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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雾飞舞

[转帖] 《大宗师》(宜昌鬼事终结篇)-困惑的来源是三本书-作者:蛇从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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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7-8-24 14:56:58 | 显示全部楼层
      大雨终于停止了,清江的水渐渐退去,傍晚天空一片明净,天际上挂着一道彩虹。
      徐云风站起身体,长长的舒展了一下双臂。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陈秋凌也走到了。
      徐云风看着陈秋凌,又回头看了看秦晓敏。
      这两个女孩都是因为钟家的外姓传人,深受其害。但是也不能完全说韩豁子和罗瘸子两人就是无恶不作。如果不是因为韩豁子,陈秋凌活不到二十岁,韩豁子为了让陈秋凌带着那个短命鬼,一直把陈秋凌续命到如今。至于秦晓敏,如果不是罗瘸子要养人傀,秦晓敏可能也早就死于脑瘤。

      徐云风心里难免感叹,为什么有些人心里一直想做好事,最后却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有些人心存险恶,却无意中做了一些善事。世间的一切实在是太不公平。

      张天然、古赤萧、老严、王鲲鹏……这些人哪一个是为了杀戮,为了自己私利,才相互争斗,相互残杀,导致了如今的王鲲鹏与张天然的阵法比拼。而罗瘸子、韩豁子这些人,一心为了自己的野心,养人傀,续命、冥婚,都是让人不齿的恶行,可是偏偏他们的作为,却无意中留下了恩惠。

      如果不是韩豁子,阴阳四辩骷髅怎么会让陈秋凌从七眼泉带到龙舟坪来?
      徐云风看着弱不禁风,病恹恹的陈秋凌站在面前,很难想象黄坤怎么会喜欢这么一个女孩。徐云风想起了曾婷,那个和自己一起没心没肺,但是永远充满活力,永远乐观的女朋友,觉得黄坤的眼光真是有问题。

      “你知道你到了这里,意味着什么吗?” 徐云风看了陈秋凌很久,才说,“王鲲鹏胆子也真大,他真的不担心你在路上把旌旗给丢了。”
      “我既然来了,我就得留下。”陈秋凌回答,“我既然带着旌旗过来,就卷入阵法里了。”
      “我得我把我的法术全部留下,”徐云风叹口气,“然后手无寸铁的离开摇光,代替王鲲鹏的位置。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王鲲鹏的本事调动阵法……”
      “你走吧。”陈秋凌和秦晓敏站在了一起,“王叔叔已经破釜沉舟了,再说,我也并非外人,赵先生这种人,他的死,必须要有个交代。”

      徐云风上下打量了陈秋凌很久。然后说:“那秦晓敏就交给你了,记住,当她化作人傀的时候,样貌不太好看,你自己别被吓着。”
      “我跟死人呆在一起好多年,”陈秋凌,把人皮递给了徐云风,轻声的说,“我没那么胆小。”
      徐云风尴尬起来,“也是。”

      “那么,”徐云风说,“秦晓敏我交给你了。”
      然后徐云风把螟蛉拿出来,放到了秦晓敏面前的围腰上的小口袋里。突然陈秋凌指着江面,“这么快,第三轮的对手就来了。还等不及您离开。”
      徐云风立即回头,看见清江上漂过来一艘船,这艘船绝对不是自己认识的人。这艘船是乌黑色的蓬船,并非清江上普遍的渔船。
      清江上只有一种船,才会通体乌黑,并且有黑色的顶棚。
      那就是运送死人的灵船。灵船这么设计,是为了让死人不见天日,不受阳气的侵扰,船舷上挂满了镰刀,是阻拦水中的水鬼攀附。当灵船到了埋葬的地点后,船上送灵的端公,就会把灵船用铁链绑缚起来,用沉重的石头放到灵船上,然后凿开船底,将灵船沉没到水底。

      灵船慢慢的朝着半岛漂流过来,路过了万永武的小渔船,万永武从渔船上站立起来,冷冷的看着灵船从面前飘过。然后把眼睛看向了半岛上的徐云风,徐云风和万永武一样,也无动于衷。
      灵船到了半岛的岸边,从船上跳下了一个人。徐云风冷漠的看着来人,慢慢的朝着对方走过去。
      来人招呼一下,灵船上,四个人扛着棺材慢慢的走下船。

      钟家的五个兄弟,从高家堰折返,改走水路,赶到了摇光星位——王鲲鹏最开始计划钟家镇守的星位。

      钟富的身后,四个兄弟把棺材放到了地面上。
      陈秋凌看着钟家人的动作诡异。身体顿时紧张起来。
      徐云风对着陈秋凌说:“他们是你的熟人。”
      “我不认识他们?”陈秋凌回答。
      “这个人,”徐云风把下巴朝着钟富点了点,“就是罗瘸子学艺的犁头巫家老大。”

      陈秋凌不说话了,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钟家的五个兄弟身边,棺材搁在江边,一半还在水中。

      “我还没想明白。”徐云风对着钟富说。
      钟富慢慢的把手中的桓木,放在江水里,然后一点一点的用暗劲把桓木插入了好几尺。做完之后,钟富眼睛看了看钟平、钟贵、钟安、钟宝。五个兄弟并成了一排,同时向徐云风深鞠,“犁头巫家,今日听凭诡道司掌,入阵驱使。”
      “王八的话你们也听过,”徐云风说,“我们诡道跟你们没关系了,恩怨已经全部勾销。”
      “人皮在你这里,”钟富看着徐云风,“陈秋凌这个丫头,你真的以为他一路上自己能走到摇光?”
      徐云风听了,知道钟富没有说假话,整个长阳的端公,会给赵一二的面子,暗中保护策策。这是赵一二的德行让人尊重。但是长阳的端公多半有犁头巫家的渊源,钟家用他们的方式吩咐,所有的端公也不会违背。

      徐云风犹豫了很久,“我还是没有想明白。”
      “钟家不能再欠你们诡道的人情,”钟富说,“这次我们就把整个犁头巫家都押给你和王鲲鹏。”
      徐云风问:“让我猜猜,到底什么事情让你们无路可退。”
      “有东西来了,地下的东西。”钟富说,“你如果困在摇光,王鲲鹏一个人扛不住。”
      “就这个理由?”
      “是的,”钟富沉着的说,“就是这个理由,我们不想让王鲲鹏输,你们的作为我们钟家都看在眼里,你们不该输,该输的是张真人。”

      徐云风拿起旌旗,“摇光破军星犁头巫家听者!”
      钟家的五个兄弟同时双手在胸前交叉,低着头,同时回答:“犁头巫家钟富、钟平、钟贵、钟安、钟宝听命。”
      徐云风深吸一口气,“入阵摇光!”
      钟富把手扶在了桓木上,桓木上方一个招魂幡瞬间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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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7-8-24 14:57:08 | 显示全部楼层
      徐云风指着陈秋凌和秦晓敏,对着钟富说:“无论阵法最终如何,这两个女孩,如果少了一根头发,我饶不了你。”
      钟富看了看陈秋凌,又看了看秦晓敏,“性命担保。”
      徐云风点头:“好,性命担保。”
      钟平把和钟贵两人,把棺材板上的丧门钉,一颗一颗的拔出来。钟宝和钟安两掀开盖板。钟富探身把里面的那个双头婴儿给抱出来。
      婴儿的两个脑袋不停的摇晃,钟富把双头婴儿抱到了秦晓敏身边,然后放了下来,秦晓敏和双头婴儿并肩而立。陈秋凌也站在了两个人傀的身后。
      就此,摇光星位的镇守,两个人傀,一个冥婚续命。加上钟家的五个兄弟,仍旧保持了七星阵法里,实力最强的地位。
      徐云风可以放心里的脱阵。徐云风从秦晓敏的身上,把螟蛉拿了回来。钟家人有自己的路数,螟蛉放在摇光,反而会影响钟家五兄弟发挥他们的本事。

      钟富走到了两个人傀之前,嘴里念念有词,婴儿和秦晓敏两人同时身体暴涨,化为两个身材高大的人傀。人傀背靠背站着,贴在一起。加上陈秋凌在旁边,几乎是毫无破绽。
      徐云风放心了,向钟富拱手,“我走了。”
      钟富和四个弟弟,走到了半岛的亭子里,同时端正的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面朝南方。
      徐云风看得内心激动,他一直瞧不起钟家,可是现在钟家的身上,也表现出了临危不惧的气势。
      这毕竟是好事。

      徐云风拱手离开,对着江心中的万永武喊了一声:“把我送到对岸去。”
      万永武颠颠的把渔船摇到了徐云风面前,徐云风爬上渔船。身体看着半岛上的钟家兄弟和人傀。自从徐云风被王鲲鹏逼迫入了摇光星位,都是别人来来去去,现在到了自己离开的时候。
      徐云风看着半岛距离自己越来越远,身体冲破了星位的屏障,到了对岸,就要下船的时候。万永武突然说:“有件事情,我提醒你一下。”
      徐云风问:“我听着呢。”
      “你身上有蛇属,”万永武说,“也就是有两个人。”
      “恩。”徐云风点头。
      “如果我是你,就不用放弃身上的本事来驱动阵法。”万永武说,“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这个。”
      “我当然知道。”徐云风笑了笑,跳下船,“我又不是傻子。”
      “你现在要去那里?”万永武问。
      徐云风警惕起来,“你问这个干嘛?”
      万永武连忙摆手,“对,我还真的没资格问你。”

