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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夜不语诡秘档案606 恶魂葬》(全文完)作者:夜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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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4-8-29 16:07:2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朦胧的晨光 于 2014-9-8 17:14 编辑

    《夜不语诡秘档案606 恶魂葬》作者:夜不语

    简介:

    夜色中的殡仪馆,像是横躺着的一口口棺材,
    棺材盖子随时都会被巨大的死尸掀开,
    跑出来,用尖锐的獠牙刺穿你的脖子,喝光你的鲜血……

    为了追查带走「鬼门」的周岩,
    夜不语低调的成为柳山殡仪馆的工读生,
    但才来不到一个星期,就天天遇上一群家属抗议——
    五个年轻人,莫名死在殡仪馆里!
    得不到交代的父亲,用自己的生命,对工作人员下了诅咒,
    母亲也绝望的身穿红衣在大门口上吊自杀……

    没开电源却烧死人的火化炉、吃尸体的蜗牛、神秘的「摄青鬼」……
    令人心惊的诡异事件,接踵而来,夜不语只能一一接招,
    而他发现,这一切,竟然是盘「大棋局」,
    只是,下棋的人,不是他……
    夜不语是否有办法安然脱身?

    火葬场,也有地方叫做安魂之所。在世界各处的功能似乎都一样,就是提供火化的场地。

    每个国家的火葬场布置不尽相同,但是大多数都和殡仪馆在一起。人总会走到岁月尽头的一刻,而人生的尽头,大多数都是火葬场。

    火葬场远离城市,位置偏远,对生性多疑的人类这种生物而言,只要是涉及了死亡的场所,就会聚集阴气。

    而阴气,会带来所谓的不干净的东西。或许真是这样吧,大凡火葬场周围,总是能听到当地人说上几件诡异的故事。

    而这次的故事,就要从一个位子偏远的火葬场,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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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29 16:07:44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引子一

    窗外,本来漆黑的道路两旁,又出现了路灯。昏暗的路灯间隔很远,路灯的尽头,一座陈旧,弥漫着死气的建筑群,出现在视线中。


    「今天,我在公车上对一个背着大书包的小女孩让座时,她张口一句谢谢阿姨。你明白吗,她居然对我说谢谢阿姨!真是个不懂得知恩图报的小女孩,真不知道她父母是怎么教育她的!」何彤喝了一口咖啡,望着咖啡厅外秋天萧索的梧桐树叶被秋风吹落,落得满地都是。

    她只感觉现在的心情,就和今天的天气一样忧郁。

    死党孙柳眨巴着眼,「小女孩叫的没错啊,挺有礼貌的,人家怎么就得罪你了?」

    「这还不算是得罪我?简直是赤裸裸的对我犯罪嘛!」何彤等了孙柳一眼,「你耳朵没听清楚吗?我说那个小女孩居然叫我阿姨,不是叫姐姐,而是叫我阿姨!」

    何彤顿了顿,郁闷的表情比秋天都还难以读懂。

    孙柳愣了愣,挠挠头,「美女, 你确实已经到了被叫阿姨的年龄了。」

    「可我一直都没有意识到啊。魂淡!那个小女孩居然叫我阿姨,太让我难以接受了,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雳无情地将我从沾沾自喜中震醒。最可恨的是,我想开口纠正,动了动嘴唇却社么话都说不出来!」何彤叹了口气,她用手指摸着咖啡杯的边缘,眼神空洞。

    「我只能挫败地对那些年轻的小孩们无比佩服,一张利嘴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就能轻易将敌人消灭在无形之中。

    「该死!真是不甘心!在小孩们理所当然的眼神中醒悟,然后无奈地承认自己终于到了自己曾经羡慕无比的年龄。不过,现在的自己,似乎早已忘记曾经的梦想。成长,将一切都磨灭干净了,或许曾经的我只是想快点长大以后坐公车时就可以握那个高高在上的握把,又或许只是想玩旋转木马的时候不需要家长陪同……

    「现在自己确实不需要家长陪同了,人也人老珠黄了!」

    何彤一边感慨,一边恶狠狠的将咖啡杯中剩余的黑色液体喝的一干二净。她将手举向天花板,用力的抓了一把,似乎想要牢牢地抓住已经从指缝流逝的青春。

    孙柳从兜里掏出一把小梳子,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笨蛋,你才二十四岁吧,就自称人老珠黄了,那叫比你还大半岁多的我情何以堪!我连男朋友都没有呢,可不想和你这种自称人老珠黄的丫头一起感叹人生。」

    「我还不想呢,可时间,时间这鬼东西,太遭人嫌了。」何彤从沙发上站起来,激动地比划着乱七八糟的动作,完全不顾咖啡厅中别人的眼神。

    「美女,淑女、淑女一点,再发神经,你更找不到男朋友了!」孙柳用包包捂着脸,一副「我不认识那歇斯底里的女人」的表情。

    「该死,我才二十四岁,干嘛非得要找个男朋友。该死的男人,老娘未来的老公,你死哪里去了!」何彤干脆摆出了思考者的姿势,准备将神经质发扬到底。

    孙柳用手指在何彤的咖啡杯里沾了沾,将指头塞进嘴里尝了尝味道:「咖啡里没被人下药嘛,你干嘛一副喝醉酒的模样在发酒疯。那个小女孩的一句感谢话,真把你刺激成这样了。死女人,你的心里承受能力也未免太差了一些。」

    「要你管!」何彤又瞪了她一眼。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伤心了,乖,回家睡一觉就什么负面情绪都没有了。饱饱的睡一觉,状态之神会重新给你加正面能量的。」孙柳哄小孩般,好不容易才将何彤哄回家。

