、锡等重金属物质,到了秦汉,逐渐有了“金丹术”,其原材料增加了一些非金属物质,但大部分仍以重金属为主,时到隋唐,金丹术仍为大多王公贵族所喜嗜,但众所周知,丹药是要配合众多道教学派的“心法”来服食的(茅山、全真皆有心法,虽细节之处有所差别,但基本上可以说是大同小异),懂“心法”者服丹,可增元补气,延年益寿,但若普通人服食这种重金属含量严重超标的东西,其后果跟直接喝农药没什么区别,不但不能长生,反而容易被毒死。

        由于越来越多的人因服食丹药而中毒身亡,时至唐末,以金丹为主的传统丹药渐渐失去了王公贵族的信任,这就意味着一些专门靠着给达官贵人炼丹而爆发横财的方士们没有了饭碗,为了重新博取这些王公贵族的信任,这些方士们便发明了一种骇人的丹术——赤灵丹。

        所谓赤灵丹,其原料并不是传统的重金属材料,而是活蹦乱跳的大活人,早期的方士们大多精研道术,将人炼成丹药时,会想方设法将人的魂魄封禁于丹药之中,这种丹药人服食以后并不会中毒,相反的还会产生类似于兴奋剂的作用,一时间,这所谓的赤灵丹便又开始在上层社会快速风靡,但用人炼丹不同于用金属炼丹,要涉及到风水问题,大部分赤灵丹的丹房都修在深山至阴之处,炼制方法亦严格对外保密,这“炼尸窑”便是炼制赤灵丹的容器,学名“金身匮”,“炼尸窑”仅为俗称而已。

        然而,并不是每个方士都是道术高手,由于赤灵丹的风靡,一些眼红的二把刀方士也盲目上马,改行开始炼赤灵丹,这些人并不具备将人的魂魄封在丹中的能力,大部分被炼者的怨魂就留在了这“炼尸窑”上,日久天长,千魂万魄必成气候,于是这些二把刀的方士便成了第一批倒霉蛋,这也算是自食其果,无独有偶,虽说这“炼尸窑”让这些二把刀的方士送了性命,但却又让另一群人打起了发财算盘,这些人便是一些心术不正的道家子弟。对他们而言,这些废弃的炼尸窑简直就是物美价廉的发财利器,在唐末的乱世,利用废弃的炼尸窑敲诈勒索打家劫舍甚至谋财害命的道门败类数不胜数,这东西也被后世公认为最难缠的东西之一。

        “莫非,用头撞,就能破了那东西?”张国忠对炼尸窑了解并不多,听孙亭这么一说,反倒糊涂了。

        “不,那方法只是那狸猫教的,很奇怪,当晚,丁一和那狸猫用自己的命确实换回了丁一妻儿和老太太常氏的命,但在以后的几十年里,常家营都是远近闻名的鬼村,去了的人没一个活着回来的…”孙亭感叹道。

        “丁一…和那狸猫…都死了?”张国忠脸上露出一股惋惜。

        “对…常氏和罗氏第二天在村里挨家挨户的找,最后在常四山家找到了丁一和那只猫的尸体,丁一脑浆崩裂,死相很惨…”孙亭抿着嘴,不断的摇头…

        找到丁一的尸体后,罗氏当场就昏死过去了,而常氏也抱着那猫的尸体哭死过去好几次,好在两个孩子还算懂事,看着母亲和老太太难过的紧,虽然自己没了爹也很难受,但还是左右的安慰两位长辈。

        最后,常老太太和罗氏在村口挖了一大一小两个浅坑,把丁一和那只狸猫埋了,带着丁家的所有积蓄(丁一就是个穷算卦的,家里不趁什么值钱的东西,虽说当初道光爷赐了一千两银子还没怎么动,但那是现银,一千两就是一百斤,罗氏带着两个孩子,还有一个瘸老太太,最多也就能拿个二百来两,剩下的就扔在家里了),趁着天还亮,四口人逃难似的逃离了常家营,到施恩落了户。

        刚到施恩没几天,罗氏便病倒在床上,这一病就是一年,虽说十里八乡的郎中都请遍了,但这罗氏最后还是在咸丰三年一命呜呼去见了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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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2-11-14 08:08:07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black白夜  分享,辛苦了,+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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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14 21:51:19 | 显示全部楼层
    兰亭集序 第二部 兰亭迷踪 第二十六章 云凌子

        这一年多以来,给罗氏看病抓药,银子花了一大半,常氏咬着牙用最后十几两银子买了一间房子,开始靠编草帽养活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老大叫丁瑞岐,老二叫丁瑞宗,老大丁瑞岐一来脑袋瓜子不如弟弟好使,二来念着自己是哥哥,年纪小小便开始走街串巷卖草帽(自从罗氏死后,两个孩子开始管常氏叫奶奶,常氏虽说腿瘸,但手却很巧,草帽编得不错,自己腿脚不好,便在家编,让丁瑞岐拿出去卖),从牙缝里挤钱让弟弟去学堂念书,希望弟弟有一天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这丁瑞宗虽然继承的他爹丁一的聪明才智,但脑袋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自从当年亲眼看见他爹丁一惨死的时候,丁瑞宗便萌生出一个念头:如果没有那些邪门歪道的玩意,或者当时自己有本事除了那些东西,那老丁家将会是一个多么幸福的家庭?…

        咸丰六年腊月,老太太常氏积劳成疾患了风寒,没多久便死了,兄弟俩用最后的一些积蓄葬了常氏(常氏虽说没像罗氏一样一病就是一年,但请郎中抓药也没少花钱),便开始盘算以后怎办,当时,老大丁瑞岐仍希望弟弟能继续念书以考取功名,但葬了常氏后,兄弟俩已身无分文,丁瑞岐自己也明白,奶奶没了,再想靠编草帽供弟弟念书是不可能了,况且此时天下已乱,纹银数十两即可捐得功名。黄金十锭,更胜似寒窗十年。如此世道,考取功名又有何用?

