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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凶宅笔记》第4部最新连载章节(完结) 作者:贰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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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5 12:41:0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qtomcn 于 2015-6-22 11:07 编辑

第一章 未知旅途



  夜里被叫醒,我人还有点恍惚。等反应过来白开说的话,我家门已经被拍的震天响了。

  一开门,吓了我一跳,我用了足有半分钟才分辨出来眼前的这人是白开。

  虽然是夜里,可气温并不太低。却眼见着白开穿着一身老式的军大衣,围巾遮住了半张脸。只觉得黑不溜秋的皮帽子底下,就俩眼球是白的。

  白开一抬手,丢了一件军大衣到我身上。小缺你抓紧收拾收拾,车在楼下等着呢。

  没等我抱怨,他就推搡着我往洗手间去。

  匆忙的拾掇了一下,披着白开的军大衣就下了楼。果然楼下已经停了一辆车了,我认识这车,是万锦荣上次开的,拉开车门果然见他扶着方向盘,也没跟我打招呼,从后视镜里看白开也上车了,立刻开车上了大路。

  这一切对我来说实在有些匆忙,本来我计划着如果要出行,肯定是很艰难的。还在国外订购了一套专业的驴友用品。没成想弄的跟逃犯跑路没什么区别,头本来就晕晕乎乎的,加上万锦荣的车开得实在很野蛮,我就一直没腾出精神来问为什么出发得这么突然。

  车沿着城市的主干道开,夜里路上的车很少。只觉得风驰电掣霓虹灯在眼前一晃就过去了。

  我不由的暗想,这个世界谁知道我江烁今晚上悄悄默默的就走了,又有谁知道我们是去找一件惊天动地的东西。

  车开了很久,不过始终没驶出市区。最后等到停下来,无非只是在外环的边上。这一片有很多地方还没完全开发,一大片城中村。住在这里的都是起早贪黑的劳动人民,路边上能看见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加上交通环境也开始变糟了,车这才慢了下来。

  等到车停下来我双脚终于踩到了地面上,我才发现我们到了一条很陌生的街道里。

  这时候离天亮还早,正是最冷的时候。多亏有了军大衣,走了两步身体竟然有些微微的出汗了。万锦荣穿着打扮跟我们一样,仨人显然都是一个监狱逃出来了,他头也不回的朝前走,走过了一条小街。我跟着他进了拐角的一个小胡同,这才看见里头已经有不少人头在来来回回的走动了。

  白开这时候才道,小缺,看看你父亲曾经奋斗过的地方吧!这条笼街最早能追溯到清朝了!

  我定睛一看,前头的光亮很小。一切都模模糊糊的。但听说是笼街,我有点犯嘀咕。合着早前白开就是在这儿接活的,看万锦荣这意思是来买东西的?

  万锦荣走的很快,这时候已经站到了人群中间了。一抬手,把胳膊从人群中竖了起来。

  十万。立刻走。或杀。主寻。万锦荣不紧不慢的说道。

  可这几个字显然很有份量,只见人群立刻闪开了一圈。这群人似乎都很诧异,意外的是,并没有听见交头接耳。胡同里还是闷声不响。

  白开在旁边解释道,这是在招人呢,看来这次真的挺危险,万锦荣这小子都需要帮手了。小缺你可留点神。

  白开把挡住脸的围巾往上提了提,可能是怕别人认出他来。

  我道,那个什么杀什么寻是啥意思?

  这是大体的内容,都是行话。或杀的意思就是这趟活难保不会出人命,不管是自己损伤,还是要伤别人,这都算在里头。主寻的意思是我们出去是要找东西的。白开瞄了眼那边又道,十万一个人,小缺这钱可能得我们出。

  我叹了口气,钱都是小事,现在看来真的是要找阴河去了。我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紧张,总之觉得后脖颈子一阵阵的发紧。

  这些人是不是认识万锦荣?怎么看着都挺怕他的?我见那边还没用动静,忍不住问白开。

  不是,万锦荣是条老狐狸,用什么身份的时候会出现在哪儿都是计划好的。这笼街你也知道,很多见不得光的生意,这雇主都是通过中间人用暗号来跟人沟通的,这些人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明目张胆自己露面来的,肯定吓一跳。

  看来事情肯定很紧急。不然万锦荣也不至于走这一步。我盯着那边看,人群中已经有了反应,万锦荣像是在挑人,左右环视着用指头点了几个人,跟着转身就出来。他身后就跟了三个人人影。

  胡同里乌漆墨黑,走到外面的街道上我才看清这三个人的相貌。

  要不是知道这里是笼街,我很难将这三个人跟玄学术士扯上关系。是万锦荣雇的他们,我也没好意思上去打招呼。只是偷偷的端详着他们。

  三个人里年纪最大的看着差不多小五十岁,脸上已经有了褶子了,没留胡子。穿着很普通,有点像是早晨五六点钟在早点摊看见的那类人。唯一有点特点的就是,这人在脖子上挂了很长的一串珠子。这近年来玩木器的挺多,也不知道这是他的吃饭的活计还是纯粹的爱好。

  第二个人年纪要轻一些,三十岁上下。看着文质彬彬的,戴副眼镜。身材很小,一看就是南方人的面相,脸上挺干净,猛一瞅有点像是个知识分子。见到我跟白开的时候,很和善的笑了笑点点头。不过也没张嘴说话,不知道口音是哪里。

  第三个人是最让我感到意外的了,第一眼看见,我心里还嘀咕。妈的这不是在网吧通宵玩累了出来溜达的中学生把。完全就是一个孩子。长得跟白开挺像,黑不溜秋的。胳膊很细,衣服穿着都晃荡。

  我跟白开走在最后头,我悄悄的问他。这些人你认识吗?那小孩不是你私生子吧?

  白开寻思了一下道,不清楚,这行内上讲的就是不可貌相。能被万锦荣看上的,肯定有两把刷子。不过我可得提醒你,这些人既然能在这里接活,肯定都不是善茬。出事的时候你就别指望他们能救你了,记住了!有危险保自己!

  白开话里头俨然一副看透了笼街行当超脱的口气,我点点头。六个人坐进车里,虽然不挤,但难免就会有接触。我本来寻思着路上肯定会有交流,到时自然能打探出点什么。谁知万锦荣这车一直的开,车里头死气沉沉的没有一个人说话。万锦荣连车载电台都不开,我只听见轮胎在地面上碾过的声音,眼瞅着车渐渐驶进了机场的停车场。

  机场我来过无数次了,可这次的感觉不同。

  一是同行的多了陌生人,我有些不放心。二是不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总觉得没底气。

  万锦荣安排买了机票,是去北京的。但我感觉我们的目的地肯定不是哪里。

  果不其然,上了飞机到了北京,已经是第二天上午的事情了。

  人折腾了一宿极度的疲乏,但并没有时间休息,我们只是在机场短暂的停留,立刻就换乘了另一班飞哈尔滨的飞机。通过观察我发现,万锦荣的这次出行的确没有任何计划。我们只是遵从着时间优先定理,也就是用最快的速度往北去。

  果不其然,在哈尔滨我们依旧没有停留,而是踏上了一列火车,朝漠河的方向去了。

  好在是卧铺,终于能躺下好好休息。我们六个人包了三个软卧车厢,下铺睡人,上铺放一些杂七杂八的随身行李。我跟白开一间,趁着旁边没人,我问白开,知不知道要去哪里。

  白开对这趟旅途心里也没着落,看着车窗外,说估摸着是去漠河。

  我道,阴河难道在漠河?我们为什么不坐飞机去啊?我在机场看到有去漠河的航班了。

  不知道,可能万锦荣也不清楚阴河的具体为止,只是知道在这一代。白开想了想又道,所以我们不能走的太快,你睡觉别脱衣服,没准我们会随时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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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5 12:43: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章 车上



这趟火车远比预料的漫长,起先我是赖在卧铺上耗时间。后来睡了几觉发现还没到,只好跟白开坐在床边发愣。
万锦荣一直没露面,估摸着是窝在包厢里。倒是他带上来的那三个人,有说有笑的一直在过道里打牌。我实在无聊,还凑过去看了几眼。发现他们的玩法很奇怪,看了半天我也没看懂。不过好在趁机套上了几句话。

这三个人都还算健谈,起码都愿意张嘴说话。岁数最大的那个自称珠爷。讲话很有章法,并不像一般跑江湖的人油腔滑调。给我发了根烟,挺客气的告诉我,那晚没打招呼是道上的规矩,让我别心里有芥蒂。
年轻一点的那个没做自我介绍,看样子比较腼腆。听其他人称呼他叫眼镜,我也就跟着叫了。互相点点头也算认识了。
至于岁数最小的那个孩子,就是一个话唠。问东问西的让人有些烦,最主要的是这孩子讲话一点不懂礼貌,俨然没大没小。呆了一会儿,我是实在被烦的呆不下去了,只得又去投靠白开。

白开很会打发时间,买了几瓶啤酒,几样下酒小菜。一个人喝的自得其乐。
我见时间还早,干脆跟他一起喝。看着窗户外头一直倒退的景致,倒是很有情趣。
天擦黑的时候,人已经喝的有点犯困了。我还记着白开的嘱咐,和衣回到铺上躺着。没一会儿就听见外头的走廊里声音有点嘈杂,出来一看,发现是一个乘警正在盘查打牌的那三个人。