    结果,当天晚上,刚做完公司的CAD,熟睡的孙柳,被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了。

    「小柳,大学毕业前,还记得我们列了一张表,说是要在临毕业前一定要做完吗?」电话的那头,传来了何彤激动的声音。

    「大小姐,你自己看看,现在几点了!」孙柳看了看电子表,凌晨三点半。

    「别管时间不时间的。」何彤的声音很高昂,「我神奇的将那张单子翻了出来,上面写着,要找校草吃饭;要戏弄班导师;要想喜欢的男生告白。我发现单子上的十条都实现了,可是第十一条,唯独只剩那一条,我们没去做!」

    「美女,我明天一大早还要上班呢。」孙柳摸着脑袋,被硬生生吵醒,弄得她有些低血糖,火气也大得很。

    「可是你不会觉得不甘心吗?」何彤问,「大学毕业,也就意味着青春期彻底结束,我们就是社会人士了。当了社会人士两年,结果自己列出的愿望表居然都还没实现完,小柳,你不会觉得不甘心吗?」

    「切,你最近散文读多了?满嘴多愁善感。」孙柳抱着枕头打瞌睡,「说实话,那个所谓的愿望单,都是你擅自写的,上面到底有什么,我都彻底给忘了!」

    「小柳!你这个没有青春的女人,我一定要拯救你!」何彤不管不顾,「明天是礼拜五,你的公司也要放假,对吧,晚上八点在东郊的豪家商场门口集合。我们去完成最后一个愿望,不见不散!」

    「我才不去呢!平时工作累死了,不想休息个周末也要被你折腾。」孙柳张嘴就拒绝了。

    「切,不去你会后悔的。」何彤「嗤嗤」地发出「有阴谋」的坏笑声,「刘瑜也要来。」

    孙柳愣了愣,脑袋顿时清醒了一点,听到这个名字,她的心跳突然就加快了。可仍旧犹自嘴硬道:「他娶不起关我什么事!」

    「我替你打探好了,他还是单身哦!」何彤增加了筹码。

    「臭女人!」孙柳从鼻腔发出哼的一声,双手将枕头抱得更紧了,「算你厉害,我去!」

    挂断电话,孙柳冥思苦想了许久。两年多前大学毕业,自己和何彤确实列过一张愿望单,似乎也确实有一个愿望没有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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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29 16:07:54 | 显示全部楼层
    可是究竟是哪个愿望呢?则呢吗她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

    刘瑜,他也会去。真不知道自己的死党是怎么想的,怎么就真跑去邀请他!他真的会去?

    带着乱七八糟的思绪,孙柳一整晚都没有睡实在。早晨顶着一个大大的黑眼圈去上班,好不容易煎熬到放假。

    她在公司下面的小吃店随便吃了些东西,坐公车朝东郊的豪家商场门口赶去。

    「小柳,这里,这里啦!」刚下车,就看到一辆小车停在商场大门外,何彤将头伸出副驾驶座的窗外,用力朝她挥手。

    孙柳挠挠头发走上去,拉开了后座的门,一边上车一边问:「你哪里弄来一辆车的?」

    「张旭的车。」何彤拍了拍驾驶座,「张旭,你应该还记得吧,大学时的铁哥们。」

    「废话,当然还记得,上个礼拜才刚刚一起吃过饭呢。」孙柳瞪了她一眼,说道,「贤婿啊,又被小彤逮到小辫子了?这次她用什么威胁你?」

    「没威胁我,本帅哥本身就对这件事感兴趣。」张旭转头不满的说,「拜托别叫我贤婿了,我上个女朋友就是被你们叫跑的。」

    「切,听到你的绰号都能跑的女人,她根本就不是真心爱你嘛。跑了也好!」何彤大大咧咧的用力拍着他的肩膀。

    张旭哼了一声,「别说了,你们两个万年老处女也是生理有问题。」

    「你才生理有问题!」孙柳和何彤同声骂了回去,「凭什么说我们有问题?不给个解释,我俩跟你没完。」

    「你们还说自己没问题。」张旭启动了车,「毕业两年了吧,包括我,你们身边有多少铁哥们?少说也有十多个吧,那么多优秀男人围绕最心爱身边,你俩不但没有解决自己的单身问题,就连生理问题都不解决,还说没有问题。」

    「切!」何彤用力敲张旭的脑袋,「贤婿啊,你不会是暗恋我俩多年了吧。」

    「算了,姑奶奶,我就算是暗恋金氏世界纪录上最丑的女人,也不敢暗恋您老人家啊。」

    「可我倒是一直都在暗恋你喔!」何彤突然严肃道。

    张旭的脸色顿时一抽,「你说真的?」

    「白痴,当然是假的。」何彤坏笑起来,「我就算死心塌地的暗恋金氏世界纪录上最丑的男人,也绝对不会爱上你。气死你!气死你!」

    「好啦,你们俩别耍嘴皮子了。」孙柳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天已经漆黑了,路两旁的路灯也没了踪迹,显然是朝郊外开去,她不由得问:「我们这到底是要去哪?」

    「小刘,你不会是把愿望清单上的愿望忘记的一干二净了吧?」何彤突然反问。

    孙柳心虚的干笑了两声,「如果我说自己忘记了,你不会把我从车上扔下去?」

    「当然不会,难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可怕的女人吗?」何彤眨巴了一下常常的眼睫毛。

    「那我承认,我完全忘掉了。」孙柳嘿嘿笑着。

    「果然你也忘记了。」何彤看了窗外一眼。

    「什么叫果然,难道你也忘干净了?」孙柳诧异的问。

    「这可不怪我,不光是我,其他人也把它忘到了九霄云外。」何彤连忙说道。

    「其他人?」孙柳更加疑惑了,「我们俩的愿望清单上,居然有其他人?这是怎么回事!」

    「这就要问列清单的人了。」何彤说。

    孙柳一把抓住了她从前面被风吹来的头发,「喂,列清单的不就是你吗?」

    「嘿嘿。」何彤也想了起来,捂住半张脸,学漫画人物尴尬的表情。

    「别装可爱了,这类精神攻击对本女纸无效。」孙柳用力扯了扯她的长发,「给我说清楚。」

    「其实这件事也挺简单的,我就是昨晚感觉很不爽,翻了翻从前的陈年旧物。结果翻出了那张两多年前的愿望清单。」何彤小声道,「清单上说,我、你、刘瑜、张旭,还有王晓东,要去一个诡异的地方,看一场戏。」

