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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转帖] 《上帝的间谍》人类信仰背后那惨痛的过往(完结)-作者:[西]胡安·高美/译者:枫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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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3 10:17:53 | 显示全部楼层
波拉·迪坎迪的公寓


德拉科斯大街12号

2005年4月6日,星期三,凌晨1∶59

“不用找了。”

“您真大方。谢谢您的小费。”

波拉没理会司机的幽默。她已经习惯罗马城里司机的这种调侃,有时候司机因为嫌小费太少,比如只有六毛钱的时候,也会说尖酸的话侮辱顾客。要是在里拉,六毛钱就足够,而且算很多了呢。绝对的。波拉还没下车站稳,司机已经迫不及待地一踩油门跑走了。要是一位绅士,怎么也得等波拉走进家门啊。现在可是凌晨2点,街上连个鬼影儿也没有,真是的!

现在天已经暖和了,但是波拉在开门的时候还是哆嗦了一下。街角是不是有个人影?不,都是自己想象的。她肯定自己看错了。

走进楼里她立刻把大门关上,觉得自己居然这么胆小真是不像话。她打开三盏灯,每走一步,木楼梯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但是她几乎没听到,因为她的耳朵充血,跑到自己家的门口时她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一到门前,她就停下来,定在那里。

她家的门半开着。

波拉小心翼翼地慢慢解开外套,把右手伸进去。她拔出枪蹲下来,她的胳膊肘和身体形成一个角度。用一只手推开门,波拉慢慢走进去。大厅的灯开着。她小心地向前迈了一步,然后离开大门,枪口对着前面。

什么也没有。

“波拉?”

“妈妈?”

“进来啊,我在厨房呢!”

波拉深深吸了口气,把枪放回套子。在现实中这还是她第一次掏出枪来。除了在FBI的学院学习的时候。可是现在这个案子,实在让她神经过敏。

露克莉子娅·迪坎迪正在厨房往饼干上抹黄油。微波炉的嗡嗡声停下来,她打开门,拿出两杯冒热气的牛奶。她把它们放在贴着塑料贴面的桌子上。波拉朝周围看了一眼,心还在怦怦乱跳。什么东西都是原样子:一只小塑料猪的后背插着一个木制的小勺子,一幅色彩鲜明的画挂在墙上,那是自己和妈妈一起挂上去的。空气里飘着香料的味道,波拉猜想妈妈一定是做了奶油甜馅煎饼卷,但是一定是她都给吃掉了,才又做了饼干给自己。

“吃点吧,如果你喜欢,我就多加点儿黄油。”

“天啊,妈妈,你简直差点儿把我吓死。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干吗不关门啊?”

波拉几乎在喊。妈妈看着她,脸上写满了担心。露克莉子娅从围裙兜里掏出一张纸巾擦擦手指头,把蹭在上面的黄油擦掉。

“我醒了,在阳台上听着外面的声音。整个罗马都仿佛在旋转,都在猜想谁会是下一任教宗。收音机里也都是这个,其他什么节目都没有。我觉得我该等你,然后我看到你下了出租车。对不起。”

波拉立刻感到羞愧,赶紧和母亲道歉。

“放松放松,孩子,吃点儿饼干。”

“谢谢,妈妈。”

波拉坐在母亲身边,母亲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女儿。从波拉还是个小姑娘开始,露克莉子娅就尽可能探察着女儿的行踪和遇到的困难,然后尽自己最大可能提出建议帮助波拉。但是现在女儿脑袋里的问题太重太复杂,她简直都搞不懂是怎么回事,想帮也帮不上忙。

“是不是你工作上遇到了麻烦?”

“你知道我不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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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3 10:18:0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知道。我也知道你只要脸上是那种表情,就像有人踩到你似的,你就会整个晚上都坐立不安。你确定不能告诉我什么吗?”

波拉盯着桌子上的牛奶杯,一勺一勺地往里面加糖,然后说:“就是……牵扯到另外一个案子。妈妈,作案的完全是疯子。我现在就像这杯牛奶,总有人用勺子在里面搅和。里面的糖总是化不了,最后流出来。”

露克莉子娅轻轻把手放到杯子上,波拉把一勺糖都倒在母亲手上。

“有时候把事情说出来会让你好受些。”

“我不能,妈妈,对不起。”

“没关系,我的小鸽子。我懂。你还要饼干吗?我知道你一直什么也没吃。”露克莉子娅知道有时候改变话题可以调节一下。

“不吃了,妈妈,够了,我的早饭已经吃撑了。”

“我女儿碰巧有一个迷人的大屁股。”

“没错,所以我还是单身。”

“不对,波拉,你还是单身是因为你脾气不好。你很漂亮,你会自己照顾自己,你还经常去健身房……只是时间问题,你会碰到一个合适的男人,他不会被你的大嗓门和一直耷拉的脸色吓跑。”

“这不可能,妈妈。”

“为什么?你的老板怎么样?那个人很迷人。”

“他结婚了。他也太老,都和我爸一样了。”

“你就会夸张。带他来见见我,你会看到我不会把他吓跑的。再说,现在这世上婚姻已经不像以前那么重要了。”

“妈妈!你有时候真能我把雷倒呢!”

