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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转帖]《我当鸟人的那几年》(全文完)作者:崔走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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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1 21:51: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云雾飞舞 于 2013-6-17 08:11 编辑

小说作者: 崔走召
俗话说的好,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人不也怕变成鸟,只要能飞就行。
这貌似是废话,二十多岁的张是非这般想想到,此刻的他正望着自己这身花里胡哨的羽毛无语凝噎,他无比的抱怨自己变啥不好为啥要变成鸟。
而且还不咋大。
也许他并不知道,正当他慷慨激昂昂首骂街时,一场名为命运的悲喜剧,已经再一次悄悄拉开帷幕。
主要人物张是非:被命运诅咒人之一,莫名其妙的被电到了瀛洲,在瀛洲变成了“鸟人”后被陈抟收为徒弟并和酒鬼刘伶成为损友,经历三重考验后终于变回成人,回到人间又遇到了崔作非。现正在为四舍二劫犯舍情而苦恼。法力型仙骨,已达仙骨第三阶段,仙骨变身为孔雀,拥有技能“谢谢关照”,二次攻击,第一次无伤害,作用为锁定目标,第二次攻击为强力攻击。
李兰英:被命运诅咒人之一,和张是非一起穿越到了瀛洲同样变成了熊,后经历莫名考验也变回成人,但终是犯着四舍二劫的杀劫。回到人间因色心大起被妖卵小八种下魔种,现不知在哪个知名酒吧继续,人生苦短,及时行乐的事情。命犯四舍二劫中的杀身劫和堕魔劫,已灵验,原因是魔种被卵妖小七利用。力量型仙骨,因成妖怪拥有第三阶段仙骨,后被张是非所救。
崔作非:被命运诅咒人之一,为上本书《我当阴阳先生的那几年》中的主角,在一次美术课出外写生时,意外溺水生亡(其实是其爷爷得罪修炼有成的“黄皮子”,恩怨未消除时不幸浸湿刘先生给其的护身符,遭索命而死)。死后在阴市“半步多”前遇到“三清”传人九叔,传授“三清布衣符咒书”,并告其回魂之法。千辛万苦复活之后,为了完成师傅所托,担任白派阴阳先生的责任,消灭影响人类和谐的妖魔鬼怪...因为学道之人命中注定‘五弊三缺犯其一’,主角入道得传“三清符咒”后,数段恋情均以失败告终,于是渐渐明白自己是“天煞孤星”,命中注定是孤独的。在毕业后求职中,数次碰壁,终于经人介绍去一间叫‘福泽堂’的算命馆,在其老板文叔手下做事。白天看店,夜晚“除魔卫道”,一次次用自己不高明的道术去化解恩怨,中途结识了易欣星。后文叔死后继承了“福泽堂”,现为张是非李兰英的“班导”,前世为一条有慧根的蛇。
易欣星:被命运诅咒人之一,自称为哈尔滨“吴彦祖”(因石头比他更吴彦祖,所以才改叫哈尔滨陈冠希)但纯属一天然呆 《三清奇门》传人,拥有奇门技能“三遁纳身”,因五弊三缺肢体不全已灵验。现一只手是自己按照三清书制作的。前世为一头呆狍子(- -!)
其他人物梁韵儿:本书女主角,张是非因她而改变,在最后为了救张是非牺牲,死后坠入地狱第六层,被过阴的张是非所救,但是也在地狱中和张是非缘分已尽,已经进了轮回井,下辈子过的非常幸福。
刘雨迪:被命运诅咒人之一,和崔作非是暗地情侣关系,《三清卜算》传人,五弊三缺犯权缺,一生不可担当有实权的人(其实那间幼儿园的院长是她,不过她犯权,所以由作非来当院长)
徐莹:画中人,张是非的命运因其改变并爱上了她。曾经救过兽体的张是非,并和他度过一段时光。最终死在雪山之上,转世为付雪涵(据黄帽子的话)。相貌与梁韵儿相同,使张是非误以为是其转世,一见倾心。
付雪涵:梁韵儿的同学,貌似徐莹的转世。喜欢张是非,在张是非心碎失魂之后,对其悉心照顾,目前与张是非为好友。
黄衣女鬼:《我当阴阳先生那几年》的角色,崔作非出道遇到的第一个鬼。为了爱情的执着,一直留在人间陪到“爱人”董思哲去世,结果董的灵魂被小九吞噬,一怒之下变成极阴极煞,杀死小九。后被催等制服。恢复神智。
董珊珊:崔作非修炼三清书五弊三缺的受害者
张雅欣:易欣星妻子
林叔:易欣星的师傅,同为《我当阴阳先生那几年》的角色。五弊三缺犯孤,易福馆店主
文叔:已死,五弊三缺犯短命,已灵验。福泽堂前店主,遗产由崔作非继承。
石决明:绰号石头.。实为反派,已死,《我当阴阳先生那几年》的角色。五弊三缺犯短命,已灵验,暂未在本文中出现。(石头这个角色我不想多说,详见《阴阳先生》)
黄皮帽:命运的活体,出现在多个灵异故事中,使崔作非害怕乘坐出租车。
蔡寒冬:因车祸得到佛教的六眼之一的法眼,能看清人的前世因果,因不是修炼而得到的,每用一次眼疾就会加重,此眼他无法控制,随一些事件而发生,而且后续因刘雨迪与燃西的谈话中得知,前世是燃西的爱人,暂未清是祸还是福。在最后的时候,去厕所照镜子,看透了自己的因果,决定剃发信佛,等待着他的那个爱人(燃西)
冯天养:燃西的爱人,燃西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再续前缘。
袁枚:《阴阳先生》反派,目前已死,曾在《鸟人》中提及
燃西:妖卵之母,本体为类似蜘蛛的东西(上身为八十几岁的老太婆,下身类似与蜘蛛),因拥有太岁皮而成为妖怪,从袁枚口中获悉七宝白玉轮,发现可利用五百卵妖结晶布出此阵,目前计划正在实施中,(其实跟失败也差不了多少)本应拥有12个高级卵妖,对应十二生肖,现拥有1个高级卵妖(其余的都死了)最终回到瀛洲,喝下“拥有”在幸福的幻觉中死去。
刘伶:生活在瀛洲的一个半仙,爱好喝酒酿酒。
陈抟:生活在瀛洲的一个半仙,张是非和李兰英的师父。
十二高级卵妖小一(初一):十二高级卵妖之一的老大,属性为鼠,特殊技洞察别人心灵,与燃西逃命,现已亡。
小二(初二):十二高级卵妖之一的老二,属性为牛,特殊技未知,已亡(叛变时被杀)。
小三(初三):十二高级卵妖之一的老三,属性为虎,特殊技操控他人声音,已亡(叛变时被杀)。
小四(初四):十二高级卵妖之一的老四,属性为兔,特殊技强壮,已死(被崔先生杀死)。
小五(初五):十二高级卵妖之一的老五,属性为龙,特殊技忠诚之火,实力强大,已死(为保护燃西与十五同归于尽)。
小六(初六):十二高级卵妖之一的老六,属性为蛇,特殊技跑跳,已亡(比赛时力竭而亡)。
小七(初七):十二高级卵妖之一的老七,属性为马,特殊技梦中杀敌,梦中拥有七个分身,已死,导致张是非到达仙骨第三阶段,并成为第一个牺牲品,李兰英二劫灵验。
小八(初八):十二高级卵妖之一的老八,属性为羊,特殊技为魔羊之吻,已死,在李兰英身上埋下了魔种,最终导致李兰英二劫应验。(被易欣星的破甲神雷杀死)
小九(初九):十二高级卵妖之一的老九,属性为猴,特殊技幻觉,能利用人性的弱点,已死。(被变煞的黄衣女鬼杀死)
小十(初十):十二高级卵妖之一的老十,属性为鸡,特殊技为能感觉妖气,并且可定位妖气地点,职务侦查,想联同十五叛变(初一已知道他的阴谋)自以为是,与十一不和,已死(叛变时为燃西所杀)
十一:十二高级卵妖之一的第十一个,属性为狗,特殊技操控他人,已亡(被燃西所杀)。
与小十不和。
十二:十二高级卵妖之一的第十二个,属性为猪,特殊技使人入梦,因获得妖气最小,无法变身,已改邪归正。
第一章电线杆上的大鸟


是夜,还是夏天,很奇怪,今年的哈尔滨热的莫名其妙,莫名其妙之余还真让人接受不了。


东北人抗冻不抗热,这是真的,白天的时候大街上的人受不了这酷暑,一个个机头白脸的,似乎是中央大街上走一圈儿,让人自,焚的心都有了。


要说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今年的气候一直很反常,年初的时候下雪那不算什么,瑞雪兆丰年嘛,但是你说这四月末还下雪那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这‘丰年’兆的时间够长的,使得老农们泪流满面,让穿上短裙掉马子的小妞们情何以堪。


有的人穿着棉裤冻死了,可有的人穿着丝袜却还活着。


张是非是这般想的,此刻的他正蹲在哈尔滨市区里的一间KTV门口望着这操蛋的天空,手里抓着电话贴在耳朵上,明显一脸的不耐烦,此时的夜晚似乎才刚刚苏醒,灯红酒绿一片,不时从身边的KTV里还能走过一些身着单薄的年轻女性,她们清一水儿的皮裙儿套装,网袜套在身上让人有一种似乎是捕获了美人鱼一般的视觉享受。


张是非,今年二十一岁,无业游民,标准爹妈生爹妈养,不爱祖国不爱党的主儿,由于父母有些钱,所以大学毕业后,他变成了社会的闲散人员,反正也不愁吃穿,于是,游手好闲是他的职业,混吃等死是他的梦想。


那些小妞儿是这间夜店里的小姐,张是非认识他们,看样子他们是出来透气吃冰棒的,她们也认识张是非,因为张是非是这里的常客,于是有的便朝他边暧昧的笑了笑边舔了舔手中的冰激凌。


正所谓二十四桥明月夜,谁家玉人教吹箫,面对这阵势,张是非却没有像往常一般的回报以**妩媚的眼神,而是瞪了他们一眼,有不长眼睛的小妞,见张是非瞪她,不怒反笑,对张是非说道:“呦~~~,张哥,今晚上可别回去那么早啊,记得找我呗。”


张是非把烟丢在地上,用脚狠狠的碾了几碾后,简单明了的说道:“滚犊子。”


那帮姑娘们看出来了,看来今天我们这位活爹心情不怎么好,于是乎她们也就没有在纠缠,回屋去了,这时,张是非的手机里传来了一阵阵哽咽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一个年轻女子,而且绝对不超过二十二岁。


你问我为什么会这么肯定?这太简单了,要知道我们的shifei张出来玩儿的信条可是有‘三不碰’:一,不是女人不碰,二,不男不女不碰,三,超过二十二不碰。


这是张是非从小到大玩儿女人玩儿出的经验,似乎这是天生的,也可以说他是属吸铁石的,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导致了他古怪的性格,所以说这二十多年来,他身边的男性朋友很少,用九指神丐红六郎的手指头能能数过来。


此时的张是非又叼起了一根烟,然后冲着电话轻描淡写的说道:“没事儿,没说你,啊不是,你也可以当成我在说你。”


电话那边的女人听他这么一说,哭的更伤心了,只听她在那边哽咽的说道:“为什么啊,为什么要分手,可不可以不这样,你不是说过么,你爱我,我说啥就是啥的。”


张是非很无奈的笑了一下,耸了耸肩,然后对着电话里讲道:“没错呀,我爱你,你说啥就是啥,可关键是我现在不爱你了,你说你又是个啥?”


张是非说出了如此**而又给力的话后,电话那边的女子很明显崩溃了,只听她的声音变的无比幽怨,好在现在啥都实行快餐制,在留下了一句分手经典语录排行榜NO1后便挂断了电话。


那句话是,姓张的,你会有报应的。


张是非望着手机,无奈的笑了一下,然后把它放进了屁股兜里后,站起身,蹲的时间太长了,导致起身时头部有些眩晕,也不知道是因为肢体长时间僵硬所导致的,还是晚上酒喝多了的缘故。


张是非用手扶着墙,然后抬头望了望头顶上哈尔滨这片永远没有星星的天空,随后,他往地上吐了口吐沫,然后撇了撇嘴,笑着说:“报应,我要是信报应的话早就出家去了。”


很显然,我们张爷确实够业障,这句诅咒式的恐吓对他来说,简直就像是我爱你一般的平常,哪儿来的那么多高科技啊!


想到了这里,他便有换上了那副不要脸的笑容,然后又走入了这家店里,轻车熟路的拐了几个弯儿后,来到了一间包厢门口,把门拉开,一阵吵闹的音乐扑面而来。


张是非叹了口气,然后走了进去,重重的关门声被淹没在了爱情买卖的狂野农业重金属音乐中,包厢里吵的要命,香烟呛眼的烟雾和昏暗闪烁的灯光营造出了一股迷离的气氛,房间里有三个人,一男两女,那两女张是非并不太熟。


或者说这种夜店的小姐本来就都他吗一个模样。


那一个猥琐的胖子张是非倒是很熟,之前曾经讲过,张是非从小到大性格就古怪,东北话来说就是脾气特,不管什么事儿稍微不顺他心他就急了,要说现在都独生子女,谁惯着他啊,于是乎他的同性朋友很少,但是这胖子就是一例外。


俩人是发小儿,胖子比张是非大六个月,双方爹妈年轻时练摊儿就是面对面,后来买卖做大了,都整了个公司,几十年下来的战略合作伙伴,所以俩人从小就绞在一起,跟海尔兄弟似的,就是穿的裤衩颜色不一样。


两人之所以这么铁,还有个原因,那就是性格,可能是从小到大都在一起的关系吧,张是天生喜欢女人,胖子更甚,不过后来双方家长一起喝酒的时候曾经讨论过,张是非的父母都很正派,所以张是非可以说是基因变异的偶然型。


可是胖子就不同了,可以说是他家祖辈儿传,见了女人就不烦,听胖子讲,他这还不算什么,他祖太爷更甚,见着长头发的就往上凑,据说有一回追一个长头发的追了二里多地,后来追上了就傻眼了,他妈的是一老道。


胖子这时正挺着**的肚子坐在沙发上,一手一个搂着小女儿嚎着‘出卖我的爱,你他吗背了良心债(该)’,这歌儿听在张是非耳朵里这个别扭,他一屁股坐在了松软的沙发上,胖子见他回来了,便不唱了,对着右手边的女孩儿猥琐的使了个眼色,女孩儿会心一笑的点了点头坐到了张是非的身旁,把一副肉感十足的身子贴在了张是非的胳膊上。


张是非没动没吭声也没拒绝。


歌唱完了,胖子猥琐的对张是非笑着说:“和那小妞分了?”


张是非点着了一根烟,然后点了点头。


胖子笑着说道:“你说你,真是够有生活儿的,每次都说要什么真爱,可是每次都超不过俩月,真够讽刺的。”


要是别人对张是非这么说话,那他现在手里的啤酒瓶子一定早已爆掉了对方的天灵盖,可是胖子却和别人不一样,于是张是非便只好叹了口气,然后耸了耸肩说道:“我也不想啊,我真玩儿够了,想找个对象好好收收心,可是····唉,真操蛋,都超不过俩月我就烦了,吗的,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为酒!”胖子拿牙咬开了一瓶罗威那。跟冲马桶一样的倒进了自己嘴里。望着他的喉结一上一下的蠕动,已经体会到了他豪爽的食道还有明天早上可怜的宿醉。


啤酒见底儿,胖子打了个长长的酒嗝儿,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算啦,老张,你丫天生就不是那个纯情种子,还开什么多情的花儿啊,要知道女人啊,就他吗跟咸鱼一个损样儿,超过三天就臭,你说这都俩月了,能不长毛么?”


张是非听胖子这么说,便呸了一口,然后对着胖子笑骂道:“李兰英,你无耻的样子颇有我两个月之前的风采。”


包厢里的两个女孩儿听张是非这么说,都乐了,以前就知道管这胖子叫李哥,很显然她们第一次听到胖子的名字,于是胖子旁边的那个女孩儿便强忍着笑意对胖子说道:“李莲英?李哥,你咋起了个太监名儿呢?”


“呸呸呸!什么么李莲英!是李兰英!”胖子狠狠的拍了小妞儿一下,那小妞不敢明着笑了,只能偷偷的抿着小嘴儿乐。


胖子为了不再让张是非扫他的性,对着正唱歌的志玲说道:“哎,那妹子,我哥们儿失恋了,下首歌换个抒情点儿的。”趁着换歌的间歇,胖子对张是非说:“别想了,不就一个妞么?”


张是非笑了笑,对他讲:“开玩笑,是我甩的她,不过说实在的,那小妞除了性格太单纯了点儿外对我还真挺好。


歌儿开始了,名字叫《星月神话》。很柔情的一首曲子,张是非听过,这是穿越型电视剧《神话》的插曲。曲风缓慢而抒情,别说,从那小妞的嘴中唱出还真有几分味道。


要是把旁边的李胖子和那小妞毛手毛脚这一幕排除的话,包厢里还真充满了情调。


一般充满情调的场合都容易喝醉,所以今天也不例外。张是非和李胖子都喝大了。


已经是午夜了。


在回家的计程车上,胖子忽然尿急,于是张是非陪他途中就下了车。他俩搭着肩膀,走一步拐三下,打着斜的走拐到一个电线杆子旁边,张是非刚把裤子解开,忽然感到头上一阵凉风。他抬头一看,借着昏黄的路灯,一只墨绿色的大鸟正立在电线杆子上。


他赶忙用力的拍了拍胖子,正在排水的胖子被忽然这么一拍,吓了一跳,骂道:“干啥啊,抽风啊你,整的我尿裤子上了都!”


张是非揉了揉眼睛,靠,电线杆子上的生命体怎么看怎么是一只孔雀。可是这个时间的这个市中心,怎么会出现一只孔雀?这完全就和你回到家里却发现鱼缸里的狮子头金鱼无缘无故的产下了一只无壳的王八一样不和逻辑嘛,难道是动物园笼子坏了?


回过神来张是非连忙对胖子喊道:“胖子,孔雀!!快看!就在电线杆子上!!”胖子边尿边抬头,看了一眼后骂道:“哪儿有什么鬼孔雀啊,你丫喝多了吧!”


喝多了?是我喝多了么?张是非想到,应该是吧。头晕的厉害,所以才出现幻觉了。该死的酒精。这时胖子对张是非说:“有尿没,赶快尿,尿完各回各家睡觉,看你醉的都出幻觉了。”


由于知道了是酒精的作用,他也就没再去想,被胖子这么一说,他还真有了一些尿意。于是他也解开了裤子,开始卡闸放水。


啤酒喝多了走肾,这点是真闹心,这是喝过酒的人都知道的。他和胖子这泡尿时间够长的。忽然他又听到了头上一阵异样的声音,咔吧咔吧。


幻觉,幻觉。他边提醒着自己,边继续放水。胖子晃晃悠悠的问他:“这是啥动静啊,好像是电线要断了似的呢?”


张是非笑话他:“还说我喝多了,你这么能耐咋也出幻觉了呢?”


试想一下,电线杆上的电线如果在这个街上已经没人了的凌晨两点没有任何征兆的断了,又恰巧是被在这根电线杆下尿尿的我俩碰上。这简直就好像那无壳王八说自己手拿双刀名字叫达芬奇。而且还有三个师兄弟,和一个叫斯伯林特的耗子老师一样的不合逻辑嘛。


但是,直到一根很粗的电线啪的一声落到张是非和李兰英尿的那一摊尿液里的时候。张是非才意识到了,原来这是真的。


直到他和李胖子近乎全身焦黑的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身体充满了一股烤猪毛味道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这世上真的有这么不合逻辑的事情。因为自己的尿导电而倒下。


现在就算那鱼缸里的无壳王八开口说话,跟你说它其实是五百年前驮刘备,关羽,张飞师徒三人西天取经,过通天河的那条神龟的转世,张是非也愿意相信了。


头还是晕,但是身体已经没了反应和知觉,视线也越来越模糊,眼前渐渐被黑暗吞没。难道哥们这回也要和李兰英这胖子组团去西天取经了么?张是非想到,奇怪的是他并不感觉到害怕,可能还是酒精的作用吧。张是非想起了刚才和他分手的女孩儿的那句话。可能,这真的是报应吧。


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然后他彻底的昏死了过去,在还能看到东西的最后一刻,他看见了之前停在电线杆上的那只孔雀。


那只孔雀张开双翅划过夜空,划过张是非的视线,定格在他脑海里最后的画面,确实很美。


第二章被电线搞倒之后


张是非醒来的时候,夜空中的星星似乎就在他的头顶转悠,甚至可以看到那如同链子一般的银河,惟独那倒霉的月亮被一块儿好像夜用护舒宝似的云彩遮蔽住了,使得周围一片黑暗,柔和的夜风吹过,卷来了一股不知名的花香,身下柔软的青草也带有独特的气味,草叶细细的叶子扎在张是非的侧脸,痒痒的,回归自然的感觉也许就是这般吧。


可是当时我们的张爷却根本没有发觉,哈尔滨是绝对不会有这种地方存在的,他也没有什么闲情雅致闻啥花草香,此刻他的脑袋里满是骂街的词语。


他的脑子里乱极了。


“我这是在哪儿?我怎么了?”他晃了晃脑袋,没有发觉自己的身体变轻了,却发觉了自己浑身跟散架子了一般,于是他拼命的回想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来想去,他终于承认了,自己是和胖子随地大小便然后被尿液导电给搞倒了,想到了这里,他哭笑不得,这是啥人品,尿个尿都能出事儿。


意识恢复了以后,他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那就是李兰英,自己现在看来是没啥大事了,不过如果李兰英被电死的话,那他该怎么对双方的父母还有自己的良心交代啊,想到了这里,他害怕了,于是也顾不上全身酸疼,便挣扎着起身。


可是当他起身的时候,却才是悲剧的开始。


张是非站了起来,可是却发现了有一点不对劲儿,具体是哪儿不对劲他也不清楚,只觉得十分别扭,自己明明已经站起来了,可是周围的景物却变的很高,这感觉就仿佛这身体根本不是自己的一般。


也许这样形容有些讽刺,但是确实如此,这是晚上,但是哈尔滨的街道根本不会有这般的暗,严格的说来这里根本就没有一丝的灯火,完全像是身处于野外一般,但是这都不是最让他感到惊讶的,真正悲剧的是他低头时。


一双类似鸟的爪子出现在他的眼中。


老天爷,那分明就是他自己的脚嘛!怎么会这副德行!!


张是非大叫了一声,然后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他心中倒抽了一股凉气,他看见一双长满羽毛脏不拉几的东西。


不过这次他没有喊出来,反倒是又看了一眼,果然脏不拉几,再看一眼,还是脏不拉几。


这玩意儿怎么看怎么像是翅膀。


MB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张是非颤抖了,凭他这500M内存的大脑即使是想破天也不会想明白这到底是为了个什么。


僵持了三分钟左右,他终于喊了出来,像是让人拿刀捅了一般的声音:“这是什么情况!!!”


他犀利的喊叫声竟然喊出了回声儿,只见夜空之下这片空旷的草原‘什么情况什么情况’的声音此起彼伏,我们的张爷当然没有那阿拉伯时间去想为什么草原也会有回音,现在他的大脑完全处于当机状态。


其实这也不能说张是非太怂,因为大家都是一个脑袋俩胳膊的普通人,这胳膊上长毛脚变鸡爪子的事情放谁身上谁都会崩溃的,毕竟,那些牛逼哄哄的穿越男只能存活在那些蛋疼的YY小说里,不是么?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个极其猥琐的声音以抱怨的,有气无力的语气说道:“老张!你···作死啊,吵吵什么!”


这是李兰英的声音!!


要知道在这种孤身一人不知身处何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忽然听到了自己好哥们儿的声音,尽管这声音很猥琐,但是此时听在张是非的耳朵里无疑于长虹小志玲一般的悦耳。


也许,这么说还不算恰当,从小到大都没有服过软的张是非此时此刻终于明白了对他来说林志玲算什么的道理,于是乎他慌忙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喊:“李莲英!!干,出事儿了!!”


从声音来判断,李兰英此时理他不算远,也就二十多步的距离,好像此时的李胖子也很烦恼的声音,他的抱怨声传来:“他大爷的,疼死我了,我后背咋这疼呢,哎这是哪儿啊,老张,你在哪儿,出啥事儿了?”


张是非此时也顾不上自己身体发生的异样变化,慌忙边向李胖子的方向跑去,他边跑边喊道:“出大事儿了!!


张是非确实变矮了,他自己也发觉了,自己这俩好像变成了鸡爪子似的脚丫子跑起路来完全不给力,竟然还蹦蹦哒哒的,而且此刻的他全身就像是散架子似的,根本无法跑快,只好又走一步摇三摇的前行,见那边的草丛中慢慢悠悠的坐起了一个黑影,黑夜之下看不清身形,只能看出来个胖胖高高的影子。


李胖子有这么高么?张是非当然不会这么想,此刻的他俨然吓坏了,所有的逻辑都离他而去,不知飞到了哪儿,只听那坐起来的李胖子抱怨似的说道:“啥大事儿啊,这是咋了,停电?唉?我这是穿的什么衣服,唉?周围咋这老些草呢?”


张是非终于跑到了李胖子的身前,这两步道儿跑的他有些吃不消,只见他站定后,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你说啥大事儿,你看我都变成···········”


说到了这里,他忽然停住了,就好像是咬口地瓜乎住了嗓子眼儿一般,硬生生的把一肚子的问题卡到了肚子里,而且他的腿肚子开始转筋,当然了,如果他有腿肚子的话,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恐怖至极的东西一般。


李胖子此时正用大手揉着自己‘毛茸茸’的脑袋,他见张是非一下子没声儿了,便抬起了脑袋抱怨道:“变成啥·······”


在他抬起头的时候,他也愣住了,一时之间草原的夜晚又变的安静起来,但是这份安静,仅仅维持了五秒左右。


“什么情况!!!!”这份短暂的寂静再次被两人惨绝人寰的喊叫声打破了,而这时,夜空之上的那朵云彩悄悄的飘散,一轮金黄奇大的圆月露出了头角,乳白色的月光扶满了整个草原,一切景象也随之跟着豁然开朗,绿绿高高的草叶随风招摇,发出了哗啦啦的声音,草原之上,一只硕大的黑熊和一只肥大的孔雀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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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1 21:53:0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这不是梦吧
张是非此时真想提神定气左右开弓卡卡卡的抽自己几个耳光,这是梦,这一定是梦!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扯吧!对吧我说的对吧!张是非的脑子里如此这般的想到。
李兰英此时真相使劲儿的擦擦自己的眼睛,他望着眼前的绿色的,不知名的大鸟,脑袋里翻来覆去的琢磨着,这是鸡?这一定是鸡!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肥吧,是吧一定是吧?
很显然,两个人的想法天差地别无法搭边儿,李兰英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只见他出其不意的一把将眼前的这只绿色的大鸟抓住,然后很兴奋的叫道:“老张快来!!看我抓着个什么玩意?!”


张是非此刻快被李兰英掐的翻了白眼儿,自然是无法回答李胖子这个看似合理却又荒诞至极的问题,其实他心里也要崩溃了,因为自己此时正被一只熊瞎子掐在手里,而这个熊瞎子却发出了李胖子的声音。


难道李兰英也跟自己一样,变成了别的东西?这他妈也太荒诞了吧,张是非想到,不过现在可不是想这些事儿的时候,他都快被掐散架子了,都说熊的力量熊的力量,以前张是非看布雷瑟塔警长时一直没能理解,现在他真是深有体会,简直太猛了。


于是他只好本能的张开嘴,断断续续的骂道:“松手··松手!是我!别掐了!!!”


变成了黑熊的李胖子一听手中的‘肥鸡’竟然开口说话了,这惊吓使他冷不丁的又是一哆嗦,熊掌之中的张是非又发出了可怜的一声惨叫。


这个惊吓可不小,特别是李兰英这胖子的脑袋还不咋好使,只见他‘啊’的一声,然后松开了手,张是非便趴在了地上,只见李兰英的熊脸上满是惊恐的叫道:“老张!快过来,你看这鸡会说人话!!”


张是非被掐的有气无力的趴在地上,再听李兰英这么一说,差点儿就背过气去,他心想,这胖子是咋了,难道是被电糊涂了?于是他有气无力的咒骂道:“你大爷的,这就是我!”


李胖子愣住了,漆黑的夜里他那双熊眼冒着绿光儿,那些在监狱里困了七八年的劳改犯刑满释放后看到了第一个女人时的目光也不过如此。


月光之下,张是非有气无力的望着他,而他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那张老熊脸上不知不觉的流下了一条长长的清鼻涕。


过了一会儿,李兰英便挺着那好像倭瓜似的老熊脸的的对着全身散架的张是非颤颤巍巍的说道:“老张?”


张是非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啪!!!”


一声清脆而给力的耳光声响起,伴随着这耳光声的是李胖子那猥琐的嚎叫:“疼死我了!!这不是做梦??这怎么可能!!”


很显然,以一个正常人的思维来判断,眼前的一切却是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而李胖子虽然猥琐,但是勉强算得上正常人,可是杯具的是,这一切却又如此的真实。


张是非见到了李胖子那半拉熊脸明显的肿了起来,便叹了口气,鸟嘴苦笑了一下,刚才的他不也正是如此么,他妈的,我们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张是非想到。


李胖子还在崩溃中,张是非倒是相对之前来说冷静了一些,虽然他还是无法相信这是真的,不过眼前的一切又不得不让他相信了自己和胖子都变成了畜生的现实,他心里虽然害怕,但是也明白,这样害怕下去不是办法,而且坐以待毙也不是他张爷(自称)的性格,于是,他强忍着颤抖和恐惧,对着还在揉脑袋的李胖子说道:“别抽风了,这好像不是做梦,快把我扶起来,扶起来再说!”


李胖子一听张是非这么一说,回过了神来,慌忙将他扶起,两人,或者说两兽就这样对坐着,彼此的心里都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是却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李胖子惊慌的对着张是非叫道:“老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变成这样儿了??还有这是哪儿啊?”


“安静!冷静一下,让我想想先。”张是非一扑棱翅膀,顿时甩落了几根羽毛,其实他也想问这个问题,但是由于这个问题实在是太复杂,所以不知道从何说起,张是非便绞尽脑汁的想了想,把所有的问题总结了一下。


1:我们不是被电线给搞了么,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2: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们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3:为什么我俩都变成了畜生?


以张是非的脑袋瓜只能想到这三个问题了,好在还都挺在点上,于是他便又开始想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问题一,被电了以后我们怎么没事?


答:不知道。


问题二,这里到底是哪?


答:不清楚。


问题三,为什么我俩都变成了畜生?


我他妈上哪儿知道去?!!张是非终于嚎叫出来了,他再一次的崩溃了,因为他悲剧的发现,这事儿即使是想破天都没有答案,现在的他真是死的心都有了,望着自己这身恶心的羽毛以及变成了黑熊的李兰英,无语凝噎。


于是乎,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夜晚还在继续,天空上那一轮月亮明亮的出奇,甚至连上面的环形山都看的一清二楚,夜风静了下来,周围那股不知名的花香透人心脾,时间就像是坏掉的水龙头一样,滴滴答答的,无声而静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有锅底黑变成了蓝丝灰,这悲催的夜晚就这样过去了。


在东方露出了鱼肚白的时候,张是非和李兰英终于彻底的相信了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自己确实好像以及差不多就是因为站在电线杆子上尿尿而被断掉的电线导电电晕,之后就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俩畜生而出现在这马勒戈壁的草原上,只不过,那电线杆子上为啥会有只大鸟,而那电线是不是那大鸟搞断的,这个问题张是非一直没有想通,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件事也没啥他能够想通的,他现在能够想通的只有一个事情,那就是他饿了,可能是因为惊吓过度的关系吧,他望了望李兰英,这只黑熊的腹中也已经锣鼓喧天了。


虽然张是非心中的恐惧和慌张并不比李兰英小,但是他知道,不管怎样,现在是两个人,这比一个人的时候已经强了不少,毕竟不管以后如何,也能互相有个照应,于是,他提议四处走走先找些吃的。


显然李兰英心中也有这个想法,在这儿干靠下去除了饿死以外估计没有第二条路了,于是乎他便强忍着满肚子的恐惧和疑问站起了身,拖着沉重的身躯跟着前边蹦蹦哒哒的张是非踏上了这片未知的土地,而他俩现在心中根本不知道,他们迈出的这一步到底意味着什么,也许,从他们在哈尔滨夜晚街道的电线杆子下撒尿的那一刻起,他们命运的剧本就已经开始运作,是的,就如同此时此刻书前的我们一般,我们总是在抱怨命运对我们所开的玩笑,而当两人踏入这一陌生的土地时,命运的玩笑,却刚刚开始。


张是非现在才去注意他们立足的环境有多么的诡异,此时正是清晨,空气出奇的清新,尽管他没有心情去管这些琐事,但不得不承认,这片草原确实美丽的一塌糊涂。


青草,应该是如此叫吧,张是非想到,只不过这里的青草却不像平时看到的那般翠绿,相反的,竟然有些淡紫色,类似薰衣草一般的眼神,不过没有花朵,却还散发着一股类似花香的气息,闻在鼻子里,给人一种宁静祥和的感觉,也许正是这种香味才使得张是非这个小无赖能这么快的恢复冷静吧,只不过以他的榆木脑袋是不可能发觉的。


草原并非一望无际,张、李两人已经隐约的看到了在理他们很远的地方出现了一抹翠绿,与脚下这淡紫色相映竟然毫无违和感,那显然是一大片树林,而再向后则看的有些吃力了,似乎有薄雾笼罩一般,不过,以依稀的轮廓来观察,那**不离十是一片青山。


最奇怪的是,这里的天竟然没有太阳!真是奇怪,原本刚才的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而且周围越来越亮,但是,天空却只是一片湛蓝,惟独最重要的东西没有了踪影,张是非抬头看了看,然后低头吐了口吐沫,暗骂道,吗的,还能再夸张一点儿么。


很显然,在经历了尿尿触电、瞬间转移、李胖子变成黑熊皮、自己又不知道变成了啥东西这些荒诞离奇而不着调谁听了都不会相信的操蛋事儿后,张是非竟然淡定了,现在即使让他看见大师兄保唐僧取经路过,估计他都会波澜不惊。


人啊,一次性受到的刺激太多太大,反而很容易淡定,虽然张是非和李兰英此时的心中不约而同的充满了骂街的词语。


张是非心中:他大爷的,这到底是哪儿?


李兰英心中:这是做梦吧,这不是真的吧,对吧?对吧?


就这样,在紫色的草原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两人悲剧的发现,这片草原上除了他俩,竟然连个蝈蝈儿都没有,而肚子越来越响,想想也是,昨天晚上光喝酒了,而那些随着尿和冷汗早已排出了体外,张是非还好,倒是一直在叫嚣着这是在做梦的李兰英受不了了,他的身体永远是诚实的,只见他不走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肥大的屁股压倒了一片青草,他张口对张是非说道:“老张,别蹦跶了,饿死我了,哪儿整吃的去啊?”


张是非白了他一眼,然后转头说道:“我他妈上哪知道去?瞅你那没出息样儿,快起来,要不然丢下你我自己走了。”


哪成想李胖子根本不吃这一套,听张是非这么一说,竟然还撒上泼了,只见他躺在地上两只大熊爪子不停的倒腾,嘴里还不消停:“我走不动了,饿死我了!”


张是非满脑袋黑线,这也难怪,想想李莲英之前那体型就知道他从小娇生惯养,爹妈都是土大款,哪儿受过这罪啊,这些张是非心里都明白,可是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从小到大,他和李兰英都是五十步笑百步的主儿,只不过他心里明白,现在这种环境,没人可怜你,只能自力更生了。


于是他骂骂咧咧的对着李胖子说道:“丢不丢人,看你那死样子,还他大爷卖什么萌啊,赶快给老子滚起来。”


其实张是非也挺尴尬的,要是说李兰英是个萝莉也行,起码萝莉这种撒泼状态下可能会很萌,但是你说一个脏兮兮的熊瞎子在你面前挂着鼻涕眼泪的打滚儿,怎么看都像是中毒了,哪儿还有什么萌点可言。


李兰英根本不吃他这一套,要知道我们的李胖子平时虽然够猥琐够好色,但是也够不要脸,他的潜在性格就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多多少少有些女性化,如今受到了接二连三的刺激,似乎让这不为人知的一面觉醒了一般,困难的更加严重了,说啥就是不动弹,还跟张是非说:“饿死我吧!渴死我吧!吗的,反正不想活了!”


张是非无语了,他正要开口骂人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什么,于是他慌忙对着李兰英说道:“别嚎了!你听!”


李胖子听张是非这么一说后,停住了,他挺着鼻涕问张是非:“听啥玩意儿?”


张是非确实听到了一个声音,哗啦啦的,当然,这并非是仙女儿撒尿,但是听在张是非的耳朵里却依旧如同天籁,因为他知道这是水声,应该是一条小河吧,虽然这有些不符合逻辑,因为刚才还一点儿声儿都没有,现在忽然就传来了河水的声音,就像是凭空出现的河水一般。


不过,这片操蛋的草原,又有多少东西符合常理呢??


张是非已经没有这美国时间去思考这个蛋疼的问题了,要知道现在他的嗓子早就渴冒烟儿了,于是他慌忙对着李兰英说道:“你听,水声!”


李兰英一听张是非这么说,便不再哭闹,支楞起耳朵仔细的听着,果然,哗啦啦的水声从东边传来。


只见李兰英的小眼睛猛然的闪烁着一样的光芒,刚才那副要死要活的中毒表情全然不在,他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然后边大叫着死不了了死不了了边向水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他的速度如此之快,张是非望着眼前这头像是打了鸡血的熊一阵无语,也就跟了上去,边跑边骂李兰英:“你大爷的死胖子,你不说你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么?”


李兰英的熊掌踩在草地上发出通通通的声音,只见他边跑边气喘吁吁的对着张是非骂道:“滚蛋,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人一旦面临着生死就会爆发出神奇的小宇宙么?”


他其实就是贱的,张是非无语了。


跑了大概有五分钟左右吧,眼前的远处果然出现了一条宁静的小河,打远望去就像是一条亮闪闪的白色丝巾一般的美丽,映在这淡紫色的草原上,给人一种特安静的画面,只不过,张是非明显的记得,刚才两人明明来过这附近,这儿根本就没什么都没有啊,这条河难道是凭空出现的?


已经快渴疯了的两人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李兰英仗着腿比较长,率先跑到了河边,看他那三百六十度转身跃跃欲试的造型,显然是想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可是他却并没有那么做,反而站在河边愣住了。


张是非见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便慌忙跑了上去,他来到了李兰英的身边,只见他正望着水面瑟瑟的发抖,河边的草和潮湿,笨重的李兰英即使脚深陷草地里也全然没有发觉,张是非顺着他的目光向河里望去,只见这如同镜子一般的河水映出了两人的倒影,一头脏兮兮的灰熊,以及一只同样是脏兮兮的孔雀。


张是非的心中并不是特别的恐惧,相对之前,他已经平静了许多,当看到自己的影子时,他甚至有些欣慰,因为刚才李兰英一直说他变成了鸡之类的东西,现在一看,起码孔雀比鸡强,不过只有一点张是非想不明白,那就是自己的倒影,怎么看怎么像是昨晚在电线杆子上的那一只,F**K。


而李兰英却没有他这般的镇定,只见他的熊嘴微张,又开始碎碎念道:“熊··熊··熊··熊啊!!!!”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看来这李胖子心够大的,一直没有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让他崩溃了,以至于除了碎碎念外没了别的动作。


张是非一直望着李胖子,他知道这不是寻常人所能接受的事实,过了一会,他望着李胖子忽然不说话了,只是嘴微张着,满嘴的牙尖尖的,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这让张是非无语之余不由得开始担心这胖子的脑子起来,想到了这里张是非不由自主的就是一哆嗦,胖子不会被吓秀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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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醉鬼


张是非心中暗暗叫苦,现在的情况简直恶劣到了极点,胖子要是再出什么事儿的话,那他可真的撑不下去了,于是他便颤抖的对着李胖子说道:“李兰英,我跟你说我胆儿可小,你可千万别吓唬我啊?!”


只见李兰英一屁股坐在了河岸上,熊臀着地,硬是压出了个大坑儿,他用两只熊掌抓着自己的脑袋,然后十分痛苦的对张是非说道:“吓唬你?我还有功夫吓唬你?我自己都快被自己吓死了,你瞅瞅,你瞅瞅我这副熊样子,天啊,咱俩到底儿是怎么了啊。”


张是非望着无助的李兰英,确实是地地道道的熊样儿,一时间,张是非竟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过了一会儿后,李兰英平静了许多,只见他自言自语的说道:“算了,你那鸟样儿也不咋地,唉,老张,咱们变成了这样,该怎么办?”


两人终于认命了,张是非对李兰英说道:“不知道,但是也得活下去啊,先喝点水,然后看看能不能找到吃的,之后,看看能不能走出这草原,吗的,都说穿越穿越,你说是不是让咱们给赶上了?”


李兰英丧气的垂着头说道:“放屁,那些网上小说我又不是没看过,那些损贼哪个不是又带法宝又带秘籍的,而且个顶个帅,看咱俩这副熊样儿····我都不知道该说点啥好了。


只有你是熊样儿,张是非望着李兰英想道,不过他没开口,因为自己这样儿还不如熊呢,想想张是非以前还是挺在意自己的长相的,毕竟这是泡妞的本钱,但是他现在完全没了这份心情,此时此刻,帅有个鸟用,他奶奶个熊的。


两人心中说不上来的滋味儿,就像是同时比赛吃苍蝇一样,恶心死了,这份恶心连着血脉,不知道要跟随二人多久,说来也是巧合,两人从小就五十步笑百步,没想到现在身体变幻后依然如此。


幸好,两人的心理素质还是不错的,虽然说所有的事情依旧像是一团麻,但是似乎也再遭不到哪儿去了,于是乎二人的心稍稍的平静了下来。


口渴,伴随着饥饿,是稍微平静下来随之冒出的感觉,于是两个倒霉蛋儿对视了一眼,也没多说什么,便一起把脑袋扎进了水里。


张是非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心灵安慰,那就是他变成了孔雀后,嘴也随之变的稍长起来,只要把这鸟嘴扎进水里就能喝到水。


张是非扬起脖子,好让水能顺进自己的食道里,这动作真的是傻死了,他苦笑了一下,不过貌似要比李胖子好的很多,因为他看见李胖子把那巨大的熊头都浸到了水里,说是喝水,更像是自杀一般。


张是非抬起爪子照着李兰英的后屁股上踢了踢,说道:“行了,喝差不多就行了,别呛死你。”


河水咕嘟嘟的冒着泡,李兰英猛的把脑袋拔出来,边大口大口的喘气边说道:“啊!呼,真过瘾,吗的,看来是死不了了,不行,我还没喝够,再让我来几口。”


说罢,又一脑袋扎进了水中,张是非望着李胖子,心里想到,这似乎就是丫的天性吧,这个胖子从小就属于贪得无厌型儿的,小时候幼儿园老师发橘子他都是挑大个儿的,还必须要俩,以至于长大后学会了嫖chang,也是如此,都挑大个儿的,还要俩。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他不比李胖子,相对来说,他还算挺正常,一个相对正常的人现在所能想的他正在想,无非就是下一步该怎么办,怎么才能变回以前的身体,怎么才能走出这个操蛋的,紫不拉几的草原。


当胖子还在‘潜泳’,张是非冥思苦想的时候,忽然也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异样的声音。


是歌声。


是的,当张是非正在犯愁的时候,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了歌声,这突如其来的惊吓使得的张是非激灵灵打了个冷颤,随后,又迅速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歌声太难听了。


哪儿来的歌声?!是左边传来的,张是非吓的够呛,他迅速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很边上凭空的出现了一个人,没错,是凭空出现的,连同这恶心到极点的歌声一起。


张是非不知道那人是何时来的,或者说是何时出现的,这人看上去约莫四十多岁,已经属于半死不死的糟老头行列中的一员了,目测身高约莫个一米四五左右,跟潘长江似的,披头散发,国字脸,满面红光,青徐徐的络腮胡子,一件好像已经十多年没有洗脏睡衣似的衣服已经分辨不出是啥颜色,衣服随意的裹在身上,露出了圆滚滚的小肚子还有一巴掌护胸毛,脖子上栓了根儿破绳子,绳子延伸到背后,挂了个好像是葫芦般的东西。


这衣服张是非好像在电视里见过,就是没啥印象,他惊呆了,让他感到吃惊的是这家伙是从哪儿蹦出来的?但是更加让他是尴尬的却不是这一点,而是这老家伙的动作,实在是太猥琐了。


上半身后仰下半身前倾双手靠前伸到脏睡衣之中,似乎在摸索些什么,此时的张是非已经惊呆了,这货要干什么?


