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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转帖] 《上帝的间谍》人类信仰背后那惨痛的过往(完结)-作者:[西]胡安·高美/译者:枫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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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4 09:22:12 | 显示全部楼层
政府太平间


2005年4月7日,星期四,凌晨1∶32

波拉向解剖房走去,把自己包裹得像石头一样。可是她每走一步,体内存储的肾上腺素就会溶解一些,她越来越感到沮丧和悲哀。看验尸官用手术刀切开她搭档的身体,让波拉几乎无法忍受,但是她还是强忍住了。验尸官说庞底罗至少受到一件钝器的打击43次,凶器很可能就是现场发现的那个血淋淋的蜡烛台。至于他身上的刀伤和割开他喉咙的凶器,验尸官说要等到实验室报告出来以后他才可以下结论,才会知道是哪种型号的利器。

波拉听报告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雾蒙蒙的感觉里,那层雾细细的弱弱的,她几乎没听进去。她站在那里好几个钟头,忍受自己应得的惩罚。但丁顺路来这里,问了几个问题,然后迅速离开了。特洛伊也来探了个头,但那只是象征性地来看看。他也立刻离开了,惊愕而且无法相信,咕哝着说自己几个小时前还和庞底罗说过话。

验尸官解剖完后,他把尸体留在金属台子上,他刚要用裹尸布盖过尸体的头顶,波拉说话了。

“不要。”

验尸官没说一个字,走了出去。

尸体现在很干净,但是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金属铜味。六个灯泡很亮,照着庞底罗,本来已经很矮,现在显得整个身体都很小。他身上的淤血像痛苦的勋章,他的伤口很大,就像很多张嘴巴,还在淌血和发出恶臭。

波拉在周围寻找庞底罗衣服口袋里的东西。一本《玫瑰经》,一些钥匙,还有他的钱包,一支圆珠笔,一个打火机,一包刚打开包装的香烟。当波拉看到香烟,她感到不会有人再去抽的时候,她非常悲哀,几乎崩溃。现在她开始承认她的朋友和搭档是真的死了,似乎是为了拒绝这个事实,波拉掏出一支烟。打火机跳跃的火苗似乎划破了解剖室里的那种沉重和寂静。

