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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我朋友是个怪咖,从来不让人坐在他右边——我好后悔知道了真相-作者:鬼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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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10 10:43:46 | 显示全部楼层
  可能是见我满头雾水的样子,小希主动介绍道:“他是我大学同学,叫任青平。”

  我点了点头,这任同学的年纪看起来,确实跟小希差不多。不知道她读的是什么专业,还有这样的少数民族同学,而且读完大学了不留在城市里,反而回老家村里去养骡子。

  我问小希:“这是你大学时的男朋友?”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算是默认了。然后,她就陷入到跟任同学在一起的甜蜜时光里:“我们是大二的时候开始熟悉起来的,经常一起到图书馆里自习。他喜欢打篮球,骑自行车,总是说要带我去他老家,吃大闸蟹……”

  “大闸蟹……”我挠着头皮说:“云南还出产大闸蟹?大闸蟹不是江苏的吗?”

  小希啊了一声:“谁说他是云南人了,他老家就在江苏。”

  听她这么一说,我算是彻底糊涂了,头皮挠得更厉害了:“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这个,这个照片里牵骡子的,黑成这个样子,明显就是当地的村民啊,怎么会是江苏人?”

  小希解释说:“他以前没那么黑,皮肤很白的。”

  我感觉差点要崩溃:“黑不黑什么的不重要,好吧如果他是江苏人,为什么毕业后又跑到雨崩去养骡子呢?”

  小希看着我,摇了摇头:“这我也不知道。”

  我眉头皱成一个死结:“那你不会打电话问他吗?就算是回老家换了当地号码,班里同学总有人知道他的新号码吧?”

  小希叹了一口气,表情有点诡异:“不,就是没有一个人知道。”

  我不可置信地说:“任同学的人缘差成这个样子?一个朋友都没有吗?”

  小希低下了头,锁骨却激烈地起伏着,像是在平静自己激动的情绪。

  她沉默了一会,终于回答说:“不,不是这样,以前他朋友很多的,男女同学都喜欢他。”

  我实在无法理解:“那为什么没人知道他的号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小希又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来,盯着我的眼睛。

  然后,她说出了更让我无法理解的话。

  “嗯,发生了一件特别严重的事情。大三的上学期,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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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10 10:43:5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愣了三秒:“死了?你说他死了?”

  小希点点头。

  “那他是怎么死的?”

  “车祸,他……”小希欲言又止,“总之就是了。”

  我皱着眉头:“你怎么确定他死了?会不会是假的,比如他为了逃债什么的,装死然后玩消失?”

  小希对于我的不信任,似乎有些恼怒:“我们在殡仪馆给他开追悼仪式的,全班同学都去了,他爸妈也去了,阿姨哭得晕了过去……他躺在那个箱子里的样子,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怎么可能是假的!”

  我吐了下舌头:“好好好,姑奶奶你说真的就是真的。话说回来,这张照片你是怎么看见的?这个秃得像颗卤蛋的男人,是你的谁?”

  小希对于我这样刻薄的描述,并没有生气:“这是我闺蜜的舅舅,我在她的朋友圈看见的。闺蜜说舅舅一直很疼爱她,所以在舅舅生日那天就发了照片合集,祝他永远年轻健康,让大家点赞什么的。我一眼就看见了他……”

  小希指着闺蜜舅舅背后,那个黑黝黝的男人。我拿过她的手机,指着里面那张指甲盖大小的脸:“既然任同学挂了,这个就是跟他长得很像的一个村民嘛。你认错人了,就这么简单。”

  我耸了耸肩膀:“叔戴着墨镜出门,也常被当成梁朝伟,被追着要签名啊。”

  小希没有理我的低级笑话,从我手里拿回手机,一边看着里面的照片,一边摇头:“不,我不会认错人,这个人一定是任青平。世界上不可能有两个长得那么一样的人,不可能……”

  厨房传来一阵喧闹,看来水哥终于指导完老板,土鸡已经放进高压锅里,他跟小明也要离开工作现场了。

  小希赶紧重新锁上手机,好像觉得这样还不够,把手机装进随身的挎包里,盖好。

  我打了个哈欠,还以为小希去雨崩找人的背后,有什么惊奇、好玩、刺激的八卦,原来只是个脸盲症患者的悲伤故事。

  水哥跟小明从厨房里走出来,我刚要跟他们打趣,却感觉到大腿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原来是小希在用力拧我。

  她是真的用劲在拧,我疼得龇牙裂齿:“姑奶奶,你干嘛?”

