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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沙子一袋子

[转帖] 《日在地球》[架空历史小说]--尤里的崛起,苏联的命运会逆转吗?--作者:扭曲着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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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擦汗
    2022-7-26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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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楼主| 发表于 2013-2-28 01:03: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章.你好,莫斯科(一)


     自从原先的军用机场搬迁后,莫斯科的航空交通方便了不少,多莫德多夫机场已经成为苏联设施最先进效率最高的机场。相对的,在专业精深如马卡洛夫的眼中,这里的安保措施远没有跟上科技的发展。
      也许苏联有着地球上最先进的模拟智能系统,也有架构迥异于潮流,但性能非常优秀的计算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的从业人员有着与之匹配的经验。
      自从克格勃经过重大变革后,马卡洛夫印象中无所不能的契卡们就失去了锋利的爪牙。尽管第一总局的力量依然令每一个红色政权的窥视者闻风丧胆,但面对国内凶神恶煞的黑衣人——审判庭和法务部的办案人员——这个间谍机构的存在感让每一个从旧时代走过来的人发笑。
      就像他现在的表情一样。
      马卡洛夫的面貌已经与当初逃离这个红色国家时大相径庭,沙漠和荒原的生活已经将这个男人琱琢成圆滑的石子,在千千万万人中轻易藏匿起不同寻常的气息,只有那鹰隼的目光没有因为时间而老化——即使大部分时候那就是一双醉汉的眼睛。
      “一路顺风,拉登先生。”
      他目视着地球上最大的民航飞机——安-128——在四个引擎的推动下前进,装载着伪装成沙特阿拉伯建筑业大亨的基地组织创始人离开这个铁幕笼罩下的国度。飞机的各项参数在他的大脑中浮现:基于“安-124”运输机重新设计制造的民航客运飞机,最大载重199吨,最大起飞重量440吨,翼展72.2米,机长71.3米,机高22米;额定三级载客780人,同时可以搭载100吨货物航行16000公里。它在去年投入使用时引起了世界性轰动,飞行性能和经济性都在波音777和空中客车A330之上。虽然由于冷战的关系,这架飞机永远拿不到对手们的订单,但是作为苏联沟通东西两端最主要的交通工具,它带来的利益足够喂饱一大批关联企业。
      无论看多少次,都是那么壮观。
      马卡洛夫迷离的目光直到安-128穿过云层才收回来,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完成。熙熙攘攘的旅客没一个将视线停留在这个有着络腮胡子的男人身上,自然也不会知道,一个阴谋即将在自己身边被实施。
      对了对表,时间还没到上午八点。转过身子,这个有着长期特种部队生涯的人从候机的旅客中找出一名年轻的“孕妇”,两个强壮的“工人”,还有几个半大的孩子;远处的贵宾候机室,还有三位大腹便便的中东商人,他们登记的资料分别是阿富汗矿厂主,伊拉克进出口商人和阿联酋石油大亨。
      应该还有两个……
      他回忆着参与者的信息,轻易的把行动参与者的特征一一对应。
      小心,谨慎,每一个人都是精挑细选的忠贞之人,对苏联的警卫手段了如指掌。
      往来巡查的机器人配备有强力的高压放射装置,瞬间就能让一个成年男子失去意识;它们同时拥有着群聚的特性,一旦发现异常,机场内的警卫机器人将会蜂拥前往,在监控人员的安排之下控制每一个通道。在马卡洛夫回到苏联之前,已经有数百位自由斗士被这些矮小的铁罐头送进了靶场。
      从理论和经验上看,不会因为袭击而混乱,性能强大的传感器和无处不在的智能网络对任何有非分之想的人来说都是不可逾越的障碍。但也因为这道由高科技和金属构件的防护网,苏联人已经迷信他们的技术,在人工的监管上,出现了足以让马卡洛夫利用的漏洞。
      两个小时后,马卡洛夫再一次看着同一编号的巡逻机器从面前驶过,也见到了从安检处走过来的一对年轻夫妇。男的俊俏、女的妖娆,看起来这一对新人还不过二十岁,就已经有了抱在怀里的婴孩。
      苏共中央颁发的《强制婚姻法案》才到第三年,虽然在政令的高压下,苏联人的婚姻依然没有达到令官僚们满意的程度。克里姆林宫将“婴儿出生率”当做重要政治考核项目,让无数人抓破了脑袋。青年夫妇也诞生在这样的背景下,也许他们之间所拥有的只是若有若无的情愫,但在“为了苏联的繁荣昌盛”的名义下,男孩子必须苦苦耕耘,将各自的女友变成宣传机构报道中的“英雄母亲”。
      马卡洛夫很不屑地将那些年仅二十岁就是数个孩子母亲的俄国大妈称之为“母猪”,《强制婚姻法案》更是充斥野蛮条令,以政治干预个人自由的非人道政策。他以若有若无的微笑看着安检人员祝福那对奉子成婚的新人,用低语嘲讽着他们的无知和松懈。
      就像那位来苏联实地考察的拉登先生说的一样,这里的人生活在一个魔鬼勾画的乌托邦,并且自欺欺人的认为世界是美妙的、和谐的、随他们意志摆布的。自尤里.马林主导共.产主义改革以来的六年,苏联经过了军队大裁员、政治大.清.洗、经济大.跃.进、科技大发展,CCCP一举扭转了持续数年的颓势。
      军工转民用的风潮,加上农业机器人的成功投产,苏联的市场在1997年第一次达到堪称“富裕”的状态。磁暴科技独特的高能量利用率极大减少了生产成本,人们在也逐渐从单一的体力劳动中解放。苏联还将这股科技革命带到了中东欧,“华沙条约组织”的加盟国——南斯拉夫、阿尔巴尼亚、保加利亚、罗马尼亚、波兰——先后启动了相关改革;其中南斯拉夫的塞尔维亚在接受了苏联大量军事援助后历时三年,成功镇压了克罗地亚和波黑的叛乱,威慑全部加盟国,重新统一在共.产党的领导下。红海军的力量通过新海尔采格的海军基地压迫亚得里亚海,半个地中海都在舰队的打击范围内。
      这些年,苏联从东方抽回了力量,在全世界低价批发军火。他们依然在和资本主义较劲,但战略上处于明显的收缩状态。但拉登对此感到了恐惧,这种情绪随着他在苏联停留的时间与日俱增。
      随着苏联实力的膨胀,CCCP在思想上的“宽容”也渐渐缩小,尤其是对于宗教的态度。根据1995年的《宗教管理法案》,苏联国内所有宗教信仰都必须禁绝集会、募捐、传教等活动,也不能强迫信徒使用单一服饰、接受特定忌讳。民众有根据自己理解自由选择宗教的权利,而被国家承认的合法宗教的唯一资金来源被限定在“政府拨款”。
      拉登在来到这里不久就意识到到这意味着什么:不再有集体的礼拜、不再有新建的清真寺、不再有遵守教义的信者。只要在CCCP的阴影下,一切信仰都受到绝对的支配。
      真是恐怖……
      所以,从格罗兹尼的悲剧中幸存的战士才会团结起来,发动绝望的抗争,为的就是推翻那个冷酷无情的政权。基于共同的信仰,扎卡耶夫和那位曾在阿富汗声名遐迩的拉登先生结成了同盟。马卡洛夫最开始并不看好,但实际参与合作计划后,却对拉登的诸多计划表示钦佩。
      在马卡洛夫的印象中,拉登这样的人堪称为信仰奉献一切的国际主义战士,1991年前后他沉寂了一段时间,最后离开阿富汗,回到沙特的家族,做他很有钱途的商人事业。但随着苏联在尤里领导下复兴,中亚以哈萨克为中心的工业能力得到飞速发展,现代化事业的推进伴随着的是当地穆斯林信仰的压抑、消亡。在1995年的伟大卫国战争胜利50周年纪念日,苏共中央正式将“伏尔加格勒”恢复为“斯大林格勒”,苏联所有的清真寺、教堂都挂上了镰刀锤子的旗帜,遮蔽住新月和十字架;用列宁、斯大林和尤里的半身像代替了上帝和真主。虽然只有一天,但无疑遭到了国际宗教界人士的谩骂。
      苏联已经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赤色政权无法容忍神权的存在,他们自己就是大地上的神祇,而克里姆林宫已经用红场上巍峨的巨型雕塑宣示,何谓神像,何谓神殿。
      马卡洛夫是个无神论者,但他绝不会向内心的魔鬼低头。阿尔法部队被残忍的全部消灭开始,他和这个曾经敬爱的国家就一刀两断。
      “是时候复仇了……”他低声说道,目视着先前到达的那一批人登上一架飞往明斯克的图-155——图154的放大改进型双发客机——载客量240人的“小”飞机可没有大型警卫机器人的发挥空间。
      马卡洛夫随后也搭上了前往伊朗的国际航班,起飞前,飞机还在播放红场上徐徐经过的军队方阵,上万军人向主席台上的那个光头致敬。《神圣的战争》循环着,让他也仿佛回到了过去那个灰色的年代。
      当飞机升空,天启坦克方阵开进了红场。
      “10点20分。”马卡洛夫看着指针跳动到那个时刻,缓缓靠在座椅上,盯着机舱电视上总书记的特写画面,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说:“开始了。”
      多莫德多夫机场候机厅里,逗弄着婴儿的年轻夫妇,拉响了襁褓中的炸弹。

    [ 本帖最后由 沙子一袋子 于 2013-2-28 01:0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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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2-28 01:04: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你好,莫斯科(二)


     这是属于我的国度,
      这是崇拜我的奴仆,
      这是信仰我的军团!
      我是尤里,尤里.马林,苏联的至高无上的支配者。
      就是这种感觉,服从、崇拜,盲目的信众以吾之名高举共.产主义的旗帜,为帝国主义独裁贡献最后一份力量!
      他们的血肉,他们的灵魂都将属于我,
      也只能是我。
      “哼哼哼呵呵呵……”立于克里姆林宫的门廊上,总书记发出愉悦的笑声。
      这代表着地球最有权势的光头心情非常不错,周围的官员附和着鼓起笑脸,不再维持肃穆的神情。
      先是防卫军步兵方阵,接着是最新组建的突击队——一支被冠以“暴风”之名的防卫军特种部队。接下来并没有像95年的阅兵式一样有让人不由自主欢呼的磁暴步兵,而是功勋政委方阵。
      磁暴坦克、两栖磁暴艇、镰刀步行机甲、收割者机甲……
      各种技术兵器在历年阅兵式上都已经被人知晓,但是当天启坦克方阵压迫着大地驶来时,莫斯科的群众还是致以最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和因为自重过大对路面损害严重,从不参加阅兵式的“乳齿象”级陆地怪兽相比,天启更符合“苏维埃捍卫者”的形象。
      “现在开过来的是万众瞩目的坦克第一方队,由驻守在布列斯特要塞基地的西方集群某近卫师坦克团变成,该团曾在伟大卫国战争中立下不朽功勋,给予纳粹毁灭性打击;现在他们用钢铁之躯捍卫着联盟的西方国境。这次阅兵换装为有较高信息化程度的T-2000U型“天启”式重型坦克。这支部队武器装备更新换代正是联盟红军高科技建设的生动缩影。该坦克是目前防卫军下一部准备更新主战力量。陆军建设正按照精干合成、攻防皆备的目标,逐步向大型化、多能化、模块化方向发展,不断提高信息化条件下的联合作战能力。”
      苏联几百个电视台都在直播这一场一年一度的盛大演出,苏维埃中央电视台的主持人不断地将诸多褒美的词语用在红军的方阵上。天启套着保护橡胶的履带在乐曲声中缓缓压过翻修一新的红场,当主持人将解说目标转向随后的战略导弹部队时,气氛和谐的主席台上,却渐渐变得可怕起来。
      “爆炸?”
      尤里听到防卫军总司令谢洛夫上将的低声报告,光洁的眉头拧出川字,连额头上被西方调侃成“VIP”的纹身都看不到了。
      位高权重,身材已经有些发福的谢洛夫同志这时候一头冷汗啪嗒啪嗒的就往下滑,明明很舒服的天气,却比印度的夏更炎热,又比南极的冬更寒碜。他没能看到领袖的正脸,但可以清晰感受到那里发作的异样,忙不迭的描述起刚刚收到的情报:“五分钟前,多莫德多夫机场发生一起爆炸事件,目前人员伤亡不明……”
      他没说完就觉得神经一阵紧绷,心脏扑通扑通剧烈地跳动着,过快的血液流速让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脸色也红润得有些不正常。
      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身前这一位令自己俯首的至尊是何等恐惧的存在。世界在领袖的沉默中归于寂静。飞机的引擎,坦克的反应堆,人群的欢呼,所有噪音都在越来越凝固的气氛中被强行斥退。
      尤里,在思考。
      闭上眼,手指有节奏的抖动着,当红场上的弹道导弹部队向这位总书记致敬时,这位光头机械地挥手致意,一边压抑着躁动的情绪,压低声音质问:“胜利纪念日发生这种事情,我们的情报和安全部门的特工都喝醉了?”
