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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lack白夜

[转帖] 《茅山后裔》之外篇将门虎子--经典在线阅读--作者:大力金刚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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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9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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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12-12-9 15:29:43 | 显示全部楼层
    外篇将门虎子 第二部 济北双塔 第四十七章 南北双石

        “你们在这别动!”张国忠一摆手,示意张毅城看好孙大鹏,别干出什么惹祸的事来,而自己则拿出一瓶朱砂,用手抓了一把撒在地上,一脚踩了上去,就这样在地上扔一把朱砂踩一脚的回到了石柱子的裂缝前(虬褫为“长虫”的一种,善冲人身或让人下肢麻痹失去逃生能力而后攻击,用朱砂撒在地上再踩上去,可起到“阻地阴”的作用,对付畜牲冲体很有效,但对恶鬼作用不大。此刻张国忠手里没有利害家伙了,只能暂时用这种方法),用树枝捅掉了裂缝里剩余的封泥,掏出手电照了进去。

        手电光下,裂缝深处的空间形状跟纺织用的梭子差不多,两头窄中间宽,“梭子”四周明显经过过人工的凿刻,仿佛刻满了铭文,凭借仅两指宽的裂缝便能在石柱内部刻出一圈圈的铭文,这种离奇的工艺让张国忠不得不想起了“玉碹”这种兴盛于战国的神秘技艺,只可惜此刻是白天,在外界光线的干扰下,很难看清铭文刻的到底是些什么内容。

        最让张国忠感到疑惑的,便是这个纺锤状空间的正中央,悬着一个蜡白色条状物体,大概有成年人胳膊腕子粗细,在条状物的中间,好像还有几颗亮闪闪的银钉,每颗银钉之间大概有一扎长*的距离,由于光线问题,也看不清这白色物体到底是什么东西。

        “果然有蹊跷…”虽说看不清石柱子内部的具体情况,但张国忠猜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这白色条状物很可能是一条大得出奇的虬褫,如若果真如此的话,那这条虬褫的大小可真能去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当年李村和王子豪家的虬褫,比起这个吊着的家伙,充其量也就是个孙子辈的,不过这种利害的东西怎么可能被吊(或者说被银钉钉)在石柱子里面?怎么弄进去的?看着里面一动不动的白色物体,张国忠一脑袋问号,

        “爸,里面有什么?”张毅城看父亲蹲在那用手电往裂缝里换着姿势的照来照去,心里顿时涌起了一股好奇心。

        “好像…确实是那玩艺,但是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活的死的…”张国忠想用手里的树枝去捅一下试试,但又够不着,想捡个长点的树枝吧,还得撒朱砂走过去,这也忒麻烦了吧…

        就在这时候,地上本来立起来铜钱忽然又都倒下了,朱砂被一股莫名的小风呼的一下吹了张国忠一脚面。“这是什么意思…?”张国忠一皱眉,看刚才那阵势,石头里面这东西仿佛对外界来者充满了敌意,但此刻不知道是投向了还是放松警惕了,尤其奇怪的是与此同时,张毅城的鹞子似乎也放松下来了,本来竖着的羽毛又顺了下来,翅膀也不扑腾了,微闭起眼睛好像又要睡觉。

        “哎?爸,你干嘛了?把那玩艺宰了?”看着鹞子的情绪变化,张毅城也是一个劲的纳闷。

        “我啥都没干…!”张国忠也纳闷,按理说修仙的畜牲是有灵性的,其道行越高灵性就越高,不但能看得懂“殄文”,甚至有的还能说人话乃至明人理(类似于《聊斋》一类的古代神话故事,很可能就是对于修仙畜牲的艺术化描写,尤其是神话故事《白蛇传》中的“白蛇”,按张国忠的理解很可能就是顶级的虬褫)。虬褫这种东西本身就是蛇修仙的最高境界,而里面吊着的东西如果真是一只虬褫的话,长成如此巨大,恐怕算得上是“仙中之仙”了,拥有变幻“铜钱脸”表情的智商也不足为过,这种畜牲的一举一动大部分是有用意的,最开始铜钱脸表情的变化,很可能是这东西对外来者充满敌意的表现,但此刻其打消了敌意,且把朱砂吹到张国忠脚上,却不知道想要干什么。

        用手扳了扳岩石缝隙,根本搬不动,无奈,张国忠又顺着地上的朱砂印退回到了“分阴戟”内侧,“大鹏啊,你说你们村里不少开山炸石头的?”虽说不情愿,但毕竟是徒弟了,对这个孙大鹏,张国忠下意识的也换了称呼。

        “对呀!”孙大鹏看了看张国忠,“师傅,你不会是想…”孙大鹏指了指前方的石柱子,用手比划了个挖的姿势。

        “对,你能不能想办法给我弄点雷管来?够把那个裂缝炸开就行,实在弄不来的话,羊镐撬棍什么的也行…”张国忠皱着眉看着石柱子,心里一个劲的盆算,以前治虬褫,都是用像样的家伙将其脑袋切下来,而现在像样的家伙是有,但那东西在石头里面,想切脑袋也得想办法先把石头弄开啊…

        “师傅…”孙大鹏嘬着牙花子一脸的愁容,“这个石柱子,可动不得啊…”

        “有什么动不得的?”张国忠一皱眉,“刚才我也动了,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

        “您那不算动土!”孙大鹏指了指旁边的山坳子,“这边往北,还有一个石柱子,这两个石柱子中间的土不能动啊,来的时候俺就说过,您忘了?”

        一说到这,张国忠心里也是一动,心想是啊,刚才光琢磨着怎么把石头弄开把里边的虬褫除掉了,竟然忘了这山里石柱子有两个,而这两个石柱子中间仿佛还有着某种神秘的关系,倘若不把着两根石柱子具体是什么东西搞清楚就冒然动手,没准真的会惹上什么麻烦呢。“那你带我们去倘山顶!”想到这,张国忠开始收拾地上的铜钱,“那东西好像被钉在里头了,而且好像也消停了,估计没什么事,别怕,快走吧…”看着孙大鹏好像不大敢走出“分阴戟”,张国忠收拾了一下铜钱自己一步先迈了出去…

        双乳山本不是什么大山,所谓的山峰,充其量也就是个山头,山坡上也没有太过夸张的植被,站在山顶上,四周山坡的情形一览无余。

        “看来还真没那么简单…”张国忠在地上画了个草图用手大概比划了一下,不出所料,刚才那个石柱子所处的地方正是山里的正阳位。而孙大鹏嘴里那个北边的柱子,则就在山中的正阴位,“一个正阳一个正阴…”一个奇怪的念头忽然在张国忠的心头涌起,前两天公安局发现的那堆人骨头,似乎都被做成了盘龙骨,而这两个石柱子,是不是也是两个盘龙骨呢…?“大鹏,你们这山里有没有什么古墓?”想到这,张国忠转头问孙大鹏。

        “古墓?没听说过…”孙大鹏摇头,“村里天天有人开山,从来没听说过有人挖到过古墓…”

        “我是说,这两个石柱子之间这段…”张国忠用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山坡,“当初你说那开山出事的人是因为在这两个石柱子之间挖所以出的事,他们挖到过什么没有?”

        “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孙大鹏摇了摇头。

        “这样吧,咱们现在去北边那个柱子看看…”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虽说从山顶上看着不远,但走起来可是着实费了点功夫,足足走了一个多钟头,几人才爬到了地方。

        北边的石柱子和南边这个可是大不一样,南边的是矮粗,而北边这个则是细长,南边这个周围有空地,而北边这个周围全是斜坡,两个石柱子唯一相同的,就是都有一道裂缝,虽然北边柱子上的缝也被干土封死了,但这个裂缝里的土可不像是人为填充的,全是细土,而且根本就没掺铁砂一类的东西,用钥匙挖了没两下,便碰到了一层硬梆梆的填充物,虽说跟土的颜色差不多,但奇硬无比,看来没有凿子一类的工具是弄不开了。

        “这样吧,咱们先回去弄点工具来…”张国忠站起来拍了拍衣服,“大鹏,开山的工具你家都有把?铁锤撬棍什么的?”

        “有是有…可是…”孙大鹏一脸的为难,“俺晚上得去吃请啊,不去不合适啊…咱要是现在回村再回来,恐怕来不及啊…”

        “你把工具给我,我自己来…”张国忠看着这个新收的宝贝徒弟也没脾气,毕竟自己面皮薄,可不像当初师傅马真人那么拉得下脸来。

        “师傅,要不咱明天再来吧,俺去吃请让您老一个人来,不大合适啊…”孙大鹏还挺为难,把张国忠都快气乐了,心说你那顿酒席就不能不吃啊…

        回到孙大鹏家已经是下午了,把开山的工具给张国忠找出来后,孙大鹏便满心矛盾的去吃酒席了,等张国忠喝了口水也要带着工具出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这宝贝徒弟走的太着急,连锁头在哪都没交代自己,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一贯的不锁门,还是确实忘了交代。和张毅城在屋里找了半个多钟头,也没找着个像锁头的东西…

        “这个马大哈啊…”张国忠往屋子里看了一眼,虽说没什么值钱东西吧,但就这么走了也不大合适啊,无奈,只能暂时让张毅城留下看家,“毅城啊,你在这给他看家,我自己去一趟…”

        ———————————

        注解*:

        一扎:民间惯用的简易测量单位,一扎的长度大概指成年人手掌尽力伸展后拇指的指尖到中指指尖之间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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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9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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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12-12-9 15:29:52 | 显示全部楼层
    外篇将门虎子 第二部 济北双塔 第四十八章 《天荒衍典》

        一个人呆在孙大鹏家里,对于玩惯了电子游戏的张毅城来说算得上是有生以来最严酷的煎熬了,别说是电子游戏,这屋里连个电视机都没有,就有一个破收音机,貌似还是坏的,叽里呱啦什么都听不清,好像唯一能正常工作的家用电器就是房顶上的电灯泡了,眼看天色渐暗,张毅城开始满屋子的寻找开关,可直到天黑得什么都看不见了,也没找到开关在哪,把张毅城差点郁闷死。

        要说这山里夏天的晚上,城市人肯定不适应,昼夜温差很大,虽说白天还三十多度热的人冒汗,但一到晚上天却凉下来了,把个张毅城冻的直打哆嗦,虽说有心把被子盖上吧,可拿起床上的毯子闻了闻味儿后还是放弃了,就这么百无聊赖的在床上直坐到快十一点,外边才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

        “可算把这顿夜宵吃完了…”张毅成一万个没好气,心说等这小子回来可得好好治治他,可没想到这串脚步声竟然从孙大鹏家的房山边上越了过去,直奔房后。

        “谁!?”张毅城下意识的趴到了窗户边上,月光下,只见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走到了孙大鹏家后面那间房子的窗户下面,拉开窗户翻了进去。

        “莫非是坏人又回来了!?”来的时候,张毅城听小朱讲过案情的梗概,住在孙大鹏家房后的周文强好像是公安局要抓的嫌疑犯,而孙大鹏也反应此人最近也回来过,莫非今天让自己赶上了?想到这里,张毅城揉了揉眼睛,开始目不转睛的盯着后排房子的动静。

        让张毅城没想到的是,黑影翻入后排房的窗户后并没开灯,而是在里面呆了大概五六分钟后又出来了,手里多了一团黑糊糊的东西,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虽说张毅城没怎么深入的学过武术,但从此人跳窗户的身手看,功夫恐怕不在大爷(老刘头)和父亲之下。

        “到底是干什么的?”张毅城一阵纳闷,从孙大鹏家的经济状况分析,住他家房后的人家恐怕也富不到哪去,应该不会吸引如此本领高强的小偷光顾的,而按孙大鹏的说法,如果真是坏蛋回来的话,应该是两个人才对,而且理论上讲这两个人都应该有房子钥匙,不应该翻窗户啊…

        这时,黑影又鬼鬼祟祟的走了,而走的方向并不是出村的方向,而是上山的方向。“坏了…老爹还在山上呢…”一看这人好像要上山,张毅城不禁一阵担心,万一这人真是周文强或者其领回家的人,没准也会去那个石柱子那,此人既然是公安局通缉的嫌疑犯,肯定杀人不眨眼,这黑灯瞎火的,万一偷袭老爹怎么办?

