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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qtomcn

[转帖] 《凶宅笔记》第4部最新连载章节(完结) 作者:贰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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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6 08:46: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 奇怪



  我没敢轻举妄动。外面的人肯定以为我们都睡熟了。正在悄悄的包抄。这时候要是弄出点动静,搞不好外面的人会强攻进来。我们毫无准备的话,很容易着了道。即便那些人发现有人醒了就此撤退,对于我而言也不是什么好结果。既然已经来偷袭了,这次不成是肯定有下次的。我到宁愿这次是最后的决战,一劳永逸。

  悄悄下了地,抹黑找到了白开。我怕把他叫醒了他会本能的叫唤,还叫老冯轻轻捂住了白开的嘴。把白开摇醒,他倒是没掉链子,第一个反应是坐了起来,瞬间就认出了我。这诈尸似的反而把我吓了一跳。

  也没工夫细谈,冲窗外指了指。白开一看就心领神会了。

  我悄声问他,怎么办?要不要叫万锦荣去?

  白开说,不急,再等等。再说万锦荣不用叫,那么大岁数了肯定夜里总起夜,说不定正尿裤子呢。

  我们仨人蹲了下来,背靠着炕。白开冲老冯道,你去用枕头把被撑起来,后门在哪儿?我们绕过去。

  老冯家的后门并不能直接出屋子,而是连着一个简易的棚子。里面种了点禁冻的菜,还养了两只能下蛋的老母鸡。我跟白开谁都没穿外套,棚子里倒也不冷。老冯当初建房子的时候,本来计划的是从这里养猪的。所以炉子的烟道专门从这里经过,跟造了个暖气差不多。

  我跟白开隔着厚厚的玻璃打量,在这儿看的不太清楚,玻璃外头还有一层挺厚的塑料布。我依稀看见那些人走到距离宅子五六米远的位置就停下了,半天没再动弹。

  俩人都有点诧异,本来我们计划的是等到他们走近了我们冲出去包抄后路。

  这样一来出去等于迎头撞上对方,一时间我俩也没了主意。

  白开想了想冲我说,小缺,一会儿但凡打起来,先别硬上,往万锦荣的屋里跑。懂吗?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还没等说话。就见外头忽然有火光闪了一下。

  这东北的山村里不用多说,肯定是没有路灯的。所以这火光出奇的显眼,我以为他们是在点烟,因为跟着火光之后,黑暗里就多出来几个亮点。摇摇晃晃的。

  可是看了一下又觉得不像,如果要是抽烟的话,即便不叼在嘴里,起码也是拿在手上。而那几个亮点竟然都是在人脚脖子的位置。

  白开,他们干嘛呢?不会是点香吧?妈的哥几个赶路走到此处,忽然发现再也离不开对方,头脑一热当即拜把子了?

  妈的你琢磨什么呢?白开看了眼说道,是在点香啊。这是要请神?

  白开也是不确定,想了想说,你把我托到屋顶上去,我倒要看看他们搞什么飞机。

  我俩悄悄的出了棚子,走的每一步都很小心。地上时不时就有没被踏实的积雪,一不小心踩在上面动静不大,但足以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了。

  老冯家不高,典型的东北平房民居的高度。除了费点力气,倒也不难办。我用肩膀使劲一顶,白开就借力攀了上去。人瞬间就不见了。

  我在底下十分的忐忑。屋顶上的积雪按理来说老冯是应该扫了的,毕竟需要常常晒东西。但最近又下过雪,我生怕白开稍不留神碰点雪下来,那就彻底露馅了。

  我紧张的听着白开的声音,什么都没听到。

  因为人已经到了屋子的后头,也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情况。我时刻还要小心两旁是否来人。是越等越着急。

  过了好一会儿,房顶上有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动静。不过动静离我很近。另一边的人应该听不到。

  我一抬头,果然看见白开在房顶上露出多半黑不溜秋的张脸。白开悄声说,小缺,先别动。他们一时半会儿过不来。

  我道,你别乱说话,本来你伪装的挺好。一漏牙就暴露了!他们在干嘛啊?

  白开显然没听出来我挤兑他,悄声回答,他们在拜宅子。咱们这栋宅子。

  我一听就是一愣,拜这栋宅子?这宅子有什么说法吗?我是在这行里这么多年了,宅子的历史瞅一眼就能看个大概,这宅子最多也就十年的历史。又不是古宅,有什么好拜的?

  我刚想叫白开回去再看仔细点。一抬头没等说话,就见白开正从房檐伸出两只手,不停的挥来挥去的。跟着人向后蹭了蹭,整个人就缩了回去。

  我有些纳闷,妈的这啥意思?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好吗?跟我一起摇好吗?我一想瞬间觉得不对,妈的白开两只手都伸出来了,那他是怎么向后蹭的?

  虽然不用双手辅助,人的确是可以向后爬。可这难度实在太大了,何况我也没听见多于的动静。我心说我靠,难道白开是被人拽着双脚拉回去的?刚才是想让我救他?

  妈的我脑子八成被冷空气冻上了,怎么当时没想到。

  我本能的踮起脚,无奈还差一大截。这高度的话哪怕是跳起来也是看不见的。我想起来老冯家是有一个梯子上房顶的。只不过在宅子的另一侧,那边先不说有没有人看守者,即便没有人,也很容易暴露在敌人的视线里。

  这种情况也不由得我多考虑了,我想还是救人要紧。上头连搏斗的声音都没有。白开多半被人一招制敌了。多等下去,他就多了一分危险。

  于是我悄悄的顺着墙根朝另一边摸了过去。

  走了几步,发现这样走声音太大。我只好躲着墙根的积雪,走了一个迂回的路线,总算到达了另一边的墙角。

  我没敢贸然出去,探出头看了看。视线里没见有人。梯子还原封不动的在那里。

  我深吸了一口气,没多想,一步就奔了过去。

  这实在很考验人的肢体控制能力,想要速度够快,又担心脚步声太大。几步路走的我差点没背过气去。终于摸到了梯子,三下五除二的我就向上爬。这一爬不要紧,不知道到哪个天杀的在上面弄了水,还是雪水化了不小心落在上头了。总之妈的梯子结冰了!我第一步还好,第二步猛地一迈,脚直接滑了下来。就听见一声闷响,我整个膝盖都磕到了梯子上,疼得我直龇牙咧嘴。

  这现在多半是暴露了,可跑已然也来不及了。

  我正有些不知所措,就见房顶上伸下来一只手,我顺势一抓,那手竟然直接把我提了上去。

  人刚攀上屋顶,我直接被人摁在了地上,我的嘴立刻就被人捂住了。

  别说话,他们没发现。一个声音在我耳边悄声道。

  我一扭头,见白开也正趴在一旁冲我眨眼睛。

  我就放弃了抵抗。摁住我的人见状把手松开了,也趴在了我旁边。

  我定睛一看,心里就是一喜。秦一恒!!!

  我的嘴再次被捂住了。别,出,声。秦一恒一字一顿的悄声说道。

  我点点头。秦一恒就带头悄悄的向前爬。

  老冯家的屋顶很大,我刚上来的地方很靠后。所以即便宅子矮,但因为视线的关系,外面的人还是看不见我们的。这么跟着爬到了宅子前门上方,我终于看见了雪地里站着的那一批人。

  那些人都在跪着。除了一个人站在最后方。其他人都像是在忏悔一般。地上这时候的亮点比之前多了很多,这一会儿的功夫插了更多的香。

  我纳闷的看着,实在搞不懂他们在干嘛。

  半晌忽然听那站着的人冲宅子里道,你出来吧!这些人随便你挑!

  过了一会儿,宅子的正门就被打开了。万锦荣缓缓的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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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6 08:47: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 过程


  万锦荣身后没人跟着,我起初也是捏了一把汗。对方这么多人,就算你真是成精了恐怕也对付不了吧?细想一下又觉得不对,看那些人的架势,似乎是有求于万锦荣,八成是打不起来的。

  万锦荣没走几步就停下了,也不知是对峙还是为了保持安全距离,也没见他出声。过了一会儿那边的人又道,这些人随便你挑,都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如果你喜欢,都拿走。

  我越听越迷糊,妈的这是贩卖人口吗?万锦荣是个人贩子?这是找上门来要求交易的?

  我忍不住悄声问秦一恒,你忽然出现,你肯定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吧?

  秦一恒很警惕的盯着下面,头微微的点了点。没吭声。倒是白开往我身边挪了挪,耳语道,那人是来换万锦荣的肉身的。

  我这下明白了,之前也没想到万锦荣的肉身都是哪儿来的。弄半天是买的。

  这时候底下的人又发话了,你不满意?

  因为角度和能见度的关系,也看不出万锦荣是不是点了头。总之听完这句话,他人转身又走回了屋里。

  外头的人似乎很沮丧,那个一直站的人来回踱了好几步,忽然叫道,你别怪我!说完打了一个响指,地上跪着的人立刻都站了起来。一群人缓缓的逼近了宅子。

  事情在朝我不希望看到的方向发展,既然不是来找我们寻仇的。我现在倒不希望会打起来,那老冯一家人敦厚老实,当初收留我们主要也不是为了钱,多半是因为好心。倒头来因此惹了飞来横祸,我这心里真的过意不去。

  万锦荣没锁门,我眼见着那一批人一个个的溜进了宅子。心渐渐的提了起来。

  怎么办?老冯两口子还在里面呢!我急忙问白开。

  白开一摊手说,秦一恒做主吧。救还是不救?