      “……目前情况不明……您的意志,领袖?”谢洛夫羞愧地承认自己的失职。在尤里大刀阔斧的对苏联繁多的情报机构进行改组后,军方仅能掌控一小部分特勤部队;但他麾下总参谋部直属的格鲁乌依然是红色政权最致命的暗箭,这次恐怖袭击的发生总参谋部必定要承担一点责任。
      机械、僵化,尤里现在有点后悔长期对这个忠诚的属下施加潜意识引导了。遇到紧急状况居然不是下令调动行动人员,而是向自己请求命令。
      可惜了,都是年轻犯下的错误。
      “那就去全力查明,审判庭、法务部、内务部、克格勃、总参情报部,在典礼结束前,我需要知道渎职的笨蛋们到底出了什么篓子。”
      尤里咬牙切齿,每一个词都带起脸部肌肉明显的抽动。他吐词的速度越来越快,迅速下达一连串命令:“调查犯罪组织、幕后黑手,封堵漏洞,核查内部人员,伤亡情况尽快通报,准备新闻发布会,最晚下午四点向全国通告这起袭击事件。”
      一次恐怖袭击,在由无数机器人监视的莫斯科!?
      自从他掌控苏联以来,遭遇恐怖袭击的事情屡见不鲜,但鲜有极端势力能造成伤亡。无孔不入的警卫机器人和遍布全国的网络体系使得各个城市尽在监控之下。有活力的社会组织、第三方独立机构、政府内见不得人的小团体派系等等都在92年到95年的大清洗中被连根拔起,现在的苏联连一支大麻烟都抽不到。
      他被人在光荣的胜利日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苏维埃的威严将蒙上阴影。无论如何,苏联必须做出表示,他也必须向脚下的“牲口”做出交代——以枪炮的形式,也只有用枪炮来交流。最事情一根筋的苏联人只能由强大且强硬的领导人来支配,否则他们就会走向另一个极端,推翻统治者。
      只是,数年来取得巨大成果的经济建设,就会因此而中断。
      尤里在短短的时间就想了很多,从苏联繁多而详细的统计数据,到被寄予厚望的武器装备,还有维持苏联历史最低水平的110万正规军。他甚至不能指望任何盟友:中国人一直在美苏之间两面讨好,朝鲜和韩国纠缠不清,蒙古乃杯具弱鸡无人理会;西边被强力手段恢复的共.产政权依然在勉力维持和北约的对峙;南斯拉夫刚刚从内战中走出来,各加盟国和平协议墨迹未干。
      这个时候发生任何战争,都不是尤里所希望的。他几年前已经连续秀了一把天和和一把大车轮,战翻了国内所有对手;随后对中东欧国家的压制也近似赌博,好在他手上牌组不错,打的又是先手抢攻,直接一把四暗刻单骑,让北约把到手的势力范围全吐了出来。之后的几年,虽然匈牙利和捷克、斯洛伐克并没有回到东方阵营,但是新华约得到了南斯拉夫,苏联在地中海有了几百年来梦寐以求的出海口,在战略上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进步。
      苏联不需要通过赌博来获得更大的利益,尤里希望的是通过稳扎稳打的经济建设和技术进步,利用几乎无穷的自然资源和与美国齐肩的人口来一点点获得优势。CABAL的国家建设规划已经排到了2015年,刚好是自1995年实行《强制生育法案》后人口爆炸的第一代初出茅庐的时候。以“国家需要你的子.宫”这种伟大理由诞生的小伙子们将成为贯彻尤里意志的狂信者,他们是最锋利的刀剑,最坚固的盾牌。
      他的思绪脱缰地奔腾着。
      直到另一个并不陌生的声音凑过来。
      “总书记……”
      尤里瞬间辨别出说话者,曾被他瞩目过的普京同志,现在的内务部副部长之一。
      “……我们收到一条隐秘的威胁,不知名恐怖分子宣称他们劫持了两架民航班机,要求我们释放……”
      “我们不和恐怖分子谈判,拖延他们,然后想办法把人给我救出来,”尤里想都不用想又是“释放政治犯”的把戏,他打断了普京的陈述,用沙哑且冰冷的语气命令这个秃顶的男人,“三年前截止,我们关了60万家庭进古拉格,你以为还能剩下多少?”
      他没明说,政治犯或者和民族分裂、极端宗教等相关的人,审判庭和法务部一向是有杀错无放过,当天抓捕,一周内宣判,四十八小时内处决。
      干净利落,绝无拖延。
      尤里明白这其中必然有很多罪不至死的,或者仅仅是被“连坐”着牵连的倒霉蛋,但他用这种血腥的杀戮彻底掌控了国家,人命在他眼中不过是统计数据而已。
      “我记得有个精锐的反恐部队阿尔法,让他们露露脸吧。”
      谢洛夫、还有站得近的将军们听到这句话的瞬间齐齐抽了下嘴角。
      阿尔法部队确实很好很强大,但那是“曾经”……
      这个时候,必须有人来说些什么,比如“阿尔法部队在七年前不自量力地阻挡总书记阁下的脚步”之类的关键信息。
      而日理万机的尤里.马林,忘记如此渺小的东西,只能怪他们本身。
      一群老滑头眼观鼻,口观心,最后用眼神逼迫和军方以及克格勃都有极大关联的秃头副部长。普京相信自己那时神色比如是苦恼的,但他还是直言道:“总书记,阿尔法部队当年参与进叶利钦的军事政变,被光荣的红军全灭了。档案记载有两名幸存者,在之后的混乱中已经失踪。”
      “……”
      那就换一群顶用的,你们这群脑子里都是酒精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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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7-26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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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2-28 01:05: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你好,莫斯科(三)


     【一切赞颂,全归真主,全世界的主。
      至仁至慈的主,报应日的主,
      我们只崇拜你,只求你佑助。
      求你引导我们上正路。
      你所佑助者的路,
      不是受谴怒者的路,也不是迷误者的路】
      在莫斯科,来自中亚的旅行者并不罕见。这些年来,得益于苏中贸易协定和政府对民用消费品市场的解禁,近水楼台的哈萨克地区出现了一大批“先富起来的人”。这些苏联版“倒爷”揣着大把的卢布在全苏联撒钱,让刚刚结束物资匮乏的平民眼热。
      【他们想欺瞒真主和信士,其实,他们只是自欺,却不觉悟。
      他们的心里有病,故真主增加他们的心病,他们将为说谎而遭受重大的刑罚。
      有人对他们说“你们不要在地方上作恶”。
      他们就说“我们只是调解的人”。
      真的,他们确是作恶者,但他们不觉悟。
      他们确是愚人,但他们不知道。
      他们遇见信士们就说“我们已信道了”,他们回去见了自己的魔鬼,就说“我们确是你们的同党,我们不过是愚弄他们罢了”。】
      头等舱内的乘客并不多,除了三位皮肤深色的外国商人外只有一名搭顺风机的政府官员——这是一趟前往叶卡捷琳娜的班机。图-155延续了图-154略显紧凑的机舱布置,得益于材料科技的进步,使用完全一体化骨架的新型号在机体强度上有了飞跃,机舱噪音控制在很低的程度。但舱室内的隔音性能就很遗憾了,头等舱内依然可以听到后部普通舱传来的人声。
      【这些不奉教的卡菲勒,杀死无数教友,毁灭了主的神堂,污蔑神圣之经文;卡菲勒的魔鬼唆使他们,利用他们,在主的土地上掠夺生命,散步灾厄。
      仁慈的主,赐予我悲伤的利刃,去斩掉不奉教的卡菲勒,镇压俘虏或卖为奴。必须教训他们,给予惩罚。】
      正在欢迎来自沙特土豪投资乌拉尔工业区的官员对此表示歉意,苏联的头等舱是出了名的“傻速多”。联盟航空公司为了削减成本,响应中央的“高科技智能化”,将惹眼的空姐全部更换为冷冰冰的服务机器人;宾至如归在这里就是个笑话。
      好在大腹便便的土豪们对此并不在意,一杯咖啡的时间里,几人进行了亲切而友好的交谈。叶卡捷琳娜市的计划委员欢迎每一刀绿纸,他已经成功的让这三位土豪相信,苏联可以提供全套的石化炼油技术,帮助他们摆脱纯石油出口国的命运。
      当普通舱传来争吵的声音时,计划委员刚好大包大揽着表示能解决税收优惠和开发区土地使用。听声响,争吵很快就发展成肢体接触,他很不满的离开位置,看看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一般这种情况都应该被警卫机器人迅速镇压了。
      却也不知道今日有什么变故。
      官员开启头等舱的拉门,迎面就看到一位穿着异常宽松的袍子的妇女正对着他。
      真是漂亮的姑娘,但那不是孕妇装吗?
      真是娇小的姑娘,为什么会有枪?
      他的思路完全没转过来,愣愣地看着自己脑门被冰冷的铁管顶上。
      “这是在拍电影吗……”
      这是前途无量的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嗙!”
      这是一个信号,接下来又是连续几声枪响。图-155上的警卫机器人的合金外壳防弹性能优秀,但履带式行走机构和部署在大型机上的恐怖机器人比,可靠性相对低下。射击者当然属于老手,几发子弹打坏了底盘。震惊中的乘客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听见两个持枪者用半生不熟的俄语高喊:“劫机!!”
      “…………”
      从伪装成孕妇的女人掏出枪,到劫机犯干掉警卫机器人,一切都发生在一分钟内。大多数乘客根本都坐在椅子上,经过短暂的沉默后,就是阵阵惊呼。
      这太可笑了!!
      副驾驶难以置信地看到机舱内的监控录像,思维僵化着,连向地面控制台发出警报的工作都忘记了。
      他嘴巴一张一合的,脖子慢慢扭向一边。
      “机长……”
      时间只够他说出一个词。
      两声枪响很快让驾驶舱一片鸡飞狗跳,紧接着舱门就被暴力踹开来。三个握着手枪的阿拉伯人轻易控制了机长和副驾驶,送他们去见伟大的马克思。
      轻松地就像宰杀牛羊一般。
      经过信息化改造的操作台沾满了鲜血和脑浆。驾驶员的尸体被粗鲁地拖到一边,恐怖分子们褪去了全部伪装,坐在湿漉漉的座椅上。
      “怎么样,能控制么?”
      “和‘模拟飞行’(注1)里的154有些差别,但可以使用。”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意见,生疏地调整着,图—155在电子系统上要比前辈们高出很多,液晶屏代替了仪表,但是基本控制和图-154没有太大差别。
      他们很快就弄明白了如何玩弄这个大玩具,简化后的操作和姿态控制计算机的存在让两个初学者也能勉强使用。
      “早知道这么简单,我们应该选那些大家伙。”
      “安128的驾驶系统和旧式机差别很大。这里没有全自动驾驶,也没有控制锁死,选择图155是对的,如果是安128的话,我们会被防伪系统全灭。”
      之前伪装孕妇的女孩从破烂的门外走进来,甩着带血渍的手枪,阻止两个人废话:“好了,没时间废话了,调整航向,让我们给那个伊卜利斯(注2)致命一击!”