        “孙大鹏这种二百五都有胆量跟踪坏蛋,我为什么不行…?”想到这,张毅城拉开包拿了个手电,一把捏过鹞子也想去跟踪,可不拿鸟还没什么,这一拿鸟着实把张毅城吓了一跳,只见刚才还啥事没有的鹞子,此时浑身羽毛竖立,好像正在发抖。

        “怎么回事!?”张毅城解开拴着鹞子腿的线绳,用手捏过鹞子一把遍抛向了空中,可没想到这鹞子扑楞了两下翅膀又落在了张毅城手里,“这个没出息的,什么玩艺吓成这样啊…莫非刚才那个人从屋里拿出来的东西有古怪?”虽说心里纳闷,但对于鹞子的此种表现张毅城可是很重视,本来想拿着手电就走的,但此刻为保险起见,把自己的“百宝囊”又背上了,虽说背着这堆东西爬山累点吧,但里头对付活人死人的东西都有,万一有什么危险也不至于抓瞎啊…

        按下山时的记忆,张毅城摸着黑一路小跑又来到了上山所必经的路口,不出所料,抬头望去,半山腰好像确实有手电光在闪,看手电的颜色绝对不是张国忠(张国忠用的是秦戈给的美国军用手电,光是白的)。“果然是坏人…爬的还真够快的…”这一来张毅城还真有点害怕了,自己只不过收拾了一下包这么会功夫,这位翻窗户的便已经爬到半山腰了,看来凭自己的体力想在此人之前通知老爹是不可能了,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老爹也不是傻子,大老远看有手电光过来难道还不知道躲躲?想到这,张毅城便开始边爬山边琢磨起了可能发生的情况与应对的方法…

        与此同时,山上。

        从孙大鹏家拿着工具,张国忠直奔北边的石柱子(细长的),等走到地方天就已经快黑了,而凿开这个石柱子的作业难度要远超张国忠的想想,堵住裂缝的那些硬邦邦的填充物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材料,硬度似乎要远超水泥,用凿子足足凿了三四个钟头才勉强凿穿一个一指宽的缝隙,原来这层填充物还挺厚,少说一尺半。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张国忠只得拿起手电顺着刚刚凿开的缝隙往里照,好在这美国手电的亮度绝对是厉害,虽说缝隙不大,但凭着这种近似于闪光灯的强光,柱子内部的情况还是能看清个大概。

        “他娘的…这到底是什么玩意…”顺着手电的光束,只见石柱子内部也是空心的,与南边那个粗柱子差不多,这个石柱子的内部空间也是纺锤状的,四壁也是刻满了怪异的铭文,在“纺锤”的正中心,有一条竖直的石桩,大概有成年人的小臂粗细,虽说表面还算细腻,但绝不像是近代工业机器打磨的产物,铁条上竖直的固定着一排整齐的蛇骨,说是蛇骨,其实应该是一条“干蛇”,从干化的程度看,死的时间应该不算很长,但也绝不止一天两天。“怪了…真他娘的怪…”关掉手电,张国忠的眉头顿时皱成了一个疙瘩,按理说,这里这个柱子应该是山里的正阴位,虬褫虽为活物,但蛇这种动物本身就喜阴,即使在现代生物学中,蛇也被定义为“冷血动物”,况且修仙的蛇又属孽畜,属阴更应当多一些,即使是被钉在这正阴位,也应该是如鱼得水,轻易是死不了的,就算死了,在这正阴的地方也不应该成“蛇干”,而南边的柱子是正阳位,虬褫被定在那个柱子里,简直就如同鱼上了岸一样,应该会很快死去,而且会很快干化,按照正常的理论分析,应该是南边那个柱子里的虬褫成干尸,而北边这个柱子的蛇是活的才对,怎么此刻反过来了?

        “莫非是我把阴阳弄反了?”张国忠关上手电,仔细的回忆了一下白天观看的山体走势,但越回忆越觉得没错,南边就是正阳位,北边就是正阴位。“莫非,是那个周文强和他带来那个人给弄的?”想到这,张国忠心里忽然涌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当初,师傅马真人曾经给自己讲过这么一个真实的故事:北宋靖康元年(公元1126年),金国大将粘罕率军自孟津(河南省西部,黄河南岸,属洛阳市)南渡黄河,并于次月攻陷开封,钦宗赵桓南逃,北宋由此宣告灭亡。

        当时,北宋的河北西路提点刑狱名叫刘豫(宋高宗建炎二年即公元1128年任知济南府,金兵围城,杀勇将关胜而降。),此人是中国历史上与温韬齐名的盗墓贼,早在金兵南下之初即弃职降金,并于高宗建炎四年被金国扶植为傀儡皇帝,国号大齐并建都大名(今河北大名)。

        虽说是个傀儡皇帝,兵权基本没有,但毕竟也是个皇帝,天天一帮人对着自己磕头作揖的,这刘豫也算过了一把皇帝瘾。不过这瘾可不是白过的,每年,刘豫都必须向金国缴纳大量的“岁贡”,数量之大按现在的话说应该叫“天文数字”了,据传说大齐立国之初,每年须要向金国上缴的年贡仅黄金便需一万五千斤,白银五万斤,另外还有数以十万计的布匹、粮食、牲畜等其他东西,这个数字比起当年北宋给契丹的“岁贡”还要翻上好几倍,当时兵荒马乱,老百姓民不聊生,加之天灾连绵土地欠收,从活人身上刮钱显然已经不大现实了,所以这刘豫便学着董卓、曹操、温韬等前辈的样子,索性把黑手伸向了死人。

        和曹操设立摸金校尉、发丘中郎将等官职一样,刘豫在自己的手下设立了“淘沙官”这个职位,专门负责盗墓发冢,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其甚至把自己的儿子也拉下了水,因为手里没什么兵权,人手有限,所以刘豫便与攻陷开封的金国大将粘罕牵上了线,二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粘罕出人,刘豫出方案背骂名,这个“合资”的盗墓团伙由此便步入了正轨,按现代电影的台词来说,“背黑锅我来,送死你去”,这个刘豫也算是“引进外资”第一人了。

        资金、人员都到位后,再往下就是“项目”问题了。

        在当时,刘豫手下有一位狗头军师叫李万杉,字宏通,号左良仙翁,曾是全真祖师马丹阳的门生,后因偷行“逆法”被逐出师门,和元末降教的创始人洛有昌一样,这个李万杉被逐出师门后不但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虽说没像洛有昌一样专门创立邪教作奸犯科吧,但也自创了一套损阴丧德的法术,名曰《天荒衍典》,这种邪术和降术不大一样,并非是针对某个人的法术,而是专门针对阴阳走势的法术。

        在茅山术中有一种更改阴阳的阵法叫“青龙赤血阵”,这本是往代先人发明用以治服怨孽的阵法,但这种阵法受材料与环境的限制比较严重,而且布阵以后时限很短,而《天荒衍典》便是由此种阵法的原理出发,整理研异出的一套更改阴阳的方法大荟萃,其中大多数法术属“逆天折寿”的范畴,少则一年半载多则当场寿终,更不乏一些需要“团队作业”的浩大工程,总而言之,这是绝对是一套“损人而不利己”的法术荟萃。

        按师父马真人的说法,这个李万杉应该是个天才,只可惜其聪明才智没有用在正道上。就如同现代那些执迷于编写计算机病毒、搞黑客攻击的电脑天才一样,总是喜欢以搞破坏的方式来炫耀自己的才能,这种人对是非的分辨能力往往比普通人差,只要能让其才能找到用武之地,哪怕是作奸犯科其也会乐此不疲,这种人的才能一旦被坏人利用,后患绝对是无穷的,李万杉便是如此,虽然其发明的这套更改阴阳的阵法术术在正道上看似意义不大,但在刘豫眼中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刘豫脑袋里想的是什么?盗墓啊!机关暗道对于大多数的王陵帝冢而言,至多算是“入门级”的防护措施,在刘豫、粘罕所组织的如此正规、庞大的盗墓军团看来简直是不足挂齿,对于大陵大墓而言,最让刘豫头疼的还是那些防盗的墓局阵法,不过,这些墓局阵法都是依据阴阳走势而发挥作用的,包括唐代盛行的招牌阵法“錾龙阵”,但倘若,阴阳走势变了,这些邪门阵法还能发挥作用么?纵使是武则天的乾陵,虽说阵路复杂,我来个快刀斩乱麻,更改了阴阳无异于给你拉闸断电,你那些阵法还能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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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9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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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2-9 15:30:15 | 显示全部楼层
    外篇将门虎子 第二部 济北双塔 第四十九章 异物

        起初,金国那个大将粘罕也自己盗过墓,但每次都不成功且损失惨重,还没等挖到墓室,挖墓的士兵死的死疯的疯便都交代的差不多了,这就是粘罕能够老老实实的与刘豫合伙作案的原因,金国人对于中原这些道法术术是一窍不通的,倘若没有李万杉这么个狗头军师出谋划策,对于那些阵局密布的中原王陵帝冢,他金国军队绝对是去多少死多少,百分百的得不偿失。

        早先,刘豫也有过动武则天乾陵的想法,并从民间搜集了很多关于乾陵详细位置的资料,但却被李万杉拒绝了,原因很简单:乾陵规模太大,阵脉甚广,甚至比太宗李世民的昭陵更夸张,而且阵局过于密布,改乾陵的阴阳走势,可不是一般凡夫俗子的肉身能承担得起的,况且就算自己死了,也未必能改成功。看乾陵没戏,刘豫便把目标瞄向了规模相对小一些的北宋帝陵,这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太祖赵匡胤的永昌陵与仁宗赵桢的永昭陵(永昭陵号称是北宋耗资最为巨大、陪葬最丰厚的帝陵)。北宋伊始,厚葬之风已过,包括太祖赵匡胤的陵墓在内,规模比汉唐的帝陵都要小许多,而且陪葬的东西也少,但即使是如此,对于刘豫而言也算得上是大买卖了,盗墓么,无本万利的买卖,下令军队盗墓又不用发工资,最大的成本支出就是买几把铁锨羊镐罢了…

        相传当时温韬盗李世民的昭陵时,曾将李世民的尸骨弃于荒野,还是赵匡胤派人给捡回来的,这一幕对赵匡胤触动很深,在他看来,传统的墓局阵法即使再复杂,也挡不住那些能人的破解,所以在建造自己的永昌陵时,干脆量身定做了一种叫“旋风局”的墓局,这是一种针对陵墓周边阴阳走向而单独发明的墓局,整个墓局分为八个“支局”,每个“支局”又分为八个“衍局”,一共是六十四路,而方圆三十里的阴气均会被这些“衍局”吸过来,好比一个旋风一样,而墓主的棺椁则被置于整个墓局的正中央,不会受到阴气侵扰,这种复杂的墓局在当时来讲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又被称为“绝户局”,一来说明这个墓局太复杂独一无二,二来也有“扰者必死”的含义。墓局的发明者是一个叫蒋古丹的道士,为了保密,陵墓竣工以后,赵匡胤便秘密处死了蒋古丹,按现在的理解这应该叫“销毁图纸”,之后的一段时间内,赵匡胤的永昌陵曾一度被认为是“陵中有陵”,意思是说,陵墓中还有一个陵墓,这个多出来的陵墓就是给盗墓者预备的。

        李万杉是一个心高气傲但又不乏理智的人,没把握的事不干(死伤是小,名声是大,像李万杉这种自尊心强烈的人是绝对不允许自己的“事业”道路上有丝毫失败记录的),把握大的又不屑一干,但永昌陵的这个旋风局却正好处与二者之间:即在李万杉的能力范围内,干起来又颇有些难度,这可着实的挑起了李万杉的兴趣,在经历了长达两个月的实地考察与无数个不眠之夜以后,李万杉终于发明了一个“行阳阵”,以此改变永昌陵的阴阳走向。但此种阵法的具体布法路数以及记述这种阵法的《天荒衍典》却一直被刘豫列为大齐国的“国防级机密”,直到后来大齐国傀儡政权倒台,也没能传出来,甚至说后来刘豫的死对头—金国大将兀术,看着老战友粘罕跟着刘豫盗墓大发横财也很眼红,遂请了一批中原术士想趁着刘豫被废的机会把这本《天荒衍典》弄来研究研究,最后也是以失败告终,刘豫被废后,李万杉去向如何,《天荒衍典》是否传世,遂成为道门野史中最大的千古谜团之一。当然,有一些能人异士在得知永昌陵遭盗后也曾亲临现场考察观摩,但却没能看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李万杉之后,像更阴改阳这种即折阳寿又没有什么实际应用价值的法术便没再有人深入研究过,像“青龙赤血阵”这种阵法,理论上讲在《天荒衍典》中应该属于连入门都算不上的初级玩意,但在张国中老刘头看来却已经属于高难度的大阵了,除此阵法之外,以张国忠的学艺,还没听说过有什么阵法能更改阴阳,尤其是此前的情景,两处石柱子周边的阴阳走向显然已经被更改过了,而且看石柱内死蛇的干瘪程度,此二处的阴阳更改绝非是一天两天的事,其作用时间显然已经达到了几个月或更久。

        “莫非…这几块料…把李万杉那套本事给学来了…?”张国忠心理暗自嘀咕,目前看来应该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周文强及其同伙很可能是内行,而且很有可能已经得到了《天荒衍典》,再一种可能便是人类史上的“李万杉二代”出世了,事隔几千年,这种歪才又重现江湖了。(说实在的,在张国忠看来,第二种可能的几率很小,如果是拿到了《天荒衍典》照着上边写的去做还好点,倘若真的从零开始钻研这种邪招,光是折的冤枉寿就海了去了,李万杉是个古人,且传说有些疯疯癫癫,有点不在乎折寿的意思,但若作为一个现代人,就算疯癫,又怎会把生命耗在这种不着边际且无从入手的法术上?)