我心里有点没底,我不知道这仨人之前究竟干过什么勾当。这笼街里的活儿很多见不得光,没准还有人命背在身上。弄的我还没敢出去。
白开闻声出去打探,很快就回来了。眯着眼睛琢磨了一下冲我道,车上果然出事了。有点蹊跷唉。

什么事?我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心虚,声音都没敢放出来。

好像是咱这趟火车上失踪了三个人。乘警正帮着家属来找人呢。白开估计被弄精神了,点了根烟坐了下来道。

我坐起身道,你大惊小怪什么。这趟火车经停的站点很多,指不定人就从哪一站下车了。

不是。听乘警说,这仨人就是在半途中失踪的。而且随身的行李还在车上,现在在考虑人是不是跳车了。白开瞄了一眼过道又说,你就老实在这里呆着,外头不太平。

白开话音刚落,却见外头的那个乘警走了进来。看了眼床位号,冲我问,你是江烁吗?麻烦你来一趟,有点事情需要你协助。

我不得不站了起来,问乘警什么事。

那乘警好像有点欲言又止,没说明,只是告诉我到了就清楚了。说话的时候还看了眼白开,似乎有点防范。我见白开的表情很意外,微微的点了点头。我只好跟着乘警沿着车厢一直走到了硬座席。

我偷偷看了眼身后,见白开装作若无其事的跟着。心里倒是放心了一些。穿过几列硬座车厢,就到了乘警的值班室。没等乘警开门,隔着门上的玻璃我一眼就看到,里头的地上放着两个很大的登山包。

登山包显然很沉,乘警算不上虎背熊腰,可也是很壮硕的一个人。见他很吃力的拎出来一个包,问我,这个是你的吗?

我摇摇头,有点纳闷。这乘警的办事方法弄的我有点不爽。要是失物认领,没必要让老子走这么远过来吧?就算是因为包沉,你问我一句丢没丢东西不就完了吗?
心里不爽,我嘴上还是得说好话。这包不是我的,我也没见过。咱就这事啊?

乘警嗯了一声,用确认的口气又问了一遍,那你的确是江烁吗?长江的江,闪烁的烁?
听到我说是,乘警就从包里掏出一张小纸条来。那你看,这说的是不是你?

我接过来一瞅,纸条上有凌乱的几个圆珠笔字。江烁,9车13号下铺。
正是我的铺位。

我道,这纸条上写的的确是我,可这包真不是我的。
我头脑里一时没想出来这是为什么,倘若是有人恶作剧,那不应该知道我姓甚名谁吧?

我问乘警,这包是从哪儿找到的?

乘警把帽子摘了,一边擦着脑门上的汗一边问我,听没听说,车上失踪了三个人?这包就是从那三个人的座位上找到的。你是不是认识那三个人?

乘警的话显然是有点怀疑我。我伸手拎了一那包,出奇的沉。也不知道装了什么。这种登山包我见过,不便宜。应该不会有人没事乱丢。
我忽然心里有些忐忑,心说妈的失踪了三个人,这包又这么沉。不是装了那三个人的尸体吧?
这乘警现在没点名,是怕在车上造成混乱?还是想要套我的话?
我想了很多,乘警倒是不着急,反而坐了下来又道,那失踪的三个人的家属还在车上,已经快急疯了。你要是知道点什么,希望配合一下。

这几年我也算是没白混,这种情况下我深知最危险的就是说错话。如果没想好什么,还不如不说。我趁着乘警不注意,手悄悄的拉开了登山包的拉锁,手悄悄的伸了进去。这么一摸,我心里一惊。再从缝隙里瞄了一眼,我立刻打了一个机灵,也没工夫考虑这么多了,立刻冲乘警道,那个剩下的家属在哪儿?你带我去见他,兴许我认识呢?

乘警一看觉得有戏,犹豫了一下同意了。我俩就继续在硬座车厢中穿行,我看见白开还在跟着,脸色很不好,估计是刚才听见了我说话,觉得我捅娄子了。
然而白开一定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那么激动。因为这登山包里,满满的装的竟然全是砖。阴河里打捞上来的那种砖!

我不知道这么重的东西是谁玩命搬上来的,乘警一定也很奇怪。所以才会觉得这事情蹊跷。但不管怎么样,我觉得这事跟秦一恒有关。甚至那个留下的家属,我怀疑就是他!
感觉着乘警的脚步越来越慢了,我知道我们要到了目的地。我心跳的很快,怕不是秦一恒,又怕看见秦一恒。谁知一抬头,只看见一个座位上,有一个老人正靠着窗户发呆,手上不停的摆弄着手表。看着悠闲其实心里头显然很焦急。

乘警帮我做了介绍,告诉那老人我是江烁。
老人满脸的皱纹,穿了一个很简朴的布夹克。头发全白,眼睛却很有神的盯着我。
我确认了这个老人我不认识,甚至从眼神看来,就算是乔装打扮,他也不可能是秦一恒。我心里有些失望。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让我意外的是,这个老人很和蔼。见我不说话,还主动来握了握我的手。跟乘警表示希望跟我单独交流一会儿。
这虽然是有人失踪,但毕竟不是什么刑事案件。乘警本来也不想多事,现在看失踪人家属不闹了,自然也乐得一清静。跟我说了句一会儿在找他去说明情况,人就先走了。

老人拉着我坐了下来,给我剥了一个橘子。我没接,现在我的确没性情拉家常。见没人注意这边,我悄悄跟老人道,那包到底是哪儿来的?你别跟耍花样。

老人并不吃惊,笑呵呵的,冲我道,给你剥橘子,你不吃,以后可就没机会吃了。我少了三个人,你不交出来,不怕抵命吗?

我没想到这老头来一个笑里藏刀,一时间有点发愣。没等我想到要说什么,白开忽然挤到我旁边坐了下来,一把拿过橘子直接吞了,老头,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来头,但轻易别挡道。这年头,无证驾驶的人可不少。留神压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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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5 12:43: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章 不太平


  白开起身道,小缺,咱回去。让老家伙自己成精吧!

  头也不回的就往前走。穿过了一节车厢我才追上他。白开道,我就说这次不太平,妈的还没到地方就有狗出来咬了。

  白开的声音很大,惹了不少眼神过来。我没好意思搭茬,等到回到了卧铺包厢,我才问,你认识那老头啊?

  白开一笑,不认识,但事情很清楚了。那老头显然是来对付我们的。估计被秦一恒先发现了,结果解决了他几个手下,这才来闹的。

  我一听吃了一惊,你说什么?秦一恒也在车上?

  废话,不然那些砖哪儿来的?估计是带着砖影响发挥,暂时放到了老头那儿。白开点了根烟道,秦一恒这招挺绝。一是用纸条告诉那老头,你这人他保了。二是把砖放到哪儿,回头找起来也容易不怕老头跑了。不过现在咱们在明,睡觉的时候还是得留点神。

  我倚靠在床上,觉得这火车摇晃的真是不安稳。不过听到秦一恒之前也在车上,不知道对我而言算不算是个好消息。既然能走一条路,起码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一样的。

  我道,看来这次真的能找到阴河了,不然秦一恒怎么会跟来啊?

  白开道,那到不见得,兴许啊这秦一恒也不知道阴河在哪儿,这是让咱们帮着寻路呢!

  白开把被往脸上一蒙,睡觉睡觉。有事记得尖叫!

  我躺在床上,很久都没有睡着。这趟车到现在才走了多一半,不知道车上还会不会发生别的什么事。倒是听着过道里那仨个人还在打牌的声音,让我逐渐的安心下来。毕竟我们暂时是队友,他们在外头守着,不至于出状况。

  这么不知不觉得我就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很轻。感觉始终在半梦半醒,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忽然听见包厢里有人喊我的名字。用的是气音,似乎怕吵到别人。

  我以为是白开闲的无聊,没太当回事,迷迷糊糊的睁了下眼睛,包厢里灯已经熄了,黑漆漆的。我嗯了一声算是回答,翻了个身,意思是没啥大事就别打扰老子睡觉了。

  谁知那声音却依旧还在呼唤我,朦朦胧胧的像是隔了层玻璃一般。

  我越听越精神,越精神越不爽,干脆坐了起来,一打眼,看见白开睡得很实诚。我寻思难道是说梦话了?再一细听,我吓了一跳,这声音怎么像是在窗户外头啊?

  天早就黑了,外头什么都看不见。这一趟过来,天一黑,除了偶尔会驶过的对头车的灯光,是什么也看不见的。

  我走到窗子边上,细细的听。却发现声音忽然消失了。只有火车压过铁轨的咣当声。

  我又躺回到床上,却发现怎么也睡不着了。没过一会儿,忽然呼唤我名字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比之前要大,在嘈杂的噪音中穿透出来,直接冲进我的耳朵里。

  我忍不住问道,谁?手上顺手就打亮了手机去照。

  猛一瞅我心里就是咯噔一下,这次我终于看见了声音的源头,只见包厢里老旧的窗户玻璃外头,有一张模模糊糊的脸。这时候紧紧的贴在玻璃上,向包厢里看。

  我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这是火车,妈的不是民房,外头怎么会有人往里面看呢?

  我心里一直在犹豫,妈的要不要尖叫要不要尖叫,这尖叫可就丢人丢大了!

