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虎论坛

 找回密码
 马上注册

QQ登录

只需一步,快速开始

楼主: qtomcn

[转帖] 《尸衣》 作者:韦一同 贪便宜在网上买到一件死人衣服,身边接连出现诡异事件

[复制链接]

该用户从未签到

发表于 2015-7-31 14:58:10 | 显示全部楼层
又见新书,感谢分享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15-8-4 10:40:2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021章 我看到她了



一阵唏嘘后,我俩开始查看陈丰的东西。有了上次查看罗勇物品的经验,这一次我俩查看得格外仔细,对笔记本这样的东西更是上心,生怕错过了什么线索。半个小时后,我们把陈丰的遗留物品基本清理了个遍,却是没发现任何有用的东西,这不禁让我俩有些失望。

这个时候何志远吃完饭回来了,我问他那两室友什么时候走的,他说他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告诉了他们这件事,他俩当即就从被窝里爬了起来,连夜收拾东西,说等着天亮就出去找出租屋。等何志远一觉睡醒的时候,二人已经搬走了。

刘劲问何志远最近一段时间内有没有注意到陈丰不对劲的地方,他听了就摇头说他知道的事我们同样知道。事实也是如此,就我对陈丰的了解,他出现异常也就是这几天的事。

“陈丰好像有一个日记本。”何志远突然讲出的一句话让我重新燃起了希望。

“在哪?”我与刘劲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

“你们没找着吗?我有好几次都看见他趴在床上往一个棕色的笔记本上写着什么,应该是在写日记吧。”

听他说完,我们回到陈丰的书柜前,仔细找着那个棕色的笔记本,结果却让我们大失所望。

“不对啊,他的确有那样一个本子的。”何志远有些想不明白。

刘劲听到他这话,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直接上了陈丰的床去,我就看到他在床上东翻西翻,最后竟然从陈丰的枕头套子里掏出了一个本子来,封面正是棕色的!

待刘劲下来后,我欣喜地凑了上去。陈丰把这个笔记本藏那么隐蔽,肯定是记录有他自己的一些秘密的,或者我们能找到点蛛丝马迹。

翻开封面,第一页写着“心灵的倾诉”几个字,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我有些紧张了起来,感觉到这上面记载的一定是个不一样的陈丰。

这时何志远独自走回到了自己的电脑桌前,虽说我不是警察,没权看陈丰的隐私,可这一系列事我都深陷其中,同时刘劲也知道我与陈丰的关系,便没有让我回避,我们慢慢翻看着日记的内容。

只看了几页,我就明白了,陈丰似乎是暗恋上了一个姑娘,他每天都会在日记本上写出自己对那姑娘的思念之情。我完全没想到他堂堂一米八的大汉,也会有暗恋的心思,只可惜他现在已经没有了表白的机会。

再往后看去,有一天,陈丰写着他在食堂排队打饭时,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那人对他吼了几句,还扬言要“收拾”他,陈丰在笔记本上写道——我很怕,小时候,我每天都会被醉酒的父亲打骂,上大学后,我已经很久没挨打了,我害怕那种感觉……

看到这里,我心中一阵压抑,也很震惊,陈丰竟然是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的。这样看来,就不难理解他的胆小与自卑了,不敢向喜欢的女生表白,那么大的块头却怕被别人打。

刘劲翻书页的速度慢了下来,我知道是他的心绪也受到了影响。后面,仍然是一些陈丰内心深处无法向外人倾诉的话语,不过,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写明那个姑娘是哪个学院哪个班级以及叫什么名字。

从日记里,我还知道了陈丰的一个习惯,每天早上六点他都会准时去东门树林边上晨读英语,那边离宿舍区远,很少有人过去,再加上那个时间点早,也没有晨跑的人,只有在那里,他才敢大声地念出英语单词。这一点,仍然与他的自卑心理有关。

慢慢地,笔记本已经翻了一多半了,我们还是没有发现与他的死有关的线索,直到一篇写满了字的日记出现。

在这篇日记之前,陈丰的每一篇日记都很短小,几乎都是几百字,有时甚至只有几句话。所以,当这篇日记出现的时候,我与刘劲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而刚刚看了几行,我与他就不约而同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篇日记讲述了一件事情,发生的时间就是几天前,而事件的内容,竟然是那起奸杀案。

日记中,陈丰记述着,那天清晨六点,他像往常一样去到东门树林边上晨读,可当他刚把书本摸出来,还没开始念,就听到树林里传来“救命”的声音,他有些疑惑,便慢慢往里走了去。

走进去后,那声音又没再响了,再加上树林里光线昏暗,胆小的陈丰有些犹豫,就在他准备转身出去的时候,他隐约又听到了像是女子痛苦呻吟的声音,他大着胆子继续往前走了一段。