      徐云风当然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他要去荆州一趟。当人皮到了徐云风手上,也就是王鲲鹏把江心的铁板交给了他。徐云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看铁板到底漂到了什么位置。这是每个人的本能,就是王鲲鹏也忍不住要做的事情。

      七眼泉上,王鲲鹏没了旌旗,无法了解星位里的变动。但是王鲲鹏心里一直担心,忍不住对黄坤说:“你师父,可能不会再老老实实的呆在摇光星位里了。”
      “既然您已经把旌旗交给了他,”黄坤说,“就不要想太多了。”
      “就看你师父能不能把第三轮的破阵者都扛住,”王鲲鹏叹口气,“这样才会逼着张天然到这里来跟我决一胜负。”
      “我师父能做到的。”黄坤坚定的说。
      “如果我是你师父,”王鲲鹏说,“我会马上去把钟家的人都请到摇光。”
      “可这样的话,岂不是违背了你的本意?”
      “我后悔了,”王鲲鹏说,“我不该意气用事。”

      徐云风离开了摇光,一路走向荆州。
      钟富和四个弟弟,看着徐云风远去。又看见万永武的小船又慢慢悠悠的划到了半岛不远处的江心。万永武又稳稳的坐在了渔船上,仿佛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陈秋凌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疑问,对钟富说:“你们为什么要过来?”
      钟富说:“因为,何家老宅子里的地下,当年何家与诡道后人封印的东西都出来了。我们钟家躲不过去。”
      陈秋凌问:“何家跟你们钟家又有什么牵连?”
      “因为湘西魏何是一家,”钟富冷冷的说,“魏家的老祖宗魏易欣,和我们钟家的老祖宗钟秉钧,是生死之交。并且他们两人都欠诡道的人情债。”
      陈秋凌当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可是看见钟富也不太愿意细说缘由。
      钟富向四个弟弟点点头,五个人同时把袖口提起,陈秋凌看见,五个人的手臂,同一个部位,都有一个暗红色的胎记。
      “这个胎记,”钟富说,“就是留下的记号,王鲲鹏没有拿这件事情提醒我们,但是不等于我们自己就能当做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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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车左明七,右明八
      叶珪在黎先生的帮助下,让邓药识有了跟普通人一样的身形,至于外貌,邓药识也几乎足不出户。就在家里给叶珪配药。叶珪受教于金山寺主持的事情,也在纷纷传遍,苏州城里的第二个年轻名医叶珪的名头终于无人不知。
      并且叶珪的性格谦恭,又在何暮春的引荐下,达官贵人也主动到叶珪的医馆里来求医。
      叶珪的名声隐然已经凌驾于薛雪之上。并且叶珪感念薛雪当年的救命之恩,逢年过节,都会给薛雪一份厚礼。
      叶珪终于能够靠着自己的医术,在苏州城里有了立足之地,不再如同当年那样衣食无着。但是每年的清明端午中元重阳四天,都仍旧举着铁环,在城内游走,当做并不忘本。

      叶珪三十三岁,冬至那天,在何暮春的何府里过节。两人坐在院内赏雪,何暮春看着在叶珪身边的邓药识,不免感叹五通的身世颠簸。
      突然何暮春对着叶珪说:“当年黄筠大人引荐我与你结识,叶大夫这么多年,都不问一句,难道就真的忘了此事。”
      叶珪顿时愣住,“我当年就知道这件事情没完,现在这么多年过去,应该要给个说法了。”
      “正是,”何暮春说,“我给你见一个人,再仔细跟你说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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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8-24 14:57:18 | 显示全部楼层
      叶珪站起身,等着何暮春引荐一个人什么人出来,何暮春离开花厅,走入内室,不多时。带着一个人回来。那人看见了叶珪,朝着叶珪深鞠一躬。
      “你的蛊毒已经好了。”叶珪立即认出了这个人,其实叶珪并不意外,当何暮春说起此事的时候,他就已经隐约知道了要引荐的人,一定跟当年那个身中丝线蛊的神秘人有关。当年就是救了此人,何暮春和黄筠才对自己青眼相看,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现在何暮春旧事重提,叶珪心里明白,是把这件往事说明白的时候了。

      何暮春让来人入座,接着对叶珪介绍,“这是我的族兄何暮云。湘西人士。”
      果然如此,叶珪心里的没有猜错,湘西的放蛊,这就能说明一切了。
      “当年有要事在身,”何暮云对叶珪感激的说,“先生的救命之恩,一直不能亲自道谢。”

      叶珪仔细打量何暮云,虽然跟何暮春是同族兄弟,但是相貌和气质,完全迥异。并且口音和毫不相同。
      何暮云向叶珪解释:“我和兄长的祖辈叫何无忌,在前朝永乐年间跟随了湘西的一个术士魏易欣修炼赶尸术,何无忌本是一个商人,于是把大儿子留在了身边,小儿子就继续经商,到了苏杭。”
      何暮春说:“族兄就是大儿子何金泉的后代,我就是小儿子何金瑞的后代。”
      叶珪喝了一口茶,“明白了。何家开枝散叶,花分两支,云兄这一脉,就秉承了术士,而春兄就继承了家产。”
      “就是如此。”何暮春回答。

      三人开始继续喝茶,一时无话。叶珪心里明白,这个何暮云一定有重要的事情相求自己,否则不会突然现身。
      可是何暮云十分沉得住气,只是和叶珪说一些医道上面的事情,并不切入什么紧要的话题。他愈是这样轻描淡写,叶珪心里愈是感觉有非同小可的事情。

      于是叶珪主动提起,“盐运使黄筠黄大人,跟云兄一定有过命的交情。”
      “我在黄筠面前说句话,他还是要当事情办的。”何暮云轻描淡写的说道。何暮春的脸上有点尴尬。
      叶珪幼年坎坷,青年转运,行医济世,识人无数,人到中年,人情世故当然是十分圆滑。看到何暮云提起黄筠的语气,很明显,何暮云虽然是一个民间术士,可是身份和来历一定非同小可,不然也不会提起盐运使黄筠的时候,说的如此漫不经心。并且看着何暮春的脸色,看来黄筠照顾何暮春,也一定是看在了这个何家的术士的份上。

      叶珪开始好奇何暮云的身份起来。何暮云不再绕弯子,把话题切入正题。
      “当年我在湘西受了蛊毒,但是必须要到苏州来见一个人,”何暮云开始回忆,“但是人还没见到,蛊毒却先发作,幸亏叶先生出手相救,让我躲过一劫。”
      “当时我也只能压制你的丝线蛊一段时间,”叶珪说,“这些年来,一直惦记着你的蛊毒,现在看来,你已经另有高人,替你化解了蛊毒。”
      “正是如此。”何暮云说,“先生压制了我身上的蛊毒,见到了该见的人,身上的蛊毒也就解开了。”
      “这就太好了。”叶珪说,“湘西放蛊,中蛊之后,的确很难医治,先生的确是吉人自有天相。”
      何暮云看着叶珪身边的药僮邓药识,“这个小孩,也长大了。”
      叶珪突然意识到何暮云跟自己一样,是能够看见五通的。现在一眼就发现了邓药识的异样,分辨出了邓药识的身份。

      叶珪对何暮云说:“何大人学习的法术,我十分好奇,如果有时间,能否请教一下。”
      何暮云看着叶珪,“看来都是缘分,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和叶先生商量一件事情。”

      叶珪不说话,等着何暮云说出什么事情出来。
      何暮云继续说:“当年我老祖宗跟随的厉害术士,叫魏易欣,魏易欣本来是前朝的国师道衍和尚创建青冥卫的属下,因此与道衍国师有很深的渊源。”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叶珪说,“何大人当年急着要见的人,一定跟道衍国师有关系。”
      “正是。”何暮云说,“果然是一见端倪,就知根源。这话说起来长了,但是我尽量短说。”

      于是何暮云就把道衍国师创立的青冥卫,跟随燕王靖难之役的事情大致说过,仔细说了当年的郑和、胡濙的事迹。然后说了青冥卫的魏易欣、钟秉钧、黄铁俞到西南寻找建文帝的往事。最后才说,当年道衍国师自己本来是一个宗派的门人,但是一身的本事无法找到后人,这个门派就是诡道。
      叶珪当然没有听说过这个宗派,何暮云继续说下去,道衍找到的传人本来是郑和,可是郑和皈依的是回教,不愿意放弃自己的穆斯林身份,所以道衍无奈,只好把自己的诡道传承,交给了他的部下胡濙。而胡濙一心功名,对道法并不在意。只是勉强答应了延续诡道的传承。
      胡濙后来在朝内做官,官居六部。把诡道的一个信物也丢失在了藏地。然后在宫中随便找了一个太监,把诡道的另一个信物交给了他。那个太监在宫内并不得志,所以一心专研诡道的道术。没想到竟然有所成就。
      太监就慢慢的把诡道的传承给延续了下来,到了明朝后期,诡道的传人是一个宫廷里的乐师。这个乐师得了法术之后,就在江湖上行走。他的拿手绝技就是诡道的法术之一:听弦。
      乐师的后人一直没有离开皇宫,旗人入关也没有离开。
      到了当今一朝,这个诡道仍旧是是一个乐师,这个乐师已经流入了民间,到了江南。在江南遇到了一个巨大的麻烦,于是想起当年道衍青冥卫的往事,就通知在西南的术士家族,分别是犁头巫家、秀山黄家,还有辰州魏家。
      可是犁头巫家、秀山黄家、辰州魏家经过一两百年的经营,已经各自根深蒂固,名震西南术士。对当年的渊源已经不再介意。因为这三家现在已经不再是当年青冥卫之间的袍泽情谊,为了争夺西南术士第一家族,相互已经交恶。并且西南还有一个本土的放蛊苗家。四家之间,各不退让。

      就在十多年前,魏家正是和苗家互斗的最厉害的时候,谁也没有把诡道后人的求助放在心上。而魏家与苗家争斗,钟家和黄家也并不相帮,只是隔山观虎,巴不得魏家就此没落。
      只有魏家派出了何暮云到苏州去寻找诡道后人。何暮云身上带着蛊毒赴约。帮助了诡道后人一个大忙。不过这个忙只能维持诡道后人十几年的平安。
      现在诡道后人的麻烦又来了。何暮云无法可想,只能再次找到了叶珪。至于为什么要找叶珪,那是因为,何暮春已经知道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叶珪手上有一个阴阳四辩骷髅。
      叶珪听到这里,事情已经早已经明白了,当年藏医叮嘱过自己,要把阴阳四辩骷髅,交还给一个门派的后人。而这个门派,就是何暮云嘴里所说的诡道!