该死,庞底罗,你该死,该死。你怎么这么笨?都是你的错。看看你自己,我们还没让你老婆看到你。验尸官干得不错,真的不错。不然你老婆肯定受不了,她要是看见你这样肯定受不了。有些丢脸,你觉得正常吗?我是最后一个看见你裸体的人?我告诉你这可不是我想和你有亲密关系。不,世界上所有的警察都加起来,你是最不该躺在棺材里的,可是你现在在这儿。庞底罗,你这个笨蛋,你怎么就没看到死神在向你走来?你在那个地下室的通道里究竟发现了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你简直就是上赶着去得肺癌,就像我爸爸。耶稣基督啊,你不知道每次看见你抽那破玩意儿我怎么想,就好像又看到我爸躺在医院的床上,简直要把他的肺咳出来似的。那时我天天下午都在那里陪他。上午去上学,下午就在这种咳嗽声中做作业。我想我也会这样来陪在你的床前,握着你的手,你就那样到另外一个世界去,有圣母玛利亚和我们的天父陪着你去,而你的眼睛还盯着护士的屁股。那才该是你结束的样子,但是你却提前完成了你的使命。你叫我一声啊,你这个笨蛋。你看上去好像在笑着向我道歉,或者你认为这是我的错?你的老婆和孩子现在还不会这么想,但是等有人告诉他们全部经过,他们就会这么认为了。但是不,庞底罗,这不是我的错。是你的错,完全是你自己的错,你是个傻瓜,比傻瓜还傻!你干吗要下去?你的信仰让你相信所有穿长袍的人。那个浑蛋卡洛斯基,他在玩我们。哦不,是他在玩我,可是你却付出了代价。他的胡子和鼻子,他戴着眼镜,就像他对我们伸出手指,指着我们在嘲笑。他是一个真正的浑蛋。他直视着我,可是我却没看清他鼻子上架着的那两个“破瓶子盖儿”。我自己都不确定,如果再看到他我是不是会认出他来?我已经知道你怎么想的了,看看罗巴亚神父的被杀现场,看看有什么不同,包括背景。我会去查的。上帝啊,我会去的。所以你就别自作聪明了。你也别再笑了,你这个该死的,别再笑了。你只是具僵尸。看在上帝的分儿上,你死了也还想把责任强加给我。别相信任何人,你告诉我的。你会说,小心。你说你自己都不这么做还告诉我干吗?上帝啊,庞底罗,你给我留下一个烂摊子。因为你的愚蠢我现在要自己面对那个魔鬼。该死,如果我们要跟踪一个神父,所有穿长袍的都是嫌疑人,庞底罗。别让我这么想。别让你自己认为弗朗西斯科看上去像一个流浪的瘸腿老头。上帝啊,他真是让你这么想了。该死,该死!我恨你,庞底罗。你知道你老婆听见你死了以后说什么了?她说:“他不可能死,他喜欢爵士乐。”她没有说:“他有两个孩子。”或者,“他是我的丈夫,我爱他。”不,她只说你喜欢爵士乐。好像艾灵顿公爵和戴安娜·可蕊儿[1]有防弹衣似的。她可以感觉到你,就好像你还活着,她能听到你的破锣嗓子和你听的音乐。她还能闻到你抽的香烟的味道,就是你的味道。我真恨你,你这个坏蛋。你现在自己给自己祷告些什么呢?你信任的人都转过身去。现在我想起有一天我们去“石柱廊”披萨店吃披萨,你说神父只不过是一群有责任的人,他们不是天使,但是教会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我当时发誓说我要把你的话告诉下一个我在圣彼得广场阳台旁见到的第一个人,我说我要把这话写在一张大海报上让那个人看见,除非他是瞎子。庞底罗,你真是个傻瓜。那不是我们的战争,哦天啊,我现在害怕,非常害怕。我可不想像你一样完蛋。你躺着的这张手术台冷得像冰。如果卡洛斯基跟踪我回家怎么办?庞底罗,你这个笨蛋,这不是我们的战争。这是神父和教会之间的战争,也别告诉我是我的。我不再相信上帝了。或者我该说,我虽然信上帝,但是我不相信他是一个好人。我对他的爱搁浅了,因为他让一个可以再活30多年的人死了。他那么快就把那个廉价除臭剂拿走,庞底罗。现在留下来的只有死亡的恶臭,这些年我们看到的死亡都是如此,都是不该死的时候死了,尸体的恶臭冲向天堂,因为上帝不知道如何照顾他创造的人类。而你会是其中最难闻的一个。别这么看着我,别告诉我上帝信任我。一个体面的上帝不该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不该让属于他的羊群成为狼的食物。你听见的就是安东尼刚说的。这件遮掩的案子本来他们已经放弃,但是现在他不仅强奸小男孩了,他已经在寻找更大的刺激。你还有什么对自己说的?上帝为什么会这样,让他们像你一样拿着箭却浑身是伤地躺在冷冻室里,然后让你的同事去收拾残局?该死,本来这不是我的战争,本来是特洛伊办的,去抓一个堕落的人罢了。但你看,我真是没用。不,闭嘴。你什么也别说。不要来保护我。我不是小孩子。是啊,我没用。一直都是这样,是不是这么说很糟?我一直想不清楚。显然事情已经把我打蒙,可是现在,你看,完了,该死,这本来不属于我的战争,现在却是了。现在变成很私人的,庞底罗。现在我不能再说梵蒂冈给我的压力,或者来自塞林、特洛伊,或者来自那一个个的浑蛋们。我现在必须一个个地对付,不管有多少个领导在那里下命令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我要抓住他,庞底罗。为了你也为了我,为了在外面的你的老婆和你的两个孩子。但是最终是为了你,因为你被冰冻着,你的脸也不再是你原来的模样了。我这种糟透了的感觉还会持续多久?我恨你,庞底罗,我也会更加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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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4 09:22:22 | 显示全部楼层
波拉走出大厅,安东尼在等她,他坐在一张木头椅子上,眼睛瞪着墙。一见波拉出来,他就站起来。

“我……”

“我没事。”

“你不是没事。我知道你所经历的,你感觉不会好的。”

“我是感觉不好,但是看在上帝的分儿上,我不会再一次倒在你的怀里像个少女一样为痛苦哭得死去活来。让我们把那些留给电影吧。”

她想迅速离开,这时特洛伊出现在走廊另一头。

“波拉,我们要谈谈,我很担心你。”

“你也是?真新鲜。对不起我没时间聊天。”

特洛伊走过来挡住她,波拉的头正好撞在老板的胸前。

“我不理解你,波拉。我要把你从这个案子里调出来,现在太复杂了。”

波拉抬起头,她瞪着特洛伊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话,她的声音冷酷而坚定。

“听我说,特洛伊,你听好了,因为我只说一遍。我会抓住那个杀死庞底罗的凶手。你,还有,任何人都不要阻止我。我的话你明白了吗?”

“我不明白的是,这里谁是负责人,波拉?”

“也许吧,不过我明白的是我要做的。所以请你让开。”

特洛伊张嘴要说什么,但是他什么也没说让开了路。波拉大步走向出口。

安东尼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神父?”

“是啊,当然,你骗不了我。你根本就没打算把她从案子里撤出来,是不是?”