这一走,他就看到前面有一处树丛在摇晃,他走过去,看到一个男子正压在一个女子身上,女子在他身下不停地挣扎,男子用手死死地掐住了女子的喉咙。

陈丰胆子本来就小,看到这一幕当即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样一来就发出了声音,偏偏这声音被那男子听见了。陈丰坐在地上,就看到男子回头看向了这边,男子的脸上露出了凶狠的表情,而女子同样看向了他这边,眼睛里却满是乞求的神色。

那一刻,陈丰面临着两种选择,结果是,那男子从地上拿起一把尖刀,对着陈丰比划了一下,这个动作促成了陈丰的选择,他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身就踉跄地向林子外跑去……

陈丰一口气跑回了生活区,确认自己安全后,他才慌乱地摸着电话想要报警,恰巧在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包里的学生证丢了,经过回忆,他确定是自己逃跑时掉在林子里了。

他想起那男子凶狠的样子以及挥舞着尖刀的动作,再次犹豫了,他想,那人只是强奸,即便被抓也不会被判死刑,放出来的时候肯定会来找自己报仇的,于是,他放下了手中的电话,选择了沉默。

事情的叙述至此为止,后面还有好些内容,全是陈丰对那女生的愧疚之情,他其实也很痛恨自己的胆小与懦弱,可他就是无法主宰自己的身体。

我却是知道,陈丰这样的性格完全是因为他从小受打骂导致的,小时候的成长环境,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看完这篇日记,我与刘劲都有些愣了,陈丰竟然是奸杀案的目击证人,甚至见到过凶手的模样,他的心事真的藏得太深了!

这篇日记的记录时间是案发当日上午七时,那个时间何志远他们三人应该都还没起床,而陈丰也还不知道被强奸的女生最后其实死了并且被砍走了双手。

在这篇日记之后紧接着一篇,记录时间是案发当日下午14点,字迹很是潦草,一开头便是“她竟然死了,我该怎么办?”那个时候,奸杀案已经在学校疯传开了,陈丰的心绪肯定受到了很大影响。

这一篇同样有很多字,但很多都是重复的,重复着他对那女生的愧疚,以及对自己的鄙视,可在最后,他再次败给了自己的懦弱,他写着:“凶手已经跑了,即便我向警察举报,警察也不一定能抓住他,反而会激怒他,他能杀那女的,也就能来杀我,我,我……”

后面就没有了,陈丰再次选择了沉默,没有向警方提供线索。

日记又翻了一页,这次的时间是在案发第二日晚上十点——昨晚门上有怪声,难道是她回来索命了吗?我买了香纸祭拜,希望她能饶恕我。

我想了起来,那日白天我与陈丰去实验室,听他说了这事,本来他没多想的,结果我问了一句楼道上的灯是如何亮的,他脸色一下就变了,后面做实验也一直心不在焉,下楼的时候,电梯里灯熄灭,他甚至吓得叫了出来,原来在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有些疑神疑鬼了。

这也很好理解,换成任何一个人,遇到这种事,心中都是有“鬼”的吧,觉得自己对不住那女子,担心她回来索命。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往后看了,因为正是在这天晚上,陈丰再次出现了异常并昏迷了过去,而在他醒后,告诉我们他看到了一个影子。

当页面翻过来时,却没有出现我们意想中的大段文字,这篇日记的记录时间是下午15点,而内容只有一句话——我看到她了……

陈丰口中的这个“她”所指的无疑就是奸杀案的受害者了,这一页的五个字写得很大,并且笔画中弯曲很多,显得笔迹都有些变了,有几处纸还被戳破了,似乎陈丰在写的时候费了很大的力气,最后一个“了”字几乎成了一竖,我不禁猜测,难道那个时候陈丰的意识已经有些不受自己控制了?

日记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因为那天晚上陈丰第二次昏死过去后就再也没有醒来,现在,他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我很好奇,最后一篇日记的记录时间离陈丰晚上出事还有十来个小时,这期间他是什么状态,又做了什么?