        想到这,张国中对这南北两根石柱子又有点不知所措了,阴阳不对的话,阵法还灵不灵就不得而知了,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让这个虬褫给跑了,老亲家下辈子很有可能会在轮椅上度过,直到那虬褫寿终为止(理论上讲人是无论如何也活不过那东西的,谁先寿终还不一定呢…)

        看了看表,十点多了,张国忠只得收拾了一下工具,用地上的土渣子混合着矿泉水暂时封上了石柱子上被自己凿开的小口子,准备先下山研究一下,实在不行就打电话给老刘头商量商量怎办,毕竟头一次碰上这种怪事,莽撞行事不但自己冒险,亲家更危险。

        背起包刚要下山,张国忠忽然发现山下有一点亮光正在顺着山路往山上移动,看着像手电光,“他娘的…那个二百五可算喝完酒回来了…”想罢,张国忠便想打开手电也挥两下,但手刚举起来,张国忠却又感到不对劲,刚才在那个孙大鹏家找门锁的时候,对这个孙大鹏的经济状况多少也有了点了解,就凭那块料家里那几样所谓的“家用电器”,显然不大可能有能亮的手电;而自己留给张毅城的手电是秦戈给的军用手电,光是白的……这么说上山的是谁?莫非是那个周文强和同伙?想到这,张国忠赶忙把现场的痕迹简单的清理了一下,顺着山路摸着黑下了一段自认为安全的距离后便藏在了路边的草丛里,说实在的,张国忠也想看看这伙人到底想干什么。

        与此同时,半山腰。

        张毅城始终与前面的“入室盗窃犯”保持着大概七八十米的距离,一是怕被发现,二是确实追不上,别看从小便被老爹逼着进行所谓的“体能训练”,在学校的长短跑比赛中也是屡屡夺冠,但此时此刻对前面这个小偷却是着实的没脾气,开始因为怕被发现,还故意保持距离,但后来却发现被越落越远,就算拼命追也是越追越远,到最后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累的两条腿直哆嗦,还是追不上…

        “这个王八蛋…吃中华鳖精*长大的…”到最后,张毅城实在是跑不动了,干脆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石头上,大口大口的喘起了粗气,“哪有水呀…”经过了好几公里山路的狂奔以后,张毅城嗓子眼干的利害,后悔出来前没把水喝足了,说来也巧,就在张毅城坐着歇脚不远的地方,隐隐约约还真能听见潺潺的流水声。“应该是泉水,应该能喝…”歇了口气后,张毅城站起身,歪歪斜斜的向传来水声的方向走去。

        顺着水声也不知道走了多远,一面石壁挡住了去路,石壁的中间有一条缝,上细下宽,最下面大概有拳头宽,再往下便是碎石,看着这个石壁,张毅城好像有了点印象,白天上山的时候,孙大鹏曾经说过,山下有条小溪,好像水源就在这附近,因为开山采石,炸药(残留物为硝酸钾)污染比较重,水流到山下基本上就不能喝了,只能用来饮牲口,但是水源附近的泉水人还是能喝的,小时候上山玩的时候,孙大鹏自己就经常喝。

        借着月光往裂缝里看了看,黑乎乎的似乎还挺深,流水的声音仿佛就是从里头发出来的,好像水流还挺冲的样子,“真是倒霉催的…”张毅城一肚子没好气,好不容易找到个泉水,还是条暗河…

        “他当年能从这喝水,我也能…”蹲下身子挽起袖子,张毅城想把手伸进裂缝去接一点水,可让张毅城没想到的是,手伸到石缝里,摸到的并不是泉水,而是好像捅到了什么东西,软了吧唧的,手感并不像是植物…

        ———————————————

        注解*:

        中华鳖精:九十年代初曾经风行一时的保健品,因世界田径冠军队伍“马家军”的形象代言而名声大噪,但后来因存在欺诈被电视台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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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2-9 15:30:41 | 显示全部楼层
    外篇将门虎子 第二部 济北双塔 第五十章 烟雾弹

        “什么东西…!?”张毅城一皱眉,又用手指头捅了捅,有点像死猪肉,而且是那种被速冻后又解冻的死猪肉,“苔藓?”张毅城一痛瞎猜,干脆用指甲盖抠了一点出来,用手捻了年,确实像肉,闻了闻又没什么味儿,“莫非是‘太岁’*?”当是报纸上曾经登载了某人家菜窖里长了块“怪肉”的新闻,后来一帮专家也没鉴定出个所以然来,但据老刘头的说法,那东西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太岁”,实际上是一种菌类,有很高的药用价值。

        “怎么长的这了…?”张毅城继续把手往上移,希望能接到点泉水,但是但凡手能摸到的地方,都是这种软鼓囊囊的东西,丝毫没有水流,只能听见声音。

        “人要是倒了霉,喝口凉水都塞牙…”张毅城缩回了手,看着这个裂缝运了半天气,只能又回到了刚才的路上,但奇怪的是,刚才的手电光忽然不见了。

        “莫非是发现我了…?”张毅城赶忙躲到了路边的草丛里,从包里拿出一包用塑料袋裹着的石灰,之后又翻出了一团崭新的擦自行车用的棉纱,心说你小子但凡敢动我,这一包生石灰老子全盘奉送。上化学课时,学老师曾经以教授课外知识的形式讲过,生石灰有干燥剂的作用,可与水反应生成氢氧化钙,同时放出大量的热,所以生石灰如果误入眼睛,很可能烧坏眼睛,同时绝不能用水清洗,正确的方法是用食用油清洗。其实老师教的时候是好意,希望能给学生长点课外知识,但被张毅城这坏小子学到就不是好事了…

        就在张毅城暗自琢磨的时候,忽然发现一个黑影顺着山路急匆匆的往下山的方向跑了过来,并没打手电。

        虽说当时月光还算“皎洁”,但张毅城藏身的地方距离山路少说十几米,也看不太清楚,这时张毅城开始心理斗争了: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歹徒,平时老师总教育我们,要与坏人坏事作斗争,现在坏人坏事就在我面前,如何处理?我还是一个未成年人,对面的却是功夫不次于大爷和老爹的武林高手,就算我的“烟雾弹”正中目标,对方能不能就范?看着黑影眼看着就到自己正前方了,张毅城的思想斗争也愈发强烈:当初搞李村那个盗墓的,老伯写了份材料我就成见义勇为好少年了,中考还加了分,这次倘若再只身抓住一个杀人嫌疑犯,没准高中毕业上大学就保送了说不定啊…

        想到这,张毅城猛的一下从草丛里站了出来,哇呀一声大叫,紧跟着一大块沾满生石灰的棉纱拖着一股白雾就扔了出去。

        在山路上狂跑的黑影猛然间听见一声喊,也是一愣,顿时停住了脚步把头转向了发出声音的地方,但这一转头可不要紧,只见一团白糊糊的东西径直飞向自己面门,还没等反应过来,只感觉扑哧一下,两只眼睛顿时如火烧般灼痛。

        “谁呀这是…啊…!我的眼睛…!!”山路上的黑影暴跳如雷,发疯般的用双手揉抓脸。听见这一声喊,张毅城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爸…爸爸…!?怎么是你…!?”

        “我打死你个小兔崽子…这是什么东西…!?”原来,被张毅城的“烟雾弹”击中的不是别人,正是张国忠。

        “别动…!别用手揉!”张毅城喘着粗气走到张国忠跟前,“那是生石灰…,咱们赶紧下山…”此时此刻,张毅城也崩溃了,倘若老爹的双眼真因为自己这一时的正义感而失明了,自己这罪责一辈子也洗不清啊…

        “你用这东西砍我干吗!!?”张国忠的语气好像有点气急败坏。

        “我以为你是坏人呢…等到家我再跟你解释…”张毅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能拉起父亲的手,以最快速度下山…

        下山的路上,张毅城正好碰上喝的东倒西歪的孙大鹏,正打着手电上山,据孙大鹏说,他家确实没手电,这手电是现到村长家借的。见师傅看不见了,孙大鹏二话不说,竟然把张国忠背了起来,跟在张毅城后面开始往村里狂奔,要说这山里人,跟城市人就是不一样,虽说体格、身材孙大鹏和张毅城差不多,但真要说走山路,张毅城恐怕真不是对手,只见这孙大鹏虽说背着个活人,但速度仍旧不比张毅城的下山速度慢多少。

        到了孙大鹏家,张毅城第一件事就是让孙大鹏弄了半瓶子炒菜的油给张国忠洗眼睛(孙大鹏家甚至连炒菜油都没有,还是现到隔壁砸门借的),一通忙活之后,张国忠可算睁开了眼,“你个小兔崽子,下回看清楚再砸!”虽说能看见东西了,但张国忠这两支眼睛却依然灼痛,视力也是模糊不清。

        “爸!刚才我一个人在屋里呆着,看见周文强家进人了!”张毅城把看见黑衣人翻入周文强家中的事和张国忠说了一遍,“那小子身手不次于你和大爷啊…”张毅城皱起眉头,“甚至说…比你和大爷还利索…”

        “嗯…我也看见了…确实不是一般人…”张国忠道,“估计我已经打草惊蛇了,刚才我凿石柱子的时候看见有手电光就躲起来了,那人也到了石柱子附近,好像发现那石柱子被人动过了,在周围找了一大圈,幸亏我躲的远…,后来我看他又往北山那个石柱子方向去了,才赶紧往山下跑…”

        “那…那咱怎办…!?”张毅城似乎有点担心,“对了爸爸,说句实话,你打得过他吗?万一找到这怎办?”

        “师兄,你…放心…”孙大鹏喝的满身酒气,一口一个师兄叫的还挺亲,“这村里都沾亲,我喊一嗓子能来个二三十口子,一个人打不过他,一村人还打不过?”

        “那怎办?组织村里人抓他?”张毅城皱眉道。

        “抓个屁,有枪怎办?”张国忠也陷入了沉思,“大鹏啊,你们村里有电话没有?”

        “有,村长家就有!”看来孙大鹏喝的虽说不少,但还有点理智。

        “那好,大鹏,你现在赶紧去村长家打电话报警,就说周文强家又回来人了!对方好像会点功夫,让公安局多派几个人来,我和毅城在这守着!”

        “嗯!”孙大鹏答应了一声,东倒西歪的出门了,之后张国忠开始用剩下的半瓶子菜油继续洗眼睛。

        “爸,我跟你说,今天我在山里发现一个‘太岁’!”看孙大鹏出门了,张毅城开始故作神秘。

        “什么太岁?”张国忠一时间有点发懵。

        “前些日子,报纸上不是登过某人家菜窖水缸里长了块怪肉吗?说泡水喝能提神,一帮专家也没研究出来个所以然,我大爷说那东西就是‘太岁’,能入药,值不少钱呐!明天临走的时候,咱弄点回家养着怎么样?”