“自从你父亲十年前离开我们,我从没有一天不想起他。但是我仍不会觉得我和那些西西里的寡妇一样,成天穿着黑袍子,将自己从头到脚盖起来,把自己的心埋葬在丈夫的坟墓里。快,你再吃一块饼干,我们睡觉去!”

波拉又拿起一块饼干在牛奶里蘸了一下,脑子里计算着卡路里的含量,非常有罪恶感。不过还好,这种感觉稍纵即逝。





弗朗西斯·加塞枢机和艾德威娜·马可多哥太太之间的书信


波士顿,1999年2月23日

亲爱的艾德威娜·马可多哥太太:

这是给您今年2月17日来信的答复。我想首先表达一下我的关心。我对您的伤心与您儿子亨利的事情表示同情和遗憾。我在良心上也对他给你们带来的巨大伤害感到非常气愤。我同意你所说的,当一个为上帝尽职的人犯罪的时候——就像卡洛斯基神父所犯的——会动摇一个人信仰的基石。为此我承认是我的责任。我真不应该再任命卡洛斯基神父新的职位。也许当第三次有人(是像你一样信仰坚定的人)来向我诉说的时候,我就该采取另外一种方法。在这次事件中,心理学家没有给我很好的建议,比如得瑟乐医生,他说卡洛斯基可以胜任神职工作,其实他是在拿他在专业上的声誉当儿戏。我听从了他。

现在我只能希望,根据您的律师的要求,我们做出的补偿足够让我们双方都满意。这已经超过我们可以支付的。虽然这些金钱无法弥补带给你们的伤痛,但我还是想请求您不要对外说这件事,这对大家都好。我们的圣母教堂已经遭受了很多邪恶的和来自撒旦的媒体的进攻。为了我们社区的利益,为了您的儿子,也为了您自己,让我们都把这件事看作没有发生过。

祝福您

弗朗西斯·加塞

枢机

波士顿大主教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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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3 10:18:16 | 显示全部楼层
圣马太研究所


萨凯姆·派克,马里兰

1995年11月

第45号访问笔记,病人代号3643,医生坎尼斯·克洛,以及助理医生安东尼·福勒和萨乐·范阿巴拉

克洛医生:你好维克多,我可以进来吗?

3643号:当然啦,医生,这是你的诊所。

克洛医生:可这是你的房间啊。

3643号:请进,请进吧。

克洛医生:今天你看起来情绪很好,你感觉好吗?

3643号:棒极了。

克洛医生:我很高兴自从你上次离开医务室就没有再发生暴力事件。你按时吃药,参加小组治疗。你在进步,维克多。

3643号:谢谢你医生,我尽力而为。

克洛医生:好极了,我们以前说过的,今天给你进行催眠治疗。这是范阿巴拉医生,他是从印度来的治疗师、催眠专家。

3643号:医生,我不确定我是否会适应这种治疗。

克洛医生:这个很重要,维克多,我们上周说过的,你还记得吧?

3643号:是,我记得。

克洛医生:那么我们就说好了。范阿巴拉医生,你想让病人坐在哪里?

范阿巴拉:他在床上应该是最舒服的。让他放松是最重要的。

克洛医生:那他就躺床上吧。躺下吧,维克多。

3643号:听你的。

范阿巴拉:好极了,维克多。我会给你看一个钟摆,克洛医生,请把百叶窗关上一点,好,就这样。维克多,请看着钟摆。

(笔记显示出范阿巴拉医生催眠的进展。根据他的要求,为了简洁,会删除一些停顿和反应时间。)

范阿巴拉:好了。现在是1972年。你那时记住些什么吗?

3643号:我的父亲,他从不回家。有时星期五下午全家都去工厂等他下班。妈妈说他一无用处,要是我们能找到他,就可以阻止他把我们所有的钱都浪费在酒吧里。外面很冷。有一天我们等啊等啊,我们在地上跺脚让自己的脚趾头不被冻僵。埃米尔向我要我的围巾,因为他很冷。我没给他。我妈妈敲我的头,让我给他。最后我们等烦了就离开了。

克洛医生:问问他他父亲在哪里?