UACV局长的脸上现出很惊讶的表情。

“波拉很坚强,是一位独立的女性,她在挑战自己的心理极限。她现在所有的愤怒情感都会集中并转化成动力。”

“道理,这些都是冠冕堂皇的道理,我没有听到真相。”

“好吧,说实话,我怕她,看到她有些紧张。我要知道她是否有继续工作下去的力量。要不是刚才她给了我答案,我会立即把她调离这个案子。我们不会和那些按条例办事的人周旋。”

“现在你让我平衡了。”

直觉告诉安东尼,在这位世故的政治家和管理人背后还有一些人性。此时安东尼看出特洛伊到底是个什么人了。现在天刚刚亮,这位局长衣服上都是褶子,他的灵魂也被死去的一个下属搅扰着。也许特洛伊为了职场的升迁花费过很多时间,但是他一直在保护波拉,他对波拉来说仍然很有魅力,这点很明显。

“安东尼,我想请你帮个忙。”

“不行。”

“你什么意思?”特洛伊有些糊涂。

“你不用请求我。我会照顾波拉警探的,尽管她自己以为不用人照顾。这个案子现在只有三个人负责,这是好事也是坏事。但丁、波拉和我,我们要联合成统一战线。”



* * *



[1] 艾灵顿公爵(Duke Ellington,1899-1974):美国作曲家、钢琴家和爵士乐队首席领班。戴安娜· 可蕊儿(Dianna Krall,1964-):加拿大爵士乐钢琴手,歌手,以女低音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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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4 09:22:30 | 显示全部楼层
UACV总部


拉马莫拉街3号

2005年4月7日,上午8∶15

“别相信安东尼,他是一个杀手。”

波拉从眼前卡洛斯基的卷宗上抬起头来,她的眼泡浮肿。在天亮之前她只睡了几个小时,就又回到办公室。这不是她一贯做事的方式。波拉喜欢享受一顿长长的早餐,然后步行来上班,晚上也精神抖擞地像个战士。是庞底罗让她成了现在这样,“你让光荣的罗马早晨就从你身边溜走。”如果庞底罗在,他会这样说。现在,她在自己办公桌前,并没有因为对朋友的尊重而对罗马的早晨有什么特别的喜欢。从她坐着的地方看窗外,晨曦的确异常美丽:太阳悠闲的脚步正踏在罗马丘陵上,光线停留在每一座建筑物和房檐上,似乎在庆祝这座不朽之城的不朽的艺术魅力。

每天这种线条和色彩让整座城市如此精美,太阳就好像在敲着门,希望得到允许进来。但如果有人进波拉的办公室从不敲门,还神情紧张地嘴里冒出坏话,那就一定是但丁了。这位副侦探长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半小时,手里拿着一个大黄信封,嘴里都是恶毒的语言。

“但丁,你喝多了吗?”

“没有。我告诉你他是个杀手。记得我告诉过你不要相信他?他的名字在我脑子里敲了警钟。我记起一些事,一些我以前知道的事情。所以我做了点儿调查。你以为他只是个军人吧?”

波拉喝着快冷的咖啡,但丁的话叫她迷茫。

“他不是军人?”

“他当然是,他是一名随军神父。但是,他不是服务于空军,他是一名CIA。”

“CIA?你开玩笑。”

“没有,波拉。你可不能小看这位安东尼。听我说:他出生于1951年,生于一个很富裕的家庭。他的父亲拥有一个制药公司或者类似的公司。他在普林斯顿大学读心理学,20岁他毕业,是优等毕业生。”

“优等毕业生,那是最高级别。那么他对我说谎了。他说他不是很聪明的学生。”

“他说谎的不只这个,还有很多事情。他没有去拿他的大学学位书。他似乎和他父亲之间有严重的分歧,在1971年他应征入伍,成为越战中的一名志愿者。先有五个月在弗吉尼亚基地训练,然后被派往驻越南10个月,军衔是中尉。”

“中尉对他来说是不是太年轻了?”

“你开玩笑?一个有大学文凭的志愿者?他们也许还想让他当将军呢!我不知道那些年他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但是战争结束后他没有选择回到美国。他去西德一所神学院学习,1977年被任命为神父。然后他就在世界各地游荡:柬埔寨、阿富汗、罗马尼亚……我们知道他还去过中国但后来却拼命逃了出来。”

“这些也不能说明他就是CIA啊。”

“波拉,在这儿,”但丁一边说,一边给波拉看照片,那些大多是黑白照片。在照片上,波拉看到一个很有好奇心的年轻安东尼一点点逐步掉头发,最后的几张很像现在的样子:安东尼坐在一堆沙袋的顶端,佩戴着中尉的肩章,旁边都是士兵。还有一张是安东尼在医院里,旁边是一个微笑的士兵,还有一张是安东尼在神父就职日,接受来自罗马教宗的圣礼。那教宗不是保罗六世。还有一张是安东尼在长长的跑道上,后面是飞机,他穿着神职人员的制服,旁边围着年轻的士兵们。

“这是从什么时开始的?”