  小希严肃地看着我:“你答应我,进雨崩后帮我找到任青平。”

  我连忙讨饶:“答应,我答应你,不帮你找是小狗。”

  小希这才松了手。我一边揉着大腿,一边心想,反正雨崩村就那么大,按图索骥找一个村民,能有多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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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10 10:44:24 | 显示全部楼层
  现在才发现被删掉了一段,完整的《地库》开头应该是这样的

  我有个朋友,叫做水哥。他身高175,体重也是175,再免费附赠35。水哥这人什么都好,能吃能喝,会聊天,人也靠谱。就是有个怪癖,无论去哪里,都要背着一个超大容量的迷彩军用背包。

  我认识他几年了,不论寒冬酷暑,刮风下雨,一概如此。深圳的夏天多热啊,我们出去玩,他穿一条短裤一件背心,还是背着那个包,摘下来后背都湿透了。

  每到一个地方,他人还没坐下,就把背包往旁边的椅子上一放,把这个位置占住。不论来了多少人,位子是不是够坐,他一定要占着两个位置。

  熟悉的人都知道他这习惯,也不会跟他计较。有时候朋友叫来了朋友,两三帮人聚在一起,就有人不知道他这个规矩,请他帮忙把包挪开,要坐在旁边。

  这时候,水哥一般是开些玩笑,比如说包里藏着他私生子啦,或者是他的塑胶女朋友——带声光电动的充气娃娃啦,旁边的朋友也帮着圆场,一般人也就算了。但是也有遇上倔的,不管别人怎么说,拿起水哥的背包就要往下坐。

  还没等人坐下呢,水哥抢过背包,转过身就走。谁叫都不理。



  我们这帮朋友也好奇啊,到底水哥的背包里,装的什么啥呢?

  有一次去唱K,我趁水哥喝多啤酒,上厕所的时候,偷偷拉开过他的背包。让我失望的是,里面既没有私生子,也没有充气娃娃,更没有我瞎想的尸块啦、炸弹啦、摇头丸啦什么的。里面就是一台笔记本电脑,充电宝,几本杂志,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再把杂志拿出来一看,不错,是去年四月份的。

  那他背着这么大个包干嘛呢?别看鬼叔上了点年纪,有点阅历,开着个小工厂,每天装得严肃活泼,团结紧张。其实内心非常八卦。每当我想起这件事,想不通啊,心里就像猫抓一样难受。

  我还有一个朋友,也对水哥的怪癖很好奇。这朋友是个妹子,她有个很好听的名字,不过我们都只叫她小希。小希是北方人,性格好,鬼叔我最喜欢性格好的女孩子。当然她肤白貌美,腰细腿长,有前有后,也是我喜欢她的原因之一。

  有一次我们自驾游,她坐我的车,副驾驶。水哥跟另一个妹子坐后面。



  那天,小希穿一件连帽的卫衣,胸口写着英文字:Richardson。鬼叔的英语非常好,所以在安全带的挤压变形之下,仍然认出了这个单词。我不会告诉你,我观察的其实是另外的东西。

  然后我请教小希:“Richardson,是什么意思?”

  她说:“什么绿茶……喔你说这个啊,没什么,就是个人名。”

  我再次诚恳请教:“原来是人名啊,那这个人名,翻译成中文该怎么叫?是不是——你插得深?”

  小希瞪了我一眼:“滚。”

  我于是专心地开车,过了十分钟,再次提问道:“小希,你说,如果有个外国人叫Richard Tyson,那应该怎么翻译?”

  她一边忙着自拍发微信,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理查德泰森?”