范阿巴拉:你知道你父亲在哪里吗?

3643号:他被开除了。两天后他回来,样子很糟。妈妈说他一直在喝酒并且和陌生人睡在一起。他们给了他一张支票,但是已经所剩无几。我们要去社会安全局领取父亲的支票,但是有时他先去了然后就把支票喝光。埃米尔不明白一个人怎么会喝光支票,那不是一张纸吗。

范阿巴拉:你们要求帮助了吗?

3643号:有时候郊区的神父会给我们带来些衣服。其他孩子从救世军那里得到些衣服,所以他们的衣服比较好。但妈妈说他们是异教分子,我们最好穿体面的基督徒的衣服。贝利亚说他体面的基督徒衣服上都是洞。所以他恨他们。

范阿巴拉:贝利亚后来离家出走,你高兴吗?

3643号:我那时在床上睡觉。我看到他在黑暗中走出卧室,手里拿着他的靴子。他给我他的钥匙链,上面有一个银色的小熊,他告诉我说我可以把我的钥匙串在上面。天亮后埃米尔哭起来,因为他没有和贝利亚道别,所以我就把钥匙链给他了。可是埃米尔还是哭,把钥匙链扔了。他哭了一天。我撕碎一本他读的连环画,想让他闭嘴。我把书用剪子剪碎,我父亲把我锁在屋子里。

范阿巴拉:这时你妈妈在哪儿?

3643号:在教区礼堂里玩宾果纸牌游戏。那是星期二。她星期二总是去那里玩。一个卡片一分钱。

范阿巴拉:在你父亲的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3643号:没什么,我坐在那里。

范阿巴拉:维克多,你要告诉我。

3643号:没什么啊,你懂不懂,先生。什么也没发生!

范阿巴拉:维克多,你必须告诉我,你父亲把你锁在他的屋子里,然后他向你做了一些事,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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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3 10:18:25 | 显示全部楼层
3643号:你不懂,我活该。

范阿巴拉:为什么活该?

3643号:被惩罚呗。惩罚。我必须总被惩罚,这样我才能对我所做的坏事有忏悔。

范阿巴拉:什么坏事?

3643号:很多坏事。我是一个坏人。比如我对那只猫做的。我把猫扔到垃圾箱里,那里填满了旧报纸,然后我就点燃了报纸。猫惨叫起来。它的叫声像人声一样。我还对那些故事书也干了很多。

范阿巴拉:那么你怎么受罚的呢,维克多?

3643号:很疼。他弄疼我。他喜欢这样,他说他也疼,但那是他撒谎。他用波兰语说。因为他不会用英语撒谎。他把英文词弄混,每次他惩罚我都说波兰语。

范阿巴拉:他碰你了吗?

3643号:他从后面碰我,他让我不停地转动,然后他把个东西放进去,那东西很热让我很疼。

范阿巴拉:这些惩罚经常发生吗?

3643号:每个星期二。当我妈妈不在的时候,有时他干完了,就躺在那里,躺在我身上睡觉。就像死了一样。有时他不这样惩罚我,他就打我。

范阿巴拉:他怎么打你?

3643号:他抽我,一直到他累了为止。有时打完我他再惩罚我,有时就没有了。

范阿巴拉:你的兄弟们呢,维克多?你的父亲也惩罚他们吗?

3643号:我想他也惩罚过贝利亚。对埃米尔他从没惩罚过。埃米尔是个好孩子,所以他死了。

范阿巴拉:只有好人才死吗,维克多?

3643号:没错,只有好人才死。坏人就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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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3 10:18:34 | 显示全部楼层
梵蒂冈省会大楼


梵蒂冈城

2005年4月6日,星期三,上午10∶34

波拉在等但丁,她在铺着地毯的大厅里来回走着,步子很快很紧张。今天一开始就很糟,她几乎没合眼,当她来到她的办公室时,就撞上一大堆文件和条文要签署。负责民防系统的人,盖都·拜托拉诺大发脾气,因为聚集的朝圣者越来越多,这些人已经要把梵蒂冈淹没。现在体育场、各大学和所有有空地的政府机构都被填满了。人群在街道、门厅、商场,甚至自动取款机前厅睡觉,波拉接通盖都的电话,本来想让他帮忙查询嫌疑人,盖都听了只是干笑一声。

“亲爱的警官,即使你的嫌疑人是本·拉登本人,我们也没什么办法帮你。你都得等着这所疯人院冷清下来再说!”