      ————————分割线————————
      贫瘠的土地,连年的战乱,骨瘦如柴的儿童。
      这是那片名为“家园”的世界留给阿富汗年轻人的永久记忆。
      也只有在那块黄褐色的记忆角落,山谷中盛开的鲜艳花朵保留着缤纷的色彩。对大多数孩子而言,阿富汗的山花浪漫和病痛时一口加了阿芙蓉的药汁都是美好的。
      相比阿富汗6500万公顷的土地面积,耕地面积仅有260万顷。在苏联全面撤军后,留给阿富汗人的是一片废墟的国土。
      曾经支持阿富汗人反抗苏军侵略的美国和欧洲的大金主,还有拿了好处贩卖武器的中国,在那之后都把这片高原山地给遗忘了。1993年后,北约在东欧战略成果几乎被苏联的反击完全毁灭,美国内在里根时代开始与苏联的“自爆式对抗”终于发酵,酿成了惨烈的经济危机;国务卿克林顿施展了非同一般的政治手段,利用转化的冷战科技成果掀起新科技革命,让互联网和信息化进入千家万户,使得危机最终化为无形。但这次“微小”的危机让美国和西欧无力顾及他们所扶植的盟友,阿富汗在废墟上爆发了内战。
      很难说其中没有苏联的因素,阿富汗的血腥冲突直到塔利班高举铲除军阀,重建国家的旗帜并通过武装斗争取得国家政权后,才稳定下来。不过他们在国家经济建设领域并无明显建树,每况愈下的生活逼迫人们投入到积极的毒品生产中。塔利班在取得政权前就对罂粟种植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这是他们重要的经济支柱。但就在三年前,苏联大规模的禁毒和大幅加强对哈萨克地区的控制,从阿富汗一直到叙利亚一线的毒品通道几乎被斩断。阿富汗唯一的经济发动机——毒品种植业——被砍断了手脚,塔利班很快就连表面上的体面都无法维持。
      苏共对毒品交易、制造和走私的超负荷打击源自总书记尤里.马林的个人好恶。苏联以哈萨克为工业基地辐射整个中亚地区的经济、军事建设和部署的首要目标是中国和伊朗;尤里比别人更深刻的认识到,要在未来更好的钳制那个工业力量和人口上都很夸张的巨兽,就必须在能源通道上下功夫,这方面完整的苏联相对于需要维持航母编队全球存在的美国有着天然的地理优势。阿富汗的毒品经济,只是恰好被控制力暴增的苏联无意中敲打了一次,只不过巨熊之肘的力量,对于身子骨脆弱的阿富汗来说,实在太恐怖了。
      只不过,在年轻人的信念中,将贫困落后饥饿和暴力强加于阿富汗,现在将他们逼迫至走投无路的,是那头巨无霸级别的北极熊。
      仇恨的火花,加上宗教的冲突,最终会将事态导向不可收拾。
      很可惜,尤里站的太高,从未注意近在咫尺的绊脚石。
      当他得知一个联队的Su-37先期部署型起飞拦截两架被劫持的客机时,同时感受到了天际上传来极致的恶意。
      光溜溜的脑袋一阵刺痛,尤里顿时明白了一些事情:
      被劫持的客机,不止两架……
      ——————分割线——————
      注1:《微软模拟飞行》,大名鼎鼎的恐怖分子简易飞行训练软件,以极高的拟真度和详细的资料为911事件鞠躬尽瘁。
      注2:伊卜利斯,即魔鬼撒旦。根据《古兰经》记载,这个家伙是因为亚当出现而背叛真主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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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初来乍到

     楼主| 发表于 2013-2-28 01:05: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你好,莫斯科(四)


     前言:新春愉快。
      ——————正片开始————————
      尤里仰起头,他的灵魂已然在云层之上俯视这个世界。
      脑电波,信号放大器,还有CABAL。他不是一个人,是钢铁、电磁和自身力量的结合。雷达能发现的东西,在处理后映射到那个绝顶的脑袋。
      他“看”到了一架飞机,一位驾驭着云雾,以钢铁之躯试图颠覆他的世界的挑战者。他看到了上百个惊慌的灵魂,还有灼热的意志。
      目标是……
      这个汇聚了全苏联意志的地方。
      劫持从莫斯科起飞的民航,以此发动恐怖袭击,目标同样是一个国家的标志。
      尤里自嘲的嗤笑:自己提前享受了一回人类希望美利坚的特殊待遇。之前匪徒要求用人质交换释放某政治犯的要求,恐怕也是个幌子,他们唯一的目的,不外乎用装满航空燃油的飞行器进行一次超大号的自杀性袭击。
      他迷离的目光恢复了清澈,以及非同一般的神秘。意志重新回到这具渐渐显得老化的躯壳中,骨头都有着阵阵酥麻,他用了好几秒,才恢复成那个掌控一切的总书记。
      “中止阅兵式,以最快速度疏散群众,”他用沙哑的嗓音下达着命令,“天才的客人们准备给莫斯科一个大礼物。”
      这个命令明显出乎意料,掌管防卫军的谢洛夫脸憋得通红。
      “总书记?”他寻求着一个解释。如果这代表着尤里不再信任防卫军的力量,那对以“苏维埃捍卫者”、“尤里之手”等自居的将军而言是极为沉重的打击。
      虽然让几架被劫持的飞机在节日中的莫斯科上空晃荡,已经是防卫军国土防空部队的严重失职;但如果事件最终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总书记绝对会用一批人的脑袋祭旗。谢洛夫跟随尤里数年,看着这位领袖一步步走来,亲自批示处决的人比足够组成一个师;尤里绝对不会容忍愚蠢和渎职。
      军事委员会顾问、德高望重的阿赫梅罗耶夫元帅在后面拉了拉防卫军总司令的袖子,向一直负责联系的军官询问:“还没有得出损害评估么?”
      他问的当然不是之前发生的机场爆炸案。经过大清洗后保留下来的苏联将军并不缺乏灵敏的嗅觉,以及执行非常规手段的意志。在飞机被劫持后,执勤的参谋们立刻拿出了“击毁客机”、“消灭恐怖分子”和“乘客的牺牲不会白白浪费”等很有建设性的意见;只不过让几架装满燃油的大爆竹从天上掉下来,显而易见会引起莫斯科的大灾难。
      “逻辑引擎正在计算爆炸波及范围以及残骸落点,推算可能造成的损失;拦截飞机和防空导弹都已经准备完全,只要得到命令,我们立即就能把那些苍蝇打下来。”
      这个答案不能让人放心,老元帅有些失望的摇摇头。现在的苏联军人实在太过于迷信逻辑引擎和智能网络,人类的某些行为,永远不是冰冷的机械能理解的。
      ——————分割线——————
      修长的Su-37在空中维持着平衡,机翼劈开了云雾,实验性的大推力矢量引擎赋予它舞蹈般的机动性。作为Su-27比较成熟的改进型,Su-37的无疑是这个时代战斗力最强的空战兵器;苏联的将军相信一队Su-37可以打下一打北约的火鸡,只有美国人研制中的F-22才有可能击败它,它是现代当之无愧的空中霸王。但现在,尽管有着多达数十枚枚空空导弹,拦截部队却对近在咫尺的“不明目标”束手无策。
      那是一架被劫持的民航,飞行员已经做好了随时将其击落的准备,但是命令迟迟没有传达过来。通过几次抵近飞行,他已经能看到被鲜血污浊的驾驶室,还有寄希望于苏联空军的乘客。
      “该死的恐怖分子!队长,我们就这样等下去吗?”
      这个驾驶员用双手敲击着坚固的显示屏,恼怒的呼叫队长机。信息链将他语气中的无奈表现的淋漓尽致。机载的自动控制系统在没有收到确认命令前,不会将“不明目标”转变为“敌人”,他们被锁死的武器系统对于这架民航来说就是烧火棍,没半点用处。
      “冷静,菜鸟,等待命令。”
      队长是上过战场、在乌克兰的天空和叛军战过几场的老手。他的机体就是最致命的猎鹰,飞行在僚机上空数千米的位置,随时可以支援。
      因为云雾的关系,天空中的能见度不佳。飞行员们大多放开操纵杆,依靠自动控制维持包夹的飞行编队。狂暴的气流摩擦着驾驶舱的金属边条,气氛随着时间越加紧张。这种环境里,每一分钟都显得很漫长。
      小伙子们终于等来了期待已久的后续命令。
      “——高级命令,数据接收……”
      女声的电子音听起来非常美妙,目标如愿以偿变成了“敌人”,武器系统“滴”的一声完全开启,对空导弹全数解放。
      下一刻那个声音就变成了一个痛饮伏特加的抠脚大汉。
      “菜鸟们,控制这头苍蝇水平方向,我去把它赶到13000米以上。别给我急着开火,否成碎片掉进城里审判庭的姑娘们绝对会上门查你们水表!”
      “了解!!”
      久等了的小伙子们兴奋地大喊。
      他们的显示屏上,队长机的标志在三维视图上极速下降,几秒内就到达下方。
      然后……
      被劫持的图-155机身一抖,就像跳水的运动员般一跃而下。庞大的机身承受着正常大型绝对会玩完的负荷,高度急剧降低。
      刚刚到达位置的队长机凭着卓越的机动性紧急规避,才没闹出机毁人亡的悲剧。他一头冷汗地感受着客机掀起的气流将战斗机弄得几乎失速,大骂:“我的……连初学者都不会这么玩!!”
      “那群狂徒恐怕连初学者都不算……噢不,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跟上来的僚机们已经来到同一高度,稀薄的云层下是一览无余的莫斯科,远方正是所有人都熟悉的红场巨像——列宁、斯大林还有尤里。
      ——————分割线——————
      【到此为止了,魔鬼——尤里.马林,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飞机的闭路电视上,依然在播放着红场的影像。军人们井然有序地驱赶着市民登上一辆辆装甲车、公交大巴,附近所有的道路都已经封闭。总书记尤里,还有上百位中央领导干部以及到访来宾依然在克里姆林宫门楼上,他们没有离开,而是作为国家的象征维持着最后一丝秩序。
      屏幕下方的滚动字幕显示:莫斯科机场遭遇恐怖分子袭击。
      【你的自大将埋葬你,埋葬这个邪恶的红色帝国,这是伟大真主的意志!!】
      尤里的目光已然涣散,他靠着椅子,仰望着天空之上,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飞行器,好像输光了一切的赌徒那样,没有丝毫意志。
      周围的将军们、官僚们都在紧张的交换意见;有要求同意谈判的,也有要求立即击落敌机的——这一要求遭到了大多数人的反对,那会引发更大的灾难——他们都维持着小声地交谈,丝毫不敢逾越最前方的那张王座。
      “我们,代表默罕默德的意志,代表真主的意志,代表所有阿富汗人……”
      你们什么也不是,虚伪的目标,虚幻的勇气,虚弱的心灵;你们什么都无法拯救,也代表不了任何人,任何先贤,任何神明。
      “!!!”
      明明驾驶舱挤着四个活人,已经没有任何富余的空间,那个无上如天听的声音却无比清晰的在他们的思维中出现。
      这是神迹?
      “不,这是魔鬼!”
      负责行动的少女使劲堵住双耳,她在短暂的失神后,祷告着真主,仰望着天堂。默罕默德、萨拉丁、苏莱曼等巨人在这一刻灵魂附体,她不是一个人对抗着来自虚空的无形威压。
      嗯~~信仰,愚昧,自欺欺人……
      “住口,魔鬼!”少女和三位阿拉伯人打扮的恐怖分子渐渐抵抗住了精神的干涉。他们的脑电波在尤里的感知中炽烈地波动着,连强大如他也不愿意过分接近,只能在心灵的牢笼外引诱着。
      他在等待凡人暴露自己的弱点,没有人能在超现实的力量前一直保持冷静。自我催眠式的洗脑无法支撑多久,他们会虚弱,会绝望,最终走向灭亡……
      “我喜欢这个剧本。”尤里空洞的嗓音让靠的近的人不寒而栗。
      “啊~云雾多么美丽。”总书记对着天空中的飞机,缓缓赞美着空旷的美景:“风有异动,这风,让天际闪烁,直到要发狂的地步。”
      他的声音在恐怖分子脑海中闪烁着,眼中巨大的雕像仿佛活过来一样,斯大林怒视着,列宁蔑视着,唯独尤里带着慈祥的面貌,张开双臂试图救赎。
      “藏匿在黑暗中的魔灵们,一反常态,吵闹非常。”
      魔鬼,这是魔鬼的把戏!
      真主的子民怎么能被这种邪恶所惶惑!!
      少女用子弹击碎这股虚像,在火光中制造出一片片裂痕。直到手枪的弹夹大空,她才疯狂的回敬着:“这不正是迎接死去的魔王陛下,最合适的日子么!”
      “…………”
      尤里的鼻孔里渗出了血渍,他疲惫地眯着眼,带着微弱的神采。
      “你们果然不肯相信我的话呢。”就像真正的弥赛亚一样,他在尝试着“挽救”这些被邪神迷惑的灵魂,将他们打捞进入文明的世界。
      “呵呵,我没有恶意。”
      尤里的呢喃让将军们有些不知所措,恐怖分子的飞机越来越近,他们几次建议直接击落,却没有得到最高的许可。谢洛夫卑微地弓着腰,进言道:“领袖,您现在应该没心情开这种玩笑。”
      “看,风停了。”
      尤里睁开眼,其中的光芒令国防部长深深地埋下首级。他在人类至极的威严前颤栗,谦卑地挪着步子退下。
      “我们没必要担心所谓的危险。该来的,即使现在还未来,总有一天会来到。”尤里背负着双手,站起身子,昂首面对直冲而来的客机。广场上还未散去的人们发出惊呼,军人们也在严令下加快了驱散的速度。只有克里姆林宫上的贵人们,成为肃穆的群像,面对着灾难。
      发射吧……
      总书记用微不可闻的声音下达了命令。这条最高指令驱动着CABAL,通过网络传达到每一座新型防空导弹和天上的机群中。
      火箭的尾烟插入天际。
      “现在来了的话,过后就不会来。如果过后不来,那就肯定会现在过来!”
      尤里仿佛看到了挑衅苏维埃威严的愚者被撕碎的一幕,嘴角弯了起来。他再次将精神投射到天空,去窥探即将落入绝望之人的心灵。
      重要的是……觉悟!
      你有吗,被虚伪神明愚弄的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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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7-26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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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2-28 01:06:1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你好,莫斯科(完)


     觉悟!!