  秦一恒想了想,低声对我俩道,进去也无济于事,外面不有一个现成的头儿等着我们来擒呢吗?

  我一看,之前在底下站的人,没进宅子。立刻懂了秦一恒的意思。

  三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我跟白开就分别蹭到了宅子的两头,准备分别包抄。秦一恒就留在了原地。

  我选的位置比较好,有梯子,省的玩跑酷从上面跳了。

  悄悄的落了地,等了一会儿,就猛的听见有人从房上跳了下来。跟着白开喊道,小缺!上!

  我立刻玩命的朝那人奔了过去。对方压根就没想到还会有埋伏。连作反应都没来得及。被迎面的秦一恒的扑了一下没扑倒,刚要跑就被白开摁倒在了雪地里。

  白开恶狠狠的骂道,别他妈动,老子割了你的蛋!

  一抬手,把那人翻了过来,借着光一瞅。白开又骂道,妈的果然是你!

  我一看,竟然就是在火车上做鬼的那个老头。只不过这次的打扮明显换了一个风格,之前看似儒雅的书卷气少了,换成了满脸的奸诈。

  我也是脑袋里蹭蹭蹭的冒火,妈的之前放了你一把了,这次还找上门来。也不管他是不是老骨头了,立刻给了一脚。

  三个人驾着老头迅速躲到了暗处,把老头朝地上一丢。白开指了指自己的脸,还他妈认识我吗?

  老头很镇定的点了点头说,年轻人,上次的事过去了。这次不是来找你们的。不要误伤。行内的规矩你懂,不要多管闲事。

  白开问道,那你找万锦荣干吗?

  老头却不再出声了。

  我跟白开交换了一下眼色,我们跟万锦荣并不算是同盟。要是老头真的跟玩金融有过节,我们到不用掺和。可我担心这是老头的缓兵之计,一旦放虎归山,被反咬一口就麻烦了。

  我朝身后的秦一恒问,放不放?

  秦一恒一直被我俩人挡在了身后,听见话才挤了进来。

  让我奇怪的是,那老头本来一副生死看淡的样子,一抬眼看见了秦一恒,表情立刻慌乱起来。这时也不镇定了,本能的朝后躲了一下。

  先留着他,一会儿可以用来交换人质。秦一恒朝后看了看说,里面也没有动静,我进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你们在这儿躲好了。

  秦一恒说完就朝宅子摸了过去,很快人从门闪进了宅子。

  我们所在的位置是一个死角,我见挺安全,正好翻老头兜的时候找到了烟,干脆点起一根。

  白开没抽,反而对老头挺感兴趣。蹲下身问道,哎老鬼,刚才那人你认识?怎么你好像挺怕他啊?

  老头一听脸色又是一变。连忙摇头说不认识。

  白开又逼问道,你是怕他,但是不够怕我。这让我有点嫉妒。不好意思,咱有点喜欢争强好胜,一会儿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没准你会有点新觉悟。

  老头的气场这时完全没了,看起来很失落。不过依然没有服软,不明不白的说了一句,那是我们少东家的,拼了老命也要拿回来。

  他话音刚落,都没等我细细琢磨什么意思,就听见宅子那头忽然响起了一连串的叫喊声。冷不丁吓了我一跳,妈的怎么之前死气沉沉的,秦一恒一去就闹开了。

  白开拽了我一把,这老头咱甭管了。去晚了也没机会交换人质了,换尸体你换吗?反正我不换,老头还能拉回家给咱爷们搓澡。

  我其实不想去蹚浑水,无奈被白开拽着只能在雪地里一顿狂奔。

  离宅子越近那些喊声越大,村里的狗这时候已经都开始跟着叫了。我心里反而一喜,这要是把彪悍的东北汉子们都吵起来,恐怕这事我们反而占优了。

  也甭躲躲闪闪了,到了门前白开用肩一顶,两个人鱼贯而入。

  里面黑漆漆的,没点灯。一时间我也被弄得有点混乱。只听见震天响的喊声,没找到人在哪儿。

  细分辨一下,发现都在里屋,也就是之前我们睡得屋子。

  白开犹豫了一下,就带着我继续往里冲。

  腿刚迈进去,我顺手就从墙上摸到了开关。这一抹不要紧,只觉得指尖湿漉漉的,灯亮起的那一刹那,我心跟着就颤悠了一下。只见不知道是谁被开了膛,弄得墙上地上到处都是血。更让我不知道所错的是,这时老冯家三米长的大通炕上,满满当当的躺了七八个人,全部都是头冲里,脚冲外,一个个的都动不了,可又像是很痛苦。全都在哀嚎!

  我靠!掉坟圈子里!白开捂住耳朵道,都他妈难产是吧!?喊这么大声!

  我左右看了看,没见秦一恒也没见万锦荣。甚至连老冯夫妇都没有人影。

  走到炕边上看,我吃了一惊。之前在房顶上实在是看不清楚,始终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样子。这次才发现,这些人都是面色铁青,肤色也是近乎于灰色。而且,每个人的肩胛骨上都有一条很细的黑线穿过。我脑海里顿时浮现一句话,一根绳上的蚂蚱。

  白开也是很意外,我靠,合着是赶尸来的。小缺你看住他们,小心点别他们诈尸了。

  我去找下秦一恒。

  白开撂下一句话就闪了出去。我都没等问怎么才能防止诈尸。

  之前以为这些都是活人,倒不觉得有什么。这次白开一出去,顿时感觉屋里如同冰窖一般。

  我靠在了门边上,死死的盯着这些人。不对,应该是尸体。

  赶尸,对于我而言并不是第一次听说。但以前这只是存在于故事或是传言中。我从没想到我会真的亲身经历。如果说人害怕鬼魂,是对于未知的恐惧。而人害怕尸体,恐怕就是对于自己未来的终点而恐惧了。

  我心不由得毛毛的,而这时不知道怎么地,炕上的尸体跟约好了似的全的闭了嘴。

  我生怕这是诈尸的前兆,还想过去查看。

  就听见炕上一个声音传来,江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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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6 08:47: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 跟踪



  冷不丁这一句吓了我一跳。起初我以为是诈尸了,想了一下觉得不对。这诈尸还会说话了?妈的就算会说话他不高喊几句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什么的,喊老子名字干什么。

  我寻声看去,发现竟然是秦一恒。他人这时候已经从炕上坐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身衣服,整个人都灰不溜秋的。难怪刚才我没发现他。

  我靠你还挺有情趣,这屋里都要闹翻天了泥在这儿玩装死?我走过去想把他拽起来,手伸到一半又停下了。我猛地发现秦一恒的锁骨上也穿了黑线。而且脸上不知道涂了什么东西,像是有一层厚厚的石灰。

  我指着黑线问,你这怎么回事?

  秦一恒撇撇嘴,江烁,一会儿那个老头肯定还会来赶尸。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最好。

  听了这话,我明白了秦一恒似乎是想浑水摸鱼。于是我说,你告诉我你要干什么,不然一会儿我恐怕真的会出卖你。

  秦一恒看了看门口,似乎担心有人进来。低声说,我找到了阴河的位置,江烁,以后这些事你不要再来掺和了,阴河你也不要再找了。那不是你应该找的。

  我怒道,妈的谁说老子要找阴河了!老子是来找你的好吗?你自己看看,你他妈好好看看!这深山老林跟他妈这么多尸体在一个屋,我他妈是为了阴河?我知道阴河是什么,阴河知道我是什么吗?!!

  秦一恒想起身,无奈锁骨上的黑线让他动不了。只能不停的冲我摆手,你别生气,你听说我...

  秦一恒一句话没说完,宅子外头忽然响起了一声口哨声。

  随着口哨声,炕上所有的尸体一下子都坐了起来。我急忙后退一步,妈的这次是真的诈尸了吧!

  没等我开口向秦一恒确认,外头的声音忽然就嘈杂了起来。夹杂着很多东北口音的喊声,我从窗户向外看去,雪地里已经亮起了好几个手电,正在晃来晃去的。

  就在这个功夫,那些炕上的尸体一个一个的都下了炕,站在地上没一会儿,就朝外走。

  秦一恒也在其中,连那种僵硬的姿势都模仿的很到位。只是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说,江烁,你听我的,千万别去找阴河了。

  这时候我也没办法跟他多说了,毕竟不管他要做什么,我都不应该出卖他。只得目送着一行背影,一个个的走出了宅子。

  我跟着走到了大门口,小心的在门缝里看了一眼。外头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看架势应该都是村民。那个老头这时候也在人堆里,不知道脸上什么表情。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出去。这种情况下但凡有冲突,是很容易被误伤的。

  倒是白开从另一个屋里踮着脚小心靠了过来,低声说,小缺,你别哭啊,我没找到秦一恒。

  秦一恒混在那些尸体里。我指了指门外说,你快点分析分析,他这是要干嘛?

  白开咦了一声,摇了摇头说,看一看就知道了。你甭担心,秦一恒的本事在哪儿摆着呢。

  俩人盯着外头看了半晌,奇怪的是,外头那些东北村民特有的大嗓门没有了。一群人像是在有意避着我们一样,悄悄的聊着什么。

  我有些等不下去了,问白开,老冯两口子呢?让他们带咱俩出去,起码能证明我们是好人。

  也没找到。白开又摇摇头说,可能是被吓的躲到哪儿去了,唉你看!