“可你是不是注意到……”

“警官,你说你的名字是波拉,对吧?现在美国总统的空军一号飞机停在菲乌米奇诺机场,所有五星级酒店都提供最高级别的总统套间。你知道为了保护这些要人我天天做噩梦吗?每15分钟就有恐怖主义袭击的报告,还有假炸弹的威胁。我和200公里以内的所有市镇里埋伏的狙击枪手都保持联系。相信我,你的问题我们要等一等。现在请不要占着我这条线了。”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浑蛋!为什么没人把我的话当真?这个案件是非常严重的谋杀啊!杀手的沉默,正是这种杀人魔王的秉性,但是波拉越努力,其他人却越不以为然。她花了很多时间打电话,结果都是浪费时间,什么线索也没发现。在这些电话中,她告诉庞底罗再回到圣玛利亚教堂和那个老伽密神父谈谈看是不是遗漏了什么,她自己则去见萨默罗枢机,就是教宗侍从管家。现在她就在这里,站在萨默罗的办公室门口,像一只肚子里充满咖啡的老虎来回踱着步子。

安东尼此时坐在一张很舒适的深红色大椅子上。他似乎很放松,读着自己的每日祈祷书。

“每当这种时候,我就有些后悔戒烟。”

“你也有些紧张吗?神父?”

“不,但是你在这里踱步让我有些紧张。”

波拉明白了安东尼的意思,她停下来,坐在他身边。波拉假装读但丁对第一起谋杀的报告,但是心里想到的却是:今天早上在UACV总部,当给但丁和安东尼相互介绍时,副警长但丁的脸上有一种奇怪的表情。但丁把波拉叫到一边简短地说:“别相信他。”波拉很担心,也很迷茫。她决定再见到但丁时,一定问清楚到底他是什么意思。

波拉把注意力收回到报告上。这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惨象。很显然但丁并不经常有写这种报告的任务,这从另外一方面来说是他的福气。因为他们需要重新回到主教坡提尼的死亡现场,怀着良心希望去找到一些线索。今天下午去,不能再迟。两个谋杀案中照回来的照片倒都不错,很清晰,波拉把文件合上,她无法集中。

波拉无法否认她的确有些害怕。现在她在梵蒂冈的心脏,在城市中心的这座大楼里。这座大楼有1500多个办公室,还不包括教宗的。对波拉来说,她觉得楼道里的那些绘画非常乱也分散人们的注意力,而对梵蒂冈这些走过几个世纪的政治家来说,这恰是他们想要的效果。他们对自己的城市给参观者带来的感受了如指掌,但是波拉绝不允许任何事情使自己从手头的案子中分离出去,哪怕是一点点分心的事都不行。

“福勒神父?”

“什么?”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

“这是我第一次去见一名枢机。”

“哦。”

波拉想了一下,“我是说,见还活着的。”

“你想问我什么呢?”

“我该怎么称呼他?”

“一般是说‘大人阁下’。”安东尼合上书看着波拉的眼睛。“别紧张,他只是一个人罢了,和你我一样。你是负责调查的警官,你是专业人员。就像你在一般情况下的表现就好了。”

波拉感激地笑了笑。这时候但丁终于从接待室的办公室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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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3 10:18:51 | 显示全部楼层
“请进来吧。”

接待室里有两张桌子,两名年轻的神父分别坐在电话机和电脑旁边。他们很礼貌地点头,接待来访者。然后几个人进了侍从管家的办公室。那是一间禁欲者的房间,里面没有绘画也没有地毯。一边有一个图书室,另一边有一个沙发和几张小桌子。墙上唯一的装饰是一个木制的十字架。

墙上虽然空空如也,但是萨默罗的桌子上却堆满了文件。直到选出下一位教宗为止,萨默罗将一直管理这里的一切。他穿着深红色的袍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欢迎他的客人。安东尼跪下吻着枢机手上的戒指,显示对枢机的尊敬和服从,这是每一个天主教徒在见枢机时的礼节。波拉向后退了一步,想让自己更谨慎。她轻轻鞠了一躬,也许是出于羞愧她没有鞠很深,这么些年她都已经不把自己当天主教徒看了。

萨默罗对波拉的鲁莽没有在意,仍是很高雅地接待她。他的脸上和有些向下倾的肩膀上,显示出疲惫和遗憾。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是梵蒂冈的最高权威,但从他的外表看,他似乎并不是很喜欢现在的角色。

“原谅我让你们久等了。我一直在电话里和一位德国代表团的代表说话。他们已经完全乱套了。现在哪里也找不到旅馆,整个城市陷于混乱中。而在明天早上的葬礼中,世界上每个国家代表中的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站在最前排。”

波拉礼貌地点点头。

“我想这整个的混乱是对我们的一次很大的考验。”

萨默罗听了,只是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算是回答。

“大人阁下,您有没有听说这里发生了什么?”