  我点了点头:“嗯,那下次我会注意的。”

  小希还没反应过来,后座的水哥就笑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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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10 10:44:49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一顿土鸡火锅相当成功,四个人把一大锅鸡跟一盆米饭吃了个干净。小饭馆老板本人也过来盛了一碗汤,表示确实比他自己弄的要好吃,还征求水哥的意见,以后能不能就按照他的方法来做这道菜。

  在得到了水哥同意后,老板很慷慨地表示这顿饭可以打八折。不过,最后我还是付了全款。小生意人挣点钱不容易,叔的钱不算多,但任性一下问题不大。

  到了晚上以后,气温骤降,毕竟已经是九月下旬了。虽然叔的工作时间比较弹性,水哥更是个大闲人,但是两个妹子都有正经工作,能请的年假有限。所以,我们选择的时间是在9月28号出发,她们请3天年假,就能接上国庆的黄金周,一共是10天,足够我们整个行程。

  也就是说,那个晚上已经是9月30号,第二天就是国庆节了。等我们走后,这里就会被一大波游客占领,这种步步领先于人的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外面的温度低,飞来寺更没什么好逛的,所以我们吃完饭就回了酒店。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水哥的地库故事也讲完了,大家不知道干什么来消磨时间。

  我们走到酒店楼下,小明突然说:“可惜没有麻将。”

  水哥跟小希也同意她的看法。

  我嘿嘿一笑,让他们稍等,然后到车上拿了个箱子,里面就是他们想要的麻将。像麻将这种居家旅行、杀人放火的必备道具,经验老辣如叔,怎么可能会漏掉呢?

  然后我们各自回房洗漱,然后两个妹子来到我们房间,开始打麻将。说好了我跟小希一组,水哥跟小明一组,妹子要是赢了都是自己的,输了就由同组的汉子负责掏。

  房间的桌子是方的,所以不存在坐水哥右边的问题。不过,作为他的上家,我对于自己的位置还是有点心理压力。

  我是第一次跟水哥打电话,他的手气特别好,而且专做大牌,连十三幺这种丧尽天良的牌都能胡出来。以至于每次在他伸手摸牌的时候,我都仔细看他的掌心,看是不是在靠那个什么鬼貔貅来作弊。

  打了两圈的时候,小明的电话突然响了。她一看来电号码,赶紧让我们别吵,才接起了电话。一开始我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分辨了一下才知道是日语。小明在一家日资企业上班,跟公司的日本上级,都是直接用日语沟通。

  等她讲完电话后,水哥手里把玩着一张牌,严肃地对小明说:“明妹子,听哥的话,进了雨崩千万别讲日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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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10 10:44:57 | 显示全部楼层
  小明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水哥低头看着手里,刚摸起来的那张牌:“你们还记得我今天讲的,登顶卡瓦格博那个事情吗?卡瓦格博的其实在藏语里是太子雪山的意思,现在我们叫梅里雪山,是因为刚建国的时候一支解放军测绘队,把山标注错了。想爬到太子头上去,那可是会遭殃的呀。”

  我一边听他讲,一边看着自己的牌,跟桌面上已经打出去的牌。没有人杠过一、九、字,刚才水哥已经做了铺十三幺,赢了两千多,难道他那么变态,还在做十三幺?这么想着,我侧过头去,想要偷看他手里的牌。

  水哥却发现了我的意图,一手把牌攥在手里,继续说:“卡瓦博格是当地藏民心目中的神山,绝对不允许冒犯。当年,他们知道那群在山下调查了两年的日本人,竟然是要爬到卡瓦格博头上去,当时就炸毛了。村民们各种阻拦,跟登山队之间爆发了剧烈的冲突。可是在登山队员们看来,所谓无高不可攀,他们不理解当地的文化,不理解藏民们的心理,最后还是登山了。”

  小明插嘴道:“所以当地人就讨厌日本人?可是登山队不是已经受到惩罚,日本人都死在山上了吗?”

  水哥摇摇头:“日本人是死了,可是太子雪山的愤怒,到这里还没完。当地的藏民们说,91年当年就闹雪灾,把快能收割的小麦都压死了。除了雪灾还有洪水,然后就是狼、熊,这些野兽,突然就多了起来,到村里还祸害牲口。藏民们觉得,这些都是日本人不听劝阻,爬到了太子雪山头顶上,惹怒了山神造成的。所以到现在为止,西当、雨崩、斯农这几个雪山脚下的村,都特别讨厌日本人。要是他们怀疑你是日本人,可能不光你,连我们的生意都不作了。”

  小明撅起了嘴巴:“好嘛,那我就不讲日语了,起码躲到没人的地方讲。”

