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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24 13:4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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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到说好的宾馆,前台小姐叫住我,给了我钥匙,我想一定是妻子吩咐的吧。
“我去过诊所了。”找到妻子后,我顿时觉得身体舒服一些,她看上去还算不错,录像带里的那种恐惧感消失了。
“真的?他说什么了吗?”小言似乎很关心的样子。我告诉她医生的话,并且暗示说让小言尽量放轻松些。
‘“那就好,我希望孩子能正常生下来。”她拉着我的手,按在她的肚子上。我仿佛通过指间的触感,可以感觉到有个小生命在蠕动。
旅馆的设施很不错,甚至有些比家里更舒适的感觉。我们先后跑了个热水澡,然后我疲惫地躺在床上看着电视节目。
“要喝点酒吗?”她穿着睡衣,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站在床边。
“可那葡萄酒我没带来啊。”我耸了下肩膀。
“你没把那瓶酒带来?都怪我,我忘记叮嘱你了。”她好像很懊恼的样子。
“算了,我也不太能喝。”
“还是喝点吧,可以让心理不那么紧张。”
看她这样坚持,我也只好同意,不过的确喝酒后我会平静许多。
“嗯,我去下面酒吧看看。”她慢慢穿好衣服,打开门下去了,房间里只留下我一个人。
电视节目非常无聊,过来几分钟,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应该是小言回来了,或许手里还拿着一瓶啤酒样的东西。走到门边,我下意识地看了看猫眼。
猫眼里看到的不是我的妻子,而是穿着黑色孕妇服、手里抱着“婴儿”东西的黑发女人。
她低垂着头,长发遮住大半张脸,手在门板上挂着。虽然听不到,但我依然觉得浑身难受,仿佛就在我耳边一般。
敲门声越来越急促了。我抱着头蹲在门角,从心底祈求她赶快离开,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然后消失了。
我重新站到猫眼眼前望去,发现门外空空如也。我小心翼翼地打开门,穿着内衣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
一个人也没有,或许刚才是我的错觉,但那持久不断的敲门声也会听错吗?都这么长时间了,妻子还没回来。我很奇怪,按理说去酒吧买酒不至于这么长时间。我穿好衣服,忍着困意离开了房间,坐着电梯去了二楼的酒吧。
和楼上的安静截然相反,这里非常嘈杂,噪声让我很不舒服。在酒吧服务台,我四处寻找妻子,却没有发现她。我胡乱穿行在人群中,这里的气氛让我有点难受,我忍不住走到窗前想透口气。
窗户的对面就是停车场,昏黄的灯光下,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小言,我刚想喊出她的名字,发现她朝外面走去。我立即跑出酒吧赶到楼下,看到妻子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我喊出她的名字,她却全然不予理会。
我跑过去想要阻止妻子,却从后座的玻璃上清楚地看到坐着一个女人。
刚才妻子明明是坐在副驾驶座上的。
后座上的女人穿着黑衣,长发。汽车在夜色中缓缓开远,那女人慢慢转过头来看着我,带着莫名的微笑。
我立即掏出手机拨通了妻子的电话,过了好久她才接。
“你去哪里?”
“回家。”她的回答不带任何感情,让我非常陌生的声音。
“快回来!赶快下车,回酒店来!”我对着电话大吼道。
“我得去为你拿那瓶酒,我知道你不喝的话会很不舒服,对吗?”她说出的莫名其妙的话让我非常困惑,刚想继续说什么的时候,妻子挂断了。
我几乎发疯,只好也拦下一辆出租车连忙返回家中。
回到家的时候,我发现大门敞开着,没有开灯的房间像大张着嘴的怪兽。我畏惧不前,直到闻到淡淡的橘子香味。
我摸索着走进房间,打开了墙上的灯的开关。
短暂的不适后,我看到妻子坐在正对面的沙发上,她穿着黑色的孕妇装,披着黑色的直长假发。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我们异口同声地问道。
她的嘴上都是黄色,不,更像是红色的橘汁,地上都是橘子皮。
“你知道吗,我其实不喜欢吃橘子呢。”她站起来朝我走过去。
“我只想要给孩子,想要个我自己的孩子,让他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她的声线开始变化,刺耳而尖锐。我想走,却无法挪动脚步。
“别再过来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为什么你不给我个机会?我要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她越来越近了,我几乎认不出这还是我的妻子。
她只是个执着于腹内孩子的妖怪吗?
或者说我低估了她的病情,怀孕的恐惧和负疚感把她逼疯了。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冲过去抓住她的双手。
“醒醒吧,是我啊,言叶!”我大声喊着她的名字。她愣了一下,随即冷笑起来。
“你说过的,你答应过的,都忘记了吗?说什么我是你的世界、是你的全部,可我只想要我的孩子。”
她真的疯了。
冲过来的妻子手里似乎提着什么东西,那玩意儿重重地敲在我头上,虽然很痛但我没有昏过去,或者说她的力气不大的缘故吧。可是我依然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机械性压迫,几乎让我短暂失明。
我晃了晃脑袋,原来她手里提着的是葡萄酒瓶子。
那不是普通的玻璃瓶,而是很厚的如同石头一般坚硬的那种。我冲过去从她手里夺过瓶子,她则反过来想继续抢夺。
两人争夺的过程中,我好像会动了一下手臂。
我看到一阵亮光,瓶子重重地敲在她的太阳穴上,妻子哼都没哼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我呆住了,我都干了些什么啊?还是说,这就是那个女人的复仇?
我放下瓶子慢慢蹲了下来,颤抖着手摸了摸妻子的鼻息。
她死了,我失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子,怀着孕的妻子。我痛苦得几乎无法出声,呼吸让我的肺部疼痛起来。在这个漫长的深夜里,我做了无法逆转的错事。房间里平日的欢愉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具尸体和我。
抱着她的尸体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怀里的妻子慢慢变冷。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报警和叫救护车,或者说我从心底还有一丝恐惧吗?
究竟是怕那个女人再次活过来,还是怕被当做杀人犯抓起来?
我发选择的我拿起那个葡萄酒瓶。
瓶子里为什么还有酒?
我明明记得之前已经喝光了的。
算了,喝掉它吧,当做最后的祭奠。我喝了一大口,本想全部喝掉但始终无法做到,踉跄着的身体摔倒在沙发上,毫无意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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