      叶珪听到这里,立即对着何暮云说:“既然这样,找到我那就是最好不过了。”
      于是叶珪也把自己入狱,遇到藏医,藏医把人皮交给自己,并且被谢师爷为难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
      可是说了之后,何暮云和何暮春两人都没有意外。叶珪才知道,自己手上有阴阳四辩骷髅的事情,既然连谢师爷都知道,当然瞒不过何暮春。
      只是为什么过了十几年,何暮春拉出何暮云来,重新提起此事,叶珪想不明白。

      何暮云看出了叶珪的狐疑。沉吟了很久,才对叶珪说:“我们并不是要让你把人皮交还给那个乐师。”
      “那让我怎么做?”叶珪问道。
      “刚好相反,”何暮云说,“我们希望你能接过诡道的衣钵。”
      叶珪一听,非常震惊,“我只是一个郎中,没有想过要行巫术。”
      “其实先生的医术无双,”何暮春说,“难道和阴阳四辩骷髅没有关系?”
      叶珪听了,没有说话,这些年来,大部分的病人,都是他的医术救治,但是每年的确有一两例疑难杂症,无法医治。每当叶珪束手无策的之时,人皮就会在叶珪耳边指点一二。
      而人皮提点的穴道和药物,都是匪夷所思,完全无迹可寻的药理,叶珪也是勉强一试。却偏偏能立竿见影,药到病除,几乎有起死回生的效用。
      如叶珪曾经救治一个老妪的疾病,老妪已经病入膏肓,并且无法查出病情。叶珪也已经交代老妪的后人,准备后事。可是人皮告诉叶珪,用砒霜四钱入药。
      四钱砒霜是致人死命的毒药,叶珪那里敢下药。可是叶珪就这么一犹豫,老妪的家人就知道叶珪可能或许有办法。于是央求叶珪不要见死不救。
      叶珪有过前车之鉴,当然不肯轻易出手。但是看着老妪家人齐齐跪在自己的身前,也就心软,下了四钱砒霜的药方。
      结果老妪服药之后,呕出了一碗金灿灿的鲜血,鲜血里无数小虫涌动,都被砒霜杀死。并且身体随即好转。
      叶珪因此更加名声大震,而且以用药凶狠闻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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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8-24 14:57:26 | 显示全部楼层
      外行看热闹,内行却知道门道。如果没有阴阳四辩骷髅,叶珪的医术即便不弱于薛雪,但是也无法超出薛雪。就是人皮的一个指点,叶珪才有苏州第一名医的名头。
      所以这事,叶珪自己心里是明白的,薛雪当然也明白,不然薛雪也不会在叶珪面前提起巫术和医道的事情。现在看来何暮春何暮云也是明白人。
      从心底的期许来说,叶珪当然是不想把阴阳四辩骷髅送给诡道后人,这么多年,他也没有主动寻找。当年藏医所说的典故,其中的震撼,也随着时间慢慢冲淡。
      叶珪想到这里,猛然醒悟,对着何暮云说:“当年藏医把人皮托付给我,就是让我送给诡道后人,我十几年来一直把持人皮,反而被名利所困,忘记了当年的承诺。”
      何暮云看着叶珪,“难道你真的不想再拿着阴阳四辩骷髅?”
      叶珪说:“的确是好东西,但是本就不该我所有。”
      “这东西在术士手上也就是个法器,”何暮云劝说,“可是在你手上,能悬壶济世的宝物。一个是斩鬼的用途,一个是救人的医具,任谁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叶珪把人皮拿到手上,“请何大人把这个人皮交给诡道后人,我霸占这个东西多年,也该还回去了。”

      何暮云听了叶珪的话,看着何暮春,两人面面相觑。看来叶珪的回答,大大出乎了两人的意料。

      何暮春对着叶珪说:“既然叶先生这么说了,那我们也就不再多事。只是把你介绍给诡道后人就是,至于你今后如何行事,我们也不便指点。”
      叶珪见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干脆坦诚的说:“是不是诡道后人遇到的大麻烦,他至今无法解决,如果需要我相助,我一定不会推辞。”
      何暮云问:“可是叶先生刚才也说要把人皮交还?”
      “交还是我信守藏医的承诺,”叶珪说,“我拿了人皮这么多年,若说没有得到人皮的好处,那也是我在背弃良心,所以如果何大人要我帮助诡道后人,我当仁不让。这两件事情,不能混为一谈。”
      叶珪说完,气定神闲。何暮云看着何暮春,两人同时微笑颔首,对叶珪十分的钦佩。

      何暮春也不再隐瞒了,站起身,拉着叶珪,走到当初的那个冰窖。何暮云也尾随而至。留下邓药识在何府里呆着。
      三人站到了冰窖面前。当初因为冰窖把棺材取出,何暮春把灭荆宝剑赠与了叶珪之后,冰窖里坚冰融化,地下的水蔓延,冰窖成了水井。被何暮春封闭。
      现在冰窖口,又被何暮春命人打开,并且重新修整,在水井的上方修建了一个小屋。何暮春把小屋打开,三人鱼贯而入。
      叶珪才发现,冰窖里的积水已经全部消失,但是也没有了藏冰。何暮春在屋内,提了灯笼,顺着井口,一步步往下走去。看来何暮春这十几年来并没闲着,把冰窖重新又修建了道路。至于井水是什么时候退去的,叶珪不得而知。
      但是叶珪随即想到一点,这一切一定是何暮云指使何暮春所为。

      上一次叶珪跟随何暮春到冰窖里,觉得冰窖道路狭窄曲折,这次却正好相反,冰窖里的空间巨大,远超叶珪的想象,想来是当年囤积了大量的冰块,挤占了空间。现在冰块都消失,显得冰窖里十分的空旷。
      何暮春在冰窖的地面上拉起一个铁环,然后把铁环拉出,铁环连着一个铁链,铁链拉了一截之后,地下一个铁板翻起。露出了一个空洞。
      三人走下了空洞,叶珪看到这里是一个相对狭小的暗室,暗室里只点了一个蜡烛。烛火昏庸,而蜡烛的之下,就是一个梧桐树的棺材。
      棺材旁边,是一个砌好的井口。叶珪走到井口,向下看了看,这个井口也是空的,但是不知道在地下有多深。
      何暮春把棺材打开,里面露出一个人出来。那人面如白纸,头发苍白,身上也穿着一身白衣。叶珪心里正在想着,何暮春从那里又弄来一具尸体,去看到何暮云将这个棺材里的人,慢慢的扶了出来。
      叶珪顿时明白,何暮云绕了这么大的弯子,就是要让自己与这个人相见。

      叶珪看着何暮云扶着那人在暗室的一个椅子上坐下,于是把人皮交到了那人的手上,“既然是诡道的后人在此,我就把阴阳四辩骷髅原物返还,当年藏医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做到。”

      那人一听到了“阴阳四辩骷髅”这几个字,眼睛立即睁开,目光如炬,把叶珪看了一阵激灵。那人把人皮接到手中,不停的叹气,叹了很久之后,对着叶珪跪下来。
      叶珪那里肯受这个大礼,连忙也跪在那人的面前。

      何暮云也陪着那个白衣人对着叶珪诡道。叶珪更加的惶恐。
      还是何暮春解围,分别把三人一一扶起来,“我们坐着,慢慢说话。”

      “阁下就是叶先生了。”那人问叶珪。
      叶珪连连点头。
      “我是一个乐籍,从小没有名字,”白衣人谦恭的对叶珪说,“先生就叫我华三就行。”
      何暮春听了连忙摆手,向叶珪说:“华先生谦虚了,宫廷里谁不知道华山先生。”
      叶珪立即说:“见过华山先生。”

      华山先生的眼睛突然看到了暗室里放着的一个古琴上面。叶珪明白了,华山先生一定是宫廷里的琴师。只是叶珪对乐理一窍不通,所以也不知道华山先生的名头。

      何暮云对华山先生说:“叶先生拒绝了你收他入诡道的邀请。但是答应了助你一臂之力。”
      华山看着叶珪,缓慢的点头,“江湖门派授艺,本就是看个缘分,叶先生已经是当世名医,当然不肯屈尊与诡道门下。”
      叶珪听了,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也知道华山先生不会对自己强人所难,但是自己出言拒绝,又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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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8-24 14:57:40 | 显示全部楼层
      算沙部