    「什么诡异的地方?」孙柳追问。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现在告诉你,你这个胆小的家伙一定会跳车逃走。」何彤缓缓道。

    窗外,本来漆黑的道路两旁,又出现了路灯。昏暗的路灯间隔很远,路灯的尽头,一座陈旧、弥漫着死气的建筑群,出现在视线中。

    没人想到,那个本来就代表着死亡的场所,会给所有人带去刻骨铭心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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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29 16:08:08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引子二

    何彤在前面带路,殡仪馆的门口,大门反常的开着。里边只有一个警卫,看也不看监视器荧幕,而是闭着眼睛打瞌睡。

    等车停了下来,孙柳倒吸了一口气,「这,这里是柳城的火葬场嘛,我们到这里来干嘛?」

    何彤一边拉开车门,一边撇撇嘴,「当然是听戏了。」

    「听戏?」孙柳愣了愣,「你脑袋秀逗了,到火葬场来听戏!」

    「愿望清单上是那么写的。」何彤将随身带的,大学毕业前的愿望清单拿了出来,递给孙柳,「你自己看看,上面写了,我们的最后一个愿望,就是邀请死党刘瑜、张旭和王晓东去火葬场听戏,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呢。」

    「可,愿望清单上为什么会有不合逻辑,思想扭曲的不健康愿望呢?」孙柳打了个冷颤,她直觉有些不太对劲儿。

    「谁知道,管他那么多。我看到愿望清单后,就觉得自己一定要完成它,不然浑身不舒服,就像毛孔无法呼吸似的,憋得慌。」何彤摇了摇脑大,「打电话给刘瑜他们三个,三人也觉得很有趣,都同意了。」

    「对,我们都同意了。」火葬场大门口的停车场冷冷清清,只有两辆车停着,从另一辆车下来了两个人,正是刘瑜和王晓东。

    听到刘瑜的声音孙柳颤了颤。刘瑜一直是她暗恋的对象,只是除了死党何彤外,没有人知道。大学毕业后,刘瑜就和校花去了大城市发展,可是两人的性格不合,据说前不久又回到了柳城。

    再看到他,孙柳觉得这个帅气的男孩,似乎变得有些陌生了。社会,果然像是一把刀,能将一个人活生生的磨掉性格,让人变成另一幅模样。

    「现在工作生活压力大,有些刺激的消遣,怎么样也要算我一个。」王晓东笑嘻嘻的从车厢中拖出一个大背包,背在了背上。

    「我叫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了?」何彤小声问。

    王晓东点点头,拍了拍背上的旅行包,「都装好了。」

    「那行!」何彤用大眼睛扫了四人一眼,眼眸在黑暗中散发着兴奋的光泽,「我已经打听过,前段时间有个富贵人家的千金死了,那个富翁包了殡仪馆,准备演一场戏。」

    她抬手看了看表,时针已经越过了八点,到了九点一刻。再过半个小时,就是夜晚九点四十五,在柳城的传说中,这个时间段,刚好是亡灵离开世界的日子。

    张旭有些胆小,「我们偷溜过去,不会被逮住吧?」

    「怎么可能!」王晓东对这类事情清楚的很,「包场演戏的夜晚,整个火葬场和殡仪馆的人,除了一两个保全外,全都会因为某种原因回避,不会留在殡仪馆里。」

    「为什么?」孙刘有些好奇。

    「等你去听戏后,就明白了。」王晓东一脸神秘兮兮的模样。

    停车场一片漆黑,许多灯都关闭了。孙柳觉得, 以前晚上也来过火葬场,可是也没觉得有今晚这么阴森。

    五人摸黑向前走着。柳城的殡仪馆位于城市东郊,大约三十多公里的地方,很偏僻。人类真的是很讽刺的生物的,代表死亡的场所,却通常是最有油水可捞的部门,例如火葬场,就富得流油,员工的薪水也远远高于普通人。

    但是死人钱,也没那么容易赚。

    何彤在前面带路,殡仪馆的门口,大门反常的开着。里面只有一个保全,看也不看监视器荧幕,而是闭着眼睛打瞌睡。

    「这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属于约定成俗。」王晓东解释道,「一般有戏看的夜晚,殡仪馆的门一定会开着,让人类看不到的东西能够进去。而保全,绝对不能去看监视器,以免看到不属于人类世界的玩意儿!」

    「这么玄乎?」刘瑜笑起来。

    「这种事情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就像我们五个,还不是偷溜过来听戏了。」王晓东说。

    「也对。」刘瑜有意无意的凑到了孙柳身旁,悄声问:「小柳,最近过的怎样?」

    「挺好的。」孙柳的心脏,猛的跳了一下。

    「挺好是有多好,有男朋友了?结婚了?」刘瑜又问。

    「也没好到那种程度。」孙柳摇了摇头。

    「这样啊,有空一起喝杯咖啡。」刘瑜试探着说,「就,我跟你。」

    孙柳的脑袋晕了一下,这家伙什么意思,难道何彤将自己喜欢他的事情说了出来?不对啊,自己这个大学同寝室的死党,虽然人不太可靠,脑袋又经常秀逗,可是也并不是那种嘴巴没有遮拦的家伙。

    怪了,刘瑜到底是什么意思?孙柳一时间想了许多,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刘瑜大喜,「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吧,下午五点半,就在半岛咖啡厅,我们俩叙叙旧。」