        “别听你大爷胡说八道,他自己也没见过太岁,专家都看不出来,他怎么可能知道?”张国忠有点不屑一顾。

        “哎,爸我跟你说,就这么窄的缝…”张毅城开始比划,“里头大概一条胳膊深的地方,有像肉的东西,我还抠了点下来,也没什么味儿,你说,这么大个石头缝,里头不可能有什么动物吧?植物,不可能有肉的感觉吧?我看那东西就是‘太岁’,据说弄一块泡水里自己能长,你要不弄,等明天白天我自己去…!”张毅城还就认定了那东西就是太岁了…

        “哎…你随便…”张国忠可懒得想什么太岁不太岁的东西,他目前担心的柳东升的两条腿,现在看来,那两个石柱子阴阳有问题,轻易还动不得,而且自己的行动那个黑衣人好像已经有所察觉了,也不知道其会不会干出什么狗急跳墙的事…哎,走一步算一步吧…别回头亲家的病没治好,反倒把自己跟儿子搭进去…

        大概又过了半个钟头,张国忠越等越心烦,心说那个村长家也不知道在哪,孙大鹏怎么这么半天还不回来?就在这时候,柜子上的鹞子忽然喳的一声,浑身的羽毛瞬时竖了起来,与此同时张毅城也开始拼命的用手指头捅张国忠,并做出了一个“嘘…”的姿势,“爸…那人回来了…”

        ————————————————

        注解*:

        太岁:民间传说中的生物,近年来曾经有不少人发现过一种介于原始菌类向植物动物演化过程中的粘菌复合体,很多人认为这就是“太岁”,但具体与否目前尚无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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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2-10 13:14:50 | 显示全部楼层
    外篇将门虎子 第二部 济北双塔 第五十一章 哑嗓子

        揉了揉眼睛,张国忠也凑到了窗户边上,但因为下山时眼睛被生石灰刺激的时间过久,视力始终是模模糊糊的,只能隐隐约约看见有个黑影鬼鬼祟祟的凑合到了周文强家的矮墙底下,这矮墙虽说矮,但也有一米六七高,没想到这黑影竟然是“旱地拔葱”,噌的一下蹦了过去,甚至连手都没用,要知道,一般的跳高运动员,想过这个高度,至少也得主跑几步再来个“跨越式”,想原地蹦过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当年师父马真人“旱地拔葱”的极限也就是一米五六!但凭这一下弹跳,张国忠便断定此人的功夫并不在师父马真人之下,甚至说,还要略强一些。

        “你看见的人就是他?”张国忠揉了揉眼睛,仔细的看,发现此人进院后并没开灯或开手电,院子里黑呼呼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看身材应该就是这个人,但这次看姿势好像手里拿了什么东西…”张毅城也把眼睛瞪圆了,显然比张国忠看得清楚。

        “你在这等着别动,我过去看看…!”张国忠边说边从大旅行包里拽出了用布包着的巨阙剑。

        “爸,你打得过他吗?”张毅城好像挺担心。

        “我又不跟他打,我就是过去看看!”张国忠拿着剑,又用马粪纸擦了擦眼睛,“你个小兔崽子,以后看清楚是谁再扔…!”

        鬼鬼祟祟猫着腰潜伏到周文强家院外之后,张国忠从墙头露出了脑袋,借着依稀的月光,大概能看明白这个周文强家院子里的布局:院子的面积并不大,至多有十米见方,北边是两间瓦房,靠西南角是一间菜窖和一间厨房,厨房旁边是一碾大号的石碾子,但看样子应该有年头没用过了;此刻院子里并没有人,蹦进去那位显然是进屋了。

        听小朱的叙述,自从天津那边找到血衣后不久,当地警方曾经搜查过这间屋子,甚至动用了警犬,但仍旧是一无所获,而依照此时此刻的情况看,这间屋子似乎仍旧藏有什么秘密,而周文强和眼下这个翻墙的,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竟然能瞒过警犬的鼻子。

        “我看看你到底想干啥!”见院子里没人,张国忠又蹑手蹑脚的往瓦房后面转,想到窗户底下听听动静,可就在自己刚一迈步的时候,忽然感觉脚底下一软,扑通一下就摔了个马趴,且与此同时两条腿一点力气用不上,情形与当年在李村和师父处理那个“虬褫”时差不多。

        “操他娘的,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这东西!?”摔倒后,张国忠脑袋里的第一反应就是“有‘虬褫’!”但转念一想不对啊!理论上讲,虬褫这东西属于有灵性的畜牲,现代生物学认为,蛇属于冷血动物,是没有什么“智商”可言的,而“虬褫”这种东西,虽说在道数上被归类为“孽畜”,但按现代科学也可以解释为自然界所谓的“基因突变”,这种东西不但有智商,而且很高,《茅山术志》中甚至有这样的记载:虬褫者,灵若也,心若豺狼,不可驯哉。意思是说“虬褫”的智商可以和犬科动物媲美,能够拥有与“狼”相当或是更高的智商,但却如同豺狼一样不可驯化。

        一直以来,“虬褫”这种东西虽说很厉害,但其自己更是知道人类的厉害:蛇胆自古被奉为灵药,“虬褫”虽说是休闲的畜牲,但总而言之也是蛇,相传在东晋时期,道教玄学得以发展,因传言霜怀子*以“虬褫”之胆炼丹,服后成仙,故刮起过一股抓捕“虬褫”用以炼丹的风潮,甚至好多富甲权贵亦已沉溺其中,每只“虬褫”的市价更是被“炒”到了白银三千两,这在当时而言可谓是天价了,足够一个普通人买房子置地,衣食无忧的潇洒一辈子(东晋时期的白银消费比率为:当时在首都建康最豪华的饭馆,点上一桌足够十个人胡吃海塞的酒宴,仅需白银三到五两)。

        在高额报酬的驱使下,很多并不懂道数的普通人也曾铤而走险去抓捕“虬褫”,其结果就不用说了,但与此同时,很多精通道数的人因为也想升仙却掏不起三千两银子去买“虬褫”,便也加入了亲自寻找并抓捕“虬褫”的大潮,且其中不乏成功者。

        一时间,“虬褫”曾一度被抓捕到了近乎绝迹的地步,直到东晋灭亡天下大乱为止。虽说用“虬褫”之胆炼丹,吃了以后是否真的能“成仙”并不得而知,但这股抓捕大潮却让“虬褫”的整个“种群”都对人类有了敬而远之的心理,就好比如果有狼死于猎枪的话,整个狼群都会害怕“枪声”一样,一直以来,虬褫与人类始终处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除非人类主动挑衅,否则这东西绝不会主动找人的麻烦,当初王子豪家的虬褫,因“毒玉”被引至王家多年亦未曾伤人,便是这个道理。

        理论上讲,自然界的“虬褫”,大多生活在深山老林或是古墓洞穴一类人迹罕至的地方,住进寻常人家的可能性基本上是没有的,如果王子豪家没有那块“毒玉”,“虬褫”也绝不会去他家落户,当初柳东升在山里着了道,倒还有情可原,而今这村庄里头,怎么也可能有这东西?

        疑惑归疑惑,但两条腿动不了了可是真格的,因为潜伏过来的目的是跟踪活人,所以张国忠身上除了巨阙剑以外,什么治冤孽的材料和工具都没带,要说治被“虬褫”“觅”上的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肇事”的“虬褫”的位置将其干掉,但此时此刻身上连个罗盘都没有,拿什么找啊…?

        此时此刻,张国忠倒是有心叫儿子过来帮忙,但转念一想,当年在李村治那东西,连师傅都栽了,此刻自己失去了战斗力,把儿子叫来万一再出了什么危险,回到家李二丫非把自己掐死不可,无奈之下,张国忠只好闭上双眼,想开一次慧眼,虽说“虬褫”属“孽畜”,身体阳气不是很强,距离稍微远一点或在地下稍微深一点就看不见了,但此刻也没有别的办法,如果开慧眼还是看不见,就只能先爬回去,等明天早晨再做打算,实在不行就只能去医院跟柳东升当病友,把老刘头叫来解决问题了…

        闭上眼睛大概有三分多钟,一团团花花绿绿的光影出现在眼前,但一个个红彤彤的阳气光影,要么像老鼠,要么像刺猬,没一个像“虬褫”的,这且不算,最让张国忠摸不着头脑的,就是在周文强家房子的四周,花花绿绿的气团倒是不少,看情况应该是活的死的(游魂野魄,甚至是动物的魂魄,在慧眼之中都能够看到)都有,但是周文强家的房子里边却没有任何气团,活的死的都没有,甚至连个虫子的气息都没有。

        “怪了…”张国忠趴在地上,闭着眼睛皱起了眉头,无论如何屋子里边应该有个活人才对啊,就算隔着一堵墙,但人的阳气要比一般动物强,穿透力也不一样,晚上阴气盛,阳气比较凸显,就算隔着墙,应该也能看见,但此刻一没看见有人从屋里出来,二没听见有什么动静,但房子里边却什么都看不见…

        正当张国忠闭着眼瞎琢磨的时候,忽然感觉脖子边上嗖的一凉,“谁!?”张国忠猛的睁开了眼睛,本能的用手一摸,手指头顿时传来一阵丝丝的隐痛——此时,一柄凉丝丝的利刃已经横在了自己脖子上,手指在摸上去的同时已经被割破了。凭这股子锋利以及冰凉的感觉判断,此时架在脖子上的绝不是一般的菜刀镰刀,很可能是巨阙级别的宝刃,稍微动一动自己脑袋可就搬家了…

        “你是谁?到底想干嘛…!?”张国忠立时放弃了抵抗,压低嗓音问了一句,生怕会惊动张毅城,此人出现在自己身后,竟然没发出一点动静,明显不是自己能对付的了的,万一儿子脑袋一热再冲出来扔烟雾弹,岂不是找死?

        “别动!不准回头!!”一个沙哑中透着一丝尖利的声音从张国忠背后传来,听得张国忠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恨么有心替这位老哥咳嗽一下。

        当初在巴山的席子村,那个李村张的孙子李二壮曾经也用这种声音说过话,但李二壮的嗓音仅仅是沙哑,而此时身后的这个声音不但哑,更透着一股撕心裂肺的尖利,好像是嗓子霹了*以后又用假嗓音在说话。

        “你是谁?到底想干嘛!?”身后的“哑嗓子”把张国忠的问题复述了一遍,把张国忠差点听乐了,心说属鹩哥*的啊?怎么我问什么你问什么啊?

        “你是不是警察?”还没等张国忠说话,后边这位“哑嗓”又问上了…

        ————————

        注释*:

        霜怀子:姓张,名路,字晓峰,号霜怀仙人,世号霜怀子,东晋建康人(今江苏南京),相传于东晋宁康十二年(公元384年)成仙,但无可考。

        鹩哥:雀形目、椋鸟科,又名秦吉了、九宫鸟、海南鹩哥、海南八哥、印度革瑞克等。比八哥和鹦鹉更善于模仿人类说话,还善于模仿其他鸟类和动物的叫声。

        嗓子霹了:因永久性的声带损伤而导致的“哑嗓”,民间成之为“嗓子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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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2-10 13:15:01 | 显示全部楼层
    外篇将门虎子 第二部 济北双塔 第五十二章 莫名康复

        “不是…我不是警察…!”张国忠赶忙回答道,“我一个朋友着了道了,我过来帮着看看…”张国忠也不傻,别说自己真不是警察,就算是警察也不能承认啊,眼下小命可在别人手里攥着呢,说错一句话没准脑袋就搬家了…

        “着什么道了!?说!!”身后的哑嗓子还就开始刨根问底了,问话的同时,张国忠只觉得身后的哥们仿佛是蹲下了,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腰里的巨阙剑,正撩开自己的衣服想把巨阙剑摘下来。

        “跟我一样…”张国忠指了指自己的腿,“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救人而已…这位大哥,你要钱我有,求你别拿那把剑好么?那是我师傅留给我的唯一纪念,我钱包就在左边裤口袋里,您高抬贵手把剑留下吧…”要说挨过穷日子的人就是不一样,虽说此刻命都难保了,但这张国忠竟然还想编谎把剑留下,简直就是小农意识的集中体现,别看老刘头表面上要比这个师弟贪的多,但此时此刻要是换成老刘头,绝对是除了命以外要什么给什么…

        “你师傅…是赵庆云!!??”听完张国忠这句瞎话,哑嗓子似乎突然间被激怒了,张国忠只感觉架在脖子上的剑刃嗖的一下被抽了回去,想必下一个动作就要砍了…

        “等一下!!等等!”张国忠一声大叫,心里一个劲的喊倒霉,心说本来想编个瞎话糊弄糊弄,没想到撞了枪口了…“别动手!我骗你的,骗你的,我师傅姓马…!”