      六万三千二十七进,四万一千六十六出

      徐云风离开了长阳龙舟坪,一路到了荆州。徐云风独自一人走在荆州的街道上。从荆州东门顺着北京路走到太岳路,又到了北湖路,来到了当年的学校。
      校门口的保安询问徐云风历来做什么,徐云风无言以对,他本想说自己曾经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可是随即想到这个学校当然已经没有了自己的任何痕迹,从来就没有一个叫“徐云风”的人在这个学校里上过学,徐云风连撒谎敷衍的心境都没有了。
      是的,只有徐云风自己才保留跟学校有关的一切记忆。
      但是徐云风错了,不仅是王八,方浊,还有一个人,还记得他。当徐云风走到了学校的另一边,那一片的围墙,比较低矮,这是当年读书时候的经验,现在仍然管用。
      徐云风走到了当年的操场上,看见一个老头固执的坐在教职工宿舍的前方晒太阳,端正的坐在一个马扎上,这是徐云风现在在校园里唯一见到的一个熟人——学校的一个数学老师李毕建。
      徐云风看见了李毕建,开始激动起来。这个老师当年对他和王八的影响十分巨大。
      因为李毕建虽然是一个理工科的数学老师,但是他信奉气功,是一个神秘主义者,就是他,影响了王鲲鹏的世界观,让王鲲鹏义无反顾的走向了术士之路。
      徐云风慢慢的走到了李毕建身前,突然发现,李毕建的眼镜变了,不再是当年的老花眼镜,而是一副墨镜。徐云风立即敏锐的发现,李老师的眼睛瞎了。他正在用耳朵听着身边的一切。
      “你回来了,”李老师仰着头,微笑着说,“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王鲲鹏也回来过?”徐云风询问。
      “是的,”李老师把墨镜摘下,露出两个苍白灰暗的眼球,眼眶深陷,“他来过。”
      “我没了。”徐云风说,“跟你当年说的一样。”
      李老师把手伸到面前,“ 把你的手腕给我。”
      徐云风伸出手,李老师的手指从徐云风的手腕交错而过,如同两个虚幻的影子。
      李老师意识到了这点,“果然如此。”
      徐云风苦笑:“果然是这样。”

      徐云风身体转了一圈,看了看四周。这里是他曾经读了四年书的地方,可是徐云风在这四年里,什么都没有学到。除了当时觉得毫无用处的那些东西。
      徐云风还记得自己在计算机课堂上,向老师提问,为什么八卦里的阴爻和阳爻,跟二进制的“1”“0”是一模一样的规律。
      当时这个问题把计算机老师给问的哑口无言。其实这个细节是徐云风在《读者文摘》上看见的,他以为计算机老师也肯定看过《读者文摘》。没想到计算机老师是一个不看书的人。这件事情导致的后果就是徐云风的计算机课一直挂科,挂到了临毕业才补考通过。第二件事情却让徐云风始料未及。那就是数学老师李毕建对他的预言。
      在徐云风的记忆里,那是一个气功方兴未艾的时期,李老师教学能力很强,在沙市(也就是荆州)很出名,所以能结交很多高级身份的人,当然最多的就是湖北有名的特异功能人士和气功师。他经常就把这些人带到学校里来显摆,提升自己的身份。
      当徐云风在计算机课堂上挤兑了计算机老师之后,他白痴的名头在同学里尽人皆知。一天徐云风正在宿舍里打麻将,王鲲鹏一把拉着徐云风要出去。王鲲鹏兴奋的对徐云风说:“李老师,要见你一面。”
      徐云风知道王鲲鹏一直对李老师很尊敬。只是李老师平时根本就瞧不起王鲲鹏这种十几岁的小屁孩研究气功和周易。现在看来是李老师松了口,让王鲲鹏带着徐云风去见他一面。

      徐云风和王鲲鹏走到了李老师的办公室,李老师的办公桌上摆着一个围棋棋盘,棋盘上的棋局。 王鲲鹏和李老师面对面坐下,李老师看着徐云风问:“你就是那个在课堂上胡说八道的学生。”
      徐云风点点头,突然眼睛被办公桌上的棋局给吸引住。棋局的形势就是一盘胶着的死局,表面上白棋被围困,已经毫无出路。王鲲鹏和李老师两人正在看着这一局棋势。徐云风突然恶作剧心起,对着王鲲鹏说:“白棋已经必败无疑了,干脆自己填上一个气眼,自行了断算了。”
      徐云风说了这句话,本以为王鲲鹏和李老师会对自己一顿耻笑,可是王鲲鹏和李老师真的看到了那块白色棋面的气眼,然后进入了沉思。
      过了很久李老师抬起头,对着徐云风说:“这位同学,你在真的明白阴爻和阳爻的变化吗?”
      徐云风当时只是无谓的耸耸肩膀,“我逗计算机老师玩呢。”
      李老师对着王鲲鹏说:“白棋赢了。”
      王鲲鹏的嘴里不停说:“白棋去七九路,黑棋平位九八路,白棋去八九路,黑棋平位八八路……”
      王鲲鹏说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行棋步骤,最后说:“白棋上位一三路。黑棋最后一个劫没了,白棋赢。”
      李老师对着王鲲鹏说:“我推荐你去围棋协会,以你的棋力,入段没有问题。”

      是的,王鲲鹏和李老师之间的这一局,就是围棋上著名的“珍珑”棋局,珍珑棋局的破解方法就是白棋自行围困堵死气眼,然后绝处逢生,反败为胜。千百年来,已经有六种堵死自己气眼的方法,所有的围棋爱好者,都在找第七种,现在王鲲鹏在徐云风无意中的提醒下,知道了第七种。

      而这个棋局,就是长江铁板上的珍珑棋局,王鲲鹏发现这一个珍珑棋局,自己无法破解,只能依靠徐云风。

      徐云风和王鲲鹏当时被李老师看重,李老师破天荒的要给王鲲鹏和徐云风看看命格。王鲲鹏当然是感激不尽,而徐云风却不以为意。
      当李老师看了看徐云风的手心的之后,然后又用手指按住了徐云风的腕骨。过了很久,李老师才说了一句话:“你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我是一个不存在的人?”徐云风当时觉得李老师疯了,但是过了十三年,徐云风明白,李老师把这句话说的非常准确。

      “我是一个不存在的人。”徐云风看着坐在马扎上的李老师,“您说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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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8-24 14:57:53 | 显示全部楼层
      李老师闭着眼睛,听着徐云风的声音,“王鲲鹏来找我的时候,跟他说过,如果他一定要坚持,后果会很严重,可是看来他没有听进去。不然你今天也不会站在我面前。”
      徐云风有点懵了,“什么意思?王鲲鹏找你说什么来着?”
      李老师说:“他当时知道了一个事情,认为这个世界有一个不同的存在,当然他跟我说的是梵天……”
      “您也知道?”徐云风追问,“对,你当年就说我是个不存在的人,你和王鲲鹏之间一定讨论过这些事情。”
      “是的,”李老师说,“这个世界,有超出自然的力量,有人在暗中操控。”
      “而知道这个事情的人,很少,并不等于没有。”徐云风说,“比如您。”
      “所以我的眼睛瞎了,”李老师笑着说,“反而证明我的推测是对的。”
      “王鲲鹏最后一次来找您,”徐云风说,“是告诉你,我已经变成了不存在的人了吗?”
      “不是,”李老师回答,“他来找我的时候,你准备去见一个人……是不是姓孙?”
      “什么!!!!!!不是前段日子!”徐云风大惊,“他最后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
      “三年前,不是两年多前,”李老师回忆,“对,就是两年多。”
      徐云风一把将自己的脑袋捧住,“有点事情不对,我觉得不对劲。”
      李老师说:“他来了,就问了我很多事情。关于梵天的事情。然后他就急匆匆的去了北京,说是要找一个姓严的人。他说那个姓严的人,一定有办法让他跟什么人说上话。”

      徐云风傻了,“我太小看他了。我走了。”

      徐云风立即从荆州赶往七眼泉。
      七眼泉的环境变了,不仅没有湖水,地面上已经开始干裂,树木全部枯萎。徐云风在七眼泉上奔跑,看到了平坦的土地上,还插一个根木桩。只是木桩的阴阳四辩骷髅旌旗换成了一面黑色的锦缎。
      这是红水阵的旌旗。
      徐云风朝着红水阵的旌旗跑过去,看见黄坤正在搬动一块石头。黄坤看见徐云风过来了,“师父,你怎么离开摇光了?”
      “别屁话,”徐云风焦急的问,“王八人呢?”
      “王师伯在打坐,”黄坤说,“入定两天了。策策下山去买吃的去了。”
      “他在那里?”徐云风环顾四周。
      “在门里面。”黄坤回答,“说是当年守门人的那个地方。你找王师伯做什么,你别发脾气啊,能冷静点吗?”