      振聋发聩的呼喊,击溃了信者的意志。
      三个巨像突然间活动起来,斯大林抓起了金黄色的铁锤,列宁挥舞着锋利的镰刀,缔造、并传承了苏维埃的两位领袖在惊慌失措的信者面前发动了共.产主义之惩戒;他们身上闪烁着赤金的光辉,唯物主义的力量扫荡着天空一切被认为是污秽的、迷信的、脱离现实的存在。
      密密麻麻的爆炸在天空闪现。
      “愚蠢的凡人,居然敢挑战这个世界的君王,居然敢挑战我!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那是魔鬼的诅咒,他狂放的掀起弹幕,轻易将信仰的队伍击溃。
      天堂在破碎,安拉的使者在夺目的毁灭前不堪一击,无数天使在瞬间化作狂风暴雨,撞上了坚不可摧的钢铁之躯,纷纷陨落在莫斯科。红场、以及所有在街上仰望天空的人都匍匐在这两个超绝存在的脚下,歌颂着无疆界的人类最高梦想。
      “亿万灵魂尽在我指掌,面对这股非凡的力量吧!你们就是那枯萎信仰的炮灰!!”
      少女和大叔们的脑海里,出现亿万人齐唱着国际歌,信仰已经垮塌,心灵已经绝望。
      “世界上没有救世主——”
      不对……
      “——上帝、君王和演说家都不是救星!”
      不对!
      这里都是罪恶的无信者,堕落的魔鬼!!
      真主的力量,不会输给地上的邪恶。
      魔鬼教人颠覆的魔咒,并将异端德意志的两个骗子编造的魔咒教人。他们俩在教授任何人之前,必说“我们只是试验,故你不可背叛”。
      愚民就从他们俩学了可以离间家庭的魔咒,但不得真主的许可。他们肆意用魔咒伤害任何人,他们学了对自己有害而无益的东西,他们确已知道谁购取魔咒,谁在後世绝无福分;他们只以此出卖自己,这代价真恶劣。
      假若他们知道,必不肯学!
      “轰!”
      安拉抓起雷霆,狠狠轰在魔鬼的巨像上。斯大林在少女歇斯底里的祷告声中出现丝丝裂痕,天使们的力量压过的痴愚的民众,浩瀚的诵经声铺天盖地。魔鬼们哀嚎着后退,压碎了无数追随它的愚者;围绕着魔宫的建筑在真主的光辉下燃烧,无数卑贱的灵魂在神圣的真神前接受审判。
      魔鬼不甘心失败,它纠缠着愚民,胁迫他们虔诚,强迫他们跪拜,势要卷土重来!
      “大地只属于在大地上劳动的人!让有闲者滚去别的地方。
      贪食我们血肉的,有多少魑魅魍魉!
      有朝一日,当乌鸦和秃鹫消失时,太阳将永放光芒!”
      只有真主,全知幽明,伟大崇高!
      他是以电光昭示你们,以引起你们的恐惧和希望,并兴起密云。
      雷霆在赞颂真主超绝万物,众魔鬼因为畏惧他而攻歼他。他发出霹雳以击杀他所意欲者。他们为主而争论,而他是有强大谋略的。
      真实的祈祷只归于真主,他们舍他而祈祷的魔鬼,一点也不能答应他们的祈求。但他们好像一个人,把两只手掌伸向水中,以便水达到他的口,其实,水绝不会达到他的口的。不信道者的祈祷,只在迷误中。
      凡在天地间的万物,都顺服地或勉强地为真主而叩头,他们的阴影也朝夕为他而叩头!
      真主的光辉大涨,彻底压过魔鬼的气焰,斯大林和列宁蹒跚着后退,躲避到最后的巨像下。他们在神威下瑟瑟发抖,再不能庇护罪人。天使的军团铺洒着烈火与刀剑,威慑着不信者的气焰。
      不信的卡菲勒,他们在真主的光辉中惨呼,在真理的降示中,依然抗拒着他。他们在魔鬼的诱惑中迷失,在甜言蜜语中沉沦。真主降下浩劫之流星,灾厄之火雨,惩罚所有不敬畏的人。烈焰滔天,焚烧着不奉教者的躯壳。他们冥顽不灵,向魔鬼祷告。
      “这是最后的斗争,
      只要我们集结起来,
      国际工协的理想,
      明天就会扩展到全人类。”
      尤里挥斥着双手,架起了巨像的臂膀;他们在卡菲勒的欢呼中合而为一。
      德意志的一个异端化为战锤,德意志的另一个异端变成巨镰,遥远东方卡菲勒的虚伪偶像送来了大炮!他们统统结合起来,向着倾天的烈火无谓地抵抗。魔鬼的群像有三只足,三只手,三张脸,列宁是理智,斯大林是裁决,尤里是拯救。
      他们自以为是秩序、是公平、是信仰。
      他们标榜善,却作恶;
      宣称生,实为死;
      伪作天堂,却入地狱!
      这样的魔鬼,必然在真主的利剑下灭亡!
      “你们就这样自信吗?!去吧,我的刽子手,终结这场闹剧!”
      魔宫中的大魔鬼嚣张地挑衅真主的军团,他已然陷入疯狂,不自量力。
      三头巨像咆哮着,金属的管道中喷射着灼热的气体,弥漫着天空和大地。三把武器高高举起,锤子在震动,镰刀在切割,火炮在轰鸣!
      无数的雷霆在天地间闪耀,连大地都开始震动,无比巨大的刽子手魔像震撼着所有人,连真主利剑之上的信者都感到恐惧,想要退避。
      “不,坚持住,这是最后的考验!!”
      少女用厉喝阻止了信者的溃败,他们重新找回了勇气和毅力,发起最后的冲刺。
      魔鬼妄想用邪术让真主的信者们迷失,他注定失败。
      即使前进必死无疑,他们也一往无前。
      真主的勇士们如此无畏,站立在利剑之上插入云雾。巨像疯狂嘶吼,高举武器,迎着真主之剑。
      只一击,魔鬼的罪恶造物就崩塌。信奉魔鬼的罪人,不奉教的卡菲勒,还有无数痴愚的羔羊都被制裁的光芒打碎!
      一切妖魔已消散,信者怒视着瘫软于王座上的魔鬼,以主之名施以审判:
      “尤——里!!!!!!”
      ——————分割线——————
      这不可能……
      尤里喷出一口鲜血,力量,和澎湃的精神波动在这一刻远去,倒下来的只是一具空荡荡的躯壳。
      左右立即上前搀扶起总书记,这个人已经气息若离,血液止不住地从鼻孔,口腔还有皮下组织中渗出来。
      惊呼声接连不断,但尤里几乎听不到了。
      他从没遭遇过这么可笑的事情:他败给了一群真正的疯子!
      尤里有脑电波放大器,疯子们有真主,
      尤里有不计其数的防空导弹,疯子们有真主;
      尤里有超越地球所有人的心灵异能,疯子们还是有真主!
      谁来告诉他经过放大器定向投射的心灵点播为什么会被区区一个被骗子神棍虚构的存在所打败?那些劫匪居然靠着被他蔑视敌视的信仰,挣脱了心灵控制,还重创了凌驾凡人的意志。
      这不科学!!
      游击队拿着RPG轰掉三代主战坦克已经是高难度了,但拿着那玩意爆掉航空母舰,完全就是奇幻故事嘛。区区一群被束缚在中世纪的野蛮人,除了空虚的信仰一无所有的野蛮人,凭什么和伟大的尤里抗衡!?
      可这一切居然发生了。
      三架飞机中的两架旧型号被过剩的火力撕成碎片,满载着的燃油成为燃烧的火雨,随着残骸覆盖了小半个城市,莫斯科各处都冒出零星的黑烟,就像是被空袭了一般。紧急出动的消防部队呼啸着在大街上奔驰。总的来看,情况应该得到了控制。
      唯独最后一架图-155。
      只玩过模拟器的劫匪顶着漫天的导弹,整个后半部的发动机都被炸得粉碎,大半个机身破破烂烂,连机翼都被撕裂下来。可这架以军用运输机为原型,使用新型材料技术和电子科技制造的客机,依然保持着相对完好的骨架。它没有按照预计那样变成漫天的碎片,而是整个一大坨顺着惯性砸下来。
      该死的安东诺夫,为什么一架民航要造这么坚固!
      他想要喊叫,将那股空前的失落和震惊吐出去。
      但他做不到。
      没有力气,没有精神,伟大的总书记已经太虚弱了。他现在真的变成被真主审判的魔鬼,精疲力竭地躺在大地上,模糊不清的视线中,一坨燃烧的庞然大物径直撞上了高耸的列宁巨像。
      “轰——”
      数万吨钢铁遭遇高速撞击,图-155坚固的一体化骨架在硬碰硬的较量中败北,变形。前半截和后半截完全撕裂开来;无数大块的碎片掉落在方圆数公里的地面,简直就是天灾。还未撤离的人多有被波及,死伤人数直线上身。
      巨大的撞击力,让巨像失去了平衡,掉落的半截机身在列宁脚下燃烧。前半截在尤里的注视中飞过了广场,飞过了尤里头顶的天空,伴随着惊天动地的爆炸,将大半个克里姆林宫染上了橙红的烈火。
      尤里什么也感觉不到了,连愤怒的情绪都无法鼓动起来,他被人拥抱着台上救护车,视线中高耸的巨像在烈火中倾倒。无数哭号、哀鸣、还有歇斯底里都不曾停歇,莫斯科陷入二战后最凄惨的痛苦中。
      苏联颜面无存的一幕,大概也随着电视信号在全世界直播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尤里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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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9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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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发表于 2013-4-20 17:12:4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尤里之怒(上)


     “……恐怖主义有两种表现形式:好的和坏的。我们所实行的是好的恐怖主义。我们不会停止杀害他们以及他们的支持者。
      除了武力之外,尤里什么也不知道。每一次他们杀死我们,我们都会杀死他们,这样恐怖主义才能实现平衡。每一个穆斯林都有义务参与战斗,杀死苏联人是第一选择。
      5月9日的袭击,是且不仅仅是对真正的穆斯林在苏联、伊拉克、叙利亚、科索沃等地区,遭到与车臣一样的压迫和歧视的反抗。这关系到所有的伊斯兰国家!它惊醒了所有沉睡的真主子民去,促使其履行一个义不容辞的责任:迫切制定一个方案去解决威胁人类安全的灾难。
      那就是苏联!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这一事件都是伟大的。被摧毁的不仅仅是压迫的巨像,不仅仅是邪恶的宫殿,更是那个国家人民的士气。异教徒的偶像是合法的袭击目标,克里姆林宫的大火是摧毁苏联的经济和军事标志。
      如果我们对我们的人民的死难进行报复算是恐怖主义的话,那么历史将成为我们是恐怖主义分子的见证人。是的,我们杀死了他们中一些无辜的人,但这在宗教上和逻辑上都是合法的。
      至于那些谴责这个计划并孤立看待这起事件的人,并没有联系过去发生过的惨痛历史,且忽视了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所以他们的观点是狭隘的。他们的态度也无关任何宗教信仰,出发点也非来自理性。他们和那些不坚定的信众看到苏联帝国主义的威慑就茫然跟随其后,攻讦我们的信仰。
      真主的子民将真正团结起来,对抗这个灾难。穆斯林不会因为某个人、某些团体的压迫而沉默下去,我们必须反抗,必须将加诸在我们身上的枷锁斩断,我们每个人都准备好为此牺牲。
      这就是圣战!”
      清晰的液晶大屏幕上,是一个有着修长大胡子,围着白色头巾的中年人。他像一个先知一样,喋喋不休地发表着可笑的见解。这段来自CNN的画面,声称截取自一副神秘的录像带。
      贵为中奖的瓦西里耶维奇同志,对这个穿着简朴的形象并不陌生。
      “本.拉登……”他闷闷地抽了口烟斗,在刺鼻的味道中粗暴地命令:“给我关掉这些,统统关掉,我再也不想看到白头巾大胡子还有那个盗版的卡拉舍尼科夫!”
      他的命令被贯彻,这条新闻很快就被电视台掐掉。
      国家军事委员会、安全委员会还有政府首脑都都聚集在议会大厦,但大都像瓦西里一样默默地吸烟。袭击发生的最后,他们才被军队转移至此,可谓劫后余生。若不是飞机残骸坠落的轨道高了一点点,恐怖分子就能把苏联领导层给一锅端。
      但现在并不值得庆幸。
      没有人比这些高官显贵更清楚,现在的苏联是靠着什么在维持。经历了一连串动乱的苏联在短时间重新走向统一和繁荣,依仗的都是总书记尤里.马林的威望和……暴力。所有人都认为那是一个暴君,残忍、冷酷、暴虐,伴随这些品质的是决心、智慧还有力量。只有尤里能驱使一百多个民族团结在苏联的红旗下——即使那是出于真空内爆弹的威力以及审判庭和法务部的子弹——只要尤里存在,北约就不敢东顾,中国也无胆被盟。
      只要尤里存在……
      摆在所有显贵面前是个无解的难题:他们很可能要失去这尊靠山了。
      就连背地里指责尤里专权独裁、肆意妄为的阿赫梅罗耶夫元帅,此刻也感到了不曾感受到的虚弱。他宁愿被暴君所驱驰,也不希望苏联就此结束几十年来最繁荣昌盛的时期,进入权力倾轧的动乱中。
      那太可怕了。
      担当军事顾问、西方集群总司令的老元帅抽干最后一支烟,才发觉时间过了好久。他想要让勤务兵去再弄几包,刚好看见瓦西里在角落和人低声交谈着。
      “……目前的伤亡数据已经突破了一万,恐怕在清理完毕后还要更多。所有的暴力机构都参与调查,还没有发现恐怖分子的新动向……”
      冷不防一句话插进来:“你认为他们已经结束了?”