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的目光刚好落在了何志远身上。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15-8-4 10:40:4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022章 搬寝室



“志远,我问你个事。”

听着我的话,何志远投来疑惑的目光,起身走了过来。我问他有没有注意到前天陈丰是什么时候起床的,整个一天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何志远想了一下回答我说,他那天中午回来时,另外两人都不在寝室,陈丰却还在床上睡,他也没想那么多,自己上床睡午觉,结果等他睡了午觉起来,陈丰仍然没有起床。

我联想到陈丰最后一次日记的时间,正是在何志远午睡的时候,难怪何志远并不知道这事。我继续问他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当我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注意到何志远的表情变了一下,随即却轻轻摇了摇头。

“你想起了什么?说出来看看。”我鼓励着他。

“那天下午我睡醒后,出门去了自习室,直到晚上十一点过才回到宿舍楼,当我经过你们那一层楼时,碰到了陈丰,他当时是有点怪怪的。”

“我们那一楼?”我立马来了精神。

“恩,那时已经有些晚了,楼道里只有我一个人,我走一处按亮一处的灯,走到你们楼道时,我刚伸手按亮路灯,就看到旁边站着个人,吓了我一跳,结果这人却是陈丰,我问他在这做什么,他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往上走回了我们寝室,回去后就又上了床去躺着了。”

听到这里,我完全不能淡定了,陈丰竟然站在我们楼道口,也就是站在我们门外,并且没有开灯,他到底在做什么!

“你仔细回忆一下,灯亮的时候,陈丰是什么动作?”刘劲也来了兴趣,问着何志远。

何志远有些皱眉,这让我的心都悬了起来。他先是看了看我,然后再有些迟疑地说道:“当时我倒没在意,现在回想起来,他是贴着你们寝室门站的,好像,好像是在从猫眼往里看……”

这话一出,我立马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我想起了我第一次半夜听到门上怪声音的时候,就是有人从猫眼往里看,当时也把我吓个不轻,后来证实是周冰,没想到陈丰也会做出这种怪异的动作来。

陈丰写的最后一篇日记上只有五个字——我看见她了,并且笔迹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猜测那个时候他的意识已经开始被侵占,如果把这一点联系起来看,当陈丰站在我们寝室门外的时候,很可能他已经不是真正的陈丰了!

我想了一下,那个时候我应该已经睡了,蔡涵还在玩电脑。这种事情不知道就算了,认真想起来很是瘆人,房间里只有电脑屏幕的昏暗灯光,房门外黑漆漆的,一个人站在门口,从猫眼往里看着。最关键的是,这个人偏偏还是你平日里很熟悉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行为的人……

并且,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何志远撞见陈丰的时候,他已经在我们门外站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话说回来,如果那个时候的陈丰就已经不是他自己了,那他到我们房门这边做什么呢?

这件事对我的冲击很大,联想起陈丰昨晚的诡异血腥行为,以及现在尸体的离奇失踪,大白天的,我从心底升出了一股寒意。

刘劲的电话响了起来,我听出是拐子打来的,我急切地看着他,希望拐子能带来好消息,同时也希望能快点见到拐子,把这件事告诉他,听听他的看法。

挂了电话,刘劲告诉我,拐子正在往陈丰寝室这边赶,我问拐子是几个人,刘劲说什么几个人,我就说他不是应该带个道士过来看看么。之前刘劲说陈丰尸体失踪的消息刚传出来时拐子就急匆匆走了,我就猜测他会不会是搬救兵去了。

没过一会,拐子就走进了陈丰寝室,让我失望的是,他的确只有一个人。进来后,他就问我们有没有什么收获,当然,他主要是问刘劲,毕竟刘劲才是警察。

刘劲大致把我们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了拐子,并给他看了那本日记。拐子翻看着日记,眉头都拧到了一块,脸色也很是阴沉。

“唉,没想到会是这样……”看完日记后,拐子叹息着说。

拐子让刘劲把日记的事情向杨浩汇报一下,那起奸杀案现在还是杨浩在负责,这也算是一个重大线索了,只不过证人已经无法作证了。

我本来就关心陈丰的事,加上又知道了他出事那晚竟然到过我们寝室门外,整件事似乎与我们扯上了关系,我也没顾着自己的身份,直接就问拐子有没有昨晚拉走陈丰尸体那车子的消息。

拐子听我问出这话后,看了刘劲一眼,我怕他责怪刘劲把这事告诉了我,忙保证说不会外泄。他这才说,昨晚校门口的保安见过那车子,只是出了校门后,那车子就消失了,完全找不到它的踪迹。

听他这么说,我好歹能接受一些,既然这样,至少证明那车子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啊,不是之前我想的“鬼车”,要不然,它没必要招摇过市地从校门口过吧。这么说来,昨晚在场的人中,肯定有人打电话出去叫了这车过来,我想不通的是,那伙人把陈丰的尸体弄去做什么。

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拐子让刘劲记了下来,等会回去就挨着调查昨晚在场所有人的通话记录,只不过,拐子说让我们别抱太大希望,他估计查不出来。我问为什么,他有些迟疑,没有马上回答。

看他的样子,我就知道不会是好事,果然,他就说着:“我刚才出去是找了一个人,希望他能帮我,可当我把这里的事情大致讲了一下后,他却不愿意来,甚至让我也别管这事……”

拐子的话让我知道,他刚才的确是找道士去了,同时他的话也让我心里一沉,那人不愿意来是什么意思?