      徐云风不再理会黄坤,飞奔到了守门人的那个石洞前。石洞已经完全洞开,只在洞口支了一个塑料棚子。洞外的大树也全部枯萎。一切不复当年的郁郁葱葱。

      徐云风不愿意进去,在洞口大喊:“王八,你出来!”可是王鲲鹏没有回答,徐云风拾起一块石头,扔进了洞内。过了一会,王鲲鹏慢慢的走出来。

      徐云风看着王鲲鹏容貌枯槁,胡须老长,很久没有修剪过了。
      王鲲鹏看了看徐云风,然后说:“钟家去了?”
      “是啊,钟家人不到,”徐云风说,“我怎么出的来。”

      “你也去了荆州,”王鲲鹏说,“你找到了铁板没有。”
      “我没有去找铁板。”徐云风死死的看着王鲲鹏,“我去见了一个人。”
      “李老师。”王鲲鹏点头,“你比我想的性急多了。”

      “我就问你一件事情,”徐云风对王鲲鹏问,“你跟孙拂尘交换了什么?”
      “就是七星阵法,对付张天然。”王鲲鹏说,“这还用问吗,你已经看见了。”

      “当年孙拂尘要抹掉我,”徐云风说,“我一直以为是孙六壬没答应。”
      “孙六壬是这么做的,”王鲲鹏说,“这个我没骗你,可是孙拂尘比你想的更坚定。”
      “你怎么知道的?”
      “孙六壬给我说的。”王鲲鹏漫不经心的说,“她跟我说,他一定让你好好的出来。可是我知道孙拂尘不会答应她。”
      “你在我之前去的?”徐云风的身体开始战栗,“你没有资格见到孙拂尘。”
      “所以我让孙六壬给我带一句话,”王鲲鹏说,“你猜得到吧。”
      “猜得到。”徐云风探知了王鲲鹏的那段记忆,什么都明白了。

      两年多前,徐云风走过了三峡古道,得到了与孙拂尘见面的资格。当时张天然即将出阴,而孙拂尘已经无法控制,只能找到诡道的后人,也就是徐云风来顶替。可是王鲲鹏知道徐云风必定不会答应。
      王鲲鹏也知道孙六壬要保全徐云风,但是王鲲鹏也知道孙六壬的劝说,还远远不够。那么只有一个方法,让孙拂尘无法拒绝:
      王鲲鹏对张天然十分的了解,老严把张天然所有的资料,也是弱点都告诉了王鲲鹏。并且告诉王鲲鹏只有摆下七星阵法,才能对抗张天然。并且教授了王鲲鹏驱动阵法的所有细节。

      在徐云风即将与孙拂尘面对的前一天,王鲲鹏找到了孙六壬:“我不认为你能说服你父亲。”
      孙六壬说:“如果他不答应,我就全部放弃。我就一辈子寸步不离,跟着徐大哥。”
      “如果我有更好的办法呢?”王鲲鹏说。
      “什么办法?”孙六壬十分的茫然,“我父亲没能力改变太多,他不是一个人……”
      “我知道,”王鲲鹏说,“所以,我只有一个要求,让我还能保持记忆。”
      “我尽力而为。”孙六壬回答,“我还是那句话,他不答应,就一拍两散。”
      “没必要这样,”王鲲鹏说,“你给我带一句话,加上你的要挟,你父亲可能会答应。”
      孙六壬激动起来,“真的吗?真的吗?”
      “真的,”王鲲鹏对着孙六壬说,“你就告诉你父亲七个字:王鲲鹏,七星阵法。”


      王鲲鹏的记忆到此为止。徐云风不再探知。
      “不是一个人?”徐云风说,“我早该想到的。梵天绝不会是一个人,世界那么大,有那么多的人。怎么可能只有孙拂尘一个人,我一直以为我知道的比你多,其实刚好相反。”

      “所以孙拂尘之后,就不存在了。”王鲲鹏说,“当然对他来说无所谓。”
      徐云风回答:“所以你必须得做到你的承诺。”
      王鲲鹏说:“是的,我完全没有退路。否则、否则……”

      徐云风沉默了很久。
      “如果放在以前,”王鲲鹏说,“你又要和我打一架。我又瞒了你这么久。”
      “对,你的逻辑嘛,你不告诉我,就是没骗我,而且我也没有问过你……”徐云风隔了很久,终于叹口气,“谢谢你。”
      “不用谢。”王鲲鹏哼了一声。

      “那看来,我们非赢不可。”徐云风撇着嘴巴,“不然就太不仗义了。”

      黄坤和策策跑了过来,策策看见徐云风和王鲲鹏好好的站着,对着黄坤埋怨,“他们不是好好的吗。那里会打架。”

      看来是黄坤知道自己劝不了师父,让策策劝架来了。
      现在黄坤一脸的尴尬。
      (笔者:徐云风与孙拂尘关于梵天的往事,详见《大宗师前传:八寒地狱》。)
      “说点正经事情吧。”王鲲鹏说,“现在钟家人进了摇光。黄坤和你出了星位,我和黄坤守住红水阵。七星阵法继续守着铁板。可是对手,我完全不知道是谁?”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徐云风说,“打不了跟从前一样,去拼命呗。”
      “师父,你没事吧。”黄坤看见徐云风的情绪跟刚才完全相反。
      “我没事了。”徐云风看着黄坤,“陈秋凌我留在龙舟坪了,你得谢谢钟家的人,他们替我照看着。”

      “钟家人信得过吗?”黄坤犹豫着问。
      “信得过了。”徐云风说。
      王鲲鹏补充说:“他们既然来了,就不会再犹豫。”
      “跟你一样。”徐云风对着黄坤说。

      王鲲鹏想了很久,才对徐云风说:“七星阵我已经交给你了,你已经伸在明处。你想过要怎么办没有?”
      徐云风回答说:“既然旌旗在我身上,你就别操心了。我好好想想自己。”

      黄坤问:“师父你准备去那里?”
      徐云风回答说:“钟家忌惮的东西出来了,我先解决那四个讨命的。只有我最合适。”
      “你知道他们在那里吗?”王鲲鹏问。
      “不用我找,”徐云风说,“人皮在我身上,他们会来找我的。我先去找个地方,安置他们的地方。”

      “不,”王鲲鹏阻拦徐云风,“我认为你应该去见一个人。”
      “谁?”徐云风想了下,“老严?”
      王鲲鹏点头,“你脑袋好使多了。”
      王鲲鹏说的没错,以徐云风现在的法术,没有什么术士在这种大战前夕,是值得徐云风去见的。无非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张天然,张天然当就没什么好说的。另一个就是老严。
      黄坤犹豫了很久说:“严所长现在应该是已经在崂山养老了。”
      徐云风明白过来,“他不会的,他这一辈子就做了一件事情,现在一切就要尘埃落定,他怎么会袖手旁观。”
      “可是严所长会记得师父吗?”
      “记得。”徐云风恨恨的说,“他当然记得。现在轮到我教训一下他了。”
      徐云风说完,看着王鲲鹏。王鲲鹏当做什么都没听到,“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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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8-24 14:58:02 | 显示全部楼层
      徐云风把眼睛从王鲲鹏的脸上移开,然后看了看黄坤,“我好歹做了你一场师父,不说点什么吧,总觉得说不过去。”
      黄坤问:“师父,你有什么交代?”
      “你得活下去,别怕丢脸。”徐云风说,“有时候躲避不是坏事。”
      黄坤震惊,“师父你在说什么?”然后看着王鲲鹏。可是王鲲鹏面无表情的站着,好像根本没听见徐云风在他面前说这种丧气话。

      徐云风不说话了,把眼睛盯着黄坤的眼睛,两人对视一会。
      黄坤说:“师父你放心,我一定做到。”
      “所以呢,”徐云风说,“你得活下来。才能做到。”

      徐云风说完之后,把手放在王鲲鹏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两下,“七星阵法交给我了,你在红水阵里好自为之。”
      “保重。”王鲲鹏眼睛湿润了,重复了一句,“你保重。”王鲲鹏的身体没有任何动作。连告别都没有挥手。
      徐云风摇着头,背对着王鲲鹏和黄坤,手臂扬起来,十分的潇洒地挥挥手,整个人被夕阳的光芒照射,但他一步一步的步伐,却又显出了无限的落寞。黄坤看着徐云风离开这片干涸的土地,朝着山下走去。
      一直到到徐云风的身影消失,策策才敢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都很害怕徐叔叔。”
      “因为你第一次看见他,”王鲲鹏说,“就看到了他的草帽人——那条蛇。”
      “可是这次,”策策擦了一下额头,手臂还在微微的颤抖,“就在刚才,我害怕到了极点。”
      王鲲鹏没说话,轻轻的点头。黄坤看见王鲲鹏从刚才开始一直没有动弹,现在才发现王鲲鹏的道袍下摆,正在轻微的颤动。而与策策一样,王鲲鹏的头发看起来湿漉漉的。
      王师伯比策策更加害怕,黄坤意识到了,因为王鲲鹏后背道袍瞬间被汗水浸湿透。他连询问刚才徐云风用意识交代了黄坤什么事情的勇气都没有。

      ——曾家里,同断武正在和曾父说话,曾婷坐在沙发上睡着了。曾父看见后,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同断武和郭玉都同时住嘴,只是用手继续包着包面。郭玉把一张毛巾被轻轻的盖在曾婷的身上。曾婷被惊动,身体从沙发弹跳起来:“蛇!那条蛇,把一切都吞噬的蛇!”
      同断武把曾婷抱住,“别紧张,只是做梦而已。”
      曾婷哭起来:“他,那条蛇,把我们全部吃了。我感觉我的身体被他吃到嘴里,我身体在他喉咙里下滑,都那么的真切。就跟真的发生了一模一样。”
      同断武用手扶着曾婷的后脑勺,眼睛看着曾父和郭玉。三人都脸色凝重。