  白开伸手一指,就见万锦荣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出现在了视线里,朝着人堆走了过去。

  顿时有几道手电光照在他身上,万锦荣的军大衣非常的明显,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我有些紧张,我不知道万锦荣跟秦一恒会不会有冲突。我想秦一恒之所以要伪装,肯定不是为了躲我跟白开的,他需要躲着的人恐怕是万锦荣。

  我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想着只要开打,我第一时间就冲出去。

  然而我刚冒出这个念头,就听见外头又响起了一声口哨。然后人群立刻就慌乱了起来。一时间我都没分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人下意识的就要向外冲。白开猛地拉住了我,你急什么?要帮忙肯定是要帮的,先看看形势。

  白开话音刚落,外头的人堆一下子四散开来。村民的喊声再次的响了起来,我一听就觉得不好,这是在逃命啊!

  果不其然,甚至还有一个村民慌不择路的朝我们的方向跑了过来,跌跌撞撞的冲进了门。一打眼看见我跟白开,吓得他又转身跑了出去。

  门这次彻底被撞开了,我跟白开也藏不住了。干脆一并跟了出去。

  只见雪地上这时候已经打了起来,好几个人影乱作一团。也分不出哪一个是秦一恒。

  倒是白开反应很快,半路拉着我朝另一个方向跑,俩人跑到了宅子的外墙的另一边。

  我生怕耽误时机,冲白开喊,妈的不去帮忙跑这儿躲什么啊!

  呸!还用帮忙吗?你瞪大眼睛看好了!白开不爽道,万锦荣被制服了!

  我定睛一看,果然见万锦荣似乎被一群人给摁住了。因为换了个角度,加上比之前更近了,这次看的要清楚很多。地上恰好还有不知道哪个村民丢下的手电,光正好能照见万锦荣的军大衣。

  我越发的不解了,难不成是村民觉得万锦荣不是好人,自发的给摁住了?

  仔细一想觉得不对,那些村民四散时候的样子,显然是看到了什么吓人的事情。这么想着我再次去看,终于发现,那些摁住万锦荣的黑影,原来都是老头赶来的尸体。

  难怪村民会跑了,大半夜的集体诈尸,换谁都得跑。

  我拍了下白开,秦一恒要抓万锦荣?

  白开点点头,没做声。示意我自己看。

  我再次看去,这时那群人已经押着万锦荣朝林子的方向走了。跟在后头的还有两个人,从身影上看应该是秦一恒跟那个老头。

  过了一会儿,眼见着那群人要消失在视线外了。白开才说,走,跟着。今晚上说不定能听到什么大秘密。

  带着我就悄悄的跟了上去。

  我们始终跟人群保持着五十米左右的距离。

  太近了容易被发现,太远了这毕竟是夜里,容易跟丢了。

  不过自从那群人进了林子,我们就不得不把距离缩短到了二十米左右。即便如此,有几次也还是差点丢了目标。

  这么跟了十几分钟,我已经有些要体力透支了。一是因为没穿外套,整个人冻得已经僵硬了。二是要保持着潜行的姿势,非常累。

  不过所幸,我跟了这一段路,发现对方根本就不在乎后面有没有人尾随。再后来干脆就放开胆走了。

  路眼瞅着越走越远,我越发的肯定,这路线是要奔着冰宅去的。

  这么一想我有点没信心,如果要走那么远的话,我八成会冻死在这深山老林里。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那群人走着走着忽然就停下了。

  一开始我以为是万锦荣挣脱了,他们在重新试图控制住他。然而等了半天,那群人也没动地方。

  这要是走起来还会好一些,一旦停下来,这冷风是如刀一般的往脊梁骨上戳。

  不一会儿我人就不停地开始打哆嗦,到后来连话都很难张嘴说了,上下牙不停的碰。

  白开觉得不能这么等下去,要我先留在原地,他悄悄的迂回摸了过去。

  过了好一阵子才回来,表情很僵硬。

  我问,什么?

  我已经冷得不得不把要说的话精简到了最少的字数。

  白开叹了口气,别跟了。剩下的都是尸体。秦一恒,万锦荣还有老头都不见了。咱们被甩掉了。

  我这才明白了一路上为什么对方根本不在乎身后有没有人跟着。想必一早就打算来招金蝉脱壳了。

  我哆嗦道,咋办?

  咋办?你当他们会我就不会?白开坏笑着伸出两根手指,放到嘴里吹了个口哨。就见那人群又再次的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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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6 08:47:4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四章 林子里



  我很意外,从来没想到白开还能有这本事。不过当下也实在没有能力感慨了,只觉得从指头尖开始,一阵一阵的发麻,眼瞅着就要蔓延到整个胳膊了。

  这样下去先不说会不会冻死,冻伤是一定的。而且这真正的冻伤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恐怖,经常有因此而截肢的。

  我努力冲白开说,我冷。

  白开心领神会。你等着啊,我给你想办法去。

  说完白开又吹了一声口哨,那群尸体就走了回来。白开三下五除二把所有尸体的上衣都拔了下来,丢给我几件说都穿上,别怕,没毒。

  我本来是有些抵触的,可眼下还是保命要紧。这些衣服都是同一个款式,质量意外的不错。只是不太厚,我匆匆套了好几件在身上,人倒是不那么冷了,但身体被衣服包的更加活动不开了。

  用尸体挡着风歇了一会儿,我终于缓了过来。这才问白开,这赶尸跟谁学的?

  白开有些渴,抓了把雪吃了才说,我要说自学的你信吗?先赶路,咱们不能被落下太久。

  由几个裸上身的男尸在银装素裹的森林里开路,这画面比我想象的还拉风。恍惚间我觉得就算这山里头有妖怪,恐怕也能被我们吓死了。

  路途还不知道有多远,我跟白开就不停的闲聊。一是打发时间,二来也是转移转移注意力,省的总想着冷。

  白开就给我大致讲了一下这赶尸。说赶尸自古已有。最初是全国各地的手法都一样,就是把尸体赶回自己的家乡安葬。中国人讲究落叶归根,认为这人活着的时候不管走多远。最后死是必须死在自己出生的地方的。哪怕就算你来不及回来死,那尸体也得运回来入土为安。这讲究的就是一个轮回。

  而且在某些说法里,客死他乡的亡魂,是要千里迢迢的赶回来投胎的。虽然是亡魂,但这路上的艰难险阻可不比活人少,能真正回来的微乎其微。所以人们更倾向于干脆直接把尸体弄回来。保险系数高一些。

  还有很多地方的习俗里,如果自家的人去世了没有安放在祖坟或是家族的坟冢里,是会对家人不利的。所以综上所述,不管是因为什么,这尸体是一定要运的。古时候的运输条件很差,即便再有钱的人家,架着个马车咣当咣当到家,也得个个把月。更不说穷人用床被褥裹着尸体往家抬了。所以这就诞生了赶尸这个行当。

  这行当有了,自然就会有人钻研。所以随着从业的人员越来越多。这赶尸的技巧和手段就被开发的越来越完善。以至于后来分出了很多流派。这些流派很多现在已经无法考证了。反正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流派的竞争吞并内斗,再加上自然的消亡,最后白开能说出来就那么几个。而到了近代,随着科技的发展,赶尸这行当就逐渐的消失了,就算你赶着尸体跑的再快,那也跑不过汽车。这都是历史造成的必然结果。

  不过民间还是偶尔会有赶尸的传闻出现。这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有人故弄玄虚,尤其是在解放前后。很多情报人员或是走私运毒贩卖军火的,总之玩的都是脑袋别裤腰带上活计的人。这些人经常会利用赶尸来伪装身份。一来这普通老百姓对赶尸还是很恐惧的,避之而无不及,所以能起到掩人耳目的作用。二来,赶尸多半都是夜里赶路,打着这个旗号,走夜路的时候还能放心一点。起码没有山贼土匪会来劫道。

  早前白开就听师傅讲过真事,我国破获了一起非常大的拐卖女性案件,这犯罪分子就是打的赶尸的旗号,把被拐的女人嘴封好,头用黑帘遮住,一路上根本就没人发现。要不是其中的一个女的来了月经不小心漏了陷,这事保准能瞒天过海了。

  而剩余的一小部分真正赶尸的人,通常也都是走走形式。因为我国地域辽阔,各地的习俗不尽相同。恨不得一个村都有一个村的说话,赶尸呢也就是为了这些习俗而服务。举例来说,有的地方的习俗是,某些特定日子出生人,在特定的日子死了,是不能用棺材抬出村的。说是会给村里招东西。但这尸体不能抬出去,那也得安葬在坟地里啊。没办法就只能叫赶尸的来,让尸体大大方方的走出去,这事就算有解了。

  还有的地方的习惯是,结阴婚的时候会用到赶尸。这阴婚一般就是指一个死人跟一个活人,或是两个活人结婚。法律上是不承认的,但很多地方现在还有这个习惯,据说是怕自己死了的尚未婚嫁的年轻人,死后会不甘心,闹鬼。有一些地方结阴婚很简单,俩尸体埋一块儿就完事了。但有些地方不同,是需要游街的,沿着祖宗的祠堂转一圈,或是在村里转一圈,这才算受到了家族的认可,方能结成阴婚。

  这赶尸要用到的地方很多,但说白了,已经派不上大用场了。干这行甭说挣钱了,连饭都吃不饱,自然也就没人愿意来做了。很多赶尸的都转了行,近一点的还在玄学术士这个范围里,到处混口饭吃。远一点的干脆直接该上班上班,该务农务农了。

  至于还有一些至今坚守在赶尸第一线的,那也不是纯粹的赶尸了。而是跟道上的人一起配合做大事。

  赶尸这么没落,也是没办法的事。从很多流派,比如,称厢派,赶尸之前的操作是要在暗房里的,外人看不见。摆担子派,起尸行走的前几步,分别要让尸体迈过几个不同高度的扁担,据说是为了测验凶性。等等。转变到了后来根据南北划分的南北两派。南方呢比较传统,还是原来的路数。反而北方更加的先进,会用到很多新鲜的道具。

  不过这些也只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现在甭说南北划分了,全国都没有几个人做,就无从去区分了。

  白开讲了很多,我都一股脑听进了耳朵里。

  的确很新鲜,这么一聊到真是把寒冷给忽略掉了。加上走了一段路程之后人已经暖和过来了,到不能说是舒服,起码是可以坚持下去。

  走了大概个把钟头,我开始以为我们是朝着冰宅的方向。可是走到这时候我才发现,我们已经似乎离冰宅越来越远了。

  我问白开,这是要我们带哪儿去啊?不是去冰宅?