“当然,塞林已经准时向我报告了他们那里发生的一切。这真是太可怕了,两起案子都是这样。我希望我能对这种恶毒的犯罪表现得更坚强些,但是我必须真实地承认,我现在根本连害怕的时间都没有。”

“大人阁下,就您所知,我们需要对其他枢机加强保护措施。”

萨默罗朝但丁看了一眼。

“警察局已经采取特别措施,集中所有的枢机,让他们都提前住在圣玛尔大宿舍[1],就是为了确保枢机们的安全。”

“圣玛尔大宿舍?”

但丁解释道:“就是圣玛尔大之家。约翰·保罗二世时期,约翰·保罗二世发布命令翻修,因为他想把那里改为选举时期枢机居住的地方。”

“用途可够专一的,是不是?”

“不选举的时候,也对那些著名的来访者开放。”萨默罗说,“我没记错的话,福勒神父,你也在那里住过一次吧,是不是?”

安东尼看上去有些不安,刹那间似乎两人之间有些处于对峙状态,没有火药味但也是意志上的对峙。最终安东尼低下了头。

“确实如此,大人阁下,我受邀请去过教廷一次。”

“我记得你和宗教法庭的法官赛乌福之间有些不愉快。”

“我被传唤询问我曾经参与的一些活动,这是事实,其他没有什么。”

枢机似乎对安东尼的不自在感到很满意。

“啊,是的。当然了,福勒神父。你无须对我解释什么。你的名誉使你有所进步。就像我说的,波拉侦探,我对我那些枢机的安全心里感到平静,谢谢我们的警察局做出的努力。他们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入住了梵蒂冈,远离危险。还有几位没到,总之,他们可以选择住在圣玛尔大宿舍,直到4月15日。很多枢机分散在不同的会所,或者神父们的居住处。但是我们现在正通知他们,他们需要都住在一起。”

“现在住在圣玛尔大宿舍的有多少人?”

“84位。加起来一共是115位,都即将到达。我们已经努力联系每一位,让他们通知我们他们的行程,这样我们就可以有完备的保护措施。他们大多数都在我们的记录中了。但是我也告诉你了,塞林警长负责所有的一切。你们不用担心,孩子们。”

“您说的115位里是否包括罗巴亚和坡提尼?”波拉问,故意刺激着枢机的傲慢态度。

“呃,事实上我该说是113位。”萨默罗有些生气地回答,作为一个骄傲的男人,他不屑被一个女人纠正。

“我肯定大人阁下已经对整个事件做了很周全的安排。”安东尼说,想让两人缓和一下。

“的确如此。我们已经放出话去,说坡提尼因病留在他的家乡科西嘉岛。结果病情恶化去世。而对于罗巴亚,为了表示敬意,我们想出的理由是他因为执事工作缠身,不能前来参加选举,尽管他本人非常想来罗马服从新教宗的安排。可惜的是,他会死于一场车祸,对此警察会做出完整的报告。这些故事在选举后就会在媒体上发表,在这之前不会。”

波拉听了枢机大人的话,惊讶之极。

“我看得出大人阁下已经完全把这件事料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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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3 10:18:56 | 显示全部楼层
侍从管家清清喉咙,然后才说话。

“这是很多办法中的一种,而只有这种才不会给任何人带来任何伤害。”

“只会伤害事实。”

“这是天主教廷,警官。是给千百万人带来激励和光的地方。我们不能再让自己有任何丑闻了。从这点来看,你说什么才是事实?”

波拉意识到老枢机话里的逻辑矛盾,她的脸上写满了怀疑。她有好几种回答主教的答案,但是她也明白自己的话什么也证明不了。她决定不发表意见,还是继续采访的好。

“我想这种提前让枢机们集中住在一起的办法不会让他们互相交换意见吧?”

“当然不会。我已经向他们表达了我们的意见,就是他们在没有梵蒂冈警察或瑞士保安陪同的情况下,不要擅自离开这里。理由是市内一个激进组织威胁我们的机构,我相信他们会理解的。”

“您和两位受害者私下认识吗?”

枢机的脸色暗了一下。

“上帝啊,是的。我和坡提尼没什么相同点,我只是知道他是意大利人。我的工作一直是集中在梵蒂冈内部机构,而他是致力于教义方面的工作。他总是在写作和旅行,他是一位很了不起的人。个人方面我不同意他的政治观点,因为他太开放而且革命性太强。”

“革命性?”安东尼向前凑了一步。

“是的,神父。他争论过使用安全套的问题,是为了任命一些女神父。他也许会成为21世纪的教宗。再说尽管他已经59岁,他还算很年轻。如果他坐在彼得的宝座上,他可以负责第三届梵蒂冈大公会议,这是很多人都希望我们能做的事。他的死是一场非常的灾难,也是我们无限的损失。”

“你会选他吗?”安东尼问。

侍从管家从牙缝里笑出声来。

“你不是真的想问出我到底会选谁吧,神父?”