      ——徐云风没有在坐车,而是顺着江边的道路,慢慢的行走。他心情颠覆到了极点,反而内心里一片空荡荡的,无依无靠。本来已经被他刻意遗忘的八寒地狱的恐惧,现在被王鲲鹏重新翻动起来。
      王鲲鹏刚才就要失态了,这么多年来,王鲲鹏第一次害怕自己。而且怕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还有什么事情,比自己的最亲近的人,害怕自己更加的无奈呢。当年曾婷恐惧的又浮现在徐云风的眼前。这段日子,徐云风老是想起曾婷,想起当年两个人相互蜷缩在那个出租屋里的生活。
      在那段日子里,徐云风当时觉得自己是一个倒霉透顶的小混混,人生看不到任何希望,倒霉的生活好像会无穷无尽的延续下去。
      而且徐云风已经察觉到,曾婷——另一个世界的曾婷回来了!
      现在徐云风走在长江边,看着黑暗的天色无月无星,黑暗浓稠,让人窒息。徐云风才意识到,与曾婷相濡以沫的那段时日,才是自己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光。而现在黑夜如同深渊一样,把徐云风深深的陷入,毒药一般的绝望,不停的灌入徐云风的嘴里,而徐云风如同即将溺毙的人一样,无法抵抗,朝着无尽的深渊不断下沉。


      徐云风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又走到了荆州,这次,他径直来到了万寿宝塔。徐云风走累了,在江堤下的一片石头上,找了一个相对平坦的石头,坐下来。看着朝阳照射在江水上熠熠发光,这里是荆江最险恶的江段,是九曲荆江的第一个大弯。无数的漩涡在江水中翻滚。
      徐云风知道就是这个位置了,老严一定会交代王鲲鹏把铁板隐藏在这里。


      第二轮的对手已经都了断,老严该来了。
      老严是坐着轮椅来的,当他出现在江堤上,徐云风就已经察觉到,站起身,回头看见老严身后十几个穿着道袍的崂山道士,其中一个推着老严的轮椅。
      徐云风朝着老严,从江边,顺着江堤慢慢的走上去。
      老严身边的崂山下辈,看着徐云风走上来,道袍都鼓动起来,徐云风每走一步,十几个道士就后退一步。而推着老严轮椅的道士却无法拉动老严的轮椅。
      当徐云风走到了距离老严十步之内的时候,十几个崂山道士都退却了七八步之外,而拉着老严轮椅的那个年轻道士,两个手臂都已经脱臼,只是勉强在维持。
      老严轻声说:“你放手,他想跟我单独谈谈。”
      拉着轮椅的道士终于脱力,老严的轮椅,顺着江堤的斜坡向下滑,到了徐云风身边,徐云风伸手,抄住了老严的轮椅。然后慢慢的推着老严,在江堤上行走。
      十几个崂山的道士,隔着十多步,不紧不慢的跟着徐云风和老严。

      “让他们滚蛋。”徐云风说,“我心情不好。”
      老严勉强抬起手,在耳边支起来。十几个崂山的道士立即驻足。看着徐云风把老严一直推到了江边。

      “我这么牛逼了,”徐云风说,“你是不是很开心。”
      老严看着徐云风,手掌一下一下的在轮椅扶手上拍着。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徐云风说,“我把你简直当做了神仙一样。”
      “现在呢?”老严微笑着说。
      “你就不怕我出尔反尔,”徐云风说,“我现在完全可以做到,而且……不会有任何的愧疚。”
      “你不会,”老严说,“不然你不会在这里等我。”
      徐云风点头,“是的。”
      老严说:“还是那句话,白驹过隙,势不可挡。”
      徐云风说:“是的,我从三峡古道里出来,你就知道我逃不掉了。”
      “你已经看明白了,孙拂尘你也见到了,”老严说,“我花了一辈子时间来谋划这件事情,怎么可能放过你。你这人心软,见不得王鲲鹏死在我手上,我就吃准了你这点。对,还有方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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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8-24 14:58:1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问你一句话,”徐云风说,“我真的很想知道。”
      “你问吧。”老严看着徐云风。
      “你累不累?”徐云风问。
      “不累,”老严笑着说,“不仅不累,我还很开心,我每一天都在刀口上,可是我在这个刀口上活了一辈子,都活到了快九十岁了,如果我厌烦了,会活这么久吗?”

      “你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能无耻到这种境界的人。”徐云风说,“如果我现在就溺死你,你就看不到你这辈子经营的一切的结果了。你这样就会很失望。”
      “你不会,”老严说,“而且你会让我活着看到你亲手打败我的大哥。”
      “你终于肯说张天然是你大哥了。”徐云风说,“张天然认了你这个义弟,算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你在这里等我,”老严说,“就打算跟我说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无关痛痒,”徐云风不停的点头,“当然在心里,这都是无关痛痒的事情,我和王八、方浊我们的人生都被你扭曲成了这个样子,而且还有黄家、钟家、魏家——魏家绝户了,还有赵先生,还有金旋子,金仲,还有那些已经来过又走了、走不了的,即将来的,这些所有的术士和道士的命运,在你的眼中,都是无关痛痒的事情,你就只有一件事情是关乎你的痛痒的,那就是梵天。妈的,古赤萧是怎么把你培养成了这么一个没人性的机器。我真的不相信,你生下来就是这样,古赤萧到底告诉你什么?”
      “如果是张天然,”老严等着徐云风说完,然后慢慢的说道,“王恭厂的人出来,我们进去,所有的人都进去。”
      “那你们去解决,为什么要牵扯上我和王八?”
      “王恭厂的事情,只是一个警告。”老严说,“就是因为当年的梵天破坏了规则。”
      “那个人是谁,跟张天然一样的人吗?”徐云风问。
      “你觉得还有人会记得那个人?”老严看着徐云风,“这个问题谁都可以问,你是最不该问的那一个。”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徐云风说,“王八跟我说了。”
      “也许是六个,也许是七个,”老严说,“谁知道呢,也是相互牵制,不过之上就没有了。”

      “孙拂尘妄动了一点,”徐云风说,“就那么没了。”
      “没了,”老严说,“决不能越雷池一步。本来情况会更糟,但是幸亏有你,你就是那个补锅匠。事情从你而起,也就要由你来终。”
      “我不信,”徐云风说,“没有我,孙六壬也抵挡不了张天然。”
      “没有你,”老严说,“张天然在孙六壬面前没有任何机会。孙六壬只要感情用事,就全部崩塌。”

      “其实你早就知道我不合适,”徐云风说,“我偏偏就是个感情用事的人。”
      “感情用事的人根本就不会答应。”老严说,“你看,我没说错吧。”


      徐云风想了很久,“是的,这是一个圈套,是个圆环,我无论朝什么方向走,都走不出去。”
      老严说:“世界在变化,这个世界不需要术士了,也不需要什么法术了。”
      “没用的人,就该慢慢的收拾,”徐云风内心彻骨的寒冷,“道士和术士也该消失了,到了黄坤和邓瞳这一代,在七星阵法之后,将找不到合适的传人,门派最多流传两代,就找不到合适的人了。”
      “这个过程很早就开始了,”老严说,“黄家当年有黄旭初,黄铁焰,黄松柏,黄莲清,魏家有魏永柒,魏如喜,魏如乐,钟家的钟义方倒是生了五个儿子,可是全是窝囊废。苗家的宋银花跟红桃和三叶相比,三成的本领都没学会。白丹派的申德旭几十年,炼出鹿矫出来了吗?他的师父就没有炼丹的本事了,别说龙矫和虎矫。方浊的父亲马接舆只能在山西隐居,方浊的本事只有他的一半。方浊的师父已经被孙拂尘当了投名状。你刚才说魏家绝户,可是你知不知道,天下的民间道教,短短五十年,一成都没有传承下来。你认为这些都是偶然的吗?”