  我没敢轻举妄动,死死的盯着那张脸,我担心它会随时冲进来。那是一张完全看不清相貌的脸,我上半身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脚努力的伸长了去桶白开的身子。

  一下,白开没醒。我加了力又来了一下。白开这才嘟嘟闹闹的打了我一下。等到我第三下的时候,白开终于骂着娘坐了起来。一看见我这个姿势,白开吓了一跳,妈的小缺你要疯啊!

  他显然没发现我的脸是对着窗户外头的。

  我用下巴给他指了指,你看看,那窗户外头是个什么东西。还会叫我名字呢。

  我见白开站了起来,操,做梦吧?那他妈有东西?

  我转过头一看,就在我跟白开交流的这功夫,那东西竟然消失了。

  小缺,你确定你看见什么了吗?白开清醒了过来问道。

  我点点头,肯定有东西。应该是一个人,只不过看不清是谁。

  白开道,那他叫你你答应了吗?

  我一听猛然醒悟过来,我真是犯了大忌了。这一点都不用略懂玄学,想必太多人都听过夜里有人忽然叫自己的名字不要答应。据说那是来找替身,索命的小鬼。你一答应就丢了性命。刚才迷糊糊,加上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防范,我的确是应了一声。算上后来的反问,妈的都算两声了吧!

  我道,我答应了,不会出事吧!我忍不住坐到了白开的铺上。

  不至于,白爸爸怎么带你出来的,白爸爸就会怎么带你回去。不会缺斤少两的懂了吗?白开挪揄道,你继续躺床上睡觉。我来守夜,有鬼不可怕,可怕的是有鬼还吓得睡不着觉!

  我听从白开的指示,人是又躺回了铺上。可我这心却是一直悬着。睡觉是甭想了,能控制自己放松就已经很困难了。

  白开还真的不打算睡觉了,听见他点了根烟。一会儿走到了我铺旁边。

  别动。白开忽然道,忍着点。这是在帮你。

  跟着我就觉得我的脖子上被白开放了一个什么东西,而且是个活物,那东西顺着我的脖子很快就爬到了我的脸上。

  我这时候已经明白这是白开的那条大虫子。那东西我本来就嫌恶心,现在竟然爬到了我的身上,无奈又不能动。这种感觉可想而知。

  那虫子似乎很喜欢我,在我脸上游弋了半天。最后定在我的脑门上不懂了。只感觉它身体冰冰凉凉的,冰的我脑瓜仁疼。

  你别动,继续睡。我出去一下。有事,虫子会罩你。白开说道。

  我勉强嗯了一声,听见白开走到了走廊里道,你们别打牌了,跟我来一下,我有事情安排给你们。

  他显然是在跟打牌的那三个人说话,语气还很严肃。接着我听见走廊里有了凌乱的脚步声,估计那三个人一同跟白开去了。

  这下我心里又没底了,那仨人是我最后的防线啊。现在要是来个人偷袭,我就彻底完蛋了。这么想着,就感觉那虫子似乎微微的动了一下。没等我反应,它竟然吱的大叫了一声!

  我从没想到妈的这虫子也会叫唤,不由得睁开了眼睛。这一睁眼不要紧,差点没把我的吓的背过气去。因为我模模糊糊的,正巧瞥见一只手,正在从我上铺缓缓的伸下来,这时候已经快伸到我鼻尖了。这上铺我们放的都是行李,哪儿他妈有人啊!

  我连忙朝铺里面躲了一下,还没等我叫出声来。那虫子嗖的一声就扑了上去,那手迅速就收回了上铺。虫子扑了个空,又不会飞。摔倒了地板上却还不气馁,很快又顺着床柱又爬了上来,直接去了上铺。

  我是没敢动,只听见那虫子吱吱吱的乱叫。不一会儿,就清净了。我这才缓缓的坐了起来,害怕被人抓住破绽。我想用一个什么姿势能很快的站起来躲出去。还没等我付之行动,就听见门被打开了。不是让你装死吗?不用演到诈尸这一步!是白开的声音。

  我一扭头,见白开一闪。身后就闪进来几个人。是那仨个人正押着那个老头。

  白开道,怎么吃了我们江总的,怎么给我吐出来。

  一拍那老头后背,老头真的吐出来一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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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5 12:43: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章 小村



  包厢里的灯这时候也亮了,我低头发现那老头吐出来的东西竟然是一团黄纸。

  夹杂着不知道是口水还是胃液的东西,看着非常的恶心。

  老头似乎被白开狠狠的收拾过了,虽然没挂彩,总觉得他的脸有些肿。

  白开用脚踢了一下地上的东西,小缺,看见没,这就是你的命。多亏发现的早,这要是被这老鬼消化了,可就真玩完了。

  我后退了一步,避免那东西挨到我脚上。

  我道,你们还是先把门关上,深更半夜的咱还是小心点。

  白开使了个眼色,那珠爷就关上了门,几个人压着老头坐到了铺上。

  白开点了根烟道,老头,咱先说好了,这可不是跟你演电视剧呢。还是一句老话,说吧,哪个神仙派你来的。你也甭担心,我们不会把你怎么着。一会儿哥几个一人吐一口,你当我们面吃了,你不说也行。

  白开摆摆手,不行了,晚上喝的有点多,我要吐。老头你快点考虑,我忍不住了。

  我见那老头脸上青红难辨,恐怕从来没遭过这种罪。想反抗后面压得又很死,好在毕竟年纪摆在这儿,倒是镇定从容。咳嗽了一声说,先放开我。

  白开动了两下手指,老头这才瘫坐在了铺位上。

  笼街的生意你们不是不懂吧?老头故作神秘的看着我说道。

  我不用白开解释,听懂了老头的话。笼街的活雇主都是不露面的。我们这种拷问的方式的确有些强人所难。于是我问道,那你说,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老头用手扇了扇白开吐出的烟说,看宅。算上跟我一起来的三个人,我们要从东南西北四个正位同时看宅。

  哦?白开挺意外。四个人同时看宅,什么宅?在哪儿?

  雇主说跟着你就能找到。老头盯着我的眼睛道。

  这下轮到我意外了。跟着我找宅子?妈的老子都不知道宅子在哪儿?我心说难道万锦荣清楚?那老家伙倒是稳得住,这么折腾也没见他露面。

  我学着白开的语气问,说具体点,我是很善良,但他们几个会不会让你去看坟就说不定了。

  老头盯着我,半晌没说话。似乎很坚定的表示只有这一个答案,其他无话可说。

  白开这时候已经猫下腰拨开了老头吐出来的黄纸团。我看见黄纸团里是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已经快凝固了。白开呸了一声,问老头,这玩意也是雇主让你做的?妈的你继续编!

  老头这才道,不是。但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想找到宅子必须用点手段。你们的手段不比我差,不用我多说什么吧?

  白开冲我撇撇嘴,小缺我给你解释一下。这老头是想勾你的魂出窍,估计是想用你当人质。这黑东西你看见了吗?这是棺材里特有的淤泥。这老头怎么处置,你说吧。

  我有些难办,这不是自夸,我一直觉得我很善良。可这个老头如果要放了,又担心会放虎归山。我问白开,还怎么办?杀人?

  白开道,看你这德行也没个主意,这样吧老头,我们放了你。大家出来谁也不是奔着要人命去的,但你记住了,我这人不手软。尤其是对给过一次机会的人。

  白开比划了一下,珠爷就把门打开了。那老头整理了一下衣服,头也不回的就走了。步伐不紧不慢。等到老头走远了,白开才示意三个人出去,关了门坐下说道,那老头没准还会使手段,你提防着点。如果这一趟我们真的找到了宅子,还会用上那个老头。

  折腾了一番,白开也是累了。躺下嘱咐我,今晚上肯定太平了。安心睡觉。这只是一个开始。

  这一夜对我而言无比的漫长,天亮了之后,吃过午饭,车终于到了漠河站。

  我这时才想起来没有去找乘警。我不是想去说明情况,而是我估摸着秦一恒回来取那些砖。

  谁知白开阻止了我,反正既然目的地都是一样,秦一恒早晚是会出现的,现在没必要去招惹是非。我听了只好作罢,车到站停稳了,万锦荣才终于露面。带着我们一行人下了火车。

  漠河的天气没有来过的人是很难想象的。我作为的一个北方人,一时都无法适应。总觉得军大衣处处都在往里面灌风。好在我们住的宾馆暖气烧的非常好,进了屋仅仅只需要穿一件T恤就够了。然而好日子并不长久,我们只是停留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就又继续赶路了。

  万锦荣租了一辆suv,上了车,接着就是将近十几个小时的颠簸。最后我们到达了一个不知名的小村落,小村靠近林区,村上的人口不多。风景倒是很漂亮,处处皑皑白雪,晚上天上全是硕大的星星在闪。

  我们所住地方,并不是宾馆。而是掏了高价住在了一户老乡家里。这老乡是地地道道的山里人,平日里来这个小村的人寥寥无几,不仅宾馆,连个招待所都没有。这家的条件已经是相对最好的了。

  我对住宿的条件要没什么要求,只要暖和就够了。这种地方也没有所谓的锅炉集中供暖,不过好在木柴有的是,炉子自然也烧的旺。老乡姓冯,五十岁上下。非常豪爽,第一晚做了很多山里的野味给我们下酒。无奈我们不是来旅游的,除了白开几个人都没什么兴致。我见这老冯的打扮,不由得想起了那些诡异的帽子。觉得自己终于接近了一切的真相。