这次是刘劲追问了下去,拐子吐出一口烟,缓缓说道:“那人说,他没那个本事,来了的话,自己也会送命的。”

虽然我与拐子认识没多久,我也并不知道他此前经历过什么,但我就是对他有一种信任,我相信他找的那人不是骗人钱财的假道士,所以,当我听到这话时,感觉到唯一的希望都破灭了。

这件事情,真的已经到了如此不可挽救的地步了吗?

当我们从陈丰寝室出来后,他俩就急着回所里,这件事不仅校方的压力大,他们所里同样如此。

从我们寝室门口过时,我把陈丰站在门口往里看的事给他说了,他的意思是如果陈丰当时已经不对劲了,那他的这个行为就引人深思了,说不定这事与我有关,而这正是我担心的。

拐子建议我最好不要住寝室了,如果非要住的话,找人陪着一起,千万不要一个人住,我应了下来。

之后他们就走了,我则回了寝室。蔡涵还没有回来,我心想,不住寝室的话我又住哪呢,前面就说了,我家里条件不行,我根本没钱出去租房住。找人陪的话,现在寝室出了罗勇的事,除了蔡涵,估计也没人愿意来我们寝室。

可蔡涵毕竟有女朋友,虽然咱俩关系不错,我也不好意思一直要求别人回来睡啊。最后,我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陈丰的寝室现在只有何志远一人住着,我干脆搬上去住得了,让蔡涵也搬上去,这样,就算他不回来,我与何志远还能互相作伴。

想好后,我直接就上楼去告诉了何志远这一想法,他当然也很乐意,陈丰死了,另外两人搬走,他一个人住寝室心里也虚着呢。他同意后,我马上就回去收拾东西搬了上去。

那天晚上九点过的时候,蔡涵给我打电话说晚上可能回来得晚,我说没事,并告诉了他我搬上楼的事,他倒也没说什么,让我心态放好些,事情没想象中那么可怕。我心想你小子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本来已经挂了电话,他又打了回来,问我搬上去住的话,贵重物品有没有收拾好,我说我也没什么贵重物品,他就笑着说我那件名牌西服就挺贵重的啊,可别被小偷偷走了,我心想也是,我就这么件当家衣服,它又给我带来了好运,还是随身带着的好,于是我又噌噌噌跑下楼去把西服拿上来,挂进了衣柜。

陈丰的床我自然是不敢去睡的,就随意选了一张那两人的床,衣柜和电脑桌也是用的他们的。睡觉的时候,在是否开着灯这一点上,我与何志远发生了分歧,他说开着灯的话他一晚上都睡不好,可关灯的话,我也会胡思乱想得睡不着,最后我们折中了一下,开了一盏台灯。

睡觉前,为了缓解压抑的气氛,我俩聊了一会,当然,我们都小心翼翼地避讳着去谈罗勇与陈丰的事情。

无论精神再紧张,身体也有疲倦的时候,也不知是谁先没了声音,反正没聊多久我俩就都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迷糊中听到了一个声音,像是有人在粗重的喘息,并且离我很近。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15-8-4 10:41: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023章 是你害了我



刚开始,我以为我在做梦,并没怎么在意,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这一翻身却碰到了一个东西,我闭着眼用手推了推,好像是一个人,我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

睁眼的瞬间,我面前出现了一张脸,我差点叫了出来,却发现竟然是何志远。此时,他竟然睡在我的床上,与我面对着面。我当下有些骇然,怎么会这样?

房间里还亮着昏暗的台灯,刚才那粗重的喘息声正是从何志远鼻孔里发出来的。我用力地摇晃着他,想要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醒了过来,当他发现我俩在一张床上时,也有些疑惑,我忙问他是不是有梦游症,他说听他爸妈说他小时候有过一两次,可中学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听着他说以前有过,我松了口气,姑且就往这方面去想了,我让他赶紧回自己床去,两个大男人睡一床像什么样,于是他就坐了起来。

“不对啊,我们怎么睡在陈丰床上……”何志远刚坐起来,就疑惑地说了一句。

他的这话一出,我吓得猛地弹了起来,可不是吗,我俩现在真的睡在陈丰的床上。对于何志远来说,这也勉强能解释得通,可我呢,我是怎么睡过来的?我确定我没有梦游症,难道是被人搬过来的,可这么大的动静,我却一点知觉都没有。