波拉向后退了一步,想掌控这次采访的主题。

“大人阁下,您说您和坡提尼枢机没什么相似之处。那罗巴亚枢机呢?”

“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完全致力于帮助寻找贫困的源头。他有缺点,当然。为了自己的形象,他总是穿一身白色,站在阳台上眺望圣彼得广场。当然,在公众面前他没有流露过他的野心。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我们一直彼此写信。他唯一的罪是他的骄傲。他总是尽量作秀他的贫穷。他签字时总写‘保佑穷人’,为了刺激他,我就在我的信上签‘保佑灵魂贫穷的人’。但他从不理解我的暗示。尽管他有缺点,但是他是国家的栋梁和教会的柱石。他一生中做过太多的好事。我从不能想象如果他穿着渔夫的凉鞋会是什么样子,但我想那是因为我和他太熟悉的缘故。”

当萨默罗谈论他的朋友的时候,老人矮小了些,气色变得灰暗。他的声音很悲痛,他的脸上显露出一个七八十岁老人的那种疲惫的样子。尽管波拉不完全同意他的观点,她还是很同情他现在的心情。她知道这些话会做成很好的墓志铭,这位老西班牙教徒会后悔没有时间单独为自己的朋友哭泣,都是因为那些尊严。她这么想着,发现自己正看着老枢机的披肩和深红色的袍子,在审视穿着这些东西的人。她的目光就好像在看只有一个平面的物件,波拉警告自己需要学会不这么看神职人员,因为她对神职人员的偏见很容易让她的工作出现偏差。

“当这一切都说完做完了,我想没有人会是他们国家的先知了。就如我说的,我们两人在很多事情上观点都一致。那个老好人罗巴亚七个月前来过这里,那是他那次旅行的最后一站。我的一个助手在这间屋子里给我们照了张相片。照片就该在这儿。”

主教走到桌子前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信封,信封里有些照片。他一张张看着,挑出一张来,把照片递给来访者。

波拉看着照片,起初没太在意,忽然上面的一些东西吸引了她的眼球。她睁大眼睛,几乎瞪成两个圆球,她抓住但丁的胳膊,几乎把他的胳膊拽下来。

“哦,天啊!”



* * *



[1] 圣玛尔大宿舍 (Domus Sanctae Marthae):是教宗约翰·保罗二世下令修建的宿舍。接待参加宗教选举的高级人员。每个房间有独立的卧室、浴室和书房,提供餐饮,但没有通信设备。平时也接待与教廷有密切关系的大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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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3 10:19:06 | 显示全部楼层
圣玛利亚教堂,协和大道14号


2005年4月6日,星期三,上午10∶41

庞底罗在教堂后面那扇通往圣器收藏室的门前敲了半天,根据警察的指示,弗朗西斯科神父在这里放了一块牌子,手写的字有些歪,说教堂因装修暂时关闭。虽然听从了这个命令,但是神父也许有些聋,因为庞底罗已经在这里敲了有五分钟了,在他后面,上千人拥挤在广场上,而且人数还在增加,越发显得混乱。在这条小街上人群比在协和大道的还多。

庞底罗终于听到从教堂另外一个门处传来一些声音。门闩打开了,弗朗西斯科神父的脸出现在走廊的缝隙里,他在太阳下眯起眼睛。

“是谁啊?”

“神父,我是庞底罗警探。我昨天来过,记得吗?”

神父点点头,然后又问:

“你想干什么?你已经来告诉过我,我们教堂可以重新开门对外了。赞美主!外面有这么多清教徒。你看,你看四周。”他一边说一边指着街上成千的人。

“哦,神父,我需要问你几个问题。我进来可以吗?”

“必须现在吗?我在做祷告。”

“我不会占你很长时间的。真的,只是一两分钟而已。”

弗朗西斯科把头从左边摇到右边。

“现在是什么世道,什么世道?死亡到处都在,死亡和人群一起四处奔跑。他们都不让我完成我的祷告。”

门缓缓打开,然后又在庞底罗身后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

“神父,这门真够重的。”

“是啊,孩子。有时对我来说,真是很难打开它,经常我去菜场买菜回来,很费劲地才能打开这扇门。这些天没有人帮助我这样一个老人搬东西。这是什么世道,什么世道?”