但丁看看他的笔记本。

“1977年。他被任命为神父后回到德国。在斯般德兰空军基地做随军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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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4 09:22:38 | 显示全部楼层
“后面的故事就没错了。”

“差不多,但不是全部。一份不在档案里的报告说:‘约翰·安东尼·福勒,马克斯和达芬妮的儿子,美国空军中尉,在成功完成反间谍技巧野地训练后,获得提拔,工资也晋级。’这是在东德。在‘冷战’刚刚结束后。”

波拉耸耸肩,她还是没有看出什么。

“等一下,波拉,这还没完。就像我以前说的,他四处游荡。在1983年,他消失了几个月。最后一件关于他的事情我们知道的就是:他是一个在弗吉尼亚任职的神父。”

波拉的心开始沉下去。一个军人如果在弗吉尼亚消失几个月,只有一个去处:在兰利的CIA总部。

“继续说,但丁。”

“1984年安东尼又出现了。在波士顿短暂逗留。他的父母在7月一次车祸中丧生。他去参加法律上的遗嘱宣誓作证。在那里他让律师把他名下的所有财产都分给了几家慈善机构。他签署了必要的文件后就离开了。据他的律师说,他父母留给他的财产和制药厂价值超过800万美金。”

波拉倒吸一口气,吹了声口哨都走了调。

“真是不少钱啊,在1984年更值钱呢。”

“是啊,他把所有的都出手了。很遗憾当时你不认识他吧,呃,波拉?”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好吧,让我结束这个疯狂的故事,安东尼到了墨西哥,从那里去了洪都拉斯。他被任命为在埃尔阿瓜卡特军事基地的主持神父,军衔是少校,而也就是从那时起,他成为一名杀手。”

波拉看着下一组照片,脸上的表情僵住了。那是一排排的尸体,堆在很普通的满是尘土的坟墓里。拿着干草叉的工人戴着面具,但也掩饰不住他们脸上的恐惧。那些被挖出来的尸体在阳光下已经腐烂,有男人、女人还有孩子。

“天啊,这都是什么啊?”

“你对历史了解多少?我自己是很差的。我得到网上去查。这时在尼加拉瓜和桑地诺爆发了一场革命。反革命的叫做尼加拉瓜反对派,企图约束限制政府的权力,当时美国里根政府私下里支持反对派游击队,而这群所谓的游击队更恰当的名字应该是恐怖主义分子。你猜谁是美国政府派往洪都拉斯的特使?”

波拉开始全速在脑子里把这些事情联系起来。

“是约翰·内格罗蓬特。”

“你说对了!他是埃尔阿瓜卡特空军军事基地奠基人,就在尼加拉瓜的边界,他们培训了上千名尼加拉瓜反对派的游击队员,根据《华盛顿邮报》,埃尔阿瓜卡特是一个‘秘密羁押和拷问中心,更像是一座集中营而不是一个民主国家的军事基地’。我给你看的这些可爱的照片是10年前拍摄的,那里有男人、女人和儿童,都被埋在这些没有名字的墓地里,而且很可能还有很多没有统计,那些山里有300多具尸体。”

“天啊,难以置信。”即使如此,波拉仍然试图把安东尼往好里想。“可你这些还是没说明什么啊!”

“他就在那儿。他是拷问营的神父。看在上帝的分儿上!你说这些人被杀死前是谁最后一个看他们?他怎么会不在那儿呢!”

波拉看着但丁,一句话没说。

“好吧,警探,你还想知道更多吗?这是信封里的文件。一份来自罗马教廷办公室的报告,1993年,他被传到罗马,对七年前谋杀37名修女一案作出供词,她们是从尼加拉瓜逃出来的,到了埃尔阿瓜卡特,她们被强奸,然后被送上直升飞机,最后被枪杀。真是一顿修女大餐!在这期间他还被证实与12名天主教传教士的失踪有关,他被指控的根本原因就是他知道这所有一切要进行的事,但是他从来没有抗议过这些严重侵犯人权的丑陋事件。不管怎么说,他有罪,就像亲自驾驶那些运送修女的直升机的人一样。有些事他可是真知道怎么做,比如开飞机。”

“那最后罗马教廷如何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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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4 09:28:15 | 显示全部楼层
“嗯,没有足够的证据对他起诉,他打了个擦边球,然后就自动离开了CIA。这点我确定,因为后来好长时间他都消失了,然后就出现在圣马太研究所。”

波拉对着照片看了好长时间。

“但丁,我要问你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你作为梵蒂冈的公民,会说教廷是一个粗心的组织吗?”

“不会。”

“可不可以说它是保持独立的?”