      瓦西里回过一个侧脸,见识值得尊敬的老元帅,立即转身敬礼:“是的,元帅,可以看做袭击已经告一段落。”
      “损失真是惨重。”
      老元帅的叹息没有引起更多的注意,所有人都在想问题。与无关紧要的伤亡数据相比,尤里的状况才是至关重要。他们必须确定总书记的病情,毕竟他之前的表现太吓人,被抬上救护车时几乎就是尸体。几乎所有人都倾其所能打听情况,有人已经在盘算“后尤里时代”的权利分配了!
      可惜,警卫们阻止了他们的试探,铁面无私的军人,还有巡逻的政委们专心“护卫”着这些大人物,一刻不离。
      时间又过了许久,距离“胜利日事件”发生已经过了五个小时,城市中的火灾大都扑灭,唯独克里姆林宫,那里几乎成为一片废墟,浓烟依旧。
      终于,事件后即刻失踪的国防部长出现了。
      作为尤里的金牌打手,谢洛夫在政府和军队中一向被看做“暴君之鞭”。只要他还在,苏军最强大的最可靠的军事武装就是尤里的后盾,没人有自信和三十万中央近卫军抗衡——那是目前苏联最大最强的机动部队——阿赫梅罗耶夫的西方集群在近卫军面前就是没长大的婴儿,无论是战斗意志还是军事素养都差了一筹,武器装备也存在差距。
      枯燥的寒暄过后,一些领导人聚集到一起,他们也只有结成集团,才能面对谢洛夫、以及他身后那个恐怖的影子。
      久加诺夫总理:“谢洛夫部长,我们必须见到总书记。”
      “领袖的状况属于绝密,现在不会见任何人。”
      国防部长完全不理会政府最高领导人的要求,他接到的最后一个命令就是“控制苏共领导层”。恐怕这里的人早就意识到,四周遍布的军队到底是干什么的;如果不能搞定谢洛夫,那么一切都毫无意义。
      “听着,哪怕总书记已经快死了,我们也必须见到他,确认他的身体情况。”
      “你是在质疑我吗,久加诺夫总理?如果要进入紧急状态,启用代总书记,那也必须由军事委员会集体决定。”
      谢洛夫眼光不善,他脑中存在的东西只有“执行使命”,在尤里发布新的命令前,他不会有任何“尺度”。
      这一幕让瓦西里想笑:一群笨蛋,总书记一个指头就能碾碎你们;即使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那也是尤里.马林,仅仅依靠名字就能镇压半个世界的巨人。
      不过阿赫梅罗耶夫元帅却为久加诺夫一派增加了砝码:“如果你需要军事委员会的许可,那么答案是‘肯定’的。”
      他的想法很容易被理解:总书记情况不明,万一发生以前那样的突然病逝,他们也可以有所准备,最快速度选出领导人稳定政局。
      军事委员会才是苏联的真正栋梁,也只有将军们统一意志,苏联才能真正获得稳定。
      “……”
      谢洛夫冷冷地瞪了老元帅一眼,心里计算的却是近卫军镇压西方集群所需要的兵力。他也是军事委员会委员,尤里之下最有发言权的人,怎么会不明白将军们的算计。
      【带他们过来,谢洛夫。】
      一道不可违背的意志贯穿了国防部长的神经。
      “好吧,同志们,军事委员会成员和总理跟我去见领袖。”
      所有人都没料到,这位脑袋里都是钢铁的国防部长这么快就转变了态度。
      但接下来的事情发展显然不在预料之中。之前领导们的态度让谢洛夫感到不快,在他的暗示下,来到议会大厦接待高官显贵的居然是审判庭专用车辆——黑色的牛蛙装甲车。
      十几人的队伍瞬间沉默。
      而且他们在行驶过程中也发现了异常,车队并没有前往莫斯科任何一家医院,而是直接前往审判庭——尤里任职国防部长期间修建的那所钢铁城堡。
      “这不是医院的方向,你想要干什么,国防部长!”
      久加诺夫几乎以为这个人准备把所有人一网打尽,甚至联想到了其“篡位”的过程。
      迎接总理的是谢洛夫机械地回答:“医院,是个幌子。为了防止刺杀,领袖已经到达秘密地点进行治疗。”
      嗯,大家都懂,尤里一直以来都有神秘倾向。
      “莫斯科还有这样的秘密?”
      “你们应该庆幸自己知道的不是很多。”谢洛夫一个眼神秒杀了问这句话的笨蛋。
      所有人立即闭嘴。“大清洗”期间,“你知道的太多了”可不仅仅是一个玩笑。
      “到了。”
      他们驶入了审判庭附近的空地,那里几年前应该是一个军事基地,现在已经变成了公园停车场。在这几年开发的“新莫斯科”好像和这里没半点关系,最近的居民区和工厂都在十公里外的地方。
      他们进入了1号车库。
      然后再一连串机械碰撞声中缓缓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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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3-4-20 17:12: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尤里之怒(下)


     护卫的车队当然被堵在了外面,审判庭的人早就养成了“知道自己应该知道的事”的习惯,泯灭掉了好奇心。所有在中央的工作人员都知道“神秘一号车库”,但绝不会在审判庭以外的地方谈起它。
      虽然关于“一号位”的猜测从未停止过。有人说那是个研究室,也有人说那是密道,更有人相信那里直通尸体处理中心。
      真相就是一号只是某庞大的地下设施的出口之一。
      最高军事委员会的8名成员,还有久加诺夫总理站在三十个平方的货运电梯上沉默不语。升降台缓缓下降,标示的深度很快就达到400米,一座灯火通明的地下基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以苏联大型工程一向的过度浪费的标准,这里也实在太大了。初步的估算,这里的高度超过一百米,通明的灯火和用钢铁修筑的四壁、天顶使得这里充满了银白色的科幻气质。这是个梯形的空间,鳞次栉比的低矮房屋也是用金属建造,天顶上垂下了不少巨大的长方体建筑。空中连接着数条黑色的直线,那是货运流水线。将军们为每一个设施赞叹,这里有人工湖、工厂,还有立体化的建筑群落,简直就是一个地下都市。
      最引人注目的无疑是中央的黑色大金字塔。占据了整个地下都市四分之一的面积,高度也达到一半,塔上部浮现着一圈规整的有蓝色线条,无数机器人从通道进出。
      “这里是……”
      谢洛夫对诸人的震惊感到很满意,这里的成果本来就有他参与的一份,连部分经费走的都是国防部的秘密账户。他理所当然地为大家解释:“第三新莫斯科,应对全球核战争的地下都市,苏维埃最强大的庇护所。设计规模足以容纳十万人正常生活,维持中央机关运转。”
      “这里耗费的资金恐怕超过审判庭应有的经费了吧?”
      久加诺夫没有问“为什么这么大的建设计划所有人都一无所知”,谁都知道那是毫无意义的:自从苏联的工程师在通用型恐怖机器人基础上开发出了专业的自动化建筑机械后,基本的工程建设效率提高了上百倍。和审判庭隔着公园的区域就是新莫斯科的工业区,秘密机关在这几年神不知鬼不觉地大搞地下建设并不知值得探究的事情。
      总理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就连谢洛夫本人也不清楚克里姆林宫直接控制的秘密组织的具体结构,更遑论通晓其经费来源了。法务部和审判庭已经是庞大到让所有人仰望的国家安全机构,就连内务部和克格勃都要望其项背。
      升降台在一分多钟后达到底部,谢洛夫走到三层合金栅栏前,对着唯一一块显示屏,联通了个人终端。
      “识别代码……代码正确,指纹正确,瞳膜确认……”响起的是一连串电子模拟声,坚不可摧的栅栏也随之缓缓开启。在谢洛夫一行进入地下基地前就得到消息的负责人在外笑脸相迎:“欢迎来到‘黄金王座’,谢洛夫阁下。”
      虽然在这里,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谢洛夫还是记得这个曾被他认为是人渣的家伙——审判庭某机密任务执行人之一,曾担任基辅军区审判官的赞采夫.别林斯基上校——这个人的专业居然是通过国家福利机关诱拐孤儿进行人体实验。
      即使上校表现得再恭敬并且军人气息十足,国防部长依然没有给他好脸色,几乎是用下巴对着这人,傲慢的说:“上校,我要立即确认领袖是否健康。”
      “当然,阁下。”别林斯基努力表现地不卑不亢,因为知道这位正义感强烈但忠诚度更高的部长不喜欢他的工作,且隶属不同系统,他从未想真正去巴结任何高官显贵——那可能会让他的生命在最高审判下泯灭。他与所有人一一见礼,坐上基地专用的电动车,向他们介绍沿途的“风光”。
      至于被问道“总书记到底如何”,上校先生永远是笑而不语。
      一行人无心观光,他们一直在电机转动的噪音中进入金字塔,穿过重重保卫,在机器的簇拥下再次下降,直到一位科研工作者带着团队恭候在巨大的钢铁之门外。
      “帕夫利琴科博士,有劳了。”别林斯基带着护卫队遥遥向其敬礼,就像刻在金字塔外的那句“知识就是力量,悉心护之”的标语,他一丝不苟地履行着教条。
      “我的荣幸。”帕夫利琴科微微点头,然后将目光转向谢洛夫。作为大脑和精神研究的专家,他在这里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博士面对十几位高官,也不曾露出恭维,他知道,政府和军队都只是总书记控制国家的手段;而他这样的顶尖科学家才是推动苏维埃进步的决定性力量,尤里对他们永远是宽容的,并且决不允许任何外力插手其中。
      “部长同志,领袖的状况已经安定下来,可以进行接下来的会面。”帕夫利琴科开启了最终的门扉,露出极其壮观的大殿。
      那是由几十根数人环抱犹有不及的立柱所支撑的宫殿,规整的刻线密布每一块金属板,幽蓝的光线在其中流动着。一行人仰起脖子也只看到这无数光亮的线条来自天穹之上,将此处化为异界的模样。那些线条就像是生物的血管,流通的血液最终集中到宫殿中央高耸的小型金字塔上。
      怪物呼吸的声音……
      怪物心跳的震动……
      怪物神经的颤抖……
      如果说金属和电线搭建的宫殿是人类异常审美的结晶,那么它现在就化为怪物的巢穴。所有人在将目光锁定在金字塔尖端时,立刻意识到——
      尤里,就在这里。
      “这……是……”
      久加诺夫久久才说出一个词,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卢卡申科为他补完了这句话:“总书记。”
      他随即询问必然知情的博士:“这到底是怎么了?”
      “生命维持装置。”
      不需要确认了,那就是尤里的声音。尽管其中充斥了金属和电子的介质,听起来活像一个机械;但毫无疑问,经常聆听其教导的一行人可以立刻指认:尤里.马林。
      “总书记!”
      “出乎意料吗……久加诺夫?”
      “不——这实在是……”
      难以置信?无法理解?
      苏联总理的思绪简直是一团乱,在无数杂念中总会伴随几分恐慌,就像他之前上千次觐见这位苏维埃的统治者时一样,他几乎要弯下腰来,显示臣服与卑微。
      一只有力的胳膊撑起了他,阿赫梅罗耶夫元帅昂起共.产主义者的头颅,询问道:“尊敬的总书记,您现在处于什么样的状况中?”
      如果这只是科技演绎出的把戏,那么元帅不介意立刻更换一个能支撑苏维埃的领导人。他们需要的是支撑起这个国家的擎天柱,而不是一个半死不活的木乃伊。
      出来解释的是帕夫利琴科,他很自豪地介绍起自己的研究成果:“总书记的肉体技能将在生命维持装置中维持低消耗睡眠状态,利用脑波连接设备,总书记的思维信号可以被转换为声音和图像。他可以依靠这套设备维持正常的交流。”
      这其中,只有脑电波转换设备是他的杰作,但恰好是最重要的。他也理所当然受到了领袖的重视,人生即将登上颠覆。
      “这可真是……”众人发出了感叹。
      “很难以令人相信?是的,我知道。”尤里机械的嗓音再次响起,这一次真实了许多,更贴近人的发音:“我的身体早已不堪重负,过去参与的实验在我身上留下了永久性的损伤,这没有什么可以遮掩的。这个装置是为了防止再次出现勃列日涅夫同志和安德罗波夫同志突然离去的状况,以至于权力交接出现动荡。所以——”
      “——给我收起你们的小心思!”