  带我们去找秦一恒啊,我跟你说啊。这黑线穿起来的,那就是一个整体。是为了保险用的。咱现在是不得已,时间长了我也说不准安不安全。肯定得先把秦一恒找到。白开呵气暖了暖手说,别看是尸体,比咱们鼻子灵。秦一恒肯定在这边,没跑。

  我点点头,看来这次是跟对了。秦一恒果然在这边有什么秘密。

  我脑子里猜想着会不会又找到一座冰宅,难道这林子里有很多吗?

  我说,白开,你有什么打算吗?咱去了是搀和还是看着?

  白开想了想,忽然问我,哎小缺,我问你一个问题啊。你也甭多想,就是很单纯的一个问题啊。

  我说,你怎么妈的扭扭捏捏的?借钱啊?没有!

  不借钱。白开忽然严肃道,我问你,如果我跟秦一恒两个人必须有一个要沉进阴河里,你是愿意让我牺牲呢?还是愿意让秦一恒就义呢?

  我听出了点不对劲的地方。我说,你这问题就是单纯问的?那就选你吧,反正你也活够本了。

  哦哦,选我行。白开没生气又问道,那如果你跟秦一恒必须有一个人要沉河呢?你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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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6 08:47:5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 变故



  我被白开给问住了。倒不是因为他问题很难抉择。而是我很明显的感觉到,他这问题背后隐藏了一些东西。

  我问白开,你别跟我耍花样,你就实话告诉我,你什么意思吧。这冰天雪地的,没人有那么大的热情陪你玩。

  江缺智,你觉得我大老远跑来是认为好玩吗?白开揉了揉脸。不仅他,我的脸已经冻的没有知觉了,使劲揉过之后,才逐渐的感觉一阵一阵钻心的疼,让你肯定自己的脸还在。

  我知道你讲义气。我江烁别的做不到什么,但为朋友两肋插铁锹是没问题的。我拍了拍白开的肩膀说,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白开忽然停了下来,沉吟半晌才说,江烁,你自己想想。这事我也给你捋不出来很明显的线索。完全是直觉懂吗?直觉人生死相许的直觉。

  我道,那字念jue,不念jiao。你说,什么直觉?直觉告诉你啥了?

  白开看了看树林中貌似无边无尽的树干,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就算找到了阴河也不会是终点。你想想,秦一恒千方百计的躲着你自己去找阴河。万锦荣呢,又非要带你去找阴河。你觉得这是为什么?就算咱俩是绑在一起的,对于万锦荣那种角色来说,我们能帮上多少忙?

  我说这我之前也有想过,我觉得秦一恒是要去把衣柜沉进阴河里的。至于万锦荣,我到真的没头绪。

  其实现在已经很明显了,一路过来万锦荣做法,加上冰宅里暗算你。摆明了就没真想带我们去阴河。白开盯着我的眼睛道,正相反,万锦荣恐怕很担心你会找到阴河。

  我一愣。白开继续说道,为什么会担心你找到阴河呢?我这么说你别觉的乱。简而言之,秦一恒要去沉衣柜,万锦荣要去保衣柜。这就不用我多解释了吧?你跟定是跟这个有关系的。

  我越听越迷糊了,我说不行你说的我有点头晕。照你这么说,就算我跟这有关系,就算那砖头不够了能用我的体重抵。衣柜如果没有我沉不下去的话,那秦一恒为什么不带着我!这一点就完全解释不通啊!

  你怎么这么蠢啊!白开急道,这就回到我问你的那个问题了!秦一恒之所以敢自己去,那就证明秦一恒对于整个事件,起码对于阴河来说,跟你的作用一样。所以他才自己去的!你的作用是什么?我觉得你最大的作用出了沉衣柜,还他妈能杀了祭河神的智商!

  我脑袋嗡的一声,是啊,白开说的对啊。这么说就解释的通了。沉河前一些必要的准备可能必须要带着我,到了这一阶段秦一恒是想保全我的安全?所以才躲着我的?

  我忽然脑海里回忆起了很久前,那宏达集团仿造九子镇真龙建起的别墅里,秦一恒说过的一句话,对不起江烁,我太想保全自己了。

  难道那时候秦一恒就指的是这个?

  我靠!妈的合着他一开始本来是打算让老子去沉衣柜的!

  后来这孙子良心发现了才自己去的!?

  我一点也没觉得自己被人摆了一道,或是曾经差点被人摆了一道。反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种伤感,让人很想哭。

  我缓了一下才让自己把情绪平复了下来,我说,现在我回答你的那个问题,我不知道。事情没到那一步我不会知道。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力让事情永远不要到那一步。我选不起。白开,就算秦一恒是你,我也选不起。

  白开拍了拍我的肩膀,没吭声,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转身继续朝前走。

  天这时候已经有些蒙蒙亮了,不过能见度还是没有多大改善。又走了一会儿,白开停下了。他的眼睛很毒,只见前方的雪地上已经能看见几行脚印了,脚印是从另一个方向来了,像是从这里拐了弯。

  白开说了句看来不远了。加点速度。两个人就继续赶路。

  之前一直是尸体在带路,这回找到脚印了,我也懒得跟在后头了。自己走到了队伍的最前头,看着脚印走。

  我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可能是潜意识里觉得会找到什么线索。

  可是线索没找到,跟着脚印走了大概百十米远,我忽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起初我也是没太注意,这时候才发现,脚印似乎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之前的脚印之间的距离都基本差不多,似乎走的不紧不慢。可是越到后来的脚印越显得慌乱,而且步幅也越来越大了。

  我心里一惊,难道他们忽然发现时间不够了,开始跑起来了?

  又往前走了一百多米,更让我吃惊的事情出现了。雪地里开始有了他们三个人的衣服,一开始是万锦荣的军大衣。然后不远处就是秦一恒的外衣,跟我身上的一样。最后出现的八成就是那老头的衣服了。

  这让我十分琢磨不透,这里的气温低的吓人,三个人为什么会脱衣服呢?

  我倒是在一些资料曾经看过,说是人长期低温比较低的时候,会产生一些幻觉,反而觉得自己很热。一些抵抗不住这种幻觉的人就会发疯,甚至以为自己身上着了火,在冰天雪地里脱个一干二净。难道他们仨个人也是如此?

  转念一想觉得不对,这种事情虽然有可能发生,那也不至于三个人同时发作吧。其他人我是不知道,万锦荣的保暖措施做的很好,他为什么反而第一个把衣服脱了?

  想到这儿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有什么在追他们?因为衣服太笨重了才不得已脱掉的?

  白开见我在前面不走了,吹了个口哨让尸体都停了下来。他一直走在最后头,脚印都被他身前的尸体们毁掉了,一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待我跟他解释完后,白开也是一愣。说道,你分析的挺对,要是万锦荣挣脱了的话,脚印不至于交错的这么密集。他们仨是一起跑的。我们得小心点,这深山老林里,说不定有什么东西。

  这之后,我们前进的速度不得已的加快了,无奈尸体不会跑步,我们还得迁就。我跟白开只能半跑半走。对四周也不由得提高了警惕,生怕有什么潜伏在身旁的树干后头,随时会冲出来袭击我们。

  再次前进了五百米左右,我听白开扯着嗓门叫道,小缺,这儿有一个人。

  白开说完率先跑了过去,等我跟过去,才看清是那个老头,这时候已经闭着眼睛,靠在一棵一人勉强才能环抱的大树上。不知道是死是活。

  白开的测试很直白。上去给了一个嘴巴。这才感觉那老头微微的动了一下,不过没有清醒过来。

  把军大衣拿来。白开道,先盖上,问问老头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头盖上军大衣之后,似乎并未好转。我知道这时候可能需要点一团火才好一些。

  刚要准备,被白开叫停了。上去又使劲给了老头几个大嘴巴。

  我忍不住道,你是真跟他有仇啊!妈的别没冻死给人抽死了!

  却听见那老头忽然微微的嗯了一声,接着勉强睁开了眼睛。

  白开一揪老头的脖领子,不想冻死就快点说,你们被什么东西追呢?他们两个人呢?

  老头努力张张嘴,似乎说了几个字。不过我跟白开谁都没听清。

  妈的大点声,白开把耳朵贴到老头的嘴边上道,说不出来就写!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只见那老头微微的摇了摇手指,整个胳膊都已经抬不起来了。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喊出几个我勉强能听见的字,快去救少东家。

  白开急道,妈的我们救,你得说是什么啊!不然管你什么少东家老东家,都他妈去西天如来佛祖家。

  人...人参...老头终于缓缓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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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6 08:48: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 人参



  老头的声音很微弱,说完就又昏了过去。

  我倒是勉强听见了老头的话,只是完全没搞懂啥意思。我寻思没准是他们玄学里的代号?要不就是我听错了?