  我切了一声:“什么山神,什么灾难,都是封建迷信。”

  水哥笑了笑:“鬼啊,我知道你是忠实的唯物主义革命者,你不信邪,不过从地库出来之后,我特别信。有时候啊……”水哥拖长了语调,“还真不到你不信。”

  我心里暗道不妙:“比如说。”

  水哥把手里那张牌放下,一把推倒眼前的牌,得意地说:“自摸,十三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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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10 10:45:03 | 显示全部楼层
  那天晚上算下来,水哥总共赢了6000多,小明赢了几百,我没怎么输,主要是小希输的。也就是说,按照前面的分组规则,全部都是我输的。

  因为在飞来寺没有ATM,雨崩更没有,也不能刷卡。我虽然身上还有一万来的现金,但怕给了水哥之后就不够花了,所以是用手机银行转账给他的。

  收到到帐提醒时,水哥脸上笑开了花,还装模作样说第二天的早餐他请。

  这水胖子,不过就讲了个故事,规划点行程,一路上有好酒喝,有美女陪,得了个手工烟斗,不用花钱,现在还能挣钱。

  世界上像叔这样的冤大头,应该也不多了。

  估计是因为水胖子人品太差,第二天早上我们六点就醒了,为了看传说中的日照金山。结果,竟然是个阴天。我们都在酒店的阳台上,看向太子雪山。所有的山峰都被云雾笼罩着,别说日照金山了,连山都看不见。

  于是我骂骂咧咧地回去补了个觉,八点钟才起床早餐,然后就开车向西当温泉出发。

  把车停好在山坡上的露天停车场,每个人从车尾箱里拿起自己的行李,背在肩膀上。用四个轮子走了一千多公里,现在终于要开始徒步了。

  像叔这样随便就能跑个半马,没事到健身房做两小时力量训练的,就是为了在这个时候,展现强壮的体魄和雄性的魅力呀。

  我冷眼看着水胖子那庞大的身躯,还有他特别巨大的背囊,像是把全副身家都带在身上了。我想等会路上他要是不行了,该怎么羞辱他。谁让他讲故事吓我,还赢我钱,总之我是绝对不会帮他背东西的。

  结果我们刚走出停车场,在一个山坡的小树林里,就见到了一堆骡子。在两个妹子的强烈要求下,我们租了两匹骡子,把大的背包当放骡子上,贵重物品、水、登山杖随身携带。

  上山之后,我更是大失所望。徒步雨崩,听上去多么高大上、多么艰难的旅程,其实远没有那么凶险。这就像是一个放大了十倍的登山公园,沿路都有垃圾桶跟编号的电线杆,我们遇见五十多岁的大叔大婶在爬,还有五六岁的小朋友,被爸妈牵着也在爬。

  水哥虽然走得没我矫健,但是也不算辛苦。昨晚赢了钱,他今天的兴致很好,一路走一路还给两个妹子讲解当地的风土人情,像是当上了义务地陪。

  我一个人闷头在前面走,突然之间,小希赶了上来,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他也会讲日语。”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谁会讲日语?”

  小希看着我说:“任青平,他的日语很好,大三就考过了日语一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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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10 10:45:2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挠了挠头:“才一级?叔英语可是六级。”

  小希不屑地说:“有点文化好吗,日语跟英语考试不一样,一级是最厉害的了。”

  我耸了耸肩膀:“好吧,你那个任同学,活着的时候人长得好,人缘也好,会打篮球,还是个学霸。然后呢?”

  小希皱着眉头说:“你怎么那么钝啊?你想想,水哥说91年的那次登山,死了好多人,大部分是日本人,有人到现在都没找到遗体。任青平也是突然就不……”

  小希突然打住这句话,起了另一个头:“总之,他会说日语,又突然在太子雪山脚下出现,你不觉得这太巧合了吗?”