        一番商议以后,兄弟俩决定托以前同村地常老港(此人在一家茶楼当火工)帮忙在茶楼找个帮工先干着,等有机会再行打算。

        说实在的。一间茶楼,用不了多少帮工,兄弟俩苦苦哀求茶楼地吕掌柜的,才勉强都留下。但没有工钱,仅管两顿饭而已,即便如此,二人也很知足了,但好景不长。茶楼因生意不好,已经养活不起这兄弟俩了,兄弟俩个只能留下一个,就在兄弟二人发愁之际,茶楼来了个喝茶的老道,大概四十来岁。号称是武当山复真观左丘扬左真人的大徒弟,名叫沈方卓,此次来施恩是给县太爷家瞧病地。听说这人是武当山的道士,丁瑞宗便来了劲头,跪在地上就要磕头拜师,这下可把沈道长吓坏了,听了兄弟二人的遭遇后。沈道长眉头紧皱,一来是为丁家感到惋惜,二来是吃惊常家营的鬼事。丁瑞宗是个聪明孩子,一看沈道长地表情有变化,立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磕起了响头,这沈道长此刻也动了恻隐之心,虽说没答应丁瑞宗收徒的事,但想到此时观里正缺一个砍柴的杂役,便把丁瑞宗带回了武当山,此时,丁瑞宗并不算正式成为道门子弟,而仅仅是观里的一名柴米杂役。

        丁瑞宗走后没两年,茶楼便关张了。吕掌柜地看这丁瑞岐每天起早贪黑是个能吃苦的人,心眼也不坏,便提醒他年轻人应该志在四方,指点他去汉口某生,临走前还给了他两吊钱当路费,千恩万谢之后,丁瑞岐便去了汉口,在一家鞋店里当了学徒,鞋店老板姓吴,有个独生女儿,长得还算不错,但却因翳子(白内障)而迟迟嫁不出去,见这丁瑞岐人高马大能吃苦,心眼又不坏,便想把女儿许配给他,丁瑞岐自从娘死以后就没过过一天能吃饱的日子,本身就自卑的很,这等好事怎能错过,很痛快的就答应了吴老板地要求,在吴家当了倒插门的女婿,把吴氏娶过门以后,问题又来了,无论这丁瑞岐如何努力,这吴氏就是不怀孕,这可把丁瑞岐急坏了,弟弟去当了道士,恐怕是不会有后了,而自己倘若再生不出孩子,这老丁家不就绝根了吗?(丁瑞岐认为道教和佛教差不多,入了道门就不允许结婚了,但实际上,大多数道教派别对婚姻持有很积极的态度,道教早期经籍《太平经》更有“阴阳不交,乃绝灭无世类也”的说法。)

        日复一日,比丁瑞岐更着急的是吴掌柜,因为在旧社会,女子无后则犯“七出”之条,丈夫是随时有理由修妻的,这吴氏天生翳子,本就犯着“七出”中“有恶疾”的忌讳,此时若在加上一条“无后”,就算闹到衙门,丁瑞岐也占理啊,故此,这吴掌柜对这丁瑞岐可是百般照顾,言听计从,来买鞋地人,大都以为吴掌柜是伙计,进门直接问丁瑞岐喊掌柜的。

        丁瑞宗到了武当山以后,开始只是干些上山砍柴,淘米洗菜一类的杂活,但其生性聪明,天天偷观法事偷学武术,有一天偷学武术时,竟然被左丘扬真人撞了个正着。本来,在观中偷学武术是道门大忌,理当被逐出山门,但这左真人问过丁瑞宗上山的来龙去脉后,非但没逐其下山,反而令带他上山的大弟子沈方卓收其为徒,这时候的丁瑞宗才算正式入道,光绪十八年,左丘扬真人羽化,沈方卓真人继掌教位,丁瑞宗也便成了掌门大弟子,就从那时起,丁瑞宗取自号云凌子,并开始以此号下山给老百姓治病驱邪。

        “啊!可算对上号了!”张国忠长叹一口气,“左丘扬真人可算是一代宗师了,难怪这云凌子的修为连家师都敬让三分,原来如此!那他又为何会成为汉奸呢?”

        “张掌教,云凌子并不是汉奸!”孙亭微微一笑,“世人对他存在很多误解,其实这云凌子忍辱负重,只为杀敌报国而已,最后却背上了汉奸的名号,实在是道门一大悲哀!”

        “哦?愿听高见!”张国忠对这孙亭拉家常式的叙述仿佛很感兴趣。

        光绪二十年夏天。云凌子感觉自己火候已到,便准备去收拾常家营那个炼尸炉。此时地常家营,已经是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方了,甚至传说十里外都能听见鬼哭,衙门也曾经派人去查过。但去了地没一个能回来的,日久天长,连衙门都不敢再问了。当时沈真人十分不放心云凌子只身一人前往常家营,执意要派几个弟子随其一起去。甚至想亲自陪徒弟去会会这个炼尸窑,但却被云凌子一口回绝,在凭着当年的残存记忆制定了一套详细的方案之后,云凌子只身去了常家营。

        来到常家营以后,云凌子着实经过了一番死里逃生地折腾。不过最后还是把那个炼尸窑给破掉了,当云凌子带着炼尸窑的一块碎片回到复真观的时候,沈真人真是又惊又喜,没想到自己这个大徒弟,当年那个茶楼跑堂的小伙子,竟然一个人破掉了连自己甚至师傅左丘扬真人都没有十成把握破掉地炼尸窑。而云凌子本人也因此事而名声大噪,十里八乡的老百姓提到云凌子这三个字都会竖起大拇指,甚至就连龙虎山、茅山的当家的,都因此事而专程到武当山拜会过。