  从在老冯家住下开始,我们就似乎无事可做了。也没有更远的目的地要去了。

  万锦荣每天都是一个人出去,并不要人跟着。直到天黑才会回来。

  有几次我怂恿白开跟踪,白开都不肯。说从万锦荣的表现来看,是进了林子里。这东北靠近人烟的地方还好,雪并不太厚,一旦深入到了林子里,雪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危险就随处可见了。

  我们没有专业的装备,想了想我也就没再坚持。差不多在老冯家住了五天有余,新鲜感已经渐渐褪去了。我最大的乐趣就是去村上唯一的小超市里蹭老板的老式vcd看。那几天几乎把所有能看到的老片都看了个遍。渐渐地也就跟超市的老板熟络了。那老板似乎对村里突然出现了这么多外来人很感兴趣,喜欢问东问西的拉家常。我不能交代此行的目的,只好胡诌了几句应付。却意外的听那老板感慨,要我们多加小心。林子里近来不太平,好像在闹东西。这东北的老林里据说不仅有猛兽,还有很多人们没见过的东西。就在这两天就也有一个外来人进去了,却再也没见他出来过。

  我一听很意外,跟我们一同进来的竟然还有别人。

  打听了一下那人的体貌特征,我心里就是一惊。老板虽说不能完全形容出来,只能说一下大致的长相。我却越听越觉得这个人不是别人,是秦一恒。

  妈的秦一恒真的来了,可是他比我们先进林子了。难道是跟踪万锦荣去了吗?

  我犯着嘀咕,赶忙回去把这消息跟白开讲了。白开看着手机上的日期说,这你不用担心,万锦荣既然非要带你来,自然有原因。这事,恐怕没你不成。咱们进林子的时间也不会太远了。

  果不其然,就在白开说这话的第二天,一大早万锦荣就叫醒了每个人。要我们收拾一下进林子。而且这次更意外的是,他直截了当的告诉我们,他在林子里找到了一栋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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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5 12:43:5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章 林子深处的宅子



  我们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筹备。只是在那个小超市里买了点面包火腿肠,还有几瓶高度的自酿白酒。最后借了老乡家几双长筒皮毛靴子。我估摸着一趟并不会走太远,否则我们这么毫无准备的贸然进去,俨然就是去送死了。

  出发后我有点意外,我的心情既不激动,也不紧张。反而出奇的平静。平静的就像回家一样。

  珠爷他们仨个人也是一样,反倒白开一脸的喜悦。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出了村子向山林里走,一路上到没什么阻碍。雪的确越来越深,但我们走的路是很多村里人进山的必经之路,雪早就已经被踏实了。一路上看着雪景,一片银装素裹,我还觉得挺新鲜。时不时的真能看见几只野生动物,远远的过,只能听见声音,也分辨不出是鹿还是别的什么东西。一上午的功夫一直都在赶路,这种运动量还不能对我造成考验,我走的很轻松,始终跟在白开的屁股后头。

  到了中午短暂的休息之后,万锦荣愣生生的从路的中央拐进了旁边的树林里。这才开始步履维艰起来。每一步雪几乎都要没了膝盖,前进的难度可想而知。没过多久,雪就已经浸透了靴子,只觉得双脚越来越冷,最后已经渐渐的没知觉了。

  下午过半,日头逐渐的暗了下来。气温也就更低了。我一直期盼的不要起风,结果越想什么越来什么。很快大风就携带着树枝上的积雪,拍的脸颊直疼。

  为了节省体力,队伍里本来就没什么人说话。这下大家更咬紧了牙关。四周就只能听见嗡嗡嗡的风声。

  快天黑的时候,万锦荣停了下来。我一开始是以为我们到了。探头一看,见前面还是无边无际的树干和积雪。

  没等我问为什么,就见万锦荣转过身来望着我身后。跟着白开也做出了一样的动作。

  我很纳闷,就也转过来一看。在我身后的珠爷像是没搞清状况,正在跟眼镜大眼瞪小眼。

  他俩对视了足有两秒才反应过来,队伍里的那个小孩不见了!

  本来我们还是很照顾他的,一并没有让他背东西。二,把他安排在了队伍后头。前面的人走过去,基本已经把雪踏平了,他走起来就很省力气。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孩子就掉了队。本来风声就很大,再加上踩在雪上的吱嘎声,让人很容易忽略周围的其他声音。

  我望远看,没见那小孩的身影。

  白开问道,怎么办啊?回不回去找?

  万锦荣皱了皱眉,做了一个继续前进的手势。就带头继续往前走了。

  一队人立刻统一了步伐跟着。

  我心里有些不舒服,虽然我跟那个小孩非亲非故,我也并不喜欢他。可这么年轻的一个生命就轻轻松松的被抛弃在深山老林里了。我实在有些接受不了。

  更让我觉得心寒的是,跟小孩一起来的珠爷和眼镜,谁都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似乎那个小孩跟他们一点干系都没有一样。

  小缺,甭想了。这趟活说了没准出人命。这都是定数。白开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一路上过来你也看了,没什么危险。死不了人的。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跟着队伍前进。点了根烟,尽力的让自己不去想这件事。

  又走了个把钟头,万锦荣再次停了下来。我本能的就转过身去看,生怕这次又少了一个人。

  就听白开在前面道,我靠,妈的这地方果然有宅子!

  我一看,发现就在我们的正前方,朦朦胧胧的真矗立着一栋建筑。打远看不请具体的轮廓,只觉得这栋建筑一定不会太小。

  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有些东西即便你相信它是存在的,可真当你亲眼看见。那种冲击还是不同的。在这种地方修宅子,无论是建筑的难度还是对技术的要求都实在太高了。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是,有谁会选择住在这么一个地方呢?

  万锦荣明显加快了脚步。他的体力要比我好很多。我在后头跟着就有些吃力了。好在白开时不时的会搀扶我一下。就这样一队人终于离那个宅子越来越近了。

  每前进几步,那栋宅子就清晰一点。我眼睛都不敢眨了,等到看到了宅子的全貌。一时间我甚至都忘记了喘气。

  这是一栋完全看不出是什么年代的建筑,也很难形容。最显著的特点,就是这栋宅子方方正正的。当然这种方正是有别于我们平日里看见的建筑物的。如果非要我形容的话,恐怕我只能表述出,这东西就像是一个钢筋水泥的正方体。

  宅子上没见有窗户和门,让我一时间有些怀疑这是战争时期留下来的碉堡。后来我才反映过来,我们看见的可能是宅子的背面。

  外墙的颜色也非常的特别,是一种很淡很淡的紫色。像是小时候经常会用的紫药水被稀释的感觉。

  几个人谁都没有立刻贴过去,我不知道其他人是否像我一样震撼。总之我们谁都没说话。

  最后还是万锦荣率先走了过去,白开跟上问道,这宅子你不是来过吗?你谨慎什么?

  万锦荣回头看着白开的眼睛道:我是来过,但之前这宅子还没有封顶。

  他言下之意在明显不过了,我吃了一惊。合着这宅子是最近才盖好的?而且就在我们来的这几天里?我看了下四周,万锦荣的谨慎是对的。或许就在我们走过来的路上,这宅子还在施工。如果这样,这四周一定隐藏了别人。

  白开道,管他妈的呢?这地方这么难走,砖打哪儿来的?累死他也搬不完啊?

  白开超过万锦荣,手轻轻的摸到了宅子的外墙上。

  我靠!冰的!白开很惊讶。

  我忍不住道,妈的不废话吗?这地方甭说墙了,你摸摸你的老二是不是冰的?

  白开道,那你过来!让我摸摸你!妈的这宅子是用冰建的!

  我恍然大悟,这附近不知道有没有水源。倘若是有,虽然艰难一点,但总比用砖头水泥现实的多。我见也没有危险,干脆走过去。果不其然,整栋宅子压根就是一个冰雕建筑,之前看到的颜色,掺杂在冰里的。并不是漆在了外墙上。

  既然已经走到这么近了,我左右看了一下。这一面墙很长,宅子远比我想象的要大很多。

  白开没等万锦荣指示,沿着墙走过去,顺着拐角一闪人就不见了。

  我深一脚浅一脚的追过去,见白开正在用小刀使劲的刮着墙上的冰。

  这种气温,这种气候,这冰冻得有多结实可想而知。白开恨不得使了吃奶得劲,只扣下来几个冰渣。

  白开用刀尖送到嘴里尝了尝,忽然道,小缺你过来尝尝。

  我也用舌头抿了一块到嘴里。起初只觉得冰牙,恨不得立刻吐出来。过了一小会儿冰渐渐的融化了,嘴里面开始感受到一些熟悉的味道。一时间我没想起来,等到我反应了一下才猛然发现。我惊道,这冰怎么他妈的跟老子吃的骨灰一个味道!

  白开点点头,喜欢吗?看来万锦荣就是因为这个才会叫你来的!

  我道,难道这冰里面也掺了那些骨灰了?否则这颜色都是哪儿来的?

  白开用下巴指了指我身后,这你得直接问他!

  我一回头,见万锦荣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不远处。用一个很奇怪的姿势。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宅子的外墙,像是在抚摸一个小动物或是一件艺术品似的。

  这冰是用阴河的水冻的。万锦荣忽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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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5 12:44:1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六章 秦一恒


  阴河的水?阴河真的就在附近?我忍不住再次摸了一下外墙,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忽然觉得这冰刺骨的凉,一直能凉到人的脊髓里。

  万锦荣喊道,大家分开找一找宅子的门。我们要进去!