尿尿,没错,就在张是非惊讶的空当,这货已经亮出了兵器开闸放水,伴随着那难听的歌声以及河水哗啦啦的伴奏,那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老爷们儿已经在张是非的上游方便了起来。


而李兰英的脑袋还没有从河里拔出,短短的几秒钟时间,李胖子又悲剧了。


张是非此时才听清那个尿尿的猥琐男唱的是什么,只听他边尿边唱道:“苍然独坐瀛洲头,望断世俗滚滚流,萧何江山云烟过,不如提酒忘忧愁啊忘忧愁。”


就是这四句话,翻过来倒过去的唱,破锣样的声音,愣是把张是非看的说不出话来,当然了,在这个刚才还被认定为无人的荒草地上,忽然冒出了个猥琐男边尿尿边唱歌儿,放谁身上谁都说不出话。


三秒之后。


“真爽啊!”


只见身旁的李兰英猛的把他那大胖脑袋拽出了水面,用那双大爪子抹了抹毛茸茸的脑袋,对着张是非说道:“老张!这水真甜,细品竟然还有股酒味儿,你也再来一口······噗!!!!”


话还没说完,他就把存在嘴里的水全吐了出去,因为他看见了已经惊呆了鸟嘴合不上了的的张是非,以及上游那个正常形骸放浪小边唱歌儿的猥琐男。


听到有人说话,那个邋遢的猥琐男也是一哆嗦,停止了唱歌但是却没有停止放水这一动作,只见他左手持兵器右手掐腰转过头像两人这边望了望,然后猥琐的笑了一下,然后转头对二人笑着说道:“呦~,今天真是稀奇嗨,竟然让俩畜生跑了进来。”


尽管他离二人很远,但是他一张嘴,俩人就闻到了浓重的酒气,如果放到以前,张是非和李兰英这小爆脾气早就冲上去一拳闷倒这孙子了,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俩人现在都这副模样了,还哪儿来的许多臭脾气。


这恶心的草原如今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个大活人来,无疑正是二人的救命稻草,只不过这孙子的长相确实寒颤了些,不过聊胜于无,于是张是非缓过神来连忙扑棱着翅膀跑到了那人面前。


浓烈的酒气迎面而来,尽管是有酗酒习惯的张是非也差点儿招架不住,他哆嗦了一下,然后望着这位尿尿的矮汉子,这人似乎前列腺有些问题,动作没变,而且还没有尿完,他见这一鸟一兽朝他来了,也不躲闪,而是继续笑着说:“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到这儿来的,本来我想问问,不过想想又太麻烦了,看你们这样子似乎是满肚子问题吧,可这太麻烦了,先说好了,我只回答你们两个问题。”


随后而至的李兰英因为刚才喝了那啥本来就有一肚子火,现在又被叫做畜生,要知道他从小父母惯着,上学后也混过,哪里受得如此的窝囊气,本来身体变化的恐惧一时间马上被火气取代,只见他脱口而出:“你说谁呢?”


那矬子微笑了一下,用掐腰的手指了指他俩,说道:“第一个问题,我是在说你俩。”


张是非愣了一下,他惊讶的说道:“你能听懂我俩的话?”


话一出口,张是非懊恼不已,我多什么嘴啊!


果然,那个矮汉子笑道:“第二个问题,我能听懂。”


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尿完了尿,只见他收好了兵器后随手把裤腰带扎紧,然后取了背后的空葫芦,也不嫌脏,直接浸到水中咕噜噜噜灌了一葫芦水,随后他也没废话,提着葫芦醉眼朦胧的就转身走去。


见到这孙子要走,可吓坏了张李二人,要知道好不容易见到个人,啥事儿都没问出来怎么能就让他这么走呢?于是二人慌忙叫道:“哎你别走啊!!起码告诉我们这是哪儿啊?!”


可是那汉子却没有停下脚步,只见他边走边懒洋洋的说道:“说多了太麻烦。”


吗的!张是非和李兰英脑袋中同时冒出了这两个字儿,你说这是啥人啊!


第五章瀛洲


“别走啊!”


两人同时叫道,那矮汉子似乎脾气很差,只见他转过头来对着两人不耐烦的说道:“烦不烦,都说就回答俩问题还问。”


李兰英一直强压着怒火,多亏了张是非一直跟他使眼色,其实张是非又何尝不气呢,要知道从小到大也不是没人这么跟他说过话,但是除了他爹他妈他亲属之外的那些人,无一不被他揍成了小龙人儿。


可是没办法,现在两人境遇不同了,是龙也得盘着,张是非深知这道理,于是他强打着一副奴才声儿说道:“别别别,大爷,别嫌我俩烦,只是我俩实在是没办法了,你看我俩都变成这样儿了,你就帮帮我俩呗。”


那矮汉子望了望张是非,然后笑了一下,说道:“行啊,但是不能白帮,这世界上没有吃白食的。”


张是非和李兰英一听这话就愣了,张是非想到,这是孙子是想敲竹杠要钱啊,MB我俩都啥样儿了,都他妈从村长变成三胖子了,你还想照头再来一棒子?


但是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于是张是非只好说道:“那啥,您看,我俩这造型儿,啥都没有了,要不先欠着?”


只见那按汉子嘿嘿的笑了下,然后望着他俩说道:“要钱顶个啥用,想想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我外就一老杂毛儿,给我钱我也没地儿花去,放心吧,我不要钱,我是要·····”


说罢,这矮汉子便眨么着绿豆般的醉眼向他二人扫来扫去,张是非心想这孙子的眼神怎么就这么猥琐,跟冬日娜看刘翔似的,想到了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那猥琐男看了一会儿,然后伸出手指指向已经变成了孔雀的张是非,猥琐的说道:“那小哥儿,转个身看看。”


张是非顿时有了一种非诚勿扰的感觉,让我转身干啥?他想到,但是犹豫了一会儿后,他还是转了过去。


他刚转过身,那醉汉的眼睛就亮了,只见他流着口水对着两人说:“我这个我要这个!”


张是非转过了身看不见他说的是啥,但是身旁的李莲英忽然大骂了起来:“你大爷!!”


张是非一听李胖子急眼了,顿时心中一惊,他慌忙转身小声的说道:“老李,你骂啥人啊,咱俩现在还得靠他呢。”


只见李兰英暴跳如雷的说道:“靠他可屁,这老孙子要你的屁股!”


张是非愣了,再看那猥琐男果然把手指向了自己的鸟屁股上,弄的张是非先是头皮一麻,随后终于忍不住也爆发起来:“你大爷!!”


只见那矮汉子莫名其妙的说道:“你说你骂我干什么玩意儿。”


张是非再也忍不住了,这个老玻璃,还‘干什么玩意儿?’,于是他破口大骂道:“我骂你干什么玩意?那你要我屁股又是干什么玩意儿!?”


那矮汉子愣了,然后他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要你屁股干啥啊?”


张是非继续大怒:“我他妈哪儿知道!”


那矮汉子有些无语的说道:“天王老子!你意会错了!我不是说要你的屁股干啥,我是说要你的屁股干啥···唉算了,不解释了,我不是要你屁股,就你那腚尖有啥要头儿?我是说要你的尾巴!”


尾巴?张是非和李兰英二人又是一愣,然后不约而同的转头望去,鸟是没尾巴的,这老孙子应该是想要自己的羽毛吧,张是非想到,他望着自己那屁股上稀稀拉拉的几个长羽毛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他心里想着,原来是自己邪恶了,这个猥琐男根本没有往那方面想,于是他便对着那猥琐男说道:“你是想要羽毛啊,那就给你呗,你想要几根,先说好了,给你行,但是你必须的回答我们的全部问题。”


那矮汉子见张是非答应了,便笑呵呵的说道:“知道了啊,真麻烦,就一根儿,我自己拔。”


张是非点了点头,就在他刚点头的时候忽然感觉到屁股一阵剧痛,就好像是剪指甲剪刀肉了一般,他‘哎呀’一声,只见一根自己屁股上的一根羽毛已经脱离了屁股,好像被风刮一般的飘到了那矮胖子的手里。


要是放在以前,两人一定会大吃一惊,但是现在两人似乎都十分的淡定,本来嘛,俩人都变成这德行了,自然就了解到了什么叫李宁,一切皆有可能。


只见那矮汉子笑呵呵的把羽毛接在手中,然后取了后备上的葫芦,拔开了葫芦塞子后,一股浓烈的酒香立马飘散开来,让人无法相信,其实里面装的只是河水。


那矮汉子拔开了塞子后,掐着羽毛的顶端,将那羽毛的根部插进了葫芦,然后搅拌了几下,他此时的模样更猥琐了,大嘴半张,闻着葫芦散发的酒香竟然还流出了口水,就像是饿了半个月的猴子看到了香蕉树一般。


张李两人又看楞了,李兰英小声儿的对着张是非说道:“老张,这孙子在涮你的屁股毛哎。”


张是非:“··················。”


那矮汉子也不理会二人,只见他又涮了几下羽毛后,便把那羽毛抽了出来丢在了一边,然后咽了口口水后举起葫芦咕嘟咕嘟的喝了好几大口,看他此时的神情,简直是十足的一个酒徒。


李莲英又小声的说道:“老张,喝了!这孙子还真喝了!”


张是非:“·················。”


那矮汉子喝了几口后,打了个酒嗝,然后轻叹道:“不行,看来还是没有配对酒,始终不是我想要的味道。”


而这时,张是非便忍不住了,他问道:“我说,羽毛也给你了,该是回答我俩问题的时候了吧。”


那矮汉子望着二人笑着说道:“当然,虽然麻烦了点儿,”说道此处,他晃了晃葫芦接着说:“啊对了,你俩喝不喝?”


两人有些恐惧的摇了摇头,然后走了过去,其实此时二人的心中十分的紧张,因为他们的问题太多,一时间不知道先问哪一个,而那矮汉子此时喝了几口酒后,仿佛十分的舒坦,他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望着二人一副请出题的样子。


张是非整理了下情绪,然后便焦急的问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那矮汉子愣了一下,然后张着大嘴笑道:“我说你俩也够有意思的了,你俩既然千辛万苦的修炼,进到了这里却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的这一番话说的二人一头雾水。


修炼,修你大爷,张是非心里想到,但是他没说出来,他并不傻,他摇了摇头,说道:“我俩真不知道。”


那矮汉子打了个哈欠,然后问道:“那你俩是咋来的?”


张是非和李兰英对视了一眼,然后便把他们昨晚在KTV喝完酒后回家路上在电线杆子撒尿,以及电线杆子上的大鸟,然后被电晕,最后睁眼睛就到这儿了,还变成这副鸟样的经过如实告诉了这矮汉子。


这回轮到这矮汉子一头雾水了。


只见他挠了挠后脑勺,头皮屑散落清晰可见,然后他莫名其妙的说道:“你说什么威?什么电线杆?我咋听不懂呢?”


李兰英望着这猥琐男,然后说道:“电线杆你不知道是啥?别扯了。”


那矮胖子摸了摸胡子,然后说道:“我真不知道····算了,我也不想知道,太麻烦了,如果你俩真不知道这儿是哪儿的话,那你俩也麻烦了。”


张是非听他这么一说,便有些纳闷了,他问道:“那这里到底是哪儿啊,我俩为啥会到这里来,还有,我俩这摸样是怎么回事儿?”


那矮胖子摆了摆手,然后说道:“别着忙,一个一个问,要不然太麻烦,好吧,那我就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吧,如果你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的话,我就告诉你,这里,就是瀛洲。”


第六章刘伯伦


瀛洲??


听那矮汉子说出这话,李胖子愣了,他转头问张是非:“哎老张,瀛洲是哪儿啊,咋没听过呢,是东北么,离哈尔滨远不。”


挺李胖子这么一说张是非也愣了,他心想,看来胖子确实是受了太大的刺激了,以至于神经有些错乱,因为他们所遇到的一切,拿脚趾头想都不可能发生在现实里,而他又想了想,确实,有谁知道这什么瀛了个洲的地方离哈尔滨远不远呢。


想到此处,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李胖子见他摇头,便对着那矮汉子问道:“我说,这瀛洲是哪儿啊,有火车站没?”


那矮汉子笑道:“你说的火车站这儿倒是没有,不过我到可以这么跟你说,这儿本不应该是人来的地方。”


“啥意思?”


张是非一哆嗦,然后一个不祥的预感在脑子里浮现,他慌忙问道:“这不是人来的地方,难道,我们死了么?这就是阴间么?”


李兰英一听张是非这么说,便乱了,他大声的问张是非:“啥?我们死了?咋死的,我咋忘·····”


忽然他没声了,显然他想起了昨晚尿尿触电的场景,确实,被那高压电打到,不死才是不正常的,想到了这里,两人都是一哆嗦,竟都没了言语。


而这时,那矮汉子又喝了一口葫芦里的水,吧嗒了下嘴后说道:“别着急,谁说你们死了,死了的话也不会出现到这的,我的意思是,人是来不到这的,来到这的都不是人。”


张李二人一头雾水,他俩望着这个自己骂自己的酒鬼,他说的这话是啥意思?来到这儿的都不是人?想到了这里,他俩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下。


果然不是人。


已是上午,淡紫色的草原依旧无边无际,无边无际的天空依旧渺无阳光,渺无阳光照射的河水依旧哗哗流淌,哗哗流淌着眼泪的一熊一鸟此刻无语凝噎。


那矮子见两人都没话了,便笑着说道:“你俩啊,看来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好吧,看在给我羽毛的份上,我就让你们长长见识吧。”


说道了这里,这矮汉子用手支着脑袋躺在了这片淡紫色的草地上,于是不知名的花香竟沾染了许些酒味,这矮汉子整理了下语言后,便把此处为何地讲给了两人听。


俗话说的好,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不听不知道,吓的裤子尿,原来这所谓的瀛洲,还真不是‘人’应该来的地方。


相传,盘古开天,鸿蒙初分之时,天地本是全面,可是又不知为何,这全面的天地在一天之中又自动的一分为三,此为三界。


三界人神鬼,几人界,仙界,以及地府,这三界看似分离,而又相互依赖,打个比方,这三界就好比三原色,红黄蓝,三种颜色本是天成,而三种颜色搭配则可衍生万色相。


如同此理,自古里来,这三界互相扶持,演化出芸芸众生,三界之中,人界属灵,人本位灵,将于尘世,而尘世如同起点,此起点并非网站,而是一个开始,初生婴孩呱呱落地既是面临选择之时。


人生在世就像是站在一条交叉路口,眼前所见看似一片迷雾,实则大路两分,或终生浑噩,带到老去作古之时,便可来到地府。


更或者潜心修道,感悟万生万象,众生之所含根本,带到大彻大悟之时,便有少许机会可以脱离肉身皮囊移居仙界。


但是常言道,大道三千,达者缈无数人,真正能脱离凡体羽化成仙的,根本就没有几个,而也就是这几个人,往往被世人称作神仙。


此处不讲太多,单说说瀛洲之所,自古以来人神鬼有界,但虽说有界,其根相连,就好比三个国家,在边界处总是有那么一个转折站一般。


三界也是如此,这三界虽然寻不见寻常入口,但是也会有许多连接处的存在,连接神界与地府的地方,换做‘三途村’,连接人界与地府的地方名为‘阴市’,而连接人界与神界的地方,则叫做瀛洲。


所以,自古以来,要是有那么些个修道之人成其大道,脱离肉身之后不会一开始就出现在神界,而是先到达瀛洲之处,经过一个叫做‘行路易’的地方领了神胆后,在去一个叫做‘悟道难’的地方搭船,之后才能顺流飘往神界。


那矮汉子讲到了这里,便又喝了口葫芦中之物,然后笑着对张是非李兰英二人说道:“就是这样儿了,讲的仔细太麻烦,不过你们应该已经懂了吧?”


我懂你大爷。


张是非和李兰英张着大嘴听完了这死酒鬼说完后,依旧一头雾水,确实,这确实很难让人相信,整的跟玄幻小说儿似的,这让从小到大生长在社会主义光芒笼罩密不通风的两个红领巾无法相信这一切。


可是,不相信却又是不行,这周围的一切无疑像是反复的对两人进行着‘这是真的这是真的这真的是真的’的洗脑。


要说人啊,往往都十分的现实,正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不得不说,马勒戈壁德这世界上有多少真相都被模棱两可的覆盖过去了?


李兰英本来不会去相信这一切,因为这些简直可以说得上是神话范畴,教科书上没有,不过他又想了想,有没有他还真不知道,因为他压根就没正经上过几天学。


张是非本来不会去相信这一些,因为这些真的可以说的上是那些神话故事,教科书上没有,不过他有想了想,麻痹教科书上教的还不大多都是些屁话?


张是非想起了,从小学开始,到初中,一上品德课,台上那个傻X老师就开始穷白话,说什么大家要坦诚做人啊,千万不要弄虚作假,要多干实事儿。


可他妈一到上头下来领导检查了就开始使唤学生们大扫除,还他妈得穿校服!干!


想到了这里,两人终于有些想通了,也接受了这荒诞离奇的所谓现实,瀛洲就瀛洲吧,反正都无所谓了,这操蛋的世界,二人苦笑了一下。


那个老酒鬼依然在拿着葫芦喝酒,张是非想了想后,便问道:“那,你是神仙么?你是神仙的话,应该能知道我俩为啥来这里的吧,而且还变成这副···德行。”


一个鸟字,被张是非咽进了肚子,他实在不好意思这样说自己了,那老酒鬼用舌头舔了舔嘴唇,然后对着二人说道:“神仙?你看我像么?我也跟你俩差不多,只不过我住在这里很久了,所以我并不知道你为啥会这副鸟样他那副熊德行。”


“这样啊········”


两人又一次的失望了,想不到这个老杂毛也不知道他俩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正当两人失望的时候,那个老酒鬼的醉眼里忽然闪先了一丝皎洁的光芒,只见他笑呵呵的说道:“不过,我到知道有个人能知道你们的问题。”


张李二人一听这老酒鬼说出此话,顿时心中又闪现出了希望的光芒,于是他二人异口同声的问道:“谁?谁知道?”


那老酒鬼坏坏的笑着,然后把葫芦放在地上,搓着两只粗糙的手掌,边贪婪的望着张是非的屁股边说道:“这个嘛····嘿嘿嘿。”


张是非有些崩溃了,吗的,你也太明显了吧!明显还想要我的屁股毛啊!


但是都到这份儿上了,别说是孔雀羽毛,就算是这老禽兽真想要他的屁股,估计张是非都得给,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下雨挂邪风啊!F**K。


李兰英同情的望了望自己的好哥们儿,张是非想到了这里,把心一横,然后对着那老酒鬼说:“你动手吧!”


一副准备好英勇就义的表情。


哎呀一声惨叫,又一根张是非后屁股上的羽毛飘到了那老酒鬼的手里,只见那老酒鬼哈哈大笑,然后拿了葫芦起身说道:“有这根羽毛,我就能喝到纯正的孔雀酒了,哈哈,多谢多谢,你们要找的那个老杂碎,看到没有,就住在那边的竹林子里面,你们去找他吧,他差不多知道你俩的事情,要说今天真够麻烦的,都多少年没说过这么多话了。”


说罢,他伸手指了指远处了一片翠绿后,便起身就走。


张是非和李兰英望着这个身材矮小的老酒鬼的背影,张是非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他慌忙张口问道:“对了,你叫啥啊?”


那老酒鬼没有停下,只见他边走边说道:“老子的名字···叫什么来着,啊对,叫刘伯伦。”


说罢,他提着酒葫芦边走边喝,时不时的放声大笑,他的笑声在这片空旷的草原上传的很远,别说,他看似有些癫狂的小碎步走的还挺快,不多时,竟然凭空消失在了这片淡紫之中。


河边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那条和刘伯伦一样不知何时冒出的小河哗哗的流淌,张是非和李兰英对视着看了一会儿,都不知道该说些啥好。


远处的草原尽头,那一抹翠绿,不知道又会带给两人什么样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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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1 21:54: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竹林深处


“老张,我不行了。”


李兰英又把他那肥大的屁股往草地上一蹲,又开始耍起泼来。


张是非无奈的看着这头脏兮兮的熊瞎子,然后说道:“我说你这又咋的了,才走了不到半天咋又不行了呢?”


李兰英气喘吁吁的说道:“饿死我了,没力气!”


张是非本来想说刚才你不是灌一肚子凉水了么这句话,但是他忽然想到了那天杀的刘伯伦在河里尿尿这件事,于是也就不好意思再去伤害胖子脆弱的心灵,只好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我也不想动弹,可是不走不行啊,现在咱俩已经知道有人能帮咱俩了,只有这一条路了,难道等死么?”


只见胖子仰头望着天一副痴呆样,他垂头丧气的说道:“你说这天,连个太阳都没有,啥破地方啊,还什么瀛洲,真是开眼了,到这儿以后就没一件事儿是正常的,咱俩也是,那个醉鬼也是,这草地这天也是,就连那他大爷的河也是,怎么都变的这么不着调呢?”


张是非叹了口气,确实,李胖子说的真挺在理,放在常人身上这一切实在是太荒诞了,两人竟然因为尿尿触电后到了这所谓的什么瀛洲,竟然还看到了所谓的什么不是神仙的神仙,他大爷的,那人说没就没也就算了,可是没想到那条河竟然也说没就没,够业障的。


算了算了,不想了,张是非摇了摇头,吗的,再想就崩溃了,现在只能指望着那住在竹林子里的家伙能够帮助我俩吧,他想到。


于是,他便好说歹说的把胖子说起身,一鸟一兽心情忐忑的向那远处的一抹绿色走去,


正所谓,望山跑死马,两人实在是想不明白,都走了半天,那山怎么还是那么的遥远,那片绿色仿佛就像是一块儿发了霉的包子一般时刻恶心着这两个从小到大娇生惯养的城里少年。


也许他俩并不知道,身处瀛洲之所,向着远处的竹林深山,这段互相扶持走的路,并不是走向噩梦的终点,相反的,他俩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没有太阳的天空,虽然有光,但是依旧不算特别明亮,反而有些阴沉,就好似被薄云笼罩一般的灰暗,可是这瀛洲之地要上哪儿去找薄云啊,整片天空望上去倒像是被打了层薄码,一副见不得人的模样。


不过,按照这光线的变化以及两人的直觉来说,差不多已经走了一整天了,周围的环境渐渐的暗了下去,脚下那些恶心的淡紫色慢慢的模糊不清。


两人一天没有吃东西,而且走了一天的路,此时早已疲惫异常,张是非还好些,按常理来讲他现在的胃应该很小,但是化为熊身的李胖子就显的悲催了,只听他肚子里发出了类似打击乐的声音,好几次饿的他直勾勾的看着张是非,那种眼光就像是在瞧着一只脆皮的烧鸡一般。


张是非又是一哆嗦。


不过好在,走了一天,在快到晚上的时候,两人终于走到了那片该死的竹林前,此时两人心中充满了忐忑,以及不安,不知道那酒鬼口中住在竹林中的人是个什么样子,会不会比那酒鬼还要猥琐。


在竹林前面两人停下了脚步,李兰英问张是非:“你说这林子里面住的会是啥样的人啊。”


张是非望了望气喘吁吁的李兰英,他累坏了,便对他讲到:“不清楚····不过大概是个女人吧。”


李兰英愣了一下:“你咋知道?”


张是非叹了口气,然后对胖子说道:“你没看过西游记吗?快走吧。”


这个冷笑话确实有些不合时宜,而且李胖子的脑袋也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他见张是非已经迈开小碎步钻进了林子,他也就没再多问,紧跟了上去。


这片竹林确实挺绿,而且绿的不像话,就像是老谋子电影里面的竹林一般,那些竹子还挺粗,目测每一颗都大概有范伟的腰围那么粗,没有一丝的杂质,说玄一些,就像是玻璃一般,而竹林的土地中,破天荒的再也没了外面那些淡紫色的杂草,相反的,土地很光洁,只是这土壤依旧不知名,有些像是沙子一般,熟褐色的沙子,可以这么形容,而那竹叶也十分的不走寻常路,这瀛洲之地没有风,这林子里的竹叶竟然自顾自的拍打,哗啦啦,哗啦啦。


张是非和李兰英两人现在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不寻常,所以也没太惊讶,因为两人从夜晚醒来以后,已经惊讶了太多次,相比之前那些事情,这算个鸟啊?


呸!张是非想到这里吐了口吐沫,他恨鸟。


竹林很大,要比想象中大的多,两人迷失了方向。


“老张!你看我找着啥了?”


张是非听到身后的李胖子兴奋的大喊,慌忙回头,只见身后那熊瞎子手里攥着一颗圆滚滚绿幽幽的东西,边流着口水边兴奋的望着张是非。


“那是啥啊?”张是非问道。


只见李胖子流着口水的说道:“竹笋啊,这你都不认[奇书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识?”


张是非摇了摇头,别说,他还真没有看过么粗的竹笋,简直就像是一截儿细点儿的电线杆。


呸!张是非又吐了口吐沫,他讨厌电线杆。


“能吃么?别药着你。”不得不说,现在还没弄清状况的时候,最好还是小心一点,张是非想到。


可是李胖子似乎顾忌不了那么多,变成了黑熊的他身体要比以前还大的许多,对食物的渴望自然也要更加强烈,只见他流着口水照着手里的那节大号儿的竹笋就是一口,咔吧一声咬的这个脆,亏得他那口狗牙了,咬竹子竟然咬出了苹果的效果儿。


只见他边吧唧嘴边说道:“都啥时候了,死也当个饱死鬼,先吃他娘的再说,哎你别说,还挺甜。”


说罢,他转身对着附近的几颗竹笋又伸出了熊掌,卡卡卡几下掰断后丢在了地上,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吃了起来,边吃还边说道:“吃啊老张,挺好吃的。”


张是非望着胖子吃的这般开心,肚子也跟着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于是他也就没说啥,迈着小碎步走到了那堆竹笋前,准备也吃两口,可是他望着那些放倒在地上快有他高的竹笋愣住了,一个实际而尴尬的问题油然而生。


他大爷的,我现在这鸟嘴要怎么吃啊!


很显然,李胖子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他对张是非说道:“看我的。”


说罢他抬起熊掌照着地上的一棵竹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竹笋立刻四分五裂。


张是非满头黑线,好大的怪力,看来胖子变成熊之后还是有些好处的嘛。


不过还是不行,尽管胖子把竹笋拍碎了,但是张是非的鸟嘴根本无法咀嚼,这尴尬的现实气得他一拍翅膀,丧气的说道:“这是要故意玩儿我吧!老天爷!你这是要玩死我吧!把我变成这鸟样,连他妈吃东西的权利都被剥夺了么?”


胖子此时吃了两三根竹笋,恢复了些力气,他见自己的兄弟如此丧气败兴的大吼,自然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可是他啥也没说,只见他拍拍屁股起身又钻进了身旁那片林子中。


不一会儿,他回来了,笑呵呵的捧着几个类似蘑菇样的物体,放在了张是非的身前,只见他那张大熊脸笑呵呵的说道:“瞅你这样儿,刚才还开导我呢,现在怎么自己还丧气上了呢,放心吧,老天爷饿不死瞎家贼,我又找到了这个。”


张是非有些吃惊的望着胖子,此时的胖子的神情跟刚才简直判若两人,靠,这孙子还是胖子么,刚才还哭爹喊娘呢,现在咋变的这么快?


正当张是非惊讶的时候,胖子又靠着竹子坐下了,只听他说道:“吗的,吃饱了以后,心里确实踏实不少。”


昏,原来刚才是饿的,张是非想到,这也难怪,自己跟胖子相处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胖子像今天这般的失态,敢情是没饿着啊!一饿就耸了,这性格儿,真够一梦的。


看来自己刚才还担心胖子受刺激是多余了,张是非稍微的安了个心,于是便往胖子再次带回来的东西看去,果然是蘑菇,只不过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蘑菇,简直有小饭盆那么大,伞把儿绿油油的,蘑菇伞则是白色的,简直就像是颗长反了的大白菜。


正当这时,那边吃饱了的胖子笑着说道:“吃吧,这时竹荪,药不死你啊。”


张是非有些惊讶:“哎,我说老李,你啥时候这么有学问了?我记得你上学时看漫画都不看对话框里的字儿啊?”


只见胖子的那张熊脸上浮现了一抹轻蔑的笑容,然后他开口对张是非叹道:“你也太小瞧我了,别以为我家祖辈传的只有好色,不是吹,我上小学的时候就已经熟读《王太太下厨房》之菜谱大全了,开玩笑,不会学习行,不会吃能行么?”


“你牛逼!”现在张是非的手也就是分不开瓣儿了,要是能分开,他一定会竖起大拇指。


没啥好说的,赶紧开撮,张是非知道,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暗,尽管这竹林里好像也发着光,但是这个不着调的地方,一到了晚上还指不定会出啥状况呢。


于是他便横下心,像只鸡一样的啄着那大蘑菇,还好,虽然吃相不咋雅观,但是现在的情况就跟参加葬礼宴会一般,挤人不挤嘴,吃到肚子里就行。


别说,这蘑菇还真挺甜,一点儿也没有寻常蘑菇的土性味儿,张是非啄着这蘑菇心里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饿的缘故。


他忽然想起了以前在家时的一件事儿,他在家那简直可以说是小少爷阶级的,大概是现在社会父母都一个孩子,所以特别宠,各个方面,包括吃饭,一天吃饭都费劲,他妈做好了饭他这个不吃那个不吃,一到这时候他老爹多半会边喝酒边笑着说:“这不吃那不吃,还是没饿着,饿了你啥不吃?”


得了,别训孩子,他妈妈这时候多半会这么说,然后从开小灶儿。


张是非以前一直对这句话感冒,好像自己老爹多小瞧了自己一般,但是今天在这鬼竹林里啄着蘑菇时再想起,却又是另外一番情景。


啄着啄着,他的眼泪竟然没忍住,滴了下来。


他想家了。


李胖子此时正在剔牙,他那熊掌也不怎么分瓣儿,所以扣的挺费劲,他说道:“哎,老张,你哭了?”


张是非慌忙忍住,等他再抬头已经看不见泪水,只是鸟眼通红,他说道:“狗屁,这是口水。”


胖子也没细问,本来男人嘛,心照不宣就行了,只见他靠在大竹子上,然后沉默了一会儿,便开口说道:“吃饱了,要是有颗烟抽就好了。”


张是非沉默了一下,没有说话,自打两人到了这里后少有的安静,竹林之中只能听见竹叶子互相拍打的声音。


良久,李胖子叹了口气,然后开口道:“老张,你说··如果,我是说如果,这竹林里的人也帮不了我们,或者刚才那孙子根本就是晃点咱俩,那咱俩应该怎么办?”


两人的目光对视,眼神都十分的复杂。


张是非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是路必须要走啊。


他想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对着胖子说:“走吧,不走又能怎么办呢?”


第八章骸骨


事情确实是这样,当两个正常的**小青年儿忽然变成了畜生出现在一个完全离奇不合常理的地方时,心中的想法,没有别的,多半只有恐惧。


本来嘛,那些牛逼哄哄一重生就拥有毁天能力前世修行的穿越男,只能存活在那些YY小说里。


正常人会这样么?


起码张李二人不是,虽然他俩也挺不正常。


继续走着,现在起码情况好了一些,两人的肚子里都有了食儿,真像是胖子刚才讲的,着实踏实了不少,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这竹林中。


天色渐渐变淡了,但是竹林中却越发的亮了起来,这些粗大的竹子竟然散发着绿油油的光芒,简直就跟灯管儿一样嘛!张是非想到。


张是非抬头望了望,高大的竹子顶端露出的缝隙处,已经隐约的能看见月亮,有月亮没太阳,这鬼地方。


那轮月亮大的吓死个人,以至于从竹林顶端的缝隙都看不全,整片竹林还跟灯管儿似的,这种好像科幻片儿似的场景令人十分的不舒服。


两人就这么摸索着向前走着,直到天色完全的黑了下来,竹林之中一片光明,忽然两人发现,两人终于走到了尽头。


那前方不远处,没有了竹子,但是同样一片光明,而且,隐约还能看见类似房子一样的东西。


太好了!!两人心中狂喜,要知道在这片操蛋的土地上看到了建筑物,那无疑和看了三年姜昆后忽然看见了郭德纲一般。


两人对视了一眼,终于找到了!那个醉鬼刘伯伦口中能帮到他俩的人差不多就住在这房子里!


于是两人慌忙快步的跑出了竹林,在上眼一看,原来这是竹林的尽头,那边就是一面山壁,一块儿明显是人为造成的圆形小空地被竹子包围着,一间木屋依靠这山壁而立,破旧的仿佛吹股风就会垮塌一般,明显造这木屋的人手艺不经,那些木版钉的歪歪扭扭的,一些枯草遮住了屋顶,与其说是房子倒不如说是窝棚要来的更贴切一些。


小木屋前面有一块大石头,挺圆,跟个桌子似的,就是没有板凳,一个奇形怪状的茶壶放在桌子上。


当然,两人现在都没有闲心去观察环境,现在找人要紧,于是两人便来到了屋子前边,边敲着那破木头板儿的门喊道:“有人么?”


喊了几声儿,都没人答应,两人有些沉不住气了,于是张是非给李兰英使了个眼色,李胖子点了点头后,伸出爪子推了下那木头门。


哪成想那门根本就是一块木头板儿,根本没固定在那门框上,轻轻一推,竟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咣当一声,扬起不少灰尘。


两人踏着门板进屋,发现这屋里还不如外面呢,啥都没有,只有一张竹子做的床。


“有人没?!喂!!”


李胖子喊了一声儿,没人答应。


于是两人只好四处搜索,别看这屋破,想不到里面也是隔出了两个房间的,算上刚进门的那屋,也算是标准的两室一厅了。


李胖子用熊掌摸了摸地,然后对着张是非说:“老张,这灰挺大啊,看来咱们要找那人不在吧?”


张是非说道:“咱俩挨个屋看看再说,你去那边的。”


李胖子点了点头,两人各自进了个房间。


张是非走进了其中一间小屋,他发现这屋子里的灰比客厅里还大,同样是啥都没有,屋子挺小,只能放下一张竹床,同样只有一张竹床,倒是那墙壁之上还挂着一幅画,接着外面竹林发出的光亮张是非看去,只见那张画上画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似乎就是草地的样子,乱码七糟的,好像是小孩乱画的一般,够没品的了。


正当他看那墙上之画的时候,忽然他听到了胖子的一声惨叫:“妈呀!!!!”


张是非顿时一激灵,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胖子怎么了?于是他慌忙大喊道:“怎么了!老李!?”


在他喊的时候,已经迈开鸟爪飞快的向胖子所在的那屋跑去,他进了屋以后,发现这个屋子跟自己刚才进的屋子也没啥不同,同样是脏兮兮的,只有一张竹床,李兰英正站在窗边长大了熊嘴十分惊恐的望着那竹床,显然已经吓得熊容失色。


张是非抻着脖子往那床上一看,不由得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马勒戈壁德!只见那破破烂烂的竹床之上竟然赫然的躺着一具骸骨!


没有错,就是人的骨头,张是非咽了口吐沫,没想到俩人千辛万苦跑到竹林里面竟然遇到个死人!


这人看来死了有年头儿了,一件宽大的袍子套在身上,骨架和竹床一样,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只见李兰英瑟瑟的发抖,他颤抖的对着张是非说道:“吗的老张!杀人现场!咱俩还是快跑吧!”


他说话的时候明显上牙打下牙,相比之下,还是张是非比较震惊,但是他也挺害怕,你想啊,本来生活在都市中的二人,虽说杀人这种想法每天都会有,但是也不会实现,而且社会还是和谐的,平常也就能看看鸡鸭鹅的尸体(烤鸡烤鸭烤鹅),如今看到了死人不害怕才怪!


但是张是非心里明白,现在人生地不熟的,只有他们俩,不管跑到哪儿都是一样,于是他强忍住恐惧,对着李胖子说道:“别没出息!都啥时候了,镇定点儿,不就一副骨头架子么?上生物课的时候没见过啊?”


李胖子听他这么一说,便镇定了一些,他也知道自己失态了,于是便给自己找理由:“这不一样啊···而且,我他妈也没上过生物课啊,你们上生物课,我就上逃课,专业不一样也不能怪我···”


张是非看来李胖子一眼,他打心眼里佩服胖子这时候竟然还能贫出来,够业障的,不过,托他所赐,气氛不那么恐怖了,于是他便望着那床上的骸骨说道:“看来这人死的有年头儿了,都落一层灰了。”


李胖子也不那么害怕了,他对着张是非说道:“快别在这儿呆着了,出去吧,晦气死了。”


张是非想想也是,便点了点头,和胖子快步走出了这件破木屋。


可是出了木屋后,俩人又不知道该去哪,他俩心想,反正走到哪儿都是害怕,索性就随遇而安了,他俩便在那块儿好像是桌子一般的石头边坐下了。


两人都没说话,一时之间,他们忽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此时此刻,他二人难的的心照不宣。


李胖子发了一会儿呆后,便对张是非开口说道:“老张····你说,今天白天那醉鬼,让咱俩找的人···不会就是屋里那位吧?”


张是非丧气的低着头,看来胖子跟他想一块儿去了,他有气无力的说道:“吗的,看来醉鬼的话还真是不能听啊!”


这也难怪他如此丧气,本来刚有些希望,但是得到的却是这么个结果,怎么能让他平静,况且,这还是以他两根屁股毛换来的,这更加的让他不平衡了,拔屁股毛换来个骨头架子,这算啥啊,FUCK。


两人悲情的对视着,一时间,白天那勉强被压下的绝望和恐惧又不要命的窜了出来,两人真的要崩溃了,竟然被一个醉鬼给摆了一道。


以后我们要怎么办?


两人的心中同时打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种情绪在无声之中慢慢的酝酿,终于,李胖子爆发了出来,只见他挣扎着站起身,然后仰天长啸:“咱俩到底是做了啥孽啊!!至于这样儿么!!!”


张是非望着他歇斯底里的大叫,也没阻拦,事实上他也想如此,只见李胖子无差别的破口骂街喊完后,还觉得不解气,于是他发疯似的想找点什么东西发泄一下。


他四下看了看,发现周围只有石桌之上的茶壶可以用,于是他想都没想就把那茶壶抄在了手里,然后用力的往地上一砸!


啪的一声闷响,那茶壶竟然还没有摔碎。


张是非忍不住了,就对着胖子说道:“老李,冷静一点儿!”


“冷静!怎么冷静啊!都变成这样儿了还被人耍,我他吗死了算了!”胖子疯狂的喊道。


张是非说道:“就算是死,也要先搞死那个死醉鬼再死啊!!”


李胖子想了一想,觉得挺有理,要知道他俩从小到大,哪儿这么窝囊过!唯一的一次是上学的时候,胖子泡了外校一个老大的妞儿,放学的时候和张是非一起被一帮人堵胡同里了,但是那次俩人也放倒了四五个才倒下,如今没有‘报仇’就死,确实不符合俩人性格。


于是他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恩,你说的有道理。”


“有什么道理??”


忽然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猛然的出现,吓得两人全身像是过了电一般的跳了起来,


哪儿来的声音??????


两人虽然现在都看不出脸色,但是他们此时一定是被吓的面如土色了,要知道,这夜深人静竹林深处的鬼地方,除了他俩之外,就没有第三个人了。


那发出这声音的到底又能是谁呢?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了看那木屋,如果那屋子里的骸骨也能算一个‘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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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一个壶


当世上仅剩的最后一个人类正坐在屋子里撸管的时候,忽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张是非和李兰英忽然想起了这个史上最短的鬼故事,吗的,不会吧!?


他俩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满的恐惧。


李兰英颤抖的对张是非说道:“老张,我胆儿小,你可别吓唬我。”


张是非此时哪儿有什么闲情雅致吓唬他啊,他自己都被吓的够呛,于是他哆哆嗦嗦的对着李胖子说道:“我吓唬你啥了,不是我。”


两人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那木屋。


心跳,扑通扑通,逐渐的加速,仿佛那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在竹林的光芒映照之下,破木屋被渡上了一层幽绿的光芒,望着那黑洞洞的门口,张是非咽了口吐沫,仿佛那里面随时随地都能窜出一具尸体一般。


这也太折磨人了。


李胖子吓坏了,要知道他最怕这个了,以前看完鬼片都不敢上厕所的主儿,他见张是非这么说,便张着大嘴口齿不清的说道:“不是你···那难道是····”


“是我。”


那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猛然再次响起,让二人那本来已经绷得紧紧的神经猛然的崩溃,两人不约而同的“妈呀”了一声,然后本能的向远处跑去!


两人跑了大概二十多步,以飞一般的速度又钻进了那片竹林子里,他们咽了口吐沫,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不受控制一般的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张是非咽了口吐沫,这也太吓人了,不过他这回听清楚了,刚才那声音不是从屋子里传出来的,相反的,那声音就是在他俩的身边,也就是石桌旁。


反正都这样儿了,跑也跑不了,想到了这里,于是他便壮着胆子颤抖的说道:“谁···谁在说话···?出来,出来!!”


他话音刚落,只听那声音再次响起,果然是从那石头桌子旁边传出的,那声音好像有点生气的说道:“我不一直在这儿呢么?”


“你···你是谁??”张是非和李兰英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那声音说道:“我是谁,我到要问问你俩畜生是哪儿来的,为啥要把老夫吵醒,唉,世风日下啊,过来吧,我又不能吃了你俩。”


过哪儿去?看来这是要让他俩回去啊,回不回呢?


俩人对视了一眼,回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都这德行了,硬头皮上吧!


于是一兽一鸟战战兢兢的走了回去,在那石头桌子旁边,李兰英颤抖的说道:“那啥,我俩回来了,你也出来呗?”


只听那声音说道:“还出什么出,老夫就在你脚旁边呢!”


两人听罢,大吃一惊,连忙顺着那声音寻去,只见那声音发出的地方,没有别的东西,只有刚才被李兰英摔在地上的那个奇形怪状的茶壶。


茶壶会说话??两人震惊了。


但是他俩又都不敢去碰那茶壶,便慌忙又后退了两步,张是非颤抖的说道:“是你在说话么?你是茶壶?”


他说完后,只见那茶壶叹了口气,然后开口说道:“当然是老夫了,要不然还能是谁。”


张是非颤抖的说道:“你····为什么要吓我俩?”


那茶壶说道:“有没有王法了,是他先摔的我好不好,,还不把老夫扶起来。”


张是非和李兰英面面相觑,说实在的,望着地上的茶壶,他俩还真不知道该扶哪儿头好,于是就只能这样僵持着都没动弹。


那茶壶过了一会儿见都没动静,竟然叹了口气,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唉,世风日下啊。”


没办法,想到这茶壶好像关系到两人的命运,于是李胖子只好把它颤抖的拿起来,又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快速的跑开。


那茶壶被放稳后便对着张是非和李兰英说道:“你俩畜生是哪里来的,为啥要扰本老仙清梦?知不知道打扰我睡觉的罪过可是很大的?”