但丁不情愿地点点头。他现在知道波拉的意思了。

“把这些都联系起来想想,梵蒂冈最严格的单位都找不出安东尼有罪的证据,而你跑到我的办公室来大喊着说他是一个杀手,建议我完全不要相信他?”

但丁跳着脚,怒不可遏。他靠近波拉的桌子。

“你听我说,美女。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看他的样子。因为现在的局面我们有义务在他的指导下去抓这个杀人魔王,但是我可不想让你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你已经失去了你的搭档,我可不想和卡洛斯基面对面的时候,让那个美国佬掩护我。不然你就会知道他是什么德行了。从所有这些证据来看,他完全忠实于自己的国家,事到临头他一定会站在美国一边。”

波拉站起来,非常冷静地照着但丁的脸就是两巴掌。“啪啪”!准确地打在但丁脸上,那是让人耳鸣的重击。但丁站在那里,完全没有想到,他又惊又气,受到极大侮辱,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反应。他惊呆了,大张着嘴,脸上火辣辣的。

“你该听听我的意见,但丁,我们三个人不得不凑在一起调查这个破案子,是因为你们的教会不想让光照在这么一个人身上:一个强奸儿童然后又被秘密阉割了的魔鬼,一个现在仍在杀害枢机的凶手,这些枢机十天后就要有人被选举为新的教宗。这也是庞底罗被害的原因。我提醒你,是你们向我们寻求帮助的。你们的机构似乎更有本事调查第三世界丛林里发生的事情,那些本事更靠谱,而对一个性变态者却束手无策,这个家伙在过去十年来,屡次在一个民主国家的完全监督下逃脱法网。因此,把你的脏杯子从我桌子上拿走,趁着我还没认为你是出于嫉妒安东尼才这么做的。而且,你要还是这态度就别回来工作。明白吗?”

但丁深深吸了口气,好半天才让自己镇定下来,他转过身。安东尼恰巧这时候走进门来,但丁怒不可遏,把手里的照片摔到安东尼脸上。他气呼呼地走出去,竟然忘了摔门。

但丁走后,波拉感觉好多了,这里有两个原因:第一,做了一件她想了很久但一直不敢做的事,第二,这事是私下里干的,没人看见。要是这事有人看到,或者是在大街上发生,但丁绝对不会在公开场合就此罢休,男人都不会。现在还可以找办法补救而且修复至少表面上的和谐关系。波拉用眼角瞟着安东尼,他站在门口,没有动,盯着那些散落一地的照片,有些迷茫。

波拉坐下来,喝了一口咖啡,然后头也没抬地看着卡洛斯基的资料,说:“我想你需要给我解释一下,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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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4 09:28:23 | 显示全部楼层
圣马太研究所


萨凯姆·派克,马里兰

1997年4月

第11号访问笔记,病人代号:3643,医生:安东尼·福勒

福勒医生:下午好,卡洛斯基神父。

3643:请进请进。

福勒医生:我来看你,因为你拒绝和克洛医生谈话。

3643:他的态度让我觉得受到侮辱,事实上,是我让他走开的。

福勒医生:具体你是指他什么态度呢?

3643:克洛神父问了我几个问题,都是关于我的信仰的,那是不容置疑的真理。

福勒医生:比如?

3643:他说魔鬼是一种过高估计的概念!等到他完蛋的时候看着这个概念在他身上的体现倒是很有趣。

福勒医生:你觉得你会看到吗?

3643:我就是这么一说。

福勒医生:你相信地狱,是吧?

3643:绝对的。

福勒医生:你觉得你会去那里吗?

3643:我是基督的卫士。

福勒医生:那不说明什么。

3643: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这么觉得?

福勒医生:没有保证说基督的卫士就是会去天堂或者地狱。

3643:要是他是一个好卫士他就去天堂啊。

福勒医生:神父,我想给你一本书,我觉得会对你有很大帮助。是圣奥古斯丁写的。是一本关于人类内心世界斗争的书。

3643:我很愿意读一读。

福勒医生:你相信你死后会去天堂?

3643:我很肯定。

福勒医生:那么说你知道的比我多多了。

3643:……

福勒医生:让我给你一个假设。比如说你我都站在通往天堂的门口,上帝评估了你做的好事和坏事,结果是扯平的。然后他就让你找一个人来消除他对你的疑虑。你会找谁呢?

3643:我也不太知道会找谁。

福勒医生:我来给你几个名字:雷恩·吉米、卢维斯、亚瑟……

3643:这些人我都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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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4 09:28:32 | 显示全部楼层
福勒医生:……亨利、迈克、约翰、格兰特……

3643:闭嘴!

福勒医生:……保罗、萨米、派屈克……

3643:闭嘴!我警告你!

福勒医生:……约拿单、阿兰、萨姆儿……

3643:够了!