        “马什么…?”后边的哑嗓似乎还挺好骗,说什么信什么。

        “马淳一,我师傅叫马淳一,这把剑是我捡的,但这是吃饭的家伙啊,大哥您高抬贵手…”

        “马…淳一?”听见马淳一这三个字,后面这位的态度似乎有点缓和,但立刻又开始激动:“马淳一怎么会收你这么没出息的徒弟!?贪生怕死!”

        “这次是…真的…”张国忠感觉刚才的剑刃此刻又架在了自己脖子上,“我腰里有块玉佩,就是我师傅留给我的,你要真认识我师傅,想必也认识那个…”

        听完张国忠的话,哑嗓子似乎犹豫了片刻,还真在张国忠腰里找了起来,不一会,张国忠便感觉腰里拴玉佩的部位被砰的拽了一下,“我真没别的目的,我…就是想救人而已…”

        “嗯…”哑嗓子嗯了一声,约么有半分钟没说话,就在这时候,忽然间头顶上传来喳的一声鹞子叫,随着这一声叫,张国忠顿时感觉身后的哑嗓子咚咚咚的往后退了好几步,从脚步声的凌乱程度分析,应该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还没等张国忠反应过来,便感觉有一股呛鼻子的粉末忽然从天而降,紧接着身后便是斯拉一道闪光,就好像照相机的闪光灯一样,“毅城你来干嘛!?”对于身后发生的一切,张国中的第一反应就是张毅城,趴在地上,张国忠真是后悔的肠子都清了,脑袋一热带这么个活宝来,真是不够他闯祸的,本来这位大哥基本已经被自己忽悠住了,这倒霉孩子偏偏来这么一手,这不是找死吗…!?

        “毅城快…”跑字还没出口,张国中忽然闻见了一股糊味儿,紧接着便是一股痛彻心肺的灼痛,“啊…!”此刻张国忠也顾不得后边这位了,壮着胆儿回头一看,原来自己的后背已经烧着了,火光中,只见一个黑影噌的一下蹿入了周文强家的院子。

        “这倒霉孩子…弄的什么玩意这是…”张国忠一咬牙,就地打起了滚,把后背的火压灭之后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也蹿到了院墙的底下,“哎?能动了…?”到了院墙底下后张国忠才反应过来,经过刚才这一烧,自己的腿竟然能动了…

        “毅城!!”翻进院子后,张国忠一边观察院里的动静一边喊张毅城的名字,刚准备抬脚踹房门,忽然听见房顶上有人“嘘”了一声,“爸,刚才那人是谁啊…?”

        “你个小王八蛋!活腻了你!他人呢!?”张国忠这次真是有点生气了,虽说儿子的做法初衷是为了救自己,但毕竟太危险了。

        “跑了…!”张毅城扑通一下从房顶上跳了下来,“从厨房里拿了一袋子东西,然后往上山的方向跑了…”

        “你活腻了!!”张国忠真恨不得给儿子一巴掌,但手举了半天就是没舍得往下落。

        “我也不想啊!我听你们聊了半天,但这个鸟忽然叫,我一看要坏事,才迫不得已点火的!”张毅城也一脸冤枉,“爸,那个人太怪了!”

        “有什么怪的?”张国忠道。

        “你知道他怎么看你那个玉佩吗?”张毅城的表情显得极为诡异。

        “怎么看?”

        “这样…!”张毅城伸出了舌头,像狗一样的“哈啦”了半天,“开始我以为他在舔,这也不足为怪,我大爷说,有的人鉴定玉,就是靠舔,但后来我看明白了,他的舌头根本就没挨着玉佩,而是隔着几厘米舔,动作是在舔,但舌头不碰玉佩!”

        “这他娘的…什么毛病呢…?哎呀!玉佩!!”张国忠刚想坐下仔细琢磨琢磨,忽然想起玉佩被那个哑嗓从腰里拽走了,虽说那不是什么值钱的玉,但毕竟是掌教的信物啊…

        翻出院子后,张国忠一颗心可算是放下了,只见玉佩好端端的摆在地上,旁边还有一团烧焦了的油棉纱…

        “爸,我跟你说,那些火药少说有半斤多啊,我剥了足足一天呢!过年那阵,五十响一个的麻雷子*我剥了得有十挂…”回到孙大鹏家后,张毅城开始跟父亲表功,原来,张国忠潜伏到周文强家院子侧面后,从孙大鹏家的角度便看不见了,张毅城起初并没觉得有多危险,但没想到父亲刚刚从自己视角消失,黑衣人便也从墙头跳了出去,落地的地方应该就在张国忠身后,此时张毅城再也坐不住了,便拿起鹞子偷偷的从周文强家另一端的院墙爬上了房顶。

        起初,张毅城想揭一片瓦,直接把这位哑嗓哥们一板砖拍在当场的,但一来怕弄出声音暴露目标,二来看这位大叔实在是怪的可以,不像是一板砖能拍的死的,加上父亲貌似已经将其稳住了,便没动手,但为了以防万一,张毅城还是从包里掏出了满满一罐头瓶子火药,并且准备好了打火机和棉纱,以备不测。

        让张毅城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位哑嗓大叔拿着张国忠玉佩“舔”的正带劲的时候,身边的鹞子忽然叫了一声,这一声不止是把下面的“哑嗓”吓了一跳,更是把张毅城自己也吓的不轻,一看下面这位大叔被惊动了,张毅城一不做二不休便把这一大瓶子火药都倒了下去,紧跟着点燃了棉纱引燃火药,正当张毅城揭下两片瓦准备居高临下实施第二轮攻击的时候,却发现这位大侠已经像猴子般的窜进了院里,从厨房拿了包东西后身上冒着火苗子就跑了。

        “爸,刚才你趴的地上一动不动,怎么了?”张毅城忽然问道。

        “着了长虫的道了…”张国忠双眉紧锁,“怪,真他娘的怪,你烧这一下子我就好了,按理说…没可能啊…你又没烧长虫…”

        “是啊…”张毅城也觉得这事不简单,“你前脚过去,那人后脚就跟出来了,但我在房顶上呆了半天,他竟然没发现我…而且…而且他好像很怕鹞子叫!”

        “怕鹞子叫?”张国忠也想起来了,刚才自己开慧眼的时候,这人竟然能毫无声息的走到自己背后,可见此人功夫不错,而鹞子一叫,这人脚底下竟然发出了咚咚咚的声响,显然是乱了方寸了,虽说一般人冷不丁听这东西一叫也能吓一跳,但绝对不至于吓成这样,叫的再响,毕竟也只是只鸟,又不是老虎…

        “还有!他那个奇怪的舔玉佩的姿势…”张毅城道,“跟个狗似的,正常人哪有那么鉴别玉佩的?我怀疑,这个人可能有神经病!”

        “嗯…”张国忠此时也迷糊了,要说这人认识自己师傅,这倒不奇怪,但当时自己骗他说巨阙剑是师傅传的,那人便认为自己是什么赵庆云的徒弟,好像还挺激动,这剑是从雾灵山赵昆成父亲的尸首上捡来的,莫非赵昆成的老爹叫赵庆云?那人当初把赵昆成扔在香港的孤儿院,说明其一直生活在香港,莫非这位哑嗓大哥跟他还有接触?也去过香港?这么说的话,这人至少七十多岁了啊,但听声音却一点也不像,虽说哑点吧,但听上去至多也就四十岁出头,莫非是其父辈和赵昆成他爹有仇?

        正琢磨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乱糟糟的说话声,没半分钟的工夫,两个壮汉子便把前去报警的孙大鹏架进了屋,“哎?你们干嘛的?”看见张国忠父子,两个壮汉子不由得一愣。

        “我…噢,我是他师傅…”张国忠赶忙站了起来,“他这是…怎么了?”

        “哦…这小子也能拜着您这样的师傅啊…?”一个光膀子的壮汉把孙大鹏放在了床上,伸手拧了两圈灯泡,屋里顿时亮了,这一下差点把张毅城气死,这电灯开关,自己找了一宿也没找到,刚才给老爹洗眼的时候,因为要监视周文强家,也没问,原来这个灯压根就没开关,紧两扣就能亮…

        ——————

        注解*:

        麻雷子:泛指点燃一个便能把整个住宅小区的轿车报警器全部震响的违禁爆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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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9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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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12-12-10 13:15:14 | 显示全部楼层
    外篇将门虎子 第二部 济北双塔 第五十三章 铸铁管线

        “喝多了吹着风了!也不知道他大半夜上我家砸门想干啥,等我开门他已经这个德行了…”壮汉上上下下把张国忠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看人事不省的孙大鹏,一个劲的嘬牙花子,“这位大哥,你说你是他师傅,准备教他点啥?”

        “这个…”张国忠一愣,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万一说是教茅山术,这位一激动也张罗拜师怎办?

        “教他养猪!”张毅城话茬子接的还挺快,“我爸开养猪场的!”

        “哦…我看您先教教他怎么养人吧,人都快养不活了还养猪呢…”壮汉擦了把汗就要出门。

        “哎,这位大哥,等等…”看壮汉要走,张国忠赶忙追了上去,“我让他去村长家打电话报警,不知道他报了没有…”

        “报警?”壮汉站在了门口,“俺爹就是村长,你想报啥?”

        “周文强家,刚才回来人了…”张国忠压低了声音道。

        “是啊!?”壮汉一听也是一愣,“那我回去打电话!对了大哥,我劝你还是别收他这德行的徒弟了,早晚坏大事…!”说罢壮汉拍了拍屁股一溜小跑消失在了黑暗中。

        这么一折腾,时间已近半夜,但张国忠可是丝毫的睡意也没有,那个神经兮兮的黑衣人万一回来怎办?关好门,张国忠示意张毅城去睡觉,但张毅城躺在床上精神头也是大的很,爷俩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挨了一宿。

        第二天天还没亮,张国忠靠在门口刚想打个盹,忽然感觉外面传来乱乱哄哄一阵说话声,紧接着屋门便被人推开了,几个警察跟赶集一样蜂拥而入,为首的警察是带自己进村的民警王友善,“咋了?听说周文强回家了?”王友善此次显然是有备而来,腰里系着武装带,还别着枪套,也不知道里边装没装枪。

        “好像不是周文强…”张国忠道,“那个人…”还没等继续往下说,张国忠的眼珠子忽然瞪圆了,只见王友善身后,正是蓬头垢面的柳东升和从天津找自己过来的小朱。

        “老柳你…?”张国忠张了半天下巴也没说出话来。

        “唉呀老张,我真是服了你了,真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啊…”柳东升脸色蜡黄,一脸的僵笑,“昨天白天刚到这,晚上就把事搞定了…”

        “哎,老柳啊,你那个病啊,我觉得跟岔气差不多,来的快好的也快,不过我劝你回去应该好好查查,人到了你这个岁数最容易出毛病…”王友善站在一边,虽说不知道张国忠和柳东升究竟在说些什么,但也驴唇不对马嘴的说了一通,“张老弟,你先别着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赵村长他儿子打电话说周文强回家了?”