      他完全是在咆哮,即使相隔很远,人们还是感受到了怒火从四面八方集中起来。
      一个半透明的影像,在他们面前出现。
      “总书记!”
      科学的化身,力量的集合,苏维埃最强的统治者,挣脱了肉体的束缚,重新降临这个世界。
      他那在逻辑引擎运算下渐渐真实起来的面孔上完全是扭曲的表情,让人感到切身的惊惧;总书记即使批示无数的处决令,也只会是冷酷的。
      现在的他就是一头暴怒的北极熊。
      阿赫梅罗耶夫一直不喜欢阴险冷酷的总书记,这时候觉得他才像是真正的苏联人应该有的姿态。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很“欣慰”,因为他们马上就领教了暴怒之尤里的可怕咒骂:“这是一次可怕的事故,从防卫军到克格勃、内务部、法务部、审判庭,还有我们不计其数的监察设备,没人发现这一次恐怖袭击。苏维埃的旗帜在烈火中燃烧,而我的幕僚们却急于争权夺利——”
      一片关节打颤的声音,难为这些中老年人了。久加诺夫因为之前串联其他中央领导的前科,这时几乎跪下来哀道:“总书记,我们……”
      他没有得到辩解的机会,在绝望的目光中,尤里下达了命令。
      “以下的人留下,瓦西里耶维奇、谢洛夫、久加诺夫和卢卡申科。”(注1)
      总书记用一句话解决了所有人躁动的心思。他留下了对外情报头子,自己的狗,不安分的官僚总裁和值得信任的队友。出去的人好歹松了一口气,他们已经预见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总书记原形毕露的样子,必须被忘记。
      尤里的虚像,在人们离开后,不停地震动着。
      “都他妈是些渣渣!我的将军和所有的机关全都是渣渣!!!”
      被一群看不上眼的恐怖分子揍得半死,尤里能保留一丝理智那是马克思的辩证法忽悠的结果。
      “你们怎么能让恐怖分子大摇大摆地进入莫斯科!我们的情报机关已经败坏到了这种地步吗?!所有的官员都试图欺瞒我,甚至克格勃也是!这些官僚和将军都是些不忠不义的懦夫!我养这些懦夫,叛徒,饭桶——”
      即使是被认为“懦弱”的久加诺夫,也无法忍受这样的侮辱:“总书记,这样说有些过分……”
      “——这些人都是苏联人民的渣滓!没有荣誉感!称自己是将军不过因为,你们在军事学院里待了几年,和不知道在哪里的野蛮人打一场连局部战争都比不上的冲突,还他妈都打输了!你们只学会了怎么用刀叉吃饭!”尤里凶狠的目光扫过四个人,他们一个个低下了头颅。
      即使是虚影,那也是尤里的虚影。这位总书记的训诫前所未有的严厉,他们都仿佛看到了接下来子弹乱飞人头滚滚的画面。
      “多少年了,军队只会伸手向我要钱要装备,官僚只会向我询问‘做什么’还要我告诉他们‘怎么做!你们所做的只是在脱我的后腿!我早该将所有的废物都清洗掉,而不是保留一批当做耻辱的种子!”
      尤里的毒舌突出一连串词,骂人都不重样的,躺在维生装置中的肉体,隐约可见神经激动引发的怒容;营养液和调和的药物顺着导管流入,维持着心灵躁动的领袖驱动无双的力量,连殿堂都变得忽明忽暗起来。
      “我从来没有进过军校,但我一个人征服了东欧!我一个人带着你们这群废物对抗整个世界,可你们连一点最基本的安全工作都做不好!!!”
      “叛徒,”他的手指划过每一个人,他们都被突然降临的重压按得跪地,即使再怎么抗拒,也无法驱散那股腿软的恐惧,“从一开始就对我欺骗和背叛!对苏联人民的不可饶恕的背叛!!但所有的叛徒都要偿还血债,用他们自己的血。他们将溺死在自己的血液里!”
      “所有的命令都没有得到贯彻,拖沓的作风没有改变,在这样的环境中要我怎么去领导?”
      如果这个房间有能被领袖抓取的东西,恐怕早就被砸烂了吧。卢卡申科心惊胆颤地看着这个英明的领导人将狂暴的一面暴露无遗,却无法施加任何谏言。克里姆林宫完了,列宁的塑像完了,总书记重伤,莫斯科死了上万人。放在斯大林时代恐怕连克格勃主席都要被枪毙了,这顿骂换来的是稳定的话,那就是值得的。
      “开始了。战争开始了。我就在这里,如果你们任何人以为我将就此离开领导人的地位,那么你们错了。”
      久加诺夫顺从地把头深深埋下去,不敢有半点异动。
      “现在都给我滚回去工作,动员我的军团,动员我的党员,动员我所有的人民,给我把那个愚昧落后世界变成灰烬!!”
      ——————分割线——————
      注1:此时四人职位分别是克格勃委员会主席,国防部长,总理,中央总务部部长。顺带一提,尤里的正式职位是苏共中央总书记、军事委员会主席、安全委员会主席、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苏联总统职位空悬,和没有差不多。
      PS:16日回上海,17日开始更新将回到正常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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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3-4-20 17:13: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最后的新月(一)


     机场爆.炸、民航劫机、阅兵式袭.击,还有……
      “尤里之死?!”
      全球各大新闻媒体停留在莫斯科的记者们纷纷惊呼这个带有爆.炸性意义的标题,他们比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更灵敏,比掠食中的豺狼更凶蛮;在事.件发生后不到一小时,还在冒烟的城市,大街小巷中就填充进很长一段时光里被官方机.构当做古拉格主要填充物之一的异常生命体。
      “真是浮躁的菜鸟……”王启年看到一位异国的同行在被执勤的内务部警.察痛打一顿扔进“警用牛蛙装甲车”后,为其倒霉的遭遇感叹了一句;几秒后,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标准一号”套餐上。
      他才不会告诉自己的菜鸟搭档这是为了节省经费才选苏联无人公共快餐厅连.锁店最便宜的组合;他只会告诉年轻人只有土豆泥和一份肉汤浇头的菜品非常适合在这种危险的时刻打发时间,同时餐厅的位置恰好可以观察到大街的状况。
      这是老行当的经验,你这个刚出象牙塔的家伙是不会明白的。
      “当其他人盲目追寻真.实的时候,记住,万物皆虚;当其他人被道.德和法.律束缚住的时候,记住,万事皆允……”王启年在刚才那位记者的摄影师也被打晕抓上车后,提点着同伴。作为常驻莫斯科的记者,他已经.学会“知道的越多,享受的越少”这个道理,当大街上奔驰着黑色装甲车开始,他就不再试图从苏联的国.家暴.力机.关中打探到任何消息。
      “我们耕耘于黑.暗,服.务于光.明。”实习记者夏杜尹接下了前辈的话头,一脸不耐烦地把自己的那份放进王启年的端盘中:“我们是记者……下次盗用审判庭那些奇闻异事时请注意知识产权,即使我是个菜鸟,还是听过‘克格勃暗.杀厅’的名号的。”她抖了抖自己若有若无的飞机场,看王启年的眼神就像是注视一位怠工的笨.蛋:“那么大记者同志,您能给我这个末学后.进解释下,我们在这样的‘黑.暗’中如何为光.明服.务么?我们刚才过来时可是有法务部的特工在封.锁道理哎,难道要先向大使馆求助?”
      王启年看到了无数卡路里在盘中聚.集,他捏了捏肚子上的赘肉。因为气候和饮食习惯的关系,即使是最便宜的套餐,蕴含的能量对王启年来说还是过剩的。
      什么以“苗条有型的二尺腰围的名义”啊,真是羡慕嫉妒恨啊……这绝对是报复!
      王记者斜着眼,把目光放到匆匆路过的一位大辫子姑娘的山峰上。“据说苏联人的食物有助于某些恰当的部位充分发.育……”他用纯洁无辜的表情阐述着自己不知道哪里听来的传言。
      夏杜尹立刻拿回了自己的盘子。
      “年轻人,耐心;现在的焦躁只会让即将出现的机会从指间白白流失。”王启年老神在在地磨蹭着:“别忘了,我们是新华社的,和中.央电视台的同行们一样,拿的可是‘外交型’终端,如果为了一些无足轻重的小道消息错过真正重大的新闻,呵呵……”
      他这幅老油条(流氓……)的态度让年轻的女实习生皱了皱秀眉,她没有再次尝试徒劳无功的纠正举措,毕竟王启年仅仅是个可有可无的记者,可不是总参二部的特勤。
      她的终端震动着,“外交型”和随签证一起发给外国人的终端最大的不同,就是可以拨打国际长途和登录苏联的国.家网络,获得等同于普通苏联公.民的公共服.务;这只会发给使馆人员和被许可的派驻记者。夏杜尹的这一部比王启年多了一些额外功能,比如可开关的追踪定位系统,以及接受特定的邮件并解码;当然,这个前辈是绝对不会知道这一点的,他连自己随时被苏联情报部门监.管这一条都不清楚。
      她打开了图片文档,调到自己刚收到的小侄.子的照片上。
      王启年头凑过来,刚好看到那个笑得没心没肺的熊孩子:“哦,这是你儿子?”
      “你觉得只有二十二岁的我是怎样生出六岁的儿子的?”夏杜尹再次感叹自己搭档的不良习惯,这个年代遇上如此不纯洁的同事绝对是运气问题,“是侄.儿,我姐姐的孩子。我们家的骄傲!”
      也是出色到让亲身父母心惊胆颤的妖孽……
      “叫什么?”
      夏杜尹抿了抿嘴,很无奈地说:“黄润发……”
      “噗——”王启年庆幸自己没点伏特加味的功能饮料,“我没笑,真的……”
      “随便吧,我姐夫是那个演员的影迷。”
      “真巧,我也有个不知道是侄.儿还是侄.女的小辈,”王启年打开了话匣子,把话题转向温馨的方向,“陈安平,家里人都叫他‘公主’。”
      “是吗,听起来是个很混.蛋的小家伙。”实习生心不在焉地应付着,把终端屏幕翘.起来不让王启年看到。
      图片载入中,特殊的程序扫描着这张照片,很快就分析出一段完整的句子。
      一个命令,一个任务。在苏联无孔不入的全社.会监控体.系下,天.朝的情报人员异想天开地钻了技术上的空子;对铁幕下的智能程序来说,一个汉字和一张图片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夏杜尹匆匆浏览过命令,随手将其删除,然后重新开启被动定位功能。
      王启年依然恬噪,从家里的小混.蛋又转到尤里和七十二个美.处.女秘.书的绯闻上,咸湿指数直线上升。
      这应该算骚扰了吧……
      终于,忍无可忍的女实习生用小技巧让话题走上比较靠谱的方向:“前辈,你倒不如说说发生这样的事情会有什么后果,我洗耳恭听。”
      伴随着话语的是妩媚中带着鼓励的眼神。
      “哦,我们的小同志也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了?那好吧,我今天就来侃一侃。”三十岁依然单身的大记者立即中招,男人的表现欲修正了荷尔蒙作用的方向:“不管是谁,做出这种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他的下场。毛子们一点就着的性子这些年就没改过,拉.登跳出来说他就是干下这些事的大英雄,那么很快就要面对动员起来的苏联人。”
      “大英雄?”
      他嘴角一扬,颇有指点江山的气势:“当然是英雄,你不会以为苏修是个什么好东西吧?”
      “我以为我们已经和解了。”夏杜尹眯着眼角,她倒是没想到这个上面安排的同事是个“美分”。
      幸好她自己不是“卢布”,不然这场面就让人头疼了。
      “那是上面宣.传的,也就骗骗你这样的年轻人,我可是知道不少内.幕。咳咳,总之……”
      ——————分割线——————
      伊拉克,巴格达……
      “总之,阿富汗没有胜算。”
      拉.登在前往南方巴士拉的汽车上,对着来迎接自己的扎卡耶夫说。“基.地”组.织对莫斯科发动“胜利日袭.击”的事.件在短短时间内传遍了这个水蓝色的星球,他这个大头.目会在法奥登船前往巴基斯坦,通.过陆路回到阿富汗。在那里,拉.登将完成他自己的宿命。
      这是他给自己定下的命运。
      扎卡耶夫有些不相信,作为小人物的他从未被苏联人放在心上,他依然相信阿富汗人将在山区地形的帮助下拖垮暴怒的苏联人,就像十几年.前他们做的那样:“阿富汗能打败俄国佬一次,就能打败他们第二次。”
      “在美国、欧洲还有中.国人的帮助下?”