    「嗯。」孙柳红着脸,又点了点头。

    刘瑜这才满意的拉开两人的距离。而戏台,已经到了。

    殡仪馆里只要花钱,就会替客户搭建戏台,据说是为了超度亡灵。其实为死人表演,在全世界的风俗里都很盛行。

    戏台搭建在殡仪馆的广场中央,台上还没有人,不过灯光和音响已经就位了。台下摆满了百张桌椅,桌椅上全是瓜果熟食,每一桌还摆了红酒、白酒、饮料各一瓶。

    五人偷偷找了戏台下最大的主位,钻进了桌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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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29 16:08:19 | 显示全部楼层
    「排场还真不是一般的大,何彤,你说的那个富翁究竟是谁?」张旭感觉很刺激。

    殡仪馆、空无一人的戏场,按照最高规格布置的却不招待任何人的宴席,每一个都能令人无比兴奋,这一刻,什么工作的压力,什么生活的重担,都被诡异的环境和恐怖的氛围排挤的一干二净。

    「是天天连锁便利店的王贵。」何彤回答。

    「王贵,哇靠,这可是柳城首富啊。怪不得!」张旭咂嘴,「听说他的女儿死的很惨,年纪轻轻就被绑票,还被绑匪强奸后怀孕了。王贵怕丢人,没让女儿做人工流产。结果女儿临盆时,找了个接生婆在家里生产。那位千金身子骨弱,遇到了大出血,婴儿又脐带绕颈,最后死得很惨。唉,有钱人家又怎样,遇到生老病死,一样躲不过。」

    五人闲聊着打发时间,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在外界一片死寂中,音乐从扬声器里传了出来。从桌子的缝隙里,孙柳无人正好能看到戏台上的一举一动。

    戏台上,走上来两个唱川戏的,一个黑一个白,用手中的各种武器打来打去。音乐不断变换着曲调,显得极为阴阳怪气,传入耳中,听的人通体发寒。

    「好可怕喔!」孙柳连着打了两个冷颤,「这些表演,究竟有什么意义吗?怪声怪气的!」

    「废话,这戏本来就不是给人看的。」王晓东接嘴道。

    「不给人看,难道给鬼看?」张旭问。

    「答对了,恭喜获得十分!」王晓东点头,「正是演给鬼看的。王家千金死的很惨,母子一起丧命,这种死法很忌讳,据说会还魂祸害自己家,所以王贵才出大钱演一场戏,打点过路的阴魂野鬼,让它们带自己的女儿和未出世的孩子离开阳世,早日投胎。」

    「原来是这样!」张旭明白了。

    孙柳却狐疑起来,「小彤,我一直搞不懂,为什么我们的愿望清单上有到殡仪馆听戏的愿望?这完全不符合我的性格嘛,而且,我完全不记得啊!」

    「别在意那么多了,那戏挺好看的,看完我们就回去了。」何彤满不在乎的扯了扯外套,她觉得周围越来越冷了,就连呼出的气也蒙上了一层白雾,不由抱怨道:「这该死的天气,真冷。」

    「我怎么可能不在意!」

    孙柳撇了撇台子上,川戏已经结束了,又上来两人将起了响声。明明是平缓的声音,可传入耳道,却变得扭曲起来。两人的相声线拉的很长,恍如经过了几十光年后,才被自己接收到。

    这,简直太怪异了。

    「我有些害怕。」孙柳向何彤缩了缩。

    「有什么好怕的。」何彤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倒是看得津津有味,还不时从桌子底下伸出手,摸索了一些零食小吃和熟食,递给大家吃。

    「我们这么做,不会遭报应吧?」张旭问。

    「有报应的话,光是看死人才能看的戏,就会被报应了,我们现在顶多罪上加罪而已!」何彤大咧咧的说。

    戏台上的表演花样百出,层出不穷,可都有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声音低哑无比,越拉越长,听的人毛骨悚然。

    孙柳更加害怕了,她开口道:「我们早点走吧。」

    「走?去哪里?」何彤仍旧大大咧咧的,一边吃一边津津有味的听戏。挺好看的,还有一个本地的三线明星呢。

    戏台上,那位三线明星大约二十六岁,拿着麦克风,默默的站在表演台中央,有气无力的唱着自己的招牌歌曲。

    明星很漂亮,已经是深秋了,柳城的天气降到了十多度,可是她仍旧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晚礼服,长发垂下,遮住了自己的脸。

    「她的声音好奇怪啊!」张旭用手指掏了掏耳朵,「听的人怪难受的。」

    突然,王晓东睁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蹦了出来,「那个女明星,像是李荷对吧。」

    「什么叫像是李荷,她明明就是李荷嘛!」何彤不追星,但是李荷还是知道的。

    「可是,可是李荷不是两年前已经死了吗?」王晓东大声道。

    剩下的四人,同时一冷。

    「晓东,你在讲什么鬼故事,想吓唬谁啊!」何彤打了个抖,骂道,「如果李荷死了,那站在台子上的是谁?」

    「我怎么知道!可李荷确实是死了,她买了一辆跑车,跑到高速公路上飙,结果遇到车祸。」王晓东害怕的说。

    刘瑜也点头,「虽然我在外地,可是这个新闻还是听说过。据说她脑袋被割下来飞出了窗外。」

    「这么玄乎!」张旭摸了摸脖子,「她也算当地的知名任务了,没听说有双胞胎姐妹啊。」

    「算了,我们还是走吧,有些不太对劲儿。」王晓东胆寒道。

    「哪里不对劲儿了,台上说不定只是个像是李荷的人罢了。」何彤摆摆头,「我一定要看完这场戏。」

    孙柳瞪了她一眼,「小彤,为什么我俩的愿望清单上,会有到殡仪馆来听戏的愿望?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那个愿望清单,我们两年前一个一个的实现。可,你和我两人,却偏偏对这个愿望没有任何记忆,太不科学了!总之,我觉得这件事有点怪。」

    何彤嘟着嘴,「虽然我记不太清楚了,可是,愿望清单上白纸黑字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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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29 16:08:32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没说完,戏台上的李荷唱了一个高昂的音调,高昂到像是惨叫,在这个寂静的殡仪馆中,尖锐的惨叫如尖锐的刀,猛的刺入了五人的耳中,听的他们脑袋都快要爆炸了。