        “不是周文强…”张国忠理了理思路,也懒得管柳东升是怎么康复的了,“是一个会功夫的人,穿着一身黑衣服,往上山的方向跑了…”

        “跑了多久了?”王友善追问。

        “得有三个钟头了吧…”张国忠道,“应该是上山的方向,但具体上没上山就不知道了…”

        “嗯…上山…”王友善皱起了眉头,一个劲的琢磨,“除了咱们进村那条路以外,翻过双乳山还有一条小路直通309国道,要是真上山了,很有可能是想从那条小路上309国道逃跑…”

        “哎,你怎么现在才报警啊!”一听跑了三个钟头了,柳东升一个劲的跺脚。

        “我让他去打电话报警,结果…”张国忠指了指睡得哈喇子横流的孙大鹏,“唉!我本想去看看那个人到底在屋里干什么的,但没想到被发现了,还过了几招,结果还是让他跑了…”

        “没关系!这山路,三个钟头走不了多远!”站在一边的王友善回身朝身后的一个年轻警察一打手势,“小王,你赶紧去向分局请求支援,让他们多派点人过来,最好带上警犬!嗯…还有,尽快在309国道那边设个卡子,查查可疑车辆,顺便和村长打声招呼,立即组织村民上山协助搜捕!等会在周文强家门口集合,我们先过去看看…!”

        “是!”年轻警察转身出屋。

        “等等!”张国忠忽然一摆手,“那个人功夫不错!三个小时恐怕早走没影了…搜捕没意义啊!”

        “哎,老张,你是不是武打片看多了?你当他真会飞檐走壁啊?我就是这山里长起来的,他要真上山了,三个钟头能走十里路算他厉害…!”王友善似乎觉得张国忠的话有点危言耸听,“走,咱们先看看他回家干啥了!”说罢,王友善一步迈出了屋门。

        “老张,刚才你说还跟那人过了几招?”作为一个老刑警,柳东升并不像王友善那么武断,“以你的身手,怎么让他跑了啊?实在不行你喊几嗓子,百八十个村民一围,他哪跑得了啊?看清长相没有?”

        “柳大哥,你不知道…!”看王友善出屋了,张国忠压低了声音,“我根本就打不过他!差的太远了!”张国忠简要把自己和孙大鹏上双乳山发现石柱子里的秘密,之后张毅城发现有人进屋,直到自己潜伏过去后如何着道又如何被发现,张毅城如何用火药烧跑黑衣人的全部经过讲了一遍,“不是我不想喊人,当时刀就架在我脖子上,说话声大点可能脑袋就没了啊…”

        “这么说,你什么都没弄,我这腿自己好的?”柳东升一皱眉,“你说你的腿也…后来让毅城点火一烧,也好了?”

        “对!”张国忠道,“那个人太怪了!好像还认识我师傅,而且知道不少我师傅那代人的事,我觉得,要么他是听父辈说的,要么他岁数就在七十岁上下,但听声音也就40来岁!况且我的腿忽然好了,也不像是巧合,所以我觉得咱最好别让村民掺合进来,就算真追上那个人了,人多也解决不了问题!”

        “嗯…!那你说应该怎办?”听张国忠这么一说,柳东升也有点犹豫。

        “嗯…就算他懂点歪门邪道,大白天应该也生不出什么事端来…,而且那个人好像没有什么恶意,至少没伤害我…”此刻张国忠心理也挺矛盾的,万一是真是马真人的朋友,让自己给送进去了,这岂不是不义?“我觉得,人越少越好,以防万一的话带着枪就足够了,凭那人昨天的身手,我觉得追上的可能性不大,要是追不上,咱们就去石柱子那看看,看他到底动什么手脚了,要真能追上的话我去跟他谈,如果不是坏人,就把事问明白,如果真是坏人,就劝他自首…”

        “劝他自首?”柳东升一阵苦笑,心说这个准亲家可真是太天真了,不过眼下也没什么其他办法了,会不会歪门邪道放一边,如果真像张国忠说的那样武功高强还带着管制刀具,组织老百姓搜捕也确实有危险,等分局的支援吧,山路光开车就得走半天,等支援的人到了人家逃跑的可能都出省了…“行…!我去跟老王打声招呼,别惊动老百姓了…!”说罢柳东升也出了门。

        周文强家的屋里,似乎没什么特殊情况,而在周文强家的菜窖里,几个竖直埋入地下的铸铁管线却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管线中间并没填土,是空的,直径差不多有两三厘米,用苇子杆捅下去试了试,深度大概有三十厘米左右,整根管线仿佛是个凹形,底面硬梆梆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管线的口则齐着地面。

        “这是干什么用的?”柳东升干脆趴在了地上,开始仔细观察这些铸铁管线的边沿,隐隐约约好像有点红,像是残留的油漆,更像是血迹。

        “这个…”虽然以前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但张国忠也觉得这些铁管线绝对不是简单的“管线”那么简单,低头数了数,一共七个,位置分布很零乱,虽说一时间看不出来是个什么图案,但始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个…好像是什么阵法…”此刻张国忠也迷糊了,眼下这堆铁管线,就算是阵法,也肯定不是古代的阵法,首先一点,古代没有铸铁管线这种东西…

        “这里好像有血迹…”柳东升趴在地上,用鼻子闻了闻铁管线,似乎隐约有点腥气味,但不明显,“算了,等他们分局的人带设备来吧!咱们先去山上看看…老王啊,你派个同志在这守着,分局的人过来之前,谁也不许进院…!”

        一听说要上山,张毅城吵吵着也要跟着去,说实在的,这小子还惦记山里那个“太岁”呢…

        “回去睡觉去!”虽说晚上不困,但到了第二天这困劲可就上来了,张国忠只觉得自己脑袋足有以前两个大,“我们这是去办正事!”

        “哎,爸,我在你们后面,万一有情况…”张毅城把耳朵凑到张国忠耳边,“昨天那个人怕鹞子叫,你忘了?”

        “毅城,听话,在家睡觉,等会我们回来接你…”柳东升可是知道这次上山的危险性。

        “等等…”听张毅城一提鹞子的事,张国忠也是恍然大悟,“让他跟着吧,没事…”

        “得…”柳东升也郁闷了,心说这当爹的,怎么不顾儿子死活啊…

        “年轻人火力壮!”王友善倒是蛮喜欢张毅城的,“老张,老柳,这年轻人,就是得磨练,搁在农村,再大点都该娶媳妇了,老是不让干这不让干那的,将来怎么成家啊…?”

        王友善这几句话虽说是好意,但也把张毅城说得挺郁闷,自己就是想跟着一块上山,怎么扯的成家娶媳妇上去了…?

        就像张国忠所期望的一样,算上张毅城在内,上山的只有四个人,要说昨天上山,这张国忠还算有的是劲,但这同样的山若是等熬完一宿以后再爬可就完全不一样了,本来体格最好的自己,此次却成了队伍最后一个。

        “爸,柳叔叔,你们快点啊…”张毅城窜在头一个,显得劲头十足。

        “真是年轻人火力壮啊…”大概爬了半个钟头之后,就连号称山里人的王友善下巴上都见了汗了,边爬边喘粗气,“年轻人啊…”

        “这小子怎么…”张国忠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心想儿子昨天也是爬了一天的山,晚上跟自己一起熬的,也没睡觉,怎么还这么大劲头?年轻人火力再壮,也不应该壮成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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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9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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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2-10 13:15:25 | 显示全部楼层
    外篇将门虎子 第二部 济北双塔 第五十四章 无骨尸

        “毅城,你慢着点!”张国忠边喘气边喊。

        “你们老年人就是不行…”张毅城压根没染张国忠的茬,撒丫子径直跑向了昨天晚上发现“太岁”的地方,“爸,我说的地方就是这!不信你过来看看!”

        “什么地方?”张国忠早把什么“太岁”的问题忘了。

        “我昨天晚上跟你说的,发现太岁…的地方…”张毅城道。

        “这小子…”柳东升擦了把汗,拍了拍王友善,“老王,我觉得昨天晚上那哥们,别说是真会‘轻功’,就算跟这小子一样有精神,咱也够呛能追上…”

        “老柳啊,你是不是住院住糊涂了?他多大那小子多大啊…按老张的说法,那小子得有四十多岁了,四十岁的人,怎么能跟十几岁的小伙子比呢?”王友善仍然不信邪,“我觉得,昨天晚上上山的人很可能就是前几天和周文强一块上山的神秘同伙,如果说他们俩一块上山是偶然的话,那昨天晚上那个神秘同伙独自一个人上山,就绝对不是偶然!他们肯定把赃物或罪证藏在山上了!”王友善还挺能分析,“他要是真想翻过双乳山从309国道逃跑,至少是一天的路程,现在分局应该已经派人去国道上设卡子了,咱们两头堵,我就不信他真能跑出山东!就算咱们追不上他,我觉得他们如果真是做贼的话就必定心虚,这次暴露了行踪,肯定是惊弓之鸟啊,八成会露出什么破绽,咱们先上去看看,万一能找到什么线索,也好给分局的同志提供帮助啊…”

        说话间,张毅城已经跑到了发现“太岁”的地方,趴下身子把手伸进了岩缝,“爸,太岁就在这里头!”

        “太岁…?”王友善擦了把汗,嘿嘿一笑,“是不是那个‘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太岁’?”

        “别听他胡说八道…”张国忠气喘吁吁的跟了上来,“对了老王,你说,从这到国道有一天的路,莫非咱们真追一天?”

        “老张,我知道你昨天没睡觉,没事,你要是抗不住了我自己去也行,我倒是想会会那个武林高手啊…”

        “哎…这不行…”一听王友善要自己去,张国忠立即摇头,“老王,不是我危言耸听,一个人真的有危险…他手里有武器啊!”

        “武器…?”王友善差点笑出声来,自信的拍了拍腰里的枪套,“我就真不信大刀长矛真能比枪厉害…”说到这,王友善仿佛有点感慨,“再过两年就退休了,这东西还没用过呢…说实话,我倒真不希望用它…”看来这王友善作为片警,似乎也是默默无闻的干了半辈子,此刻似乎是想借着这次的案子在退休前建功立业一次…

        “哎…!”张国忠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石头上呼呼的喘起了粗气,“那咱们先歇会吧,我跟你们一起去…”

        “老张,实在不行就别勉强,那条路我也有些年没走过了,现在还有没有都不知道…”王友善边说边走向张毅城掏“太岁”的岩缝边上,“咱们先在这歇会,喝点水,这岩缝里有泉水,甜着呢,我们小时候上山玩就是从这喝水…小伙子,你那个太岁等会再掏吧,先让叔叔喝点水…”

        看王友善凑合过来了,张毅城便从地上爬了起来,举着手指头一个劲的闻,“王叔叔,你胳膊长,你能够着么?就在里头…”

        “够什么?”王友善笑呵呵的也把胳膊伸进了岩缝,“哎?怪了,怎么没水了?”王友善皱了皱眉头,也趴在了地上,捋起了警服,把胳膊拼命的往岩缝里伸,好像是摸到了什么东西,“这…”王友善的眉头了皱了起来,借着阳光往岩缝里看了看,乱哄哄的都是草,什么也看不见,但手指头伸进草里,却能捅到一种软塌塌的东西。

        “老柳,你过来一下,有点不对劲…”王友善并不晓得“太岁”是什么东西,此刻觉得岩缝里的东西显然不像是植物。

        “怎么了?”听王友善这么一喊,柳东升和张国忠也跑到了岩缝的跟前。

        “我二爷以前是杀猪的,我怎么觉得里头塞的东西像死猪肉呢…?”王友善从岩缝里抽出了胳膊,放在鼻子跟前一个劲的闻。

        “怪了…”张毅城也一个劲的叨咕,“昨天晚上还能够着呢,而且草也没那么多,现在够不着了,还多了不少草…”

        “我看看…”柳东升也把胳膊伸进了岩缝,不一会也皱起了眉头,“毅城,你确定里头是什么‘太岁’?”

        “我…我猜的…”张毅城把报纸的报道叙述了一遍,听得众人哭笑不得…

        “等等…我找点东西把草先清了…”凭着一种刑警的敏锐,柳东升本能的感觉岩缝里头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所谓的“太岁”。从旁边找了一个粗细适中的树杈后,柳东升准备清除岩缝中的杂草。

        “要不…你们在这等着,我去追?”王友善对这个什么“太岁”好像没什么兴趣。

        “老王,先等等…”此刻,一团团的杂草被柳东升用树杈从岩缝中钩出,只见这些杂草有的连着根,已经干枯了,而有的则叶嫩枝鲜,明显是刚被塞进去不久,“草是刚刚被人塞进去的!这里面有问题!”