老仙?张是非咽了口吐沫,他忽然想起了白天的那个醉鬼所说的此处瀛洲特殊的环境,难道这个会说话的茶壶就是神仙?


看这造型儿倒是挺像的,难道刘伯伦让我俩找的人就是他?


想到此处,于是张是非慌忙说道:“是,是一个名叫刘伯伦的人叫我们来的。”


“刘伯伦?”那茶壶听张是非说完后,稍稍的惊讶了一下,然后类似冷笑的自顾自低估道:“难道,已经是时候了么?”


他的声音挺小,俩人根本没有听清,于是张是非说道:“你··您说什么?”


“啊啊,没什么,”那茶壶说道“刘伯伦叫你俩来没说是干什么的?”


张是非见那茶壶问他,便慌忙将他和李胖子二人所遭遇之事说了出来,说完后,他便忐忑不安的问那茶壶:“请问下,您知道我俩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么?”


此时的张是非李兰英心中却是够忐忑的了,没办法,因为这好像是已知最后的机会了,看那茶壶的造型别致不说,就光说它会说话这一点就绝非一般泡茶叶的,估计他能够知道我们身上发生的一切缘由吧。


只见那茶壶听完两人所说后,若有所思,愣了一会儿后,它便开口说道:“当然当然,我这么有本事怎么会不知道你俩身上发生的事呢····先不说这个,喂,那个小伙儿。”


那茶壶没有理张是非,反而对着李兰英说道:“我一会儿就救你们出来,先帮个忙,给我往这壶上弄点血。”


“啥玩意儿?”胖子愣了,张是非也愣了,本来当两人此时的心情无比激动,茶壶会说话这事情适应以后也就不算啥事情了,本来嘛,这地方就是不着调,不管什么,但是他们从茶壶那儿听到的话的确是这一天中最激动人心的事情了,他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了!不过之后那茶壶的话却有些让他们摸不清头脑。


那茶壶有些焦急的说道:“血!快往这壶上擦点血!放我出来后我就告诉你们。”


听到茶壶这么一说,胖子便下意识的应道:“额。”


可能是胖子见到希望出现就没细想,说罢,他举起了熊掌准备放嘴里咬,可是却马上被张是非制止了,张是非说道:“等会儿!”


胖子愣了一下,然后对张是非小声儿的说:“老张,你干啥啊,之前你为了打听消息连屁股毛都拔了,我这出点儿血又能怎么的。”


胖子以为张是非是心疼他,可是他却不知道他是会错意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张是非在听那茶壶说出那句话后心里面老觉得不踏实,这语气怎么想好像怎么都有点儿不着调呢?


于是张是非试探性的对那茶壶讲道:“你说···放你出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在这茶壶里面?”


那茶壶一听张是非这么说,竟然有些急了,只见它大声的说道:“小畜····小孩子知道这么多干什么,赶快照我说的做,时间不多了!”


那茶壶越是这么说,张是非越是疑虑,要知道在这破地方就他们三个,再有就是屋里那骨头架子了,它急个毛?


要知道如果这茶壶心平气和的话,那张是非多半不会猜疑,可是这家伙说话的语气这么急躁,不由的让人猜疑,要知道,凡是自宫必为妖,听这茶壶的声音就不像啥一般战士,跟让人阉了一般的语气,更主要的是,刚才这老孙子明显是要叫他小畜生,虽然那个‘生’字儿没蹦出来,但是也没逃过张是非的耳朵。


如果放在白天,那张是非也就忍了,不过现在貌似这老孙子好像在求他们一般,这不由得让我们这号称是没人性没素质的张是非张爷本性大发。


于是张是非便说道:“你这么本事怎么不自己出来呢?少跟我们来这套,我俩反正都这样了也不急于一时,先回答我们的话,要不然,免谈!”


真爽,张是非说完这话后心里想着,自从出现在这什么瀛洲以后,竟受挫了,这回终于能主动一把,不过,他现在心里同时也七上八下的,因为这话说的确实有点冲,不得不说就看茶壶的态度了,如果把这茶壶惹急眼了,那他俩就彻底悲剧了。


不管咋说,先试试吧!张是非感到有些冷汗。


好在,那茶壶听张是非这么一说,竟然有些无语了,想了一会儿后,这茶壶的语气终于耸了下来,只听他说道:“好吧好吧,我告诉你们就是了,唉··世风日下啊!你们这些小辈竟然都敢在我头上动···算了,我先把我的事情告诉你们吧。”


软了!他软了!!张是非和李兰英交换了个眼神,要说欺负人这种事,他们从小的天赋就极高,此时听那茶壶语气,不由两人心中暗爽,昔日的校园恶棍街头霸王属性再次复活。


只听那茶壶讲道:“我····你们可以叫我陈抟吧,正如你们所见,我是个仙人,一直住在这里,直到有一天,一个潜入瀛洲之地的绝强妖王的出现,那个妖王名字叫做太岁,我和他大战,终究不敌,最后被封进了这夜···茶壶之中,那太岁虽然绝强但是也受了些伤,最后应该倒在了那间屋子静修,你们刚才是不是也看见了一堆骸骨?我说的没错吧,好了快放我出去吧!”


“这样啊···”张是非点了点头,屋子里确实有一堆骨头架子,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张是非想到,这些什么妖王什么神仙的狗屁故事跟他有一毛钱关系?于是他笑着说道:“这些事儿跟我们没关系,好了,现在告诉我们,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狗屁地方?以及,要怎么才能变回·········”


张是非还没说完,那茶壶忽然在桌子上抖了一下,然后焦急的大声说道:“别犹豫了,快点放老夫出来,剩下的一会儿再说!快点!别再威胁老夫了,要知道只有老夫才能帮的到你们!这样好不好,只要你们把我放出来,我就把你们变回原样,美女你们喜不喜欢?我一人送你俩十个,不,二十个,不,想要多少都行!”


张是非听他这么一说,也有点动摇,虽然他俩不知道这老孙子为啥这么着急,但是它说的确实没错,看这样子如果不把它放出来是不行了,李兰英一听美女,眼睛都亮了,吗的,这不因祸得福了么?于是他便看了一眼张是非,张是非若有所思没说话。


那茶壶还在不停的催促着,就像一个憋了一上午尿的中学生遇到了拖课教师一般的着急,李胖子见张是非没说话,便以为他同意了,于是便把熊掌伸进了嘴里。


张是非正要下意识阻止他的时候,忽然身后又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现在,是选择时间,一,受到邪魔的诱惑打开茶壶自寻死路,二,拒绝诱惑回归正道大途,年轻人,你们选择吧。”


两人正在思考,忽然身后冷不丁的传出这么一句话,都又是一哆嗦,特别是胖子,本来都把左手放嘴里了,被这么一吓,竟然不自觉的咬了一下,他现在的牙齿很锋利,竟然咬破了,伤口涌出深红的液体,满嘴血腥。


两人大吃一惊,慌忙回头看去,只见那破木屋里竟然走出了一个白胡子老头儿,瘦瘦小小的,披着满是灰尘的道袍,面目苍老睡眼朦胧,好像刚睡醒的样子,一只手背在了背后,用另外一只右手边擦眼屎边不紧不慢的说道:“快选吧。”


他的声音很平静,就像是一个刚睡醒的老头儿。


但是这忽然冒出来的老家伙却把两人吓的不清,吗的,他是哪儿冒出来的?张是非望了望那老头儿的衣服,挺眼熟,再想了一想,顿时吓的一身冷汗,是那副贼骨头架子!


一旁的李胖子因为被那忽然出现的老家伙吓的咬了手,顿时一声大叫,只听他说:“你……你是谁啊!”


只见那个老家伙边揉眼屎边打了个哈欠,然后笑着说道:“陈抟,陈图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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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1 21:55: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陈抟


我最讨厌做选择题,张是非想到。


吗的,本来这晚遇到的事情就够奇怪的了,想不到除了茶壶外,那屋里的骨头架子也冒了出来。


李兰英听那老家伙说完后,便小声的问张是非:“老张,这老孙子的名字怎么这么长?五个字儿。”


张是非无语,他看了看这胖子,心想道他是不是又饿了,怎么又变傻了呢,于是他小声的说道:“他刚才应该说他叫陈抟字图南吧,没看过武侠片吗你,不都这么演的么。”


他的声音很小,只有李兰英自己听见,因为现在不是纠结这些小事儿的时候,要知道这个名字的意义可不小,于是他慌忙大声的问道:“你说你叫什么?!”


那老家伙慢悠悠的坐在了门框子上,然后伸了个懒腰,他指了指那石桌之上的茶壶,慢条斯理的对张是非说道:“我想说的跟他一样,只不过人物相反,你们想知道你们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吧?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就看你们选了,我俩之中只有一个是陈抟,如果选错了,可是会死的很惨啊。”


只见这老家伙说完后,那石桌之上的茶壶猛然的抖动了起来,它好像十分气愤,竟然连声音都跟着颤抖了起来,只见它激动异常的对两人说道:“别相信他的,他是太岁,我才是陈抟,快把我放出来,太岁素来杀人如麻,你们不放我出来是会被杀的!快!你们要什么我都给你们!”


那老者听完此话后哈哈大笑,然后说道:“这句话你说的是真的,太岁杀人如麻,所以两位小哥要谨慎选择啊。”


这老者的声音虽然也很苍老,但是却字字铿锵有力。


现在他们的处境就像是一块儿热狗,上面是陈抟,下面是太岁,张是非和李兰英则被夹在了中间。


张是非如是想到,他大爷的!这让我们怎么选啊!还他大爷的拿死吓唬我!!


他有点崩溃了,说实话,在这瀛洲不着调之地,他很相信那两个老家伙的话,他现在就如同面对着一颗定时炸弹,一根红线一根蓝线,剪错了的话必爆无疑,可是到底该剪哪根儿啊!!


他下意识的看了看身旁的李兰英,希望他能有什么主见,可是当他看到李胖子那张痴呆的熊脸后,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吗的,胖子现在靠不住了,只能靠自己了,他想到。


他看了看那不停絮叨的茶壶,以及那个坐在门框上的老者,很显然,一个好一个坏,好的那个大概能告诉他们真相,坏的那个大概能够搞死他们。


这茶壶按理来说是先入为主,但是又有些不对劲,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张是非也想不明白,可能是语气不对劲吧,声音太难听不说,还有些不着调,如果那陈抟是神仙的话,能这么轻易的就受两人威胁么?而且还主动要给美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神仙也太没操守了吧,修道不修心啊?


难道那坐着的老伯是真的陈抟?


张是非转过鸟头瞅了瞅那坐着的老头子,只见他好像一副没睡够的模样,袍子上的灰尘也不知道拍打下,反而把胳膊肘支在大腿上,然后拖着老脸一副又要瞌睡的模样,虽然满脸皱纹,但是也面前算的上鹤发童颜,貌似年画上的神仙都这孙子样。


看他这劈头散发的样子,和白天时遇见的刘伯伦差不多,那刘伯伦没害我俩,估计是神仙,应该神仙都不会害人的吧,但愿书中没写错,他想到。


这副造型和这淡定的语气,还真挺神仙的,不过。


不过要知道丫是骨头架子变成的啊!!张是非心中的疑虑到达了最高点,他想到,骨头架子能变的不是除了清蒸排骨就是白骨精么??怎么会是神仙??


吗的,到底该怎么选择啊!!??


其实,张是非此时真想说一句其实我俩只是打酱油路过的,这关我俩鸟事儿,不过他没说出口,因为自己和胖子的命运也许就在此一举了,所以,他不得不作出选择。


只是不知道该选谁好。


其实人性就是这样,如果放在平常做个心里测试啥的,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这玩意儿就像是走铁轨一样,放谁身上谁都敢走两步,可是你把那铁轨升高一百米看看,看看谁还敢走?


越是和自己的利益相关,越是难以抉择。


正当他左右为难的时候,那茶壶又开口了,只见他大吼道:“别相信他,吗的,听我的就对了,你俩是不是嫌东西少?好吧好吧,我决不食言,你俩把我放出去,我可以把你俩变回人形,另外再加一座城市!让你们一生一世,不,生生世世都享尽荣华富贵!怎么样??别犹豫了,不要相信那个魔头!要知道救我,也是救你们自己啊!!”


一座城市,那是什么概念,张是非的脑袋里当然有数,要知道这个诱惑可不小,简直可以算是市长级的诱惑了,市长是什么概念?人民公仆!人民都是他的公仆,那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天天没啥事儿干,光写日记玩儿,比如什么‘谭善芳开车把我拉到她家,和她做了3次’之类·········。


又能变回人身又能每天三次,人这辈子还奢求什么?


张是非给了胖子一个眼色,胖子望了望自己的老伙计,两人顿时心照不宣,只见胖子抬起了熊掌,啪的一声向那桌子上的茶壶扫去!


茶壶受了胖子一耳雷子,飞出去老远,然后掉在地上又砸出了一声闷响。


但是那茶壶却没有别的变化,因为胖子用的是右手。


虽然说李胖子和张是非两人都变成了畜生,但是两人此时的表情竟然出奇的一致,只见张是非一脸鄙视的对着那茶壶说道:“少他妈这么跟我俩说话,妈了个X的。”


很显然,张是非和李兰英并没有因为什么推理才去选择,相反的,是在用本能选择,从小到大俩人都没受委屈,只是那个茶壶的话刚才让两人很不爽就是了。


只见那茶壶摔在了地上,十分惊讶的说道:“娘的!难道我答应给你俩的东西还不够多么?”


张是非迈着小碎步蹦了过去,只见他十分装逼的扑棱了下翅膀,然后往那茶壶上小了个解,说道:“说话这么不文明呢?啊?”


张是非做完这一系列给力的动作后,那坐在门框子上的老者拍着巴掌笑道:“好!看来你们已经做出选择了吧?”


两人转头看了看那老者,眼神权带决定了。


只见那老者起身,然后拍了拍衣服,扬起了不小的灰尘,他笑着走到了那茶壶前,说道:“想不到让你们做出决定的原因竟然如此简单,很意外,不过也跟你们为什么来到此处差不多,可能是天意吧,不错,你们选对了,我才是真的陈抟。”


他说完后,那茶壶立马破口大骂道:“师弟!!想不到你竟然这么不是人,这么多年了,难道你是怕了我么?快把我放出去!我要再跟你大战五百回合!!”


听到那茶壶骂他,那陈抟也不生气,反而笑了一下,然后猛然的抬起右脚悬空半秒以极度标准的射门动作十分飘逸的照着那个茶壶就是一扁踹。


那茶壶以十分不雅观的弧度飞出去了老远,然后落在了远处,只见那陈抟笑呵呵的说道:“执迷不悟,看来还是不能把你放在桌子上啊。”


说完后,他便转头望了望身边的张是非和李兰英,然后笑着说道:“两位小哥既然选择对了,就是跟老夫有缘,看得出来,你二位似乎有什么事情问老夫,咱们先坐下,再慢慢说吧。”


于是他径直的走到了那石头桌旁边,一屁股坐下了,伸出一只手比划着也请两人坐下。


第十一章因果


夜色已深,竹林深处一片光明,碧绿色的萤火将黑夜割断,竹叶沙沙作响,虽是响声,却显得那般安静,时而像是那些热恋中的情人咬耳斯磨,时而向那些初长成的少女背地里扎堆儿窃窃私语,时而,却也像是那些年迈的长者为那些后生晚辈们讲述那些本应该刻在古旧而破落的陶瓦罐上的故事。


那些故事似乎早已年代久远无从考证出处,而我们的故事,则才刚刚开始。


张是非和李兰英围着石桌坐下了,他此时已是鸟身,坐着跟躺着没啥区别,倒也省事。


还没坐稳,李兰英就问那陈抟:“大叔,你刚才也应该听到了吧,白天那个刘伯伦让我俩找的人就是你吧?”


只见那陈抟笑了一下,把胳膊肘拄在桌子上盯着腮帮子,然后对他二人说道:“我刚醒,听到了一点,我猜,你们一定是在河边遇到那个老酒鬼的对不对?”


张是非李兰英两人点了点头,张是非心想这老家伙挺牛逼啊,竟然猜的这么准,看来一定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不过这样也好,越有本事我俩就越有希望!带着少许敬畏之情,张是非便有些颤抖再一次把两人的遭遇从前置后仔细的说了一遍,末了他激动的问道:“就是这样了,您一定知道我俩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对么?”


“·················。”


陈抟没有说话,只见他眼睛微闭,眼缝儿里只能看见白眼仁儿,手拄着的脑袋前后轻摇,嘴半张,流出了口水。


见他没说话,张是非便有些急了,只见他说道:“对不对啊?您说个话儿啊?”


“···················。”


那陈抟依旧如此,没有理会张是非,脑袋还是一前一后轻微的颤抖,一旁的李兰英小声的说:“老张,这家伙不会是抽了吧,我记得我爷爷以前犯病时也这德行。”


不要啊!!!张是非都快哭了,麻痹你早不抽晚不抽偏偏这个时候抽,这不是要我俩命么?


想到了这里,张是非情急之下扑棱着翅膀竟然跳到了石桌之上,他抻着脖子在那陈抟耳边大喊:“大叔!!醒醒!!别抽啊你,你这一抽我俩都得跟着抽!!”


“嗯~~?”


只见那陈抟一哆嗦,然后晃了晃脑袋,又看了看两人后,笑了一下,说道:“那啥,抱歉刚才我睡着了,你俩说什么来着?”


艹,这老灯。张是非心里骂道,说着话都能睡着,怎么这么不着调。


正在两人尴尬之际,那陈抟拍了拍脑袋,然后笑着自言自语的说道:“啊对,对啊,想起来了,刘伶,刚才说到刘伶了吧,你看我这脑袋,都睡迷糊了。”


伶你大爷,那是刘伯伦,张是非鄙视了他一眼,但是没有拆穿,反正自打到了这里后,他已经开始适应着里的不着调了,白天那酒鬼也是,刚才那茶壶也是,眼前这老灯也是,都是一丘之韭菜貉子,没一个着调的。


于是他强忍着怒意又问道:“那您看,我俩到底是为什么,都变成了畜生啊?”


只见那陈抟笑了一下,然后睁着眼睛望了望二人,他那双眼睛好像弱度散光般,还没擦净的眼屎在眼角清晰可见,看了一会儿后,他笑着说:“恐怕,是因果作怪吧。”


因果作怪?


两人显然没懂,李胖子下意识的说道:“那小子是谁?我俩也没招他没惹他为啥要把我俩变成这德行?”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看来这真是知识改变命运,看来以前自己读点书是对的,使得自己不会像胖子这般的犯虎。


那陈抟笑着说:“我说的因果,并不是一个人····或者,也算一个人吧,你懂么?”


他是对着张是非说的,张是非点了点头,这个他懂,可是他并没有想通这是什么因果关系,自己到底哪儿做错了,而且即使再大逆不道也不至于如此吧?


胖子还是没懂,他问张是非:“你懂?到底咋回事儿啊?给我解释解释呗。”


张是非看了一眼胖子,他无奈的说道:“这玩意儿说不明白,不如现场示范一下吧,来,你骂我一句。”


胖子眨了两下眼睛,然后若有所思的说道:“你大爷的,怎么了?”


张是非站在桌子上跳起来抬起爪子对着胖子的脑门儿就是一个下劈,胖子捂着脑袋大叫:“哎我说你打我干什么玩意儿?!”


张是非对胖子说道:“你挨打,是因为你骂了我,你骂我,所以我打你,这就是因果,明白了么?”


胖子用熊掌捂着脑袋,然后继续若有所思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啊····哎,那咱俩是怎么变成这德行的?”


看来他还是没懂,一旁的陈抟望着两人的说话,不禁大笑,只听他说:“哈哈哈,想不到两位后生还真有趣,不错,合老夫胃口!”


合你大爷胃口,你还能吃了我俩咋的,张是非想到,但是他依旧没说出口,他对着陈抟说道:“他说的很对,我也没怎么听懂你的话。”


那陈抟听张是非这么一说,便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这正是,是非对错,皆出因果,因非因,果非果,因是因,果同果,前时播下千种因,后得万般果还身,果到问时因何在?不如自省反归真。明白了么,年轻人?”


让我明白什么啊??张是非满头黑线的望着这老灯,他心想道,问这老灯正事儿,这老灯穷拽什么,干,要不是看这老灯好像有点学问,早一板儿砖呼他脸上了。


但是他却没这么做,只是和胖子摇了摇头然后说道:“没明白。”


确实,要说这陈抟所言基本属于屁话,因果关系谁都懂,但是两人也没得罪过谁啊?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变成了畜生?忽然,张是非想到了那电线杆子上的孔雀,应该就是那畜生搞断了电线吧,可是自己也没得罪过孔雀啊?


这回似乎轮到那老灯尴尬了,这种无法顺利沟通看来真是件麻烦的事儿,就跟在两个次元一般,于是那老灯想了想,然后对着李兰英说道:“看来我也得现场解释下你们才能懂了,来,这位熊小哥,把耳朵伸过来。”


李兰英照着做了,他把那硕大的熊头伸到了陈抟嘴边,张是非只见李兰英半张着嘴听那陈抟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


很快,李兰英便收回身,低头的坐下了,张是非问道:“你说什么了,怎么不让我听听?”


只见陈抟摸了摸胡子,然后笑着说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张是非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胖子,只见胖子坐在地上耷拉个脑袋也不说话,张是非心中这个纳闷儿,这是怎么了?


他望着陈抟,陈抟一副‘让你等你就等别墨迹’的眼神,张是非也没好再说什么,过了大概有十分钟左右吧,只见陈抟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然后在桌子上一招手,桌子上便出现了三个装满了水的茶杯,那水似乎还热,散发着阵阵茶香。


陈抟拿起一杯,然后笑着对李兰英说道:“好了,你告诉他吧。”


李兰英听到陈抟这么一说,便抬起了头,神情十分犹豫的望了一眼陈抟,陈抟笑着说道:“不碍事,说吧。”


张是非也有些急了,他慌忙对着胖子说道:“他跟你说啥了?你就说呗!等啥呢?”


只见胖子对着桌子上的张是非十分犹豫的摆了摆手,张是非便走了过去,把脑袋伸到胖子嘴边,只听胖子用十分轻声而小心的语气对着他说:“你大爷的。”


张是非大怒!他又一个飞身下劈甩在了李兰英脑袋上。


他大怒道:“让你说正经的呢!你骂我干啥?”


只见胖子十分委屈的指着陈抟说道:“他让我说的。”


张是非大怒,你说这也太不着调了吧,竟然让胖子骂我,你说骂就骂呗,还等个十分钟才告诉我,这算啥人性啊?


于是他便对着那陈抟说道:“你让他骂我干什么玩意儿?!”


那陈抟哈哈大笑道:“我不过是学你的方法给你解释罢了,现学现卖,这样你懂了吧?”


张是非和李兰英双双愣住了,只见那陈抟又说道:“此为因果,虽然你们现在心中不清楚,甚至不明白,但是因果关系总是存在的,正如你所说那孔雀加害于你,但是你现在看看你自身,不正是一只孔雀么?这便是果,而这因,不一定是现在,也不一定是最近,甚至不一定是今世所犯,这样说你明白了么?”


别说,张是非还真有点儿懂了,于是他脱口而出:“你的意思是我俩上辈子杀孔雀了对不对?”


那陈抟笑着说道:“是也非也,现在还无定数,到底是因为什么,我也不清楚,或者我清楚,但是也不能告诉你们,只有等以后你们自己寻找了。”


张是非将信将疑,这老孙子说了等于白说嘛!这种好像懂了却又没懂,好像没懂却又有点懂了的意思真让人恶心,于是他便对着那陈抟说道:“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是怎么这么确定我俩是因为这个才到这儿的呢?”


只见那陈抟哈哈大笑,然后说道:“真不真假不假没啥区别,最主要的是你俩也应该发现了,自己此刻所见无比真实,至于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嘛,”


陈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他望了一眼天空那**的不像话的月亮,说道:“是我在梦里知道的。”


第十二章希望


张是非有些无语,这老灯,这是跟我在这儿说梦话呢啊?


但是没办法,现在他怎么说,我怎么听罢,他如实想到,于是他便对着那陈抟说道:“那,就这样儿吧,啊对了,你有没有办法能让我俩回去?就是离开这瀛什么洲回自己家。”


那陈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后,对着张是非说道:“当然有,很简单。”


说罢,他便从身上那件的宽大袖口中摸出了一只毛笔,然后说道:“有这玩意儿就可以自由的出入瀛洲和尘世了,我之前出去遛弯儿就是靠它。”


靠!太好了!想不到这么简单就能够回家了!!张是非和李兰英大喜道:“谢谢!!谢谢!!”


只见那陈抟微微一笑,然后说道:“先别忙着谢谢,没这么简单,借你是可以借你,不过········”


两人又愣住了,他大爷的,不会又出啥岔头儿了吧!?


望着那老灯猥琐而迷离的睡眼上下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张是非又是一哆嗦,这感觉怎么就这么熟悉?


他不会是也想要我的羽毛吧?!想到此处,不由得张是非菊花一紧。


于是张是非试探的问道:“不过什么?”


他现在豁出去了,即使陈抟要把他拔成白条鸡他都能同意。


因为这个地方实在是太恶心了。


此时好像已经是后半夜了,竹林发出的光芒映在陈抟的脸上,他喝了一口茶,然后慢条斯理的说道:“不过,你想过没有,就以你俩现在这身段,即使回到了现世也是无济于事呢?”


对啊!刚才怎么给忘了呢!张是非转头望着一只熊,李莲英转头望着一只鸡(第一视角)。


即使回去了,以现在的身份也不行啊,一只熊和一只孔雀出现在哈尔滨的街道上,吗的一定会被城管部门抓起来然后送到原和兴路95号现处阿城鸽子洞区之北方森林动物园儿的!!


想到了这里,两人同时冒出了冷汗,不过张是非望了望陈抟这老灯,心中马上又燃起了希望,于是他慌忙对着陈抟说道:“大叔啊!您是神仙对不对?您一定有办法把我俩变回去的对不对啊?”


那陈抟摇了摇头,然后对着两人说道:“不负责任的讲,有,负责任的讲,没有。”


张是非了李胖子愣了,张是非问道:“怎么讲?”


那陈抟慢条斯理的说道:“要说不负责任的说,我完全可以把你俩变回去,这就跟障眼法差不多,以我的道行嘛,半年之内没人能敲出破绽,但是这也只能维持半年,因为你们现在不是遇到了法术才变成羽兽的,我看你俩···似乎是类似于夺舍,也就是灵魂附在了别的**上,而且融合的还不错,所以,你们现在的本相既是如此了,靠外力根本无法长久变回以前的模样的。”


两人一听陈抟这么说,都快吓尿了,吗的,不会吧,不会这么夸张吧,虽然没咋懂什么后舍还是夺舍的,但是基本上也明白个大概,意思是他不能把二人长久的变成*人。


于是两人慌忙问道:“那可怎么办啊??”


只见陈抟哈哈一笑,然后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那水似乎跟没有动过一般,还是满的,只见陈抟说道:“别着急,不变已万变,求人不如求己,自古以来人化之术千千万,那些披毛戴角的畜生们不也有化成*人形儿的么?”


两人又没咋懂,陈抟挺尴尬,于是他通俗易懂的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让你俩自行修炼,等到道行成的时候,自然能永久的变回人身,明白了么?”


张是非和李兰英顿时明白了,于是希望再次附体,原来还有这个方法!!修炼,多么牛逼的词语,这俩字儿往往能让人联想到那些小说中牛逼哄哄的装逼侠或者那些啥都不会的土包子,或是被追杀或是被胁迫或是被逼无奈下掉下选下后发现山洞洞里还有那么一本书,于是修炼多年后便可蹬萍逗水马踏飞燕大杀四方结局还不忘深藏功与名的装个逼。


人啊,可真都是逼出来的,要不然他俩也不会修什么炼。李胖子想到。


不得不说,这俩字儿对于两个自小受于东方古代YY武侠玄幻爱国电视剧的侵害有多大,要知道武侠愿谁不曾有过?修仙梦谁没有做过?


两人自然也不会例外。


如今不知道怎么的就来到了这所谓的瀛洲神仙之境,而且还又遇到了这么一个不着调的老灯,更而且的是竟然还要修炼成*人!这事情的或然率太低了,基本是零,简直有点像故事,像奇迹一般,但是此刻周围的事物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两人,所谓或然率基本是零,但是决定不等于零。


这一切,都是这么的真实。


而这个世界有时候,还是需要奇迹的。


只不过,张是非兴奋之余,还是心中有些担忧,修炼,怎么听怎么不像是简单的事儿,要知道义务教育还九年呢,结果,他望了望身边的李胖子,心想,该完蛋的还是完蛋,这修炼一定只比上学难而不会简单,这要炼多长时间才能变成*人?


于是他便慌忙的问陈抟:“那····我们最低要花多长时间才能变回人形?”


陈抟笑了一下,然后伸了个懒腰说道:“我发现你们说的一切怎么都是理所当然呢,我只告诉了你们方法,那是你们刚才选择来的机会,而我又不欠你们什么,为啥要教你们呢?”


张是非和李兰英愣住了,同时也无语了,张是非想反驳两句,可是发现自己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确实,这两个人从小到大只要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一切都太容易得到,就不会想怎么去争取,所以两人就慢慢觉得不管是什么,只要他俩想要,都是天经地义的,因为有钱,他们就是比别人高一等,包括物质,包括排场,包括打架,包括爱情。


他们就是中心,他们就是太阳,地球就必须要围着他们转。


从来没有遇到过今天这些事情,所以从昨晚开始才会那般的慌张,从来没有被拒绝过,所以现在才会如此的哑口无言。


其实,这种情绪相信大家或多或少的都会有过,这可能也是命运赐给我们短暂的幸福吧,每个人,特别是我们这一代,从打出生那一刻起,都会觉得,这个世界是为我自己而存在的,可是随着时间流逝,人终将慢慢成长,忽然某一天会发现,其实这个世界并不是为我自己存在,相反的,自己也只是这个世界的一小部分,很渺小很渺小,就像是一粒沙,一粒微尘。


于是,有些人想通了,他们开始慢慢的适应这个社会,这个世界。


当发现这些事物的时候,那么可能就证明你真的长大了吧。


起码张是非和李兰英两人确实第一次遇到这情况,他两人此刻觉得仿佛胸口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


陈抟再次的端起了茶杯慢慢的喝着,不再看他俩。


要有面子的死去,还是弯腰的活下去?


这是每个人都曾作出过的选择,一个选择,也许会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很多时候都是如此,面对家庭,面对情感,面对社会。


张是非妥协了。


他知道,想活下去什么都要做,而且现在不止是自己,还有自己的兄弟,如果自己变成了孔雀是以前得罪过孔雀,那么李兰英是无辜的啊,起码要让他平安的回去啊,只要能回去,基本上什么他都愿意做,更何况只是低声下气的求人。


于是他从石桌上跳了下来,附身趴在了地上连头一起,权当下跪,一旁的胖子见到自己兄弟这样,不由的大声的说:“老张!你这是干啥!?至于这样么??”


“住口!”张是非说道:“你还没发现么?以我们以前的脾气,是活不下去的。”


说罢它把头伏在地上,对着那陈抟说道:“对不起,我们刚才实在是太无力了,求,求老先生可怜我俩,收我们为徒,感激不尽!”


一旁的胖子见张是非这样,愣住了,过了一会儿后,他叹了口气,也走了过来,扑通一声也趴在了地上,然后对陈抟说道:“求···求求你。”


那陈抟转头望了望他俩,如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后,便笑了,然后起身说道:“年轻人,记着,身处世上,就要能屈能伸,起来吧,我只是想让你们明白一个道理,明白了就好。”


张是非李兰英听陈抟这么一说后大喜道:“那你是同意了?”


只见那陈抟笑了一下,然后又伸了个懒腰,然后便转身向那破木屋里走去,只听他边走便说道:“想的容易,如果修道如此简单,那么世人可真的皆是佛了,想当我弟子,要先经过考验才行,时间不早了,我要赶快回去睡一觉,啊对了,”


说道了这里,他站在门口转头对着两人说道:“你俩愿意睡屋里还是睡外面随意,反正床也够,那边的夜壶不用管它,否则后果自负。”


张是非有些安心的问道:“你不管它没事儿么?那里面不是什么·····”


只见陈抟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儿,反正这瀛洲地除了刘伶就只剩下我们了。”


说完后,他打了个哈欠,闪到里屋去了,留下了张是非和李兰英二人,两人静静的起身,此时此刻还哪儿来的睡意?


只要靠着石桌坐着,抬头望着那大的出奇的月亮,以及那些从未见过的星河,两人都没说话,各自怀揣着心事,就这样静静的坐着。


夜晚再次回复平静,那竹林依旧在散发着淡淡的绿光,两人听到的,只有竹叶拍打,以及远处那茶壶类似咒骂的碎碎念。


第十三章考验


漫长的夜晚过去,两人迎来了新一天的,没有太阳的黎明。


那竹林的光芒也随之慢慢的变淡,不再发光,那远处的茶壶似乎也累了,不再说话,变的和寻常茶壶一般。


两人一宿没睡,因为说实在的,他们尽管不远承认,但是还是害怕,生怕再一闭眼,这一切都不复存在,再睁眼时,如果再出现在别的地方的话,他们真的会崩溃的。


寂静,只剩下那些不知疲倦的竹叶。


渐渐的,天已大亮,尽管依旧灰沉沉的,小竹屋内依旧一点儿动静没有,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那陈抟走出,两人便对望了一下。


李兰英说道:“老张····你说那老灯会不会又变成骷髅了?”


张是非抖了抖羽毛,然后说道:“不清楚····要不咱们进去看看?”


李兰英点了点头,然后和张是非蹑手蹑脚的走进了那充满了灰尘的木屋,说实在的,张是非还真就怕那老灯又变成骷髅,吓不吓人暂且不说,主要是能不能醒还是两回事儿。


还好,在看到那屋子里的竹床之上,老灯陈抟还在咬牙放屁吧嗒嘴的睡着大觉,两人的心放了下来,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原来不管什么时候,嘴上说不要,但是身体永远是诚实的,两人走出了木屋后,又坐在了石桌旁,渐渐的,睡意浮上脑袋,不知不觉的也就睡着了。


这一觉,并不是很香,张是非做了个噩梦。


在梦中,他回到了自己的家,所有的一切都跟没有发生过一般,好像还有了个女朋友,只不过在梦中张是非看不清他的模样,但是梦终究是梦,是不需要理由的,两人在一起十分开心的样子,不知何时,梦的环境却慢慢的变了。


周围的一切,变的是如此的狰狞,天地都变成了红色,猩红猩红,就跟刚喝完鲜血的嘴唇一般,周围的景象似乎也着起了火来,好大好大的火,似乎要把一切都吞噬,而且也不知从哪儿冒出一群人,他们同样的没有面孔,他们挥舞着好像叉子样的东西追来,在梦中的张是非只好拉着自己女朋友拼命的跑,可是不知何时,他的女朋友竟然被那些人抓走了,于是张是非喊着追去,在他的手拼命的抓住了他女朋友的手时,她的女朋友忽然好像出现了容貌,但是还是看不清,只是能看见她的笑容,是那么的美丽。


然后,他女朋友竟然大喊了起来,只不过这喊声怎么听怎么不着调,好像是让人阉了一般的嚎叫,声音粗而猥琐。


“啊!!!!!!!!”


张是非惊醒了,只听声旁的李兰英大吼道:“老张你睡个觉怎么都这么不老实,你看你那死鸡爪子给我掐的!”


果然,张是非发现自己的脚(爪子)死死的扣在了李兰英的屁股上,感情刚才是他在喊啊,张是非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把爪子撤了回来,看看天色,好像已经是下午了吧。


他扑棱着翅膀起身,这一些列动作竟然慢慢熟练了起来,他对李兰英说道:“行啦,我又不是故意的,那老灯还没醒呢?”


李兰英气呼呼的说道:“我正做梦跟小姑娘练拥抱呢,就被你掐醒了,你说你是啥人性吧,你说那老····”


“谁是老灯啊?”陈抟的声音忽然从屋子里传来,两人慌忙看去,果然,那老家伙又睡眼朦胧的走出了房门。


李胖子见老家伙出来了,便慌忙改口说道:“那老前辈这不是出来了么?”


只见那陈抟好像总是睡不醒的模样,还是边揉着眼屎边说道:“大早上的就鬼叫,扰了老夫的清梦,想老夫正在····算了,你们准备好了么?”


这老灯一定是做春梦了,张是非和李兰英恶狠狠的想到,这还早晨?都快晚上了,但是没办法,谁让在人家地头儿呢?于是他俩便一起点头道:“准备好了,要考验我们什么你就尽管说吧!”


只见陈抟又打了个哈欠然后说道:“年轻人,不要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要知道着考验可不简单额?”


李胖子意气风发的说道:“快点吧,在我们那儿还没啥事儿我俩办不到的呢!”


陈抟见张是非没有说话,就当是默许了,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了两个荷包,分别递给了两人,在两人正有些摸不到头脑的时候他开口说话了:“这两个荷包里各自装着一个考题,但是我不许你们现在打开它,明白么?”


两人点了点头,然后陈抟打了个哈欠说道:“明白了就好,那么,现在仔细听我说的话,你们现在走进竹林,一个向东,一个向西,应该没多久就会各自看到一颗红色的竹子,到那时候再打开荷包,然后各自去寻找我让你们找的东西,期限嘛,就在天黑月亮出来之前吧,没有完成的人我是不会收他做徒弟的,明白么?”


张是非听陈抟这么一说,便开口问道:“我能问个事儿么··?”


陈抟点了点头,张是非便说道:“如果····如果当不成你徒弟的话,那后果是啥,永远待在这儿?”


陈抟听完张是非的话后哈哈大笑,然后说道:“年轻人,你不要太小瞧这瀛洲之地,自古以来只有将要成仙之人才可踏上的净土,也不是没有过误打误撞进来过的,你知道他们都怎么样了么?”


说到了这里,他那睡眼朦胧的死鱼眼中忽然冒出了一道慑人的光芒,只听他轻描淡写的说道:“如果你们其中有谁没有完成,那下场就只有一个。”


说完后陈抟冷笑着举起手掌在自己的脖子处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他这一动作让张是非和李兰英不寒而栗,他俩都不自觉的咽了口吐沫,同时心中开始紧张起来。


死?不完成的话就会死么?


想到了这里,张是非的心跳竟然慢慢的加速,就跟昨晚做选择的时候一摸一样。


“不过呢,这里我还要说一下,如果你们现在放弃,那我可以考虑网开一面,甚至把你们送出去,只不过,你们的后半生就要以这副躯体生活了,不过这似乎是保命的不错选择,我丑话说道前边,我说到做到。”


说罢,只见这老家伙猛然的抬起手臂对着那石桌一指,只见那石桌轰隆的一声竟然变的粉碎。


这一切看在两人眼中,是那般的心惊肉跳。


可是两人心里都明白,如果变不回人形,即使回去了也还不如死了呢。


不过,明白归明白,心中却还是害怕,李兰英强打笑颜对着张是非说道:“老张,你该不会是耸了吧?”


“滚犊子,你才耸呢!”张是非说到。


李兰英说:“那咱们接吧。”


张是非说:“接就接,难道我怕你么?”


两人就这样以互相斗嘴的形式相互勉励给对方打气,那陈抟见两人答应了,便笑着说道:“很好,你俩答应了是么,那你俩现在就起程吧,别再没到地方就打开荷包,而且,别以为我看不见,如果不遵守我定的规则的话,那么离开出局。”


“好··好啦,真啰嗦。”


两人抱怨了一声,然后各自走进了竹林,再对视了一眼后,张是非李兰英二人背对着背的向两个相反的方向走去。


只是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当他们走进竹林时,那身后的老灯竟然露出了不知何意的笑容。


陈抟见两人已经走进了深深的竹林,然后便长出了一口气,只见他对着那碎掉的石桌又是一挥手,那碎掉的石桌立马又恢复了原来的样貌,只见陈抟坐在地上把手肘杵在上面拖着腮帮子,望了望天,然后自言自语的道:“结果,会是谁呢?”


竹林之中,张是非迈着小碎步向西边蹦去,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心中竟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种预感越发的强烈,这种感觉刚才就有,但是没这么强,可能是有胖子在身边的缘故吧,如今是剩下自己,这种恶心的感觉也就随之涌上心头再没有了一丝的遮掩。


本来就细长的小脚儿现在竟然也有些发飘,最恶心的是这破竹林的叶子不停的响,让他的心里越来越害怕,会是什么样的考验呢?那老灯要怎么考我呢?会不会很难?会不会过不去?会不会死?


张是非看见了自己叼着的荷包正在颤抖,他知道,颤抖的并不是荷包,而是他自己。


由于走的是直线,所以很快,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张是非便看到了一棵红色的竹子,到了,就是这里了!


张是非跑到那竹子下边,虽然没多远的路,但是他停下的时候已经开始大口的喘息,因为他知道,这与其说是考试,倒不如说成是赌博要来的贴切一些。


赌注正是自己的命,所以一定要赢!!


想到了这里,张是非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长长的嘴吃力伸进了地上的荷包开口处,他啄到了一张纸条,将那纸条打开后,他迫不及待的往上看去。


而这一看,他却愣住了,随后,他感觉到仿佛被雷劈了一般的震惊,以及如同沼泽深渊一般的恐惧,他的嘴张的大大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张小纸条落在了地上,上面只有一行黑字。


清晰的写着‘我只收一个徒弟。’


第十四章挣扎


恐惧铺天盖地袭来,久久不散的同时,一种似乎紧紧箍住了脖子办的无助开始蔓延,种种的情绪使得张是非喘不过起来,让他只能大口的喘着气,望着那张纸条。


‘我只收一个徒弟’。


张是非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要知道他可不傻,那陈抟刚才说了,如果当不成他的徒弟,就要死,而现在这张纸上却又写着只能收一个徒弟,这他妈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要自己杀了李兰英?


张是非忽然又想起了陈抟说的话,要他们搜集东西,按照这张纸上所说,估计他要搜集的,恐怕就是李兰英的人头了。


而就在这时,只见那地上的荷包竟然慢悠悠的飘了起来,在张是非的面前停住了,那荷包发出了一道光芒后竟然变成了另外一样东西。


那是一盒液体,掉落在地上时已经溅潵出不少,张是非呆呆望向那盒子,只见那盒子上清晰的刻着四个字。


见血封喉。


毒药!张是非崩溃了!看来自己的想法完全正确,这陈抟是想让我杀了胖子,是想让我杀了胖子!!


张是非想着想着,身体开始了控制不住的抖动,这地上的纸条以及毒药,无时无刻不在摧残着他那脆弱的神经。


我要杀了胖子么?不,我不能!他脑袋里想着。


可是,如果不杀他的话,我会怎么样呢?


死,这个字再次的出现在他的脑子里,久久不去,随着竹叶拍打的声音愈演愈烈,他感觉他的脑子里乱哄哄的一团,使得他只能大口大口的喘息,无尽的绝望使得他的他的脑子都仿佛要炸开了一般。


“不!!!!!”


他终于吼叫了出来,犀利的吼声很快被竹叶的声音覆盖,他按照本能撒腿就跑,但是没跑多远,他忽然摔倒了,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一般,于是他低头看去。


那分明是一根人的腿骨!!!


他又尖叫了起来,现在的他才注意到,这棵红色的竹子周围,竟然散落这几句快要风化的骸骨!