  我听见宅子的另一边珠爷哎了一声,跟着叫道,白老板!你来看看这是啥虫子?

  白开闻声过去了,这面墙边就剩下了我跟万锦荣。

  万锦荣摸着墙冲我道,宅子里似乎有东西在动。

  什么?我好奇的把脸贴到墙上,这虽然是冰,但几乎没什么透明度。我把眼睛瞪圆了,却只能看见夹杂在冰里,那一缕一缕的凝固的紫色。

  哪儿有啊?我嘀咕着刚想回头问。就感觉后脑勺被人猛地击了一下。我甚至都没来得及啊一声,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朦朦胧胧的稍微恢复了一点知觉。一开始只觉得天旋地转,人像是在空中飘,很恶心想吐。我知道这是脑震荡的症状,尽量的让自己控制呼吸,我担心这种情形下一旦吐出来,很容易把自己呛死。这么坚持了好一会儿,我终于感觉自己能动了。摸了摸头,到不觉的痛。也没有流血。起初眼睛看什么都模糊,缓了很久这才看清了四周的状况。

  一看我很意外。我竟然没有躺在宅子外墙边的雪堆里。身子底下是硬邦邦的地面,目之所及的地方,全都是那种淡紫色的冰墙。我用尽力气大喊了一声白开,却只听见震耳的回音声。

  我竟然在这栋冰宅里!

  我心说是谁把我弄进来的?这虽然是冰宅,但在里面一点都感觉不到寒冷。倒是一个很安全的地方。难道刚刚外面打起来了?我被当做伤员送到这里了避难的?

  能这么做的,恐怕只有白开了。

  我站了起来。用脚试了试,地面并不滑。这宅子里看着出奇的大,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宅子里没有任何墙壁阻碍视线。但这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我们又是在深山老林里。能见度非常差,一时间我也无法确认宅子里还有谁。

  我摸索着前进,很快沿着墙把整个宅子都走了一遍。

  我发现两个问题,一,宅子里就只有我一个人。无论我怎么喊,都没有人回答。

  二,更重要的是,这一趟下来,我没在墙壁上发现任何门或是入口。这让我很奇怪,我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我的手机,装在登山包里。我摸了摸军大衣的兜,幸好有一个打火机。

  我打亮了再次寻找。我担心这宅子里即便有其他人,恐怕也是处于昏迷状态。然而我在硕大的空旷的宅子里来来回的找了几遍,一个人都没有。

  同样,让我觉得浑身发寒的是,所有我目光能探寻的地方,甭说入口了,哪怕是一个能勉强塞进人的洞都没有!

  妈的我到底昏迷了多久?还是宅子被人给封死了?

  如果这样的话,在手头没有任何工具的情况下,我想要出去,是没有任何希望的。

  我会活活被饿死在这里!

  求生的欲望让我开始绞尽脑汁想办法,人倒也冷静下来了。我抽了根烟歇了歇,这种情形下,我不敢做任何盲目消耗体力的事情。

  我甚至都想到是否用尿的温度,可以慢慢的融化冰墙。然而我发现即便我四周都是固态的水,我却一滴也喝不到。只好放弃了念想。

  我靠着墙,四周静的可怕。感觉不到墙外面任何的声音。

  我想或许这一趟过来,我的宿命就是要死在这里。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宅子,是我江烁的坟墓啊!

  想着,忽然听见黑暗处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江烁?

  我顿时燃起了希望,恨不得朝那个声音立刻爬过去。秦一恒!秦一恒!?

  我打亮了打火机,跌跌撞撞奔过去寻声一照。果然看见秦一恒用着几乎同样的姿势靠在墙壁上。他似乎比我还要虚弱,脸上看不见一点血色。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秦一恒穿着一身跟我一样的军大衣,头上戴着一顶皮帽子。帽子上全都是积雪。因为身体的抖动,雪落了一地。我这才发现这顶帽子很眼熟,这是那一批东北工厂做出来的帽子。这是很多跟阴河事件有关的人都戴的帽子。

  我道,你怎么进来的?妈的你到底去哪儿了?你先跟我说清楚,咱就算死在这儿你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啊!

  秦一恒道,我是来带你出去的。很快我们就能出去了!

  妈的你要是不说明白了,老子死也不出去。我给了秦一恒胸口一拳道,你告诉我,这宅子是谁建的?

  秦一恒淡淡的看着我,苦笑道,你就算全都知道了,可是你能改变什么吗?江烁,你记住,在任何事情面前,只有活着才是王道。

  我摇摇头,妈的是你带我上道的,现在你跟老子讲王道。现在哪儿他妈有别的道?你走给我看看?你不是要去阴河吗?你不是要用砖沉衣柜吗?老子跟你一块去!

  该我做的,只能由我来做。对自己好点,别那么抠了。秦一恒指了指我身后,再坚持一下,白开在救你。

  我过头一看,就见另一面墙的外头,闪闪烁烁的燃起了火光。这火显然很大,这么厚的冰层都可以透进来。同时外头叮叮当当的开始响起了敲击声,有人在凿墙。

  我本能的抓紧了秦一恒的衣服,妈的这次你甭跟老子耍花样,老子人多,一会儿出去你那儿都甭想跑。

  秦一恒伸出手,有烟吗?有日子没抽你给的烟了。

  我点着了递给秦一恒,人也靠着墙坐了下来。看着外面似乎进行的很顺利,我能感觉到冰越来越薄了,断断续续的已经能听见外头人喊话的闷声。只是无奈听不清在讲什么。

  我把秦一恒搀起来,走过去。冲着外面大喊,白开!快点!秦一恒在里面!

  外头似乎无动于衷,还是维持着之前的节奏。

  不过我依稀已经能从模糊的轮廓里,分辨出哪一个是白开了。现在无非只是时间问题,我也就耐住了性子,安生等着。

  过了一会儿,冰终于被弄出了个小洞。外头白开的喊声率先传了进来,墙穿了!尿点尿是不是能快点?

  白老板别急,洞再弄大一点。是那个珠爷的声音。

  洞还很小,我透过洞看出去,只能看见熟悉的军大衣。见军大衣的主人蹲了下来,拿着火把同样在往里看。是白开。

  我道,快点!里面是俩大老爷们,有啥好看的!

  白开这次终于像是听见了我的声音,站起身道,小缺你别光看着啊,妈的倒是帮忙啊!

  我拍了一下墙,妈的你让老子怎么帮?用手抠?

  却听见外头的一个声音答道,我一直在添柴火!

  我愣住了,半晌竟然不敢再说一句话。这声音对我而言太过熟悉了,甚至我都无法用熟悉来形容。因为这就是我自己的声音。

  我换了个角度,想看见说话的人是谁。无奈只能看见火堆旁的确站着一个人,穿着同样的军大衣,正在一根一根的往火堆里丢木柴。

  我大喊,白开!妈的你看好了!里面的才是你亲爸爸我!

  却听秦一恒在耳边道,别喊了,他们听不见的。你现在不是人。一会儿照我说的做。

  我扭头看秦一恒,一时间没搞懂他的意思。恰好这时墙终于被凿掉了一大块,等我再回过头看外面,就见到我自己蹲了下来,把半个身子试着挤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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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5 12:44:3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七章 冰宅里的博弈


  这个画面对我的冲击真的很难用言语表达。我甚至做不出任何的动作,只是愣愣的看着这张熟悉又无比陌生的脸。

  军大衣很厚,穿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只觉得沉。现在从这个角度看起来,实在是过分的笨重。

  我见我自己在洞口努力了半天,还是只能勉强探进来半个身子。最后退出去把军大衣脱了,这才顺顺当当的钻了进来。

  白开在后头等的很着急,一直在骂娘。听着像是要憋不住了,等着进来小便。

  那个我反倒更加慢吞吞的,还挤兑着白开道,你他妈是狗吗?要进来标地盘?

  我越看心里越一阵阵发凉,这个人说话的语气,内容实在跟我太像了。

  如果他不是我,他是怎么做到模仿的这么完美的。甚至我自己都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白开道,废话,在外头会冻着鸟!你这一路过来看见鸟了吗?

  白开钻进来的速度出奇的快,恨不得赶上鱼跃了。进来之后也没打量四周,急匆匆的就奔着角落去了。

  我眼见着白开从我身边经过,他没有任何的反应。

  很快,几个人陆陆续续的都钻了进来。万锦荣打亮了手电筒,这冰宅内这下终于有了亮光。

  我不知道他们已经在外面多久了,每个人身上都是满满的雪,进来之后抖下来一大片。

  万锦荣很警惕,拿着手电筒在屋里四下扫。

  我很像关注他在找什么,然而目光却始终无法控制的停留在另一个江烁身上。

  走路的姿势,一样。

  叼烟卷的姿势,一样。

  挠头的小动作,一样。

  我找不到任何一个跟我不同的地方。

  这人是谁啊?是我?反正其他人也听不见,我干脆冲秦一恒喊道。

  他不是你,虽然他很想是你。秦一恒死盯着那个人说道。江烁,一会儿你听我的口令,冲过去从背后死死地抓住他的肩膀两头。无论他怎么挣扎你都不要放手,如果放手了,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我点点头,幸好这人是我自己。正因如此,我甚至都能预想到我会用怎样的方式挣扎,这样一来我得胜算很大。

  秦一恒道,一旦成功了,不要管别人,喊白开帮忙。这些人里你只能信任他。

  我看着秦一恒的眼神觉得他有些奇怪,似乎对另一个我充满了敌意。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忽然觉得这一切更加的诡异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我总觉得另一个我自己,似乎能感觉到或是看得到我跟秦一恒的存在。总是在用余光向我们这边瞟。

  白开走了回来,冲万锦荣道,这宅子也进来了,你到底要带我们找什么啊?