    五人使劲儿的捂住耳朵,就在这时,李荷一甩脑袋,居然因为用力过猛,长满长发的头颅竟然就这样掉了下来,在地上滚了滚去,最后滚进了主位的下方。

    李荷的头滚到了五人中间,孙柳等人尖叫一声,吓得差些晕倒。

    只见这位两年前死掉的小明星的瀑布长发中,两只阴冷的大眼睛睁开着,一眨不眨的死死看着他们。

    刘瑜、王晓东和张旭是男生,力气很大,一激动站起身,就将主位给掀翻开。桌面上的食物瓜果与酒水「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

    「逃,快逃。该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张旭骂道,转身就准备逃掉。

    可是五人的「逃」的行为,顿时全部停止,他们张大嘴巴,全身不停的发抖,恐惧的再也没法行动。

    眼前,原本空无一人的酒席桌子,数百张的酒席前,不知何时坐了人。密密麻麻,各式各样的人。

    那些人吃着桌子上的事物,目不转睛的看着戏。

    主位被掀开后,五人露出了身形,本来没有注意到他们的人群,也一个个缓慢的移动着脑袋,朝他们看去……

    「哇,救命啊!」大大咧咧的何彤再也没有脾气,她大叫着,使劲儿的拽着孙柳的手。

    「快逃,快!」孙柳深吸一口气,他们身旁那些脸色漆黑,脸颊干枯的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最可怕的是,刚刚明明没有听到有人入场听戏,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变了数百人出来?

    孙柳感觉脑袋不够用了,她怕的要死,拉着死党就开始往外跑。

    周围的怪人并没有阻拦他们。五人拿出了吃奶的力气,好不容易才从戏台外逃出去,抛到了殡仪馆大门口。

    可是本来打开的门,居然不知何时合拢了,那高达五米的巨大铁栅栏令张旭等人胆寒,不知所措。

    「我们,我们该怎么逃?爬栅栏,爬出去吗?」王晓东浑身都吓的哆嗦。

    「爬,爬得出去个屁。」张旭看着五米高的铁门顶端,还拉着带刺的铁丝网,差点哭出来。

    「该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见鬼了?」何彤缩着脑袋问。

    「不清楚,妈的,我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的话,打死都不回来。」王晓东抱怨。

    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远处的戏台,仍旧清晰可见。系台前百余个桌子旁坐着的人,也回头看着他们,仍旧是那种阴郁没有生机的眼神,一眨不眨的,直直的看着。

    王晓东突然更加怕了,「你们有没有觉得,那些人又变多了。刚才逃走的时候,才百余个而已,现在每个桌子前都座无虚席……这,这是我的错觉吗?」

    「你没看错。」孙柳也望过去,顿时带着哭腔道:「那些人,是真的变多了。我们,肯定是碰到了脏东西。小彤,我就说不要来这种鬼地方。」

    「现在说什么都完了,最重要的是逃出去。」何彤的粗神经有一个好处,就是暂时还没吓破胆。

    王晓东也看着那个戏台,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脸色大变道:「刘瑜,我们一直是死党,对吧。」

    「对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刘瑜早就被吓得不轻了,他瞪了王晓东一眼。

    王晓东结结巴巴的说:「你看戏台上的遗照!那是王小姐的一朝。柳城首富的女儿,王小姐不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吗!两年前,她被人强奸还怀了孕,你立刻抛弃了她,去了省会城市。」

    刘瑜打了个抖,吼道:「别说了。」

    「怎么可能不说!我看,这全是报应,是王小姐来找我们了,不然为什么两年前死掉的人,现在才做法事,搭戏台!」王晓东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何彤看了戏台一眼,只见那王小姐苍白的遗像就摆在戏台最明显的位置,很大,大到就算远在殡仪馆大门口,也能清楚的看到王小姐眸子里的怨气以及恨意。

    那微微裂开的笑容和露出的洁白牙齿,在黑暗中,显得活灵活现,仿佛她随时都会从遗像上走下来,一口咬住他们的脖子,将他们吃掉。

    何彤看的通体发凉,不敢再继续看下去。

    「对啊,那个王小姐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刘瑜犹自嘴硬道。

    「当然有关系,大有关系。我全部听到了,但是身为死党,一直都帮你保密。」王晓东将刘瑜的衣领拽的更紧了,「你在省城找了个更有钱的女友,可是王小姐却死活不跟你分手,还威胁要将你的龌蹉事情全部曝光,你就买通一些流氓,绑架强奸了她,你借着她乱搞怀孕的借口,顺利将王小姐甩掉,去了大城市,奔向更好的前程。」

    这番话令众人全都吃惊不小,孙柳难以置信的看着刘瑜帅气的侧脸。

    「你,你污蔑我!」刘瑜一把将王晓东的手打开,「亏我还当你是一辈子的死党,你究竟拿了谁的好处,居然用这种白痴谎话污蔑我。」

    「我污蔑你干嘛,你就是个人渣!」王晓东突然朝戏台跪下去,「王小姐是我不对,是我知道真相最后还替那个人渣隐瞒,可是我罪不该死啊!」

    孙柳低头看着歇斯底里的王晓东,脸色铁青的刘瑜,以及死党等四人,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儿。

    她使劲儿的想,却感觉记忆被吸尘器吸过般,始终无法回忆起来。

    猛地,身后发出一阵剧烈的响声,戏台上的遗像莫名其妙的掉下来,摔在了地上,摔得粉碎。那像是一个讯号,同一时间,在桌子旁吃喝的怪人们也站了起来,那些人仍旧眼睛一眨不眨的纷纷看着孙柳等人,慢吞吞的朝他们走来。

    何彤又尖叫一声,「他们过来了,我们快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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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29 16:08:39 | 显示全部楼层
    她一边叫,一边什么都不顾的往栅栏上爬,找不到别的出路,其他人也只好学着她的模样,一个个的爬上去。

    孙柳脑袋翻天倒海,不停运转着。何彤突然找出的愿望清单,大学时的铁哥们也因为这张清单凑到了一起。为了实现清单上的愿望,偷跑到殡仪馆听戏,却看的是两年前死掉的王小姐的仪式……

    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

    这中间,肯定有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难道是那段怎么想都想不起来的记忆?