        “有那么夸张?”张国忠此时对这个炼尸窑又刮目相看了,“茅山的当家地也去了?当时…应该是…应该是马彦征真人吧?”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因为云凌子留下的书上并未记载。”孙亭道。

        “他也有书?”张国忠睁大了眼睛。

        “就是这个…”孙亭从古书堆里翻出一本不起眼的册子递给张国忠,“这本《云凌晓志》就是云凌子所著。与丁一的《晓辰遗志》一样,这本书在记录云凌子毕生所学的同时,也有其身世的叙事性记载,包括破那个炼尸窑地方法,上面都有,但我看不懂。如果张掌教你对这东西感兴趣,我可以把它送给你。”

        “哦?”张国忠迫不及待的接过这本《云凌晓志》,一页一页的开翻,在张国忠看来,这本书与《茅山术志》有很大的不同,《茅山术志》大多内容属于理论叙述,而这本《云凌晓志》则直接以实际操作描述为主,且五教八派逮哪写哪,风水治病驱鬼镇邪应有尽有,虽说叙述简单,但实用价值却要比《茅山术志》高出不少。

        “如果张掌教想看这本书,咱们可以暂时聊到这,明天继续?”孙亭发现张国忠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这本《云凌晓志》吸引了。

        “不不…孙先生,我很喜欢你的故事,我想知道云凌子最后怎样了。”听孙亭这么一说,张国忠也感觉有些失礼,急忙合上书,对着孙亭尴尬的一笑。

        这之后,云凌子常年云游,和哥哥丁瑞岐地联系逐渐减少,到了民国的时候,由于战乱,两人的联系曾一度中断,丁瑞岐一直没有孩子,但并没有过修妻之想,一来吴掌柜对自己确实不错,二来这吴氏确实也够贤惠,虽说自己看不见东西,但其知道自己的男人爱吃花生,便每天给丁瑞岐包花生吃,这让丁瑞岐很是感动。光绪二十年的时候,吴掌柜的患病而终,临死的时候,只有一句遗言,就是希望丁瑞岐不要修妻,虽说当时的气氛很悲哀,但丁瑞岐还是差点被气乐了,这么多年相濡以沫,怎么这老丈杆子总以为自己时刻惦记修妻啊…

        光阴似箭,时间很快就到了民国,从前,丁瑞岐也找人算过命,但算出来的结论是有一旁嗣送终,虽然不明白这“旁嗣”是什么意思,但“有嗣”这个热火罐可足足让丁瑞岐抱了几十年,后来随着自己年近古稀,这生孩子的梦想也就破灭了,年轻时都没戏,这把年纪还生个屁啊,但就在其心灰意冷的时候,怪事出来了,这一天晚上,吴氏忽然闹着要吃西瓜,这吴氏一辈子也没闹过要吃啥东西,怎么这会想起吃西瓜来了呢?在丁瑞岐印象里,城北好像有个瓜果摊上卖西瓜,但每次都不多,就那么几个,要买还得赶早去,所以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丁瑞岐便穿好衣服去给老婆子买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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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14 21:51:35 | 显示全部楼层
    兰亭集序 第二部 兰亭迷踪 第二十七章 旁嗣

        在距离瓜果摊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丁瑞岐忽然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循声而去,原来是一个男婴被人扔在了街边,偶尔还有几个行人驻足看一眼,但谁也没捡,当时那个年景兵荒马乱的,自己家孩子都养不活,谁又有闲心捡孩子呢?

        想孩子想疯了的丁瑞岐跟这帮人可是有着本质的区别,抱起孩子后,丁瑞岐发现孩子怀里插着一封古信,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话:望善人大发慈悲收养之,大恩大德来世必报。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好像是女子的德智体。

        “哎,人有两种死法,要么撑死,要么饿死。”丁瑞岐仰天长叹,自己想要孩子都想疯了,没想到还有扔孩子的,什么世道啊看这封信上写的什么来世必报,看来这孩子他妈可能已经不在,也不错,虽说生不了,但捡一个也凑合养了。

        兴高采烈的抱着孩子,年进古稀的丁瑞岐西瓜也不买了,跟小伙子一样一路小跑回来了家,一辈子没孩子,吴氏自己也很郁闷,看丁瑞岐突然抱了个孩子回来,西瓜的事也忘了,赶紧打发伙计刘三出去请奶妈,然后把这孩子抱在怀里一通亲。

        从此以后,老丁家算是有了后嗣了,丁瑞岐这才明白,算卦先生所谓的旁嗣,可能就是指这个。因为当年孩子书信里并没写明孩子的生辰八字,所以丁瑞岐就把捡孩子的那天当成了孩子的生日,并给这孩子起了个名字叫丁建邦,意思是希望这孩子能建国兴邦,报效国家。

        拴了孩子虽然高兴,但还有一件事让丁瑞岐觉得特别的暨南,就是自从孩子捡回来后,便总有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来店里买鞋,看穿戴应该是宝贵人家的夫人,平均一个月来一次,后来干脆到了一个月来两次的地步。每次都要买一又鞋,一不挑样子,二不看尺码,专挑最贵的买,要说鞋这东西,质量再差,也不能一个月穿坏两双啊。所以有一次丁瑞岐实在忍不住了,就问这个女人:“半年里买了二十几双鞋,到底是啥意思啊?是不是嫌这吴家鞋店的鞋做得太差不好意思开口退换啊?”