这事有些邪门,我俩匆匆下了床,站到了寝室地面,我四处检查了寝室,这还真发现了问题,寝室门竟然没有锁上。因为门并不是大打开着,所以我刚开始还没发现,我只是想着过去确认一下,结果用手一拉,门就开了,一股凉风马上就吹了进来。

门外黑漆漆的,我赶紧关上了房门,就在门缝合上的那一刻,我好像是看到了一个人。台灯的光本就昏暗,又是从房间里透出去的,所以我只能看到一个轮廓,这却是把我吓得不轻。

关上门,我有些惊恐地看着何志远,他问我怎么了,我就轻声说:“外面,外面好像有个人啊。”

“瞎扯吧……”话虽这么说,可他的神色却透露出了他心中的忐忑。

“门怎么没锁啊?”我小声问。

“会不会是我们忘记了?”

他这么一说,我就不确定了起来,我记忆里还真没有我锁门的印象,我问他锁了门没有,他说他以为我锁了,也就没管。这样看来,房门或者真是我们粗心没有锁上。

何志远问我现在怎么办,我想了一下,便说管他外面是人是鬼,这门是坚决不能开的,他让我从猫眼上看一下,我对此事已经有心理阴影了,生怕看的时候猫眼外又冒出一只眼睛来,忙着摇了摇头。

何志远就说他不怕,然后就走到了门后。当我看着他把眼睛凑到猫眼上去的时候,我心都揪了起来。

何志远这一看就是一分钟,这种环境下我又不方便问他,弄得心里很是紧张。又过了一分钟,我觉得有点没对劲,就去拍了拍他肩膀,他没有反应,我又用力拍了几下,他这才退了回来。

我问他怎么看这么久呢,他先是一愣,然后有些昏沉沉地说他太困了,刚才竟然趴在门上打了个盹。何志远的话让我哭笑不得,这样压抑的气氛下他竟然还能睡得着,并且是用这样的姿势。

我又问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没有,他摇头说没有,说完打了个哈欠。我见他这样子,就说那算了,咱们继续睡吧。之后,我俩各自上了床。

上床的时候,我觉得何志远有点怪怪的,可一时又说不上来哪里怪了。没过多久,他睡着时的粗重呼吸声又传了过来,我心想人傻还真是福啊,我要像他这样淡定该多好。

其实道理大家都懂,我也想让自己不去想那些可怕的事可怕的场景,可思绪总是天马行空,不受控制,特别是在这种夜深人静亮着昏暗灯光的环境中。

我翻了个身,刚好看着那盏台灯,这灯并不是我从寝室搬来的,睡前我与何志远商讨是否开着灯睡时,我瞥见了这盏台灯,于是打开了它。

当时我也没想着问这灯是谁的,现在看到它,我一下反应了过来,那两人都搬走了,现在寝室只剩下两盏台灯,一盏在何志远的书桌上,此时是关着的,剩下就是这一盏了。

不用说,这盏灯是陈丰的,他之前也提到过他下床开台灯一事。

想到这里,我当即就下了床,走过去关掉了灯。这倒不是我对陈丰有什么,而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我对死人用过的东西有了一种本能的排斥,不想与之沾染上任何关系,免得招惹到什么。

灯熄灭后,房间里彻底暗了下来,我走到何志远书桌前,想要打开他的台灯,却发现按了开关后没有反应,我试了几下都是如此。这突来的情况弄得我有些慌了,我以为寝室又断电了,就又走回去,打开陈丰的灯,灯正常亮了起来,我松了口气,看来是何志远台灯的问题。

既然这样,我就再次关了陈丰的台灯,摸黑爬上了床去。

这一次,四周都黑了起来,即使我睁开眼,眼前也是一片漆黑,我反而感觉比刚才好些了,不用担心突然看到什么。

我睡着了,迷糊中,我翻了个身,面向着墙面的。很突然的,我又有了身后有人盯着的感觉,我直接就惊醒了。

我转过身来,黑暗中,什么声音都没有,连何志远那边都安静了下来,寝室里一片静谧。我告诉自己,是自己太紧张了,于是又转过身去,面向着墙,全身蜷缩着,这样会让我感觉到安全一些。

我闭上眼,强行让自己睡觉。

“是 你 害 了 我……”

当我被这样一句话惊得从床上坐起来时,我浑身已经湿透了,我惊恐地左右看了看,仍然是一片黑暗。

刚才那声音太真切了,让我无法说服自己它仅仅是一个噩梦,我慌乱爬下床,摸着过去按亮了陈丰的台灯。灯亮起的一刻,我才感觉到自己的魂回来了。

只是,当我看向何志远那边时,我又惊住了,他竟然不在床上。而当我的视线移到我的床边时,我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床边放着一张椅子,正好在我头部的位置,如果一个人站在上面,就可以看到我睡觉的样子。我清楚地记得,前一次我们醒过来时,这椅子还没放在那里。