    还没等她想明白,成百上千的怪人们已经潮水般涌了过来,僵尸般的站在了他们身下。那些人眼眸空洞,那些人皮肤昏濛濛的,没有血色。

    那些人,绝对不是人类。

    这是孙柳短暂的人生中,最后的一个念头。

    空寂的殡仪馆,监视器里只记录了安静又空荡的戏台,以及戏台下,五具已经冰冷的尸体!

    掉下来的遗像,仍旧烦着阴冷的气息,只是王小姐那可怖的眼睛,却永远的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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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29 16:08:53 | 显示全部楼层
    Chapter 1 怪异的诅咒

    太出人意料了,那中年男子逃出来的不是刀,也不是枪,而是一张泛黄的纸符。那张纸符有一种能够让人全身发冷的奇怪力量,光是看了一眼,我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喂,工读生,去那边,给我用最恶毒的词语,使劲儿的把那帮白痴骂走。」张辉对我说。

    西班牙作家何塞普·普拉将人分成三类:朋友、认识的人与点头之交。

    我和眼前这个叫做张辉的娘炮,就是点头之交,至少,我一直这么认为。张辉正骂骂咧咧的用尖细的声音跟一群中年人对骂。自己骂不过来,随手将正在打杂的我拉了过去,让我用最难听的人间秽语跟一群中年人对骂右边的十多人。

    这群中年人几乎每天都会来殡仪馆一趟,拉横幅,发传单,大吵大闹,要让殡仪馆赔偿。至于原因,据说是因为他们的儿女跑进殡仪馆中偷看了一场冥戏后,怪异的死在了广场上。

    殡仪馆的监视器里什么线索都没有,警方立案后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五人的家长觉得殡仪馆监管不力,应该有赔偿责任,而殡仪馆方方面就爱你吃自己没有责任,是那些人自己偷溜进去的,而且殡仪馆最近丢了不少东西,说不定正是那五人偷的,没有追究那些已经死去的人的责任,已经是很大度了。

    所以这场拉锯战持续了下来。

    家长每天都来大门口闹事,严重的影响了殡仪馆的生意,而殡仪馆也破罐子破摔,干脆每天派出几个人去应付那些歇斯底里的家长们,如此折腾来折腾去,已经差不多有一个月了。

    日常双方对骂一点都不出气,有时候甚至会拳脚相向。

    而我,来这家殡仪馆,到今天为止刚好第六天!

    至于自己为什么回到殡仪馆中工作,这是一个很长很复杂的故事。呃,好吧,我承认这个悲催婉转的故事,解释起来也没那么复杂,似乎也不是太长……

    我是夜不语,一个倒霉的从小总是会遇到不太好,真是称得上糟糕的怪异事件的男孩。有人说我像是柯南,走到哪里,人就死在哪里。我不太同意这种形容,因为会让我的世界观崩溃。我觉得自己更像是经常中彩的笨蛋,一个所有人都说之上很好,但仍旧在无数事件中一无所获的笨蛋。

    不是我带去了死亡,而是死亡找上了我。如果我不去调查那些可怕的事,怪事依旧会发生,虽然我的到来,似乎也没对事件有太多改善。

    笨蛋有笨蛋的人格特点,我的人格特点与自己的遭遇混在一起,于是,便造就了《夜不语》系列,于是,也就认识了许许多多《夜不语诡秘档案》的读者。

    周岩就是我其中一个读者,至少在他的信中是这么说的。他给我写了一封长长的微博私信,却让我经历了一个可怕的故事,一个关于鬼门关的故事。我死里逃生后,他却带着鬼门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不甘心,自己从来就是个复杂的动物,或许一直以来,就连我也搞不懂我自己,透过那个事件,我直觉的感到,周岩并不简单。

    他和我算不上朋友,也不是点头之交,甚至自始至终,就连面也没有见到过。但是那扇闻所未闻的鬼门,确实真实存在的,想要得到它,利用它的力量的势力,绝对不少。

    让一个不确定威力的物品,落入敌人手中,是一件何其可怕的事情,何况和我敌对的势力,也不算少,所以自己和杨俊飞一合计,利用大量的资源,终于查到了周岩的踪迹。

    杨俊飞的一叠资料,上面显示周岩最后在柳城活动过,至于目的,完全不祥。不知他接受死掉的阴阳先生衣钵后,究竟学到了什么。总之周岩神秘兮兮的,每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会出现怪事。

    或许,他带走的鬼门本身,就有召唤诡异事情的能力,又或者,周岩知道了某些事情,正在不断寻找某些东西。

    这令我越来越在意,于是侦探社所有人兵分三路,一路人调查在我进入鬼门前后,周岩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路人紧紧盯着敌对势力。

    而能够自由行动的人,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于是,我又悲催的变了装。

    这一次不是学生,而是化身为工读生,进了这家阴森森的殡仪馆。

    这家位于柳城东郊三十公里处的殡仪馆,修的十分宏伟大气,但是里面的工作人员,却全是些怪人。

    例如这个被我定义为点头之交的娘炮张辉。他对每个男性都会偷偷的性骚扰,很不幸的,我最近被他给盯上了。

    「我不会骂脏话。」我挠挠头,死了儿女已经够不幸了,还要用脏话侮辱对方,虽然我的人格确实是公认的恶劣,但也做不出这种灭绝人性的事情。

    「工读生,你也该认识一下社会了。」张辉伸手在我屁股上一拍,恶心的我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他比划着兰花指,「不会骂的话,就直接问候他们家族的女性,顺便在语言上用言之鏊鏊的语气声明和他们家族上至八十岁,下至八个月的女亲戚们发生过性关系。」