  待到让白开重复了一遍,我就更加一头雾水了。人参?人参也会追着人跑?

  的确,传言里人参这种有灵性的东西,是能修炼成精的。

  光我就听过很多传闻,有的说人参成精是会化作小孩,喜欢恶作剧,但要是真碰见有难处的人,也愿意伸出援手。有的呢,说人参成精是会在地里跑,刚刚还看见在这个位置,下铲子一挖,却发现不见了。正因如此,才会有挖人参时,要先用红线把人参拴住的技巧。

  只是这无论传闻再怎么传,也没有说人参成精可以伤人的。何况它伤的还不是普通人,都是行内个顶个的高手。这完全说不通啊。

  我道,什么人参啊?成精的?

  白开回答的很简单,嗯,成精的。

  我心里暗暗觉得事情要糟。白开很少会这么严肃,每次都是事情大条的时候才会这样。

  我问,成精了会吃人吗?不然他们怎么会跑?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如果会吃的人话,那老头怎么还没死?嫌他肉老骨松不好吃?

  不会吃人,白开站起身说,但是比吃人好不到哪儿去。小缺,见过人参吗?

  我说,靠!老子都是早晨用参汤漱口的好吗?

  白开笑道,对对,你有钱。有钱就要多惜命,把衣服穿上再说。

  白开说完披上了秦一恒脱下的外套,把那老头的衣服丢给我。

  小缺,人参这东西不用我给你普及知识了吧?不管说它是药品,补品,还是什么起死回生的神物。总之这东西是有灵性的。所谓的有灵性是什么意思呢?我今儿不跟你扯什么玄学,就给你最直白的讲,这有灵性,说白了就是这个东西,有了怕死和求生的概念和本事。人世间,人也好,动物也好,哪怕就是棵树,这个道理都能通用。

  何为怕死?就是本能!老天爷赐给你的。而求生的本事,就是你后天才能得到的。

  两者相辅相成,具备了这两点,才能有修行的能力。你明白不?

  说实话,我似懂非懂。但只能点点头说,那你这么说,蟑螂见了人会跑,算不算是怕死和求生的本事?

  白开说,这只算怕死,不算求生。本能的逃跑是只是怕死带来的反应。而真正的求生是,蟑螂为了避免一直被你这么追杀,反过来计划杀掉你。这才是求生,真正的求生!

  我听得一个激灵,咱先不扯什么哲学,这道理倒是真的。不管怎么样,逃生都只是一时的啊,你躲过一时,但威胁和生命危险是永远存在的。

  我说难道他们惹着人参了?人参这才来反击的?

  白开摇摇头,这倒不是。我只是跟你解释什么是灵性。这人参也是有求生的本事的。千年人参,一参一魂。万年人参一参十魂!这是这个人参要死了,来找人补魂的。

  白开见我没听懂,继续说,很简单,人参这东西之所以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不是有什么大补的药用价值。那只是外行人的看法,这玄机可都在里面的魂上头呢!人参自古少见,有年头的更是没地方找去。现在那些养殖的都是徒有其表,到头来管事的还是得荒郊野外里天生天养的那种。这在古时候,挖到百年人参不上交的,都很可能有杀头之祸。老百姓肯定不懂这其中缘由,这宫廷里的人啊,跟现在有钱人似的,都怕死。这人参恐怕是唯一他们能接触到的,真有起死回生之术的东西了。

  我终于听出了点门道,合着这人参一千年之后就有自己的魂魄了?那些快死的人魂儿眼瞅着飞没了,吃了人参补了魂魄才活过来的?我靠着也太假了吧?早前我在一个拍卖行见过所谓的千年人参,拍出的价格非常离谱。现在这么一听,合着里头有懂行的人啊!

  想到这儿,我还是有些不解。我说那老头的魂魄怎么没被勾走啊?反而追着剩下的两个人去了?

  白开嘿嘿一笑,说这不废话吗?你愿意看着鱼翅吃屎吗?那人参也不傻!不说秦一恒,就那万锦荣,人参恐怕一看口水就到处甩!

  白开忽然止住了笑,严肃说道,这个来头肯定不小,能追着万老鬼到处跑,说不定我们真能见到传说中的万年参了。那东西,据说只有天上有,玉皇大帝专门建了个按摩浴缸,把这参请到上面去洗澡,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那玉皇大帝就乐呵呵的整天喝洗澡水!

  白开扯的有点远,不过这人参的珍贵性是显而易见的。一时间我竟然不觉得害怕,反而脑子里不自觉的就想,要是把这东西搞到手了,妈的还买什么宅子啊!不过转念一想,秦一恒恐怕有危险,也就没工夫异想天开了。催着白开继续追。

  白开吹了声口哨,俩人加一群尸体又开始顺着脚印追。

  我忽然想到这么一去,我俩是不是真是以身犯险啊,妈的万锦荣都撒丫子跑了,我送死去了?我心里有点没底,问白开,他竟然笑了笑道,我说缺总啊,你回忆一下。我跟秦一恒的局有啥不同吗?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边盯着路上的脚印,一边琢磨。

  要说还真没有总结过,不过脑子里迅速的过一遍,我找到了一个关键点。他俩在我看来最大的区别就是,秦一恒做局一般都用死物,甭管之前是不是活的,那都得杀了再说。而白开似乎很喜欢小动物,好像每次总得有那么一两种活物在里头。

  我随口把我想出来的说了。白开竟然忍不住的拍了我一下,妈的,变聪明了啊!我跟姓秦的,路数其实是一致的。驱邪打鬼那个也许分门派,但要真到了我们这个层次,是无门派可分的。大家学到的东西都差不多。用法完全是靠自己的经验和习惯了。总的说来,秦一恒的那种法子,都是借天地。而我的,就叫借万物。细的也没工夫跟你讲了,你好好品一品,是不是咱的更拉风点。还有一句话,你得听好了。既然老子是善用借万物的,那人参也是万物之一。能抓住人参回去炖汤费点劲,就两条小名,我还是有本事的!

  我看了看白开,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我明明走在冰天雪地的深山老林里。却觉得很欣慰。这让我想到了以前看的那些好莱坞战争大片里,那些战友之间的信任。真是很难言表,总之,比喻起来,就是有些浑水淌起来,就不觉得那么凉了。

  俩人顺着脚印一直走,后来就没再有特别的发现。不过起码事情没有越来越糟,因为脚印一直没有什么多余的变化了。而且让我心里越来越有底气的是,天渐渐的亮开了。

  走了大概半个钟头,周围的一切随着天亮越发的清晰了。

  视野也能看的越来越远了,我起初只能一直埋头盯着脚印,后来干脆能顺着脚印望远看了。

  又走了一会儿,我望见了雪地里似乎躺着一个人。

  叫着白开立刻飞奔了过去,果然,没让我失望,是秦一恒。

  他这时候已经昏迷了,我迅速的检查了一下,没见外伤。

  看四肢的样子,似乎还没有冻伤。

  白开在我身后说了句我来叫醒他,就要挤进来。让我给挡住了,妈的这小子恐怕又要来扇人嘴巴,对于外人还好,对于自己人,我真看不了。

  我扶起秦一恒,立刻给他套了几件衣服。这种情况也甭想偷听什么秘密了,先背回村子救人要紧。

  我要白开搭把手,把秦一恒扶到我背上来。却被白开叫停了,这时白开已经蹲了下来,用双手掰开了秦一恒的嘴。

  用指头在秦一恒的嘴里抠出来了一大团东西,我低头一看,好像是大团枯萎的稻草。

  白开道,我靠,到底发生啥了,他嘴里怎么都是人参的须子。

  话音未落白开又叫道,雪地上有字唉!

  我顺着白开手指的方向看去,就在秦一恒身旁的雪地上,有人写了两个字,右尔。

  刚才我光顾着急了,并没注意。

  忽然我脑袋嗡的一声,妈的这俩字是诱饵!秦一恒为了节省时间,才这么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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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6 08:48:3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 咋回事?



  我喊了一声白开小心有埋伏。人立刻向四下望去,风平浪静。但这种平静反而让人心里更加的不安。我们显然已经中了圈套,出事只是迟早的事情。

  我蹲了下来说,白开,搭把手,我背秦一恒。咱们赶紧走。

  谁知白开不为所动,只是愣生生的看着不远处。

  我顺着白开的目光看去,心里就是一惊。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在我们身旁不过十几米远的林子里,多了一口棺材。

  白开似乎被棺材吸引了,竟然一个人悄悄的走了过去。

  我喊道,白开,妈的别管那么多了!救人要紧啊!