        起初,这个女人还不主产,只是尴尬一笑,扔下钱拿了鞋就跑,后来这女的仍然风雨无阻地去吴家鞋店买鞋,丁瑞岐只要一问,这女的干脆连鞋都不要了,直接扔下钱转头就走。这一来,丁瑞岐可真是奇怪了,天下怎么还有这种嫌钱多的大头啊?好奇归好奇,但丁瑞岐也不傻,自从捡了孩子以来就来了这么一个财神爷,八成这女的就是这孩子他妈。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当这女的又一次上门的时候,丁瑞岐干脆把孩子抱了出来,结果不出所料,这女的看见孩子以后眼圈立即就红了。看了这情景,丁瑞岐赶忙让伙计把门关上,开始跟这女的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这女的一看事巳至此,干脆就的包着孩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实情说了同。原来这女的姓何,叫何素灵,年轻时候貌美如花,曾是戏班子里有名的角。本来有一个海誓山盟的相好叫陈德,但后来这陈德说要去留洋,一走就是十年,音信全无,看着自己青春一年年地老去,何素灵干脆就地这个陈德失去了信心,心灰意冷之下,甘愿给湖北督军王占元当了姨太太。结果就在一年前,那个陈德突然从英国回来了,想带着何素灵一起私奔回英国,这何素灵虽然人老珠黄已经失了宠,但一想到这王占元有钱有势有兵权,自己若是给他戴了绿帽子,父母肯定遭殃,所以就回绝了陈德的要求。见何素灵不愿意,陈德无奈,留下地址后自己回了英国,而就在陈德走后两三个月左右,何素灵发现,自己已经怀上了东德的骨肉。

        后来何素灵按陈德留的地址给陈德写了好几封信,都是石沉大海,看着肚子一天天地变大,何素灵无奈,只能偷偷地生下了孩子,为了掩人耳目,也只能把孩子扔在路边盼着能让好心人家收养。当初丁瑞岐捡孩子时,何素灵就在不远处看眘,一直偷偷地跟着丁瑞岐到鞋店才离开。

        说到最后,何素灵干脆扑通一声给丁瑞岐跑下了,希望丁瑞岐帮自己保密,并且能好好抚养这个孩子。说着给丁瑞岐递上了一张五百块大洋的银票,想把自己的全部积蓄都给丁瑞岐。

        丁瑞岐听罢一叹气,一把拒绝了何素灵的银票,将自己一辈子无后的事与算命先生的话跟何素灵主闻一遍,让何素灵放心回去,千恩万谢后,何素灵执意留下了一百块大洋的现钱后离开了吴家鞋店,从此再没来过。

        三年后,吴氏告病而终,丁瑞岐一个人拉扯着这个孩子,日子也算过得去,但中国有句老话,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吴家鞋店旁边有一个金福楼酒店,掌柜的金大林是地痞出身,据说还在汉口流氓头子刘贵芶手下做过事。民国九年四月,这个金大林突然想扩建酒店,由于金福楼左边是日本人开的商行,来头大动不了,所以便打起了吴家鞋店的主意。三番五次派人到丁瑞岐那里死磨硬泡,但丁瑞岐就是不同意。这丁大林一怒之下便让人来到吴家鞋店找茬硬抢,但这丁瑞岐脾气也倔,宁肯买卖不做也要和这金大林死磕到底了。面对一个八十多岁的老爷子,金大林虽说是地痞,也不好意思下死手,就在基举棋不定的时候,手下一个姓王的伙计给他出了个主意,金大林听罢立即喜笑颜开,连声称好,当初赏了这个伙计五块大洋。

        几天后,一个瘸腿的独眼老道晃晃悠悠来到了金大林的住处。一顿酒席之后,丁瑞岐家的恶梦就此开始。

        起初,是伙计刘三在一天晚上被活活吓死,而后丁瑞岐便一病不起,眼看就没命了,汉口有名的郞中都请遍了,也没瞧出到底是啥病。当时丁建邦刚刚九岁,但说话办事已经有了十几岁大小伙子的风范,爹病重期间,丁建邦一边东跑西颠请郎中,一边伺候丁瑞岐吃喝拉撒,作为一个孩子,这些事让丁建邦着实早熟很多。

        这一天,丁建邦正在煎药,突然听见屋里丁瑞岐喊自己的名字,跑到屋里后,只见卧床多日、平时翻个身都困难的丁瑞岐忽然自己坐了起来,且精神抖擞,双目放光,正招呼自己过去。

        看见这情景,丁建邦开始还挺高兴,以为爹的病好了,但没想到,丁瑞岐摸着丁建邦脑袋把后事好歹交待了一下后,嗓子里咕噜一声便一命呜呼了。对于爹这突如其来的死,丁建邦真是欲哭无泪。好几个月都没露面的金大林忽然带着一帮人砸门,号称丁瑞岐借了金家的钱,黑纸拆字的借据啪的一下便拍在了桌子上。丁建邦是个机灵的孩子,见了这阵势,虽说心里纳闷,但还是六即显出一副孩子般的天真,吓得哇哇大哭出。金大林先是让人把丁建邦的身上搜了一遍,一无所获后,不容分说便闯到了里屋,看了看丁瑞岐确实已经断气,这才哈哈大笑。而后几个人便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丁建邦明白,这是找房契呢。

        偷偷从柜台底下拿出十几块大洋后,丁建邦偷偷地溜出了门。临出门正好看见一个瘸腿独眼的老道进屋,着实把丁建邦吓了一跳。以前店里来过不少丑八怪买鞋,但也没见过这么丑的,瘸腿老道看了一眼丁建邦,一句话没说,一瘸一拐地进了屋。

        跑出鞋店后,丁建邦第一件事就是按着爹的交待去找自己的大姨(实际上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来到爹所说的地址后,发现这个地方住的是一对外国人,一打听,这里很久以前的确住着一个姓何的女人,但后来生重病说去上海看西医,把房子卖给这对外国夫妇后就没回来。