    「呃,这,这个本人真的坐不到啊!」我连忙摆手。

    张辉斜了我一眼,「哟,做不到的话,不做就是了,最多人家晚上抽时间通宵辅导你。死相!」

    我在人格和与他的通宵辅导之间的选择上,瞬间抛弃了人格。躲开他再次拍向屁股的恶心的手,我硬着脑袋,走到了分配到身上的对骂对象旁。

    那群人这次又换了新的花招,从卡车上拖下一大堆的花圈将殡仪馆的大门堵上了。

    我挠挠头,慢吞吞的问:「请问有什么能替你们服务的?」

    该死,本来是想开骂的,结果一张嘴就不听使唤了。

    「替我们服务,哼,你们殡仪馆巴不得我们这些人死掉,赚黑心钱。」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冷哼一声,用力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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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29 16:09:1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的女儿死得好惨啊。」中年人一旁的中年女人哀嚎着,将花圈放在地上。

    花圈中间有死者的照片,长相挺普通的女孩,但是看上去很有活力。照片边上写着:「女儿何彤喊冤天下,死的不明不白,求查明真相!」

    女人干脆一屁股倒在地上继续嚎叫:「我的女儿死的好惨啊!」

    我揉了揉鼻子,这么多天了,似乎这女人从头到尾都是在哭,都只有这句话。虽然她死了女儿确实有些可怜,但,能不能换一句话说啊。

    「我们女儿就死在这里,殡仪馆还在推卸责任。老子以后死了,绝对不会把自己拉到这儿来烧。」中年男子没有去扶自己的妻子,而是接着搬花圈。

    我苦笑道:「这个,附近几百里只有这么一个殡仪馆,您百年了,去不了哪儿的,最后还是会被拉这儿来烧掉!」

    「你个混蛋,居然咒我死!」中年男子愤恨的盯着我,一转头,对身边的人说:「你们都听到了,殡仪馆这个工作人员居然公然诅咒我死。你把你们上级叫过来,我要跟他理论。」

    又是找理由让上级出面,这几天已经换着花样的找殡仪馆上层了。我耸了耸肩膀,用例行公事的语气说:「对不起,上级去公干了。」

    「公干个屁!」中年男子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刚才我还看到他在那栋办公楼的窗户后面偷看。」

    「您都知道了,也清楚他们绝对不会跑出来自讨没趣,对吧。」我不动声色的挣脱了他的手,向后挪了挪位置。

    「他们不出现,行,那我就找你。」中年男子脸色不对劲儿起来,他伸手在衣兜里不知道想掏什么。

    「老公,不要啊!」他的妻子突然站起来,想要阻止他。

    我眉头一皱,这家伙不会是想不开,带了凶器准备杀人了吧?

    「喂,你们在那边吵吵嚷嚷的干嘛?」娘炮张辉已经光荣的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他用自己独有的恶心娘娘腔嗓音加上说话必带脏字的语言,将十多个人都骂的脸色铁青的失去了行动能力。正得意着,不小心看到我们这边的气氛有些古怪。

    他开口后,本来针对我的中年男子立刻转移了目标,「你这个混蛋,你才是殡仪馆里最该死的人,你才是!你每天都出来羞辱我们,我要你一命换一命。」

    「白痴,你女儿死了,还是早点下葬吧。她现在尸体都还在我们家的冷冻库里,遇到你们这种死要钱,一心就想我们赔偿的无赖家长,她也挺够惨的,死了都久久不能安息。」张辉撇撇嘴,一脸鄙视。

    「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我们殡仪馆免费给死在这儿的五个人提供一条龙服务,甚至还提供墓地,已经够仁至义尽了。法院都没有明文规定我们必须要这么做!你们这些当父母的,啧啧,把儿女不当一回事,啧啧,我看啊,全都一个个钻钱眼里了,肮脏,龌蹉。」

    「你这个死娘娘腔!」中年女人气的险些晕过去,「我们才不要你们殡仪馆肮脏的死人钱,我要的是公道、是真相!我女儿不明不白的死了,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殡仪馆的变态杀的?我看你,就是那种变态。」

    「我变态?谑谑,真可笑,居然说我是变态!」五大三粗的张辉挽着兰花指遮住嘴,「我哪里变态了?我只是有一些女性化,是雌性激素分泌旺盛。你们这些文盲,雌性激素懂是什么意思吗?」

    「不要跟他扯嘴皮子了,」一直犹豫不决的中年男子闷不作声的走过去,从兜里掏出了一团东西,使劲儿的朝张辉的脑袋拍去。

    「危险!」我一直都在观察那中年人,见他行动了,立刻扑过去准备将他推开。

    「老公!」他的妻子惨叫一声,也跑了过去。

    中年男人的速度太快,我完全来不及碰到他,也足以说明,他已经下定了决心。男子脸色阴沉,咬着牙,眼中全是已经满溢出来的恨意。

    「死定了!杀人了!」张辉也感觉到了危险,他感到那个男人用什么东西死死的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这个娘炮怕的撕心裂肺的尖叫起来,叫了好久,才发现怎么不痛,于是才张开了眼睛。

    我目瞪口呆的站在了原地,脑袋有些乱。太出人意料了,那中年男子掏出来的不是刀,也不是枪,而是一张泛黄的纸符。那张纸符有一种能够让人全身发冷的奇怪力量,光是看了一眼,我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中年男子用力的把纸符贴在张辉的额头上,张辉脸色惨白,一副自己已经死掉了的模样。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发觉自己没事后,用力将身旁的男人推开,「死老头,要死啊,乱在人家脸上贴奇怪的东西,人家就靠这张脸吃饭的!」