望着这些骨头,张是非又想起了陈抟的话。


之前也曾经有人闯进过这瀛洲之所,但是最后,他们很多都被杀掉了,眼望着这堆骨头,张是非好像看到了之后的自己。


他是那样的无助。


他趴在了地上,瑟瑟发抖,心中反复的想着,我不能,我不能杀了胖子,可是,可是我要死了么,我死后也会变成那副模样么?不要,不要,可我不能杀了胖子啊,不能!可是我难道就要这样死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这样死去么?


不,不要!!!!!!


张是非哭了,毫无遮掩的,泪水夺眶而出,可是嘴里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或许是太过恐惧,或者,是那无助堵住了嗓子眼儿。


就这样,时间悄悄的过去了。


似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太阳就要落山了。


正当他在做着痛苦挣扎的时候,忽然,远处似乎传来了胖子的声音:“老张~~~老张!听到回答我一声儿!”


张是非一激灵,胖子?他来找我了?


张是非刚想回应,可是话到嘴边,竟然没有说出口,他咽了口吐沫,然后望着地上的那盒毒药,心里又开始扑通通的乱跳起来。


李兰英的声音越来越近,张是非下意识的跑到那盒毒药前,抬起爪子将那盒毒药踢翻,然后将盒子提到了那颗红竹子后。


只是,他此刻的鸟爪上,已经或多或少的粘上了一些盒中的红色液体。


不能让李兰英看到这些!他下意识的想到,于是他吞下了那纸条后便向那方向跑去,果然,没跑多远,就看到了胖子向这边走来。


胖子也看见了他,于是便走到他面前对他说道:“你在这儿啊,我都找你半天了。”


他找我?找我干什么??


张是非的心中忽然充满了疑问,然后又想起了刚才的那张纸条,等等,他想到,如果陈抟是让我杀了胖子,那他会不会也跟胖子说让他杀了我呢???


这太恐怖了,张是非又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


这些事情都看在李胖子的眼中,他好像挺奇怪的问张是非:“你这是咋了,抽了?”


张是非下意识的说:“没,没有,啊对了,他让你找啥?”


李胖子有些抱怨的说道:“那老灯,真他妈抽风,给我张纸条,上面写着让我和你一起找什么玉溪,哎你说这玉溪是不是咱们抽的烟啊?”


张是非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说道:“不清楚。”


李胖子又问张是非:“那你呢,那老家伙让你找啥?”


张是非望着李胖子,绝对不能告诉他,他心中想到。


于是他便含含糊糊的说道:“我···我跟你一样,那纸条上写的可能是同一个东西吧。”


只见李胖子听完后,有些不快的说道:“切,你说那老灯,妈的这不是多此一举么?还让咱俩都走远,简直就是脱裤子放屁。”


张是非含糊的应着,不过此时他心中却并不是如此所想,相反的,他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胖子,会不会骗我??


于是他开始打量着还在抱怨的胖子,忽然他发现的胖子的两只熊掌有些不对劲儿,竟然**的,而且颜色竟然有些暗红!


那和自己发现盒子里的毒药的颜色竟然是一样的!!!


于是他便试探的问道:“胖子,你的手·····是怎么了?”


李兰英看了看张是非,然后说道:“你说这个啊,这个是刚才那荷包变的,说是要采集玉溪就要抹上,怎么了你?”


张是非慌忙说道:“没怎么,咱们走吧,时间不多了。”


李胖子点了点头,两人便慢悠悠的向竹林的南边走去,因为只有这边没有探查过,一路上李胖子显的很平静,但是越是这样,张是非的心里越是忐忑不安。


胖子手上抹的东西真的那么平常么?他为什么会如此平静?难道他不怕死么?


难道···?他已经不敢想了。


难道他也想杀死我么?他终于没有止住这一疯狂的想法。


一路上两人并肩走着,但是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猜疑就像是一个猛兽般,平时潜伏在你的四周伺机而动,一旦有机会就会将你吞噬。


此时的张是非就已经被吞噬了,因为他的脑子里此时只有两句话。


我要杀他么?


他要杀我么?


时间再次匆匆而过,转眼间,已经日落西山,周围的竹子已经开始慢慢的发光,而张是非此时的心,却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渐渐的,他被李兰英落在了身后,他望着李兰英,这个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再一次的流出了眼泪,他从来都没有过这么的迷茫。


正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李兰英说话了:“老张,你是不是还在担心啊?别想那么多了,车到山前自有路。”


张是非一愣,然后笑了一下,真的是这样么?胖子,你真的不会害我么?


正当他琢磨不定的时候,忽然前边的胖子大叫了起来:“哎呀我去!老张!找到了,是不是这玩意儿啊??!!”


张是非一哆嗦,胖子找到什么了?


于是他慌忙上前两步,上眼望去,只见那竹林深处,竟然有一块空地,不,应该说是一片小池塘吧,如同这竹林一般的闪烁着绿色的光芒,如果碧玉一般的水纹荡漾起宝石般颜色的涟漪。


这应该就是玉溪了吧!


只见胖子快步的跑了过,然后把在池塘边大呼小叫十分畅快的喊道:“找到啦找到啦!这回好了老张!这回咱俩不用死了!!!”


可是张是非此时却实在开心不起来,你不用死了,可我呢?


就在这时,那池塘旁边忽然白光一闪,一个老者出现了,张是非上眼望去,不是那天杀的陈抟又会是谁?


李胖子一见陈抟,便十分开心的说道:“找到了找到了!怎么样,这回你要收我俩了吧!?”


那陈抟笑了笑,然后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张是非,张是非慌忙将头低下不和他的目光接触,那陈抟便捋了捋胡须,然后慢条斯理的对着李胖子说道:“别急,你找到了,可是时间还没有到,现在离月亮出现,大概还有半柱香的时间,所以你先等等吧,只有半柱香。”


这话明显是对张是非说的,他咽了口吐沫,还有半柱香的时间,虽然他没什么概念,但是这应该挺短,此刻的他万念俱灰,头脑一片空白,只是愣愣的望着眼前李胖子手舞足蹈的背影。


他忽然感觉到呼吸很沉重,李胖子和陈抟说的话都渐渐的听不清了,耳边只剩下那些竹叶相互拍打的声音,莎莎莎。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似乎正是大自然的法则,人性本身就是自私与贪婪的,也许平时我们可以自作清高,但是如果面临死亡的抉择时,试问有谁没有动摇过?


张是非就这样呆呆的望着李胖子,他下意识的看了下自己的爪子,刚才踢到那毒药的时候沾上的液体还没有消失,虽然风干但是留下了深红的印记,就仿佛血液一般。


他的脑子里空空的,此时仿佛只剩下一个声音,那就是抓向李兰英,抓向李兰英!!


张是非痛苦的颤抖着,而李胖子背对着他,似乎根本就没注意自己的背后。


眼见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月亮已经露出了头角,竹林的光芒大亮,幽绿幽绿的光,将他们都堵上了些许恐怖的颜色。


终于到了抉择的时候了,张是非心想。


到底是杀,还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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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1 21:56: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兄弟


时间已经到了。


张是非只能听到自己那心脏按耐不住而狂跳的声音。


李兰英依旧没有发现,他依旧在啰唆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而陈抟的眼睛中,却浮现出一抹冷酷的笑意。


这无形的压力,竟然逼的张是非掉下了眼泪,他的鸟眼已经变的通红,以至于这竹林的光芒在他的眼中都是血红一片。


眼泪不停的流着,从打出生以来头一次,止不住的流。


他怕死,这是真的,不过换个角度来说,谁又能不怕呢?现实社会中的压力这么大,许多人都有过自杀的念头,可是当死亡真的近在咫尺的时候,又有哪个人能摆脱这恐惧?


于是,在这种如同潮水般的恐惧袭来之时,张是非动摇了,他此时眼中只能望见那李兰英寛而肥大且长满了黑毛的后背。


所谓人性矛盾使然,在自身的性命以及朋友的性命之间,张是非到底该如何选择呢?


眼见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溪前的陈抟似乎也露出了许些诡异的笑容,那笑容在张是非眼中是如此的骇人,让张是非觉得,这个人仿佛根本不是什么神仙,相反的,简直就像是一个吃人的菩萨一般。


张是非多么想让时间慢些,但是时间却过的飞快。


时间终于到了。


李兰英还没有发现张是非的异样,或者,他也是在等待着一个机会?一个如果我先动手的机会,一个可以让他名正言顺杀死我的机会么?


张是非如实想到。


而此时,陈抟却开口了,只见他冷笑着对二人一字一句的说道:“好,时间到了,我让你么找的东西,你们已经确认找到了么?找不到的话,后果你们可是知道的,没忘记吧。”


这语气,明显是在暗示张是非,要杀李兰英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李胖子没说话,似乎在发愣,而张是非此时,却笑了。


笑的是那般无力。


只见他叹了口气,然后开口对着陈抟说道:“你杀了我吧,我还是下不了手。”


“什么??”李胖子转身,一脸的惊讶,他问张是非:“老张,你说什么?”


张是非望着眼前这黑熊,然后露出了无奈的笑容:“说你大爷,你记着,别让我白死,你一定要活下去,我爸妈就交给你照顾了。”


李胖子好像还是没有听懂的样子,而陈抟却动了,只见他漫步向两人走来,一脸的杀气,可是嘴角却带着笑容。


只见他来到了二人身前,然后背过手去,自顾自的问道:“难道,你真的愿意牺牲自己而让朋友得到能够回去的机会么?”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不得不说,以他二十多年六亲不认自私自利的性格来说,这个决定确实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甚至刚才那些话自己都不知道是如何说出口的,命每个人都只有一条,谁都不想死,更何况是客死异乡。


那竹林深处的白骨就是证明,张是非想到,自己也会变成那副模样吧,在这不正常的竹林中,慢慢的腐化风干,然后一具骸骨千万年的孤独下去。


这是他真正想要的么?


当然不是,只不过,当他做出决定的时候,方才那些挤满了他脑袋的那种绝望感竟然一下子荡然无存,整个人变的踏实起来,心中没有了恐惧,没有了绝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自己人生的一种无力感。


都说人死之前会回想起自己这一生所走过的路,这一点没有错,张是非的心中满是那些以前从来没有珍惜过,甚至没有留意过的东西。


包括父母每一次出门前的嘱咐,天冷时的寒衣,和胖子在一起打架的岁月,那段过往的青春稍纵即逝,如同胶片一般的出现在他的脑袋里。


张是非悲伤了,这悲伤不是他所作的选择,而是悲他这二十年来,为什么如此短暂,似乎什么都没有留下一般,甚至连真心喜欢的人都不曾有过,自己死后,除了父母之外,可能也不会有任何人挂念了吧。


算了,这样也不赖,起码不后悔,想到了这里,张是非无力的笑了一下,然后对着那陈抟说道:“你杀了我吧,但是希望你能让我的兄弟回到人间。”


李兰英愣了,他慌忙对着张是非说道:“老张!!你说啥呢?到底怎么了??”


张是非和陈抟都没有理他,他俩对视着,陈抟说道:“你还想说些什么么?比如后悔之类,最后好歹在给你句话吧。”


张是非望着陈抟,他知道死亡马上就要降临在自己身上了,但是他依旧没有犹豫,只见他说道:“我不是不怕后悔,相反的,我就是非常害怕后悔的滋味,我也非常怕死,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亲手杀死自己的好兄弟的话,即使能苟延残喘下去,即使能够回到人间,但是我得到的,除了生命以外,还要用以后所有的时间来后悔,这感觉太恶心,我不想。”


陈抟听到张是非这么一说后,露出了一阵冷笑,然后继续说道:“你难道就是为了所谓的友情么?笑话,你想过没有,也许你身前的这个熊瞎子就是利用了你的这一弱点?”


张是非望了望李兰英那两只染了色的熊掌,那颜色和自己爪子上的毒药一般无二,他苦笑了一下,说道:“也许吧,但是,他是我的兄弟。”


陈抟听张是非这么一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放生大笑道:“好一个兄弟!好吧,我就成全你!”


说罢,他慢慢的举起了右手,那姿势两人今天就见过了,就是这双手指碎了石桌子,石桌子碎了,况且是一只鸟。


张是非没有动,李兰英却急了,只见他破口大骂道:“你想干什么!!”


李胖子见陈抟要杀张是非,便边骂边张开了大爪子向陈抟扑去,可是陈抟只是转头向他一望,李胖子的全身便如同被无形的绳索捆绑住了一般动弹不得了,只能眼见着张是非命丧黄泉。


张是非却并没有害怕,相反的,他现在却有些坦然了,因为自己并没有后悔这个决定。


他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我要死了,他想着。


刹那间,竹林仿佛变的安静了,只剩下那竹叶子不知疲绝的拍打声,可是,张是非却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疼痛,甚至说,什么感觉都不曾有过。


我已经死了么?他狐疑的睁开了双眼,眼前的一切都让他不敢相信,只见那陈抟的右手并没有挥下来,而是停留在了嘴边,他张了大嘴眯着眼睛的········


打了个哈欠。


张是非李兰英有些不敢相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只见那陈抟打了个哈欠后又伸了个懒腰,就在这一系列动作之间,方才那满脸的杀气已经荡然无存,又恢复了那个似乎永远都睡不醒的糟老头子模样。


只见他伸手抓了转后背,然后笑呵呵的对着张是非和李兰英说道:“你们,合格了。”


第十六章四舍二劫(上)


合格了??啥意思??


在这大起大落之中,一只秃尾巴孔雀和一只脏不拉几的大熊大眼瞪小眼的望着陈抟,这老灯刚才还一副出门揣四十多把枪,一走一过就杀人的表情呢,现在咋转变的这么快?


张是非的脑袋明显有些不够用了,只见他磕磕巴巴的说道:“合····合格了?”


陈抟笑呵呵的又看了看李胖子,胖子便马上恢复了自由。


胖子一恢复自由后便马上大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俩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


张是非没理李胖子,还是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他问道:“你不杀我了?”


那陈抟揉了揉眼睛,然后说道:“为什么要杀你?你不是已经找到我让你找的东西了么?”


张是非愣了,他完全不知道这老灯说的是什么,于是他便慌忙说道:“可是我没杀胖子啊,怎么说能找到了呢?”


李兰英在旁边大吃一惊,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什么玩意儿?什么杀我?”


他再次被无视了,陈抟笑呵呵的说道:“谁让你杀他了,我这么说过么?”


张是非无语,确实,这老灯的纸条上确实没这么说,可是转念一想这不对啊,于是他便又慌忙说道:“可是,你那张纸条,上面写的明明是只收一个徒弟的啊!”


那陈抟一脸好似帕金森综合症的表情笑道:“对啊,可是我又没说非得收你俩当徒弟,只不过是教你俩一个变成*人的方法罢了,如果这都算收徒的话,那我徒弟不是散步天下了?”


艹,这老灯。


张是非无语了,这是拿我俩开涮呢啊!他心里感谢着陈抟的直系亲属,他心想,你说你不早说,拿我俩解闷儿呢啊这是。


而这时,陈抟已经迈开了小步慢慢的向木屋的方向走去,只见他边走边说道:“那就这样吧,装狠太累,都多少年没装过狠了,我要回去补一觉,明天开始,你俩第一个任务是打扫房间,然后我再教你们怎么变回人。”


张是非见这老灯要走,慌忙问道:“等等!”


那陈抟立住了,但是没回头,只是慢条斯理的说道:“怎么了?”


张是非此时心中充满了疑虑,以至于不吐不快,他问道:“你到底是要让我找什么东西?”


只见那陈抟背对着他们慢慢的说道:“你这后生,还真是有趣,明明都找到了,还问我。”


找到你大爷。张是非和李兰英心中异口同声道,只见那陈抟慢条斯理的说道:“世间大道千万,可其中的阻碍却只有两种念想,一为杀念,一为执念,执念可救,反身即是道,杀念不可救,心魔起,既是妖,即使成道也无可救药了。”


说到了这里,他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其实,你们二人完全是自己救了自己,那后生,你没有被心魔控制,找到了宝贵的‘道心’,也就是信念,而那熊小子,你很幸运,虽然你依还在鼓里,但是你却找到了宝贵的‘兄弟’。”


这陈抟一番话虽然文绉绉的,但是两人心中似乎真的了解到了什么,于是张是非便又问道:“那··如果,如果我刚才把胖子杀了呢,那会怎么样,还有,那林子里的骸骨,还有我们粘上的毒药,这又怎么解释?”


只见那陈抟哈哈一笑,然后说道:“我说你这后生,你俩粘的东西不过是寻常朱砂罢了,哪是什么毒药,我又不是妖怪,怎么会让你们自相残杀而在一旁偷笑呢?不过,你说如果你真的对同伴动手的话嘛········”


陈抟说到了这里,他转过了头望着发愣的一熊一鸟,然后慢条斯理且一字一句的说道:“瀛洲仙境,岂容得妖物作祟?那几具骸骨不是已经给你做出了答案了么?”


说完后,这老家伙又打了个哈欠,然后转身边走边说道:“不行了,太困了,明天再说吧,你俩饿了自己找吃的,睡哪儿随便。”


说罢,便消失在竹林之中。


直到老家伙没影儿之后,两人才互相对视了一眼,良久,一句话都没说。


张是非心中一阵冷汗,心想着这他妈真危险,这老孙子,没想到竟然玩儿上心理战术了,而自己也差点崩溃。


还好,也算是福大命大,没死成,因为自己的选择,两人都有变回人的机会了。


又一转眼已经是深夜了。


两人都没有回到小木屋,而是靠着这玉溪边坐下,张是非和李兰英互相说出了各自的遭遇,原来李胖子真的不知道这一切,那纸条上确实写着找什么玉溪。


张是非心中一阵感慨,不得不说,后怕之余,他的心中竟然还夹杂着一丝满足感,这是他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来这瀛洲还不到两天,他就已经面对了很多的选择,这些选择或大或小,但是总能带给他一些什么东西,虽然他没想明白到底是什么,但是,这种感觉不赖,虽然有点恶心。


磨练造就成长,现在的张是非更加的珍惜生命了。


小哥俩靠着竹子坐着,张是非也没说话,李胖子也没感谢,他们都彼此心照不宣,男人之间的友情根本用不着多余的言语,那样反而显的矫情。


心里有数就好了。


一夜无话,只是张是非心中更加的想家了。


第二天,陈抟起床时,已经是下午了,两人早就来到了木屋,按这老孙子的要求打扫好了房子。


直到陈抟又是一脸欠揍样的表情出现在两人面前,三人来到了石桌前坐下了。


陈抟先开口了,他对两人说道:“好啦,从今天起,我就教你们怎么变回人,在这之前,我们恐怕要相处一段时间了,你俩先自报下家门吧,我还不知道你俩叫啥呢,说详细些也没关系。”


张是非想了想,然后说道:“我叫做张是非,今年二十一岁,兴趣没有,如果偏要说的话,估计是喝酒吧。”


张是非说完后,李兰英接着说道:“我叫李兰英,比他大六个月,我的兴趣有很多,其中最喜欢的是泡妞。”


陈抟打了个哈欠,然后说道:“泡妞是什么?”


李胖子愣住了,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好在那老灯似乎对这胖妞也不敢兴趣,只见他打了个哈欠然后说道:“算了,不问了,我也来介绍下我自己吧,我姓陈名抟字图南,爱好是睡觉,那边那位,”


说到了这里,他指了指远处地上的那个壶说道:“他的名字叫太岁,只要你们不去招惹他,他应该不会吵到你们,好啦,就这么多,现在开始教你们怎么变成*人吧,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很重要,当然,你们依旧有选择的权利,所以要仔细听。”


张是非和李兰英点了点头,他们心想着这么长时间了,这老孙子终于捞干的说了,于是两人立马支楞起了耳朵听那陈抟说道:“恩···首先,老夫要你们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这世间本没有不付出代价就得到的事物,世间万物都是如此,此便称为‘天道’,所以,你们也逃避不了,明白么?”


两人摇了摇头,显然不明白,于是那陈抟便对两人讲出了此处的门道。


原来,自古以来,尘世中拥有思想的万物皆可修道,不过人修道与动物的修道不同,人乃万物之灵,生来懂的事物与拥有的东西就与畜生不同,所以相对而言,还是比较容易的,不过正所谓天道又岂是凡人所能窥也,想拥有超乎常人的能力,必须要舍弃一样事物为代价,一生不可能十全十美,所以,自古修道之人多是‘五弊三缺’犯其一。


所谓五弊分别是“鳏、寡、孤、独、残”,而三缺说起来简单了,正是人一生不可缺的三样,那就是‘钱,命,权’。


虽然人修道相对容易,但是修成者却寥寥无几,多半一些只能称作异人,修道一生最后依旧要死去。


动物修道则不然,虽然比起人来困难许多,但是只要存有慧根,那么成功的几率就要比人的大,这些披毛戴角的畜生修成了气候以后,就能幻化成*人,而这些能变成*人的畜生们,多半会被称为妖怪,或者是‘野仙’,更有甚者甚至能享受一方烟火供奉,待时机一到便可踏入瀛洲之地。


不过,畜生修道,也逃不过天道制裁,所有踏上这条路的动物,同样会受到天道的诅咒,而且这诅咒并不比人的‘五弊三缺’来的轻松。


这种诅咒也有个名堂,叫做‘四舍二劫’。


第十七章四舍二劫(下)


两人听的一愣一愣的,这也太玄乎了,敢情这世上还真存在着修道之人啊?只不过貌似那些修道之人都并不像书中所写的那般飘逸**,相反的,听上去倒是挺衰的,也不知道现在还有几个这样的倒霉蛋儿。


陈抟继续讲着。


所谓四舍,就是舍去四样东西,分别是‘舍形,舍谷,舍心,舍情’。两劫说起来简单些,分别为‘杀身劫’与‘堕魔劫’。


陈抟这老家伙说的正起兴,张是非和李兰英两人听的却是一头雾水,李兰英忍不住打断了陈抟:“等下···能问下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么?”


那陈抟见李兰英发问,便回答道:“说简单一些,就是你俩想要恢复人身,就必须要舍去本应拥有的一些东西,这是强制性的,没有办法更改。“


怎么这么麻烦!张是非心中大骂道,于是他便问那陈抟:“能说具体些么?要我俩舍去啥?”


那陈抟想了想后,便说道:“再具体一些,那就是一踏此道,终生不全,注定要在某些领域上会留下遗憾,舍型者无缘本相,舍谷者终生饥饿,舍心者欲寡情淡,舍情者幻情自身,明白了么?”


陈抟这么一说,两人倒是明白了一些,这说白了,就跟买房一样嘛!辛苦赞了好几十年的钱加上贷款买了套房子,房子到手了,钱却没了。


不过这几样确实不咋地,于是他便问道:“就是说我俩如果变回人的话,那么就必须要舍去这四样东西了么?还有,那什么杀身劫是啥东西?”


陈抟揉了揉眼睛,然后说道:“不会舍四样的,如果全舍了的话,即使成了道做了仙也没意思了,和人一样,只要舍去一样就好,但是这四舍又和五弊三缺不同,修道者的五弊三缺是命中注定的,而你们的四舍二劫确是要在经历过某件事后才会决定出,而两劫嘛····”


陈抟说到了这里,又停顿了一下,然后用目光扫了扫这两个畜生,便说道:“人本为灵,所以修道艰难,但是上天是公平的,兽修道要比人简单的许多,但是兽性难驯,杀心一开,便是万劫不复,魔性一成,则危害苍生。”


这老家伙说到了这里,便望了望远处地上的那茶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一样的光芒,然后叹了口气,说道:“一旦触碰二劫,便是走上了一条不回头的路,天道恢恢,凡事有报,这是不可抗拒的东西,所以,你两个已经做出决定了么?”


做个屁决定,张是非和李兰英此时就仿佛面对着一个思想品德课老师一样,陈抟说的话他俩根本就没听懂,尽管这老灯已经说的很简单了。


算了不想了,张是非心中暗道,反正现在就一条路,先变回人再说吧!


于是他和李胖子对视了一眼后,便对那陈抟说道:“决定了,你快点教我俩吧!”


陈抟望了望两人,然后起身说道:“那好,你俩跟我来吧。”


说完,他便转身向那竹林中走去,一黑熊和一孔雀慌忙跟在了后面,走了一阵后,他们又来到了竹林中那碧绿的小溪旁边。


陈抟在溪边停下了脚步,然后转头对着二人说道:“既然决定了,你俩就跳下去吧,洗个澡,别忘了再喝点这玉溪里的水,少喝点。”


李兰英望着那好像是长了绿毛的水有些惊讶,他问道:“这水能喝么?”


陈抟笑了笑,然后说道:“当然,这玉溪又叫做玉泉,是瀛洲为数不多的特产之一,这么有名的东西你俩没听过么?”


孔雀和黑熊满眼鄙视的望着这老灯,我俩连瀛洲是哪儿现在都没弄清,上哪儿听说什么玉溪啊!


黑熊见陈抟这么说,好像有些没面子,于是便说道:“抽的那种我们那儿倒是有,二十一一盒,口感还不错,唉,烟瘾又犯了,现在要是来一根多好,老张你说是不?”


陈抟显然不知道李胖子说的玉溪是啥,索性也就没问,张是非无语的望着胖子,然后对他说:“少说两句吧,走着,开泡。”


说完他扑棱了下翅膀就跳到了那小溪之中,刚一浸水,全身上下便感觉到了一股清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尽管现在全身都是羽毛,但是那种感觉依旧顺着毛孔遍布了全身,张是非倒吸了口冷气,这是什么感觉,恐怕就连江湖传闻中龙泉山庄二庄主人称笑面弥陀李宝库亲自搞出的药浴也不过如此吧。


正在张是非暗爽之际,那岸上的李兰英见到他这副鸟嘴大张的贱样子,也安奈不住,只见他一个大跳屁股朝下扑通一身也跳下了这泉水之中。


水花儿还压的挺低。


“真爽啊!”李兰英在水中不停的闹腾着,一副鱿鱼得水蛤蟆进锅的模样,他在水中这一折腾,平静的水面顿时起了波澜,身旁的张是非身体顿时摇摆不定,张是非郁闷的望着身旁这胖子心里想道,看来每个胖子前生都是个折翅的天使,这话是真的,要不然这孙子不能这么咋呼,至于么,跟没见过水似的。


岸上那陈抟似乎站着累了,便随地坐下,然后对着溪中二人说道:“现在进入正题,你俩先喝两口这水,然后听我说。”


张是非和李兰英变人心切,于是便都把脑袋插进水中咕咚咚灌了几口。


喝完后,张是非心中有些纳闷,这绿色的水怎么有股子酒味儿呢?就好像是葡萄酒或者是提子酒一般,淡淡的清香,他满眼疑虑的转头望了望李兰英,他发现身边这黑熊的表情十分的恶心,就好像是吃了苍蝇一般。


张是非无奈的笑了一下,这苦命的李兰英,看来自从那小河边儿遇到刘伯伦之后,心中都有阴影了。


岸上那陈抟笑着说道:“好喝吧,这玉溪之水浓稠如膏,入口就化成了淡酒,刘伶没跟我闹翻之前也总上这儿打水酿酒的。”


一听姓刘的,胖子再也忍不住了,他全身**的,慌忙跑上了岸吐了起来。


张是非也一脸同情的上了岸,等胖子吐利索了,两人便来到了陈抟的身前,陈抟打了个哈欠,然后说道:“好了,现在你们全身都粘上了这玉溪之水,我们可以开始第一步了,你们把眼睛闭上,眼皮一定要闭紧,开始吧。”


两人听老头子这么一说,便紧紧的闭上了双眼,不多时,又听陈抟说道:“现在告诉我,你们都看到了什么?”


第十八章仙骨


在竹林深处的玉溪边上,陈抟让他俩闭上眼睛后问他俩看到了什么,张是非依言而行,闭上眼睛后一片黑暗,但是这只是暂时的,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他看到了这黑暗之中出现了一丝光亮,幽兰色的光,从一点,慢慢的变大,成型,最后好像是一只鸟的形状,那鸟舞动着翅膀,似乎在张是非的脑子中慢慢飞舞着。


不过,这时间很短,不到一分钟,那鸟型的光亮便慢慢散去,又变成了点点蓝光,最后归于一片黑暗。


张是非睁开眼睛,然后对着陈抟说道:“鸟,我看到了一只正在飞的小鸟。”


陈抟点了点头,然后又问李兰英:“你看到了什么?”


李兰英犹犹豫豫的说道:“那啥··嘿嘿···我看到了······一帮没穿衣服的大娘们儿。”


张是非:“·······················”


陈抟叹了口气,他显然也无语了,然后往地上吐了口吐沫说道:“清除杂念,不要想别的,再看一次!”


李兰英见气氛瞬间尴尬,便只好收敛心神又来了一次,可是依旧不行,他还是幻想那些有的没的,张是非看在心里这个无奈,他心想真是苦了胖子了,胖子平时也没啥爱好,就是缺了女人不行,可是到这瀛洲已经三天了,也难怪他精虫上脑一闭眼睛就是娘们儿。


憋出来的这是。


反复试了五六次,还是不行,陈抟这老家伙也有点儿生气了,只见他不耐烦的说道:“要是再不行你就接着给我去溪里泡着喝水去!”


一听这个,差点把胖子的脸给吓绿了,只见他慌忙摆动着熊掌,连忙说道:“别别别!!再给次机会,再给次机会!”


说完,他到挺自觉,又闭上了眼睛,这次被吓了一下,还真挺管用,只见过了一会儿,胖子便叫道:“哎呀!看到了,我看到了!”


陈抟问他:“看到什么了?”


李兰英睁开眼睛说道:“我看到了一个红色的光,那光好像是个小熊的形状。”


陈抟捋了捋胡子,然后点头说道:“恩,这就行了,现在让我来传授你们如何变成*人的方法。”


三人坐在了小溪边,那陈抟便又开始了讲课。


这老家伙的话还是挺深奥,不过张是非大概懂了,简单的说来,正所谓,猫有猫道鼠有鼠道,人修道的途径有许多,包括拜师学艺读书自悟等,但是野兽畜生们修道确是不同,你想啊,让牲口看书他们能看懂么?


于是他们的路就只剩下了一种,那便是自悟,还好,老天还算公平,就是因为他们只有一条路可选,所以也就用不着害怕走上弯路。


自古野兽修道由于‘四舍二劫’的关系,所以分为‘妖怪’和‘野仙’之说,虽说都是妖怪,但也分善恶,野仙出现杀心才会遇劫,而受二劫影响的才是真正危害一方的妖怪。


而凡是野兽,天生注定与人不同,人修正邪道,兽修本身骨,刚才张是非与李兰英闭上眼睛之后所看到的东西,便是他们体内所蕴含的‘仙骨’。


说白了,这玩意儿就跟小宇宙差不多,要变成*人的话,靠的就是它。


两人有些明白了。


张是非问陈抟:“我们要怎么去修炼它呢?”


陈抟仿佛永远都是一副还没有睡醒的样子,只见他说道:“你们刚才脑中所现的就是你们本身仙骨的形状,由于喝了那玉溪之水才能短暂的出现一小段时间,接下来的第一步,你们要做到的事情只有一样。”


李兰英急忙问道:“是什么?”


陈抟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说道:“那就是信。”


信?两人睁大眼睛瞅着这老家伙,一头雾水。


陈抟说道:“没错,就是相信,你们从现在开始,每时每刻要不停的对自己说,要相信这一切,直到完全相信为止。”


很显然,两人还是不怎么明白。


陈抟心里应该挺郁闷,怎么自己遇到了这两个笨蛋。


但是没办法,都已经答应了的事情,他只好又简化了一下说法,只听他说道:“自古以来,阴阳二字者,信则有,不信则无,鬼神不找影直之人,其实这是所有修道的根本,你们现在虽然身处此地,但是我知道,你们还是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对吧?”


两人点了点头,确实,这一切的一切都太离奇荒诞了,虽然设身处地,但是依旧让他们这些从小生活在现代化社会而腐烂的一代所无法相信,更多的时候,其实两人更愿意相信这是在做梦。


陈抟又说道:“所以,你们如果想成功的变回人的第一步,就是要完全的相信你们现在是畜生,明白么?”


这老孙子骂人,但是两人也不敢回嘴,只能木讷的点了点头,陈抟见两人点头,便又说道:“由于你们两个的条件有些特殊,就算是现在脑子相信了,身体也不能相信,所以这一步很难,从现在开始,你们不许喝那玉溪中的水,只能每天去那水中照自己的影子,并想象着自己以前的样子,等什么时候你俩的身体完全相信了这一切,才能进入第二个步骤,好了,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了,现在开始就看你俩的了。”


说罢,他便起身,照例伸了个懒腰后,自顾自的向木屋的方向走去。


竹林之中,又剩下了两人,两人心中都有数,这是必须要做的,于是也就都没说什么,走到了那玉溪边探头照去。


玉溪水质如膏,陈抟说的确实没错,绿油油的,跟这竹林子晚上的光一个颜色,两人照去,水面映出李兰英一副熊样儿,张是非一副鸟样儿。


照了一会儿,李兰英便有些受不了了,他抱怨的说:“这样子太恶心了,怎么看怎么猥琐,到底怎么才算是相信啊!”


张是非没有把视线离开水面,他心里挺替旁边的这个熊孩子发愁,于是他说道:“让你照你就照吧,就当看动物世界赵忠祥了,那老孙子让咱俩想以前的样子,估计这跟心理暗示差不多吧,整吧,我觉得你现在比以前那胖样顺眼多了。”


“我去你大爷的吧。”李兰英问候张是非,但是也没有将视线挪开。


于是,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对骂着,以打发这观看动物世界的无聊时光。


确实挺无聊的,毕竟这又不是看樱井莉亚,你想想,一个秃尾巴鸟,一个脏不拉几熊有啥看头儿?


但是,两人却破天荒般看的却如此认真,他们心里此时应该都有副对联儿,上联儿是:以前爹妈养活所以可以不学无术,下联是:现在不学无术就是他妈自寻死路。


横批是:人啊,都是逼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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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起飞


老爸老妈,你们好么,我现在变成了一只鸟,出现在了一个叫做瀛洲的死地方,已经半个月了,我很想你们,也不知道你们想不想我。


夜空之下,一只黑影略过了空中,惊鸿一瞥之间落下了几根羽毛,那是一只孔雀。


张是非这回是真会飞了,他扑棱着翅膀,在空中俯视这竹林,风与他擦身而过,或者也可以说他正畅游在这夜风的海洋之中。


他望着那好像块儿大饼的月亮想起了自己的父母,确实,不管何时不管何境也不管何炅,家永远是最重要的所在。


半个月之前,陈抟开始传授两人人化之术,想要变成*人,貌似还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第一步竟然是让两人先相信自己是个畜生。


虽然说现在两人的外貌不敢恭维,但是要让他们完全的相信自己就是一货真价实的畜生,这感觉绝世挺恶心的。


刚开始两人也没觉得什么,都认为这应该挺容易,但是每次等到陈抟醒后去问时,那老孙子总是摇头,然后让两人继续。


如此这般的在那林中玉溪边照了七天,两人终于照不下去了,这天陈抟刚睡醒,来到了竹林中,两人此时正照的窝心,见这老灯出现了,便来到了这老孙子面前,李兰英这些天照的脸都有点绿了,他便问那陈抟:“我说老爹,我俩现在已经差不多了吧,你该教我俩下一步了啊。”


陈抟望了望二人,然后又边打哈欠边摇头说道:“不行不行,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张是非和李兰英一听,顿时火大了,但是又不敢跟这老孙子翻脸,于是张是非便有些抱怨的说道:“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都已经七天了,你光看就能知道么?”


陈抟见张是非这么问,便对他俩说道:“这孩子,还不相信我,那好吧,我来测验你一下,你,”他指了指张是非说道:“飞一个我看看。”


飞?张是非愣了,他问道:“怎么飞?”


陈抟不耐烦的说道:“你说你一孔雀都不会飞,好意思么?”


张是非狡辩道:“我才不是······”


他这话没说完,自己就先愣住了,他终于明白了陈抟的意思,果然,自己的潜意识里还是没有认同现在这个身体。


一旁的李兰英幸灾乐祸:“老张,你看你,不行了吧,哈哈哈!这么容易就中了圈套,还是缺练!”


陈抟望了一眼李兰英,然后说道:“你别说他,现在到你了。”


李胖子胸有成竹的说道:“来吧,让你领教下我修行的成果!”


陈抟对李兰英说道:“你,告诉我你最爱吃啥?”


李胖子毫不犹豫的对着陈抟说道:“太多了,让我怎么能说的清啊!”


陈抟说道:“举几个例子说说。”


李胖子留着口水唏嘘道:“肉!纯纯的肉!五花三层也行,吗的,老是吃竹笋嘴都淡出鸟来了!越肥越好,用酒喂上,然后爆炒,啊不,红焖最好,红焖油比较····”


陈抟不耐烦的打断他:“赶紧,快回去接着照去!”


张是非和李兰英只好尴尬的又回到了那溪边,耷拉个脑袋继续照镜子。


于是时间又这般悄悄溜走,在瀛洲的这些日子虽然无味,但是到也安静,每天望着那溪中自己的倒影,两人也渐渐习惯,偶尔走神,竟然也渐渐的接受了这新的外貌,而他们的内心也慢慢的与身体同化起来。


两人以前一直无法想象,这种没钱没肉没酒没烟没女人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现在终于知道了,确实挺恶心的,吃的东西只有那淡出鸟味儿的竹笋蘑菇,唯一可以说话的也只有一个遭瘟的老头子。


不过这时间一长,竟然也慢慢适应了下来,两人发现,原来为了活下去,他们的需求竟然如此的简单。


张是非有时也会想,可能生活在大城市中的人们都是这般吧,总是把简单的生活复杂化,而且还时不时的抱怨自己的生活无比堕落颓废,抽烟仰望四十五度默默流泪,夜半观看麻美由真还默默流泪说自己的寂寞是全世界的孤单。


都他吗矫情他二大爷啊!谁逼你们了啊!?


自从来到这瀛洲之地以来,张是非的心性变动挺大,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什么才是他想要的,虽然挺悲剧,但是他懂得珍惜生命了,就连以前那些琐碎的事情对他来说也是无比的珍贵,起码,能在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用来想念,或者后悔。


他的人生中第一次出现了奔头儿。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星期。


这一天,陈抟这老家伙又迈着他那小碎步来到了竹林深处,此时的两人正对着玉溪发呆,完全没有发现老家伙的到来,着一切都被陈抟看在眼中,老家伙那无神的睡眼中竟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他叫了两人过来,然后又看了看,便问那李胖子:“你最爱吃什么?”


胖子坐在地上,用钻子挠着自己的肚脐眼儿,然后说道:“邪了门了,我现在竟然有点想吃蜂蜜。”


陈抟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飞一个我看看。”


可是张是非却还是摇头,他对陈抟说:“我还是不知道咋飞。”


陈抟对着他说:“把眼睛闭上,就当做跑步,跑时手别忘了倒腾,去吧。”


张是非听陈抟这么一说,也不知道怎么着,并没有觉得这老家伙是在放屁,相反的,他的心中也竟然觉得这有些理所当然,想罢,他便点了点头,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迈开鸟爪子开始快速的奔跑起来。


幸好这竹林子里的空地挺大的,不用担心撞到头,张是非闭上了眼睛快速的奔跑了几步,他感觉到自己心中似乎有一个声音不断的对他说,跳起来,跳起来。


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耳旁风声拂过,身体也变的十分轻快,感觉就像是脱离了重力一般。


等他睁开眼睛再看时,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真的飞了起来!


这一切都是他无法想象的,心中没有半点惊恐,反而有一股说不出的畅快感,他挥动着双翅,就好像拥抱住了整个天地一般。


“我会飞啦!”此刻的他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而他所俯视的竹林中,陈抟和黑熊正仰望着天空,陈抟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李兰英却长大了嘴巴,看呆了。


他望着竹林上空飞的正嗨的张是非,然后喃喃的对着身旁的陈抟说道:“老爹···那啥,他这手我能学会不?”


陈抟笑着对李胖子说:“你个熊瞎子,不想些实际的,还想上天啊?”


李兰英真想。


两人第一阶段完成了,于是陈抟呼唤张是非下来,不理会还沉醉在初次飞行的喜悦状态下的他,便自顾自的对两人说道:“第一步完成了,不错,还挺快的,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开始进行第二步吧。”


张是非现在心情,要知道他变成这付鸟样子以后头一次觉得这身体还有些好处,于是他便问道:“那啥,老爹,问下,咱这训练一共分几步啊?”


陈抟伸出了三个手指头,于是两人心中充满了喜悦,李胖子十分高兴的说道:“太好了,这么说,用不了多久,我俩就能回家了啊!?”


陈抟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不过张是非从这老家伙笑的如此****来推断,可能这事儿没这么简单。


三人回到了小木屋,陈抟照例去睡觉了,这老孙子似乎不用吃东西,李胖子吃了点东西后也开始呼呼大睡,咬牙放屁吧嗒嘴的,还直说梦话,什么让哥亲一下之类的。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他现在终于看见了回家的希望,于是心情大好,便扑棱着翅膀又一次飞到了天空之上。


他发现自己竟然喜欢上了这种感觉,飞一般的感觉,让人觉得是如此的自由。


天色黑了下来,那向锅盖似的月亮出现,竹林中照例一片光明,张是非不知疲倦的飞了很久,甚至到达了瀛洲的边界,在上空,一切看得都很仔细,他终于发现了,这瀛洲之地其实就像是个小岛般,只不过这岛的边界被厚厚的浓雾所包围,看不清外面的事物,边界处像是海,但是却是灰色,使得张是非不敢乱闯,便又向回飞去。


那天看到河流的地方,此时还是一片草原,真不知道那河是怎么冒出来的,由于竹林有光,不怕迷路,回到了竹林上空,张是非发现这片竹林还真挺像是一片夜用防滴漏的那啥,竹林尽头的悬崖上是平的,长满了淡紫色的草,再往那边就有些看不清楚了。


飞了一会儿,他终于有些疲倦,便回到了木屋之前,此时的胖子睡的正香,看他那一脸猥琐就知道一定是做了春梦。


都说人如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悲催的胖子又在梦中意淫了,就像那些死宅男,张是非笑了一下,然后也在一棵竹子下趴下了,把头伏在地上,耳边传来的那竹子拍打的声音,倒是挺像催眠曲的,于是张是非闭上了眼睛,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满是对变回人身的渴望,想着想着,也就睡着了。


夜里如同往常般安静,也不知道等待这他俩的明天会是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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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1 21:58: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章瀛洲的岁月(上)


俗话说的好,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人也不怕变成鸟,只要会飞就行。


张是非确实是这样想的,这句话像极了那些网络小说的简介。


不过他和李兰英现在,确实已经习惯了这副身子,禽兽的身子,虽然俩人以前也挺禽兽的,但是现在是名副其实,连称呼也跟着习惯起来。


张是非一直以为,少则十天八天,多则三四十天他俩就能变回人形,但是事实证明,他错了,人变畜生很容易,畜生变人却难的机头白脸的。


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半年。


半年之前,陈抟告诉了他俩第二步应该怎么做,两人自然是竖起耳朵听着,原来这人化之术的第二步,就是要继续修炼仙骨。


陈抟跟两人说,之前两人之所以能看见自己的仙骨,那是因为玉溪的关系,但是两人此时仙骨根本未成,所以如果两人想变回人身的话,就要将自身仙骨炼成方可。


修炼仙骨说起来其实挺容易的,基本上是什么都不用做,只要闭着眼睛思考就好了,思考的东西不是别的,就是之前出现在两人脑子里那仙骨的形状,陈抟叫两人在不借助那玉溪之水的情况下闭上眼睛,把之前所看到过的仙骨形状独立的思考描绘出来,两人当时一听乐坏了,都以为这种事情简单的就像是扣鼻屎一样,但是等到两人闭上眼睛后才发现,原来这件事情简直是难上加难,因为眼睛闭上以后根本就是一片漆黑,不管怎么想破脑子都是不可能凭空出现光亮的。


还好,两人向陈抟求助,这老家伙也没什么保留,就告诉了两人一个修炼的捷径,只见那陈抟的手一翻,掌心之中凭空的出现了一根白色的蜡烛,点燃了以后立在地上,做完这一动作后,陈抟便对着两人说:“你俩先注意这根蜡烛。”


两人照办,眼睛都不眨的望着那燃烧的小火苗,过了大概有两分钟,陈抟便开口了:“现在把眼睛闭上。”


两人一言而行,闭上了双眼后,本应漆黑一片的眼前便多出了一个形如火苗的小亮点,这时陈抟又讲到:“你们看见了吧,剩下的事情,就是你们想要的捷径了,你们要在自己心中现在已有的亮点下面完整的勾勒出一个蜡烛的全貌,其形其色都不准有偏差,等到你们做到了这一点后,再去勾勒仙骨就不难了,而第二阶段就算是差不多了。”


张是非和李兰英大喜,得到了训练方法后便马上开始以无限的漏*点投入了修行之中,可是他们没有发现到陈抟的表情,那分明就是笑而不语。


本以为很快就能完成的事情,可是这一练,就是半年。


两人在刚开始的几天中很着急,但是后来也就慢慢的适应了,陈抟那老家伙说,欲速则不达,这种耗费精神的练习,慢慢来反而比较快,于是他立下个规矩,在一天之中只允许两人上午练习,下午时自由活动,两人归乡心切自然不会理会这老家伙,可是这老家伙想出的招儿还挺损的,那跟蜡烛虽然怎么烧都不见少,但是每到下午就准时熄灭,跟下课铃儿似的,让两人不得不放弃。


在这半年之中,两人空闲的时候没有事情干,便开始探索起这瀛洲之地来,正如张是非所见,这里真的是个小岛,除了竹林以外大多都是草原,长满了淡紫色的草,且一年四季貌似都一个温度,不冷不热的。


这小破地方估计前后走上个两天就能走到头儿,张是非在上空所见,是一个葫芦的形状,竹林就处在葫芦底部那圈的位置,和葫芦中部的位置被一道高高的悬崖拦着,中部的地形倒是挺有趣,同样呈现环形,只不过没有竹林那一环大,而且也没有竹子,相反的,却有许多树,那树上的桃花开的正艳,桃树林的中部环抱着一个村庄。


刚看见这村庄时,张是非乐坏了,要知道自从来到这瀛洲地之后,除了老灯以及那见过一面的酒鬼之外就没见过别人,现在看这村庄有个二十多间草房,不由得他喜出望外,但是他又想错了,因为这二十多间房子中,却只住着一个人。


就是那个猥琐的酒鬼!