        丁建邦一看投奔大姨是不可靠了,便转头直奔武当山投奔自己的大伯。

        “那他爹的尸体躺在床上,他就不管了?”张国忠皱起眉头。

        “他还只是个孩子,那时他只有九岁。”孙亭默默道,“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景,能安全到武当山,就已经万幸了。”

        “那后来呢?”张国忠道。

        “那个金大林抢了吴家鞋店,用一口薄板棺材把丁瑞岐埋了。后来还是他弟弟丁瑞宗也就是云凌子,用一些很奇特的方法找到了他的埋葬地点……”

        来到武当山后,云凌子恰巧不在山上,丁建邦在复真观足足住了一个多月云凌子才回来。听了丁建邦说了丁瑞岐死的消息以及那个瘸腿老道的事后气得一把捏碎了茶杯。当即带着丁建邦返回了汉口。原来那个瘸腿独眼的老道名叫李秀,论辈分应该是自己师叔辈的,当初因用道术害人,被左丘杨真人打断双腿后逐出了师门(按道家规矩,为了一已私利或报复恩怨擅自研易道术攻击活人的,都要被打断双腿而后逐出山门,这是道门几千年来不成文的规矩,当年洛降的创始人洛有昌便是因此被逐出道门的),此次听丁建邦的学舌,云凌子断定自己哥哥的死法就是这个李秀搞的鬼。

        回到汉口后,云凌子发现自己哥哥的尸体已经被埋了,而且葬在哪都不知道,更是怒发冲冠,只身找到了金大林,要求金大林归还鞋店的房子,而且就自己亡雇凶杀人的事去警察自首,当时金大林觉得眼前这个老道肯定是疯了,哈哈大笑之后便作手势让底下人把这个老道轰出去,但没出两分钟,金大林手底下四五个彪形大汉便被云凌子如数放倒,起到金大林拔出了盒子炮,云凌子才无奈离开了金大林家。

        “一个流氓怎么可能听一个老道说几句话就去自首?”听孙亭这么一说,张国忠也觉得很可笑,对一个流氓进行说服教育,这种事放在哪朝哪代都是没可能的事啊。

        “张掌教,你错了。”孙亭微微一笑,“一个月后,金大林就会后悔为什么当初没听这位老道貌岸然的话去警察局自首。”

        “哦?”张国忠不解,“莫非云凌子他。”

        “是的,没错。”孙亭微微一笑,“云凌子在金福楼对面租了一间房子,而金大林也知道自己可能得罪能人了,所以把那个瘸腿老道李秀又请了回来。”

        在距离瓜果摊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丁瑞岐忽然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循声而去,原来是一个男婴被人扔在了街边,偶尔还有几个行人驻足看一眼,但谁也没捡,当时那个年景兵荒马乱的,自己家孩子都养不活,谁又有闲心捡孩子呢?

        想孩子想疯了的丁瑞岐跟这帮人可是有着本质的区别,抱起孩子后,丁瑞岐发现孩子怀里插着一封古信,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话:望善人大发慈悲收养之,大恩大德来世必报。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好像是女子的德智体。

        “哎,人有两种死法,要么撑死,要么饿死。”丁瑞岐仰天长叹,自己想要孩子都想疯了,没想到还有扔孩子的,什么世道啊看这封信上写的什么来世必报,看来这孩子他妈可能已经不在,也不错,虽说生不了,但捡一个也凑合养了。

        兴高采烈的抱着孩子,年进古稀的丁瑞岐西瓜也不买了,跟小伙子一样一路小跑回来了家,一辈子没孩子,吴氏自己也很郁闷,看丁瑞岐突然抱了个孩子回来,西瓜的事也忘了,赶紧打发伙计刘三出去请奶妈,然后把这孩子抱在怀里一通亲。

        从此以后,老丁家算是有了后嗣了,丁瑞岐这才明白,算卦先生所谓的旁嗣,可能就是指这个。因为当年孩子书信里并没写明孩子的生辰八字,所以丁瑞岐就把捡孩子的那天当成了孩子的生日,并给这孩子起了个名字叫丁建邦,意思是希望这孩子能建国兴邦,报效国家。

        拴了孩子虽然高兴,但还有一件事让丁瑞岐觉得特别的暨南,就是自从孩子捡回来后,便总有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来店里买鞋,看穿戴应该是宝贵人家的夫人,平均一个月来一次,后来干脆到了一个月来两次的地步。每次都要买一又鞋,一不挑样子,二不看尺码,专挑最贵的买,要说鞋这东西,质量再差,也不能一个月穿坏两双啊。所以有一次丁瑞岐实在忍不住了,就问这个女人:“半年里买了二十几双鞋,到底是啥意思啊?是不是嫌这吴家鞋店的鞋做得太差不好意思开口退换啊?”

        起初,这个女人还不主产,只是尴尬一笑,扔下钱拿了鞋就跑,后来这女的仍然风雨无阻地去吴家鞋店买鞋,丁瑞岐只要一问,这女的干脆连鞋都不要了,直接扔下钱转头就走。这一来,丁瑞岐可真是奇怪了,天下怎么还有这种嫌钱多的大头啊?好奇归好奇,但丁瑞岐也不傻,自从捡了孩子以来就来了这么一个财神爷,八成这女的就是这孩子他妈。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当这女的又一次上门的时候,丁瑞岐干脆把孩子抱了出来,结果不出所料,这女的看见孩子以后眼圈立即就红了。看了这情景,丁瑞岐赶忙让伙计把门关上,开始跟这女的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这女的一看事巳至此,干脆就的包着孩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实情说了同。原来这女的姓何,叫何素灵,年轻时候貌美如花,曾是戏班子里有名的角。本来有一个海誓山盟的相好叫陈德,但后来这陈德说要去留洋,一走就是十年,音信全无,看着自己青春一年年地老去,何素灵干脆就地这个陈德失去了信心,心灰意冷之下,甘愿给湖北督军王占元当了姨太太。结果就在一年前,那个陈德突然从英国回来了,想带着何素灵一起私奔回英国,这何素灵虽然人老珠黄已经失了宠,但一想到这王占元有钱有势有兵权,自己若是给他戴了绿帽子,父母肯定遭殃,所以就回绝了陈德的要求。见何素灵不愿意,陈德无奈,留下地址后自己回了英国,而就在陈德走后两三个月左右,何素灵发现,自己已经怀上了东德的骨肉。