“你该找辆购物车。”

庞底罗走回来从里面检查着大门,仔细查看门闩和重重的连在墙上的百叶窗。

“我的意思是,锁头没有被破坏的痕迹。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要很用力的样子。”

“的确不费力,我的孩子。感谢上帝,这个是不费力。这锁很结实。一年前一位教区居民刚重新给门刷过油漆,他是我的朋友,一位老吉普赛好人,他有哮喘,你知道,油漆的味道让他不好受。”

“那位老吉普赛人一定是位好基督徒。”

“没错,他是,我的孩子。”

“但我来不是为这个。我要调查出杀手是怎么进入教堂的。尤其是你说这里没有其他的入口,波拉警探认为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细节。”

“他也许是从某扇窗户进来的,他用个梯子就可以。但是我不这么认为,因为也许窗户会被他弄坏。天啊,如果他走了这么老远结果弄坏几扇彩色的玻璃窗该有多糟。”

“你介意我查看一下这些窗户吗?”

“当然不会,请跟我来。”

神父从圣器收藏所一瘸一拐地走向教堂里面,只用放在圣徒和殉道者的雕塑旁边的一些蜡烛照明。庞底罗看到这些雕塑前好多都亮着蜡烛,很惊奇。

“有这么多祭物啊。神父。”

“哦,我的孩子。我在教堂里把蜡烛都点了起来。请圣徒们可以把我们教宗约翰·保罗二世的灵魂直接接到天堂。”

庞底罗被神父的单纯感动了。他们现在站在走廊中间,这个角度很好:可以看见圣器收藏所的门,教堂大门和窗户也就在前面,那是教堂唯一的大门。他用手指轻轻滑过教堂后排的一排座椅,这是他在礼拜堂做弥撒的时候经常的无意识的动作,他已经重复过不下几千遍。这是上帝的住所,但已经被坏人亵渎和玷污,今天,在蜡烛摇曳之光的照耀下,教堂扮演着与以前不同的角色。庞底罗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这里有些冷有些潮湿,外面却很热。他抬头看着窗户,最远处的那个从地面到窗棱大约有16英尺,整个窗户都是由错综复杂的彩色玻璃和色彩图案构成,没有被划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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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3 10:19:14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个人身上背着两百磅重物,是不可能从窗户爬进来的。除非杀手用个拐杖支持他的重量。而且他会被外面成千的清教徒看见。不,这不可能。”

庞底罗和弗朗西斯科神父站在一起,向教宗约翰·保罗二世道别,两人都听到外面传来的青年人的歌声。他们互相说起爱和和平的话题。

“哦,这些年轻人,他们是我们未来的希望。是不是,警长?”

“是啊,您说得太对了,神父。”

庞底罗挠挠头,他想不出除了大门和窗户还有哪里可以进来。他走了几步,在空荡荡的教堂里传来很响的回音。

“神父,还有其他人有教堂的钥匙吗?也许是给你们打扫的清洁工有?”

“不,绝对没有。我们教堂的清洁工作是极为虔诚的教友来帮我的。他们每个星期六一大早和每个星期一下午来。他们都是我在的时候来的。实际上我只有一套钥匙,而且我总是带在身上。你看。”说着,他把左手伸进袍子里面的口袋,摇动钥匙链。

“那好吧,神父,我没辙了。我实在想象不出凶手怎么会进来而没人看到他的。”

“我也不知道,我的孩子。可惜我也帮不上忙。”

“多谢你了,神父。”

庞底罗掉头走向圣器收藏所的小门。

“除非……”迦密神父似乎想到什么,然后他自己摇头说,“不,这不可能,不可能。”

“怎么了?请告诉我。任何细小的事情也许都会有帮助。”

“不,算了。”

“请告诉我,神父。您到底想到了什么?”

神父晃着头沉思着。

“呃,是这样。这里有一个地下通道。那是一条很古老的走道,是重建教堂的时候用的。”

“这里还有一座教堂吗?”

“是的,原来的教堂在1527年罗马被洗劫时毁坏了。当时在保卫圣天使堡[1]时,这座教堂处在大炮轰炸线上。那时候教堂……”

“我们可不可以以后再补历史课?我们现在去看看这条走道吧!”