在这半年中,陈抟只是让两人自行修炼,但是他有时也会醒来,陪两人扯上两句,相处的时间久了,两人发现这老家伙其实也挺平易近人的,虽然变态起来时也是鬼畜的不行,简直就是个S属性超高的糟老头子。


但和这老头聊天,也是打发这无聊时光比较好的方法了。


陈抟跟他俩讲,这瀛洲之地确实就像是个葫芦,一共分为三个部分,底部中部以及葫芦嘴儿,三个地方都有到悬崖拦着,就像是三阶台阶一样,越来越高,陈抟住最底层,中间那层醉鬼住着,那葫芦嘴儿的地方没人住,那是之前说过要尔登彼岸的地方,所以不许两人过去,过去的话,大概就回不来了。


不去就不去,反正俩人也没兴趣,除了修行之外,就是听这糟老头讲故事,这老头还挺能侃的,肚子里挺有货,有时候听的两人还挺嗨,如果这老头子讲故事的时候拿块儿板儿再带点表情,整个就是一单田芳了。


而那个壶,也挺悲剧的,自从被老家伙一脚踢飞后便也没再出过声儿,现在是空气般的存在感,没人再里会,不过现在两人知道了,其实那并不是个茶壶,而是个夜壶,嘴儿是方的,估计那个叫什么太岁的魔头已经不知道憋屈了多少年,成天让尿泡着。


张是非曾经问这老灯,问他为什么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会是一副骨头架子,是不是他已经死了,只见那老头打了个哈欠摇了摇头,然后说,那是睡着了,因为他俩没来之前,他没人打扰,估计一觉睡了好几百年。


听的两人这个无语,睡上好几百年在普通人的概念中,不就是死么,不过这老灯竟然还能醒,确实也挺不容易的。


可是当听那老灯说这很正常,他最高的记录是一觉睡了快一千年的时候,两人的表情顿时有些尴尬,不是赞叹着老孙子有本事,而是想起了一句话,不都说千年的那啥万年的那啥么,由于那啥是骂人话,这里就不写出来了。


这老王八有时候也会心情不错,一般到了这个时候他就会叫两人去中部老醉鬼那里讨些酒喝,因为他说,虽然他自己也会变酒,但是始终没有那老醉鬼搞出来的好喝。


那老醉鬼就是刘伯伦,又叫刘伶,他比陈抟来瀛洲的时间要早些,两人估计不咋对付,其中好像有些矛盾,以至于谁都不搭理谁,张李二人听陈抟说,幸亏两人来了,要不然还真没有那口福喝不到刘伶那美味的白酒。


两人有些无语。


还好,那刘伶虽然性格挺古怪,但是人同样不错,半年之中两人一来二去的到那村子中,就和他混的比较熟了,而且还弄到了不少酒喝。


喝过了一次刘伶弄出的酒后,两人发现,原来自己以前在现代喝的酒简直可以说成是马尿,于是两人心中暗喜,半年中,张是非和李兰英了解到,其实这两个老头还真挺好相处的,毕竟人家是神仙嘛,于是两个小无赖的本性又渐渐的显露出来,基本上一有功夫就跑到刘伶家蹭酒喝,跟自己家似的,气的刘伶吹胡子瞪眼睛的,看着自己辛苦酿出的好酒被俩畜生糟蹋,他这个心疼,但是却也不好说什么,因为他怕麻烦,所以一般都是大骂两人几句。


两个畜生就全当做这老家伙放了个响而不臭的屁了。


有时候张是非挺奇怪的,为啥那村子中就住了老醉鬼一个人呢?后来从陈抟那里得知,原来这瀛洲之地在古时也是十分热闹的,那时候修道的人也多,所以这瀛洲的小村子就是为那些来到这里的人留宿的,可以说是歇脚的地方,不过,来到这里的一般就一个目的,所以不会待的太久,不过后来能得道的人渐渐少了,人也就都走*光了。


张是非问陈抟为什么不走,陈抟回答说他的爱好就是睡觉,在哪儿谁都一样,这里安静,张是非无语,他又问陈抟刘伶为啥不走,陈抟说,那老家伙嫌麻烦。


张是非无语出现连击。


老家伙有时会对两人讲,这瀛洲好久没进错人了,两人还真挺幸运,于是张是非便问道,难道这里以前经常进来人么?


陈抟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他说,这瀛洲地一直很隐蔽,不过在以前很早很早的时候,有一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里竟然地震了一回,有人说那是变天的先兆,估计人间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出生了吧。


那一次这瀛洲真的暴露了,那条张是非和李兰英看见的小河,是瀛洲中调节空气的水脉,每天固定的时间出现,固定的时间消失,在那次地震之后,水脉竟然连通了人间!而且顺着水漂来了一个姓陶的渔夫。


张是非和李兰英听到这里都愣了,然后慌忙问道:“然后呢?你把他杀了?”


那陈抟笑着说:“你这孩子,别老把我想成妖怪行不?当时这瀛洲地还有几十人,都是大智慧者,怎么可能杀人呢?为了不让这陶渔夫发现异样,我们几十个老家伙就变化成村民把他请到那村子中招待了他,说我们是以前跑到这避难的一族,好吃好喝的款待了几天后就原水路把他打发走了。”


望着陈抟说的那么开心,张是非和李兰英听的这个无语,想不到连神仙都这么不着调,COS成村民骗凡人竟然还骗出优越感来了。


陈抟说,那渔夫前脚刚走,这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们就齐发神通,将这河流的连接点给堵上了,之后便没什么闲杂人等进来了。


李兰英还没什么,倒是张是非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了,他想着那村子,那草房那篱笆墙,那影子咋就那么长,那桃林,那河那船那渔夫,那这事情貌似怎么这么熟悉呢?


娘的,感情这世界上最悲剧的穿越男竟然是陶潜啊,好端端穿越到了瀛洲后,居然还被一帮神仙给忽悠了,回去了以后还恬不知耻的写出了一篇被称作意淫鼻祖的小说,而且多少年后出现在了九年义务教育学生语文课本中,偶尔还在中考考题里出现,给广大学子们留下了不少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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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瀛洲的岁月(下)


半年时间,说长不长,眼睛一闭一睁忽悠忽悠就过来了,但是说短也不短,要知道在这没网没肉没女人的鬼地方,多呆一天都算煎熬。


所以,唯一能让两人有点儿盼头儿的,也就是每天修行完毕后爬上山,到桃林里面的村子去蹭酒喝。


刘伶的酒确实霸气,不过这人品嘛,就有点非主流了,看啥都嫌麻烦,就跟个愤青似的,甚至连穿衣服都闲麻烦,这可有些匪夷所思了。


这天,张是非和李兰英二人刚刚练习完毕,觉得无聊便出了竹林上山蹭酒,可是来到了刘伶的房子后,两人顿时大跌眼镜!


只见那个矮酒鬼此时正盘腿儿依着墙坐在竹床上,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衣服,左手拿着葫芦右手挠着肚皮喝的正嗨。


张是非和李兰英望着这个暴露狂,此时心中这个后悔,真是刺瞎了他俩的狗眼,搞的张是非心中慌忙暗道:“这货不是神仙这货不是神仙,这里不是桃花源这里不是桃花源。”


此时他们早已混的熟了,李兰英见这老酒鬼大白天的竟然光腚,便对着他大吼道:“老刘!你这也太不讲究了吧,咋不穿衣服呢。”


只见那床上的刘伶打了个酒嗝儿,然后说道:“太麻烦了。”


李兰英见这矮酒鬼竟然懒到了这份儿上,于是便笑话他:“可是你说你连衣服都不穿,影响多不好?”


那炕上的刘伶有点儿喝高了,听李胖子这么一说,便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边挠着满是腿毛的大腿边说道:“开玩笑!什么不穿衣服?告诉你们,天地就是我的房屋,而这房子就是我的衣裤,你说你俩没啥事儿跑我裤裆里干什么?”


李兰英无语了,张是非也有些觉得恶心,他没想到这老酒鬼口才这么好,竟然一套一套的,难道他还想考研啊!他心想到。


还好,这半年中三人已经熟悉了,张是非和李兰英知道这老酒鬼也就是嘴毒一些,其实他们的性格还是比较合得来的,平常也闹惯了,于是俩人也就没再说啥,李胖子阴险的嘿嘿一笑,然后说道:“不跟你扯了,你那嘴跟老娘们儿似的,扯不过你,对了,我俩刚练完,渴死了,给我俩整点儿酒喝喝。”


说完,他抬起大熊屁股就往刘伶那竹板儿床上一坐,一屁股下去那床马上变成了U型儿,离远看就跟那床咧嘴笑了一般,震的正在独自嗨酒的刘伶一口酒呛到了嗓子眼儿,多余的酒也没糟蹋,都从鼻子里流了出来,张是非在一旁没忍住,偷偷的笑了起来。


只见刘伶破口大骂道:“你吗逼,快起来!床都要被你坐塌了!要酒屋里没有,自己去酒窖里拿吧!”


原来神仙也爆粗口,一口东北腔还不老地道的,一听就是跟他俩学的,张是非和李兰英眼神狡黠的对视了一眼,报应,哈哈。


于是张是非问了酒窖在哪儿后,便对着李胖子点了点头,李胖子猛然一下子就跳起了身,那被压弯了的竹床就像是绷紧了的弓一般彭的一声又弹了回去。


竹床上的刘伶就像是箭一样的被****出去,白花花的大屁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疼的他嗷嗷大叫,葫芦里的酒撒了一脸。


当他用从张李两人身上学到的东北话问候两人的时候,这一熊一鸟早就跑到了屋外笑的前仰后翻。


张是非大笑道:“该!”


李兰英也笑道:“让他光屁股还损咱俩,这老孙子这回可真是光屁股坐四轮子---------得瑟磕碜了。”


两个禽兽相视一笑,然后推开了酒窖的门。


这酒窖也是一间空屋,可是却有一半儿埋在了土里,估计是人为造成的吧,两人打开了们,一股浓烈的酒气便迎面而来,熏的两人一激灵,一点不夸张的说,这气味吸到鼻子里,整个呼吸道都感觉到热流,就跟被灌了酒一般。


张是非和李兰英从打记事儿起就被喝酒,那时候大人们一起吃饭,老喜欢逗他俩,拿筷子蘸白酒让他俩喝,等到了十五六岁的时候,就可以帮父母挡酒了。


李兰英咽了口吐沫,然后对着张是非说道:“这老家伙私货挺多啊,够劲儿,咱要不给丫来个卷包烩?都抗走得了,反正他估计摔的不清,一定撵不上咱俩。”


张是非对李胖子说道:“你说你一东北人,哪儿学的京片儿啊,还丫丫的,赶紧拍拍你那纯黑的鸭鸭羽绒服跟我下去,捧一坛子就够,细水儿长流。”


李胖子点了点头,想想也是,于是便和张是非跳到了这酒窖之中。


真是开眼了。


近到了这间房子后,两人发现根本看不见墙,三面儿全是酒坛子,摞的高高的,还有一面儿像是书架似的,只不过按格分层摆放的全是一瓶瓶的酒。


浓烈的酒香将刺激的食指大动,要知道瀛洲里的乐趣也就是这点儿玩意,这回可掏上了,于是两人相视一眼,多年的默契派上了用场。


明显那瓶装的就要比灌装的要高级嘛!这是常识。


于是两人便来到了那酒架子前,见那一个一个摆列整齐的瓷瓶子上都贴有纸条,上面应该就是这些酒的名字了吧。


张是非跳到了李大熊的后背上,仔细的挨个看那些酒的名字,边看边念了出来:“醉难醒,醉三年,醉神仙,醉生梦死·······”


李兰英抱怨道:“听名字就像是酒精,再找找别的。”


张是非又看了看别的,别说,这些个酒的名字还真是五花八门,有雅的,像是‘九歌’、‘霓裳’、‘牧云’、之类,也有俗的,像什么‘破戒僧’、‘烧斧头’、‘猴屁红’之类,看得人眼花缭乱,不知道要选哪一个好。


李胖子吧嗒了下嘴,然后说道:“喝哪个好啊,真是让人难选,你说这里面能不能有五粮液啥的,我比较馋那个。”


张是非不知道,忽然,他发现了酒架子最上边的那一排酒,于是他便自己看去,那一排酒的瓶子似乎都是玉质的,明显比下边的酒又高出一个档次,名字也不一样,里面全带‘天’字。


九天,昙天,幕天·····忽然,他眼睛一亮,然后大叫道:“哎呦喂!这酒名儿好哎!”


胖子问道:“叫啥?”


张是非跳下了胖子的后背,然后说道:“上边儿最中间那个,叫天上人间。”


胖子抬头望了望,然后特深沉的说:“有内涵,就它了。”


这酒名确实是八零后所有少男曾经美好而内涵的向往所在。


李胖子站了起身,然后伸出熊掌把那瓶‘天上人间’捧了下来,双手捧着酒的他心里这个高兴,忽然,他又注意了那天上人间旁边的酒瓶。


那个酒瓶没什么特别,特别的地方是酒瓶上没有标记名字,这让胖子挺奇怪,于是他便把手里的酒瓶先放在了地上,然后伸手去向那瓶没有名字的酒抓去。


可是奇怪的是,那瓶子竟然纹丝未动!


胖子嘴里叨咕着:“哎?这是咋回事?”


这些张是非都看在了眼里,他知道胖子的怪力,不可能连个瓶子都搞不动,这里面一定有门道,想了一会儿后,他马上大叫道:“老李!这估计是那醉鬼搞的机关吧!”


机关?胖子说:“啥机关?”


张是非说道:“笨,没看过射雕么?一般拿不起来的盆儿啊碗啊啥的,就差不多一定是机关,一定是暗格啥的!”


胖子一听,心中也跟着兴奋,要知道机关暗格就是古代的保险箱儿,这下可真掏上了!


于是他便慌忙问张是非:“这玩意要咋打开啊?”


张是非想了想后说道:“你左右转转,一般都是这样儿。”


李兰英听张是非说完后,便用双手捧着瓶子,然后试探性的向左转了转,发现没转动,于是又向右拧了拧。


只听咔吧一声脆响,这个酒架子顿时抖动了一下,落下了不少的灰,两人心中大喜,果然猜对了!


于是胖子便使出那吃奶的劲儿来拧那瓶子,酒架子慢慢的转动,不多时,便真的露出了一个暗格。


第二十二章酒道


说是暗格,但是也就是把墙掏了个窟窿,四四方方的,挺小,两人上眼望去,只见里面摆着两个瓶子。


这两个瓶子通体红润,似乎也是玉质,瓶口用木头塞子紧紧的塞着,瓶身上没有贴纸条,但是每个瓶子上都刻有两个大字,只不过那似乎是纂体,两人都不认识是什么,张是非和李兰英两个畜生对视一眼,表情出奇的猥琐。


哈哈,想不到这老孙子还真藏了一手啊!张是非想到,这两瓶酒明显跟酒架子上的又拉开一个档次,就它了!


于是李兰英表情猥琐的捧起了两瓶酒,拿了酒以后便和张是非向门口走去,走了两步,李兰英想了想,然后又回头顺起了那瓶‘天上人间’。


上去就开溜,两人心中同时想到,偷了那老酒鬼的压箱底儿,毕竟这不是啥光彩的事情。


可是当两人笑嘻嘻的走出酒窖时,一抬头,却又再一次见到了刘伶那没有打马赛克的身体。


只见刘伶满脸怒容,边揉着屁股边瞪着他俩,见两人愣住了,便大吼道:“你俩畜生!摔死我了,还想偷我的酒?”


两人见到刘伶有些做贼心虚,但是马上又恢复了嘻嘻哈哈的状态,因为他俩知道,刘伶这老酒鬼,虽然啥事儿都嫌麻烦,但是却不抠门儿,曾经他对两人说过,酒这东西要和别人一起喝才有韵味。


于是张是非便说道:“哎呀,抱歉抱歉,没想到你伤的这么严重。”


说完后他望了望刘伶的屁股,果然破皮了,于是他又对胖子说:“你看你,多不小心,快跟人家道歉。”


胖子望着刘伶强忍笑意,然后说:“抱歉抱歉,老天证明我真不是故意的,那啥,你看我俩也挺忙的,就先走了啊?”


说罢两人转身想溜,没想到那刘伶在后面喊道:“别走!把那两瓶酒放下!”


张是非一听,觉得有些奇怪,相处了半年,这不像是刘伶以前的作风啊?于是他转头问道:“那啥,老刘,你不向你啊,你不是一直说酒大家喝才开心么?”


刘伶一听张是非这么一说,便有些无语了,他想了想后说道:“不是不给你喝,那两瓶酒是不能喝的!”


张是非有些纳闷儿,于是他说道:“为啥?”


胖子接口道:“老张,别信他,一定是他舍不得这酒不让咱俩喝,唉····”


刘伶一听这话,便有些生气了,只听他说道:“不管你俩了,愿意喝就喝!别怪我没提醒你俩,要喝就在这儿喝吧!”


张是非见刘伶这样,有些犹豫,但是李兰英却不管这些,只见他拿起一个红瓶子,然后对着刘伶说道:“那我喝了啊?”


刘伶点了点头,其实两人拿这酒纯属是小孩子心里,觉得偷东西挺刺激,两人对这酒本身并没太大兴趣,所以当刘伶向他俩讨要的时候,勾起了胖子爱玩儿的心性,本来他想还的,但是被刘伶这么一说,就想逗逗这老家伙。


他装模作样的拔掉了瓶塞儿,然后把那瓶子凑到了嘴边,又问道:“我可真喝了我告诉你。”


刘伶不耐烦的直挥手:“请啊请啊。”


胖子也没多想,便把瓶子凑到嘴边咕咚就是一口,这一口下去,胖子哇的就吐了出来,李兰英见胖子吐了连忙问道:“怎么了?”


胖子抬起头狐疑的望着刘伶说道:“这···这分明就是水嘛!”


刘伶幸灾乐祸的说道:“活该,不让你拿你偏拿,能怨着谁?”


李胖子把剩下的那瓶儿也打开了,闻了闻,也是水,这可真奇怪了,为啥这老酒鬼要在暗格中放两瓶水呢?


两人有些纳闷儿的望着刘伶,这个暴露狂打了个酒嗝儿后,便接过了那三个瓶子且对两人说道:“看我干啥,去,去酒窖里拿一坛子白药,我得喝点治治我可怜的屁股,有啥话进屋再说。”


说完后,他便大摇大摆的进屋了,很显然,他并没有因为两人偷酒而生气,两人觉得这事儿挺奇怪,看了看天色还早,于是便依照刘伶所言又进了酒窖捧出一大坛子‘白药酒’,然后走进了屋子里。


暴露狂刘伶此时穿上了他那衣服,然后左屁股着地坐下了,地上早已摆好了三个大碗,说是大碗,其实却向盆一般的大小。


其实他和两个畜生之所以能混的这么好,多半是因为酒量,本来嘛,男人最容易产生无产阶级友谊的地方就是在酒桌之上,这点是真理中的真理,生为东北人,两人的脾气自然跟这老家伙对路子。


李胖子把那坛子酒打开,挨个碗倒满了,然后和张是非一起坐在地上,三人啥话没有,刘伶和李兰英端起了碗,张是非则是把鸟头插进了碗,先走一个再说。


一碗酒下肚,三人便拉开了话匣子。


张是非对那两瓶水挺感兴趣,于是就问刘伶:“我说老刘,那两瓶儿到底是啥玩意,你不会闲的没事儿把两瓶水藏起来吧?”


刘伶听张是非这么说,竟然叹了口气,然后拿起了那两个红酒瓶,细细的抚摸瓶身,看他那神情,小心而谨慎,似乎是在抚摸裸女的后背一般,这和他平时邋里邋遢的暴露狂形象完全不符。


只听他并没有直接回答两人的问题,反而说道:“你俩进酒窖后仔细看了那酒架子了吧。”


两人点了点头,于是那刘伶就又说道:“你俩其实真挺不要命的,这瓶天上人间我都不敢随便动,你俩不怕作死么?”


这孙子竟然岔开话题,我呸!张是非想到。


于是他便说道:“为啥啊,那酒有毒么?”


刘伶笑了笑,然后说道:“当然没有毒,不过这就之所以被称为天上人间,那是因为,只要喝上一口就会产生错觉,会让人不停的摇头,感觉自己好像上了天一般。”


张是非和李兰英这个尴尬,吗的,这老孙子,不就是大烟泡酒么,什么天上人间,郁闷,两人顿时对那瓶白的失去了兴趣,溜冰吃肉这种东西,两人向来是不碰的。


于是李兰英说道:“我说老刘,你这爱好也太诡异了点吧,整这老些危险品有意思吗?”


刘伶哈哈大笑,然后又喝了口酒,便说道:“天生刘伶以酒为名,这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乐趣,自然是有意思,对了,今天我也不嫌麻烦了,你们想不想知道酒的门道?”


张是非听这老醉鬼问他,心想这老东西今天话怎么这么多,难道是摔傻了?于是便随口说道:“不想,太麻烦了。”


这句话明显是学刘伶的,两人此时想喝点儿酒然后就闪人,跟个老头子这么多废话也没啥意思。


哪成想那刘伶听张是非这么一说后,竟然哈哈大笑,笑的两人心里这个纳闷儿,心想这酒鬼不会是抽了吧。


刘伶并没有抽,只见他笑完后连声说道:“好!好!不想知道就好!这酒道的最高境界就是不知道,什么事都不去想,来,喝!!”


张是非有些无语,没想到无心栽花还能结出个葫芦,于是他也没解释,便又喝了一口,李兰英把三人的酒又满上后,便问那刘伶:“哎,老刘,刚才问你的事儿你还没回答我俩呢,那俩红色的到底是咋回事儿?”


刘伶望了望两人,然后边揉着屁股,边说道:“这事儿挺麻烦的,我就长话短说吧。”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然后又拿起一个红瓶子,然后淡淡的说道:“我这个人,从出生开始就没什么爱好,只爱喝酒,于是我便想尝尽天下美酒,可是不成想,我一些喝醉时的想法竟然无意间窥视了‘天道’,于是上天派来个神仙渡我,没多久,我就来到了瀛洲。”


张是非望着刘伶这副造型儿,想不到这老孙子的运气这么好,喝酒不光能喝出优越感,竟然还喝成仙了,让人上哪儿说理去啊?


刘伶继续说道:“就是那个神仙,让我留在了这瀛洲,因为从打我粘酒起,我就立誓要当天下最懂酒也最会品酒的人,只不过,在遇到那个神仙时,我才发现,我其实并没有完全懂酒。”


李兰英放下了手中海碗,然后问道:“怎么说?”


刘伶表情有些痛苦的说道:“这天下间,人分类,分三六九等,酒如人,酒也分类,分四品五流,我虽然遍数尝过,知其本性,但是那神仙见我狂妄,竟然丢给了我一本书,我看后大吃一惊,原来竟然还有我没喝过的酒!”


张是非见刘伶表情凝重,知他嗜酒如命,于是便问他:“啥书?”


刘伶想了一会儿,然后从嘴中蹦出俩字儿:“九经。”


酒精?张是非和李兰英愣住了,这玩意儿还是书么?


刘伶说道:“九经之中记载了天下所有名酒以及酿造方式,有许多都是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于是当时我欣喜若狂,发誓要把这些酒都酿造出来,我现已是半仙之体,所有材料想想就会出现,于是我便造出了那酒架上的酒,只不过·····”


此时张李二人被刘伶的故事勾起了兴趣,于是他俩便问道:“只不过什么?”


刘伶摸了摸手中的瓶子,然后说道:“有两种酒,我终究没有造出来。”


他说完后,仿佛陷入了沉思,一脸的无奈,张是非见他这样,便问道:“是这两个瓷瓶的名字么?这两种酒叫什么?为什么你酿造不出?”


刘伶表情复杂的看着两人,然后一字一顿的说道:“恩,就是这两瓶,这两种酒的名字,一瓶名为‘忘却’,另一瓶,名为‘拥有’。”


第二十三章忘却与拥有


“忘却与拥有?什么意思?”张是非有些不明白,这两瓶酒的名字倒是挺有趣。


刘伶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难道连什么意思都没听懂么?顾名思义,忘却这种酒,只要喝下去就可以忘掉任何事物,而拥有这种酒,喝下之后却可以拥有所有事物。”


张是非和李兰英还是没有听懂。


刘伶叹了口气又说道:“世间万物都是寂寞的,可能只有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牵挂才能真正的逍遥起来吧。”


张是非便又问道:“那‘拥有’呢,喝完之后难道就能有特异功能?凭空变物么?”


刘伶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不清楚,书上没有写,可能只有喝过的人才知道吧。”


一直在喝酒的李兰英这时有点高了,只见他嬉皮笑脸的对刘伶说道:“老刘啊,你不是啥半仙儿么?啥材料都能变出来为啥还做不出那酒呢?”


刘伶将杯中之物一口喝下,然后说道:“说的简单,其实所谓神仙也并不是全能的,他也逃不过许多东西,也无法变化众生事物。”


张是非道:“比如呢?”


刘伶说:“比如生老病死,神仙虽然能长生,但并非不死,其死的时候天人五衰,往往要比人更加痛苦,而变换不出的东西也有许多,就比如,这两种酒的材料。”


“到底是需要什么啊?”张是非问他。


老醉鬼叹了口气,然后说道:“需要两滴眼泪。”


张是非和李兰英有点儿摸不到头脑,眼泪?这也太三俗了吧,酿个酒还需要眼泪?望着脸色通红表情丑陋还在揉着屁股的刘伶,张是非顿时有一种这老孙子是不是让酒精烧坏了脑子的感觉。


刘伶说:“忘却这种酒,需要的是一滴死者的眼泪,可是死人怎么会哭呢?所以我找不到,而拥有这种酒,则是需要一滴活人的眼泪,只不过是要心死之人所流,虽然我们经常说心死,但是天道有情,真正心死的人,又要上哪里去找?所以我也找不到,唉·····。”


刘伶说到此处,似乎心情变的相当郁闷,于是他便放下了海碗,举起了酒坛咕咚咚往肚子里灌着。


望着这老孙子一脸忧郁的表情,张是非有些不忍,于是他便说道:“哎呀老刘,想开点,不就是两瓶酒么?”


刘伶喝干了那酒坛之中所有的酒,然后打了个酒嗝,断断续续的说道:“什么就两瓶酒,吗的我就是被这两瓶酒给栓到了这里,哪向你俩啊,还要回····等会儿,你俩!”


他说道了这里忽然醉眼中闪过了一道明亮的光芒,于是他焦急的问道:“你俩是不是要回到人间??”


张是非和李兰英点了点头,刘伶顿时大喜道:“太好了!天不亡啊,把你俩带到我的身边!!”


说完后,这老孙子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闲情雅兴,竟然对着门口梆梆梆的磕了三个响头,吓的张是非和李兰英一哆嗦,李兰英慌忙说:“喝多了啊老刘?抽啥风呢?”


只见那刘伶起身后来到了两人身前,然后说道:“你俩是不是要回到人世?”


两人木讷的点了点头,刘伶的眼神炙热的简直就像是电车之狼一般,弄的两人身上这个不舒服。


见两人点头,刘伶便激动的说:“那能不能帮我找这两样东西?”


找两滴眼泪?两人愣住了,这让他俩上哪儿找去啊,再说了,即使找到了,人间有去无回,刘伶也收不动啊。


但是两人见刘伶如此激动,也没好意思去伤他自尊,便点了点头,权当给他一个美好的念想了。


刘伶大喜,又搬来了好几坛子酒,和这俩畜生喝了个痛快。


结果俩人那天差点就酒精中毒,导致第二天醒来后胃还恶心。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的过去了,又过了大概半个月的时间了吧,两人此时已经能在心中将那蜡烛完美的勾勒出来,陈抟点了点头,告诉他俩,可以试试去勾勒出仙骨的模样了。


两人一言而行,闭上眼睛一试,果然简单了许多,自己心中那光点慢慢成形,不到三天,竟然已经成功。


张是非望着黑暗之中那慢慢飞舞的小鸟,心情真是无比的激动,半年多了,终于完成了!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眼眶竟然都有些湿了,再看身旁的李胖子,那双熊眼同样通红。


两人如实将此事告诉了陈抟,陈抟听到后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不错,想不到才半年多你俩就已经将仙骨孕育了出来,好,明天开始便进入最后一个阶段吧。”


张是非和李兰英心中大喜,但是又有些发愁,要知道第二个阶段就已经用了半年时间,这最后一个又要用多久呢?想到这里,张是非慌忙问那陈抟最后一个阶段是什么,大概要多长时间。


只见那陈抟打了个哈欠,然后说道:“放心,最后一个阶段快的可以,要是没有什么差错的话,估计后天你们就能变成*人回到自己的家了···············”


两人心中顿时狂喜,吗的!终于能回家了!太好了!


“先别忙着高兴,”这老家伙阴险的笑了笑后,又说道:“我说的是如果没什么差错的话,注意,这个危险性还是存在的。”


艹,这老灯,张是非听陈抟这么一说,便马上想起了之前再竹林中找东西时的事情,他望着一脸猥琐样儿的陈抟,心想着这老家伙还真是鬼畜男,指不定现在他心里又憋啥坏想要搞我们呢。


他正想着,一旁的李兰英便开口问了:“能有啥差错?就算是能有差错的话我俩会怎么样?”


张是非一听李胖子这么问,便心中想道,按这老孙子的套路,他估计一定说会死。


他刚想到这里,只见那陈抟便一脸阴森的说道:“要是出现差错的话,会死的。”


看看!你看看!张是非心中这个恶心,果然被他猜对了,可是尽管猜对了,他俩望着老家伙那忽然严肃起来的表情,心中还是颤。


只见那陈抟说到了这里便起身回屋了,回屋之前他说道:“所以,你俩现在还有一晚上的时间考虑,到底是接受还是不接受。”


陈抟回屋睡觉去了,留下了张李两人,坐在石头桌子旁对视着,李兰英问张是非:“你说这老孙子是不是又唬咱俩呢?”


张是非摇了摇鸟头,然后说道:“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明天不接受这最后一个考验的话,就永远要用这副鸟德行留在这里了。”


李兰英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恩,我也受不了了,我想马上回到家里,然后吃蜂蜜。”


张是非有些无奈的望了望李胖子,心想你这同化的也太严重了吧。


一夜无话,两人胡乱的找了些东西果腹后便各自躺在竹子下,他们都没有睡着,心里的感觉也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有些激动,也有些害怕。


真不知道明天那老孙子到底又会弄出什么花样儿来。


第二十四章入画


天刚蒙蒙亮,张是非便已经醒了,他抖了抖粘上少许露水的羽毛,然后望了望这片鱼肚白的天空,霞光初开,却永远也期盼不来太阳,有光亮却永远发觉不了源头在何方,他忽然矫情的想到,其实自己不也正是如此么?


浑浑噩噩的二十多年,完全没有收获到任何东西,就连朋友也只有一个,他望了望身旁还在半张着嘴留着口水的李兰英,又叹了口气,心中忽然觉得很迷茫,回到了人间后应该做些什么,难道还像以前那样的混日子么?


估计每个人都是这般的吧,他想到,每个人都弄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于是就穷尽一生去寻找,最后不知死在哪个角落之中,可能迷茫一时,但也有可能这么一辈子就过去了。


人啊,也就是眼睛一闭一睁的事情,他大爷的。


他有些不甘心,但是脑子里乱的可以,索性就不想了,于是他展开了翅膀,上下扇动着,纵身一跃,便扑向了这片天空。


这半年多时间,使他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甚至暂时忘却了思乡心切,只是单纯的伸开双臂,然后所有的事物都在他的脚下。


那是如此的自由啊!张是非内心竟然出奇的激动,仿佛拥抱着风,于是风就停留在了他的身边,拥抱着天空,这天空也纳他进入怀抱一般。


这份心情使得他仰天长啸:“啊~~~~~~~~~~~~!!!”


正当他飞的嗨了,大喊着抒发自己内心的激动时,忽然地面上传来了李胖子那猥琐的声音:“大早上的喊你大爷啊,叫丧啊你!”


张是非低头望去,只见那大黑熊正叼着根着竹笋仰头对他抗议,显然是被张是非扰了清梦,张是非看着这黑熊吃竹笋的画面,竟然有一种他其实不是黑熊是熊猫儿的错觉。


也不知道怎么的,来到这瀛洲之后,张是非这个猥琐小青年在没事的时候竟然学会思考起来,可能是这里的生活太过苦闷吧,就像是刚才,还有现在。


他望着正在骂街的胖子,脑子里竟然又胡思乱想了起来,他觉得自己以前不也是和他一样么?不是说长相,也不是说身材。


以前的他和所有现代人一样,虽然有个好爹,能给他安逸享乐的生活,但是却不知道快乐为何物,没有梦想,没有动力,没有这双翅膀,只能仰望着这片天空,而用自己的双脚爬行。


“想啥呢?傻了你!?”


李胖子在地上大骂道,张是非回过了神儿来,笑了一下,然后一转身,落在了地上,他对胖子说:“没想啥,你咋起这早呢?”


李胖子噶蹦蹦的嚼着竹笋,然后说道:“你还好意思说,大早上就鬼哭狼嚎的,把我美梦都吓跑了,你说你多不是人?”


正当两人斗嘴之时,那木屋之内传来了陈抟的声音:“你也别说他,你比他声儿还大呢。”


两人转头看去,只见那陈抟揉着眼睛打着哈欠走了出来,这可真是稀奇,往常的他都是快晚上了才醒,怎么今天这反常呢?


于是李兰英边吧唧嘴边说道:“呦~~老爹,够早的嗨,咋了,做恶梦了?”


“托你吉言。”陈抟揉着眼睛说道:“还不是因为你俩这么吵,把我的美梦都绞了,算了不说了,反正今天这最后一阶段也要有我才能进行,你俩准备好了么?”


黑熊和孔雀对视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那陈抟站在门口说道:“那好,快点开始吧,你俩随我进来。”


说罢,他便走进了屋里,张是非和李兰英彼此点了点头,也跟了上去,进到了屋子中,陈抟拐到了那个小房间里,两人进去时,发现陈抟已经坐在了竹床上,将那墙上挂的画摘了下来。


不是说最后一样考验么,拿画干什么?两人有些没想明白,于是便问那陈抟:“最后一个阶段到底是什么?”


陈抟的脸上渐渐的正经了起来,那副睡不够的模样荡然无存,只见他望了望二人,然后便说道:“最后这一考验,是看戏。”


看戏?看哪门子的戏啊?两人大眼瞪小眼儿,都没摸清楚头脑,于是张是非便说道:“我说老爹,你能说明白点儿不,就像是那刘伶一样说点儿我俩能听明白的。”


陈抟微微一笑,然后说:“简单的说,也是让你俩看戏啊,只不过,”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晃了晃手中的画轴,说道:“只不过是要你俩到这里面看。”


说罢,陈抟一挥手,那画轴顿时脱离了掌心,然后凭空的立在了两人之前,两人上眼望去,可是却依旧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画还是那幅画,依旧只是草地,没别的东西,于是张是非便说道:“到这里面?怎么进去,看什么?”


陈抟捋了捋胡子,然后站起身来到两人面前,正色的说道:“你们要看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因为这是这幅画的选择而不是我的。”


两人摇了摇头,还是没懂。


陈抟有些无奈,便又说道:“跟你俩说话真费事,好吧,那我就先告诉你们这画的名字吧。”


费事你大爷!你就不能简单一点儿么?两人同时想到,但是依旧没敢说出口,只见那陈抟对这他俩说道:“这画名为‘实相’,是我的一个仇家送给我的,此画变化万千,且能吸人入内,你俩如果想变成*人的话,就先必须要进去,至于怎么出来嘛,就看你俩自己了。”


“啊,我明白了。”李兰英说道:“你的意思就是让我俩进去,然后再自己走出来呗?”


陈抟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张是非有些无语的望着陈抟,想不到最后一个阶段竟然是走迷宫!他大爷的,早这么说不就完了么?


想到了这里,他便对那陈抟说道:“明白了,快开始吧,我俩咋进去?”


陈抟说道:“别急,一个一个来,反正这里面是独立的,你俩又碰不见面,谁先来?”


李胖子看着那画儿,心想这玩意儿看上去挺简单,早进去早利索,于是他便说道:“我先。”


那陈抟便让张是非往旁边让了让,一指那画,那画面顿时一分为二变成了两幅图相,其中一幅中射出一道金光,刺得张是非睁不开眼睛,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屋子中已经不见了李兰英的踪影。


“该你了。”陈抟说道。


张是非整理了一下心情,然后对着那陈抟点了点头,于是陈抟又是一抬手,金光射出,又将张是非吸入了画中。


张是非和胖子想的一样,这玩意儿应该挺简单的,可是真的是如他所想的那样么?


那副画将两人吸入之后,两幅相隔的画面之上顿时各自出现了一只水墨的黑熊与孔雀,陈抟拿起了那副画,然后笑呵呵的把它又挂在了墙上,同时自言自语的说道:“其实你们练就仙骨之时就能变成*人了,只不过,不具慧根,日后也会危害一方,别怪我这么做啊。”


说完后,他便抻了个懒腰,准备接着睡个回笼觉,不过就在这时,他的表情忽然凝固住了,眼中忽然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表情,好像仿佛是愤怒惊慌,还夹杂着一丝恐惧。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用实相图来让两人感悟道心,这不像是你的性格啊。”


陈抟猛然的回头一指,轰隆的一声,这间木屋的那一半顿时粉碎的七零八落!


只见木屑飞动之间,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让人惊奇的是,他这一击竟然没有伤到那人分毫,甚至连斗篷都没有被这破坏了半间房屋的指风吹动,那些纷纷落下的木屑竟然也绕着那黑衣人的身体缓缓而落。


那黑衣人头戴着斗篷,看不清容貌,他见陈抟动手,并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道:“好久不见,这就是你对老朋友打招呼的方式么?”


那黑衣人虽说在是笑,但是声音听上去却不夹杂着一丝情感,仿佛像个机器人一般,而陈抟则是整个人变了个模样,整张脸严肃的像是换了个人,眼中满是仇恨,似乎眼前这人跟他有什么杀父之仇一般。


而之前陈抟曾经说的明明白白,这瀛洲之地除了刘伶外只有他,现在这个凭空冒出来的黑衣人,又到底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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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1 22:01: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五章序幕


张是非感觉到一股强光刺的自己睁不开眼,过了许久才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草原之上,身边也寻不到李胖子和陈抟的影踪。


眼前一片枯黄,脚下的杂草生长的有气无力,他知道,此时自己看来已经出现在了那副名为‘实相’的画中。


他望着这一望无际的草原,风还不小,按气候和环境来推算,应该是秋天,他望了望天空,一轮昏黄的太阳已经快要落到山的那一边,有气无力的光没带给他一丝的温暖,眼前是无尽广阔的荒野,不远处的草地上竟然还散落着几具白骨。


张是非看见那几幅骨头架子,顿时想起了那睡没肉了的陈抟,他心中暗骂一句:吗的,这几个是不是那老家伙的兄弟啊,合伙来玩儿的我吧?


想到了此处,便一点都不害怕了,他忍住了想上前拿小棍儿扒拉这几幅骨头架子的冲动,心里满是事不关己己不劳心的念想。


但是这荒野之上四通八达,他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儿走,只好这样傻站着,四处打量着周围,正当他发愣的时候,忽然远处的草丛中传来了响动。


张是非挺好奇的,这是什么玩意儿呢?于是他便迈着小碎步想上前看看,不过才走了两三步的光景,只听哗啦一声,那草丛之中猛然的钻出了一只斑斓巨虎!


张是非顿时吓的屁滚尿流,这是啥啊?怎么还蹦出个二级保护动物呢?


那老虎低着脑袋眼睛上翻的瞪着他,虎躯微弓嘴半张着发出呜呜的低吼,张是非望着那老虎的肚子吊的老高,明显是看肉鸡的表情,而此时的张是非的确是名副其实的肉鸡。


这画儿里竟然有只老虎,这算什么啊!张是非哭的心都有了,他顿时失去了主张,心里想道:难道这画其实是张年画儿?那边的骨头架子不会姓周吧?!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那老虎大吼了一声:“嗷!!!!!!”


张是非顿时一哆嗦,只见那老虎吼完,便一个饿虎扑食向他搞来!


这可不是闹笑话儿的!张是非顿时魂不附体,在条件反射之下,他慌忙转身一个箭步想纵身起飞甩开身后这肉食性动物。


可是就在这时,忽然脚下的土地发出了一阵剧烈的晃动,竟然地震了!


“咔吧吧!!!!”“轰隆!!!”


土地刹那间龟裂出无数的细纹,就连那天似乎也变了颜色,血红血红的,张是非惊呆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忽然间的变动竟然会如此强烈,在看那巨虎似乎也慌了,他放弃了捕猎张是非的冲动夹着尾巴跑掉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正当张是非惊魂未定之时,忽然脚下的地面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张是非顿时失去了平衡掉了下去。


“陈抟你个杀千刀的!不带这样儿的吧!!”


落在地缝之中的张是非顿时感觉到身体两旁的泥土给他带来了巨大的眼里,挤得他直翻白眼儿,似乎要把他挤扁一般,他只能长大鸟嘴不停的呼吸,同时破口大骂。


地表似乎正在移动着,就像一张睡觉不老实之人的磨牙一般,张是非感觉到自己要死了,但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么一地震,荒野上的动物都被惊了出来,飞禽走兽四处游走逃命,天地变色,仿佛世界末日一般。


土地继续晃动着,张是非掉落的那条缝隙似乎又要慢慢的合上了,张是非心中一阵绝望,MB这么死真是太没面子了!