  他这是才回过头来,对我诡异的笑了一下。说道,你走吧,带着秦一恒走。这边我来拖住就是了。说完转过头就又朝棺材去了。

  十几米的距离,并不用走多少步。白开很快就走到了棺材边上,把手搭了上去。我这边本来体力就不足,加上穿的太厚重。即便我使出吃奶得劲,还是无法把秦一恒背到身上。这样下去恐怕我只能抱着他了,可抱着他跑,又能跑多远呢?这又不是一个孩子,这他妈是个成年人啊。

  我越着急,秦一恒越不停的从我背上滑下去。

  最后我实在无计可施,只得勉勉强强的拽起了秦一恒,在雪地上拖着走。

  这难度也低不到哪儿去,我觉得我已经快要体力透支了,一抬头,却见跟白开的距离也就无非多了十几米而已。这时候棺材盖子已经被打开了,白开正俯下身,从里面摸着什么。

  我有些好奇,但时间又不等人。

  白开虽然看着奇怪,但毕竟说了是在帮我争取时间。我不能辜负他。

  这么继续猫着腰拖着秦一恒走,又走了十几米,四周的风忽然就刮了起来。

  天亮之后的风明显就小了,这会儿忽然刮了起来,把我吓了一跳。所谓阴风阵阵,不过如此吧。

  风越来越大了,大的吓人。

  我不得已转过身去,背对着风前进。这样正好也能看见白开。

  他并没有受到风的影响,显得更加专注了。此时正一捧一捧的把棺材里的土往外抛。

  我很奇怪,棺材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土啊?难道这也是个有说法的棺材?人家棺材都是土包着棺,这个棺材是要棺包着土?

  没等我细想,更让我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从我背后的方向,竟然传来一个非常奇怪的声音。我说它奇怪,倒不是这种声音不常见。而是这种声音太常见了,生活里经常会听到。但这种声音是不可能在这个地方听到的!

  这是水沸腾的声音!

  这一路过来我的确冻得够呛。东北的冰天雪地也分几种。平日里我们见到的跟漠河林区比起来的,那根本就不算什么。穿的再多,也无非只是表面功夫。寒气不停的会往骨头里逼,我虽然不是个南方人,但对此也非常难以适应。听见烧水声,我真想上去暖暖手。坐下来,哪怕喝上那么一口也好啊。

  想到这儿,我忽然觉得一切似乎不太对。

  先不说这地方怎么会有人烧水,就单说如此大的风中,我竟然会清晰的听见水开的声音,这完全就说不过去啊!

  我歪过头,用眼角的余光去看前方。

  目之所及,除了冰冷的树干,就是冰冷的雪地。一切都是冰冰冷冷,没有一丝的温度。

  这时候就听见白开叫了一声,小缺,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我一扭头,就见白开正举着手,手里头拿着一根硕大的人参。看起来比菜市场上看见的大号白萝卜还要大!

  我心里一喜,妈的还真让他找到了!这东西果然很邪,还他妈住在棺材里!

  白开嘿嘿笑了几声,显得很高兴。用手一抛,这萝卜就朝我这边飞了过来。

  白开的手劲反正比我大,但就算比我大,我也没有信心他能把人参丢这么远。

  一时间我不知道是放下秦一恒去接人参好,还是等它自己落地。

  然而还没等我反应,更让我目瞪口呆的事情出现了。那人参竟然在地上走了起来!妈的!是真的站起来走!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景象,一时间只能愣在原地,傻傻的看着一根大人参朝我跑了过来。

  相信不仅是我,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不知所措。

  好在这东西是个人参,并不吓人。我愣了几秒,倒也反应过来了。

  眼见着那人参越跑越近,似乎一边跑还在一边撒尿,只要他经过的地方,雪地上零零落落的都睡有些液体留下。

  我喊道,妈的你把这东西送我这边来干嘛?

  吃!白开喊道,吃干净了,你就成仙啦!

  说话间的功夫,那棵人参已经到了我脚边上。远处看着就很大,离近了一看显得更大了。这人参似乎很听白开的话,在我脚边扑腾了两下,就倒下了,似乎等着我捉来吃一样。

  我只好把秦一恒先放下,拾起了人参。心想着这东西这么值钱,妈的没想到没等我往外卖,自己先砸手里了。也不敢多想了,当即就咬了一口。

  很意外,这人参的口感跟我想的不一样。软软的,还很扎嘴。根本不像以前吃的那种人参,嚼起来跟树根没什么两样。妈的,果然还是万年的厉害。

  一口下去我没咬下来什么,我怀疑是咬肌冻僵了。使不上力气。用手搓了搓脸,我又咬了一口。这一口下去,口感依旧,结果还是没咬下来东西。倒是嘴角上沾了不少水。也不知道是人参真的会撒尿,还是本来沾上的雪水化了。

  我喊道,妈的这咬不动啊!你有刀没,估计得用刀切着吃。

  白开喊,切着吃?你以为吃烤肉呢?吃不了就喝汁儿!

  我一想也是,都说这人参汤,人参汤。营养恐怕都在这汁里。我只好继续用力的啃,还真被我咗出来了不少汁液。也吃不出什么味道,舌头这会儿都冻得快没味觉了。

  这人参的汁液进到口中,立刻就有了反应。起初是觉得眼前的一切有些模糊,跟着就感觉自己的鼻孔流了东西下来。我伸手一抹,是鼻血。

  我抬头想冲白开喊,这东西果然大补。吃一口就流鼻血了!一抬头,我却愣住了。刚刚白开还站在那口及其明显的棺材边上,这一会儿,竟然连人带棺材全都消失了!

  大喊了一声白开,没人应。我心里暗暗觉得不好,这孙子真的是在帮我争取时间吗?妈的白开你被一个人参干掉了?妈的我回去怎么有脸跟别人说!

  再一低头,我差点吐出来。只见我脚下,不知不觉得已经落了不少的血,染红了一大片。

  而我手里头拿着的,哪儿他妈是人参,分明是一只小野猪。这野猪恐怕都不足月,已经被我咬的皮开肉绽,伤口不停的在滴血!

  我啊的一声把野猪丢到了地上,再一看,地上的秦一恒也不见了!只剩下一块儿不知道哪里来的大石头。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人差点没瘫坐在地上。都是幻觉?这他妈就是传说中的被迷上了?鬼遮眼?

  就在这时候,忽然我听见白开大叫了一声!老秦,动手!人不知道就从哪里跑了出来,跟着我猛地看见另一方的雪地里,忽然嘭的腾出一个人来,雪溅的哪儿哪儿都是!是秦一恒!

  妈的这什么情况?我一回头,就倒抽了一口冷气。就在距离我不足半米的位置,地上有一根非常尖锐的树杈,这他妈要是还背对着走,不留神摔倒上面,我立刻就得交代了!

  小缺,蹲下!白开喊声刚落,我还没等再回过头看什么情况,一块儿石头顺着我耳朵边就飞了过去!我跟着一看,有一个什么东西被石头砸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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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6 08:48: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章 木碑



  一连串的意外让我有点招架不住。人还没定神,就听见嘭的一声。这回我才猛地反应过来,倒下的是一棵树!我心说妈的白开是超级赛亚人吗?一块石头能有多大?能他妈把树都砸倒了?

  秦一恒跟白开一同奔了过来,我这是发现眼前的景象似乎都开始不太对劲了。

  自打看见树倒下之后,周围的景致竟然变得跟我之前看的不一样了。

  只见视线范围里,忽然多了很多木碑,木碑都不高,撑死半米,一眼望去竟然密密麻麻的,也不知道是有多少,看着让人直心堵。

  我惊道,妈的咱们什么时候走到坟圈子里来了!!

  就听白开喊,一直都在!你他妈被迷上产生幻觉了!

  我扭过头,秦一恒正跟白开试着合力搬起那颗树,无奈树实在太沉,俩人努力了一下,又给放下了。

  跑了?白开吐了口唾沫问秦一恒。

  嗯,别追了,我们回村子。秦一恒冲我伸手说,江烁,来根烟抽。

  我眼瞅着秦一恒的手抬着,却半天也没反应过来要掏烟。白开见状过来直接想从我身上找,无奈我穿的衣服太多,他手伸不进去。最后只得摸了摸自己的兜,掏出最后一根来,掰了一半给秦一恒。

  我看着他俩抽烟,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刚才都是幻觉?那现在是不是幻觉?不行我得确认一下。

  我回忆刚才的感受,掐自己恐怕是没用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试探秦一恒跟白开的反应。

  也许是被冻傻了,我头脑一热,直接在原地做了段广播体操。

  白开过来踢了我一脚,骂道,妈的活兔子精啊!

  我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赶忙从兜里勉强的掏出烟来,发给他们俩抽。

  秦一恒狠狠的吸了一口,看着这些密密麻麻的木碑,忽然问白开,你们来了这几天,有看见村里的人往这林子里走吗?

  白开摇摇头,用下巴指了指我,小缺,你看见没?

  我一想,秦一恒果然牛掰,这么简单的问题,我跟白开谁都没反应过来。要是这林子里真有万年的人参会害人,那村子里的人早就应该遭殃了。这地方应该是禁忌之地才对。

  我说我没看见。不过你们看这些木碑,肯定是人放的啊!不然是外星人?而且,进林子里的路,可不是用水泥修的,那是来往的人一脚一脚踩出来的,肯定有人进出啊!

  秦一恒没打岔,走到一座木碑前面去看。我眼神好,不用走那么近,也能看见木碑上一个字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葬了人,还是有什么纪念意义。

  白开跟秦一恒交换了下眼色,白开心领神会的就四处寻找到了一个木棍。试着捅了几下,土冻得很结实,根本挖不动。

  秦一恒变戏法般的,从怀里掏出了根烧火棍。我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老冯家里的。烧火棍是用粗钢筋做的,递给白开。白开猛地在地上挖了起来,虽然依旧很吃力,但至少渐渐的挖出了一个小坑。

  白开站起身道,小缺,刚才吓得屁滚尿流的,现在用你的时候到了,来!

  白开示范者开始往坑里撒尿,我到真是有一泡憋着,听他一说干脆也凑上前。尿完之后,土明显松软了一些。白开卖命的挖了半天,那坑就越来越深了。

  让我吃惊的事情出现了,其实并没有挖到所谓的地下三尺。我估摸着白开只不过挖了几十厘米而已,竟然在洞里翻出了人一条肋骨。我紧张的都要窒息了,这里头真有死人。妈的这么多木碑,这得死多少人!?