        杂草钩得差不多以后,柳东升扔掉了树杈,借着阳光往岩缝里看了过去,“这帮王八蛋…”这一看不要紧,柳东升的脸色立即就变了——只见岩缝里的东西哪里是什么“太岁”?明明就是一具被挤瘪了的尸体!“这…这…”此时此刻,王友善的眼球里瞬时满布血丝,一边举着手指头干呕一边喘粗气:“老柳,不用查了!周文强就是凶手,昨天晚上人要不是他,那肯定是同伙!!”

        “小朱,你赶快下山!去通知分局的通知,周文强家暂时先别管了,赶紧派人过来把这具尸体处理一下!”此时柳东升也惊愕了,没想到这么个不起眼的岩缝里竟然能塞得下一具尸体,不用问,肯定也是被剔了骨头的。

        “是!”小朱擦了把汗,气喘吁吁的下山去了。

        “老柳,现在怎办…?”把人往石头缝里塞,如此残忍的手段,王友善也有点心虚了,下意识的打开了枪套,把枪和子弹检查了一遍。

        “咱们两个继续追!让老张和小张在这守一会…”柳东升此刻也检查了了一下武器,甚至把子弹顶上了膛,“老王,这次的罪犯穷凶极恶,咱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就算追上了罪犯,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嗯!”王友善点了点头,转而又有点犹豫,“让他们两个在这守着,不太安全吧?万一…”

        “这个不用担心…既然罪犯的行踪已经暴露了,那他们返回这里的可能性是很小的,况且小朱已经下山去请求支援了,估计再有一个多钟头援兵就到了…”柳东升看了看表,“老王,咱们抓紧时间…,老张,这里就交给你了…!”

        “这…”张国忠虽然无奈,但眼下也只能这样了,以柳东升的脾气,不让他追是不大可能的,虽说自己知道那个黑衣人的厉害,但柳东升和王友善手里都有枪,所以自己也不是太担心,再懂邪道毕竟还是人,只要是人,无论如何都干不过枪的…

        “毅城啊,你困不?”看着柳东升和王友善远去的背影,张国忠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草堆上。

        “不困…”张毅城精神头十足。

        “那我在这眯一会儿,你就在我旁边,哪也不许去!有情况赶紧叫我!”张国忠实在是有点抗不住了,再说等会万一又有什么情况的话,眼下这个精神状态肯定是不行的…

        约么过了得有两个多钟头,张国忠隐隐约约听见一阵骚乱,紧接着便感觉有人在推自己,

        “爸…他们来啦…”说话的正是张毅城。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见以小朱为首,气势汹汹的来了十几个警察,好像还带着警犬,中间还有两个穿白大褂的,好像是法医。

        “张大哥,…他们呢?”连爬两次山,小朱累的脸都绿了。

        “他们追过去了…”张国忠道,“老柳让我问你,309国道那边设好卡子没有?”

        “好了…,各个路口和收费站都设了检查,有的重要路段还增派了武警,挨车盘查,除非他们坐飞机,否则别想出省…”小朱喘了口气,好像挺着急,“哎…他们也没个对讲机,怎么能说追就追呢…”

        没几分钟,几个民警用钢索和钩子等工具从岩缝里钩出了一具软塌塌的裸尸,和天津发现的“无骨尸”不一样的是,这具尸体好像连头骨都没有了;因为过度的挤压,尸体的头部也已经完全变型,在后脑勺、脚踝、后背、小臂等几处部位有很深的割痕,骨头似乎就是从这几处被剔出身体的,虽说小朱在天津就见过一次无骨尸,但此刻看见这具尸体,难免又是一具干呕:比起天津的那具尸体,这具尸体虽然尚未腐烂,但却比腐烂了更加恶心,因为岩壁内有水,所以尸体的全身上下基本上都是白色的,尤其是被挤瘪了的脑袋,已经完全成了“饼状”,脸的面积理论上应该和切菜板差不多大了,别说是小朱,就连现场的法医都直嘬牙花子。张毅城则更是跑的远远的,连看都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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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9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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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2-10 13:15:46 | 显示全部楼层
    外篇将门虎子 第二部 济北双塔 第五十五章 白蛇进洞

        “能不能…让我看一眼?”张国忠想凑到跟前看看尸体,立即被现场的一位民警拦住了,“同志,我们正在办案,请您回避一下…”看了看肩章,三杠两星,和柳东升一样是二级警督,在前来现场的民警中算职称比较高的。

        “哦…这位是专家…!”此刻小朱凑了上来,“这位是我们从请来的心理专家…张…张教授…”小朱应变能力还挺强,这可好,来趟山东,别的没落下,倒当了把教授,“张大哥,这位是刘振峰同志,这次山东这边的负责人…”小朱介绍道。

        “因为这次的案情十分复杂,凶手作案的手段极其残忍且匪夷所思,所以我们不排除罪犯因心理变态作案的可能性…这就是我们请来的心理学家,让他了解一下凶手的作案手段,可能对案情有帮助…”小朱说的煞有介事。

        “哦,是专家啊…”这位民警与张国忠握了握手,“您可以看,但您一定要有心理准备,这可不是一般的凶杀案…”

        “哦…我了解…”张国忠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尸体跟前,此时尸体是背着身的,两名法医正在拍照。

        “把骨头剔出去了…?”张国忠皱起了眉头,理论上讲,骨头和肉是长在一起的,而且还有肌腱相连,想剔骨头,刀口必须跟骨头一样长才可以,怎么此刻尸体身上的刀口都只有巴掌长短?是刀工好,还是另有什么特殊工具?这次连头骨都没了,莫非他们又研究出头骨的用处了…?

        “用不用找几个老乡上来认人啊?”正在张国忠纳闷的时候,旁边一个警察忽然提议先确认死者身份。

        “不用找老乡,这附近的村民我大部分都认识,你们把他翻过来让我看看…”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随王友善一起过来的那个年轻片警。

        不过两分钟,两个法医像掀毯子一样把死者翻了过来,这位年轻片警横看竖看的盯了半分钟后,撇着嘴摇了摇头,“还是找村民认吧…呕…”看来其不是认不出来,而是实在忍不住恶心了…

        虽说这位片警没看出门道,但这尸体一翻过来,倒着实让张国忠吃了一惊,只见尸体的“正面”有几个并不明显的破口,破口并不大,约么有小手指的指甲盖大小,看上去并不像是利器所伤,“这…”张国忠定睛数了数破口,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破口一共有七个,其位置不偏不倚,正是此人七脉的位置。

        “什么东西弄的…?”一旁的两个法医此时也注意到了破口,其中一个还用手指挨着个的试探了一遍,“不好说,不像是利器,伤口未贯通,仅到皮下…应该不是致命伤…”

        “这…”张国忠并未在意法医的结论,而是向后退了两步,闭上眼睛一个劲的琢磨,“这个破口…啊…!”张国忠忽然想起了周文强家菜窖里那些埋在地里的铸铁管线的排列形状,当时并未想起那是个什么形状,仅以为是什么邪门阵法,此时看见这些破口,张国忠又把那些铸铁管线的位置回忆了一遍,那哪是什么阵法啊,明明就是按人体气脉的位置排的!

        “毅城,快跟我回去!”想到这,张国忠恍然大悟,这剔骨案的秘密,很可能就隐藏在那些奇怪的铁管里!

        “哎…专家同志…有没有什么结论啊…”看张国忠要走,刚才那位民警还挺报希望的问了一句。

        “厄…这个还得回去研究一下…”说实话,张国忠哪懂心理学啊…

        “怎么?张大哥,有什么发现没有?”小朱这时也凑了上来。

        “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我觉得那些埋在地下的铁管子肯定有猫腻…”张国忠道,“对了,小朱,等会你一定要带点人顺着路去支援一下老柳,他们就两个人,而且那个王警官好像自从当警察以来从来没开过枪,我怕他们身单力孤会有危险!”

        “嗯嗯,这个肯定的!”小朱连连点头,“张大哥,你也一宿没睡了,赶紧回去休息休息吧,其余的事交给我们!”

        “好…”张国忠拍了拍小朱的肩膀子,“听我的,如果真追上了,别和那人进行任何谈判,一但反抗最好立即开枪!”

        “哎?张大哥,你不是说那个人…认识你师傅吗?”小朱也楞了,刚才上山时这老哥还说尽量劝其自首呢,怎么此刻到鼓动起开枪来了?

        “现在看来…”张国忠叹了口气,“我师傅绝不可能认识这类人的…!!”说罢,张国忠带着张毅城一溜小跑下了山。

        山下,周文强家门口。

        一个老大爷正领着四五个大小伙子在周文强家房子周围转悠,一看张国忠要进门,立即上前阻拦,“哎哎?干啥的!?”

        “我是…”张国忠刚想解释,忽然看见了昨天晚上那个把孙大鹏架回家的所谓村长的儿子就站在老大爷身后,而此人也认出了张国忠,“哎,你不是那个养猪专业户吗?爹,昨天晚上就是他让俺报的警。”

        “他让你抱的警?”老爷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国忠,“不行!报警的也不行,不是警察就不能进去!”

        “嘿!?”张国忠这个郁闷啊,本来还想编点谎话混进去看看的,这可好,让人认出是养猪的了…

        就在这时候,只见孙大鹏从房前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了,“唉呀师傅啊,你干嘛去了?俺还以为你不打算收我了呢…还没吃饭呢吧?俺预备了点饭…走走,吃饭去…”

        听孙大鹏这么一说,张国忠这才想起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自己还没吃饭呢,用手摸了摸肚子,虽然没饿到看见皮鞋都留哈喇子的地步,但也开始咕噜咕噜叫了,正好此刻周文强家也进不去了,便索性跟着孙大鹏回了家。

        “大鹏啊,你对你们村的地形熟悉不?”张国忠蹲在门口吃着勃勃喝着米汤,吃的还挺香,虽然没什么咸淡味吧。

        “那还用说?”一提起村里的地形,孙大鹏满脸的神气,“师傅你说要去哪、到谁家,俺闭着眼打来回…!”

        “那好,你把你们村有多少房子,都在什么位置给我画一下…”说罢张国忠用筷子指了指地。

        “哦,这个简单…”孙大鹏从旁边捡了块石头在地上画了起来,不一会便乱七八糟的画了一大片。

        “这些房子里都有人住?”张国忠把碗筷放在了旁边,站起身看了看地面的图。

        “都有人住!喏,这里是牲口圈,就算没人住也有牲口住,这是茅房,还有这,堆石料的地方,旁边有个窝棚,晚上有守夜的,这是俺家,这是周文强家…”

        “好好…”张国忠仔细的研究起了这张双乳村的地形图,不研究则矣,这一研究可着实让张国忠大吃了一惊。

        原来,根据双乳村的“七关”及阳气走向,周文强家正好处在全村阳气最弱的点上,如果这孙大鹏画的地图比例准确的话,全村阳气最弱的一点也就是“七关”中阳气的出口“太游关”,应该就在周文强家的菜窖附近!

        “他究竟在菜窖里干了什么了…!?尸体七脉上的破口…地里埋着铁管线…莫非用铁管线戳人的七脉…?他到底想干什么…?”张国忠不由得往后倒退了两步,双眉紧锁。

        “爸…我觉得,那个人可能是养蛇的…”张毅城一直在旁边,刚才虽然没亲眼见过那个被挤瘪了的尸体,但下山的路上却听父亲形容过,自从上次在李村摆“四合一超强阵法”时遇到“黼气不止”的现象,让自己认识了“七关”这么个东西后,张毅城也没少研究,此时看着双乳村的七关,也有了些想法。

        “养蛇的?这话怎么说?”张国忠此时也想听听儿子的想法,毕竟自己的儿子一向古灵精怪,年轻人接触的新鲜事物也多,时常能想到大人想不到的地方。

        “爸,你听过《官场斗》*么?说宰相刘罗锅跟大贪官和申人事斗争的…”张毅城的表情忽然变的很诡异。

        “哎…现在不是你胡扯的时候!”张国忠这个气啊,本来还以为宝贝儿子有什么新奇见解呢,没想到又是遭遇贫嘴。

        “爸我说正经的呢…”张毅城一脸的严肃,“《官场斗》里边有一则故事是讲刘罗锅跟和申在皇上跟前比谁家的菜好吃…”

        “嗯…然后呢…?”张国忠没精打采的斜了一眼儿子,倒想看看儿子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刘罗锅的菜叫‘青龙探海’,其实就是小葱蘸面酱…”张毅城接着道,“本来,和申家的菜既新鲜又好吃,皇上很喜欢,可后来因为做这道菜的方法太残忍,有违善道,所以最后皇上还是赏了刘罗锅,爸,你知道这道菜是什么菜么?”