我明白了过来,椅子是在我第二次睡着后被人搬过去的,而做这事的只可能是何志远。那么,刚才我那种有人在身后看着的感觉竟然是真的?是何志远站在椅子上,无声地看着我?难怪我醒来时听不到他床上传来的呼吸声……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只觉头皮都发麻了。

这个时候,我感觉到身上一阵凉意,同时传来了“吱呀”的声音,我顺着望去,就见着房间门被风吹着慢慢打开了,门外的黑暗似乎可以吞噬一切。

那一刻我真的感觉到自己快要崩溃了,我是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的,而动力只有一个,那就是何志远一定不能出事!

先是罗勇,再是陈丰,他们在死之前都出现了奇怪的情形,而我都无一例外地参与了其中,可以说我是看着他们死去的,现在似乎又轮到了何志远,我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要阻止这事再继续下去。

我看着那打开着的房门,开始穿衣服鞋子,尽管我的动作因为内心的害怕而有些颤抖,但我仍然决定要出去找他,哪怕他现在是个危险的人。

我之所以说他危险,是因为他所做的这些事情表明,他已经不再是他了。我想,从他把眼睛凑到猫眼上那会开始,他就不对劲了,难怪我那时就觉得他怪怪的,当时觉得他是困了,现在想来,那时他的目光很呆滞,根本就没有人的灵气。

下楼的时候,我一直在想,我最后听到的那句话是不是也是何志远站在椅子上对着我说的,他说:“是你害了我……”

他话中的“我”到底是指谁呢,是指他本身,还是指那个时候在他身上的东西?可是,无论指的是谁,他说话的对象都是我啊,也就是说,这事真的与我有关?他们甚至会因我而遭遇不测?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更要救他了!

一路下来,走到宿舍院子,我都没有发现何志远的身影。我看向院门那边,院门是锁上的,舍管阿姨的房间内也关着灯。

这个时候我毫无方向,就先小跑着在宿舍院里转了一圈,特别留意了一些树丛,看他是不是藏在这些地方,当时我真的是凭着“一定要救何志远”的意志坚持的,不然我不可能敢一个人做这事。

那个时候不知怎么的,脑子也短路了,没想着给刘劲他们打电话救援。

我把院子找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何志远的身影,这时我想起罗勇那晚翻墙出去的事,就想何志远会不会也是这样出去的,这样想着,我就找了过去。

这是我第三次翻围墙,第一次跟踪罗勇,第二次去医院看陈丰,这次是找何志远。

我刚从那墙上跳下来,就感觉到有人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15-8-4 10:41:2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024章 现身


那手刚好拉到了我的手腕上,这本来就吓了我一跳,触手之处又有一股凉意传来,我身都没转过来就本能地想要甩开它,却是没有成功,那手似乎钳在了我的手腕上,随着我的手一起晃动。

这时我的身子才有些惊恐地扭了过来,就看到了一张苍老的脸。借着路灯,我看到面前竟然是一个老太婆,此时她正看着我。

乍一看到这张脸,我觉得有点面熟,就问她是谁,拉我做什么,她问我是不是出来找人的,听着她的声音,我终于想了起来,她是那个清洁工,就是我去公司面试那天早上,叫住我说我东西掉了那人,难怪我觉得面熟。

听了她的话,我愣了一下,她怎么知道我是来找人的,不过我马上就明白了,何志远一定也是从这里翻出来的,刚好被这老太婆看到了。想通这点,我心头一喜,忙问她刚才是不是见着有人出来。

“跟我来!”说完这话,她就拉着我向前走,这次我就没抗拒了,一路跟着她。

上次我就猜测老太婆是学校的清洁工,现在更是确定了,因为只有清洁工才会在天亮前出现在街面上清扫着垃圾,而这也很好地解释了老太婆这个点出现在此处的原因。

让我有些不舒服的是,这老太婆竟然是穿着一身的黑衣服,这衣服看起来还像是有些年份了,大晚上的,看得我心里有些发麻。

本来我的目光放在她身上的,这下我就抬起了头往前方看去,看到前方一片灰蒙蒙的,视线很不好,我当时就想,如果这老太婆穿这样站在我前面五十米以外,我肯定都发现不了她。

老太太带着我穿行在寂静的校园中,我一边走边看,猜测她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去,走了一会我就发现有点不对劲了,我们好像是在往东门那边去,我心里惊了一下,难道何志远也像罗勇一样去树林里了?