  不用挖了,秦一恒四下扫了几眼说,江烁,那条路你说的没错,是有人进,但恐怕从来没有人出去。你看这骨头埋得很浅,无非能证明两点,一,当时没有趁手的工具或是时间。所以只能草草的挖个大概够用的坑,抓紧埋了。二,就是这是有人故意为之的。挖的浅,是想有朝一日,这些人从地里面站起来,会容易一些。

  我一听浑身汗毛倒竖。这些人知道自己还会活过来?妈的那不是诈尸吗?目前只看见一块骨头,但我脑子里已经有了画面了,无数的白骨从这地里头爬出来,浩浩荡荡的走出村子?这他妈是在演电影吗!?

  我说,你别一惊一乍的!都这德行了还能活过来?妈的还要医院干啥?

  白开插嘴道,你别激动啊,这些人以为自己还会活过来,是以为,懂?你还以为你不弱智呢!那是事实?

  秦一恒笑了一下,用脚把土又推回了坑里。江烁,你想想,从村子里进树林的路,就算是被人踩出来的。那你为什么不好奇,我们所在的位置,就没有踩出来的路。

  我说必是他们害怕?不敢往这边走了?

  秦一恒一指这密密麻麻的木碑说,不,那条路是村子里的人,送这些死人进来时踩出来的,之所以没有延伸到这里,是因为村子里的人压根就没走到这里。他们只送那条路的尽头。

  我恍然大悟,却又有些不解。

  我问,既然都送进来了,何苦不多走一会儿送佛送到西呢?在这儿还能举办个追悼会啥的,还显得庄重啊!再者说,肯定还得有埋尸,立碑的人来啊。不然这些尸体谁埋?

  没有埋尸的人,没有立碑的人。秦一恒缓缓的说道。

  我皱着眉看了他好一会儿,寻思还能有下文呢。结果他就不吱声了。还在白开过来解释道,傻吧,这些人是自己把自己埋在这里的!你仔细看看,地上还有不少已经倒了的碑。证明碑插的很浅。

  我猛地一惊,你说什么?这些人是自己跑到这儿来,费力挖了一个坑,把自己活埋了?光活埋还不满意,还非得给自己立个碑?我靠你傻我傻?你们俩是不是都产生幻觉了!?

  然而白开跟秦一恒谁都没反驳我。

  我知道,这沉默是最有力的答案。心中已经不知是什么感觉了,只觉得砰砰砰直跳。

  三个人沉默了半晌,秦一恒才又开了金口。

  江烁,没什么好意外的。这些人知道那一天必须要死。这是他们的命。命这个东西啊....秦一恒说到这儿不说了,招了招手,我们先回村子。村子里还有很多事要解决。你们放心,这次我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你们。

  白开坏笑了一下,走吧,二师弟。跟在秦一恒屁股后头就往回走。走了几步忽然想起来了,吹了个口哨,就见那些尸体一个个的都倒了下去。

  我无心欣赏这里的景色了,也实在没什么好欣赏的。

  顺着原路回去,感觉快了很多。一是天亮了,道开始好走了。二是秦一恒走的很快,把整个队伍的步速都带了起来。

  一路上也没再见到那老头,不知道是跑回了村子,还是被那万年的人参给干掉了。总之,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对别人的安慰已经没有兴趣了。

  走回到那条通往村子的小路,我不由得对这条路多看了几眼。

  村子里的人无数次的要经过这里,他们那时会是怎样的心情,报着怎样的目的。

  而那个自此孤身一人要去深山老林里把自己活埋的,又会有什么感想。

  真的是命吗?不信不行?

  这一夜过去,我深感疲惫。越靠近村子这种疲惫感就越明显。

  我非常怀念老冯家的热炕,觉得比五星级酒店的好太多了。

  快出林子的时候,秦一恒停下了。我本身就很着急回去,加上他一路故意提速,现在忽然慢下来,弄得我有点不爽。

  然而还没等我把抱怨的话说出来,歪过头看过去,只见林子外头,这时候已经聚集了二三十号人,都在不怀好意的看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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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6 08:49:0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章 菜窖



  我在人堆里看见了老冯夫妇,还有几个人看着也很面熟。我心知这些都是村子里的人,看这数量,恐怕是倾村出动了。

  我没敢打招呼,看对方的眼神,显然来者不善。包括老冯老两口,一改之前笑呵呵的热心肠模样,面无表情的让人看着心底发寒。

  怎么办?白开小声问秦一恒。

  我听见秦一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他也是心里没底。过了一会儿才道,没办法硬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这些人算准了我们在林子里也是必死无疑,一直就在这里等我们出去,我们跑,他们肯定不会追来。但我们能跑到哪儿去?

  我一听就暗叫不好,以前遭遇危险的时候,虽说会吃点苦头,但局面是始终掌握在我们这一边的。这下眼瞅着要被人牵着鼻子走,我真担心这命丢了到算好的,就怕有什么严刑拷打让你生不如死。

  想着,秦一恒已经朝前走了。

  我跟在最后面,看着前面秦一恒跟白开的背影,忽然觉得有点壮烈,这么反倒不知道哪儿来了勇气,反倒不怕了。

  走出林子,一群人就都围了上来。只是谁也没出声。我估摸着是在等领头的人开口,用眼睛扫了一遍,没看出谁像带头大哥。这些人恐怕再次恭候多时了,脸一个个都冻得通红。

  半晌,人群中终于有人开了腔。我一听心里就是一颤,竟然是老冯。

  这个老家伙盯着我的眼睛道,你们几个跟我走一趟。

  我们仨就被一群人拥着直奔了老冯的宅子。

  老冯的宅子离林子不远,走一会儿就到了。

  一群人没有进老冯的家门,绕到了宅子的后头。老冯伸手从地上掀开了一扇木门,率先走了下去。其他人都留在了地面上,只是目送我们仨下去,甚至都没派人跟着。

  我们顺着木梯子向下爬,没几下就落了地。底下点着一盏昏暗的煤油灯,灯的亮度实在很低,根本没什么用。四周都是一片朦朦胧胧。

  我大概猜了一下,恐怕这是北方特有的菜窖。挖的并不深,平常只是用来储藏一些大白菜之类的东西。只是这时候菜窖里已经被搬空了,稍微一动就会有很明显的回音。

  我伸手摸了下底面,是硬邦邦的土地。一抬头,老冯已经拎起了那盏煤油灯,走了两步,竟然又推开了一扇门。

  我没想到这菜窖还能修成一室一厅,还挺意外。跟着深一脚浅一脚的穿过那道门。

  更让我意外的事情发现了,这扇门的后头,竟然还是一个同样的菜窖。不仅大小举架差不多,甚至在同样的位置还有一盏同样的煤油灯。灯旁边也站着一个人,那人见我们来,几乎跟老冯一模一样的拎起灯,打开了另一扇门。

  这时候我已经有些不敢走了。把菜窖修成这个样子,显然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我不知道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东西。

  又走进一个菜窖。我已经彻底的迷糊了。

  前两个的时候,我还大致估算着头顶上方,对应着村子里的什么位置。

  见到第三个菜窖依旧一盏煤油灯一个人,我干脆也不想了,一条道走到黑吧。

  白开很意外的一直没出声,我倒不觉得这孙子是被吓住了。看他在我前面摇头晃脑的,总觉得他在计划着什么。无奈身边除了老冯又多了俩人,我还不好开口。只得捅了捅他,试图用眼神交流下。

  这么一伸手,我反而看出了些端倪。白开的一只手似乎攥着什么东西。趁拎煤油灯的人不注意,悄悄的丢到了地上。我正好从那东西上面迈过去,只能匆匆忙忙的看了一眼,本来光线就十分微弱,我只看出那东西不大,感觉也不重。

  到了第四个菜窖的时候,我已经不由得惊叹了。

  这些人肯定不会是一般的村民,不,这些人压根就不会是村民。

  这种工程看似简单,修起来并不容易。看架势我们远远没到终点,前面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个菜窖。

  因为之前已经注意到了,这次我集中精神的留意了一下。想看看白开到底耍什么花招。

  这次倒是真的看清楚了,他是在悄悄的往地上丢自己衣服上的扣子。

  我起初有些不懂,思考了一下才恍然大悟。白开这么多是非常聪明的,我们目前虽然只是一个菜窖一个菜窖的走。表面上在走一条很简单的直线。但保不齐,我们所经过的只是这庞大的地下交通网络的一条而已。一会儿但凡出了什么状况,白开是担心会在里头迷路。

  我不觉得白开的担心是多余的,妈的这些人精神恐怕都有点问题,说实话,就算我们这么穿过无数个菜窖到了终点,那老冯忽然嘿嘿一笑说想打麻将一缺三,这才把你们仨请过来,我都不觉得离谱。对于一些个人世界不正常的人,你是无法用正常世界的思维去套用分析他们的。

  果不其然,菜窖的门后头是更多菜窖的门。

  一路走下来我已经不急的究竟走过了多少菜窖了,随行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煤油灯虽然昏暗,但架不住数量多,周围也逐渐的能彻底看清了。每一间菜窖都是光秃秃的地面,光秃秃的墙壁。而且不知道是因为这里头刷了漆,还是土本身就有颜色。即便照亮了四周,却还是感觉光被墙壁和地面吞噬了一样。我猛地想起来之前白开讲过,这妖怪成精化作人形了,在尘世间的住所里就会刷上那种吸光的材料。心里不由得嘀咕,会不会我们一会儿见到的,会是一个修炼成精的老妖怪,会是那根所谓的万年人参吗?