        “这…!!啊!!”听张毅城这么一说,张国忠恍然大悟,没想到这个宝贝儿子的古怪想法,道真的给自己提了很大的醒,“是…‘白蛇进洞’!?”

        “唉?爸,你也听过啊?”看张国忠也知道,张毅城多少显得有点失望。

        “废话,刘宝瑞*的老段子,我能没听过吗…”张国忠此时的眉头皱的跟山一样高…

        ——————————

        注解*:

        《官场斗》:又叫《满汉斗》、《金殿斗智》、《君臣斗智》,是“八大棍儿”之一,来源于长篇竹板书《刘公案》的片段。

        刘宝瑞:我国著名相声表演艺术家,生于1915年,仙陨于1968年,擅演《八扇屏》、《歪批三国》、《朱夫子》等“文哏”相声,其代表段子《连升三级》曾被编进中学语文课本,同时被译成英、法、日等国文字,介绍到国外。《官场斗》是刘宝瑞先生演绎的经典长篇单口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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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楼主| 发表于 2012-12-11 13:14:42 | 显示全部楼层
    外篇将门虎子 第二部 济北双塔 第五十六章 七星连珠

        《官场斗》中,和申献给乾隆皇帝的菜肴所谓的“白蛇进洞”,其做法是将一大块豆腐与几条泥鳅鱼放进同一个锅里,当锅被加热的时候,泥鳅鱼受不了水温的升高,便会钻进温度尚低的豆腐里,等豆腐煮熟以后,钻进豆腐的泥鳅鱼亦已被煮熟,且会带有豆腐的清香,此时再加入佐料,便成了“白蛇进洞”。

        清朝王室是信仰佛教的(甚至在晚清之时,慈禧太后也以“老佛爷”自居),十分相信善恶因果之说,所以虽说“白蛇进洞”这道菜肴做法新颖且味道鲜美,但却并未得到乾隆皇帝的青睐,反而是刘墉进献的小葱蘸面酱,让这个一天到晚吃腻了山珍海味的皇帝兴趣盎然。

        提起这个所谓的“白蛇进洞”,张国忠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即使是修仙的畜牲,哪怕是虬褫,毕竟也是活物,即然是活物,身上多多少少也会带有阳气,阴气太大也会受不了,而且,越是修仙的畜牲,对阴阳的变化就越敏感,加之地下本就属阴,如果在村子阳气最弱的地方把这些畜牲埋进地里的铁管线中,这些东西势必会忍受不住地下的阴气而向上钻,如果在这时,把一个活人堵在铁管线的口上,加上这些铁管线的口正对的又是人身上流通阳气的“七脉”的话,这些畜牲便会一股脑的从七脉钻进人的身体,这就如同泥鳅受不了外界的高温往豆腐里钻的道理是一样的,正好也能解释死者身上“七脉”的伤口,只不过,这次的“进洞”的,可是真材实料的“白蛇”!

        “他到底想干什么…!?”张国忠面如土色,一屁股坐在了门坎上,从古至今,没有任何一个教派哪怕是降教,有过如此残忍歹毒的阵法或仪式的记载,甚至在先秦或战国,那些还保留着“剥皮”或“灌铅”这类酷刑的野蛮朝代,都没听说过有如此残忍的杀人手法,倘若这些钻进人体的畜牲有剧毒倒还好,没咬几下人便先毒死了,但倘若这些畜牲没有毒,那死者便会被这些东西在体内活活咬死,临死前所受的罪就很难想象了。

        “咦…?不大对劲啊…”张国忠似乎又有点犹豫,就算那里的阳气再弱阴气再强,也强不过山里的阴气啊…为什么他不去山里弄这些东西,反而要去村里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呢?况且,如此残忍之手段,莫非死者会一声不吭的就范?难道就没有求救或惨叫?

        “大鹏!最近…不不,自从你发现周文强和那个怪人回家以后,他家有没有什么动静?”张国忠转而问孙大鹏。

        “动静?什么动静?”孙大鹏一愣。

        “类似于救命声或者惨叫什么的?”张国忠道。

        “哎,师傅,你说笑呢?俺站在这喊一嗓子,村长家都能听见,他家离俺家几步道的事,就算杀人,他也不会傻到在家动手啊…!”孙大鹏晃悠这脑袋还挺能分析,“他们天天半夜上山,俺怀疑就是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了!只不过当时俺胆小没抓住现行而已…”

        “爸,你知道,前几天,是什么日子么?”张毅城掰着手指头又凑上来了。

        “什么日子?”张国忠一皱眉。

        “七星连珠*…!”张毅城斩钉截铁,“我大爷打半年前就跟我说过,七星连珠,天阴大盛,子时不宜作法摆阵,本来我还想求你买个天文望远镜观察观察呢,结果跟你来这也忘了,刚想起来的…”

        “啊…!”听张毅城这么一说,张国忠也是恍然大悟,山里的阴阳有山体阻挡,是自成体系的,如果外界发生类似于‘七星连珠’这类现象的话,山里阴阳受影响是很小的,而‘七星连珠’当夜的子时,山外的瞬间阴气强度,甚至要强于山中的“聚阴池”!

        “怪不得要把现场搬到周文强家…山里阴阳倒转、被钉在石柱子里的虬褫、家里埋铁管线、岩缝里的剔骨尸、近日来‘七星连珠’的天象、加之最开始柳东升以及其手下人所遭受的离奇的‘盗魇’,…这行子到底想干嘛…!?”张国忠越想越不对劲,干脆一起身又背起了背包,“走!”

        “哎,师傅,干嘛去?”孙大鹏看张国忠起身了,赶忙收拾了碗筷。

        “去追老柳!昨天那个黑衣人太邪了!绝不能让老柳他们跟他硬碰硬!”张国忠一咬牙,“毅城,拿上你那个鸟,快…”

        “哎爸,你…”张毅城也把包背起来了,“咱们应该找个警察跟着啊…”

        “警察…”张国忠一愣,“你朱叔叔现在应该已经带人追过去了,咱们走快点没准能追上…大鹏,你认识路不?”

        “哪的路?”孙大鹏问道。

        “从双乳山通到309国道的小路!”张国忠道。

        “认识认识…太认识了…”孙大鹏道,“嘿嘿,师傅,这件事你问我可算找对人了…”

        上山的路上,张国忠一行人正好碰上抬着尸体下山的那几个警察。

        “请问,朱警官呢?”张国忠上前问道,

        “哦,带了几个同志去找老柳他们了,你不用担心,跟他一块去的同志经验都很丰富…”上前说话的警察正是最开始不让张国忠接近尸体的那个刘振峰,“对了,你们又上来干嘛?现场我们已经清理完毕了…”

        “厄…我有件急事要找朱警官…我觉得罪犯很有可能有心理疾病,如果真的能追上罪犯的话,我可以跟他谈谈,尽量避免动武啊…”张国忠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您看能不能…”

        “专家同志,情况是这样的…”刘振峰一抿嘴,好像有点无奈,“柳同志和老王,可能是破案太心切了,就算罪犯真的是翻山逃跑,也不一定就是去309国道,我觉得,罪犯放着这边的柏油路不走,非要翻山越岭穿庄稼地去309国道,这个可能性并不大,现在两边的必经之路我们全都部署了警力,如果罪犯现在没出山东,我保证他就出不去山东了,所以,你也不必太担心,破案的事交给我们好了…”

        “刘警官,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说万一…”张国忠道,“协助警察破案,是每个公民的义务,如果罪犯从别的地方逃跑,那我至多是白跑一趟而已,但如果万一罪犯真的是去了309国道,我想我还是有必要去协助一下柳警官的…”此时此刻,张国忠也不知道从哪蹦出来这么多官方用语。

        “这…”张国忠这么一说,刘振峰一时还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当着这么多手下,难道要说“破案就是民警的事,你们老百姓少掺和”?

        “小陈,你赔专家同志去追他们,应该还没走远,看看对讲机有没有信号…”刘振峰思量了片刻,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一位年轻警官摆了摆手,“一定要保证专家的安全,不得已的时候可以开枪…!”说罢刘振峰转过身,向着张国忠敬了个很标准的军礼,“专家同志,谢谢你…”

        “是!”刘振峰身后的年轻警察敬了个礼,“可是…咱们这只有小王认识路啊,他已经带朱同志他们去追了,我不认识路啊…”

        “没关系,俺认识!俺认识!”站在一边的孙大鹏此时来劲了,“跟着俺走,保证比他们先到…”

        在山里,对讲机虽说也能隐隐约约接收到一点信号,但杂音却大的很,基本上听不清说的是什么,没办法,几个人只能顺着山路硬追,不一会便来到了山中的聚阳之位也就是南边矮粗的那个石柱子,顺着石柱子壁上被自己凿开的缝隙向里看去,原本被钉在石柱子里的虬褫已然没有了。“果然,他果然来过这…!”张国忠站起身,一拍大腿,“赶快!…快追!大鹏啊,这里…”正想打起精神全力追赶,张国忠忽然发现这个石柱子周围野草丛生,四面怪石包围,除了来时的路外,仿佛根本就没有什么能走的路,不知道孙大鹏怎么把自己带到这里来了。

        “哎,师傅,这边…”孙大鹏从一个齐胸高的石豁子上一跃而过,半个身子站在了石豁子外的斜坡边上,“这边走,陡是陡了点,但绝对是最近的路…!”

        来到石豁子一看,外边是40度角的大斜坡,冷不丁一看还真让人心里渗得慌,最下面是一条野草繁茂的山涧,一不留神滚下去没准命都没了,张国忠不禁一皱眉,“这哪有路?就算到了山下边,也是山涧啊…”

        “哎,师傅,你就来吧…”孙大鹏一脸的堆笑,把嘴凑到了张国忠耳边,“师傅,不瞒您说,这条路,方圆三百里不超过三个人知道,前几年,村里刚兴起用电钻打炮眼儿,那电钻可是好几百块钱一台啊!有时候那帮开山的晚上懒得回去,就睡在山上,趁他们睡熟了,拿了电钻从这跑,鬼都找不着!”

        “你…!你偷东西!?”张国忠压低了声音,眼珠子瞬时瞪大了。

        “嘘…!”孙大鹏吓的脸上肌肉都扭曲了,下意识的看了看不远处东张西望的民警小陈,似乎没听见,“师傅,俺对天发誓,俺是绝对没偷过!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偷自家村里的电钻,被逮着打不死也得落个残废,这条路是俺一个外村的拜把子兄弟告诉俺的,底下本来没有路,但他们觉得从村里走太危险,就找到这么条路,以前有拦路的石头,也被他们用炸药炸开了,本来他们想劝俺入伙一块儿偷,但俺没敢,不过这条路俺也没告诉过别人,这里从上边看的确没路可走,但到了下边您老就明白了!要去309国道的话,得从山那边的一条小路下去,翻过两座山才能看见庄稼地,光翻山至少就得走半天多,但从这走,根本不用翻那两座山,下去拐个弯就能看见庄稼地…”

        “能比他们快多少?”张国忠似乎有点犹豫。

        “师傅,你要是听俺的,就从这走,你不是着急追别人么?从山那边的小路是铁定追不上的,但从这走可就不一定啦,没准能在国道上睡一觉等他们啊…”

        看了看精气神十足的张毅城,张国忠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

        —————————

        注解*:

        七星连珠:30年左右一遇的天文现象,具体现象则是太阳系七颗行星排列在一定角度内,据记载,在1965年3月6日9时曾经发生过“七星连珠”的现象,水星、金星、地球、火星、土星、天王星、冥王星排列在9.3度的范围内,在视觉上已经形成了“七星连珠”。而电影里经常提及的“九星连珠”,需要6000年才出现一次,并不是常见的天文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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