我马上就问老太太我同学在哪里,她只是说去了就知道了,说完又沉默了下来。这之后,越往前走我心里越疑惑,按理说何志远应该出来没多久才对,老太太在围墙外看见他,应该只知道他走的方向,怎么会知道他具体在哪里呢。

我再次尝试着挣扎了一下,试图甩开老太的手,她感觉到了我的力道,冷冷地说了一句:“不想让你同学死的话,就走快点!”

老太的话吓了我一跳,不仅是她话的内容,还有她说话的语气,与我第一次见她甚至是刚才的语气都相差很大,感觉冷冷的,没有人情味。

最终我还是因为担心何志远的安危,选择了沉默,老太的步子明显快了起来,我们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走的,当时我就想,这老太婆的身体还真是好。

这样跑起来后,安静的夜色里就响起了我鞋子着地的声音,虽然我穿的运动鞋,声音不大,可毕竟周围太安静了,就衬托出了这声音来。

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事,可我是理科生,常年形成的逻辑思维让我比较容易注意细节,我有些奇怪,为什么老太婆的鞋子没有发出声音来呢?

这样想着,我就去看她的脚,谁曾想这一看,吓得我直接停住了步子,手腕上也用了狠劲,猛地就甩掉了她的手。

我之所以有这样大的反应,是因为我看到了老太婆的脚。她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布鞋,而鞋子的形状竟然是前小后大,前面是尖尖的,那一瞬间我就想起了跟踪罗勇那晚上看到的那双小脚!

“你干什么?”老太回过身来,冷冷地看着我问。

此时我心里已经对她有了排斥情绪,所以越看她越是奇怪,首先就是觉得她的脸色有些白,与身上黑色的衣服对应起来,她就像是一具穿着寿衣的尸体。再一个,跑了这么一会,连我都有点气喘吁吁的了,她却是气定神闲,这根本就不符合逻辑啊!

想着,我的双腿就有些发软了。她定定地看着我,我的一举一动都她都看在眼里,当时我的目光正落在她脚上,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就问我是不是怕她,我心想你看起来就像个死人似的,我能不怕么。

虽然我没有吭声,我的表情已经回答了她。她往我这走来,我赶紧退了两步,这一退踩着一块石头,因为我的腿有些软,差点摔到地上。

“我不是坏人,你再耽搁的话,你的同学就难说了。”她看着我淡淡地说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的话提醒了我,我考虑了一下,如果她真是什么千年女尸或女鬼的话,我想跑也跑不掉,看她的样子似乎真知道何志远的下落,如果因为我的胆小让何志远出了事,我不会原谅自己。

这样想着,我慢慢站了起来,只是,我再也不愿让她抓着我的手,我让她在前面带路,我在后面跟着就行,她也没再坚持,转身往前走去,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地继续前行。

最后,她竟然真带我走到了东门的树林边上,到了后,她就停在了这里。我四处看了看,没发现何志远的人影,就问她我同学在哪里,她用手指了指树林,然后让我进去时小心点,别弄出什么声音,说完就往林子里走去。我心一横,也跟了上去。

时隔几日,再次进到林子里,我少了几分当日跟踪罗勇时的好奇,多了一分恐惧,要不是救何志远,我是怎么也不愿意再来的,特别是在这个时间点。

进了林子,光线比外面又暗了不少,老太婆一身黑衣,几乎与林子里的黑色融为一体,这让我跟起来很是费力。要不是她刻意等着我,好几次我都差点跟丢了。当时我就想,刚才她一直抓着我的手腕,是不是就怕我跟不上呢?

这样一路摸索着,走了好几分钟,老太婆停了下来,我赶紧走上前与她并排而站。借着稀疏的月光,我左右看了看,这地方我好像来过,不正是罗勇挖坑的时候我站的那处地方么。

想到这,我立马往坑那边看去,就看到一个人影趴在地上,正往坑里看,我努力瞪大着眼睛去看他是不是何志远,这时那人却慢慢把头探进了坑里,像上次罗勇一样。

我看着这一幕,突然有种时光回转的错觉,我仿佛是又回到了跟踪罗勇那天晚上,此时蹲在那里的不是何志远,而是罗勇。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人的整个身子都已经探进了坑里,他的双腿已经慢慢抬了起来,我很是吃惊,这样发展下去,他很有可能整个身子倒立着栽下去啊。

我看了看一旁的老太,她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我就想她到底是与何志远没什么关系,能把我带到这里已经很不错了,不能指望她帮我做什么。想着,我就准备跨出去阻止何志远。