    我还没从震惊中恢复,就已经被这个娘炮的话给恶心的险些吐出来。这句话,杀伤力太大了。

    张辉用力扯了扯脸上的纸符,扯了几次,都没有扯下来。

    不远处被推到的中年男人被自己的妻子扶了起来,妻子脸色煞白,一脸世界末日就要来了的表情,「老公,不值得啊,他根本不值得你这么做!」

    「我要诅咒他!我要诅咒他!」

    中年男子恨意弥漫的全身都是,我甚至都产生了恨意扭曲了阳光的错觉。

    不,不对!他的身旁,阳光真的扭曲了,犹如高温的车顶,空气被加热才会出现的光线涣散现象。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使劲儿的揉了揉眼睛,男子的周围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是脸色却黑的很,仿佛生命力全都被抽走了。模样还是那模样,但被妻子扶着走时候,却尽显老态龙钟,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生龙活虎。

    一个五十岁不到的中年人,在一分多钟时间里,居然出现了反差如此大的怪异现象,令我更加疑惑起来。转头看着张辉依然在用力扯那张破破烂烂的,仿佛被风一吹就会碎掉的纸符,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溪望,刚才只是自己的幻觉吧!

    莫名其妙的用尽力气的中年男子和自己的妻子坐上车走掉了。闹事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殡仪馆。

    殡仪馆这才慢慢恢复了正常运作。

    「真是有够呛呢。」在另一个部门的老王叹了口气,他看着那些离开的车辆,喃喃道:「虽然说是在殡仪馆工作,替死人提供服务,可最近那几个年轻人的死,也太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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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8-29 16:09:2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立刻凑了上去,装作好奇的问:「王叔,我最近几天也听说了那件事,但是没听明白,究竟是怎么个怪法?」

    「谁知道呢。」

    老王接近六十岁,在殡仪馆工作了快四十年了。人说老了的都会变成狐狸,老王这个人,在殡仪馆职位不高,但为人就跟狐狸般谨慎,说话滴水不漏。他打着哈哈,看向休息室里,还在不停的弄额头上的纸符的张辉。

    「小张啊,还没弄下来?」老王笑呵呵的问。

    娘炮抱怨道:「这东西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绝对不是纸张。人家用见到都没把它剪开,该死,比塑胶还有弹性,而且,好冷啊,弄得人家的额头冷得很。」他说着打了个冷颤。

    我走上前去看了看,纸符上写着一些自己完全看不懂的鬼画符,和寻常的纸符不同,这张纸符的比划顺序根本就找不出规律,也不像是汉字。

    只是,就算是知识丰富的我,也弄不明白上面到底写的是什么,这让自己十分在意。

    「而且纸符上的胶水,也不知道是哪一种,我用力抠就发痛,痛得很。」张辉气到破口大骂,「再让我看到那老头,人家非狠狠揍他一顿,让他把这张纸符给人家吞下去!」

    说着又用力将纸符拉扯了一下,纸符与额头连接的地方,皮肤都被扯了起来。张辉立刻痛得又惨嚎了几声。

    「忍着点吧,过几天皮肤上分泌油脂了,纸符自己就会失去粘性掉下来!」我安慰道。这张纸符遮盖了张辉大半张脸,他只有嘴唇和一部分鼻子露在了外面,再配上他娘里娘气的语调,看起来滑稽极了!

    「希望如此吧!」张辉郁闷的叹气道,他找了个夹子,把纸符卷起来夹住,总算是将脸给露了出来。

    张辉在镜子里照了照,唉声叹气的抱怨:「人家闭月羞花、花容月貌的脸啊,完全被这张纸符给和谐了。」

    我和老王险些被他的语言攻击打出内伤。

    「好啦,好啦,那些人最近闹得越来越厉害了。上头没人愿意出面,就是苦了我们这些基层员工,呵呵。」老王笑呵呵的说,「小张,你脸上的纸符,我给你算因公受伤,大家辛苦了,我过段时间给大家申请奖金。」

    「奖金?」张辉一听到有钱拿,立刻就来了精神,「老王,在你手底下做事就是舒服,多给人家申请一点,人家还差一件衣服呢。」

    「好啦,好啦。去吧,去吧。」老王对他挥挥手,张辉就走了出去。

    我也准备离开时,老王却叫住了我,「小夜啊,你留下来一下。」

    自己眨巴着眼,停下了脚步,不太明白这只老狐狸留我下来干嘛。

    「小夜啊,坐这里。」老王随手拍了拍身旁的破旧沙发,示意我坐下。

    我坐了下去,这沙发不知道用了多少年,里面的海绵都没了弹性,坐着十分不舒服。

    「据说,你是上面安排进来实习的工读生,有背景啊。」老王笑着探我的话。

    「哪里,我就是一个一穷二白的学生。刚好大学要毕业了,准备找地方打工,更好巧不巧的,正好认识一个和家里交情不错的叔叔,他介绍我过来实习一段时间,哪里算是有背景的人。」我急忙摆手,用早就准备好的借口搪塞。

    「这样啊。」老王显然不太相信,但也没在这事上继续纠缠,反而主动转移了话题,「小夜啊,我们做殡仪馆这个行当,赚的是死人钱,你好好工作就是了,不要好奇心太强。」

    「为什么?」我好奇心强,已经是升华到人格上的问题了,是绝症,无论如何掩饰,都会被有心人看出来,所以也就懒得掩饰了。

    「好奇心太强了不好。殡仪馆本来就属于和死人打交道的行业,每年都会多多少少发生一些怪事。太好奇了,就会有危险。人啊,怕的就是不该知道的东西,非要去弄清楚,结果死了,都不明白为什么。」老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科学,不相信这些老古董迷信,有空去看看门口的板子,上面有每年都会因为工伤莫名其妙的死员工。呵呵,有空了,去看看,你就什么好奇心都没有了。」

    老王苦口婆心的说完后,便先离开了。

    我眯着眼睛,看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楞了许久。

    老王的劝告很真诚,想是不太愿意我出事,难道这只老狐狸误会了什么,以为我是殡仪馆高层某个股东的儿女,安排到基层训练,以后准备接手公司的?

    我一边想着,一边也走出休息室,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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