  白开本身穿了很多之前尸体上的衣服,扣子应该充足。

  但随着菜窖越走越多,扣子竟然不够用了。我只好把自己身上的揪下来,悄悄的塞给他。白开没回头冲我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前面的很多间菜窖里是有人守着的,后来渐渐的就只剩下煤油灯,不见人了。

  我没计算时间,总觉得走了足有半个钟头到四十分钟。老冯终于停了下来,站在了一扇门前面。回头道,各位,辛苦了。

  白开笑道,不辛苦。老冯,我觉得你们这儿得修机场了啊。从一号菜窖弄个直通叉叉菜窖的航班,飞机上一水的东北大妞,给乘客服务的时候一鞠躬:“艾玛爷们吃点啥啊!”这多好。

  白开忽然把笑止住了,严肃问道,妈的你当我们来是跟你客气呢?有屁快点放!

  老冯有些波澜不惊,没理白开,反而看了看我。

  我们这也是不得已,江老板。我们等你很久了,比你想象的要久很多。

  我一愣,老冯就把门推开了说道,请吧。

  人退到了一旁。

  哎呦,合着你才是vip啊,白开把路给我让开了又道,小心点小缺,我跟秦一恒晚上来接你放学啊!

  我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很想抽烟。但我还是忍住了。这时候我不希望暴露出我的胆怯。

  经过秦一恒的时候,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没出声。我点了点头,心说妈的老子不是当年的怂逼了,说我傻可以,说我怂老子不认!

  走进另一间菜窖,我本以为这一间既然是终点,肯定会更大一些。谁知扫了一眼,却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更让我奇怪的是,这一间也是空空荡荡的,甚至连煤油灯都没有。

  我回头想去看老冯,却发现不知何时门已经被悄无声息的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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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6 08:49:2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章 地上


  现在也指望不了别人了。我细看了下,还是发现了这个菜窖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光。

  在整个菜窖中央的位置,很明显的有一些光像是从顶上渗了进来。照在了地面上。

  我走过去,果然发现这菜窖顶是开了门的。门也是那种老旧的木门,虽然关着,但边边角角已经被磨损了,并不严丝合缝,这才有光能挤进来。

  菜窖举架本身不高,但抬起手还是碰不到顶的。

  我使劲的跳了一下,用手把门顶开。外头的光瞬间的就打在了我脸上,弄得我一时都睁不开眼。

  缓了一下,算是适应了光线。从菜窖看到外面的天空,虽然我不清楚我具体的位置。但看着一片东北林区特有的纯净天空,我起码确信我还在这村子附近。

  跟进来时不同,这个菜窖没有梯子。想出去还是一个挺麻烦的事情。

  我这人弹跳很一般,身体素质也不逆天。左右看了下,一个能借力的东西都没有。一时间我有点无计可施。

  最后我只能用最原始也最管用的法子,使劲跳起来勉强抓住门的边缘,再靠两个胳膊的力量,算是做了一个引体向上,最后还终于把脑袋探了出去。

  翻出了地窖,我跟死过一次的人没什么区别。身上本来穿的就多,后背已经流了不少的汗。

  外头依旧遍地的大雪,没见有人迎接不说,甚至连风声都听不见。一切安静的有些可怕。

  抬起头,只看见不远处立着一栋二层小楼。小楼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风格。我记得我小时候的,我姥姥家的房子就是这种。外头看着跟别墅似的,其实里面非常的局促。而且一栋楼通常要住上好几户人家,就更加的拥挤不堪。甚至连厨房跟卫生间都还是公用的。

  这楼显然已经荒废了很久了,单从外表看来就是一片斑驳。窗户上也没有玻璃,甚至连一层补救的厚塑料布都没有。我想,这恐怕就是老丘要我来的目的,于是拍了拍身上沾上的雪,就走了过去。

  宅子我见过太多,甭说闹鬼的,闹什么的我都见过。这种宅子显然吓不到我。更相反,我因为有小时候对姥姥家的记忆,反而觉得这宅子有些亲切。

  宅子之前应该是有院子的,只不过废弃了太久,只剩下了几处院墙的残骸。我有些奇怪,看院墙用的砖也没偷工减料,这东北的风虽然猛烈,那也不至于把院墙吹成这个德行吧?就算是地震,那怎么小楼安然无恙呢?

  走过已经满是雪的院子,看见宅子的门是关着的。

  我敲了两下,才推开。门就发出了非常熟悉的吱嘎声,锈的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

  因为有自然光,屋里面并不黑。扫了一眼,看见家具都还在。只不过该破的破,该烂的烂,一片萧条。

  地面上除了灰,还随处可见很多大片的树叶和干枯的树枝。应该都是被大风刮进来的。

  我跺了跺脚,屋里的回声很明显,房顶立刻会有灰尘落下来。我生怕这宅子被我折腾塌了,只好小心翼翼的走。

  进到里面才发现,这宅子外头看着跟我姥姥家的差不多。里面却别有洞天。空间很大,而且看布局来说,这里头只住了一户人家。在那个年代能住这样的房子,很定不是普通的人。但是最让我奇怪的是,就算不是普通人,那也不至于把家搬到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来吧?这村子到现在才二十几个人,再往前退几十年,这地方没准都是一片荒地。这家人在这儿怎么生活?

  在楼下转了一圈,没找到任何有线索的东西。唯一让我有点惊讶的是,有很多野兽的足印。这不由的让我有点担心。

  虽然没找到特别的东西,但也不是没有收获。起码我能看出来,这家人当初离开,应该是很从容的,并不仓促。每一件东西都被拿走了,连个最小的装饰品都没剩下。

  想着我忽然发现我可能错了,如果这一切都被抹去的那么仔细,会不会这家人也跟这屋里的其他东西一样,被抹去了?

  我琢磨的就上了二楼,脚踩在楼梯上的声音不用我形容,直接脑补恐怖片就行。楼梯是木质的,已经岌岌可危了。我每一脚都很小心,越往上走越心砰砰跳,因为没上去一步,掉下去摔伤的几率就增高一点。幸好,一切只是有惊无险。我顺利的到达了二楼。左右一看,有好几个房间。我本能的就去了离我最近的那一个。

  楼上的环境让我大吃一惊,我进的这个屋是一个卧房。跟楼下截然不同的是,这屋里没被清空,大大小小的留下了好几样东西。有老式的闹钟,有一个老式电话机,甚至还有喝水的大茶缸,跟吃饭的铝制饭盒。只不过这些上头都没有任何标示,看了让我有点失望。在那个年代,通常这种生活用品都不是自己购买的,而是单位统一发放,而很多单位都会在自己发放的物品上写上单位的名称。所以一开始我还以为我找到了线索。

  这间房看了一圈,没见其他多余的东西。我把床上的毯子都掀开了,也没看见什么。

  只好出门继续去第二个房间。

  紧邻着刚刚那个卧房的,也是一个卧房。里面的布局是大致一样的。只不过这一间里头东西要少一些,只看见了两根已经烂透的铅笔。床上没有毯子。看了看我就出来了。

  第三个房间要大一些,看布局的话,有几分像是书房,又有几分像是茶室。

  房间的一侧有一个很大的书柜,只不过是空的,一页纸都没见到。

  倒是在靠近窗户的位置,有一卷已经被卷起来的羊毛地毯。我把地毯放倒了铺开,灰立刻扬的到处都是。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地毯里也没有卷进什么东西。只不过上头有大片大片的污迹,我第一感觉是血迹,只不过也没法辨认了。如果真的是,可能这屋子里还出过人命。房间虽大了,东西却一件没有。我不想多耽搁时间,就去看最后一间屋子。

  一进屋我愣了一下,我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猛地感觉这间屋子看着非常的面熟。

  这里的布局似乎是唯一被破坏过的,所有的家具都堆到了一边。屋子空出来很大一块地方。在屋子的另一边,有一个很大的铁柜。锁头是开着的。

  我没急于去看铁柜,先看了看那些家具。家具无非也就几种,椅子,沙发,还有一张大书桌。

  缝隙里没见有什么多余的东西,我就退回来想去打开铁柜的门。

  刚走了一步,我猛地回过头去。因为我忽然发现为什么对这里有些熟悉了,妈的这是我在梦中见过的。

  当初我看见一个人在桌上画那个巨大棺材的图纸,就是在这间屋子里!

  妈的这间屋子是真实存在的!

  我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栋宅子,跟阴河一定有关系!

  那么老冯包括这个村子,谁也脱不了干系!

  我们果然来对了地方,可是老冯要我一个人进来究竟是要干嘛?

  想了半天,没有头绪。我只好拉开了铁柜的门。这个铁柜制作的很粗糙,很多焊接的点甚至都没有打磨镀光,已经锈的不成样子了。

  门打开之后,里面零零乱乱的有很多东西,都很零碎。我一眼看不过来,只能一点一点的往外掏。

  刚掏出来了一部分,我就很吃惊。这个柜子的用处让我想不通,要说是放杂物的,可是着东西里面竟然有烂鞋带,要说是放垃圾的,我竟然找到了几张旧版的人民币。

  我扒拉着看,更吃惊的东西出现了。不仅有旧版的人民币,甚至还有新版的,现在市面上流通的一百元。

  我把钱拾起来装到了兜里,眼睛又瞟到一个东西,这是一张名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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