      徐云风被老严说的哑口无言。
      老严继续说:“但是只出了一个意外。”
      “什么意外?”徐云风知道老严要说什么,但还是茫然的问了。
      “吕泰是一代人杰,可惜收了两个没本事的徒弟。”老严说,“都以为诡道会在金旋子这一代消亡,或者是更加不堪的金仲。别以为我看得起赵建国和金盛,我看人,从来不看他们的品格。我只看资质和本事。”
      “你当着王鲲鹏的面,也是这么说赵先生的?”徐云风说,“王鲲鹏不跟你翻脸。”
      “需要我来说吗?”老严说的话如同尖刀插在徐云风的心口,“赵建国半条命的时候,王鲲鹏跟着我去了北京。当然他很后悔,但是他知道,他不是你,他跟着诡道,最多也是第二个赵建国而已。”

      “妈的!妈的!”徐云风暴怒起来,一把将老严的领口抓住,老严的身体轻飘飘的被徐云风拉起来,徐云风发现老严的大腿之下已经空荡荡的,两个假肢掉落在地面上。
      老严的脸色通红,被徐云风掐的无法呼吸。
      “哈哈哈,活该,张天然已经对你下手了。”徐云风嘴里这么说,可是没有任何的欣喜,手里松了松。

      “不是他,”老严苦笑,“你猜猜是谁?”
      “我猜到了。”徐云风说,“只有万永武过来的时候,要路过北京。”

      “金盛和赵建国本事一般,”老严被徐云风放入了轮椅,根本就不在乎徐云风已经失态,继续刚才的话题,“但是他们两个人都有骨气,结果收了一个好徒弟,不仅收了个好徒弟,还把你拉到了诡道里。”

      “所以诡道是唯一一个逆流而上的门派。”徐云风说,“就成了孙拂尘和张天然,还有你的众所矢的。”

      “可惜你的脑筋不好使,”老严说,“否则你答应了孙拂尘,也是挺合适的。王鲲鹏和张天然想去去不了,你能去,又不答应。孙拂尘能怎么办?”
      “所以王鲲鹏答应了孙拂尘,”徐云风说,“让孙拂尘留下我,让我和他一起来解决所有的难题。”
      “还有第二条路走吗?”老严的手掌又在轮椅的扶手上一下一下的拍起来。
      “张天然的点传师已经全部灭了。”徐云风说,“第一轮都是没用的东西,你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其实那几个点传师,不是真正的目的。”老严说,“是当年一些跑掉的人。他们都闻到你和王鲲鹏的味道,他们不会甘心的,都会千里迢迢的扑过来。这些人跟张真人没关系,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但是我和张真人都安静的看着你们,把他们全部吸引过来。”

      “七星阵法本身就是一个诱饵。”徐云风咬着牙关,“王鲲鹏跟孙拂尘说的七星阵法,意思就是要用七星阵法吸引这些人过来。”

      “你知道你比王鲲鹏差在那里吗?”老严说,“我来告诉你,那就是王鲲鹏不需要人提醒,他看到了,就知道该真么做。而你,却需要让人来点醒。”

      “所以王鲲鹏在我见孙拂尘之前,就已经算到孙拂尘的困境,”徐云风不停的点头,“他那时候就已经计划好了,七星阵法把那些跑远了的人都引过来,他来对付张天然,而我要做的就是给你们做刀。”

      “你还是没明白,如果那些跑远了的术士门派,对七星阵法不感兴趣呢?”老严说,“怎么办?”
      “我没想过这么多。”
      “这种事情,王鲲鹏就不用教。”老严说,“有的鱼看不见静止的诱饵,但是诱饵动了,那种鱼就能看见。”
      “你他妈的到底在说什么?”徐云风迷惑不解。
      “没有机会,就创造一个机会。”老严说,“别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王鲲鹏已经引来了第一个。”

      “已经来了?”徐云风吃惊的说,“这么快。”
      “其实跟你密切相关,”老严说,“可惜你自己就是不动脑筋,不对,是你根本就没有这个脑袋。”
      “曾婷!”徐云风问,“跟曾婷有关吗?”
      “申德旭手里拿的那把日本人的剑,叫和泉守鉴定。”老严看着徐云风,“是九龙宗同断当年丢在了三峡古道,后来一直藏在三峡。王鲲鹏让申德旭拿着这把刀在天权星位比划了很久了。申德旭这个小角色,凭什么拿这把兵刃。”

      “那根曾婷有什么关系?”徐云风的身体也开始战栗起来。
      “哦,曾婷不是见过你的蛇属吗?”老严说,“你被抹掉了,可是蛇属是抹不掉的。”
      “到底和曾婷有什么关系!”徐云风大喊。

      “同断的后人知道了和泉守鉴定的下落了,”老严问,“你说他会怎么办?”
      “你快回答我!”徐云风说,“我他妈的不在乎什么同断的后人。”
      “可是如果你的当年相濡以沫的女人,现在是同断的女朋友呢?”老严说,“当然,在曾婷的生活中,你是一个没有存在过的人,她只有记得蛇属……”

      徐云风没有说话了,把身体对着西方,然后大声的喊:“王鲲鹏!我草你祖宗十八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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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8-24 14:58:32 | 显示全部楼层
      徐云风拿着阴阳四辩骷髅,对着初生的阳光看着,里面的牡丹和骷髅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诡异而又狰狞。
      老严说:“我跟你一次又一次见面,每次都以为不会在见面了。可是我这个老不死的,总是阴魂不散,生活在你们的阴暗中。是不是觉得我很令人厌恶。”
      “你就省省吧,”徐云风的情绪渐渐的平息,把人皮放回了身上,“这个还用你来提醒我?”
      老严说:“我倒是不在乎你们所有人的看法,我认为我这辈子做的最艰难的选择,就是当年背叛了张真人。”
      “你就是庄崇光,”徐云风说,“我早就知道了,严重光就是庄崇光。”

      “对,”老严说,“就是我。”
      “我想问的是,”徐云风说,“你是什么时候被古赤萧安排到了张真人身边?”
      “我不是古首长安排到张真人身边的。”老严说,“我当年崂山派被日本阴阳师灭门,是真的。”
      “可是张真人对你崂山派有巨大的恩惠,可是你却还是要背叛他。”徐云风知道今天,在这件事情上,他要给自己一个交代了。老严说了这么多阴险、黑暗的计划,并且毫无顾忌,如果他不给一个解释,之前就不会这么坦然的说出来。

      “在张真人出阴之前,”老严说,“我从来就没有见过古赤萧。”
      徐云风听着老严给出一个什么样的解释出来。

      ——张天然即将出阴。当年的手下已经隐姓埋名,在那个动荡的社会里自谋出路。来给张真人出阴护法的,只有钟义方、黄松柏、龙元清、李成素、黄莲清,和刚刚赶到的金盛。何欢看到金盛一言不发的从黑暗中走了过来,本想问一下他怎么从他师叔那里脱身,可是金盛就静静的站着,看的出来,他刚才一定经历了什么事情。
      而能够撕下脸皮,到了七眼泉上与张天然逼宫的,有孙鼎,有魏永柒、魏如喜、魏如乐、何欢,还有黄松柏的哥哥黄铁焰。

      ——“这一场冥战,”徐云风听到老严说到这里,“卷入了钟家、魏家、黄家,还有诡道。还有龙门的李成素和武当的龙元清。再次之后,西南的外道家族一蹶不振。”
      老严说:“是的,当时天下的道门都已经被古首长和鲁首长玩弄于鼓掌之间。而一直不在道教籍册之内的外道,当然是首当其冲。不过当时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人物跑了。”
      徐云风说:“古首长的手段真的是高明,可他也不能全盘掌握,龙虎山的张天师跑去了台湾。”
      “去了台湾,”老严说,“在一个小岛上,能翻起什么浪来。”

      ——孙鼎已经在三峡古道之后,从一个年轻人成长为了一个沉稳的中年术士。在这几年里,跟随着古赤萧,一定受过不少的提点,把和泉守鉴定的力量全部发挥出来。
      孙鼎双手握刀,劈斩龙元清。龙元清那里还能够抵挡。李成素的御剑替龙元清挡了和泉守鉴定一招,他的职高攻孔雀翎四剑佩戴,被和泉守鉴定全部斩断。李成素倒还罢了。
      可是钟义方、黄松柏两人都目瞪口呆,因为孙鼎的法术进展飞速,远远超出了他们想象,现在孙鼎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初出茅庐的孙鼎了。
      黄松柏的避水符和黄铁焰的剖木符同时施展,剖木符在黄铁焰的施展下,树林里的树枝都纷纷折断,弓箭一般射向黄松柏,而黄松柏的避水符在树林中旋绕,带起了云雨,将树枝全部裹入。黄家五行符自相残杀,水生木并非相克,所以剖木符和避水符虽然斗得凶猛,一时间也无法分出胜负。钟义方施展除了蛾天丸,无数的飞蛾在所有人的头顶布满了丝网。魏永柒第一个抵挡不了,可是魏如喜、魏如乐、何欢三人一起攻击钟义方,钟义方也一时间无法将魏永柒置于死地。剩下金盛和黄莲清两人看着长辈斗做一团,不知道如何是好。

      ——徐云风想着当年外道门派之间的殊死拼搏,不禁叹气,“不知道金旋子和黄莲清前辈两人当时能有什么作为。”
      老严说:“金旋子有师门的命令在身,只能出手,跟孙鼎交手。好在他手上的螟蛉勉强能跟孙鼎的和泉守鉴定过上几招。可是黄莲清一个小孩子,看着两个哥哥打成一团,根本就不知道该帮那一个。”
      “是啊。”徐云风说,“这就是古首长安排的步骤,不需要再引入外力,让他们门派之间自行打斗就行了。而且古首长自己还是金旋子的师叔,金旋子一定讨不到什么好处。”
      “就是这样。”老严说,“可是金旋子和古首长是诡道同门,反而让孙鼎下手容情,否则以金旋子的能耐……他的听弦在孙鼎面前没有任何的用处。”
      “我算了一下当年在七眼泉互殴的这些门人的能力,”徐云风说,“他们应该是势均力敌,只要他们挺过了张天然出阴,他们就赢了,所以他们要做的并非是要战胜对方,而是拖住时间。”
      “不是还有我吗。”老严说,“我就是赶在张真人出阴之前,一举扭转的人。”
      “可是你说你说你当时还没有背叛张天然的意图?”徐云风好奇的问。
      “七眼泉一战,大家都势均力敌,但是山下还有军队,而我就是替张真人抵抗军队的人。”
      徐云风说:“你开启红水阵,引出阴兵,对付军队,坚持到张天然出阴。”
      “就是这么安排的。”老严说。
      “可是你一旦改变立场,”徐云风说,“你甚至不需要做什么,军队一上来,一切都结束了。”
      “我开启了红水阵,”老严说,“阴兵被我放出来了,但是军队没有上来。”
      “对,”徐云风说,“既然要背叛张天然,你做事就要做绝,以你的做事方式,当然是要带着红水阵里的阴兵反戈一击。”
      “一点不错!”老严点头。