“你真想去看?你的衣服很好也很干净。”

“我要去,请带路吧,神父。”

神父点点头,绕过教堂来到圣水池子附近,他指着地板上石头之间的裂纹说:“看到裂纹了吗?把手伸进去然后使劲抬那块石板。”

庞底罗跪下去,按着神父的指示去抬石板,可是抬不动。

“再试试,向左边使劲。”

庞底罗照着弗朗西斯科神父的话做了,但还是没有动静。庞底罗个头不高也很瘦,没有多少力气。但是他不想放弃。他又试了一次,他感到一块石头向左移动了一下,这回就容易多了。其实那是一个地板活门。他用一只手打开门,下面是一条狭窄短小的楼梯,大约8英尺高。庞底罗从兜里找出一个小手电,他把手电打开照着下面的暗处,石头楼梯,看着很稳固。

“好极了,让我们看看这是通向哪里的。”

“警探先生,不要自己下去。”

“别紧张,神父,没什么可怕的,没问题。”

庞底罗想到等他报告给波拉和但丁的时候,他们俩脸上会是什么表情。他开始往下走。

“等一下,我去拿蜡烛。”

“不用麻烦了,神父,我的手电完全够了。”庞底罗冲着上面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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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3 10:19:24 | 显示全部楼层
楼梯底下是一段很短的走廊,很潮湿,通向一个大于18平方英尺的小屋子。庞底罗用手电照着每一处地方,好像这个地下室就这么大了。有两个被修整过的圆柱,各有6英尺高,都在屋子中央,看起来很陈旧。庞底罗猜不出修建的日期,因为他对历史课从来不感兴趣。即便如此,他还是可以看到一根柱子上有些东西,他觉得那些东西不该是古代留下的,那看起来像胶带。

这不是一个秘密通道,这是一间行刑室。

庞底罗转过身,突然,什么东西正迎面照着他的脸砸过来,那显然是目标明确要打碎他的脑壳。那东西打中了他的右肩膀。庞底罗应声倒地,痛苦地抽搐。他手里的手电筒掉出去,滚到一旁,电光还照着一个柱子的底部。庞底罗立刻感觉到第二下重击又朝他袭来,那是从他右后方来的,以一个弧度向他袭来。这回打中他的左臂。他摸索着挂在身上的枪,忍着疼他设法用左手把枪拔出来,手枪好像是铅做的那么重,他的另外一只手臂已经没有了感觉。

一条铁棍,他想。袭击者一定拿着一条铁棍或者类似的东西。

他想瞄准对方但是根本无法用力。他向柱子跳过去,这时第三次重击又来了。这回打中他后背,把他击倒在地。他把枪抓得更紧,就像要抓住生命。

一只脚踩在他的手上,迫使他松开抓住枪的手。那只脚还在用力,手骨开始发出碎裂的声音。他听到一个模糊的声音,似乎很熟悉,因为有着与众不同的语气。

“庞底罗,庞底罗。就像我说的,原来教堂在保卫圣天使堡中是在炮火攻击线上。后来这地方上面建了一个异教徒的庙宇,然后在亚历山大二世教宗时候推翻了异教徒的庙宇,中世纪的时候,据说这里是罗幕洛[2]的坟墓。”

铁棒子又朝庞底罗击过来,打在他后背上,他趴在那里晕了过去。

“但是我们激动人心的历史并没有就此作罢,你看到的两根柱子就是使徒彼得和保罗受刑被缚的地方,最后他们被罗马人杀害。你们罗马人,对我们的使徒总是这么‘周到’。”

铁棒又重重地打下来。这回打在左腿上,庞底罗疼得呻吟。

“要是你不打扰我的话,你本来该在上面听这些的,但是不用担心,现在你会更加体会这些柱子的含义了。你会非常非常熟悉它们了!”

庞底罗想动,但是他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了,这个发现让他恐惧。他不知道自己究竟伤得有多重,他的四肢已经没有知觉。一双很有力的手把他拉起来在黑暗中移动。他能感觉到他在移动,更能感觉到刺骨的疼痛。他忍不住叫出来。

“我不建议你叫喊,没人会听到。另外两个死的时候也没人听到。我做了很好的准备,我可不喜欢有人打扰我。”

庞底罗感到自己的意识在慢慢进入一个又深又黑的洞,就像一个人慢慢进入梦乡。在梦里,他听到街道上年轻人的声音,那声音就在他上面几步远。他能辨认出他们唱的赞美诗。那是一种从童年时带来的记忆,好像是一百万年前的记忆:“如果你知道你已经被拯救,就请拍拍手。”

“事实上,我实在讨厌有人来打搅我。”卡洛斯基说。



* * *



[1] 圣天使城堡(castel sant' angelo):是意大利的一座城堡,罗马帝国皇帝于135—139年兴建,在台伯河边,面对圣保罗大教堂。

[2] 罗幕洛:是从特洛伊逃出来的埃涅阿斯的后代。传说和他的兄弟瑞摩斯一起,被台伯河神保护,母狼饲养长大,后来成为建立罗马的第一个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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