  万锦荣没答话,只是吩咐着珠爷和眼镜,用尺量一下宅子的面积。

  白开又问道,你不要跟这儿弄障眼法了,除了那个缺心眼谁都心里明镜似的。宅子多大需要费这么大力气进来量吗?

  我见万锦荣嘴角狡猾的翘了一下,果然把珠爷和眼镜又喊了回来。

  没有任何障眼法,我只是不喜欢让结局来得这么快。万锦荣淡淡的说道,这里,有我得秘密。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在了万锦荣身上,万锦荣却半晌没再吭声。

  我忍不住问秦一恒,万锦荣的秘密到底是什么?这宅子是谁建的啊?

  秦一恒摇摇头,每一年的这个冰宅,都在不同的位置。我不知道这是谁建的,总之找起来非常的麻烦。

  我说,那为什么非要建它啊?这地方荒无人烟,虽然安全,但是建筑的难度太大了。即便是为了保持冰不融化,那也完全可以租一个冷库吧?

  因为砖还没找齐,只能用冰建。秦一恒忽然抬起头道,你准备一下,要开始了。

  什么开始了?我还没等反应过来。却听见白开像是插播广告似的自言自语道,哎呀,MyQueen啊,这一路可没把你冻成标本吧?

  我一扭头,白开正在小心的从怀中掏出那只大虫子。一边抚摸着一边道,别睡了,工头喊你开工了。小缺你也甭愣着了,这出戏没你不能唱啊!

  我心里一惊,倒不是因为他忽然喊我的名字。而是白开说这句话时候的眼睛,并没有看向那个人。这目光分明是盯着我的!

  我来不及反应,白开忽然猛的一抬手,那大虫子就变成了一道非常精准的抛物线,愣生生的落在了另一个我得肩膀上。虫子的爪子很有力气,我见识过它在墙上非常轻松的攀爬。我里头穿的又是羊毛衣,自然抓起来更加轻松。虫子顺直滚了一下,直接顺着肩膀朝着另一个我得头去了!

  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包括万锦荣。

  我压根就没想到,还没等我去抓肩膀,就提前见到了我是如何挣扎的。

  这一看我对我自己更失望了,这姿势太他妈丑了,更主要的是,无论我怎么挣扎拍打,都没有将那只大虫子弄下来。

  江烁!上!秦一恒顺势推了我一把。

  我踉踉跄跄的借着这股力轻而易举的就抓到了另一个我得肩膀。

  这比我想象的简单太多了,我完全是出于本能想要抓住身边的东西不让自己跌倒。

  另一个我挣扎的幅度更大了,力道却很轻。这让我很奇怪。不过也来不及多想,手上用了吃奶得劲狠狠地抓着,生怕脱手了。

  慌乱间我看见白开也朝我这边冲了过来,被万锦荣拦住了。一时间冰宅里乱作一团,手电光开始摇摇晃晃的,根本分不清谁是谁了。

  我只能从喊声里分辨出白开的声音,妈的小缺,实在不行用嘴咬!

  跟着就是嘭嘭有人倒地的声音。

  操!有种单挑!操!有种剪刀石头布分胜负!操!老子跟你们拼了!白开玩命喊道。

  不用想,无论是珠爷还是眼镜,一路上虽然都是跟我们友好相处。但我们互相也都清楚,只有万锦荣才是他们的雇主。这时候白开俨然以一敌三,能不能敌我是不清楚,只听见白开的喊声渐渐没了,只剩下不知道是搏斗还是摔跤的声音。

  我帮不上忙,只好把心里的急切都招呼在了这双我自己的肩膀上。

  这么一折腾,我又开始头晕,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症状又开始发作了。我心里越是担心,反而越觉得意识渐渐地模糊。到后来已经完全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了。我依稀听见秦一恒忽然在我耳边道,江烁,再见。

  我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到我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入耳的第一句话是万锦荣发出的。

  停下!别打了,没用了。

  接着我慢慢的感觉到手电光照着我得脸,我睁开眼,果然见万锦荣正拿着手电站在我面前。

  白开也在旁边,眼睛已经肿起来了。没见到珠爷和眼镜,听不远处又哎呦哎呦的声音,我估计他们是被白开撂倒了。

  这个场面我一时无法应付,只能问白开,你没事吧?

  白开嘿嘿一笑,拍了下万锦荣的肩膀。老鬼,不好意思啊,没尊老爱幼,赢得你太没面子了。

  万锦荣一声不吭的看看白开,环顾下四周说,那两个人你去看一下,伤着腿的就不用管了。我们走。

  我完全没搞懂现在是什么情况,妈的这也握手言和的太快了吧?你当这是比武呢?我猛地想到,秦一恒呢?

  一把抢过万锦荣的手电,宅子里却没有他的人影。

  白开把手电要过去,照了照自己的脸。吓人吗?还能泡妞吗?白开拽着我从洞口钻了出去。那老鬼这次恐怕是无路可走了,这次之后我们总算是安全了。

  我低声问道,我们到底来这儿干吗?

  万锦荣想让你身上的东西成为你。白开悄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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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5 12:44:5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八章 雪地里的局



  白开话音未落,就很奇怪的咦了一声。回头去看万锦荣。

  他们两个的表情都有些奇怪。倒是珠爷发话道,有人来过了?

  虽然现在是夜里,但毕竟四周都是皑皑的白雪,能见度很好。听珠爷这么一说,我也是有些诧异,只见四周的树杈上,似乎都被人挂上了什么东西。正在随着冷风荡来荡去的。

  白开点了根烟,冲万锦荣说,你搞的鬼?

  万锦荣摇摇头,珠爷你去看看。

  珠爷小心翼翼的朝着林子里去了。走路的姿势很滑稽。一会儿身影就隐在了树林中。

  我可能是刚才折腾的太凶,这会儿觉得很虚弱,即便穿了军大衣还是冷的不行。我问白开,什么情况啊?咱还回不回去?

  白开走到距离我们最近的一棵树边上,跳起来将树杈上的东西拽了下来。借着光打量,忽然吃了一惊说,不妙,林子里有登基魂儿啊!

  万锦荣一把夺过白开手上的东西,万锦荣离我很近,我这才看清楚这是一条两掌宽的类似于飘带的东西。白色的,上头没有字,只是在飘带的末端打了一个结。

  万锦荣点点头说,自己多小心。

  这句话刚说完,就见珠爷跌跌撞撞的从林子里跑了出来喊道,林子里有人做局!

  白开立刻将我往他身后推了推,真是来一趟什么都见着了,赶上一日游了。

  我连忙问他,什么灯什么魂儿?到底树上的是啥啊?

  登基魂儿。没听过吧?污秽见过吗?污秽为什么厉害?白开冷不丁问道。

  我说不是因为阳寿没过完,心里不甘,怨气重才导致的吗?我完全复述了秦一恒当初讲给我的话。

  白开道,没错!为什么不甘,因为阳寿没过完。但这是普通人。就算再不甘心,这无非也就是舍不得普通人的生活。可这登基魂儿可不一样,人家舍不得的可是当皇帝的生活?懂吗?这自古以来最凶几类污秽,可是从老一辈就口口相传下来的。洞房花烛新娘死,金榜题名状元亡,亡母亲见儿被害,登基当日见阎王!

  我瞬间就理解了白开的意思,这人本来是皇上,结果横死了?妈的现在哪儿还有皇帝?就算有也赖不到我们头上的吧?

  我想到这林子里不定有什么玩意,顿时感觉风像是无孔不入一般的钻的我浑身哆嗦。

  那怎么办?不出去了?我看谁都没有要动的意思。

  万锦荣倒是很镇定,问珠爷,看清楚了?

  珠爷连忙点头,看清楚了!是跟我们一起来的那孩子!已经不知道吊死了多久了,身体跟冰棍儿似的!

  万锦荣想了半晌,做了一个前进的手势。也不等我们短暂准备一下,一个人就朝着林子里去了。

  白开在我耳边悄声说了一句,跟紧了,万锦荣本事大,走散了反而不安全。就急急忙忙的也跟了上去。

  一队人就又沿着来时的路慢慢的走了回去。

  因为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次前进的速度比来时候还慢。我本来就帮不上忙,只能尽力的打量四周,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埋伏。

  只见这片荒凉的地界上,多了很多的脚印,显然不是我们的。

  而且越往林子里走,那种挂在树上的白飘带就越多。我拍了下白开,你还没说呢,那树上挂的是什么啊?

  白开注意力很集中,头也没回的回答我,那是皇上用来赐死的懂吗?弄不好咱们都得陪葬,甭当十万个为什么了!

  我一听立刻闭了嘴,心说妈的这局弄的不仅邪乎,也是下了大手笔的啊。弄半天是赐死的白绫,这他妈得多少人才挂的完。

  走了一会儿,随着队伍的停下。果然看见正前方的一颗大树的树杈上,吊着一个人。

  离得很远也看不清楚,模模糊糊的从轮廓体格上看,到真像是那个孩子。生命对于他而言还没完全开始就结束了,实在是有些可惜。

  万锦荣用手电照过去,明晃晃的居然有些刺眼。那个孩子的着装非常特别,金光闪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龙袍。白开道,怎么办?躲有躲的办法,打有打的办法。你想用哪一种?