      扎卡耶夫沉默了。
      乌克兰曾经有着美国和西欧的倾力支持,最后所有奋战的人都被尤里从那块土地上抹去。这些年,他参加过科索沃独.立阵线,协助过伊拉克真.主战斗团;他们数次遭遇苏联机器人的围剿,曾经团结在一起的弟兄们已经所剩无几,配合拉.登袭.击莫斯科是车臣人最后的反.抗。
      惊人的成功让他看到了复仇的希望,他是抓.住最后一捆稻草的人,在悬崖下仰望拉.登:“你不是给了他们很大的打击吗,好像连魔鬼都被.干掉了,你已经是穆.斯.林的英雄、圣.人了!”
      “我们什么也不是,我的兄弟。”拉.登半闭着眼睛,将手中的书本翻过一页:“我们摧毁了苏联多少工厂?杀死了多少科学家?消灭了多少军.队?真的让那个魔鬼伤筋动骨了?看看这个吧,他们在去年一年生产了超过两百万工.农业机器人,武.装了一百五十辆天启,有了与‘尼米兹’相提并论的航空母舰;他们的的土地上产出了三亿吨粮食,销.售了二百万辆汽车,生产了三亿六千万吨钢铁,增加了八千公里铁路。他们今年才宣布试验超高速铁路和重载铁路,装备了最新型的战斗机。你说说,我亲爱的朋友,我们重创了苏联么?”
      拉.登甩下一本最新版的《苏联国.家年鉴》。每年第一季度,苏联官方都会发行刊物刊登上一年度的各项总结,包括工.农业生产数据、最新科技成果、国.家发展计划还有可公开的军事项目。
      要击败敌人,首先就要了解他。苏联一贯的封闭,让这本年刊成为外人了解苏联最重要甚至是唯一的渠道。
      “我想我明白了,如果必然失败的话,那为什么要发动这次袭.击?”
      “我们有更好的选择么?你真应该看看这本红宝书。”拉.登将手中书本的封面给扎卡耶夫看,他指着那个触目惊心的光头烫金头像:“这个是最自大的魔鬼,尽其所能的颠.覆这个世界;他否定真.主,否定信者存在的意义,又野心勃勃的妄图控.制穆.斯.林世代.生存的土地。”
      扎卡耶夫的记忆在瞬间回到了那个吞噬所有光线的时刻,他闭紧了双目,用了好一会才恢复正常:“我知道,你说过。你说过,那个魔鬼是伊.斯.兰最大的敌人,也是最恐怖的敌人,我们都看到了这一点。他只是挥动了下胳膊就摧毁了阿富汗的希望,跺跺脚就让伊拉克的雄狮沦陷;当他砸下拳头时,我在车臣的弟兄们被毁灭,科索沃的战士们被收割。”
      “所以……必须要有人站出来,唤.醒穆.斯.林战斗的意志,而不是在魔鬼的力量下屈服。”拉.登像是一个满是智慧的贤者,安抚着激动的扎卡耶夫。他眼中的光芒,他心中的光芒照亮了这个身负血海深仇的穆.斯.林的黑.暗人生,给予其被尤里粉碎的生存意志:“我不是什么圣.人,也不是英雄,只是在邪.恶的帝.国爪牙下挣扎的殉道者。美国人利.用我们,欧洲人利.用我们,中.国人也想要利.用我们,但他们都不会真正支持我们。他们只是希望我们去牺牲,但是,我希望那是有价值的,对所有穆.斯.林有益的牺牲,而不是被强.权支配下成为他们的炮灰。”
      车厢内,拉.登的光彩让扎卡耶夫热泪盈眶:“我,是个战士,和你一样。”
      ————分割线————
      “……就像这样,拉.登是个富有阿.拉.伯穆.斯.林特色的文艺青年;现在萨.达.姆和巴沙尔已经是苏联在中东的看门犬,而且他们在中亚地区的经济建设取得了巨大成就;那位总.书.记的理论是基于马.克.思理论的原教旨共.产主.义,生产力的变革已经开始颠.覆古往今来的一切传统思想文化,首当其冲就是穆.斯.林。用浅显的话说,随着苏修力量的强大并将智能化大生产向中东地区推.广,势必造成伊.斯.兰世界的毁灭。萨.达.姆也许看到了这种趋势,但是为了自己家族的权.势,已经背叛了宗.教信.仰。”
      虽然有很多不足和疏漏,总体上还是很有见解的嘛。
      夏杜尹对这个她印象中只会敲键盘的“前辈”高看一眼,从穷酸知识青年上升到键盘政.治家的程度。
      “所以,现在国内主张和苏修维持友好的人都是卖.国贼,迟早有一天,毛子会消灭我们的文明,奴.役我们的人.民;我不想看到有人对我们女儿说‘国.家需要你的子.宫’然后将她嫁给一个连名字都没听过的家伙……嘿,你有在听吗?”
      夏杜尹用天真的笑容很无辜地指了指王启年身后。
      一身黑色……
      王启年转头后愣了足有一分钟,他在看到那个著名的标志时几乎吓尿了。
      一个渺小的外国记者,享受被审判官居高临下瞪视的特殊待遇,他这一辈子绝对值了!
      他机械地转过头,用餐巾纸擦了擦嘴,看到实习生用嘴唇说“放心,他们不懂汉语”,才猛然醒.悟自己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
      然后王大记者就听到一口机械电子味道十足的普通话:“新华社的记者同志,上车吧。放心,通用翻译软件还是最初的测试版,我相信刚才听到的那些和它原本的意思差距巨大。”
      信你有鬼啊!!
      有没有搞错,苏修神马时候又拿出这么凶.残的东西了,那个终端的功能也太强大了吧!只要对着话筒就能实时翻译啊?!
      王启年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几乎破膛而出,被审判官盯着的后脑勺随时都有挨枪子的预感。知道夏杜尹把他的脚趾头踩得疼痛,才从这种恐.慌中解.放出来,强.制镇定地问:“你们……要干什么?”
      “送你们去参加新闻发布会……共~产~主~义~中~国的同志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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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6]常住居民II

    发表于 2013-4-20 17:13: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最后的新月(二)


     当夏杜尹轻巧地跳下装甲车时,王启年几乎立刻就被踹了出来,在空中飞过一个短暂的距离,一张大饼脸狠狠砸在坚硬平滑的水泥板上。
      “好样的!”实习记者偷偷比出一个大拇指,一点为同伴倒霉而叫屈的情感都欠奉,反而偷偷用终端拍下这一幕。
      若是这时候有什么防卫炮塔从地面下钻出来就更应景了。
      王启年在地上趴了议会,亲吻大地的举动撞破了嘴角,在莫斯科新闻中心大楼前留下了点纪念——虽然他一点也不想要。找审判庭收利息的想法也只能在脑子里转一下,和那群无法无天的秘密警察要求赔偿的人果断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这时候早有不少“被允许”的媒体进入了会场,王启年和夏杜尹被守卫的内务警察详细检查了随身物品,才被放行。实习记者不出所料的看到了一堆被检查出来的照相机录音机等设备。
      她到底是第一次参与苏联特色的发布会,不由得为被没收物品的记者们感到可惜。
      “我们只记录新闻稿么?”
      “发布会录像和录音在结束后会发给我们,毛子的审查官需要‘修正’一下。”王启年见怪不怪,他知道苏联人绝对不会费事把没收的相机编号以便物归原主,发布会结束后被冒领相机的新手记者数之不尽。
      他们在会场内随便占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后面几排三三两两坐着的记者都是熟人,王启年一一点头致意,边告诉实习生:“记着,等会发布会别出声,记下前面那些傻瓜的提问。”
      夏杜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清纯天真:“我们居然不提问?”
      王启年这时候又感受到了身为前辈见多识广的优越感,摸了摸还在疼的嘴角,用嘲讽的语气标榜自己的见识:“你认为和前面几排的新手抢提问机会有意思?新闻发布会只是个过场,你看那边几个和我们一排的,《费加罗报》、《纽约时报》、《每日电讯》,那都是世界性媒体的记者;在苏联待久了,你会习惯这样的工作。”
      “哦,好像你已经知道新闻发布会上会发生什么一样?”实习生几乎要冷笑出来,这一刹那显露出不一般的冷眼风情,把王大魔导晃得眼花缭乱:“这也是前辈的经验?”
      “好吧,让我告诉你们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好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
      他已经领会过“测试版语音翻译软件”,可不想再遭一回罪。
      王启年指着有些忙碌的主席台,小声但优越感十足地说:“很快苏联人会公开宣布他们的大光头安然无恙,虔诚的信徒站成一排向每一个人承诺。”
      一连串的勋章从幕后走上来,夏杜尹很惊讶地看到连阿赫梅罗耶夫这样的功勋老元帅都出现在台上。一排晃眼的军装中,出现了克格勃主席、防卫军将军、空军和司令、军事委员会参谋还有一直被当做笑话的久加诺夫总理!?
      “首先,他们会赞美苏联政府的高效率救灾措施,让莫斯科的伤亡“仅仅保持在数万人”,世界因为一些先进个人的努力变得更安全,他们会获得表扬或晋升。然后他们会告诉所有人,一个叫拉登还是拉稀的混蛋和他那喜欢捣蛋的儿童俱乐部将被完全摧毁。西方的记者必然会提出刁钻的问题,基本上都是质疑苏联的安全防卫能力,少数够胆的家伙还会说“是否是苏联的霸权政策让其自食其果”;当然,这样的人会被驱逐出境并永久性拒签,回到西方后他们会被一些人当做正面对抗红色恶魔的英雄。但最后,苏联人还是会让一切看起来仅仅有条,充满伟光正的正能量。”
      话音刚落,久加诺夫就用沉痛的哀悼为死难者送终,然后开始了亘长的发言:“经过莫斯科机关干部、共.产党员还有防卫军官兵的共同努力……”
      夏杜尹的眼角随着俄语有节奏的跳动着,一直到毫无意义的通报结束为止,她都觉得这一切实在太可笑了。之后的记者提问时间更是让实习生感到恶心,一如王启年的先知先觉,几个“发言不当”的记者勒令闭嘴,久加诺夫总理在全力粉饰太平,强调“苏联有能力控制一切事态”,并且确认“绝对不会发生进一步恐怖事件”。关于尤里.马林的个人状况,只承认“有一点小状况,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否认了之前关于其“重伤、死亡”之类的谣言。
      真的是一个过场,所有人都在扮演既定的角色。
      “真是……”夏杜尹理解王启年为啥对苏联有些愤世嫉俗的想法了,实际见识过国家总理的官僚习气和硬邦邦的媒体风气,很容易联想到这个社会的严酷性。国内宣传中那个不断创造奇迹,并标榜代表共.产主义最先进发展方向的苏联只是这个社会的表象,她远不如看上去那样美好。
      她突然想到自己以前看过的各种资料,对于苏联戈尔巴乔夫时代的那场危机的评述,以及中苏两国之间不同道路的对比论证。其中有一条出现在内参中的论断就是“苏联正在走上斯大林时代僵化体制的老路,他们的社会结构并没有发生显著变化,只是被爆发性的科技增长强行向前推进。”
      她小声念出那份资料最后的一句话:“苏联走向崩溃的时间被人为推迟了……”
      “崩溃?因为这起袭击?”王启年听到了好笑的事情,指着还在轮番挑战大魔头的记者们说:“看看那边,他们这样做的理由跟你认为苏联会因为一场恐怖袭击而崩溃的理由一样。我采访过这个世界上称自己为领导或者其他什么有权势的人。这些人其中大多数将苏联看做敌人,或者是将要变成敌人的人;世界上最大的武器输出者、制造者来自克里姆林宫,共.产党的总书记,他们支持的“革命武装”每天在全世界造成的伤亡比所有恐怖分子十年加起来的数量还多。”
      他越说越小声,几乎是贴着实习生的肩膀占便宜:“有传言说尤里亲自任命一些毫无廉耻和道德的人渣——无论是否是本国公民——在世界各地散步混乱和死亡,用子弹换取政治、经济或者战略资源。有人私底下告诉我那些无法无天的混蛋甚至把贿赂送进了白宫,连克林顿都因为苏联的军火贸易收益匪浅。苏联的触角在几年间遍布全世界,虽然他们表面上维持着虚伪的笑容,披着和平的外衣大力发展经济,但谁都知道克里姆林宫的本性,这不过是苏联战略进攻的前奏。”
      夏杜尹眨了眨眼睛,把这个键盘政治家的能力再次拔高了一点点。
      记者们前仆后继地探寻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或者用语言陷阱制造自己想要的结果;台上的总理和将军轮番对抗这些自以为是无冕之王的战五渣。在一个角落,克格勃特工记录着名字,准备回头就将一些闹得欢的家伙踢出铁幕。
      夏杜尹已经不把心思放在记者提问上了,因为那确实毫无意义;出席人员的身份只是显示苏联对此事件的重视,他们只是想传达出这样的信息:北极熊很愤怒,有人要付出代价。
      “你看,我们可以认为苏修是邪恶的,但可悲的是我们不得不和这些邪恶的家伙打交道。本.拉登或许给了那个光头狠狠一拳,把他揍得鼻青脸肿,但除了激起这些毛子的怒火外什么都没办到,我已经看到了几亿头愤怒的北极熊在摩拳擦掌,几倍于其的观众摇旗呐喊,无数人要从冲突中的世界捞取利润。”王启年依然在滔滔不绝地讲述他的见解,让人很难把这个中年和如此有深度的内容联系在一起。夏杜尹觉得他在莫斯科的日子肯定值得大书特书,只有在这里跌打滚爬的人才能深入了解这个国家的实质。
      “就连我们的祖国也不例外,保.利集团恐怕正在清点库存的五六式和107火箭弹,据说上次阿富汗战争为国内的工厂提供了几十亿美元的利润,这一次恐怕会更多。政府更会借此机会从西方捞取更多经济利益,在美苏之间继续左右逢源的把戏……”
      好吧,王启年王大记者你今天很帅气,所以新闻稿果断还是交给您这样的前辈高人来写,怎么样?