        后来何素灵按陈德留的地址给陈德写了好几封信,都是石沉大海,看着肚子一天天地变大,何素灵无奈,只能偷偷地生下了孩子,为了掩人耳目,也只能把孩子扔在路边盼着能让好心人家收养。当初丁瑞岐捡孩子时,何素灵就在不远处看眘,一直偷偷地跟着丁瑞岐到鞋店才离开。

        说到最后,何素灵干脆扑通一声给丁瑞岐跑下了,希望丁瑞岐帮自己保密,并且能好好抚养这个孩子。说着给丁瑞岐递上了一张五百块大洋的银票,想把自己的全部积蓄都给丁瑞岐。

        丁瑞岐听罢一叹气,一把拒绝了何素灵的银票,将自己一辈子无后的事与算命先生的话跟何素灵主闻一遍,让何素灵放心回去,千恩万谢后,何素灵执意留下了一百块大洋的现钱后离开了吴家鞋店,从此再没来过。

        三年后,吴氏告病而终,丁瑞岐一个人拉扯着这个孩子,日子也算过得去,但中国有句老话,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吴家鞋店旁边有一个金福楼酒店,掌柜的金大林是地痞出身,据说还在汉口流氓头子刘贵芶手下做过事。民国九年四月,这个金大林突然想扩建酒店,由于金福楼左边是日本人开的商行,来头大动不了,所以便打起了吴家鞋店的主意。三番五次派人到丁瑞岐那里死磨硬泡,但丁瑞岐就是不同意。这丁大林一怒之下便让人来到吴家鞋店找茬硬抢,但这丁瑞岐脾气也倔,宁肯买卖不做也要和这金大林死磕到底了。面对一个八十多岁的老爷子,金大林虽说是地痞,也不好意思下死手,就在基举棋不定的时候,手下一个姓王的伙计给他出了个主意,金大林听罢立即喜笑颜开,连声称好,当初赏了这个伙计五块大洋。

        几天后,一个瘸腿的独眼老道晃晃悠悠来到了金大林的住处。一顿酒席之后,丁瑞岐家的恶梦就此开始。

        起初,是伙计刘三在一天晚上被活活吓死,而后丁瑞岐便一病不起,眼看就没命了,汉口有名的郞中都请遍了,也没瞧出到底是啥病。当时丁建邦刚刚九岁,但说话办事已经有了十几岁大小伙子的风范,爹病重期间,丁建邦一边东跑西颠请郎中,一边伺候丁瑞岐吃喝拉撒,作为一个孩子,这些事让丁建邦着实早熟很多。

        这一天,丁建邦正在煎药,突然听见屋里丁瑞岐喊自己的名字,跑到屋里后,只见卧床多日、平时翻个身都困难的丁瑞岐忽然自己坐了起来,且精神抖擞,双目放光,正招呼自己过去。

        看见这情景,丁建邦开始还挺高兴,以为爹的病好了,但没想到,丁瑞岐摸着丁建邦脑袋把后事好歹交待了一下后,嗓子里咕噜一声便一命呜呼了。对于爹这突如其来的死,丁建邦真是欲哭无泪。好几个月都没露面的金大林忽然带着一帮人砸门,号称丁瑞岐借了金家的钱,黑纸拆字的借据啪的一下便拍在了桌子上。丁建邦是个机灵的孩子,见了这阵势,虽说心里纳闷,但还是六即显出一副孩子般的天真,吓得哇哇大哭出。金大林先是让人把丁建邦的身上搜了一遍,一无所获后,不容分说便闯到了里屋,看了看丁瑞岐确实已经断气,这才哈哈大笑。而后几个人便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丁建邦明白,这是找房契呢。

        偷偷从柜台底下拿出十几块大洋后,丁建邦偷偷地溜出了门。临出门正好看见一个瘸腿独眼的老道进屋,着实把丁建邦吓了一跳。以前店里来过不少丑八怪买鞋,但也没见过这么丑的,瘸腿老道看了一眼丁建邦,一句话没说,一瘸一拐地进了屋。

        跑出鞋店后,丁建邦第一件事就是按着爹的交待去找自己的大姨(实际上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但来到爹所说的地址后,发现这个地方住的是一对外国人,一打听,这里很久以前的确住着一个姓何的女人,但后来生重病说去上海看西医,把房子卖给这对外国夫妇后就没回来。

        丁建邦一看投奔大姨是不可靠了,便转头直奔武当山投奔自己的大伯。

        “那他爹的尸体躺在床上,他就不管了?”张国忠皱起眉头。

        “他还只是个孩子,那时他只有九岁。”孙亭默默道,“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景,能安全到武当山,就已经万幸了。”

        “那后来呢?”张国忠道。

        “那个金大林抢了吴家鞋店,用一口薄板棺材把丁瑞岐埋了。后来还是他弟弟丁瑞宗也就是云凌子,用一些很奇特的方法找到了他的埋葬地点……”