就在这时,上面好像又有什么东西爬到了这地缝之中,似乎是一个蜘蛛吧,但是张是非此时也没心情顾及这些了,在地缝缓缓合上的瞬间,他的心中只有对那陈抟的八辈祖宗无尽的感谢之情。


地缝轰隆一声咬合上了,四周似乎也恢复了平静,天色也渐渐白了起来,只不过,这些张是非都已经寻不见了。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


瀛洲之地,最下部竹林深处的小屋。


陈抟正一脸戒备的望着那个忽然出现的黑衣人,只见他恨恨的问道:“你来做什么?”


那黑衣人嘿嘿一笑,然后对着陈抟说道:“我?我当然是来看我的作品啊,你们两兄弟,还有他们。”


陈抟一脸的怒容,一副老牙咬的格格响,然后他说道:“果然,这两个人出现在这里是你搞的鬼!”


那黑衣人又笑了,不过,这次的笑容却不像之前那般的生硬,仿佛夹杂了一丝情绪一般,只见他说:“好朋友,你可别诬陷我,他俩能到这里完全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跟我没有关系,我只不过是个观众,是旁观的,而这个故事的演员则是他们,还有你,这个前任的老前辈。”


“呸!!”陈抟大怒,然后说道:“说的好听,难道不是因为你么?你只是观众?开玩笑,那我问你你来做什么?”


陈抟说道这里,便双手微微前伸剑指微弓,两只宽大的衣袍无风自动,显然是要开杀戒了一般,而那黑衣人却并没有害怕,只见他笑着说道:“我来干什么?当然是来为这场好戏拉开序幕啊。”


此话说完,只见那黑衣人猛然向那陈抟扑了过去,他的速度快的竟然,还没到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出现在了陈抟的身前,但是到了陈抟身前后只是微微一笑,便与他擦身而过向那陈抟身后的画扑去。


陈抟一咬牙,立马平伸右手向后一轮,那黑衣人抬起了左手一挡,顿时左手被陈抟所划破。


那黑衣人受伤后纵身一跃,弃画不顾又跳出了五米开外,落地之时他连声赞叹道:“好好好,想不到你现在竟然可以伤我!”


陈抟狠狠的说道:“你想不到的事情还有更多,我就算把这画毁了,也要阻止你!”


那黑衣人一听,便哈哈大笑,然后说道:“是因为你自身的失败么?你和你师兄·····”


“够了!!!”


陈抟猛然将双生向前一推,一股无形的气劲向那黑衣人袭去,可是那黑衣人却微微一笑,十分轻松的躲开了。


轰隆一声,那片竹林竟然被这一击毁了大半。


只见那黑衣人笑着说:“还是以前那副性子,看来你这几千年来的觉都是白睡了,难道你真的以为可以阻止我么?我劝你现在看看那画儿。”


陈抟心中一惊,也不顾那黑衣人就在眼前便向身后看去,只见那副画中,有孔雀图案的画面竟然粘有几滴血迹,陈抟顿时惊道:“你!!”


那黑衣人大笑道:“哈哈,没错,你还以为你真的能伤到我?笑话,只不过是我故意弄伤自己罢了!那画是我送你的,我想你应该知道我的血有什么作用吧?”


陈抟一听他这么说,慌忙回复了心神,他见那画已经仿佛被血染红了天空,整个画面都模糊了起来,便也来不及多想,立马从怀中取出一块儿好像是玉质的牌子,大喝一声:“去!!”


然后将那牌子快速的丢进了画中,他对着那黑衣人说道:“你也没想到,我还能把他救回来吧?”


那黑衣人微微一笑,然后说道:“早在意料之中,前世深重千本因,后世万般果还身,这不就是我教给你的么?”


说罢,只见那黑衣人哈哈大笑,然后一个转身就消失了。


周围又恢复了平静,只有这少了一半的木屋以及那片被毁掉大半的竹林能证明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刚刚发生过的事情。


陈抟望着那副已经恢复了的画若有所思,而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了一个好似破锣样的声音,陈抟上眼望去,那是刘伶。


只见刘伶背着他那酒葫芦快速的向这边跑来,边跑边撸胳膊往袖子的骂道:“老孙子!你这是作死啊?大早上的睡毛楞了?好端端的毁这竹林干嘛?!是不是手痒了跟我示威啊?好啊!来啊来啊!!”


说完,刘伶撸起袖子一副想打架的模样,陈抟望着这个和自己不对付的老家伙,出奇的没有生气,反而望着已经站在自己身前的刘伶说道:“他来了。”


刘伶一愣,他见陈抟竟然没有跟他斗嘴,便问道:“谁?”


陈抟叹了口气,然后看了看刘伶,说道:“还用我说明么?谁能在这里来去自由?”


刘伶听后大吃一惊,然后又看了看那副挂在破墙之上的画,便正色问道:“那你的意思···?”


陈抟看了看这片没有太阳的天空后,说道:“没错,这次那人找的就是他俩,多少年了,想不到咱们还能参与到这恶心的故事之中。”


第二十六章人之九相


头好痛,好难过,是不是已经挂了。


张是非心想着,不过按理来说,如果还有感觉,还就是还活着,可是不对啊,自己不是被活埋了么?


就在这时,忽然脑袋又是一阵疼痛,啪的一声,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砸了一下。


他睁开了眼睛,望了望四周,忽然又有一种想骂街的冲动。


这是哪儿?


自己前几秒还在荒野,可是现在放眼望去却仿佛出现在了一个深山之中,周易一片油绿,似乎也是秋天的光景,他的身子沾满了泥土,恶臭恶臭的泥泞,使得他不由得皱了皱鼻子,然后四处打量了一下,这也是座丛林,但是绝对不是瀛洲,因为看不见恶心的竹子,取而代之的是那些如人腰粗的大树,树干之上还挂满了苔藓,给人一种脏不拉几的感觉。


看来自己还是在画儿里,吗的老家伙!张是非张开鸟嘴吐了口吐沫,心里想道,这老家伙玩儿的也太夸张了吧,把我圈到画里来还拿地震搞我,结果把我搞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之前竟然还厚颜无耻的跟我说让我‘看戏’,我看他大爷!


虽然之前他对陈抟还有一种苦海明灯再世父母的感觉,但是现在他觉得,这哪是什么再世父母啊,这老灯整个一后爹后妈。


算了,在这儿抱怨也抱怨不出个鸟来,他心里想着,还是四处走走吧,看看有没有回去的方法。


想到这里,他便想挣扎着起身,哪成想刚一抖翅膀,一阵钻心的疼痛便传到了脑子里。


“啊!!”他叫了起来,发现自己的左膀子,也就是左手,竟然一点知觉都没有了,断了!他心里想到,怎么会这么倒霉!!


那疼痛刺得他喘不过气,于是他便挣扎着起身,望着自己这耷拉着的翅膀,心中暗自苦道,这回惨了,飞不起来了。


他下意识的低头看去,还好,两只脚没事儿,咦,这是什么?


他望见了自己的脚边上好像有个什么东西,看上去好像是一块儿玉做的牌子,上面拴了跟细细的红绳儿,牌子上就像是树皮一样的纹理,但是此时的他却没有什么闲情雅致去看什么牌子,于是他下意识的低头将那牌子挂着脖子上后也就没管许多。


接下来的他要面临更大的事情,那就是该往哪儿走,这种一觉醒来就伸出他方的感觉真的是太恶心了,他望了望四周,都是大树和灌木丛,没有路可走。


正当张是非感到迷茫的时候,远处忽然又传来了响动,张是非现在被搞的有点神经衰弱了,于是一听响动他便全身一抖,心中想着:不会又蹦出个大老虎吧。


想到了这里,他望着自己的翅膀,有些自暴自弃了,要是再出现个老虎那就让它吃了算了!不活了,日子没法儿过了!


那声音越来越近,张是非避无可避,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只听哗啦一声,身前那片灌木丛被拉开,但是却不是老虎。


可是张是非依旧惊讶到不行,他张大了鸟嘴望着前面,因为,出现在他身前的不是别的,却是一个女人!!


都说女人是老虎,但是此时张是非心中的惊讶却比看到了老虎还要夸张,要知道瀛洲那破地方关了他和李兰英半年之久,从那时开始女人这种生命体一般就只能出现在两人的梦中了。


现在这个女人,到底是哪儿来的呢?


只见那个女人身穿着一件挺破的灰布衣裤,裤子上沾满了露水与草汁,就跟那些公园儿里练剑的老太太差不多,不过她看上去十分的年轻,也就二十五左右,扎着辫子,一双眸子很是黑亮,古铜色的皮肤看上去十分健康,虽然打扮朴实也遮不住那份天生丽质,左手拎着个镰刀,右手推开了灌木丛,身后似乎还背着一个挺老大的竹筐。


这画儿里怎么会蹦出个大娘们儿?张是非诧异了,惊呆了的他只能张大了鸟嘴呆呆的望着那个女人。


而那个女人显然也看见了他,只见她笑了一下,露出了不算很白的牙齿,然后走到了张是非的面前蹲下了,伸出了手来抚摸着张是非的脑袋,轻声的说道:“好可怜的鸟,你受伤了么?”


张是非望着这小娘们儿,不知道该说点儿啥好。


画面转回瀛洲之地,此时已经是下午了,刘伶已经回去,只剩下陈抟一人,竹林与木屋不知何时已经恢复往常模样,而陈抟现在显然已经没有什么闲情雅致睡觉了,反而一脸的焦急,一直盯着那副画看着。


忽然画面一颤,那一半画上的黑熊活动了起来,然后金光闪过,李兰英凭空出现在了陈抟面前,只见这黑熊一现身便开始破口大骂道:“我说老爹!你这也太重口味了吧!让我盯着个死尸看了好几天,你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陈抟苦笑了一下,看来李兰英进入画中是遇到了‘人之九相’的考研。


这里简单的解释一下李胖子的遭遇,佛说所谓九相,乃是观想人的**从死亡一直演变到骨骸化灰的九个阶段,与白骨观同样为释门修禅时为了远离肉欲、自我克制而通过观想以图悟真的修行法,统称为“不净观”。


人自有生老病死,此乃天道不容更改,生前纵然美艳倾城,但是死后依旧要经历肿胀、青瘀、腐坏、血涂、流脓、虫嗜、断筋、散骨以及归尘这九个步骤,胖子经历此番考研,就是想让他能认清生死之数而潜心修道,可是胖子自己却不这么想。


只听他大骂道:“还好老子以前能边看《下水道人鱼》边吃沙丁鱼罐头,要不然还真就崩溃了,哎,我现在出来了是不是就通过了?老张呢?那鸟人还没出来?”


陈抟望着李兰英,叹了口气,然后说道:“遇到了一些麻烦,你们的考研暂时中止了,你出来了就好,小张他,可能现在被送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了吧。”


“怎么个情况儿??”李兰英愣住了。


陈抟想了想后,并没有把那黑衣人之事告诉他,而是说:“这实相图方才失控,也许小张现在已经不在画中了。”


李兰英听陈抟这么一说,立马慌了阵脚,要知道平常他跟张是非斗嘴是斗嘴,但是现在张是非似乎有危险,身为兄弟的他能不紧张么?于是他连忙问道:“那他去哪儿了啊!有没有危险?”


陈抟摇了摇头说道:“不清楚,但是你别着急,我有办法找到他。”


“那你快找啊!还等啥呢!?”李兰英都快哭了,他知道这瀛洲中所遇之事不能用常理判断,陈抟这老家伙说有危险,那危险一定就大了!


陈抟说:“我一直在找,还好,在这实相图失控之前,我讲随身的挂件扔了进去,只要我能感应的到,我们就可以通过画找到他了。”


李兰英听陈抟这么一说,便有些安心了,于是他问道:“我进到这画里好几天了,不过我看外面好像不太一样,现在过了多久?”


陈抟说道:“大概也就半天时间,这画中的时间是和这边不一样的,所以,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在天黑之前就可以找到小张,只不过,他在画里的时间是多久就不知道了。”


说罢,他便又开始望着那画,全神贯注的感应着自己那挂件的方位,李兰英在一旁也帮不上忙,只能焦急的绕着屋子一圈一圈的走着,此刻的他真是完全没了主张,只能盼望着老家伙快一些,要知道如果张是非死掉了,那么即使他能变回人又有何用?想到了此处,他便心中默念道:张是非啊张是非,你大爷的,你还欠我好几顿饭呢,可别出什么意外啊!!


第二十七章女人


“哈楸!!!”


竹筐之中的张是非打了个喷嚏,也不知道是谁想我了,他心中想道。


此时的他正在那女人的背后的竹筐里趴着,随着那女人行走山路,颠簸的上下起伏,本来他见到那女人时,想问她这是哪里,可是他悲剧的发现不管自己怎么说,说什么,那娘们儿根本就听不懂。


看来自己的鸟语只有陈抟和刘伶两个老棺材板儿才懂得欣赏吧,他心中唾骂道,一想起陈抟他就生气,搞这么多飞机干什么,还把他搞骨折了,真孙子。


方才,那女人见到他时,蹲在了他身前抚摸他的头,女人的手冰凉凉的,有种粗糙的感觉,一看就是经常干活儿,她发现张是非的翅膀受伤了便没再说什么,轻轻的把他抱了起来,放进了自己装着野菜的竹筐中,然后便往回走去。


张是非将鸟头从竹筐中探出,望了望周围,女人迈着轻快的步儿行走在这山路之上,似乎在下山,那女人便走边哼唱起了张是非听不懂的调子,虽然听不懂,但是旋律确实很美,有股子原生态的感觉,以前张是非对原生态这种东西一直是排斥的,那些电视上所播放的粗犷山歌,听在耳朵里就好像是一只被骟刀阉了的公山羊所发出之嘶吼。


可是这女人嘴中所唱的调子给人的感觉确是如此平静,仿佛小桥流水一般的自然,又像是而是母亲唱的摇篮曲,张是非望了望这两旁下山的路,又望了望身前这女人那纤细的脖子,从衣领中露出的依旧是古铜一片,闻不到洗发水的味道,倒是有股子清香,那是青草的气味,也不知道为何,闻在鼻子里,感觉踏实极了。


看来自己大难不死啊,张是非心中感慨到,之前被一个老虎追,现在却又被另一个‘老虎’给救了,难道大难不死必有艳福这句话要在哥们儿身上实现了吗?就是长的不是自己喜欢的那种妖娆型,算了,随便吧·····


他心中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想着想着,也就睡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堆稻草上,很昏暗的环境,他抬起头发现这似乎是在一个窝棚里面,不远处有个土垒的锅灶,灶坑中的柴火烧的正旺,发出啪啪的响声。


那个将自己抱回来的女人此时正在灶坑前,锅里好像正在煮着汤,散发出阵阵白气,某种诱人的香味钻进了他的鼻子里,使他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得救了!他忽然很感动,虽然翅膀还是很疼。


这女人心地真善良啊,他心里由衷的想道,可是正当这时,那灶坑前的女人忽然转头向他看来,她的眸子即使在黑暗之中也是那般亮闪闪的,在张是非的记忆中,这种眼神似乎只有电影中的圣女贞德或者圣鬼贞子才有,那女人十分欣喜的望着他,没有一丝遮拦,弄的张是非十分不好意思,甚至都有些脸红了,如果孔雀也会脸红的话。


正当张是非内心有些扭捏的时候,忽然见到那女人边擦着嘴角边笑着说:“嘿嘿嘿,好久没吃鸡肉了。”


张是非差点儿没抽过去,这算啥啊!才脱虎口又入虎口啊?!


他此时死的心都有了,真的,原来这娘们儿把自己当成白条鸡了,抱回来就是为了改善伙食啊?张是非发现自己悲催了,他不住的挣扎,可是他悲剧的发现自己全身就跟散架子了一般,特别是那半边翅膀,于是他连忙大喊道:“我不是鸡!真不是鸡!我其实只是只长了毛儿的屎壳郎!而且好几天没洗澡儿了可!”


当然,此时他这只孔雀的话,听在那女人耳中完全就是鸟语,根本就听不懂,只不过那女人见这孔雀直翻白眼儿,便也觉得十分有趣,只见她哈哈大笑,然后说道:“逗你的啊!瞧把你吓的。”


说完后,那女人便又转身去料理她那锅不知是什么事物,留下了背后的张是非独自惊魂未定。


吗的,有这么逗人的吗?张是非心中骂道,他发现自己眼泪都快下来了,满肚子的抱怨,不过看那女人似乎真没有要吃自己的意思,反而哼唱起了愉快的歌儿,他稍微的安下心来,不过依旧不敢放松警惕,谁知道这娘们儿会不会变卦呢?


不多时,那女人似乎做好了饭,但是没有立刻盛出来,反而是走出了这个窝棚,然后拿了个破碗回来,将那破碗放在了张是非面前,笑呵呵的说:“饿了吧,来,特地为你去弄来的。”


张是非看了看那碗儿,差点儿吐了出来,只见那碗中全是软呼呼的虫子,各种各样儿的,有块儿状的还有线状的,虽然张是非与孔雀同化了不少,但是依旧不像李兰英那般连食用喜好都改变了,让他吃虫子,几乎是不可能。


那女人放下了碗后,转身又拿起一只碗,从那锅中盛出一碗东西,然后坐在地上吃了起来,她发现张是非根本没动,便又放下了手中的碗,走到了张是非身前,然后伸手拿起了一条虫子放倒张是非嘴边说道:“吃啊,难道你不喜欢么?”


张是非摇了摇头,这倒把那女人给吓了一跳,只见她有些惊讶的说:“想不到你这么有灵性,能听懂我说的话么?”


张是非又点了点头,那女人胆子倒是挺大,见张是非点头,便笑着说道:“我头一次看见能懂人话的鸟,真是神了哎,你不想吃这个,想吃什么?”


屁话,我本来就是人,张是非心想着,但是此时不管说什么那女人都听不懂,于是他便用嘴指了指那女人的碗。


女人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将自己的碗放在了张是非面前说道:“吃吧。”


张是非苦笑了一下,望了望自己身前那个破海碗,只见碗中盛满了热气腾腾的野菜,连汤带水儿的,有南瓜山药野葱还有些不知名的东西,闻上去倒是挺香,吃了半年蘑菇的张是非此时顾及不了许多,终于又让他看见粮食了,于是便鸟吞虎咽的向那碗事物啄去。


那女人敲的有趣,便蹲在了这孔雀身前,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笑盈盈的说道:“快点吃快点好起来,我自己一个人,你一定是老天派下来陪我的,以后我们就相依为命了额。”


张是非听那女人这么说,便停下了,抬头望去,只见那女人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那炉灶中的火映红了她的半边脸,健康的肤色便夹杂了少许暖色的红,张是非望着这个在自己心中不算十分漂亮的女人,也竟然有些痴了,他心里觉得,这种画面只应该出现在那些油画之中。


虽然说瀛洲呆半年母猪变貂蝉,但是张是非心中却真的没有任何的戏谑之情,他只是觉得心中十分的安静,以至于身处何方都已经忘记。


第二十八章你是不是想家了


瀛洲之地,李兰英和陈抟正焦急的寻找着张是非的影踪,天色渐渐的暗了下去,一天光景不在,可是在那画轴之中,却不知张是非已经度过了多少时光。


刚开始的时候,张是非还心存侥幸,以为先把伤养好了便可以寻找那回去的路,那女人每日照顾,为其接骨并敷其草药,一日两餐虽说清淡,但是也要比那瀛洲之地的蘑菇要好的许多。


由于张是非现在本是鸟身,于是那女人也就没什么顾忌,她一人住在这深山之中,平时闲暇之余,便自顾自的将自己的身世讲给了张是非听。


原来这女人名字叫做徐莹,自幼无父无母,由一伙戏班收养,一年前戏班路过邻县,班主酒后起了色心想对她强行侮辱,徐莹错手杀死了班主,便连夜逃跑,没有去处的她只能躲在这深山之中,靠采摘野果以及偷取山下寺庙供奉为生。


这些话是一个晚上徐莹搂着张是非睡觉的时候说出的,张是非听后心中有些不解,戏班马戏团什么的他倒是听说过,不过这杀了人竟然还能躲一年到有些匪夷所思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徐莹的身体同时也在瑟瑟的发抖,很显然,身为一个女孩子,这些苦不是她所能承受的住的,但说这种孤独和恐惧就无法想象,张是非心中一软,那股子早已退化的怜香惜玉之情油然而生,于是他便用自己的额头轻轻的碰了碰徐莹的脸颊,却不成想羽毛被泪水浸湿。


那徐莹哭了,但是也笑了,她说道:“看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你能听的懂么?”


张是非苦笑的摇了摇头,还是不懂的好,徐莹微笑着说道:“那就好,快睡吧,要冬天了,明天正好上山给你采点草药,这两天山下的狐仙庙似乎也是日子上香了,正好咱们能改善下伙食。”


张是非点了点头,然后把自己的头枕在徐莹的手臂上,望着徐莹的睡脸,他心中想道:好一个可怜的人,不过我终究不能待在这画中,这里不属于我,胖子在外面还等我回家呢。


看这翅膀大概用不上一个星期就可以飞了,那时候我们就要再见了,想到了这里,张是非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果不其然,七天过后,当徐莹上山摘野菜时,张是非便试探性的挥动了翅膀,不疼了!他心中暗喜,然后便也没再耽搁,走出了这个窝棚后助跑了几步便重新飞上了天空。


他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在这窝棚上空盘旋了一阵,心中也有些不舍,自己走了,徐莹便又孤苦伶仃,独自一人的过活了,想到自己被她所救还没来得及报恩,这么就走实在是太不仗义。


不过张是非从小到大因为家里有钱而且又长的不丑的关系,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久而久之,他心中便产生了一种不管女人对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这种错觉,于是他心中想到,大不了自己回去以后求陈抟那老头给徐莹变些钱财便是了,想到了这里,他心中内疚感便消失,于是一个转身,就向山下飞去。


他本以为这画终究会有边界,但是当他飞下山的时候,却发现自己错了,这哪儿有什么边界啊!完全就是无边无际的天空,而自己,根本不知道要去哪儿。


那陈抟到底是让自己看哪门子的戏啊!他有些崩溃了,便放低了身子,穿梭在那丛林之中想找到某种回去的契机,只不过,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麻烦却又降临在了他的身上。


一愣神的功夫,他猛然的撞在了什么东西之上,好像是网!但是飞行状态的他并没有看清,这会儿由于惯性的原因他的爪子被这网给缠住了,动弹不得。


他下意识的大叫道:“是哪个孙子坑我?!”


就在他挣扎的时候,脖子上的那根拴在牌子的绳子忽然断裂,那牌子掉落在了草丛之中,而这时忽然草丛响动,钻出了两个身着破烂的男人,都是一脸的络腮胡子,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说:“嘿!老刘,没成想今天扣到个大个儿的嗨!这是啥鸟?”


那个名字叫老刘的人粗声粗气的说道:“我上哪儿知道去?瞅这玩意长的挺好看的,应该能换两顿饭钱吧。”


张是非本来还想求救,但是一听这俩爷们儿的话,顿时吓的魂不附体,吗的,运气怎么就这么背,竟然被打猎的给套住了。


是的,此时那两个猎户眼中所见的,就是一只硕大的傻鸟在捕鸟网上挣扎,惹的他俩一阵淫笑。


“你吗逼我是人啊!快把我放下来!!”


两只鸟爪被捆在了一起的张是非被一人倒挂着背在了背后,两个壮汉哼唱着猥琐的小调向山下走去,一路上张是非极力的挣扎,惹得这俩爷们儿十分的不爽,其中一个那个老刘说道:“妈的,这个叫唤,实在不行宰了再走吧!”


张是非立马愣住了,他下意识的想着,这也不是啥不可能的事,想到了这里便是一身的冷汗,哪还敢再挣扎?


那猎户见张是非老实了,便猥琐的一笑,然后说道:“嘿,这畜生还挺通人性,挺好,明天咱俩回到城里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听说现在有些老家伙就爱这种少见的鸟,玩儿够了就吃了。”


张是非听到了这里,立马翻了白眼儿,靠,有没有搞错,你吃就吃,别玩儿行不啊?


山下有猎户搭建的帐篷,来到了帐篷外,那老刘从帐篷中取出一个大笼子,然后把张是非放了进去后,两人便生了火开始吃喝起来。


笼子里面的张是非瑟瑟发抖,马上要被宰杀的鸡是什么心情,他终于知道了,吗的,自己来到这破瀛洲后,怎么从头至尾都没有逃脱这肉鸡的命运,先是被刘伶拔毛,然后又被陈抟恐吓,现在进到了画里还要被无缘无故的被老虎撵被土埋,弄的骨折后好不容易养好了,还要被卖掉。


自己怎么就这么背!!


想到这里,在笼子里的他竟然有些自暴自弃了,心里想着自己以前是何等风光,想不到竟落得如此地步,MB的还不如死了算了!


可是这也只不过是他自己的牢骚,还得自己消,因为在这种状态下,没人会可怜他,终于,这个大城市中长大的公子哥儿开始琢磨着方法逃脱了,原因是这么死太没面子。


不过不管他如何想,都想不出办法,因为这笼子的铁丝太细,自己的脑袋根本伸不出去,够不到那别再外面的铁栓,这可如何是好?


望着天色渐渐的暗了下去,他的心低落到了极点,早知道就不跑出来了,他想到了徐莹,那窝棚之中有吃有喝的,怎么也要比被卖了强啊!


正当他心情跌落低谷的时候,忽然远处的草丛中发出了轻微的响动,张是非下意识的上眼望去,只见有一个人正站在树后露出了半个头向这边看了过来。


徐莹!张是非顿时心中无比激动,下意识的叫了起来,显然那两个猎户没有发现她,因为他俩正背对着徐莹的方向坐着,听到笼子里的大鸟叫,那老刘便大吼道:“别叫唤!再叫唤现在就宰了你!”


另一个猎户说道:“算啦,挺晚的了,明天还要赶路呢,快睡吧。”


两人点了点头,便钻到了那帐篷之中。


远处的徐莹对张是非做了个小声的手势,显然是叫他安静,张是非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她是来救我的么?她是来救我的么?


也不知道为何,在看见徐莹出现的那一刻,他的心中竟然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仿佛以前都不曾有过,心跳不由的加速,甚至嘴巴都有些发干。


自己这是怎么了?虽说要得救了但是也不用这么夸张吧!


不对,刚才看见徐莹的时候自己甚至忘记了还在笼子里,这感觉实在是太怪异了!他心中想道。


时间慢慢的过去,今晚是阴天,云彩遮蔽了月亮,星星也看不见,山里的夜晚黑的吓人,只有那帐篷前的篝火还没有熄灭。


帐篷中传来了那两个猎户的呼噜声,远处的徐莹这才悄悄的走了过来,只见她神色有些慌张,显然不免有些害怕,但是依旧没有阻挡她的脚步,她来到了关张是非的笼子前,对张是非做了个手势,要他不要声张。


张是非望着徐莹,不住的点头。


只见徐莹十分小心的把那笼子的铁栓拔下,然后轻轻的打开了笼子,张是非连忙走出了笼子,可能是身为笼中之鸟的他太过于渴望自由的怀抱,在出笼子的时候爪子竟然钩在了笼子之上,啪嗒的一声。


“谁?!”帐篷中发出了警觉的声音。


“快跑!!”徐莹慌忙大叫道,她来不及多想,一伸手抓住了张是非就向天空中丢去,张是非扑棱了两下翅膀便停留在了空中,只不过他并没有飞走,反而是焦急的对着徐莹大喊:“快跑!快跑!!”


虽然徐莹听不懂他的话,但是她也知道不能耽搁了,那帐篷中的猎户听到了女人的声音,便马上起身出来,要知道这荒山野岭的,徐莹这一弱女子落在他俩手中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于是徐莹也马上转身向树林中跑去,这时,两个猎户都奔了出来,那其中一人骂道:“老刘!妈的那鸟被那小娘们儿放跑了!”


那猎户老刘也骂道:“快追!别让她跑了!干!抓住她!”


徐莹在树林中没命的奔跑,张是非就在她头上飞着,却帮不上一点忙,要知道徐莹一介女流,哪儿跑得过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啊?


眼看就要被追上了,这时候张是非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竟然不跑了,反而一个转身急速向后飞去,迎着那二人的脸上就是一爪子。


就连张是非自己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要知道在哈尔滨的时候,身边的女人是死是活跟他完全没有一毛钱关系,而今天他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去以身犯险,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那猎户被抓到了眼睛,马上倒地嗷嗷大叫起来,旁边那刘姓猎户慌忙停下向张是非扑去,可是张是非早有准备,他又是一个转身飞到了树上,这时在看远处,那徐莹终于跑没了踪影。


他终于安心了,然后挥动着翅膀不再里地上那两个猎户,投身于夜空之中向那窝棚的方向飞去,一时之间他竟然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好在那窝棚很隐蔽,应该不容易被外人发现,张是非绕了几圈后便回到了窝棚所在地,徐莹已经回来了,只见他坐在窝棚前,表情仿佛有些异样,不过望见张是非飞了回来,她马上又露出了笑容。


张是非落在她身边,望着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他看见了,徐莹那纤细的脚裸已经肿了起来,显然是刚才逃跑的时候扭伤的,这一幕看在他的眼中,竟然使他感到无比的羞愧,只能耷拉着脑袋忏悔了起来。


但是徐莹却笑了,只见他温柔的抚摸着这只孔雀的脑袋,然后轻声说道:“你原来已经复原了,怎么这么不小心,被打猎的抓到了?”


张是非觉得自己嗓子眼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但是他知道自己即使说什么对不起以及感谢的话,徐莹也听不懂,他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一激动,便跳到了徐莹的怀中。


徐莹微笑着抱着他,然后轻轻的抚摸着他的羽毛,说道:“怎么了?你是想家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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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雪封山


你是不是想家了,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触动了我们shifei张那脆弱的神经,是的,想,他大爷的,怎么会不想。


张是非把鸟头紧紧的靠在了徐莹那结实而均称的怀中,却出奇的没有夹杂一丝的妄想,相反的,他觉得十分温暖。


一男和一女拥抱着,尽管那个男的是鸟人,但是鸟人也是人,也站着尿尿,不可能没有任何的反应,徐莹轻轻的抚摸张是非的羽毛,张是非感觉到自己的心不停的跳动。


那个声音是,扑通,扑通。


不得不说,你是不是想家了这句话,就像是一个魔咒,从那以后,张是非想要回家的念头竟然渐渐的淡了起来。


他心中有时竟然也会想,与其回到哈尔滨那片钢筋水泥的丛林后依旧浑浑噩噩,还真不如一直陪着徐莹留在这深山中,因为他之前只想着回去,但是回去之后的事情他却不愿意去想,回到那尔虞我诈没有丝毫真相可言的社会,自己真的会快乐么?


相反的,他现在觉得出奇的踏实,他现在翅膀好了,可以每日都陪徐莹上山去采野菜和野果,大自然就像是个无尽的宝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虽然日子过得清苦简单,但是能看见身旁女子的笑脸,倾听她毫无保留的心事,就已经让张是非开心的不得了。


她是除了我妈之外,唯一对我好的女人。


张是非想到了这里,竟然由衷的笑了,开心的日子往往都过的很快,不知不觉间,已经过了半年,但是张是非心中对徐莹的爱慕之情依旧没有减弱,俨然已经打破了他之前那‘两个月新鲜感’的魔咒。


他心想着,其实女朋友也不是咸鱼,毕竟都半年了,还没有臭掉,反而越发的甜蜜起来,当然了,这也许只是他的单相思罢了,在徐莹的眼中,他依旧只是个长翅膀的牲口,有时候张是非也会开屏给她看,逗她开心,所以,他在徐莹眼中也许只是个会飞的宠物而已。


但是张是非不在乎,而变的越发的不想走了,这半年中,他学会了思考,思考所有的事物,慢慢的成熟起来。


既然心爱之人就在身边,那我为什么还要去找什么家呢?还不如滚滚红尘翻两翻,天大地大随遇而安算了,张是非心想,也不管红尘到底能翻几翻,但是现在自己快乐,说啥也没那么容易滚了,还是随遇而安吧!


这正是:天地虽大,唯有心安是归处,人生苦短,意不动则为吾乡。


年少时,我们想的事情都是那么的简单,你曾经有过梦想吗?其实张是非年幼的时候就有过类似的梦想,在大山里盖一栋大房子,有吃不完的薯片和酸梅汁,每天和自己喜欢的人玩耍不管白天黑夜。


在这画中的世界,竟然不知不觉的实现了他的梦想,虽然这个梦想他早已忘记,虽然,此处到底是不是画中。


但是此时的张是非哪还有这闲工夫思考这些?如果人生如画,自得安乐百年已无怨,如果画入人生,那常驻此处又何妨?是画还是现实又有什么区别?现实中得不到的东西,这画中全有,那为何还要追逐什么现实呢?


张是非如实想道。


只不过,他想的还是太过于简单,往往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这命运似乎又偏偏要和他玩一个残酷的黑色幽默。


冬天来了,飘起了雪花,纷纷攘攘的看似很慢,但是却又在一夜之间覆盖了整座大山,张是非虽然自幼在北方长大,早已看惯了这气候,但此时他身体不同,一出门就仿佛要被冻僵了一般。


窝棚没有门,只是用些柴火堵住了门口,那些山风就跟不要命似的往里面吹,张是非只好每天都躲在灶坑旁取暖。


食物越来越不好弄了,虽然说秋天的时候徐莹存了不少粮食,但是照这天气来看,要挨到明年的春天根本不可能,不过徐莹也有办法,因为山下有座狐仙庙,十里八村的人都会去那里上香,晚上徐莹就会去取来,依靠着贡品两人吃喝应该不会有问题。


本来张是非想去的,不过这死天他真的无法出门,只能趴在窝棚里老老实实的当小白脸,或者是做好一个宠物的本分。


每天徐莹回来都会带得一身风雪,然后笑呵呵的取出贡品糕饼跟张是非一起吃,有时候还会有酒,山里人自己酿的高粱,喝到胃里就跟刀刮一样,很暖和,徐莹喝完以后小脸红扑扑的,她吃完后便抱着他入睡,似乎并没有因为冬天而变的消沉,相反的,她那笑容依旧,似乎从来未曾更改过,她其实以前跟随戏班走南闯北时就见过孔雀这种鸟,有时候她会对着张是非笑着说:“其实冬天也没什么不好的,如果偏要说的话,恐怕就是看不到你开屏的样子了吧。”


张是非不信,要知道他的屁股他做主,于是他就想开一个试试,哪成想自己的屁股还真不是自己做主了,根本不听使唤就好像冻麻了一般。


每当这时,一旁的徐莹看着他的丑态总是被逗的前仰后合。


她的笑容真美,没有一丝杂质,张是非想到。


这天,徐莹照例出去了,只不过她走的时间很长,已经一夜了都没有回来,窝棚中的张是非苦苦的等待着,灶坑中的火焰早已熄灭,此时已是凌晨,他一夜没合眼,最后等的急了,生怕徐莹出什么意外,也顾不上什么了,便要冲出去寻找。


可正在这时,窝棚门口的柴火忽然被挪开,徐莹回来了,满身的疲惫夹杂着风雪,她那古铜色的俏脸被冻的通红,两手空空,脸上也全是无奈,只见她进门后把门口堵好,然后抱起了张是非说道:“抱歉,今天可能吃不到糕饼了。”


原来山下那狐仙庙出了事,最近有人发现,给狐仙的贡品总是失踪,其实以前那些善男信女们也发现了这事,只不过当时他们还以为是狐仙显灵,坏就坏在这场大雪,徐莹偷贡品之时踩下了脚印,这可了不得!那些信徒们怒火中烧,给神仙的贡品都有人敢偷!


于是他们便集合了一些人连夜守在那里,发誓要把偷贡品的贼给找出来。


张是非此时那还在意这些!只要徐莹没事就好,不知何时起,徐莹屹然成了他心灵上的支柱,他根本不在乎多吃一顿少吃一顿,他在徐莹的怀中,感觉到了徐莹瑟瑟发抖,俨然是在暗处躲了一晚才无功而返。


于是他默默的用自己的体温为她取暖。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徐莹自从上次在寒风中站了一晚后,身体也越来越不如前,张是非十分的焦急,食物越来越少,照这么下去,真的会被饿死的。


那天傍晚,大山上又飘起了雪花,下雪后的天气变的更加寒冷,张是非与徐莹相拥而眠彼此取暖,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张是非醒了,他照例用嘴啄了啄徐莹的脸颊叫她起床,可是今天的徐莹却没有反应,张是非心中一惊,她感觉到徐莹的脸热的吓人。


徐莹生病了,而且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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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化人


瀛洲之地,李兰英此时正急的团团转,眼见着天色就要暗了下来,可是陈抟这老头却还是盯着那张画一动不动。


终于,这黑熊忍不住了,他对陈抟喊道:“老爹!你不是说天黑之前就能把老张找回来么?这都什么时候了,能不能加把劲儿!”


陈抟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想让我加把劲就别吵我,去,正好帮我个忙,去找那之前让你们找的红竹子那儿,爬到竹子顶上能看见两串珠子,帮我拿过来一会儿要用。”


李兰英叫道:“可是我这副熊模样怎么爬啊,你看这爪子!”


说罢,这大熊便挥动起自己的两只肉呼呼的熊掌,但是陈抟并没有回头看,反而说道:“你变成*人不就得了!”


李兰英一听便大怒道:“屁话!我会变么?”


陈抟依旧没有回头,他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从你进画之前就会变[奇书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了,快点去!别扰我心神!”


李兰英愣住了,以他那熊脑袋想了半天,越想越不对劲儿,终于她想通了,也爆发了,只见他破口大骂道:“那你还整出这什么狗屁第三阶段干啥?这不脱裤子放屁么!还把老张搞没了!”


李兰英说完后,陈抟叹了口气,然后说道:“你以为这么简单?算了我不跟你解释了,快去,如果你还想小张回来的话。”


那大黑熊一听陈抟此话,便冷静了一些,心想着这老家伙说的也对,反正自己现在帮不上忙,而且张是非能不能回来就看他了,于是他也不再犹豫,慌忙问道:“我该怎么变?”


陈抟说道:“先运起仙骨,然后在心中将那仙骨变成你以前的模样,集中精神的话应该没问题,就像是从蜡烛变成熊那样!快点。”


大黑熊听到之后便慌忙点了点头,然后闭上了熊眼,由于之前有半年时间修炼,加上经常蹭刘伶那老家伙的仙酒缘故,这一系列动作驾轻就熟,胖子眼前刚刚一片黑暗,那熊型的仙骨便出现在眼前,李胖子集中精神,那仙骨的形状竟然也跟着慢慢改变了,以前的模样以前的模样,李兰英心中默念着。


良久,他只感觉到眼前一亮,是那脑中黑熊仙骨所发出的,这光芒仿佛要涨破他的脑子一般,使得他忍不住大声吼叫:“嗷!!!”


一声胸吼过后,李兰英顿时感觉到浑身轻松,仿佛减轻了好几十斤一般,再一睁眼睛,他便发现了自己那双限量版的耐克结结实实的蹬在了自己的脚上。


他心中狂新,然后下意识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身上还穿着衣服,正是喝多了那晚的打扮,双掌肥大,但是怎么瞅怎么顺眼,他握紧了拳头,仿佛浑身充满了力量一般!


太好了!半年了,终于变回来了!!终于不用再对着这恶心的熊模样了!!


恢复了人形的李兰英并没有得意忘形,孰重孰轻他还知道,自己的兄弟眼下生死未卜,不是他穷得瑟的时候,于是他也不含糊,对着那陈抟说道:“老爹!我变回来了,这就去了!”


陈抟点了点头,然后回头看了一下后,叹了口气说道:“还真不如之前瞅着顺眼,算了你快去吧,现在的你即使变回了人形也会保留黑熊的气力,爬树应该不算什么的!如果想变回来的话只要将方法反过来就行!”


李兰英鄙视了一下这个老孙子,吗的都什么时候了还拿自己开涮,于是他边对着陈抟竖起了中指边跑了出去。


大概能有个三十分钟左右,他便来到了那红竹子下,往自己的双手上吐了口吐沫,便纵身一跃,别说,自己抓着竹子的手还真能支撑自己这一百八十多斤的重量,于是他没犹豫,就像个老肥猴子样玩儿命的往树上窜,爬到了那竹子顶端,果然见得有一节分支之上挂着串好像佛珠一般的竹子,于是他便伸手将其取下后又顺回了地面。


说来也奇怪,这佛珠一取下,那红竹的颜色马上变得和旁边的竹子一般,但是李兰英此时顾不上好奇了,他又跑到了另一端,取了珠子后便往木屋的方向跑去。


他现在的体能确实是熊的力量,一口气做了这么多动作后,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累,就跟打了吗啡似的精神,用不完的力气,他终于明白为何儿时动画片里那布雷斯塔警长那么牛逼了,除了身边那匹拥有上品神器塞拉炯的马之外,多半就是因为熊的力量啊!!!


不要胡思乱想了!他边跑边拍了拍自己的老脸,现在不是乱想的时候!于是他连忙飞奔回了小木屋,刚一进屋,便对着那陈抟大喊道:“老爹!我找到了!找到珠······”


“不要吵!”陈抟打断了他,只见此时的陈抟双眼紧闭表情凝重的道:“我也找到了!”


“那咱快走吧!”李兰英大喜道。


陈抟回头看了看这胖子,然后想了想,便对他说道:“我不能去,我要在这里为你俩打开回来的通道,你先把这串珠子带上,等见到小张以后再让他带上另一串知道么?给他带上后只心里着瀛洲三声,这样我才能让你俩回来!”


李兰英看了看表情严肃的陈抟后,点了点头,陈抟说道:“事不宜迟,切记,你到了那边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时间一过,你俩都回不来了,还有,这两串珠子只对你们两个畜生管用!啊对了,还有我之前扔过去一个玉牌,应该在小张身上,你们要带回来!就嘱咐这么多,准备好了么?”


李兰英也不多想,快速的套上了那珠子,然后便对陈抟说:“准备好了,老爹,快点儿整吧!”


陈抟也不怠慢,只见他双手结了个剑指,一手指那画一手向了李兰英,然后嘴里还念念有词,似乎在嘀咕什么,过了一会儿,只见他猛然喝道:“开!!”


那张沾了血的画顿时又变的模糊起来,画面渐渐的揉成了一团,就像是一个漩涡般,再看那陈抟指着李兰英又是一声大喝:“去!!”


那如同漩涡般的画面顿时射出了一道金光将胖子吸进了画中,陈抟的手势依旧没变,还在努力维持着这个出入口。


此时房间之中只剩下了陈抟一人,只见他表情凝重的自言自语道:“究竟,救他回来是对还是错呢?命运,看来我还是无法捉摸你。”


画面一转,又是那一望无际的山,此时白雪皑皑,仿佛连天都被染的白了,一只孔雀无力的飞过,这场景似乎挺不符合逻辑,但是却是真的。


那是张是非,徐莹病了,发了高烧,很烫,张是非心中充满了焦急,要知道这大山深处没有医疗条件,仅靠夏天时采的那些草药根本就不够!起码她现在需要营养啊!


想到了这里,张是非便顾不得什么冰天雪地了,从那堆门的柴火缝隙钻了出去,然后冒着寒风飞翔在天空之中,想要找点吃的为徐莹充饥。


风扬起了雪,老高老高,打在他的身上,生疼生疼。


但是这些都已经不是他所顾忌的了,他现在只是想在这山中找些食物,哪怕是一只松鼠也好,这可是救命的啊!