  万锦荣做了一个切颈的手势,俯着身子就悄悄摸了过去。

  我看的是胆战心惊,万锦荣想试图将那孩子托下来,谁知努力了几次也没成功。孩子的脖子上似乎被打了死扣,非常的结实。

  万锦荣用手召唤珠爷过去,耳语吩咐了一通。珠爷就回来告诉我们,一人去书上扯一条白绫,绕到脖子上,站着不要动。

  我虽然诧异,但见白开做了,我也只好照做。如何扯下白绫无需赘述,总之又用上了爬树的公服。倒是这白绫缠到了脖子上,让人很难受。我本来以为这东西还能当保暖的围巾用,缠上了才发现,这白绫凉的吓人,弄的自己反而更冷了。

  一行人缠好之后,就站成了一排,呆呆的看着万锦荣。

  白开就在我旁边,很小心的把那只大虫子塞到了我得手里,要我攥着。虫子显然也是冻得够呛,刚接到手上就玩命的朝我的袖口里钻。弄的我十分的不舒服。

  白开悄声说,拿住了,以防万一。

  说完我就见万锦荣那边,似乎是将孩子身上的腰带一类的东西摘了下来,跟我们一样缠在了脖子上,站住不动了。

  他人就在孩子的尸体正下方,恍惚看着跟俩人已经连到了一起一样,只觉得有一个好几米高的人站在前面,别提多诡异了。

  这么站了半晌,四周除了冷冽的风,没有任何事情发上。

  我忍不住悄声问白开,这是在干吗?万锦荣怎么不站回来?

  白开嘘了一声道,别多嘴,万锦荣在引那东西出来。

  果然,就在白开说完话没一会儿,雪地里竟然响起了那种特有的有人踩在上面才会发出的沙沙声。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什么也看不见。却见万锦荣微微的动了一下。

  接着,那种沙沙声就朝着我们的方向过来了。

  我能感觉袖子里的虫子也在跟着动,分明感受到了什么。

  这种情况我不是第一次经历了,勉强还算适应。那声音在离我们很近的位置停下,最后彻底消失了。

  一行人还是谁都不敢动,我见白开轻轻地动了下脖子,像是没看见什么。

  我悄声问他,怎么样?解决了吗?

  白开忽然叫道,谁都别动!万锦荣,你用手电照一下我们身边的脚印!

  万锦荣有些奇怪的打亮了手电,扫在我们脚边。

  本来四周就并不黑,雪映的整片大地都是暗暗的红色。手电光一亮起,眼睛第一下没有适应,等到我揉了揉才看清楚。地上的脚印有些奇怪。

  之前我们走过的脚印,已经被后来下的雪盖住了。

  所以眼前只有一行脚印是向前的,是万锦荣的。

  然而让人觉得诡异的是,就在万锦荣的脚印不远处,竟然还有一行脚印。而且是从里面走出来的!

  万锦荣也看出了端倪,用手电追逐着脚印,发现脚印最后停在了眼镜的面前,就彻底消失了。

  我觉得这事情越来越蹊跷了,走出来的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脚印凭空的不见了?

  白开这时跳出了队伍,指着眼镜道,你蹲下,再站起来。

  眼镜愣愣的看了看白开,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缓缓的蹲了下去。

  我还没弄明白白开的意图,更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发生了。

  只见眼镜蹲下去很容易,但似乎站起来非常的勉强。

  他试了两次,还是没有站起来。

  你肩膀上落了东西!为什么不说!白开伸手一指,我就看见眼镜的脸僵硬的抖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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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5 12:45: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九章 解局



  我吓了一跳,本能的后腿一步。心说妈的怎么身边总有定时炸弹。

  白开也有些忌惮,跟眼镜隔着些距离,皱着眉问他,现在你选吧?你也是行内的人。

  眼镜立刻脸色就变了,估计要不是站不起来,恐怕人就得跳起来了。一连说了好几个不字。最后还是把目光投向了万锦荣。

  白开也是等万锦荣发话。我呢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在聊什么。但看形式也明白了,恐怕白开的意思是把眼镜也舍掉,跟对那孩子的态度一样。

  说实话,我有些麻木了。他们跟我非亲非故。我也没必要为他们说话。倒是那眼镜恐怕知道我好心,可怜巴巴的看了我好几眼。我这心里实在过不去,只好把头低下了。

  万锦荣远远道,你决定吧!就不再表态了。

  白开坏笑了一声,将外套脱了,人就逐渐靠近了眼镜。

  我越看越觉得不对,妈的这是要劫色吗?没等多想,就见白开一把钳住了眼镜的脖子。另一只手迅速的在眼镜的胸前来了一下。我甚至都没看清白开拿的什么,就见眼镜衣服的袖子已经被划开了。

  白开没停顿,跟着又是一下。顿时就有血喷了出来,地面上本来就是白雪,血落在上面非常长的明显。眼镜起初还很抗拒,可是没有白开的力气大。这下彻底蔫了,脑袋也耷拉下去了,任由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你扛着他。白开指了下珠爷道,洒吧。

  那珠爷心领神会,居然扛起了眼镜,以万锦荣为圆心,用眼镜流出的血在雪地上画了一个圈。

  最后把眼镜丢到圈外面,自己走了进来。

  眼镜本来体格就不壮实,这下流了这么多血,人已经没了意识了。直接瘫软在了雪地里。血还没停,很快就又染红了一片。

  我看着白开,他还在笑,我从来没想到这孙子会这么暴戾。这他妈跟变态杀手有什么区别!

  白开见我看他,居然冲我眨了眨眼睛。接着跟万锦荣说,现在看你了。

  我虽然带着手套,可手还是很早前就冻僵了。但现在我无比的想抽烟,无奈手根本就不听使唤,即便掏兜这么简单的动作我都没法完成。

  白开见状走了过来,点起一根送到我嘴里。他手上还沾有不少的学,看起来已经凝固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对白开有点不信任了。下意识的闪了一下,才把烟叼住。

  怎么着,怕我了?白开吐了口烟道,我这是在救他懂吗?这流血都是皮外伤,命保住了才重要。不信你看?

  白开伸手一指,我这才看见那眼镜不知道何时已经站了起来。一动不动的。头也没抬起来,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我没多看,因为万锦荣那边同时有了动作。他已经点起了一根火把。火把估计是用他的军大衣做的,因为此时万锦荣就穿了一个马甲。那小孩的尸体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他泼上了汽油,只见他用火把轻轻地烤了一会儿,整具尸体很快就都烧了起来。尸体本来就有水分,加上还落了不少的雪。烧的噼里啪啦直响,顿时就有肉香渐渐地蔓延开来。

  白开没怎么看烧尸体,反而盯着眼镜。

  我知道最后肯定还是得从眼镜下手,就也转过头去看。

  这一看我心里咯噔一下,眼镜这时候已经能动了。正在圈子外头徘徊,想进来似乎又进不来。

  这种画面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看西游记,孙悟空同样也是画了一个圈保护唐僧。

  白开道,看见没,烧他的尸体,他受不了了。不过也没法子。哎小缺,从这个角度像不像在动物园看动物?

  我无心跟白开打趣,死死地盯着眼镜。随着嘭的一声,那边小孩的尸体被烧的落了地。

  眼镜就显得更加焦急了。

  我看了一会儿,眼镜对于这个用他自己的血画的圈毫无办法。干脆过去看那小孩的尸体。

  这时候尸体已经烧得看不出人样了,尸体周围的雪都已经烧化了一片。我捡了一块还没烧光的衣服,果然发现这东西跟龙袍差不多,我对于这个没什么研究,但感觉着我怀疑这上头都是金线。妈的这真是下了血本了。

  白开做了一会儿守卫,就交给珠爷去做。也凑过来烤火。

  一边烤一边还嘀咕,这解决的有点容易啊。怎么烧他尸体也不闹呢?我看别叫什么几大凶了,干脆叫几大怂算了。

  说着白开忽然像是反映了过来,万锦荣,是因为你对吧?

  万锦荣没回话,面无表情的盯着地上的一团火。

  我悄声问白开,什么因为万锦荣啊?是不是烧完就能走了?

  白开低声告诉我,按说这无论是什么魂儿,当他面烧他的尸体都会出来闹的。因为这尸体烧完了,他跟阳间的最后一点联系也就没有了。按理说这种登基魂儿,能让人这么下大手笔的放在这儿,肯定是杀手锏啊。可是咱们就这么烧了足有半钟头了吧?你看那眼镜有反应没有?

  我说难道这尸体不是那个?这林子里还有别的尸体?

  白开想了想,不对,眼镜不像你,只能在新手村混混,也是老江湖了。能轻易把他搞定,肯定不是一般的污秽。而且,眼镜身上带了辟邪的物件,污秽上不了身,只能趴在眼镜的肩膀上,跟我们回去,再找机会动手。

  我一听也是觉得奇怪,万锦荣有这么厉害?这种厉害已经超过了我所见的了?要说秦一恒或是白开厉害,无非就是打起来攻高血厚点,现在万锦荣弄得对手连打都不敢了?