        来到武当山后,云凌子恰巧不在山上,丁建邦在复真观足足住了一个多月云凌子才回来。听了丁建邦说了丁瑞岐死的消息以及那个瘸腿老道的事后气得一把捏碎了茶杯。当即带着丁建邦返回了汉口。原来那个瘸腿独眼的老道名叫李秀,论辈分应该是自己师叔辈的,当初因用道术害人,被左丘杨真人打断双腿后逐出了师门(按道家规矩,为了一已私利或报复恩怨擅自研易道术攻击活人的,都要被打断双腿而后逐出山门,这是道门几千年来不成文的规矩,当年洛降的创始人洛有昌便是因此被逐出道门的),此次听丁建邦的学舌,云凌子断定自己哥哥的死法就是这个李秀搞的鬼。

        回到汉口后,云凌子发现自己哥哥的尸体已经被埋了,而且葬在哪都不知道,更是怒发冲冠,只身找到了金大林,要求金大林归还鞋店的房子,而且就自己亡雇凶杀人的事去警察自首,当时金大林觉得眼前这个老道肯定是疯了,哈哈大笑之后便作手势让底下人把这个老道轰出去,但没出两分钟,金大林手底下四五个彪形大汉便被云凌子如数放倒,起到金大林拔出了盒子炮,云凌子才无奈离开了金大林家。

        “一个流氓怎么可能听一个老道说几句话就去自首?”听孙亭这么一说,张国忠也觉得很可笑,对一个流氓进行说服教育,这种事放在哪朝哪代都是没可能的事啊。

        “张掌教,你错了。”孙亭微微一笑,“一个月后,金大林就会后悔为什么当初没听这位老道貌岸然的话去警察局自首。”

        “哦?”张国忠不解,“莫非云凌子他。”

        “是的,没错。”孙亭微微一笑,“云凌子在金福楼对面租了一间房子,而金大林也知道自己可能得罪能人了,所以把那个瘸腿老道李秀又请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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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9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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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14 21:52:21 | 显示全部楼层
    兰亭集序 第二部 兰亭迷踪 第二十八章 卖国

        听说要对付的人是云凌子,李秀心里也虚,起初是死活不接金大林这单买卖,但有句老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驴上墙啊,一千块大洋往李秀跟前一拍,李秀也犹豫了,转念一想,这云凌子可是名声在外,况且还是个小字辈,自己要是能借金大林这次机会把云凌子搬倒,以后这买卖可就能往上要价了,想到这,李秀便又到了金大林家,摆了个法坛专门和云凌子对着干。

        起初,见李秀并没在金家,云凌子便只是想给这金大林点教训,让他知道厉害后就乖乖去警察局自首,所以并没下死手,只是以金福楼为中心布了一个墓葬防盗用墓局,活人离着金福楼几百步开外就会感觉心烦意乱说不出的别扭,打老远就绕着走,甚至就连酒店里的伙计都呆不踏实,不到三天,金福楼便已门可罗雀,一天下来一个大子儿都没赚到,除此之外,金大林家的院子外边还被云凌子暗地里布了一个鬼阵(类似于赵昆成给廖家祖宅布的鬼阵,但规模要小得多,云凌子的想法很简单,要回鞋店的房子,将金大林与李秀绳之以法,然后将丁建邦抚养成人,完成哥哥的遗愿。

        想法虽简单,但事后李秀的出现却完全破坏了云凌子的计划,一系列招灾引邪的绝户道法下来,还真把云凌子打了个措手不及,险些连丁建邦的命都搭进去,这一来云凌子算是彻底被激怒了,开始跟李秀硬碰硬的干,不出半个月天,金家人便发现李秀与金大林双双吊死于自家后院,啥时候吊的都不知道。

        “有这么厉害?”张国忠皱起眉头,“云凌子会降术?那他岂不是破戒了!?”按理说,当年赵昆成杀廖家少爷。也是借着其开车出行的机会,降术传到了民国,那些不杀活人就让人足不出户而死于非命的绝招差不多已经都失传了才对啊,而按孙亭的说法,云凌子应该是个好人,怎么会为了报复恩怨而滥杀无辜呢?

        “不是降术!但也算不上破戒!”一直在旁边喝茶的老刘头忽然开口了,“云凌子那本书我已经看过一遍了,他用的是引葬DA法,他就是用这种阵法破的那个炼尸窑,算不上降术……”老刘头抽了一口烟,嘴撇得跟八字一样。“但也折寿啊,说实在的,这个阵法就是把破炼尸窑的方法倒过来用,只不过他那本书上并没写明白……”

        “哦?引葬?他发明的!?”张国忠倒吸一口凉气,当年听师傅说过。曾经有人发明过一种很厉害的阵法,能将坟岗之葬气引至百里之外,虽说折阳寿,但很厉害,一般人如果摸不清原理,很难破解,没想到,发明这种阵法的人就是云凌子。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云凌子自知已铸成大错。秘密见了一次师傅沈真人之后,便带着丁建邦远走南昌,当起了郎中,凭借其神乎其神的医术,仅一年不到,便成了南昌小有名气的神医。这期间,他曾经回过一次汉口,用了大概半个月的时间找到了哥哥地葬地,并为哥哥超度了一下。”孙亭道,“我研究过内地道教的戒律,武当山复真观应属宿土教的分支,按他们的规矩,云凌子所作所为至多算是打了一个擦边球,算不上是破戒,更不用像当年李秀一样被打断双腿逐出师门,杖责八十就应该是最重的惩处了,况且,按现在的说法,他的做法也应该算是正当防卫,所以我觉得,他应该还是道门中人,而且,当年复真观的沈真人认为他斗法李秀是为复真观清理门户,也并没有责罚他的意思……”孙亭话里话外,好象都在帮着云凌子开脱。

        “这个我明白……”张国忠叹了口气,“可能他自尊心比较强吧,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当郎中,在那个年代,如果去看风水或驱鬼邪。以云凌子的名声和能耐,应该很轻松啊…?”