(磁带上可以听到两人简短和混乱的争斗。)

福勒医生:我现在手指头掐住的是你的气管,卡洛斯基神父。如果你不镇定下来,这里就会一直疼下去。你要是明白就用左手给我一个信号。好,要是你平静了一点就再给我一个信号,一点儿一点儿地,好了。这里,来喝点儿水吧。

3643:谢谢。

福勒医生:请坐。

3643:我好多了。我不知道刚才是什么把我控制了。

福勒医生:我们俩都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就像我们俩也都知道,刚才我念的那些孩子的名单,他们站在全知全能的上帝面前,是不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3643:……

福勒医生:你不想说点儿什么吗?

3643:你对地狱一无所知。

福勒医生:你这么认为吗?你错了,我亲眼见过。我现在把录音关上,然后告诉你一些故事,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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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4 09:28:40 | 显示全部楼层
UACV总部


拉马莫拉街3号

2005年4月7日,星期四,上午8∶32

安东尼把眼睛从地上的照片移开,没有想捡起它们的意思,而是绕过去。波拉想这是不是他对但丁的指控的一种含蓄的反应。后来的几天里,波拉常常觉得自己站在一个非常有礼貌,却又根本读不懂的人面前,一个极其聪慧又非常模糊的人面前。安东尼是一个移动的矛盾体,是一个无法解读的符号。但此时此刻,她却感到另外一种感情,她已经被气糊涂了,都无法掩饰她嘴唇的抖动。

安东尼坐在波拉对面,靠在椅子背上放松着自己酸痛的后背。他左手端着一个纸袋,里面有三杯咖啡。他递给波拉一杯。

“卡布奇诺?”

“我讨厌卡布奇诺。它让我想起我曾有的一条狗,它的呕吐物就是这个颜色。不过,好吧。”波拉拿过一杯咖啡。

几分钟里安东尼都没说话。波拉不得不放弃假装读文件的样子,决定正视他。她必须知道。

“那么,你不打算……”

她停下来,安东尼自打进来波拉还没正眼看他,但是现在她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好像在很远的地方。他端着咖啡的手颤抖地把杯子送到嘴边。房间里很冷,但是他的秃顶上闪烁着晶莹的小汗珠,他的绿眼睛出卖了它们的主人,似乎在见证很可怕的景象,而且,在他心灵的窗户上,他又看到了多年前的一幕。

波拉沉默了,她意识到刚才安东尼故作镇定地走过那些照片都是假象。她等着。安东尼花了几分钟恢复过来,当他说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很遥远,没有生机。

“说这个对我很难,你认为你已经让它过去了,但是又必须重来一遍。就像你要把一个软木塞按到水池里,你把它按下去,它又跳到水面。然后你就又按进去。”

“也许说说会对你有好处。”

“听我说:说出过去从来没有让我好到哪里去。有些问题光说说是不能解决的。”

“从一个神父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很有意思。特别是个心理学神父,难以置信。但是对一个CIA特工来说倒是很合适,他们被训练杀人。”

安东尼尽量不让自己皱眉头。

“他们没有训练我杀人。也没训练其他士兵这样做。他们训练我反间谍的技巧。上天给了我辨认目标的天赋,的确没错,但是我不会那么做。然后,回答你下一个问题,我在1987年以后就没有杀过人。我曾杀死过11名越共士兵,那是我知道的。但那是在战斗中。”

“这是你自动提供的数据。”

“在你判断我之前,让我告诉你我的故事。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所以,我只请求你一个人听。不管你相信我与否,现在我不想问这个问题,你只听我说就好。”

波拉点点头同意。

“我想你的这些资料都是从梵蒂冈上层获得的。如果是罗马教廷的报告,会给你一个非常笼统的我的历史记录。我从1971年开始说,因为一些原因,我和父亲起了很大的争执。我不想说在战争中那些可怕的故事吓着你,因为说那些语言永远苍白无力。你看过电影《现代启示录》[1]吗?”

“看过,以前看过。很残忍的片子。”

“那都是假象,就像墙上的影子,电影试图描述真相。对那些牺牲品,我自己已经深受创痛并深感残酷。但是在那里我知道了我要做什么。那不是一下子跳到我脑子里来的想法。在午夜,我们躲在防空洞里,敌人的炮火呼啸在头顶。我没有回头看,有一个10岁的男孩子,脖子上戴的项链是一个人的耳朵。但那发生在一个平静的下午,我在后方和我们团的随军神父在一起,当时我就知道我要把自己这一辈子奉献给上帝和他所造之物。那就是我做的。”

“CIA是怎么回事?”