可是,从小生活在大城市之中的富家公子哥,怎么可能会了解什么是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呢?大自然的残酷是他所想象不到的,凡是大雪封山,别说松鼠了,就连麻雀你都别想看到一只。


所以,他只能盘旋在这荒山之上,飞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他的翅膀都失去了知觉,直到他的身体被冻的麻木,直到,他跌落在了地上。


雪很冷,虽然他早就知道。


身体麻木了,一动都动不了,但是眼泪却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他不甘心,他想不到自己现在竟然会为一点食物而难倒,甚至就此死亡。


不,我不能死!不能!!徐莹她还在等我!我一定要回去!!


想到了此处,他心中似乎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半,一张嘴,一声凄厉的孔雀叫声,传出了很远,很远。


张是非慢慢的失去了意识,可能就这么死了吧,到最后也依旧一事无成,张是非心中苦笑着,他终于意识到了其实自己实在是太渺小,太无能了。


他似乎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中自己以前见过的人如同走马灯一般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们不停的对他说话,对他笑,但是只有胖子没笑,反而好像很着急的再叫骂着。


老张!!醒醒!!快醒醒!!你要是死了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胖子的喊声是如此的真切,仿佛就在他耳边一般,不可能的,胖子怎么会到这里来呢?但是现在他忽然觉得很暖和,好像被什么东西抱着一样。


恩?那确实是胖子的声音!!张是非心中一愣,便吃力的睁开了眼睛,只见眼前的人确实是胖子,而且还是以前那个没有变成黑熊的胖子!


他此时冻的神智有些不清醒,便断断续续的说:“你大爷的···老李,我··是不是死了,你变成幻觉··还骂我,你说你··贱不贱?”


可是这确实不是幻觉,胖子放出就已经出现在这深山之中了,但是他也冻的够呛,而且还不知道如何寻找张是非,幸亏刚才张是非大喊了一声,山里很空旷,传的很远,要不然他还真的会被冻死的。


李兰英见张是非醒了,望着自己兄弟竟然沦落到此般模样,竟然老泪纵横的喊道:“去你吗的!你才幻觉呢,你没死,你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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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1 22:02:4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一章等我回来



张是非被他这一喊,便恢复了些神智,于是他虚弱的说道:“不是··幻觉?那你··怎么会来到这里··而且还是这个模样?”


李兰英有些气愤的说道:“别提了,咱们都被那老家伙给涮了,其实咱们早就可以变成*人了,这是什么地方,真冷啊,你等等,我先弄暖和了再说。”


李兰英知道张是非冻坏了,再不取暖差不多真的会死的,于是他闭上了双眼,将自己脑子中人性的仙骨反其道而行,一眨眼的功夫,又变回了黑熊。


“呼,这回暖和多了。”他说道,确实,在东北,最抗冻的动物也就应该是熊瞎子了,一身厚厚的皮毛不管多烈的风都吹不透,张是非顿时有一种被羽绒服包裹住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李兰英缓过来了,于是便跟他说道:“行了吧?咱们快走吧,那老孙子打开的门只有一个小时时间,现在马上要过了。”


回去?回哪儿?瀛洲么?


冻糊涂了的张是非忽然心中一紧,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徐莹还在这里,他不能回去!!


于是他慌忙对胖子说道:“你有没有带吃的?快点?”


胖子有些纳闷的摇了摇头:“怎么你饿了?”


张是非心中那股焦急又回来了,只见他大声的说道:“不是,我现在还不能回去啊!”


李兰英愣住了,他慌忙问张是非怎么了,张是非便尽量简短的把自己在这里的半年发生的事情说给了他听,张是非讲完后,胖子望着他,很惊讶,因为他了解张是非的为人,对平时的张是非来说,女人就是无聊时拿来消遣的东西,要他却为一个女人死?开玩笑不可能。


想到了这里,胖子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张是非,他的表情如此认真,于是胖子心中一阵苦笑,看来这个玩笑是开大了。


因为他是真的动心了,而且竟然爱上了一个画中之人!


张是非的告诉胖子,能不能把徐莹也带走,他要和她过一辈子,胖子苦笑,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啊,陈抟吩咐过,只有带上珠子才能回去,而这珠子又只有张是非才能带上,于是他便将陈抟的话原翻不动的告诉了张是非。


张是非此时心中矛盾异常,这是何等的选择啊!难道要自己抛下徐莹不管而独自走掉么?


不可能!!!


张是非再次面对生与死的选择,却一点都没有动摇,他明白了,原来遇到一个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可以连命都不要的,在经历过之前胖子的那次选择后,他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朋友永远是最重要的,他憎恨自己当时为什么还要动摇,所以,如果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绝对不会动摇。


这次也是如此。


想到了这里,他便对胖子说道:“我不走了,要留下来陪她,她不止一次救过我的命,看来我是真爱上她了,老李你把变成*人的方法教我,我要照顾她。”


“你胡说什么呢!!”李兰英大骂道:“你是不是疯了!也不想想你爸你妈,这话之前谁跟我说的?而且,你说在这破地方,即使你留下了,什么都没有,她还会有活路么?”


张是非又要哭出来了,没错,胖子说的很对,即使自己留下来了,但是依旧一无所有,徐莹一定挺不过几天了。


可是,到底应该怎么办啊!!


他顿时没了主意,而这时,只见那大黑熊说道:“别慌!有办法!!”


“什么办法!!快说!!老李!什么办法!!??”张是非听李兰英这么一说后顿时出现了希望,只见李兰英想了想后,便说道:“陈抟那老家伙既然能打通这里一次,自然能打通第二次,咱们先回去,回去之前你叫你那女朋友先等等,咱们回去之后找来药和食物再回来不就得了?”


对啊!!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张是非望着这表情痴呆的大黑熊忽然产生了一种想亲他一口的冲动,他心中忽然想到,这李兰英是不是又吃饱了?


“老李!!我才发现你简直就是天才啊!!”他喜悦的喊道!


“没有错,哇哈哈哈!”李兰英痴呆的附和着。


见时间无多,李兰英便将变成*人的方法告诉了张是非,但是张是非心里明白要自己以人的形态出现在徐莹面前,她是一定不会相信的,只能在她面前变身才有说服力,于是他便躲在胖子的怀里,指挥着胖子向那窝棚的方向跑去。


等我啊徐莹,你一定要等我啊,他心中想到。


李胖子很给力,熊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竟然与豹的速度差不多,不多时便跑到了那窝棚前,李胖子对张是非轻声的说:“我就不进去了,看时间大概还有十多分钟,你最好长话短说,明白么?”


张是非点了点头。这是唯一能救徐莹的办法他自然不会含糊,于是他跳到了地上,顺着那柴火的缝隙钻到了窝棚内。


窝棚内勉强能比外面暖和一些,张是非望着那蜷缩在枯草之中的徐莹,落下了眼泪。


没时间了,他想到,于是他的走到徐莹面前,用嘴轻轻的啄了啄徐莹的脸。


徐莹的脸越来越烫了,她好像很吃力的睁开了眼睛,望着眼前的张是非,吃力的挤出一丝笑容,然后疲倦的问道:“你刚才··去哪儿了,是不是饿了,抱歉,我再休息一会儿就给你弄吃的。”


听到了此处,张是非再也忍不住,他把脸紧紧的贴在了徐莹脸上,眼泪不停的向下流着。


徐莹见张是非的异样,便微笑着说:“你怎么哭了,难道你是心疼我么?我没事的,真的。”


张是非流着眼泪抬起了头,久久的望着徐莹,徐莹疲倦的望着他,但是脸上的笑意不曾消去,只见她喃喃的说:“我天生孤苦···从来没有人对我好过····也没人对我流过泪,你现在这样,我知足了···如果,你是人的话···那该有多好?”


张是非一听她这么一说,便不停的点着头,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隐瞒了,于是便闭上眼睛默默的运起仙骨。


一阵光亮过后,那个长相俊美表情苍白脸上却挂着泪痕的男子出现在这窝棚之中。


可是奇怪的是,徐莹并没有害怕,也许是发高烧的原因,她的意识也有些模糊了,见到眼前这只为她流眼泪的孔雀变成了人,她只是略带惊讶而且甚至有些欣喜的说道:“你···难道真的是老天眷顾我么,让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说到了这里,她早已泣不成声。


张是非轻轻的抱起了徐莹,然后同样流着眼泪说道:“是的,老天眷顾,我发誓,从此以后,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天荒地老,永不改变。”


徐莹哭的很伤心,这番话在她的梦中都未曾出现过,她只是不停的点头,不停的点头。


两人虽然相处了半年之久,但是直到此刻方才相互沟通,自然有说不完道不尽的话要讲,可是无奈时间不等人,门外已经传来了李兰英焦急的脚步声,时间快到了。


想到了这里,他便对着徐莹轻声的说道:“我现在要去找药,你乖乖的睡一会儿,等你醒来的时候我就会回来了,好么?”


徐莹此时已经身处于幸福之中,她望着张是非,喃喃的说道:“恩,我都听你的,我等你,不管多久。”


张是非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走到了门口时,他留恋的回头望着徐莹,徐莹同样用这种目光注视着他,一脸幸福。


张是非忽然觉得自己想要说的话还有很多,但是一时之间又无法说完,只好千言万语汇成一句,他轻声道:“我走了。”


徐莹笑了,笑的是那么甜,甚至在那一刹那,病容都不见,只见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摆了个睡觉的样子。


张是非不忍心再多耽搁一秒钟,于是他心一横,便走出了窝棚。


再将窝棚用柴火重新堆好之后,李兰英已经将那串珠子递了过来,张是非没有迟疑,将那珠子套在自己右手之上,然后对胖子点了点头。


他脸心中同时默念瀛洲,三次念罢,只感觉到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将二人笼罩其中,那金光转瞬即逝,再看雪地之上已经没有了两人踪影。


第三十二章再见画中人


命运这种玩意儿,就像是一杯碳酸饮料,你永远都无法预料他什么时候会从鼻子里喷出来。


当两人再一睁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四季如春的瀛洲之中了,陈抟见两人回来,也松了口气,只见他一撒手,那画上的漩涡慢慢消失,张是非此时心中完全没有脱险的喜悦,相反的,他十分着急,见那画要恢复平常,便慌忙对着陈抟大喊道:“别让它消失!!我还要回去!!!”


陈抟有些愣了,他有些纳闷儿的说道:“什么?”


眨眼的功夫,那漩涡已经消失,画面恢复了正常,张是非连忙说道:“老爹!你还能再打开一次不?我要回去!!”


陈抟毕竟是老灯,显的很镇定,他对张是非说道:“先别慌,告诉我怎么了?”


张是非便又简单的把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听着张是非的叙述,陈抟的表情也越发的凝重起来,等张是非说完后,陈抟便陷入了沉思,良久,他说道:“你看没看见一块儿好像是玉做的牌子?”


张是非一愣,心想着这老家伙是不是老年痴呆,这儿正忙着救人呢,他还念叨着什么牌子,不过他好像真的看见过这东西,于是他想了想便对陈抟说道:“看见过,别我弄丢了!别说这个了,赶紧给我变点药和粮食!我要回去救徐莹!”


陈抟听张是非这么一说,竟然有些惊呆了,他望了望两人,又望了望那幅画,说道:“天意,看来还是无法逃避啊。”


李兰英叫嚷道:“老爹你这是又瞎寻思什么呢?赶紧的啊,你们神仙救人不是应该的么?眼下那头儿都快死人了,你这儿还啰唆什么呢?”


陈抟依旧是那副表情,就跟让人从背后阴了一刀一般,十分的不爽,他听李兰英这么一说,便叹道:“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再去了。”


“为什么!!”张是非愣住了,但是他并没有爆粗口,反而心中竟然害怕了起来,他知道如果陈抟不让自己回去的话,那自己可就真回不去了。


那陈抟想了想,然后说道:“你可曾想过,你所经历的地方,并非是在画中?”


张是非愣住了,没有说话,那陈抟便继续说道:“你又可曾想过,即使你回去了,有些东西还是无法更改呢?”


扑通,张是非跪下了,他对着陈抟说道:“老爹,求求你,发发慈悲,徐莹她病得很重,如果我不回去的话,她真的会死的!!”


陈抟叹道:“好吧,即使现在跟你说再多你也不会听进去,你去竹林中摘一节竹笋吧,这里的竹笋寻常人吃了能包治百病。”


太好了!!张是非心中狂喜,也不再耽搁,马上飞身出门到那竹林之中掰了几根超大的竹笋,然后回到那木屋之中,见那李兰英和陈抟并排而立,就这一会儿的光景,李兰英表情竟然也变的有些不自然,但是他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张是非。


张是非焦急的说道:“好了,我准备的差不多了,老爹,开始吧!”


陈抟望了望李兰英,李兰英点了点头,于是这老家伙便又起了个剑指,不多时,那墙上的实相图画面顿时又模糊了起来,陈抟一扬手,两道金光闪过,张是非和李兰英便又进入了那画中。


两人只感到周身被金光包围,还没睁眼,便感觉到了一股寒冷,张是非心中大喜,回来了!


放眼望去,周围依旧是白雪皑皑,张是非欣喜的说道:“回来了,再也不走了,啊对了,老李,你说你跟我过来干什么?”


李兰英吱吱呜呜的,也没说话,张是非此时担心徐莹的病情,所以也没多想,便和李胖子一起向那窝棚走去。


边走着,他的心中边想到,现在自己已经变回了人身,以后徐莹的生活也就不用那么清苦了,以后,恩,以后要在山中盖一间大房子,吃不完的薯片和·····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时,那窝棚便已经出现在了眼前,但是此时这窝棚却已经被白雪覆盖住了一半,这让张是非感到有些奇怪,自己才走了这么一会儿工夫,怎么已经窝棚上已经积了这么多雪?


但是他也没有多想,便十分欣喜的去挪开那堵着门的柴火堆,虽然气候很冷,手已经冻的通红,但是此时张是非的心中是热的,很快,治好了徐莹的病,就可以永远的和他在一起了,想到了这里,他竟然没缘由的笑了。


他把堆门的柴火搬走之后,便走进了这窝棚,徐莹背对他,看起来还在熟睡中,张是非安心了,不过让他觉得有些奇怪的是,这窝棚里的温度怎么跟外面一样?


自己刚才走的时候确实是生火了啊?


但是他也没有多想,轻轻的走到了徐莹的身前,然后俯下身子,轻声的呼唤道:“醒醒,我回来了。”


说罢,他轻轻的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心爱之人。


可是,触手却是一片寒冷,就像摸在了一块儿寒冰之上般。


“啊!!!!!!!!!!!!”一声凄厉而惊恐的哭喊声传出了很远,门外的李胖子听见了,便无奈的摇了摇头,似乎他早就知道了这一事情一般。


他慢慢的走进了窝棚,便看见了那张是非此刻正紧紧的抱着徐莹,而徐莹十分安静的躺在他怀中,像是睡着了。


是的,她睡着了,静静的,不会再醒。


张是非抱着徐莹的身体,就像是抱着一块冰一般,寒冷使得他不住的颤抖,但是他也没有放开手,他的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流淌,怀中的徐莹面色紫青,显然已经死去有一段时间,因这山中寒冷而未曾腐化。


不过,她的嘴角却依旧带着一丝笑容,没有一丝痛苦,显得十分安详。


张是非大声的喊道:“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门口的李兰英叹了口气,也没说话,他知道,现在与其上前安慰,还真不如让他哭个痛快要好的多,于是他便安静的站着,冬天的山里安静极了,只能听见张是非那绝望的哭泣声。


时间就这样悄悄的过去了,张是非依旧没有放手,也许他希望着能一直抱着她,直到让她的身体不再寒冷,也许到那时,她还会睁开双眼,微笑着问他你是不是想家了。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张是非心中仿佛被刀割了一般,他望着徐莹那安静的脸,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她脸上,就仿佛她也哭了一般,他不住的在心中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不是说好了么,不管多久,都要等我回来么?


为什么,为什么我回来了,而你却已经不在了呢?


良久,李兰英看张是非似乎平静了些,便轻声的说道:“其实,来的时候陈抟就把这件事情告诉我了,只不过我们不忍心告诉你。”


张是非抬起了头望着胖子,满眼红肿的道:“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死?”


李兰英看见张是非这样子,他心里也不好受,于是他便对张是非叹道:“很简单,其实咱们也应该预料到了,想瀛洲一日,可是你却在这里过了半年,方才我们回去的那一会儿,这边应该最少也应该是十多天了吧。”


原来是这样,张是非心中顿时懊悔无比,想不到因为自己一时疏忽,竟使得徐莹香消玉损,可是他,依旧无法接受这一现实,只见他想了想,然后便对着李兰英说道:“对了!老李,这里不是画中么!?那老家伙一定有办法救活她对不对?”


李兰英摇了摇头,然后苦笑着说:“刚才你去摘竹笋的时候,老家伙告诉我,其实神仙办不到的事情也有很多,包括生老病死,包括爱欲横流,这女人死了,也是天数,无法更改,更何况·······”


李兰英说到了这里,便停住了,张是非慌忙问道:“更何况什么啊!你快说行不行?”


李兰英吱吱呜呜的说道:“更何况··这里并不是画中。”


“什么??”张是非愣住了,这里不是画中?怎么可能呢!这里不是画,那这里是哪儿?李兰英见张是非困惑,便对他说道:“陈抟说,实相图在运作中出现了差错,我们现在并不是在画中,而是在以前。”


以前?张是非似乎没有懂。


“是的,你我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历史,包括你怀中的女人,他们属于很久以前的那个时代,是实相图错误的运转将我们带到这里的。”


张是非并没有听进去,什么以前以后对他来说都已经没了意义,自己唯一喜欢上的女人已经死了,那么自己以后的路应该怎么走下去呢?


想到这里,张是非心中顿时又是一阵酸楚,胖子见他这副模样,便对他说道:“节哀吧,你们本来就是不可能的。”


是啊,本来就是不可能的,可是这个不可能又他吗是谁定的呢。


命运你为什么要这么戏弄我!?为什么要带给我幸福的同时却马上把他抢走??


李兰英见张是非还是如此悲伤,便叹了口气,然后走了过去,坐在了张是非的身旁,他自顾自的说道:“好好想想吧,人死不能复生,而你也不能留在这里,我们还要回家。”


家?我的家在哪儿啊?张是非苦笑了。


曾经他以为心安处便是吾乡,可是现在天大地大,竟再也找不到一所容身之处,因为徐莹已经不在了。


他望了望李兰英,然后对他淡淡的说道:“我没事,让我静一下就好了。”


天色渐暗,回去的时间到了。


人死不能复生,此为天道无从更改,这话谁都会说,可是生老病死降临之时,又有几个人能真正看开呢?


张是非将徐莹轻轻的放下了,他对着胖子说:“终究还是我失约了,她一直在等我,直到死亡,而我,却没能赶上。”


胖子破天荒的没有跟他斗嘴,反而说道:“你不是已经回来了么,而且你看,她并没有怪你。”


张是非望着徐莹的脸,确实,她是在笑,是那样的安详。


胖子说:“陈抟那老家伙让我告诉你,即使你没有出现,她也会死的,只不过是在孤独和寒冷中死去,而你出现这半年中,她过的很快乐,所以,你不要太过于执着了。”


张是非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他此时也明白了,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许多事情是他无法抗拒的,自己和徐莹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本以为自己会一直牵着她的手不放开,不过造物弄人,却又偏偏是这样一个结局。


看来自己还是不适合这里,这里并不属于他,想到了此处,他便有些释然了,虽说心中还是十分伤痛,但他却选择了将其深埋心底,他对李兰英说道:“老李,咱们走吧。”


李兰英点了点头,然后便走出了窝棚,张是非随后也跟了上去,但是走到了门口,他没有忍住,转身望着徐莹,就好像不久之前那一次回望,只是那时的他根本想不到那竟然是最后一次。


徐莹安静的睡了,就仿佛是在做着一个美丽的梦一般,那个梦中,没有饥饿,没有烦恼,是那样的快乐。


也许,自己真的只是出现在她的梦中吧,这个长达半年之久的美梦,终究要醒来,也许这对徐莹来说,并不是件坏事,自己养的孔雀变成了一个男子,在她生命最后的时刻,让她体会了爱情的滋味。


她熟睡的笑脸,真的很美,那笑容告诉了张是非,即使是一刹那,但是她很幸福。


张是非想到了这里,即使他尽力去忍耐,但是眼泪和鼻涕依旧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他全身颤抖着,咬紧了牙关,然后说道:“对不起,如果来世有机会,我一定不会放开你的手。”


说完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便闭上了双眼,他的身影消失,一只孔雀随之出现,那孔雀望着稻草上的女尸,流下了两滴眼泪,随后,开屏了,孔雀开屏确实很美,特别是在这样的雪天之中


也许这里不是画中,但是她确实是只有在画中才能存在的女子。


孔雀开完屏之后,便默默的走出们玩,李兰英在他旁边也没说什么,一道金光闪过,两人的身影便再次消失,周围又恢复了平静,而这时,雪花再一次悄悄飘落。


雪慢慢的覆盖住了两人的脚印,覆盖住了小窝棚,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慢慢的,深山也再次被雪覆盖,显的一片安详。
第三十三章下药

回到了瀛洲之地后,转眼又过了将近一个月。

张是非心中依旧无法释怀,他独自一人发呆的事情越来越多,思考的事情也是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他第一次想,人,为什么要有生老病死呢?为什么要痛苦呢?

后来,他心中的疑惑讲给了陈抟听,这老家伙刚睡醒明显心情挺好,听他这么一问连声赞叹他问的问题有水平,于是就解释给了他听,虽然他的解释张是非依旧没有听懂。

陈抟说,这人生本来就是一片茫茫苦海,生是苦,老是苦,病是苦,死是苦,与所怨憎的聚会是苦,与所爱的分离是苦,所求不得是苦——所谓,五取蕴皆苦。

世人往往五蕴齐全,又怎么能逃脱这苦海滔滔呢?

可能这便是天道吧。

张是非有些愕然了,他问陈抟:“那这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陈抟笑了笑,然后又往竹床上一躺,便说道:“睡觉啊!我觉得人活着就是为了睡觉。”

你赶快睡死得了,张是非有些无语。

再看那陈抟闭上了眼睛说道:“既然无法逃脱,还不如释怀一场,人都有命,不过是其命运操纵的木偶,不过,在我看来都是大梦一场,梦醒时分,只要能记住梦中事物便是得到了,如果要能从中再吸取些道理,那便是超脱了。”

这老孙子又说梦话了,张是非心想,他又问那陈抟,人死以后会去哪。

陈抟说道:“前一阵子不是讲过了么···唉,算了,我告诉你吧,人死了之后,会先路过一个名为‘阴市’的地方,也就是跟瀛洲差不多的一个地方,那是人界与地府的转折点,从那里领了鬼心之后才会塌入地府。”

张是非问:“然后呢?”

陈抟回答道:“然后?然后就轮回转世了呗,有可能这辈子挨饿受冻,下辈子就荣华富贵,只要其魂不散,且不作恶的话,就会生生世世的这样下去,此为天道其根本之一,也就是轮回。”

张是非想到了这里,便有些释然了,原来轮回真的存在,可能陈抟的话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不想他太伤心。

于是,张是非便振作起了精神,再也没找陈抟说过类似的事情,那股子早已忘记的思乡之情又回到了身体中,毕竟那里才属于他。

胖子更直接,他问陈抟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老爹!我俩啥时候能回家?”

陈抟那老孙子更直接:“离我远点,看你就不烦别人。”

其实也不怪陈抟这么说,陈抟从那两人自画中回来以后,便有些不对劲,甚至就连睡觉的时间都缩短了,他对两人说,他有不祥的预感,想让两人熟练了仙骨之后再回到自己的家中,可这次,老家伙没有给他们时间限制,能不能回去全凭他一句话。

只不过,这一待又不知道得多长时间了。

可是两人归心似箭,特别是胖子,他觉得如果再让他吃竹笋的话还不如杀了他来的痛快,这破地方真的是一天都不想再待了。

张是非到没什么,他刚开始的时候心情压抑,觉得哪儿都无所谓,后来有些想开了,人死不能复生,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于是渐渐也就恢复了笑容。

陈抟让两人锻炼仙骨,是因为两人手上戴着的珠子。

陈抟跟他俩说,只要戴上了这珠子便再也摘不掉了,而这珠子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压制两人的妖性,要知道两人现在的身份可不是人,而是成了气候的妖怪,所以要在这珠子的压制之下不停的锻炼自身仙骨。

但是两人此时哪儿还有那闲工夫?要知道现在已经恢复了人身,那什么骨再练能有个鸟用?

不得不说啊,没有危机就没有动力,两个猥琐男恢复了原来相貌以后,那股子坏心眼儿也就随之恢复。

李胖子想出了一个损招。

于是这天下午,两人趁着陈抟睡觉的时候,跑到了有着瀛洲暴露狂之美誉的刘伶家中,不出所料,这老孙子今天心情不错,依旧裸着。

“哎你俩畜生又来蹭酒喝了对不?”刘伶说道。

李胖子猥琐的笑了一下,然后摇身一变恢复了大熊状态说道:“老刘,你这么说多见外啊~”

刘伶似乎被上次的那件事搞出了阴影,之间他慌忙说道:“赶紧打住,别坐过来!自己拿去!”

张是非和李兰英相视一笑,然后去酒窖中取了三坛酒回到屋里席地而坐,然后和那刘伶喝了起来,男人之间也没啥下酒菜,于是乎就靠说话下酒了。

酒过三旬,张是非便有些迷糊了,这半年中把他练的,大概喝了一斤多,啥事儿没有,现在半坛子下去,也就有些飘了,但是他没有忘记正经事儿,于是就对那刘伶说道:“哎我说老刘,你那架子上的酒是不是都各有各的用途?”

刘伶用中指扣了扣鼻孔后说道:“是啊,怎么了?”

张是非和李兰英互相看了一眼,只见那李胖子十分猥琐的说道:“那有没有能让人迷糊的酒?也就是说即使你喝了都会有一阵子不清醒或者记忆力衰退?”

刘伶眨了眨绿豆样的眼睛,然后说道:“让我想想····好像有这种酒,对了,那‘乱神迷’就可以放倒我!当初釀好以后我尝了一口,吗的醉了三天三夜,醒了以后脑袋还迷迷糊糊的,这种酒显然能让人的记忆力下降,因为之前做的事儿好几件都没想起来,简直就是小威力版的‘忘却’啊。”

太好了!张是非和李胖子二人听刘伶这么一说后,便露出了猥琐的笑容,与此同时,正在瀛洲竹林小屋内睡觉的陈抟,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

快到晚上的时候,张是非和李兰英才回到竹屋,当然,此时刘伶酒架子上已经少了一瓶酒,其实他俩走的时候刘伶也听到酒窖那边有响动,只不过他嫌太麻烦,所以也没管。

第二天,陈抟醒的时候,发现两人今天倒是挺自觉的,都在那儿闭目养神似乎在修炼仙骨似的,可是他哪儿知道这俩牲口此时却心怀鬼胎。

两人发现陈抟醒了,便猥琐的笑了一下,张是非说道:“老爹,今天天气不错,给我们讲故事听吧。”

陈抟刚起来,心情也不错,于是便点了点头。

三人坐在那石桌旁,李胖子拿出之前从刘伶那儿顺来的两坛子酒,当然了,这只是普通的酒,他知道,这老东西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喝点儿,于是便对陈抟说道:“整点儿?”

和这俩畜生待的时间长了,陈抟也学会了几句东北话,于是他也说道:“那就整点儿呗。”

说完,他一挥手,变出了三只碗,开始和两人喝了起来,今天二人心中有数,所以不敢多喝,而且慢慢的对那老东西套起话来。

张是非为陈抟倒酒,然后便问陈抟:“哎老爹,你说,我们要怎么才能回人间呢?”

陈抟端起了小碗,喝了一口然后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张是非忙说道:“就是好奇,想知道知道。”

陈抟放下了小碗,然后从衣袍中拿出了他的那杆毛笔,然后对两人说道:“看到没,这笔的名字叫做‘两界笔’,可以打通瀛洲和人间的通道,自古以来有神仙们想去凡间溜达,都要用这笔的,这东西吸收月光,一年能用一次。”

李兰英望着陈抟手中这杆笔,心里直痒痒,要知道有了这东西他就可以回到自己那温暖的家吃肉泡妞了,可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于是他悄悄的跟张是非使了个眼神,两人便一个劲儿的对那老家伙劝酒。

老家伙毕竟不是刘伶,刚开始还不喝,可是几碗下肚后便开始要酒喝了,张是非看在眼中这个高兴,喝过酒的人都知道,有些人就是这样,刚开始的时候扭扭捏捏,这不喝那不喝的,可是一喝到份儿上就抢着喝了。

明显,这陈抟便是这种人。

要知道他虽然是半仙,但是酒量始终一小般,而且张李二人的劝酒手段实在高明,边说边倒酒,这小高帽儿给老家伙一扣,老家伙自然开心,于是便喝高了。

见时机成熟,张是非便问道:“老爹啊,这笔怎么用你能告诉我们么?”

陈抟喝多了有些失态,只见他连连摇头,然后说道:“不行不···行。”

张是非眼珠一转,又问道:“哦,那我就不问了,问个别的吧,你能告诉我这笔怎么用么?”

只见酒精上脑的陈抟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这还差不多,我告诉你啊···”

看见这老孙子如此不济,张是非和李兰英两人顿时产生了空前的优越感,只见那陈抟拿着毛笔,把笔头伸到嘴里那舌头舔了舔,然后说:“舔一下,画个门就行了。”

张是非说道:“老爹,我最近眼皮老跳,你帮我看看呗。”

喝多了的陈抟下意识的说:“哪儿呢哪儿呢?”

李兰英等的就是这句话,于是他和张是非同时起身,趁着张是非把脸凑过去的时候,拿起了陈抟的酒碗倒掉了碗中的酒后又快速的从自己衣服中摸出了那瓶儿‘乱神迷’,瞅准机会一股脑都倒了进去,然后若无其事的将酒放回了原处。

陈抟显然毫不知情,这老家伙怎么也想不到这一个熊孩子一个鸟人连神仙都敢坑。

张是非再次提酒,说是为了庆祝王母娘娘八百万年大寿,陈抟此时正处于酒精上头状态,哪儿有闲工夫去想今天到底是不是王母娘娘生日,但是见两个晚辈都喝了自己不喝似乎有些不道义,于是乎,一饮而尽一点没糟蹋喝的这个利索。

酒啊,这玩意自古以来都是害人的毒药,这话真没错,望着那陈抟喉节蠕动,两个畜生顿时露出了极其猥琐的笑容。

果不其然,陈抟喝下了那碗猛料后,不多时便醉倒了,趴在了那石桌之上,他想到不到自己一世英名,竟然让俩后生给算计了。

不过望着醉倒了的陈抟,两人并不去拿那两界笔,本来嘛,一则这种鸡鸣狗盗之事两人自是不屑一顾,二则陈抟这老家伙的心地还是比较善良的,虽然说玩儿了他俩好几回,但是两人完全是拿他当师傅尊敬,怎么好意思去伤害他们之间的感情呢?

不过好在两人早有计划,想到了此处,两人便举起了酒碗又碰了一次,然后一饮而尽,他们心中此时无比的喜悦。

老天保佑,这次离回家可真不远了!

第三十四章老年痴呆

陈抟这一睡就是七天,醒来的时候明显记忆力下降了。

老家伙中招了,两人心中暗喜,心想这真是报应,想当初那么玩儿我俩,如今终于让我俩反玩儿了一回。

陈抟坐在竹床上挠着脑袋,然后有些迷糊的说:“脑袋好晕,该是检查你俩功课的时候了,啊对了,我睡了几天?”

李兰英答道:“七天了老爹。”

陈抟听罢,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会儿后,又问道:“哎我刚才想干什么来着,我怎么忘了呢?”

张是非接道:“您想睡觉来着,怎么,不记得了?”

“没有没有。”陈抟挠了挠脑袋,显然是犯迷糊,他说道:“那我睡了,你俩继续练吧。”

说完,他又躺下了,不一会儿便又传来了这老家伙的呼噜声。

“耶!”站在床下的两人互相击了下掌。

看来刘伶这酒劲儿确实不小,搞的老家伙都有点老年痴呆了,望着床上那正在流口水打呼噜的老灯,两人心中这个优越感。

但是两人知道,这酒劲儿只是暂时的,总会有醒过来的那一天,所以必须要抓准机会出击趁他病要他老命。

想到这里,张是非便上前猛摇那老家伙,弄的老家伙全身一抖,睁开了眼睛:“干什么啊你这是!”

显然,他睡得正香被吵醒心情很不爽,于是便吼了起来,但是此时他的吼叫对张是非来说完全没有威慑力,因为他的眼中只看到了一个老年痴呆。

于是他微微一笑,忙说道:“是时候了老爹。”

陈抟愣住了,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你说啥?”

张是非说道:“不是你让我们这个时候叫你起来的么?怎么,您忘了?”

陈抟眨了眨眼睛,然后说道:“有么?我说过么?”

张是非见这老家伙好像有些怀疑,于是便装作一副挺伤心的模样,对身边的李兰英说道:“唉,你看,刘伶那老家伙说的确实挺对,老爹上了岁数了,记性不好了。”

“胡扯!”陈抟连忙叫道:“谁说我忘了!我想起来了,没错,就是我让你俩叫我起来的···啊对了,我睡了多长时间?”

很显然,这老家伙不想被刘伶看低,于是强撑着敷衍,李兰英在一旁强忍着笑意,因为怕露馅儿而不敢笑出声儿,而张是非则说道:“你睡了七天啦,对了,今天不是你说的日子了么?咱们快走吧。”

“去哪儿?”老家伙一头雾水。

“哎呀你来了就知道了。”张是非说到这里,拉着那老家伙就向外面走去,可是这老家伙心中却还是纳闷儿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来到了门外石桌旁,三人站定,张是非便一脸期待的说道:“快点儿吧,我俩都等不及了。”

“快点儿什么?”陈抟瞪着眼珠子问道。

“两界笔啊,今天是我俩回家的日子啊。”

陈抟一听张是非说出这话,顿时生气的说道:“胡扯!一看你俩就本事没成,我怎么可能答应你们这个?”

张是非一听,便装作十分失望的表情对李兰英说道:“唉,我就说嘛,神仙的话也不能听,他完全就是忘了嘛,这个世界啊···唉·····。”

“谁说的!”陈抟明显有些动摇了,但是这老家伙即使糊涂了也不傻,只见他对着李兰英摆手,小声的说道“来,你跟我来。”

说完便将李胖子拉到了一边儿,然后一转手变出一罐蜂蜜,他小声的说道:“小张这小子没一句实话,不像你,踏实,你说是不?”

李胖子不住的点头,陈抟便又说道:“我跟你说,我可是一点儿都没忘,现在我来考考你,我到底让没让你俩回家?答对了的话这蜂蜜就归你,要是答错了我就扒你的皮,好了,你选择吧。”

李胖子差点儿就没忍住,他望着这老家伙心里这个乐,暗道一声你个老家伙也有今天,还跟我玩儿心理战术,幸好老子知道咋回事儿,要不然还又被你坑了。

想到了这里,他便摆出一副忠厚老实的熊模样,然后说道:“老爹啊,日月可鉴,您真的说了,没骗你,真的,不过老爹······”

陈抟心中正在迷糊中,听李兰英这么一说慌忙问道:“不过什么?快说!?”

李兰英看上去好像有些担心的说道:“难道刘伶说的是真的?您真的岁数大了,痴呆了?”

“屁!”陈抟望着李兰英那张胖脸,确实显得挺诚实,就差在上面写上‘我是好人’这四个字儿了,于是他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这老家伙还挺好面儿,便慌忙将蜂蜜塞到了李胖子的手中,然后说道:“我才没忘呢!只不过是想试探你罢了,来,给你。”

李兰英见这老家伙被灌迷糊了以后竟然这么好忽悠,于是便放心了,只见他十分委屈的说道:“老爹,你答应给我五罐的,怎么才给我一罐?”

陈抟此刻完全崩溃,连声说:“啊对对对,来,给你十罐,给你十罐。”

之后,这老家伙为了防止张是非忽悠他,又问了李兰英几个问题,李兰英为了不笑出来索性又变回了大熊的模样,陈抟哪里知道,这李胖子面向忠厚,但是内心比张是非还要猥琐,于是,几个问题过后,老家伙的脑子彻底悲剧了。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张是非只见那大黑熊揉着肚子一脸满足的回来了,嘴角黄黄的全是蜂蜜,而那老家伙则是一脸茫然。

张是非望着李兰英那副得意的模样,心里就知道这回可真是妥妥的了,于是他便装作一副伤心的模样对着李兰英说道:“怎么样,我就说他不能认账吧,唉,神仙也靠不住啊……”

陈抟老脸一红,连忙说道:“谁说的!我怎么会不记得,逗你玩儿呢,好吧,我让你俩走。”

说罢,他便将两人回家之后应该注意到的问题都说了,原来,两人现在只是魂魄于畜生融合到了一起,但是在阳世两人原来的身体依旧存在,但只是行尸走肉罢了,用普通话来解释,就是植物人儿。

难就难在两人现在的魂魄已经和兽身融为一体,此般回去,只能以附身的方式才行,但是两人依旧无法完全变回人身,说白了,就是两个被妖怪附身了的人。

这么说确实挺矛盾的,吗的,自己的身体自己用着竟然也这么别扭,张是非心中暗骂道。

陈抟讲到这里,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附身的口诀传授了两人,两人暗自记下了,于是陈抟便拿出了那只两界笔,放入口中舔了一下后,便在那石桌之上画了个简陋的门。

两人此时无比的激动,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终于能回家了!

望着那黑墨画的大门慢慢的发光,李兰英激动的直伸舌头舔着嘴边的蜂蜜,而张是非却眼珠一转,又一条坏主意浮现在了脑子里。

只见他对陈抟一伸手说道:“谢谢老爹,真不好意思还拿你东西。”

陈抟瞪大了眼睛然后说道:“啥玩意儿?”

张是非理所当然的说道:“两界笔啊,你不是说好要借我俩的么?”

陈抟大吼道:“扯淡!这两界笔怎能····”

但是他说到了这里便愣住了,看他的表情似乎脑袋里乱的可以,于是他望了望那大黑熊,大黑熊舔着嘴唇直点头。

为了不丢面子,只见那陈抟连忙笑着说:“嘿嘿,你看,我才想起来,给你十罐蜂蜜,给你十罐蜂蜜。”

张是非见这陈抟真糊涂了,便也没说什么,让李兰英收了蜂蜜,然后又说:“还有笔。”

陈抟说道:“啊,对,还有笔。”

接过了那两界笔,两人便跳上了桌子,临走之时两人回头望了望这瀛洲之地,真是想象不到,两人竟然在这里待了如此长的时间,现在回想一下还真像是个梦境一般。

虽说不和逻辑,但是又如此真实,李兰英还好,他度过的只有半年,可是张是非却经历了一年的光景,初次学会了思考,初次体会了爱与离别,如今回望,那些过往似乎也亦幻亦真,过去的都过去了,就像是人生一般,有的人离开了,剩下的人却还要继续走下去。

张是非和李兰英对视了一眼,走的太匆忙,没来得及跟那老醉鬼告别,不过想想也算了,告别太麻烦,那老家伙不会喜欢的,而且现在两人手中有笔,如果找到了那什么酒的材料还要回来送他呢。

毕竟做人可以吹吹牛逼,但是绝对要为自己吹的牛逼插上翅膀,答应别人的一定要做到,等做到这一点后,那就不是人了,是鸟人。

鸟人也是一种生活,张是非想到。

两人又望了望陈抟,其实两人并不想害他,只是这老家伙又太严格,两人归家心切,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陈抟的救命之恩,两人铭记于心,等日后如果有缘回来时,再跟他磕头赔罪吧。

李兰英小声的说:“老张,咱赶紧走吧,保不住老家伙什么时候清醒呢,那咱俩就惨了。”

张是非点了点头,但是贪玩儿的心性再次浮现,他不想让离别有些伤感,于是他便大声的对陈抟说:“老爹,我俩走了!别忘了!一年之后我俩回来还你笔!”

陈抟对他俩摆手告别,然后笑着说道:“忘不了啊,一年之后还我蜂蜜!”

张李两人相视一笑,然后便纵身一跃,跳进了那门中,金光一闪,两人便失去了踪影。

只见两人走后,陈抟便马上换了个模样,然后坐在了石桌旁擦了把汗,自言自语的说道:“终于走了。”

就在这时,竹林中钻出了一个人,正是那又矮又矬又有暴露癖的刘伶,只见刘伶背着葫芦,手里拿着两小瓶儿酒走了过来,笑着对陈抟说:“你这老家伙啊,你说要他俩走为啥还费这么大的周折,直接打发了不就好了么?”

陈抟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最受不了什么正正经经的道别了,太伤感。”

刘伶坐在桌旁,然后递了一瓶就给陈抟,说道:“这俩小伙儿挺好的,就是嫩了些,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缺练。”

陈抟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恩,那张是非跟以前的我挺像,该教的我都教了,剩下的在这里还是在人间都是一样,就看他们自己了,我有预感,既然‘因’已经种下了,那他们今后多半也不会轻松。”

刘伶喝了一口酒,然后说道:“你说因已经种下了?”

陈抟也举起了酒瓶凑到嘴边说道:“恩,而且是我亲手所种。”

说到这里,他便将瓶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叹道:“看来,我们还是无法逃出命运的掌控之中,我们所做的一切,不管是什么,最终都无法逃脱,像我们这样的老家伙,可能真的只能静观其变了吧。”

刘伶哈哈大笑:“你老了,我可没老。”

陈抟说道:“是么····咦···我怎么有点上头了呢?”

陈抟说道了这里便趴在了石桌之上,只见那刘伶笑道:“哈哈哈,你说你这次可真落我手里了吧,用我帮忙我不收点利息怎么行,我倒是真想看看希夷先生喝完‘乱神迷’会是啥模样。”

陈抟心中无比郁闷,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刚才假醉,现在倒是真醉了,想到了这里,他便苦笑了一下,也没理刘伶,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而刘伶便哈哈大笑的往竹林的方向走去,只见这矮汉子边走边唱道:“怅然坐立瀛洲头,望断世俗滚滚流,锦绣仙境无限好,否!没看透!不如一次醉个够!”

他嗓门很大,歌声越传越远,使得整个瀛洲仙境有了难得的生气。

陈抟再次的陷入了睡梦之中,老家伙梦中露出了一丝苦笑,也许他自己也觉得,如果真的糊涂了,那也是不错的选择,起码没有忧愁。

而我们的孔雀和大熊此时正处在回家的路上,他们不知道,迎接他们的并非是什么安逸的生活,相对的,这场命运的悲喜剧,此时方才揭开了初章。

(一更四千字,很好,下章终于回到都市里了,含泪求票求推荐,来吧,可劲儿招呼。)

第三十五章两个活死人

炎热的夏天,即使快要破晓,依旧炎热,刮的风都是热风,吹的人无比郁闷,天空上挂着月亮,看不到星星,泛青夜空被路灯照得昏黄,就像是过期许久的报纸,上面讲述的全都是他妈的老掉牙故事。

北京时间,清晨四点十分,据北京一千两百八十八公里以外,哈尔滨。

哈尔滨是一座老城,老的像是一名起夜贵妇一般,天蒙蒙亮,这个时间段的城市还没有完全醒来,街上只能看见一些起早送报纸或者扫大街的工作者,或者是通宵上网而满眼血丝的青少年。

卖早点的也出摊儿了,这是一对上了岁数的夫妻,起早挺不容易的,为了生活嘛,抢了早市儿上一个好地方,油条和炸糕刚掐成型儿,还没来得及扔进锅里,一名青年男子快步的走过似乎正赶路的样子,他穿着敞着怀儿的白衬衣,黑裤黑鞋,有些凌乱的分头,手里还抓着一件黑色的中山装以及一个小手包。

刚路过小吃摊儿,他又折了回来,似乎有些犹豫的样子,想了大概能有十秒钟,只见他的嘴里低声自言自语的骂了一句:“去他大爷的,先吃饱了再说。”

随后他把那中山和小手包装往挺脏的桌子上一丢,然后问那正在抻油条的男子:“师傅,给我来两根儿大果子,一碗豆腐脑儿。”

“好嘞~。”那男子映了一声,一旁帮忙的那妇女便拿了筷子盒放在了桌子上,他见这年轻人挺有意思的,大夏天还穿一身黑,于是便对他搭话道:“参加葬礼啊这是。”

东北女人就是这么彪悍,那年轻人笑了下,还没说话,那炸油条的汉子便骂上了:“哪儿都有你!赶紧干活儿去!”