        “他封法了……”孙亭淡淡道,“那次之后云凌子便开始封法,未来的二十年内,他只行医术,不再做法……”

        时间很快便到了1931年,九一八事变之后,日本侵华战争全面爆发,因为武器装备差距过于巨大以及国民党上层的保守政策,日本人很快侵占了中国东北,并开始逐渐向南扩张,此时,丁建邦已经长大成人,在云凌子的要求下,丁建邦参军入伍,投身大名鼎鼎的国民党王耀武部(国民党第74军),当了一个文书,虽未涉足前线,但也算是为国出力了。

        1939年,日本人占领南昌,1941年8月3号,一辆小轿车停在了云凌子家门口,后面跟着一辆日本产地太阳牌卡车,一队日本兵开始大箱小箱的礼品往云凌子家中搬。还有一个宽袍大袖的日本人进了云凌子的家,三四个小时后才出来,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这位宽袍大袖的日本人离开时,云凌子竟然满脸堆笑的将其送出门外,这绝不是云凌子的作风,一时间,谣言四起,丁郎中卖国投敌的谣言很快在南昌的大街小巷流传开来。

        “哦,我师傅也是这么说地,卖国……”张国忠若有所思,“这其中,好象有蹊跷啊……自尊心如此之强的人,怎么可能被金银收买?”

        “你别老插嘴!让人家说完!”老刘头不耐烦了,此时已近傍晚,老刘头肚子已经饿了……

        “张掌教,你有所不知,那个日本人名叫原田幸九郎,是当时日本最有名的巫术师,他这次来找云凌子,确实想让云凌子帮一个大忙,因为全天下,能办这件事的非云凌子没数,但在他的言语中。无意中也透露了一个大秘密,所以云凌子在与其谈话的同时,也作出了一个很危险的决定……”

        “巫术?”张国忠一皱眉,这种东西是由中国地降术演变过去的,发展到近代,其威力比降术更厉害,施术的方法也更加匪夷所思。“他想干什么?莫非想让云凌子帮忙暗算国军将领?”

        “此事后不久,至多也就一个月左右,武当山和茅山都放出口风,不承认云凌子是道教子弟……”孙亭并没直接回答张国忠的问题,“当时马思甲真人刚刚继了掌教位,第一件事就是站出来针对云凌子,不知张掌教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这……”张国忠真被孙亭这一问给将住了,“惭愧,对本教先人的事迹,在下实在知之甚少。马思甲真人的事迹,在下全是听家师口述的,而且十分有限,并没有提及这件事……”

        “既然这样,我就暂且绕过这段。先往下说……”孙亭面带微笑,似乎在卖什么关子,“张掌教不知你对抗日战争的历史了解多少?”

        “这个……还算可以吧……”提到抗日战争,张国忠又是一脑门子的官司,当年自己上学时学过的课程大部分是以阶级教育为主,对史实以及各大战役的细节描述的相对含糊,而此时这个孙亭,不但对中国近现代史了如指掌,甚至对茅山教的历史也比自己这个掌教更了解。这让张国忠着实有点无地自容的感觉。

        “中条山战役,张掌教你了解多少?”孙亭微笑着看着张国忠,“如果你了解很多,咱们可以绕过这段话题,如果你不是很了解,我可以讲细一点……”

        “这个……”对于中条山战役这种对日作战地关键性战役,张国忠的了解程度仅局限于“听说过”而已,“孙先生,在下很惭愧,麻烦你讲详细一点……不过,这和云凌子以及《兰亭序》又有什么关系呢?”张国忠最大的优点的就是谦虚,从不弄不懂装懂那一套。

        “有很大的关系……”孙亭长叹一口气,“张掌教,你是我见过最谦和的人,我很敬佩你的勇气与谦卑。”

        “哎……过奖了……”张国忠黑着脸,不知道孙亭这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损自己……

        中条山,位于山西南部,被国军视为抗日战争时期“关系国家安危之要地”,1938年以来,日本军队曾集结重兵,先后十三次围攻中条山,在国民党孙蔚如部的顽强抵抗下均未得逞,中条山战役最后胜利,完全打乱了日军对华地作战计划,对抗战的最终胜利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1941年5月,日军第33师团进驻中条山,加入中条山战役,然而一场连串突如其来的怪事给这个刚刚加入战役的师团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众所周知,日本军人在所谓的武士道精神的刺激下是什么都不怕的,自杀飞机,自杀潜艇这类的东西都出自日本,且在全世界绝无仅有,但中条山的怪事,却让这些日本人闻风丧胆,甚至出现了有人恐惧而精神失常的事,就连师团长甘粕重太郎和樱井省三也是畏惧三分,万般无奈之下,樱井省三才从日本请来了当时有名的巫术师原田幸九郎。

        “他们碰到什么情况了?“对于能把日本人吓的屁滚尿流的东西,张国忠还是蛮有兴趣的。

        “自杀……”孙亭默默道,“莫名其妙的自杀,而且死法匪夷所思,让整个日本军队人心惶惶……”

        起初,一班日本兵在挖战壕的时候忽然有几个人昏倒在地,长官并没在意,以为这几个人劳累过度而已,就吩咐人把他们抬下去了,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几个人在当天晚上忽然全部自杀,而且方法匪夷所思,有地人用铁针穿过自己的眼球,经军医解剖,这个人是用铁针搅烂自己的大脑而死;有的人是不停的啃噬自己的身体,最终死于失血过多,有的人干脆是用自己地肠子把自己勒死的,自杀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些人死的无声无息,没有任何惨叫或呻吟,要知道,这些死法放在常人身上将是怎样一种痛苦……

        “自杀!?……”听到自杀这两个字,张国忠立即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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