  我叹了口气:“刚认识的时候,叔还以为你不但长得好看,人也聪明,没料到现在发现,你也跟别的女人一样,胸大无脑……哎你别捏我,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你是暮光之城什么的看太多,以为男主角都会是打不死的吸血鬼;你太希望任同学能复活,所以先预设了这个结论,把所有相关不相关、合理不合理的现象,都用来当成支撑结论的理由。”

  我顿了一下:“下午就可以到雨崩了,到时找个人问下,就可以印证我说的。小希,现实虽然残酷,但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人死不能复活,你认错人了而已。”

  小希听我说了那么长一串,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一下:“不是你说的这样,我不会认错人的。”

  她点了点头:“绝对不会。”

  我没有再跟她理论,反正事实很快会验证我的正确。

  我们一行四人继续徒步登山,数着电线杆的编号,还差70多根就可以到达雨崩村。路上大部分是盘山的泥路,左手边的视野开阔;偶尔也有穿越原始森林,还有藏民们绑的五色风马旗。

  在向上穿越一个小小的树林后,我们来到一座小型的服务点,这里有热水、牦牛杂,还有最受欢迎的康师傅方便面,十五块一桶。服务点的房子是用木头搭的,但是护栏五颜六色,仔细一看使用方便面的桶一个个套起来做成的。粗略估计,有一两万个。

  我们在服务点歇息了会,叫了不少吃的。如果你们以后从西当徒步进雨崩,也一定会路过这个服务点。到时你们做的板凳旁边,护栏的方便面桶里,也许有一个就是叔吃掉的。

  红烧排骨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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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10 10:45:39 | 显示全部楼层
  从西当进雨崩的难度不大,路途短,攀升的海拔也不高,而且沿途的设施比较完善,游客也很多,算是比较安全的路线。只要是身体健康的成年人,一般都能完成。如果平时有锻炼或者有登山经验的,完成这个徒步进雨崩的成就,更是毫无挑战。

  不过水哥一路提醒我们,还是有几个注意事项。比如不要大声喧哗,以免当地的藏民反感;有载人驼货的骡队经过时,要靠山壁的这一边躲闪,免得被骡子踢下山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必须在晚上7点钟之前进到雨崩村。不然的话,太阳下山后光线变暗,气温骤降,还可能有野兽出没,遇到意外的可能性就大大提高了。

  虽然我们带了帐篷跟睡袋,可不是为了睡在半路上而准备的,听水哥这么说,我们就加快了脚步。幸好四个人的身体素质都不错,敏捷度很高,四点钟没到,就爬到了这条路线海拔最高的一个垭口。在这个垭口的服务点,坐着一群休息、自拍、吃泡面的大叔大婶,一问之下,他们比我们早进山两个多小时。

  翻越这个垭口,之后都是下坡路。傍晚6点左右,我们经过了一个Z字形的山道,水哥告诉我们,再有10分钟就到村口了。

  我们继续在山路上走着,右边是山壁,左边的树木逐渐稀疏,太子雪山整个出现在视野里。早上在飞来寺时,那场浓浓的大雾已经散去,雪山向我们展现出它的宏伟和庄严。连绵不绝的几座高峰,顶端是万年不化的冰盖,下面是灰白色的山体,像是通往天空的阶梯,又想是永不可翻越的高墙。

  当年登山的日本人,无法理解藏民们对雪山的敬畏。但对于我这样初次来到山脚下的外人,却能够想象得出,世代久居于此,会臣服于雪山的威严,对其产生崇拜感跟畏惧,简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再走下去,雨崩村的全貌也展现在我们眼里。与雄伟的雪山相比,这个小小的村落,就像是巨人脚下的一片落叶。站在山路上望去,全村只有几十栋藏式民居,错落在山坡跟树木之间,与世无争,恬然自得。

  我突然觉得,跟心爱的女人,在雪山脚下的小村里度过余生,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小明突然大呼一声“哇”,撒欢向着村口跑去,有一种鬼子进村的既视感。水哥一边气喘吁吁地追她,一边让她安静,不要大呼小叫惹恼了当地居民。

  我跟在他俩后面,突然发现,小希不见了。回头一看,她却站在山路上,呆呆的一动不动,我叫了两声也没反应。

  我回头走到她身边,正要说话,小希却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照片是这里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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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10 10:45:4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小希说的,应该是她闺蜜舅父跟任同学“合照”的那张照片。

  这么想着,我环顾四周,这里是山路上较为宽敞的一段,可以容骡马跟游人交汇而过,不至于挡住别人;而且树木稀疏,视野开阔,可以把雪山跟雨崩村整个放进镜头,确实是拍到此一游的绝佳地点。