“别一下子跳那么远。我不想回到美国。我父母还在。所以我就尽量跑得越远越好。我就跑到铁幕的边上。在那里我学了很多东西,但有些事情……你现在只有34岁,你还不会理解。在70年代的德国,我们每天都要忍受核战争的威胁,不同组织之间的仇恨是从宗教到个人的,比比皆是。似乎每天我们都会靠近某些人,不是他们就是我们,会失去控制,然后就会发生什么。就是这样。或早或晚,就会有人碰了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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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4 09:28:48 | 显示全部楼层
安东尼停了一下,喝了口咖啡。波拉点燃一支庞底罗留下的香烟,安东尼把手伸过去也想从烟盒里拿一支,但波拉把烟盒移开了。

“那是我的。这包必须都归我一个人抽。”

“别担心,我不是要去拿,我只是想问问自己,是不是我又要破戒了?”

“没关系,我更关心你的故事,不是你抽不抽烟的问题。”

安东尼感到她话后的痛苦,于是继续说下去。

“当然,我愿意继续在军队服务。我喜欢友情、纪律,那种军队生活的感觉。你想想看,那其实和一个神父的生活很像,就是把自己的生命献给别人。军队自己不是一个坏东西,是战争使它变成魔鬼。我请求成为一名美国军队的随军神父,因为我是教区神父,所以我的教区主教和我关系很好。”

“我不太懂什么叫教区神父?”

“我的意思是说我更像一个自由的特工。我不是为某个特定教堂服务。如果我愿意,我可以请我的教区主教分配给我一个教区做主管,但是如果我有更好的主意,我可以自主在我愿意的那个教区服务,教区主教都会同意,就像正式默许。”

“明白了。”

“所以,以那里为基础,我在不同地方的很多部门工作,他们有针对军队的反间谍计划命令,那些活动不属于CIA。他们邀请我参加,一天四小时,一周五天。学习持续了两年。这和我传教的工作时间不冲突,只是少睡几个小时。所以我同意了。结果他们发现我是一个很不错的学生,有天晚上,下了课,一名教员把我叫到一边,建议我加入他们的团队。这是他们发展内部人员的方法。我告诉他我是一个神父,不可能加入他们的。我有很多工作要做,很多年轻的天主教神父需要我去训练。他们的主管每天花很多时间告诉我该如何仇视共产主义。而我每周晚上花一个小时提醒他们我们都是上帝的孩子。”

“他们肯定不听你的。”

“总是这样。但是一个神父的工作就是为一个长跑者准备的。”

“我想我在卡洛斯基的资料上看到过这句话。”

“可能吧,我们在表明立场时限制自己,在取得胜利时限制自己。偶尔我们取得一些很大的成就,但却相当不够。我们种下一些种子,希望部分可以开花结果,但是经常是种的人不是收获的人,因此让我们失望。”

“有时还会使你很生气。”

“从前有一个国王,他去森林散步,遇到一位老人。老人非常穷,背驼得很厉害。国王走过去看到老人正在种栗子树。国王问老人为什么要种树,老人回答说,‘我喜欢栗子。’国王说:‘老人家,别在地上挖坑折磨你的驼背了,你难道不知道,当你种的这些树结果子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哪里还能收栗子啊?’老人回答:‘国王殿下,如果我的祖先也这么想,我就从来没尝过栗子的味道啦!’”

波拉笑了,这个寓言中有无法辩驳的真理,让她震撼。

“你知道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什么?”安东尼停了一下然后接着说,“你要永远怀揣着好的愿望向前进,爱上帝,然后好好享受尊尼获加[2]。”

波拉有些不好意思,她没有想到这位积极向上言语得体的神父手里会拿着一瓶威士忌,但是显然,安东尼生活中很长时间都是孤独的。

“当我的老师告诉我,虽然有些神父可以帮助基地一些年轻人,但是成千上万的年轻人却无人帮助时,我知道他说的基本上是对的。如果我能帮助他们,那些人可以到我们国家服务,同时也可以到我的教会来,这样做不是很一致吗。那时候我真的认为两件事是可以同时做到的。”

“那你现在怎么想的?因为你又回去服务了。”

“我一会儿再说这个。他们让我成为一个自由特工,只接受特殊任务,就是我自己相信是公正的任务。我到处旅行。有时候我扮成神父,有时候是一个普通公民。我遇到过很多次危险,但总是很值得冒的险。我用各种方法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有时候这些帮助非常紧迫,比如递交一份报告或者一封信。而另外一些工作是要建立一些必要的关系,或者帮助人摆脱困境。我学习外语,过了一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可以重返美国。这些都是发生在洪都拉斯事件之前。”

“等一下,你跳过一个重要的部分,你父母的葬礼。”

安东尼的脸上显出非常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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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2-4 09:28:5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不想说这部分,我只是签署了一些拖延的法律条文。”

“福勒神父,你让我吃惊。800万美金可不只是什么法律条文。”