      “……哎!?”
      ————————分割线——————
      本.拉登翻开自己的笔记本,那本写满了他的胡言乱语的绿皮本子。
      在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符后,继续记录下去:
      我的一生都想远离暴力,但其实我更该接近它才对,这是人类的天性,人类最早遗骸的胸腔中,就有矛头。
      我的半辈子都在和武器打交道,尽管有个军火商声称绝对不和我做生意,不是因为道德问题,而是我的支票总是跳票。
      每一个在中东的派系,喜欢给自己起一些高尚的名字,解放这个,爱国那个,或者共和或民主什么的;西方的报纸管这样的叫自由战士,或者圣战者,尽管他们从不读《古兰经》,还往往视我们为危险的异教徒。而我们中的大多数人实际上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我们渴望战争吗?我们向往杀戮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扔掉枪,扔掉口号,剩下的人只是一些在赤贫中饱受折磨的可怜虫。每天诵读经文是唯一可以安抚千疮百孔之灵魂的手段。当我满怀热情投入到阿富汗的反苏圣战中时,我相信那是真主赐予我们理所当然的权利。而战争胜利后,这些可怜虫得到了什么?什么也没有。
      我走过很多地方,看过许多人,他们中有富贵,有贫穷,有高尚,有卑贱。穆斯林以不同教派的名义互相攻讦甚至自相残杀;贪图世间享乐的穆斯林权势者投靠了美国或者苏联,为了两极的利益争锋相对。跨国公司和财团们怂恿着破碎的**,将她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蚕食、侵吞、奴役,在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无处可去,无家可归。这一百多年来,真主的子民在自己的土地上流尽了鲜血,对同族仇恨已经深入骨髓。
      世间最残忍的事是什么?往往最残忍的暴行都出自声称自己为自由战士的人们。在正义高尚的名义下沾染亲友同胞的血液,是对人性、对真主的背叛。
      “我要纠正这一切……”
      他的胡子哆嗦着,饮下一碗清水。
      扎卡耶夫的声音在车厢外响起:“先生,我们到了,准备上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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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4-9 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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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3-4-20 17:13: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最后的新月(三)


     扎卡耶夫和拉.登的相识缘于一个可耻的死亡商人,那个有着和赤色大恶.魔同样名字的男人在贩卖枪.支弹.药的时候开过“绝不和拉.登做生意”的玩笑,也让扎卡耶夫记住了这个名字。拉.登和他的“基.地”组.织原本并不怎么出名——和阿富汗北方联.盟军总帅,著名的潘杰希尔之狮,曾重创苏军的艾哈迈德.沙阿.马苏德将军(注1)相比,拉.登确实只是苏联眼中的战五渣。但在见到这个人后,尽管只有不多时间的相处,扎卡耶夫已经相信拉.登是一位有着杰出智慧和力量的人:恪守戒.律,生活简朴,心中蕴藏着理想的火焰并坚持不懈地带领他的追随者付诸于行动。
      就像当初追随尤里.马林掀起赤色风暴的乌里扬诺夫斯克某装甲部.队一样,以扎卡耶夫为首的车臣独.立武.装向拉.登效忠。
      作为唯一一支有和苏联机器人对抗经验,并且还活着的武.装分.子,拉.登对扎卡耶夫委以重任;对莫斯科的袭.击就是他和拉.登联手策划的杰作!
      拉.登重用扎卡耶夫这样的外人并不奇怪。
      数年.前这个从“染血情人节事.件”中幸存的车臣人带着所剩不多的队伍从苏军血.腥的围剿中逃离北方的大地,翻越高加索山脉来到中东地区时,只是个不起眼的失意者。但几年磨练后,他眼神中不屈的光芒让还在迷茫的拉.登仿佛看到了最初投身于阿富汗圣.战的自己。拉.登收留了这个失去了家园的汉子,也因为扎卡耶夫有着和苏联新式部.队对抗的经验。
      虽然他常常自嘲那些经历都是“从一场惨败奔向另一场惨败”,但能从野蛮的苏联人手中活下来,本身就值得大书特书。随着东南欧地区局势走向平缓,苏联在收复了势力范围后转向全面战略收缩,无数因为各种原因离开那个国度的人成为了漂泊的幽.灵。扎卡耶夫和他的伙计们当过佣兵,搞过破.坏,走私过毒.品;他干了一系列在年轻时看来完全不可能的坏事,只在有些时候才会想起甜美的家园。
      前往巴基斯坦的海路算得上漫长,印度洋的海浪让这艘邮轮颠簸起来,船舱内的扎卡耶夫很尴尬的发现自己居然有些晕船。不过这种程度的异常想要击败一个在高加索和恐怖机器人捉迷藏的男人实在有些异想天开,只需要一个转移注意力的东西就足够了。
      在闲暇的时间,这个饱经风霜的车臣汉子会读一下那位有着茂.密大胡子的穆.斯.林圣者的笔记。拉.登并不介意,且常常鼓励属下这样做——尽管平易近人的他更多将这些人当做志同道合的伙伴——探讨这些不成熟的思想。很多内容即使是扎卡耶夫这样“不虔诚的车臣人”也觉得和传统教.义相差甚远,看得出来,这其中相当多地借鉴了马.克.思的阶.级理论,还有不少毛的文章。
      扎卡耶夫当过军官,打过仗,当过反贼,领.导过游击队,他对毛的理论并不陌生;过去的半个世纪里,毛和他的渗透战争和持久斗.争的理论就一直“激励”着世界各地不甘寂寞之人的野心,成为以弱敌强的指导性思想。不过这种理论用在结构松散的军事组.织上往往会起到反效果,扎卡耶夫的敌人也强大过头了。
      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推崇非对称作战。
      绿皮本子翻到了下一页。
      “第三世界动.荡的根源除了西方基.督教的传教士传统外,还要追述到中世纪欧洲破碎的版图上持续数百年的宫廷政.治游戏;在启蒙运.动时期,这种势力斗.争和发展中的资本主.义经济结合,形成的社.会单线演化的哲学观。前者,认为由丑陋剥削者虚构出的宗.教代.表了唯一真.理,只有这种宗.教得到“普世”,人类才可能得.救。这种狂.热的传教士精神,是西方世界向其他地区强行输出其政.治和经济模式的重要动力,也是现代意识形态斗.争的起源。
      后者,把世界看成是一个简单的由落后向“先进”的单向进程,在此基础上,认为“西方模式”是人类最先进成就的“历.史终结论”在1⑨88年被资本主.义的走.狗提出;这种傲慢的理论也促使了西方世界和东方世界的对抗进一步加剧。
      …………
      而获取更多的经济、政.治、战略利益才是西方推动政.权更迭的最重要考量。西方世界丑陋的宫廷游戏随着殖民时代被推向全世界,挑.起热点地区的冲.突以此谋取利益。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东欧剧变,我们看到这些经历了“自.由革.命”的国.家都出现了政.治混乱、社.会动.荡、经济崩溃。从公.众的角度上看,这种脱离实际的“被革.命”必然是失败的。自.由革.命和政.权更迭失败的根本原因并不复杂,因为国.家是一个包括了政.治、经济和社.会三个层面的有机体,单纯改变政.治层面,而忽略另外两个层面必将导致悲剧。”
      行文风格和之前差别太大了,这些内容中填满了另一个世界的单词;这不像是拉.登能写出的东西,倒像是红色苏联的宣.传。
      “那是一点摘录,要想要战胜敌人,就必须了解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副商人模样的拉.登已经坐到扎卡耶夫身旁,他已经洞悉了这个人的想法,因为扎卡耶夫的不可思议完全显露在脸上。
      “在阿富汗抵.抗苏军的几年时间,是我人生中绝无仅有、不可多得的时光。”拉.登的目光投向舷窗外,说着和自己的笔记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事情,“苏联的入侵曾经让我非常愤怒,立刻动身前往。从1979年底进入阿富汗后,我先后在那里呆了9年。苏联不公.正对待阿富汗人.民的做法激怒了我。我开始意识到,世界上掌握权力的人,在以各种名义利.用其权力企图征服并奴.役其他人,强.迫他人接受自己的思想。我的确是在战斗,但我的穆.斯.林兄弟们做得比我更多。很多人死去了,而我还活着,我从来不畏惧死亡。有一次苏军离我只有不到30米远,他们企图抓.住我。尽管面.临枪林弹雨,但我心灵中的感觉就像睡觉时一样宁静。阿富汗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段经历。”
      扎卡耶夫沉默不语,他这时才发现这个反苏的英雄已经是一个老人了,距离他以一个热血青年的身份投入战争已经过去了二.十.年,热情和青春早就被带血的风沙消磨干净了。
      但他变得更深沉,更富有睿智,并且具备真正无畏之品格。
      “尤里是一个无比可怕的人物,我没想过仅仅是阅读他写下的文.字就能让自己心灵悸.动。那是93年,我从伊拉克被美国攻打,我的家园被美国人驻军而愤怒且困惑的迷梦中醒来(注2),在电视上、报纸上、广播中再一次耳闻目睹苏联人的暴.行。我第一次意识到,我十年的奋战只是无用功,敌人的钢铁轻易粉碎了科索沃的穆.斯.林弟兄,塞尔维亚人.大屠.杀式的做法在红旗的庇护下没有受到任何指责。”
      扎卡耶夫从拉.登的语气中感受到了疲惫,也许是旅途的劳累,又或者是与红色巨熊斗智斗勇的伤痕。他已经离开了苏联太久,久到对那个日新月异的国度完全陌生。
      “从那时候开始,我开始尝试着去了解苏联强大的奥秘,我和你说过,要读一读尤里的语录,那不是玩笑。我读了《资本论》,看过列.宁的著作,翻阅了欧洲美国的文献,但在我看来,那些东西并没有什么现实中的意义;其中值得赞赏的,也只有对人类社.会经济活动的解构,那些东西在沙漠的世界行不同。直到我开始阅读尤里的著作,他的言.论充满了魔鬼的诱.惑,我承认我一开始心动了,随后感到的就是深深的害怕。”
      拉.登和一个普通的中年人一样,开始长吁短叹,他也只会在这种时候流露.出脆弱的一面。出了这间船舱,他依然是坚强的伊.斯.兰斗.士,即使被疯狂的巨熊狩猎也不会动.摇。
      “他可怕的地方不仅仅在于魔鬼的思想,我之前坚持去东欧还有苏联周游,已经领会到了那种冰冷刺骨的东西。尤里所说的东西正在变成现实,‘人类从基础的重复劳动中解.放,极大丰富的物资促成了全世界经济文化交流,并从根本上消灭国.家和民.族的界限’。我看到穆.斯.林在饮酒,避开斋戒甚至吃机器宰杀的猪肉,遵从默.罕.默.德的民.族,尊崇古老经.文的文明在苏联的机器下快速消.亡。尤里有能力,有行动力去构建他心中的乌托邦,但却是以所有文明独特的一面为祭品。”
      他似乎陷入了对不久前那次旅行的回忆中,没有继续下去。
      “您提起过这个,但我没想到会是那么严重。”扎卡耶夫打破了沉默:“所以我们为此而战,以真.主的名义,不会让魔鬼奴.役。”
      他合起了绿皮笔记,并决定再也不去翻看。
      拉.登离开船舱时,对他说:“烧了吧,我再也不需要记这些东西了。”
      扎卡耶夫知道,这一次,可能是最后的战斗了。
      ——————分割线——————
      注1:阿富汗民.族英雄,现实中911事.件前夕被塔.利.班肉.弹做成了夹生肉。
      注2:1991年“沙漠风暴”后,回到祖国的拉.登因为沙特被美国驻军一事发动激烈反.抗,并被驱逐。客观的说,其实这家伙人品方面真心不错(以沙特人和穆.斯.林的立场来看),只是,大流氓的世界太残酷,新月的世界又太弱小。
      PS:本章使用网络自动和谐器和谐处理,标点符号显著增加不要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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