  我退后几步,背靠山壁,左右手拇指食指比成一个长方形,模拟相机镜头来取景。果然如小希所说,这里就是那张照片的拍摄地点。现在小希站的位置,就是她闺蜜舅舅的位置。而在她身后不远,曾经有个长得很像她死去同学的当地青年,牵着骡子走过。

  小希背靠着我,还在呆呆看着雪山。我正想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说两句笑话,突然之间,我的脚下一阵踉跄,心悸气短,脑袋也有点眩晕。

  我停下脚步,低头深呼吸,心里却一阵好笑。在翻越白马雪山4700多米海拔的垭口,在刚才徒步翻山的路上,都没有高原反应,现在下到海拔2000米的地方,身体却突然矫情起来了。

  当我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尿了。

  小希还是站在我面前,背对着我。雪山无声伫立在她面前,山顶上的冰盖却变成了……

  血红色。

  像从动脉血管里喷涌而出,还没来得及接触空气的那种鲜红。

  突然之间,鲜艳得刺眼的血红冰盖,分崩离析,化成滔天的血色洪水,向山底下的我们席卷呼啸而来。

  我惊慌地退后两步,突然一阵骡子的铃铛声,打碎了眼前的幻象,一切又回复了正常的样子。

  我直起身来擦汗,正在想这是不是高原反应的一种现象,又该不该跟小希描述我看到的景象,却突然发现,她也后退着走到了我身边。

  小希回过头来,看着我额头上跟她一样的汗珠,略带惊慌地问:“你也看见了?”

  我吞了一口口水:“看、看见了,雪山,不,是鲜血的血,血红的血……”

  小希点了点头:“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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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3-13 00:29:5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深呼吸了几口气,再看着眼前的雪山,却再看不出什么异象。

  这时候,小希扯了下我的手:“走吧,水哥在等我们呢。”

  我转头看去,果然水哥正站在前面的路上,朝着我们这里挥手。而他的左手,很自然地牵着小明。

  一阵山风吹来,刚才被吓得汗湿的背,顿时凉飕飕的。我也不想在这里久留,于是也拉起小希的手,朝水哥那边走去。

  小希的手肉稍微少了点,略嫌硌人,但总的来说体验不错。出乎意料的,她并没有挣脱,只是目视前方,很自然地说了一句:“刚才看见的,不要告诉小明跟水哥。”

  我转头看着她:“为什么?那么诡异的事,只有我和你看见了,不该告诉水胖子炫耀下吗?”

  小希皱起眉头:“别问为什么,答应我别说。”

  叔是个风一样的男子,最反感别人乱给自己订规矩,不爽地道:“我凭什么答……”

  小希转过脸来,抬头看着我的眼睛:“你不告诉他们,我就陪你睡。”

  叔作为一个风一样的男子,有好处摆在面前,当然就屈服了:“一言为定。”

  小希又补充了一句:“当然,还要帮我找到任青平。”

  虽然这是两个条件,但是第二个条件实际上在早餐时我已经答应她了。反正在一个两百多人的小村子里,找一个租骡子的青壮年,肯定不是什么难事。找到他,在雨崩村就把小希睡了,出山以后,再告诉水胖子刚才看到的血山,也不迟。

  我眉头向上一挑:“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当务之急,是进村,然后找到那个骡子男。我握紧小希的手,加快了脚步。

  毕竟雨崩村还不通车,而且村子就那么大,能容纳的游客有限,所以商业化也没那么严重。村里没有酒店,有的只是民居改造成的旅馆,住宿条件较为艰苦,是青年旅舍那样的上下铺,厕所跟浴室都在院子里,要用就要排队,而且没有24小时热水。

  我们经过一间旅馆时,就看见黄泥地的院子里,有四五个年轻人正拿着换洗衣服,端着脸盆,站在浴室的木门前排队。

  叔习惯了大城市里资本主义腐败堕落的生活方式,虽然出来玩可以适当降低住宿要求,但这样的环境,已经超出了可以忍受的界限。

  不过,幸好我们有水哥。据他说,在出发之前,就已经把整个雨崩村最豪华的两个房间订了下来,独立卫浴,阳台上可以直接看见卡瓦格博。

  “雨崩村里的总统套房啊!”

  水胖子现在是这么吹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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