说完后,他便对那年轻人笑着说道:“别忘心里去,老娘们多嘴。”

那年轻人笑了下,然后说道:“没事儿,现在大果子多少钱一根儿了?”

那汉子笑了下:“一块儿,这两根你就给两块得了。”

那年轻人显然也很爱搭话,只见他叫道:“嘿!又涨价了啊?”

那汉子随口应道:“可不是么,吗的,米也涨价面也涨价,就他妈工资不工资不涨价,你说我儿子,今年毕业了都,学平面设计的,这刚出校门儿,傻眼了。”

豆腐脑是实现做好的,那妇女从一个桶里舀出了一水舀子,倒是挺实惠,装到大碗中加了些卤子又撒上了些香菜放到那青年人面前,那青年人也没那么多讲究,本来么,都是普通人,于是他端起来就是一大口,一股清香下肚,让这个熬夜赶路的年轻人觉得胃里特踏实。

那年轻人笑着说:“平面应该挺挣钱啊,不少装修公司都要。”

这时候,油条炸好了,那男的便用一双长筷子夹了出来,拿了个碗放在了那年轻人面前,将油条放在里面后说道:“是啊,孩子上大学之前我们都这么想,可是哪成想这臭小子混了四年,毕业后狗屁都不懂,吗的又花钱上的补习班,心想着出来去面试吧?唉你说邪门儿了,现在这些公司都个人的,没人看文凭,看我家小子刚毕业,只能算实习,一个月就给三百,你说气人不?”

那年轻人边听那男人说话边拿了根一次性筷子掰开了,边打磨着边笑着说:“不少了,我刚毕业那阵,人家才给一百五。”

那摊主一听年轻人这么一说,便来了兴致,他见这小伙穿的挺靠谱,于是就说到:“你也是干这行儿的?”

那年轻人夹起了油条,然后张嘴咬了一口,挺脆,他边咀嚼边笑着说道:“之前干,后来改行儿了。”

这年轻人的笑容看上去有些别扭,一半脸笑,一半脸不笑,就跟抽筋了似的。

饭后,那年轻人付过了钱后,用自己白袖子胡乱的擦了下嘴,然后自言自语的说:“反正穿在里面看不见。”

说完这话,他便从桌子上拿起了那件黑色中山装,往自己后背上一搭后,沿着人形横道小心的过了街去,这时有些买菜的老头儿老太太也出门儿了,早市顿时变得热闹起来。

清晨四点三十分,那青年出现在了市区中某家医院的门前,只见他并没有马上走进医院,而是现在旁边的小树后面先整理好了衣服,把衬衫弄的整整齐齐后,又穿上了那件中山装,一切弄的妥当了以后,他从小手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看了看自己发型儿没乱后,便笑了一下,又是半边脸笑半边脸不笑。

收拾妥当,他便拿出了一个已经磨的掉漆的手机,然后拨了一个号码,电话通了,他的声音和刚才吃早点时完全不同,语气显得很严肃而高深。

没一会儿,只见那医院里跑出了两三个男的,都是二十左右岁,见到这年轻人后便跑了过来,其中以男子对那年轻人说道:“崔先生是吧!我们老板就等你了,快请快请。”

那崔先生点了点头,然后这才向那医院中走去,闻着走廊中来苏儿的味道,他不住的皱了下鼻子,不一会儿,他被领到了一间病房外,在走廊中站了四五个人,他们有的人看到这崔先生的样子后有些惊讶,实在不明白他竟然是干这个的。

崔先生也没在意,他是干哪个的他心里最清楚。

等崔先生走进了那病房后,走廊中那些年轻人便开始低声的交头接耳起来,其中一个说:“你说咱老板是不是让人骗了?这孙子怎么看也不像干这个的啊?”

这时,另一个人说话了:“一看你就才来两天不知道吧,这小崔可是帮了咱们老板不少忙啊。”

那个人听后,依旧有些不解:“可是看他岁数跟咱们也差不多啊,就这么大本事能救老板他儿子?”

那和他解释的人便又说道:“小点儿声,你不知道,这小子命好,你家是本地的吧,以前福泽堂文先生听说过没?那就是他师父。”

听这人一说,那些人便一脸的释然,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那崔先生进了重症看护室后,便看见了两男两女四位中年人,还有两个躺在床上的,也不知道是死是活,那站着的四人这崔先生都认识,都是他的老主顾,于是他便换上了笑脸然后向他们点头打招呼:“张叔,李叔,张阿姨,李阿姨。”

那四个中年人见这年轻的崔先生来了,忙过来,只见那个被称作张先生的人说道:“小崔,你终于来了,赶快看看我家孩子,这是怎么了?”

那崔先生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什么,便看了一下床上的两人,只见床上躺着的两人,一胖一瘦,正是我们的张是非和李兰英,他俩表情平常,仪器上显示俩人呼吸均匀,全身都没有任何异样,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不过,这崔先生却看出了端倪。

只见他脸色一变,便知道这次自己遇到的不是什么靠糊弄人就能摆平的事情了,于是他转身正色的对那两对夫妇说道:“两位叔叔,这是怎么回事,能先告诉我么?”

那两对夫妇便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这崔先生说道:“我们先出去再说吧。”

说罢,五人便出了病房,在医院的走廊里,他们坐在了小椅子上,然后那个姓张的中年人便对这崔先生说道:“小崔啊!你说我这俩孩子,一天天没正事天天泡酒吧,这可咋整啊!”

那崔先生尴尬的笑了笑,他知道这张叔是吓的语无伦次了,这时那张阿姨却哭着说道:“你说你说这个干什么,还不是你惯出来的!昨晚上你干什么去了,又见那个小狐狸精去了吧,我跟你说如果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

“停停停····!”那崔先生连忙摆手,然后说道:“先把你们儿子的事情告诉我吧。”

两人知道失态了,于是便点了点头,对着那崔先生说道:“这俩小子,也不知道是抽什么风,晚上喝多了不回家,跑到老远的街上尿尿,被高压电了!”

“啥?尿尿?被高压电给打了?”这崔先生满脸的不相信,满脑袋的问号,这他大爷的哪儿跟哪儿啊,怎么听着这么不靠谱呢!

这时那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李叔又开口了,这李叔是个胖子,膀大腰圆的,似乎得两百多斤,只见他焦急的说:“是啊,当时我们接到通知,还好有人发现了,把孩子送到了医院,可是医院却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儿,所以我们就叫你来了。”

“医院是说他俩一切正常只是昏迷了吧。”那崔先生说道。

那两对夫妇听这崔先生一说,立马应和道:“是啊是啊,你说被高压电打了,身上竟然一点伤都没有,而且,怎么叫都叫不醒,小崔,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那崔先生低着头仔细的想了一会儿,然后便对着这两对夫妇说道:“我得再看看,能让我和他们单独待一会儿么,请各位回避一下不要打扰我。”

这两对夫妇顿时答应了,于是那崔先生便又十分深沉的起身,然后走到了房间中关上了门,门一关上,这崔先生顿时又恢复了早上吃油条时的状态,只见他呲牙咧嘴的小声骂道:“他大爷的,果然还是很热啊。”

说罢,他便把外面那人模狗样的衣服脱了,然后又解开了两个领子扣儿,这才又看了看那床上躺着的两人,嘴里念叨着:“这俩公子哥儿,大晚上的不回家竟给人找麻烦,现在社会这么乱,钱丢了好找,魂儿丢了,变成了活死人,可就难办了。”

显然,这崔先生并不是什么靠嘴吃饭之流,起码,他能看出这两人的魂魄并不在自己身上,正当他琢磨着应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他只觉得自己的右手一颤,然后他心中咯噔一声,似乎发觉到了什么,想到了这里,他马上往那窗户外看去,只见医院窗外那高高的大树之上发出了哗啦哗啦的响声,一条大概四尺长的黄鼠狼正立在了那树梢之上,正瞪着眼睛望着这扇窗户,那树拎着院墙,街上行走的人很多,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它,这种感觉,真的是太怪异了。

可是黄鼠狼怎么可能会上树呢!

这崔先生顿时大吃一惊,只见他慌忙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就连那中山装都没来得急穿上,他出去之后也没等那等在外面的两对夫妇说话,便已经先开口了:“我现在有点急事儿,就是为了你们儿子的事情,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你们先别紧张,应该有救!”

他边说着边向楼下跑去,路过的护士看见他跑难免要骂两声真没素质,但是这崔先生都没有听在耳朵里。

大家都不知道到底他跑什么,而那窗外树上的黄鼠狼,似乎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能看见,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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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13-6-2 19:38:23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楼主热心分享,辛苦了,送上16分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13-6-2 22:33:1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六章福泽堂


张是非与李兰英这两个猥琐男跳进石桌上画的门里,说来也挺奇怪的,这种感觉就好像划滑梯一般,眼前一片漆黑,什么的都看见只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身子在不停的下坠,下坠。


也不知道划了多久,在下边的张是非忽然望见下方的远处出现了一个门型的光亮,正当他纳闷儿那是什么的时候,两人便掉了下去。


扑通一声,两人的屁股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是水泥地,于是两人也没功夫去管什么屁股了,昏黄的路灯光亮扑在他俩身上,他俩忙四下看去,破旧的道路,道路两边种植的小树歪歪扭扭,天空上看不到星星,只有一轮月亮有气无力的挂在了天空。


没错!哈尔滨!我们终于回来了!!


张是非和李兰英激动的对视着,这正是他俩触电的那根电线杆下面!只不过此时再看那电线俨然完好无损,似乎早已接好的样子,但是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只见李兰英像个疯子似的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老子终于回来了!!终于不用再吃那恶心的竹笋了!!这辈子都不吃!下辈子也不吃!!”


张是非望着李胖子,叹了口气,看来这孩子还真就留下了阴影,就和自己一般,此时此刻他回到了人间,但是心中却又想起了那画中之人。


也不知道她现在轮回何方。


算了不想了,想那么多也没用,他心中这股子莫名的悲伤之情马上被回家的喜悦冲淡,于是他便对着胖子笑着说道:“行了,别感慨了,跟个疯子似的,看起来现在是半夜,咱们还是快点找自己的身体去吧。”


是的,现在已经是半夜了,看起来依旧是夏天,死热死热的,幸好俩人还是之前的打扮一点都没变,两人之前从那老年痴呆的陈抟口中套出了找回自己肉身的方法,原来人生在世,无异于魂套肉骨,简单的来说,这就跟开车差不多,这车便是肉身,魂便是人,魄便是钥匙,只有人拿了钥匙钻到车中方能开走这车。


车有年限,年限一过便要报废,人也如此,唯有魂灵方是永生,**死亡而魂魄离体,经阴市达地府,待到他日轮回寻得新的肉身,便又是一生之开始。


再说简单一些,两人此时只是魂魄与兽身融合,但是与那以前肉身依旧有着一定的联系,就好像车钥匙一样,这边一摁,那边就响。


两人对视着点了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仔细搜寻着自己**的方位,果然,还是有感应的,两人都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方向,于是他俩便睁开了眼睛,然后互相点了点头,然后便沿着街向那方向走去。


天气很热,走了一段后李兰英便已经一身臭汗了,一边走着,他一边有些抱怨的说:“我说老张,你说咱俩这妖怪当得够背的,除了能变成*人以外连个钱都变不出来,你说哪有向咱俩这样儿的啊。”


张是非的身上也流了不少汗,他那白色的涂鸦体恤的后背都被汗水侵湿了,他笑了一下,也没回答,不过心里却想的和李兰英一样,现在的他俩好像真的只有变成*人这一招,再有就是亮出本相了,一鸟一熊,除此之外,啥都不会。


就不像是那一九八二经典魔幻电视剧之六哥《西游记》中那些妖怪一样,想变啥变啥,村姑熟女洛丽塔一应俱全,从此万事不求人,多好。


可是他悲剧的发现,自己和李兰英非但不像是那西游记中的妖精,到他吗有点像是那里面的太白金星,从刚开始到最后就只会一招,就是飞,除了‘大圣慢走’之外没见他还干过别的。


想到了这里,他又摇了摇头,算了,想这么多干啥,反正都回来了,这不比刚到瀛洲的时候强千万倍?为啥还要不知足呢?人啊,唉。


张是非此时并不知道,就是他此刻想到的问题,在以后的日子里对他也会影响很深,至于为什么,这里暂且不提,单说说二人回到了哈尔滨后。


两人走了大概能有一个多小时后,便觉得自己离肉身越来越高兴,而那些抱怨自然也是越来越少,于是两人也就越发的加快了脚步,深夜的哈尔滨很是安静,只有那围绕着路灯飞舞的蛾子发出的轻微声响。


两人觉得很奇怪,怎么这路越走越偏离了呢,本来两人在道理区,走着走着都要到道外了,周围环境越来越差,两人不由得心中也越发的纳闷儿起来,但是没有办法,身体是最诚实的,两人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肉身给自己发来的信号,那信号越来越近,就好像是在对着两人说:快来吧,想死我了都。


又走了一会儿,两人终于到了自己肉身所发出信号的地方。


这是一栋寻常的小楼,很偏僻,就连街边的路灯都坏了好几个,路灯下的垃圾堆散发出一股西瓜皮腐烂的气味淡淡的散发开来。


两人皱了皱鼻子,心里全是问号,按理来说,他们的**现在就跟植物人一样,不是应该在医院,或者是自己家里么,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在那街边站住了,没着急往里走,只见李胖子问道:“哎老张,你说难道咱俩家都搬家了,搬这儿来了?”


张是非摇了摇头,他边用手驱赶着蚊子和蛾子,边说道:“除非咱俩的老爹都破产,要不绝对不可能。”


说罢,他指了指那破旧的大楼其中一个门市房说道:“咱俩这一身肉就在那里,不管怎么说,咱俩还是先过去吧。”


李胖子点了点头,他顺着张是非的手指望去,只见那是一家小店,牌匾上的名字挺奇怪,叫‘福泽堂’,看到这里,他便对张是非说道:“你说,这是药店还是保健品商店?还开在一家幼儿园外面,怎么这么不靠谱呢我觉得。”


张是非摇了摇头,然后一摆手:“走吧,想那么多干啥。”


于是两人便向那福泽堂走去,这里确实挺破旧的,这小店儿的牌匾都掉漆了,两人来到那店门口,见到里面还亮着灯,于是两人对视了一眼后,整理了下心神,便用手轻轻的拉了下门把手。


门开了,没锁。


屋里似乎没有人,两人深吸了一口气,这里原来并不是什么保健品商店,也不是药店,只见挺小的屋子三面墙壁摆满了各种佛像,一面墙壁摆放了一个书橱,书橱前是一排沙发,旁边是一个小房间,关着门,另一边的角落中有一张电脑桌,上面摆了一台还是大脑袋的电脑。


一张小桌子立在屋子中央,上面有两只碗一只小香炉,香炉上的五只香还冒着青烟,桌子的正当中则摆放着两个小草人。


张是非和李兰英看到这里顿时愣了,他们明明就感应到了自己的肉身就是那桌子发出的,可是为什么看不见呢?


就在这时,那里屋的房门被推开了,只见一个和他二人岁数差不多的青年走了出来,这青年梳着凌乱的分头,望着两人一龇牙,竟然用一半脸笑了一下,然后说道:“妖怪,没想到你们还真敢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出现在医院中的那个崔先生,是他将两人引到这里的么,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两人现在是妖怪的呢,看他现在的表情,显然不善,这又是为什么呢?


张是非和李兰英两人则愣住了,他俩望着眼前的这个猥琐的分头,心中正琢磨这这孙子到底是哪儿根葱?


第三十八章蛾灾


眼前这个分头,一看就不是啥善茬,张是非心里想道。


眼前这个分头,一看就不是啥善茬,李兰英心里想道。


眼前这俩孙子,一定认为我不是啥善茬,那崔先生心里想道。


但是现在可不是纠结这种事情的时候,张是非心中这个惊讶,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不在这里,难道是被眼前这分头藏起来了?不对啊,自己的爹妈呢?他们不会不管的啊?


而且,这小子竟然知道我俩是妖怪?开玩笑!这儿又不是瀛洲,这小子也不可能是神仙,一普通人能看出来我俩的原本面目么?


不可能。


两人心中同时想道,但是现在似乎只有一句话要问,就是那句百问也不过时的话:“你是谁?”


只见那崔先生皮笑肉不笑的冷笑道:“哼,妖怪,没想到你们还真敢过来啊,也不打听一下这里是谁的地盘儿?”


张是非心想着这人是不是有病,这不答为所问么?要知道他自从去了瀛洲之后可是受了一肚子的窝囊气,现如今好不容易看见个人还这种语气跟他说话,顿时他心中就十分的不爽,于是他大骂道:“你是不是有病,我问你话呢!!”


但是那崔先生似乎并不想回答他,反而大喊一声:“躲开!!”


这一嗓子吓的两人浑身一哆嗦,就在这时,背后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寒意,就好像有人在他俩背后打开了一个冰箱一般,这股寒意使得两人后背飞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两人下意识的向后望去。


只见方才张是非驱赶的那些围绕着路灯旋转的飞蛾忽然成群的向他们扑了过来,这种飞蛾很大,后背上都有类似眼睛的花纹,看上去恶心极了。


两人还没弄清楚咋回事儿,便下意识的往两边一闪,那群飞蛾便一窝蜂的飞进了福泽堂中,成百上千只飞蛾挥动翅膀的声音是那样的恶心,听到了耳朵里全身都发痒。


只听啪的一声,福泽堂的大门便关上了,张是非和李兰英忽然经历如此诡异的事情,都张大了嘴说不出话,他们此时正满脑袋问号,不知道这是咋回事儿。


只见李兰英小声的说道:“怎么今年天热,蛾子都成灾了?你说,这是不是就是报应啊,他骂咱俩妖怪,然后被现世报了?”


张是非小声的骂道:“呸,你忘了,咱俩现在本来就是妖怪。”


两人想到这里,便没话了,对啊,这次尽管两人回到了人间,但是却变成了妖怪,吗的,李兰英又说道:“你说,这么多扑棱蛾子飞进了屋,能把他恶心死不,这孙子是谁啊到底,咱俩的身体呢?”


张是非摇了摇头,刚想说话,只见那福泽堂的大门忽然又开了,那崔先生带着一身鹤壁天元的味道走了出来,只见他出了门以后并没有看张李二人,反而是先咳嗽了几声,然后便对那路灯的方向喊道:“你大爷的!早就知道你在那儿了!赶紧给我出来!”


张李二人愣住了,那边除了路灯之外连个毛都没有啊,他俩又看了看这崔先生,看上去他虽然不怎么精神,但是也不像是神经啊?


他在跟谁说话?


正当两人脑袋里的问号持续增加的时候,忽然那路灯晃了几下,然后灭掉了,周围顿时暗了起来,这里位置很偏僻,只剩下了这屋子里发出的光以及天上那不算明天的月光照明。


只见那路灯灭掉之后,那灯柱之上,竟然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个黑影儿!


张是非和李兰英都看的惊了,心想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连哈尔滨都变得如此不正常?难道那什么一二真的到了么?


那个黑影明显不是人,倒像是一张纸片一般,只见它发出了‘桀桀桀’的几声怪笑,然后飘飘忽忽的,竟然像这边飘了过来。


那东西飘到了近处,张是非和李兰英方才看清楚它的模样,确实不是人,因为人不可能有这么多的眼睛,看到了这里,两人又是一哆嗦,这到底是啥玩意儿!!


这东西的眼睛确实挺多,不过两人看错了,其实那并不是真的眼睛,而是类似那些飞蛾背后的花纹一般,布满了那个‘人’的全身,那些眼睛跟真的似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然都还会动的样子。相反的,他的脑袋上确实光秃秃的一片,连个嘴巴都没有。


可是这玩意却偏偏会说话,只见它用好像连抽了五天旱烟没喝一口水又吃了三串变态烤翅的声音说道:“桀桀桀,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张李二人顿时又起了身鸡皮疙瘩,而那崔先生并没有害怕,反而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说你变点别的好不好,我常年住这儿,那路灯都坏了一年多了,政府哪有功夫和闲钱来修?你当我傻呢啊?”


那怪人弓了弓腰,然后狠狠的说道:“我劝你还是别管这么多,快把他俩的肉身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等等,这跟我俩有什么关系啊!!”李兰英脱口而出,但是那崔先生和那怪人都没有搭理他。


只见那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说:“得了,赶快省省你那老掉牙的台词吧,小说里都用烂了,咱们能不能商量一下,我不想杀生····好不好?算我求你,求求你让我放过你,赶紧自觉的钻哪个深山里去吧。”


只见那怪人哈哈大笑,然后狂妄的说道:“不可能!!你认为我能听你的么?你认为我······”


它的话还没说完,只见那崔先生已经如同箭一般的冲了出去,他的速度快的惊人,两人还没回过神儿来,只见他已经三两步冲到了那怪人身前,也不废话,直接一个大耳雷子,抽在了那怪人脸上竟然冒出了嘘嘘黑烟。


张是非和李兰英两人愣住了,他俩的脑袋实在是理解不了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两人千辛万苦的回到了人间,却没有看见自己的身体,这也到罢了,可是偏偏又目睹了一场离谱的打架,这他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难道那陈抟画门的时候画错地方了?这不是哈尔滨?也不可能啊!这里每一处街道都是这么的熟悉,怎么会错呢?


正当两人愣神儿的时候,那崔先生已经将那怪人放倒在地,只见他一面抄起拳头往那怪人身上招呼一面骂道:“你大爷的,给你脸不要脸,偏偏要逼我杀生!你说你多大罪过儿?啊?说啊?说啊?”


当然那怪人已经被打的没有了说话的空闲,而这时,只见那崔先生翻身就骑在了那怪人的身上,一伸手从后屁股兜里好像掏出了一张黄纸样的东西,只见他好像念了一句什么东西,他说得太快导致张李二人没有听清,好像是**什么的,大概是脏话。


只见那崔先生念完后,便将那张纸贴在了那怪人的身上,那个怪人便发出了杀猪样的声音,但是很短,不到一秒,那怪人竟然‘彭’的一声,就化成了一堆灰尘。


张是非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经快当机了,尽管他之前在瀛洲的时候也有这感觉,但是这毕竟是在哈尔滨啊!怎么可能有这种超乎现实的事情发生?


这时候,张是非忽然觉得,如果不是眼前那崔先生疯了,就一定是自己疯了,可能只有疯子才会幻想出这种荒诞的画面吧。


可是偏偏他们谁都没疯,只见那崔先生站了起身,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裤子,然后笑着想他俩走来,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只见他笑着说道:“你俩就是张是非和李兰英吧,我等你俩一天了。”


两人大吃一惊,怎么,这个看上去不善的分头竟然认识他俩?于是,张是非慌忙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俩的名字?而且又知道我俩会到这儿来呢?”


只见那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后对着两人说道:“这事儿说起来有点儿话长,咱们还是进屋里说罢。”说完,他自顾自的走进了那店中,并把那店门敞开,两人随后跟了进去,只感觉到一股刺鼻的气味迎面而来,再看这小小的佛店的地上已经扑满了蛾子的尸体。


那崔先生拿了个笤帚简单的把沙发上扫了一下,然后对两人说:“做,别客气,喝点儿什么不?”


一时之间这分头的态度让两人有点适应不过来,不过那啥说的好,既来之就安家之,所以两人也没想太多,便坐在了那沙发上,见那坟头到里屋的冰箱中取了三罐儿百事,然后递给两人两罐,自己拽了个凳子坐在了两人面前。


多长时间没喝碳酸饮料了!李胖子此时心中竟然有些激动,但是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问,所以他急忙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快点告诉我们成么?这还都蒙在鼓里呢!”


那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后又拿出了一盒长白山,打开了分给两人两根后才说道:“别着急,这件事儿挺复杂的,你让我先搞清楚头绪再说,反正这夜还长着呢,有足够的时间。”


第三十八章五百妖卵
我们把时间倒回今天早上。
黄鼠狼,又称黄皮子,是极具灵性的动物,所谓‘狐、黄、白、柳、灰’,这五种最容易成仙的动物中,黄皮子排在了第二位。
那崔先生见树上竟然立着一只黄皮子便大吃一惊,于是便跑出了医院,他心里明白,这黄鼠狼并非是寻常之物,如今出现在张李二人的病房外,必定事有蹊跷。


要知道当今社会高度现代化,有许多的动物都被赶出了城市,但是依旧有些成了气候的动物不想走,便留在了这如同钢筋水泥的丛林之中,其中就也包括黄皮子,适者生存,它们在夹缝中生存,多数便修炼得道,如今张李二人魂魄不见了,难道和它们有什么关系么?


他大爷的,可别出啥岔头儿啊!崔先生心中想道。


果不其然,那黄皮子见崔先生跑出医院后,便从那大树上跳下,撒开腿儿跑了,它跑了一段后,便回头对崔先生示意,叫他跟上。


崔先生自是知道这黄皮子是要为他带路,崔先生自小与黄皮子有很深的渊源,咱们这里暂且不表,单表他跟随这黄皮子去的地方。


说来也奇怪,偌大个街道,除了崔先生以外,没人能看见那黄皮子,路上行人只见到一个青年男子在路旁奔跑,也没人在意。


跑了很长时间后,那崔先生发现这黄皮子拐了个弯儿,跑到了一栋即将要拆掉的大楼之内,崔先生来不及多想,便也跟了进去。


上了五楼,只见前边那黄皮子停下了脚步,瞪着大眼睛望了望崔先生,然后便慢下了脚步一点一点向前爬去,模样极其恭敬,就好像那些中学生路过校长室一般。


崔先生心中屹然有数,看来马上就能见到正主儿了,于是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决定要会一会这好大排场的家伙。


又走了一段,只见那黄皮子停在了一个空房间门口,它站起身对崔先生示意让他进去,崔先生来到了那门口,顿时大吃一惊。


只见那空屋之中早已站了三‘人’,而这三人,崔先生却都认识,它们并不是人,而是‘野仙’!


所谓野仙,之前也介绍过,就是讲畜生得道,心善为仙,心恶为妖,而眼前站着的这三位,正是当代野仙中的头子,也就是野仙中的主席,皇帝之类的。


那最左边站着的,是一名中年女性,身着一身黄袍,瓜子脸,虽然脸上面无表情,但是看上去给人的感觉特别的庄严,特别是那双眼睛,细长细长。


那最右边的,也是位妇人,这位妇人岁数看上去则要比左边那位大上许多,看上去大概六十多岁的模样,黑棉袄黑棉裤,雪白的头发盘成一鬓,看上去慈眉善目,是一副慈祥的老妈妈模样。


而中间站着的那位给人感觉最为强烈,是一名身着黄袍的中年男子,留着两撇小胡子,眼睛细而长,目光平和却给人一种不敢直视的威严!


崔先生倒吸了一口冷气,‘胡三太爷’、‘胡三太奶’、‘黑妈妈’!


这些本应该只活在民间传说中的老家伙怎么出来了??


他心中想道,这些老家伙可是整个东北的压箱底儿,上次出来的时候好像还是东北有大难的时候呢,如今三人一起出现,难道又要有啥恶心事儿了?


但是他也没犹豫,便单膝跪倒在地,然后说道:“不知三位大仙降临,弟子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那黄三太爷笑了一声,然后便对着崔先生说道:“起来吧,我们这三个老家伙来找你聊天,想必你应该很纳闷儿吧。”


那崔先生也不客气,本来嘛,跪它们只是礼数问题,就跟拍电视剧跪皇上似的,于是他便起身说道:“确实,我还以为只是寻常野仙找我,想不到是您们三位,斗胆一问,您们找我,不止聊天那么简单吧?”


那黄三太爷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确实,想来在东北的出马弟子中,你的道行虽然说不上最高,但是你的机缘确是最好,我们这次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们一个忙,也是帮你自己一个忙。”


“抱歉,我没听懂。”那崔先生不卑不亢的说道,他心想一定又是啥棘手的事情,他生性懒惰,现在生活安稳,不想扯上太多东西。


只见那黄三太爷对右边的黑妈妈使了个眼神,那黑妈妈便张嘴说道:“孩子,我们今天来找你,是因为东北要有大难了,只有你能帮我们。”


“大难?什么大难??”崔先生愣了一下,然后问道。


那黄三太爷接口说道:“我们收到了消息,这些日子以来,整个人间都异像不断,天灾**本属寻常,可是今年四月竟然都在下雪,这显然就不寻常了,于是我们几个老家伙就派手下探寻缘由,可是这件祸事竟让我们也掐了把冷汗。”


崔先生望了望那黄三太爷,然后说道:“什么祸事?”


只见那黄三太爷停顿了一下,然后表情凝重的说道:“想不到,单纯在这黑龙江,竟然就隐藏了五百枚妖卵!”


五百枚妖卵???


崔先生大吃一惊,但是他实在没想明白,这妖卵到底是什么,不过拿脚趾头想也不是啥好东西,于是他慌忙问道:“五百妖卵??这是什么东西?妖怪不是后天修炼的么?怎么还会有卵?”


只见黄三太爷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没错,寻常野仙妖怪都是后天修炼而成,不过,却有一种妖怪,不用经过这种途径,七宝白玉轮,我想你应该很熟悉吧?”


只见那崔先生大吃一惊,七宝白玉轮!这是一种古代流传下来的阵法,通过七种罕见宝物的组合来达到某种逆天的效果。


而这七种宝物各有神效,七宝之一,有一件东西名为‘太岁皮’,这东西的效果就是滋生妖物,而因为机缘巧合,最后这件宝物正是落在了我们崔先生的手中,想到了这里,崔先生忙叫道:“不可能!太岁皮一直在我手里!你们不会是怀疑我做的吧?”


只见那黄三太爷摇了摇头,然后说道:“你是我们与人类只见的调和人,我们自然不会怀疑你,而且这五百枚妖卵仿佛一夜之间冒出一般,很是蹊跷,我们怀疑,这世间,还有另外一块太岁皮,而且落在了一个妖邪之中。”


“你说还有个妖怪也有太岁皮?”崔先生愣了,他想起了之前自己得到太岁皮时的情景,心中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那黄三太爷又点了点头,他说道:“没错,我们也确实查出了这个妖怪,正是此妖凭借太岁皮的力量得道,其道行恐怕已经不在我们三个老家伙之下,可是这些都不算什么,最棘手的就是,此妖行踪飘忽不定,我们也找不到它,而且它还擅长产卵,这五百多枚妖卵便是它所产下,妖卵能自行孵化,也可赋予人身,吸取其负面情感而生,如果任其在这个社会上发展下去的话,将会有无数的人受害,后果不堪设想。”


崔先生终于明白了,感情是有个能生的妖怪一直在生妖怪啊!够牛逼的了,要知道如果让它这么生下去的话,这世道可就大乱了,到时候妖气冲天,指不定又会出什么事儿呢,不过他又一想,自己就是一普通人,这似乎已经不是自己能涉足的事件了,于是他便对着那三位说道:“那啥,你们东北野仙众多,成千上万,对付五百个卵应该不在话下吧?还用我做什么?”


只见那黄三太爷竟然苦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是非因果,对错难辨,其实有些话,我们也说不出口,我门下弟子确实也要参与到这场战争中了,因为如果让其发展下去,我们地位不保,但是,这终究只能指标不能治本,媳妇儿,你对他说吧。”


那黄三太爷似乎欲言又止,那旁边的黄三太奶开口了,它的声音细细的,庄严而稳重,只见他对着崔先生说道:“有些天机,是不能泄露的,你懂么?”


崔作非点了点头,心想又跟我玩儿哑语。


黄三太奶接着说道:“我只能告诉你,这次的事情,已经可以算得上一场浩劫,如果我们输了,你们人类也会沦陷,轻则灾荒遍野,重则····,而且,我们三人算出,你有两个人能帮我们度过这场劫难。”


“你不会说是我和老易吧!!”崔先生苦道,虽然他们在这一行儿小有名气,但是要他们和五百个妖怪群殴,结果依旧是死。


“非也,非也。”黄三太爷说道:“这次不是你俩,但是这次我们的希望你刚刚也加过了,就是那医院中的二人。”


“你说那俩植物人儿?”崔先生快崩溃了,让俩植物人去杀妖怪,不就等于拎着两扇儿排骨回家过年么?一定会被吃掉的,等等,难道他们身上有毒?一吃就死?


那黄三太爷点了点头说道:“他们,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今晚就会醒了,他们的遭遇跟你一样,只不过····他们会变成野仙之体。”


这黄三太爷确实有些本事,竟然将张是非和李兰英二人的遭遇说了个大概,而且没什么大的差错,听的张是非一愣一愣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便说道:“您要我怎么办?”


那黄三太爷说道:“我料想那妖怪神通,一定也算到了二人的重要性,如今哈尔滨中的妖卵正慢慢孵化,它们多半会对二人下手,我要你保护他俩,并且等二人醒后传授本领,并且指导二人最后除掉那产卵的妖邪。”


吗的,真麻烦,崔先生终于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原来这三个老家伙是想让自己教那俩植物人本事,然后再让他俩当炮灰啊!


于是崔先生便有些不情愿的说:“你怎么知道他俩一定能打败那什么妖怪头子呢,还有,那个妖怪头子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啊。”


只见黄三太爷想了想,然后十分高深的说道:“这是天机,也是命运的安排,我们都一样,只能一步一步走。”


吗的我懂了,崔先生心中暗骂一句,去他大爷的命运!


不过他又想了想,五百枚妖卵,也就是说最起码有五百个妖怪啊!其中还不排除有双黄蛋,他大爷的,那个有太岁皮的妖怪够猛的了,快赶上当年的牛魔王了都。


如果放任不管的话,也许真的这个社会就完蛋了,可是谁管啊!还不是他们这些倒霉蛋,让那些贪污**的官去管?


开玩笑,他们能相信才怪,这些封建迷信的事情,恐怕只有让他们看见时他们才会相信吧,可是,那时候也晚了,那时候他们估计除了一句‘让领导先走以外’,啥都说不出来。


于是崔先生便老不情愿的应下了这事儿,送走了三位大爷后,他便回到了医院,去了两人的头发,用草人做了个替身引那些前来捣乱的妖怪以及张是非李兰英二人上门。


书接正文,福泽堂中崔先生将这些话告诉了张是非和李兰英两人,当然隐去了那三位野仙的名号。


两人听罢,自是无法相信,而且还没怎么明白,包括那什么东北三巨头,什么妖卵什么太岁皮,以及这崔先生的身份,这些东西来的太突然,就跟看小说似的,放谁谁都无法一下子理解,于是张是非便有些惊恐的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只见那崔先生哈哈一笑,然后说道:“我的名字叫崔作非,关于我的故事很长,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我当阴阳先生的那几年》,看完你们就会明白了。”


想不到丫还是个作家!!张是非和李兰英满脑袋黑线,这人怎么好像十分的不着调呢?于是张是非说道:“那是你写的?”


只见那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后往椅子上一靠,说道:“其实不管是从事什么工作的人,都会寂寞的,有时晚上睡不着觉,就把自己的经历写了出来,好了,接下来该是说说正题的时候了。”


那崔先生讲到了这里,便望了望两人,又露出了他那一半脸笑一半脸不笑,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恩,首更晚了,就多写点儿,四千字更完求票求推荐,希望各位能看懂这内涵的话语……)


第三十九章黑蛇


张是非和李兰英俩人坐在沙发上,望着前面那把屁股放在凳子上的分头,竟然还是一副不是很明白的表情。


于是那崔先生便让两人详细的描述了一下他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张是非便将自己和胖子如何尿尿触电,然后到了瀛洲遇到了陈抟,最后练就了仙骨变成*人的事情讲给了他听。


那分头听完后好像有些为难的样子,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见他挠了挠脑袋,然后说道:“想不到你们的遭遇比我小时候的还要离奇,都整到瀛洲去了,看来你们的运气很好啊。”


好个屁,两人一想起瀛洲中发生的事情就郁闷,于是那张是非便说道:“你就这么轻易的相信我俩的话么,要知道有时候连我俩自己都不相信。”


那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当然相信,因为我早就知道那三处夹缝之地,而且,我曾经也去过一处。”


两人听后便有些惊讶了,看来他们还不是唯一倒霉的,这分头也有类似的遭遇,于是张是非便问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那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后回答道:“咱们长话短说吧,我先来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刚才你们也已经知道了,我是一名现代的阴阳先生。”


阴阳先生?两人光看过僵尸先生,这阴阳先生是干啥的他俩还真不懂,那崔作非见他们好像没懂,便有些尴尬,只见他轻咳了一声,然后又说道:“换个说法,驱魔人你们都看过吧?”


两人点了点头,胖子说道:“马龙白兰地么?老片子了,我看过。”


那张是非笑了一下,然后说:“是白兰度,算了,也没啥关系,你们听我说吧,别打岔。”


说道这里,他便又继续说道:“和电视上比起来,我倒是没那么风光,毕竟这是现实社会,但是我不用我解释你们应该也明白,这个社会上是有许多我们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存在的,可以把它们说成是影响人民生活的安全隐窜,而我就是清除这安全隐窜的人,跟清洁工差不多。”


那崔先生说道:“没有看见刚才那玩蛾子的人么?它是来找你们的,你俩不知道,现在你们的处境有多危险。”


最危险的人就是你吧,两人看了眼这分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两人对这崔先生没什么好感,于是张是非就说道:“难道你要我们真的相信你?跟你学什么狗屁东西?”


本来嘛,他和李兰英两人在瀛洲熬了半年,好不容易回来了,却又好像被卷入什么麻烦之中,连妖怪什么的都出来了,这不由的让他俩很气愤,要知道他俩现在就想回到自己的身体,然后继续泡妞作乐,啥事儿都不管。


可是忽然有蹦出个分头让他俩拯救什么狗屁世界,语气还挺强硬的,这让俩人十分的不爽,赶鸭子上架也没这样儿的啊。


那崔先生一笑,然后说道:“大概就是这样,不过你不要误会,其实我也不想教,特别是你俩这种败家子儿,我是看一眼就恶心。”


“你说谁呢!!”两人怒了,李胖子起身抓起了一条板凳,然后瞪着那分头。


那分头慢条斯理的说:“怎么着,你还想动手?”


两人没说话,恶狠狠的眼神就已经能证明了,眼前这分头实在太恶心,张是非想到,跟他的名字差不多就算了,说话竟然还这么嚣张,不教训一下实在是不行了。


那崔先生见他俩一句不和便翻了脸,也没说什么,便起身向门外走去,边走边说道:“好吧,不给你俩点颜色,你俩也不会服,来吧。”


张是非和李兰英对视了一下,便没说话跟了出去,只见那崔先生走了出去,面对着他俩大概有十步距离,左手插兜右手平放的说道:“你俩最好用出仙骨的力量,不然的话,可是一点机会都没有额。”


放屁!!李胖子大喊了一声,尽管这话之前陈抟好像也说过,但是被眼前这个分头再说自己心里依旧十分的呛火,要知道他身大力不亏,即使手上那串珠子能压制他熊的力量,但是此刻的他依旧怪力惊人,况且他以前也是学校一霸,打架从来就没吃过亏,于他大喊一声:“看一会儿我怎么揍你!”


张是非没有说话,但是他此时也是一肚子的火,望着面前那个精瘦的分头,怎么看也不像是能打的样子。


但是那分头却不慌不忙的说道:“我劝你俩还是一起上吧,节省点时间还要谈正经事儿呢!”


他话刚说完,李兰英便失去了理智,一下子就冲了过去,两三步来到那崔先生的面前,抡起了拳头便向那崔先生的脑袋上砸去,他心理想着这一下子怎么说也能把这分头敲昏了啊,等他晕了他俩就闪人,管他呢!


但是只见那崔先生微微一笑,然后一侧身就躲过了这一拳头,说时迟那是快只见他一弓腰,裤兜中的左手没有拿出,只是用将右手握拳一下就招呼到了胖子的小肚子上,他的速度快的惊人,而且似乎威力也大的离谱。


本来胖子一身肥肉,他最自豪的就是抗揍了,但是这一拳打在了胖子满是肥肉的肚子上,竟然让他发出了杀猪般的声音,只见他立马跪在了地上,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大口的喘着气。


一旁的崔先生叹了口气,然后说道:“还有你,是等他好了一起上还是单独来?”


张是非见李兰英挨揍,心中顿时燃起了熊熊怒火,想不到这分头这么厉害!!但是此时的他也顾不上了,兄弟被揍哪还有淡定的功夫,只见他也大喊一声然后冲了过去!


张是非从小爱打架,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只见他跑了两步后伸出左手向那分头的左边脸招呼了上去,那分头的脑袋往后一仰便将其闪过,但是张是非却笑了,他这只是虚招儿,阴险的还在后面呢,只见他这拳还没轮圆,右脚猛然发力,只见朝这分头的夸下招呼了上去!


街头无赖打架本来就是这样儿,不管多阴险,能放倒人就足够。


可是偏偏这分头就没中招儿,只见他仿佛已经知道张是非不会按套路出牌一般,刚闪过他的左拳,右手就直接抓住了张是非的右脚,张是非只觉得自己的小腿一阵剧痛,反复被老虎钳子攥住了一般。


那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后不紧不慢的说道:“街头霸王六十四式啊,不错,和我以前一样,我有点得意你了。”


张是非此时哪有功夫回嘴,此时他疼得紧了,但是依旧没有放弃,反而急中生智,闭上了双眼,心中仙骨运作,蓝光闪过,竟然现出了本相。


那崔先生只觉得右手一松,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只硕大的孔雀,只见那孔雀拍了拍翅膀便飞在了上空。


崔先生笑道:“孔雀,这个仙骨倒是挺稀奇的,不过你认为你这样就能打倒我么?”


天上的张是非心中一阵冷汗,他想不到着分头竟然有如此怪力,但是此时骑虎难下,不管怎么说都要试试了!于是他心中有了主意,准备来个俯冲,虽然不咋好看,但是把这孙子挠个花脸再说吧!


想到了这里,他便高高的飞上了天空,然后收起双翅一个自由落体就向那崔先生砸去,但是他落到一半的时候,眼前竟然发生了一件足以让他吓尿裤子的事情。


只见那崔先生的身体竟然产生了异样的变化,他那右手不断的向外冒着黑气,那黑气瞬间笼罩住了崔先生的身体,而且迅速成型,看上去,就像是一条巨大的黑蛇一般!!


望见了这崔先生的异变,李兰英在一旁吓的张大了嘴,一条鼻涕拉的老长,但是却没有断掉,正在自由落体准备以如来神掌的造型攻击崔先生的张是非吓的张大了嘴,下落时的风就跟不要命似的往他的肚子里面灌。


这感觉张是非很熟悉,分明就是仙骨的气息!!怎么回事儿!?


难道这崔先生也是妖怪??


只见那崔先生半边脸邪笑道:“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三位让我训练你俩了,来吧,让我这黑蛇仙骨领教下你的孔雀仙骨。”


说罢,他周身笼罩的蛇样黑气上端忽然抬起,就好像蛇头一般,那蛇头张着嘴,隐约竟然还能看见獠牙状的东西,崔先生坏坏的笑着,仰视着天空等待着张是非这只可怜的肥鸡落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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