“哦,原来这个你也知道了。好吧,我说。我放弃了这些钱。但是我并没有像人家想的那样都给捐出去,而是用它们建立了一个非营利的基金会,用于美国国内和国外社会上需要的各种领域。使用豪沃德·埃森的名字冠名,他是在越南鼓励过我的一名随军神父。”

“就是你建立了豪沃德·埃森基金会?”波拉的脸上亮起来,“那样的话,你可真是一直就在我周围呢!”[3]

“不是我建立的,我只是推动了一下,以及在财务上给予支持。事实上,那是我父母的律师做的工作。我必须说这样做也许很让他们失望呢。”

“好了,你现在告诉我在洪都拉斯的事情。想说多久都可以。”

安东尼看着波拉,脸上出现了好奇的神情。她的态度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现在是很尊重的态度了:她愿意相信安东尼说的一切。波拉自己都纳闷是什么使自己的态度变了。

“我不想说太多细节,让你感到无聊。在埃尔阿瓜卡特的事情可以写一本书。我就告诉你最基本的吧。CIA的目的是帮助革命派。我的任务是帮助那些在桑地诺受到压迫的天主教徒。为了保证游击队的福利和动摇政府,他们训练了一支志愿军,这支队伍的士兵都是穷苦的尼加拉瓜人,一个来自美国政府的老牌同盟者卖给他们武器,很少有人会怀疑这人会背叛,那人就是本·拉登。而革命派的总指挥是落到了一个高中毕业生的手里,他的名字是班尼·萨拉。他是一个狂热分子,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在训练这支军队的几个月里,我和班尼每次穿过警戒线,越来越危险。我去和他们达成一些妥协,让宗教人士都可以离开那个国家,但是我发现自己和班尼在一起,每次的进攻都越来越古怪。他开始遇到敌人,到处都是,你要是侧耳听,他们似乎就在岩石下藏着。”

“根据我以前读过的一篇旧心理学文章说,狂热分子做领导,很快会导致一种高度的偏执狂情境。”

“这件事证实你读的书中每一句话都是正确的。我遇到一场事故,过了好久才知道那其实是事先安排的。我的腿折了,因此不能再越境。而游击队员们后来一直在向后撤。他们不再睡在营房里,而是在丛林里或露营。晚上他们好像在操练‘目标练习’,但后来发现他们是在执行死刑。我躺在床上,那天晚上班尼抓住了一群修女,有人来给我报信。那是一个好孩子,就像其他很多人一样他们把希望寄托在班尼身上,但是他比其他人勇敢。我只知道一点儿,是他在忏悔室里告诉我的。他知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但是也把我放到了那个位置上,就是要不惜一切办法去救援那些修女。我想尽办法……”

安东尼的脸色惨白,停顿了好长时间,他没有看波拉,而是把脸转向窗外。

“……但是还是不行。如今班尼像他的年轻的新兵一样死了。整个世界都知道反对派缴获了直升机并且把修女们扔进了桑地诺的一个村庄。为了这么做,他们需要辗转三次。”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目的很明确:‘我们要杀死一切和桑地诺有关的嫌疑人,无论他是谁,格杀勿论。’”

波拉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对她刚听到的话还没回过神来。

“你责备你自己,是不是?”

“是的,因为我没能救她们。我也没有好好照顾那些年轻的孩子,他们最后自相残杀。我是抱着要做好事的愿望才去那里的,但我却没做到。我只是那个怪物工厂里的一个齿轮,我们的国家也早已习以为常,对那些我们训练过、帮助过、保护过的人又起来反对我们已经无所谓了。”

阳光照在安东尼脸上,但是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眯起的眼睛变成两道绿色的狭缝。他仍然盯着房顶。

“我第一次看到那些公墓的时候,”安东尼继续说,“我想起那些在热带夜晚听到的机关枪扫射声,我非常震惊。‘目标练习’,我当时还渐渐适应了那些声音。但有天晚上,我在半睡半醒的时候,听到似乎有人在哭喊,但是我没在意。我睡过去了。第二天我告诉自己说一定是我的幻觉。如果当时我去问问基地军官,我们去更仔细地调查班尼的话,我们也许就可以挽救那些生命。那也是我离开CIA的原因,也是我被招到罗马教廷的原因。”

“神父,我不再相信上帝了。现在我知道当我们死的时候,一切就全完了。经过一个虫子的直肠,做一个简短的旅行,然后我们归于尘土。但如果真需要赦免的话,我原谅你。因为你至少救了那些他们设计这个圈套之前的一些神父。”

安东尼终于有了笑容。

“谢谢你,你不知道你的话对我有多重要。即使我投身天主教这么久,我还会悲伤,你的话太重要了。”

“但是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又回来?”

“很简单,一个朋友请我。而我不想让他失望。”

“所以现在你来了,作为上帝的间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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