      ——在外道家族之间相互比拼的时候,庄崇光走到了七眼泉的七条溪水中央,他把每条溪水的石门一一开启。然后祭起了招魂幡,地下被镇压了千年的怨灵,在地下厮杀了千年的铲教截教术士先辈,终于看到了头顶地面上的石门松动,他们都纷纷尖啸着,要从封印中突破出来,他们的怨气已经积攒了太久,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活人。只要他们他们看得见的人,就会不顾一切的扑过去,撕碎他们,吞噬他们……
      庄崇光的面前,一个几百人的军队已经全部进入到了七眼泉的范围。庄崇光的能力是,在他的七星御鬼术之下,用招魂幡,蒙住怨灵的眼睛,让说有的怨灵看不见张天然。只要看不见张天然,怨灵对付其他所有人,张天然出阴就板上钉钉。

      就在庄崇光即将把红水阵里的怨灵放出来之前。他看见了古赤萧,传说中道教和术士界横空出世的古赤萧。
      庄崇光的招魂幡,即将展开,他的宝剑已经举起来。
      一个首长从军队的人群里,背着双手,走了出来,走到了庄崇光面前。庄崇光的手停顿了一下,红水阵最后一个封印没有打开。

      ——“如果你在这一刻没有犹豫,那么张天然出阴就成必然。”徐云风说,“也就后来这么多事情了。”
      “你是算沙的,”老严说,“你告诉我,这件事情,差了多少砂砾。”
      “六进四出。”徐云风说,“在普通人的感觉里,已经没有了任何差别。”
      “就这个六进四出,”老严说,“一切都变了。全部变了。”
      “你能描述一下古赤萧的模样吗?”徐云风问,“我很好奇他到底长什么样。”
      “你找一张十大元帅的图看一下不就行了。”
      “不,”徐云风说,“古赤萧必定不是照片和图画上的样子。”
      张天然看着徐云风,看了很久,“他长得什么样子,我不能说。他出生在那一年,我也不能说,他的任何私人信息,我都不能说。”
      “不是不能说,”徐云风摆手,“我想到了,而是你根本就不会知道。但是就算是你以为你知道的,也是假的。”
      老严问:“那你问我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印证一下而已。”徐云风说,“我的目的达到了。你继续。”

      ——庄崇光迟疑了一下,看着面前的这个首长。
      “庄崇光?”
      “古、古赤萧?”
      “你急不急?”
      “很急。”
      “给我一分钟。你缺不缺一分钟。我不动手,他们那边这么打下去,打到天亮都没问题。”
      “那我的时间就还够。”
      “你听我说一件事情,一分钟就足够。”
      “好。”


      ——徐云风问老严:“你这么多年,应该想明白,在那种关键时刻,你为什么会无条件的相信古赤萧的话了吗?”
      老严说:“你说给我听,我看你是不是真的知道。”
      徐云风说:“他一定语气和神态,那种掌握了世间万物,宇宙洪荒冷静,表现出来的气势,会渗入都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里。就算是天下所有的事情都是假的,你也不可能认为,他会说半句假话!”
      “对,”老严承认,“正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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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17-8-24 14:58:40 | 显示全部楼层
      ——古赤萧对着庄崇光问:“三峡古道一战,最后张天然是不是跟日本的阴阳师同断说过几句话。”
      “当年的冥战十分惨烈,每一个情形,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庄崇光提醒古赤萧,“你得快点说。”
      古赤萧说:“当年同断战败之后,跟张天然说过什么?”
      庄崇光立即回忆起起来当时同断说的话:什利方当年和诡道宗师陈平约定过一个契约,中土最厉害的术士,要做梵天。
      “你为了这件事情……看来梵天是一个凌驾于所有术士之上的存在。”庄崇光说。
      “时间不够,你可以这么理解。”古赤萧说,“所有术士的最终目的,最强的那个杀掉与自己能力相若的同伴,当年的路中一、张元旭等人,哪一个不是最顶尖的术士?”
      庄崇光开始犹豫了,这件事情是同断的的确确向他提起过的。但是他从来没有仔细想过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庄崇光脑袋里转的飞快,知道古赤萧没有欺骗他,“对,路中一是张真人的接引人,而张元旭是正统道教的首领,还有一些民间的术士,都在同一时间消失,或者病故。”
      “在一九二四年到一九二五之间,七八个顶尖的术士宗师全部消失或者病故,不然以我和张天然的能力,怎么能够有走到如今地位的机会。” 古赤萧说,“可是他们其中一个并没有死,而现在,活下来的那个人,已经在开始寻找下一任接替者了。”
      庄崇光看着古赤萧,“同断当年到中国来,他要见的是赤霄宝剑的主人,也就是你。为的就是这件事情,可是偏偏你没有出现。”
      “对,同断也知道,有资格的人是四个。”古赤萧说。
      “时间过了一半了。”庄崇光说,“你还没有说服我。”
      古赤萧的语速变快了一些,“最厉害的术士做梵天,而四个人中,只能有一个进去,如果我死了,最厉害的人是谁?”
      “当然是真人。”庄崇光说,“难道不是?”
      庄崇光立即明白了古赤萧的意思:最强的那个人,杀掉与自己能力相若的同伴!这是必经之路。而现在天下最强的术士几乎已经都聚在了七眼泉里。不仅有张天然和古赤萧两个顶级的术士,还有仅剩的外道高手钟家、黄家、魏家,还有自己。
      “张真人宅心仁厚,”庄崇光说,“我的命是他的,至于其他人,他这么做,一定也是被逼无奈,我没有反对的道理。”
      “如今在世,本领最大术士,有四个,能力相差无几。”古赤萧说,“最弱的一个,是我的师兄吕泰。最强的就是我,我也没时间对你谦虚了。你承认吗?”
      “真人在四七年见过你,然后就假死蛰伏,”庄崇光说,“如此看来,你当年是强过他了。”
      “如果我死了,”古赤萧说,“那么有资格接替梵天的是谁?”
      “当然是张真人。”庄崇光说,“我刚才已经回答过了。”
      可是庄崇光看见古赤萧在摇头,“你能够支持张天然灭掉我们这里所有的术士,作为投名状,我不反对。但是如果他就算是杀了七眼泉上所有的术士,可他仍旧达不到那个地步呢?”
      “怎么可能?”庄崇光说,“你自己也说了,最弱的是你的师兄吕泰,最强的是你。你死了,当然就是张真人。”
      “不对,”古赤萧说,“我说的有四个人,你少算了一个。”
      “是谁,谁在一旁观望,渔翁得利?”庄崇光开始明白了。
      “还用问吗?”古赤萧说,“能力不如我,但是超过张天然的,现在还活在世上的,还有谁?”
      庄崇光的心里顿时气馁,“张真人带着几大外道,加上我和孛星孙鼎,才勉强击败了同断。如果论单独比试,张真人不如同断。”
      “我记得你幼年的身世孤苦,还有崂山派甲午之战几乎折损了所有的门派高手,甚至后来你的师父和同门师兄弟,都被日本人屠戮。现在决定人选的权力在你手上。”古赤萧开始沉默。
      七十一进六十八出……
      三十二进四十六出……
      古赤萧问:“你让同断来做梵天?”
      十九进十二出

      六进四出。
      庄崇光把手中的宝剑放下了。

      古赤萧身后响起了一阵叮当的声音,他的手里应该有铁器,这个声音,就铁器相碰发出来的声音,一个士兵走到他的身边。古赤萧说:“任务完成了。”
      庄崇光呆呆的看着军队前锋转为殿后,后队转为前锋,有条不紊的整齐撤离。古赤萧当军队撤离了一半的时候,走进了队伍里。庄崇光看见古赤萧的双手在身后环抱,背上一个螟蛉挂在后心。古赤萧的手掌是用铁链捆绑在一起的,而且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古赤萧的手臂就一直在背后。

      庄崇光失魂落魄,把招魂幡扛在肩膀上,手里软软的持着宝剑,宝剑的剑尖拖弋在地面。庄崇光慢慢的走回了树林,四大外道的门人仍旧在相互厮杀,孙鼎的和泉守鉴定已经被击落在地面上,孙鼎坐在地上,不断的喘息。龙元清和李成素躺在地上不知道生死,魏永柒的身体上布满了飞蛾,钟义方正在与魏如喜、魏如乐、何欢缠斗。黄松柏和黄铁焰两人正在比拼五行符。只有金盛仍旧一动不动。
      庄崇光对金盛说:“你跟我来。”然后没有理会其他人,金盛跟着庄崇光,从其他人的身边慢慢的走过,一起走到了张天然的身前。
      “我听到军队下山了。”张天然没有抬头,他的魂魄即将出来,没有多少时间了。
      庄崇光轻声的问:“我和其他人是不是都得死掉?”
      “是的。”张天然迟疑了很久,“古赤萧说的?”
      庄崇光说:“当年你为什么不在古道里,杀了同断?”
      张天然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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