  我看了下万锦荣,真不知道他如果有朝一日玩命的对付我,我是否有还击的能力。

  尸体烧的比我预想的还快,当然这种地方肯定是没办法完全烧干净。但起码,这具尸体已经完全的看不出是什么了。就是一个挺大的黑疙瘩。

  另一边的眼镜是越来越没了精神,最后再次瘫坐到了雪地里。不过这次倒还好,血止住了。

  我看事情解决了,就去背上了包。白开还是对登基魂儿的事情很奇怪,一直皱眉头。

  三个人收拾好了,就都等万锦荣发话出发。

  那珠爷很会溜须拍马,主动把自己的外套给了万锦荣,一个人在冷风中打哆嗦。我心说妈的这种人才是真的老江湖啊,非常会审时度势。

  万锦荣用雪把尸体盖住。率先走出了圈子。只用一只手就将眼镜拽了起来,另一只手从眼镜的脖子上摘下来一个玉佩一样的东西,绕了两圈,就近绑到了一颗树干并不粗的树上。

  白开啧了一声,这下完事了,那登基魂儿,就跟着那树一块长了。日后只要树倒了,还是能出来打怪练级的。咱走吧。

  白开拍了拍身上的积雪,拉着我出了圈子。

  万锦荣道,珠爷,扛着眼镜。人头也不回的就留下一个背影朝前去了。

  我跟在白开身后,忍不住的回头望去。这深山老林里到底埋藏了多少孤魂怨鬼啊。瞬间就被大自然给抹去了任何痕迹。这么想着,我觉得我似乎看见了什么东西。

  远远的,在身后另一个方向的树林里。也是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跟之前看那小孩的尸体挂在树上时非常的像。只不过手电不在我手上,我估计也是自己看错了。就没去要。这么远的距离加上视线还有遮挡,是很容易看错的。何况这里再亮也是夜里,人本来又草木皆兵,我对我自己所见的没啥信心。我想不会真有人跑到这深山老林里来上吊自杀吧,那也太文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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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5 12:45:2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 老冯家里


  折腾了这么一宿,走出林子的时候已近天亮了。

  这地方清晨的时候会有淡淡的雾气,我朦朦胧胧看见村子里的烟囱,说点丢人的话,觉得自己有些想哭。

  一行人再次回到了老冯家,山里人起床很早。老冯正在劈柴火。依旧很好客的跟我们打招呼,要给我们准备饭菜。

  这浑身疲累,哪还有精力吃东西。我屁股刚沾到炕上,人立刻就昏睡过去了。

  老冯这人比较实在,但又不过分的实在。这表现在他明明看出了回来的人少了,也没开口问。我起初还有点担心,毕竟这林子里出了几条人命,不知道如何搪塞。这样一来我倒是长出了一口气,安心的睡大觉。

  很多人应该都有过经历,在外面冻得够呛,一旦钻进了暖暖的被窝,睡的那是非常的香甜。我连梦都没有做,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白开的喊声吵醒了。

  一睁眼,就见白开正在用一个很搞笑的姿势站着炕上质问老冯。

  我有些烦,用被把头蒙上想继续睡。谁知白开的声音越来越大了。

  老冯似乎很怕白开,被训的唯唯诺诺的。

  这下我彻底睡不了了,山里人都是有猎枪的,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我生怕把老冯惹急了,给白开来那么一下,到时候恐怕就得我把他的尸体扛回去了。

  我就近踹了下白开的屁股,你喊什么呢?

  白开完全没有准备,我没用多大劲,竟然还是把他踹到了炕下面。

  小缺妈的你是卧底吗?这孙子出卖咱们!白开没顾上回头,说完这句又继续质问老冯。

  我见老冯的样子,八成是被冤枉了。这里的人都朴实,轻易见不着白开这种刺头,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应付是正常的。

  我坐了起来,怎么就出卖咱们了?把你肾挖了?

  白开指着老冯说,你告诉他,你锅里剩了什么菜?

  我一听觉得这事不难理解,白开平时就挺馋的,昨夜到现在又吃过什么东西。我说你他妈饿疯了把?人家锅里剩什么菜管你蛋事。就是剩龙虾鲍鱼,人家又不该你的,不给你吃能怎么地?

  白开转过身来,满脸不爽道,你他妈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我好奇心彻底被勾起来了,干脆起身穿好衣服,去了老冯家的厨房。

  一进门发现珠爷也在,正对着灶台发呆。锅盖盖的严严实实的,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我嗅了嗅,反正没闻到什么菜香。

  珠爷见我要掀锅盖,还拦了我一下,说你还是别看了。

  我越来越奇怪了,这村里的锅跟我们平日见到的不一样,很大,锅盖像个盾牌似的。我没管珠爷,手上一发力就把锅盖掀了起来。打眼一瞅,也没看出什么。里面的菜倒是还剩了不少,只是早已凉透,油脂都凝固了。完全看不出炖的什么。

  我随手从灶台上拿了一副筷子,伸进锅里翻了翻。表面的油脂被捅破之后,下面深色的汤就漏了出来。我回头问珠爷,这是什么菜啊?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这种反应?

  没等回答,我筷子头就杵到了一个东西,挑起来一看。头几秒我还没认出来是什么,以为是只野兔子一类的。等我反应过来,手顿时就是一哆嗦,那东西又落回了锅里,溅了我一身的汤。

  妈的,他们在吃人!这里头竟然是个婴儿!

  我靠在墙上缓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没吐出来。这东西虽然不新鲜,早前经常会在新闻里看到,南方尤其是广东一带,的确有婴儿这道菜。通常都是在医院买来或是捡来的早产的死胎。拿回来炖汤吃肉,据说能大补。但我从来没真正见过这道菜,妈的这东西怎么下咽啊!

  我几步走回去找白开,白开这时候已经把老冯控制了起来。不过他没动手,只是人把老冯逼到了墙角。老冯的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正在旁边抹眼泪,也是害怕白开,没哭出声来。

  这时候只能我打圆场,我蹲下来问老冯,那汤是你们喝的?你说实话,我才能帮你。

  老冯哆哆嗦嗦的看了看我,摇摇头。

  于是我指了下白开又说,是不是有什么人威胁你?你看看他,这是不要命的主。专门去威胁哪些威胁人的人。

  我绕口令似的话也不知道老冯听没听懂。反正最终他点了点头才说道,你们走之后,家里又来了好几个大小伙子。这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赶。不不,我没有说你们是羊。反正我想着既然都是留宿,也没有留你们不留别人的理啊。他们给的钱还不少呢!

  打起他们还挺好说话的,一直跟俺们唠嗑。可哪知道后半夜就变脸了。死活让俺们给他们炖吃的。俺就说好,哪知道那几个犊子从包里掏出个小子出来。是死小子,但俺们哪能干那伤天害理的事啊。俺说不行,那犊子会请神儿啊,手一抬俺娘们就抽过去了,眼瞅着脸儿发绿人就要没了!俺这才答应的。俺真没干啥,那几个犊子不让俺说,不然要刨俺家祖坟呐!

  老冯哆哆嗦嗦的把一切讲完,我听得只想笑。

  怎么整诡异的一事,到他嘴里就跟小品似的呢?

  白开问道,那些人去哪儿了?

  老冯摇摇头,喝完汤那几个犊子就走了,俺哪敢看他去哪儿啊?

  白开嗯了一声,那些人有什么体貌特征吗?高矮胖瘦,脸上有没有胡子?戴不戴眼镜?

  老冯摇头,俺连人脸都没看清楚。那些都是畜生啊,肯定不长人样啊!

  我把老冯从地上拽起来,行了行了你也别紧张了,先领你媳妇儿坐那压压惊。白开,那几个人会不会就是埋伏咱们的人?

  八成是,不过咱把局破了,那些人无非也就那点本事。估摸着不敢再来了。白开打了个哈欠说,接着睡吧。老冯,你甭怕,看着没,那江老板给你做主,有事找他啊。

  白开钻进了被窝里,我反而睡不着了。肚子很饿,可一想到那锅煮过那种东西,也就没什么食欲了。我只好跑到村里的那个小超市里,买了点面包火腿肠对付。小超市的老板依旧大兄弟长大兄弟短跟我扯话,几句聊下来,我忽然发现,这个小老板不简单。当然这也跟他开了这个超市有关系。村子不大,人口流动最多的就是他的店里。所以村里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都是第一个知道。

  于是我打听了一下住进老冯家的那些人,没成想老冯都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反而这老板懂的不少。他说这群人足有七八个,由一个老头带着,之前曾经到他的店里买过白酒。

  我一听心里就有了数,这个老头恐怕就是火车上的那个了。白开之前也讲过,他肯定会跟来。估计是等同伙来汇合才耽搁了一天,妈的老子在火车上心软,最后居然还是这个老头来摆了我们一道。

  我回去赶忙跟白开说了,他半梦半醒的答应了两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吃了东西,人又开始犯困。毕竟还是没休息好。

  我要老冯把锅里的东西放地里埋了,人又钻回了被窝眯着。

  这一睡没想到睡了个天昏地暗,等到我在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完全黑透了,不知道是几点。

  我是被老冯悄悄摇醒的,一睁眼,一道月光正好照到老冯的脸上,他眼巴巴的看着我,悄声道,江老板,那些人又回来了。就在屋子外头呢!

  我打了一个机灵,一起身,果然顺着窗户看见外头寥寥的有几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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