“等等。”我刚迈步,老太就拉住了我,同时轻声说道。

我疑惑地看着她,只见她像变魔术似的从上衣里掏出了一只黑色的袋子,袋子鼓鼓的,袋子上端的口子是被绳子系上的。

她把袋子拿出来后,就慢慢解开了袋子,在这个过程中,我看到袋子好像动了一下,不过当时实在是太暗了,我也不是很确定。

我一边看着她解开袋子,一边看着那边的何志远,此时何志远的双腿已经完全翘起来了,我感觉他随时会掉下去。

老太终于解开了袋子,她用两手把袋子口撑开,紧接着,我看到一个东西从袋子里窜了出来,径直往何志远那边而去。

与之同时,寂静的林子里响起“喵”的一声。当这声猫叫传出时,我一时有些骇然,老太婆放出来的竟然是只黑猫。虽然黑猫都长一个样子,但这个时候我几乎可以肯定这正是前面出现过几次的那一只!

我看向老太,眼中满是震惊与不解,但我知道现在不是质问她的时候,我转头看向那边。黑猫冲到何志远身边后,就站在了离他半米远的地方,对着他发出叫声,我甚至能感受到它叫声中的愤怒之意。

黑猫的叫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声音也慢慢柔和了下去,最后一声时,它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正常,而这个时候,我看到何志远本来翘起的双腿已经重新落回到了地面。老太对我说:“我们过去。”

我担心何志远,快步走到他身边,然后用双手拉住他的双腿,把他往外拉着。我费了好些力气才把他的身子完全拉出坑里,把他拉出来时,他是趴在地上的,我又把他翻了个身。

在我做这些的时候,何志远一直没有知觉,我上前摸了摸他的呼吸,感觉还算正常,这才问老太婆他到底是怎么了。

“他惹到不干净的东西了,不过已经没事了,过一会就能醒来。”她回答我说,话语里仍然没什么情绪。

在她说话的时候,我注意到,那只黑猫已经不见了,估计是又回到了她那黑口袋里。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15-8-4 10:41: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025章 我姓苏



听她这样说,我也就不担心了,并且到这时候,我已经明白了之前的一些事情。那只黑猫是她的,也就是说,寝室里两次出现的纸条都是她给我的,今晚她又带我来救了何志远,不管她是谁,就这两点来说,我都觉得她应该不会害我。

而如果何志远真的是鬼上身的话,刚才黑猫对着他吼叫就是在吼他身上的脏东西了。这样一来,也就能解释得通之前陈丰两次晕倒在寝室时黑猫都出现一事了,它其实是在救陈丰。

“你到底是谁?”我终是不能免俗,以这样一个问题开始了我们的谈话。

“你不怕我了?”

“你之前帮过我,还让我去医院救陈丰,你不会害我的。”我直接戳破了她。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还是有些忐忑的,虽然把握很大,可毕竟只是猜测。老太婆倒也爽快,直接就承认了,说那两张纸条的确是她递给我的。

她告诉我,她是学校的清洁工,经常在半夜清扫路面的垃圾。白天阳光充足,学校里人气旺,到了晚上,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她时常会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以及奇怪的人。

听她讲到这些,我不禁四处看了看,心里想着现在自己身边是不是就有那些东西,一时毛骨悚然。

她说刚开始她还有些害怕,可时间长了也看淡了,反正自己孤家寡人一个,无牵无挂的。她只是怕那东西见多了损了阳气,就养了一只黑猫,黑猫能看见脏东西,黑猫的爪子能抓伤它们。

我只知道黑猫灵性,倒还是第一次听说黑猫能伤到鬼怪,我回想起刚才黑猫的动作,心道老太婆应该没有骗我。

当我问起老太婆之前一些事的细节时,她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问我最近是不是刚买了一件新衣服,我一听她提起这事,有些紧张了起来,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告诉我,有一天她正在我们宿舍院外清扫地面,就感觉到自己的黑猫有点不对劲,她把黑猫放出来,黑猫下地就跑了,当时她就看到黑猫跟到了一个穿西服的男的后面,还对着那人的背影张牙舞爪。

她这样说,我已经猜到那人正是我了,那天应该是我第一次穿着这衣服去面试。让我震惊的是黑猫竟然对着我张牙舞爪,难道是那西服有什么问题?

认真说来,单是从时间上来看,所有的怪异事情还真是从我买了那件衣服后才开始的,想到这里,我一时有点无法接受,一来是不相信一件衣服能有这么大的能量,二来是内心产生了丝恐慌,因为这样的话,我就成了罪魁祸首,间接害死了罗勇与陈丰。

老太接着说,黑猫跟了一会就没继续跟了,因为当时是大白天,她也没往那方面想,以为是黑猫弄错了。结果就在那天晚上,她在我们宿舍外面看到一个穿西服的人进了宿舍,她想起白天的事,就放出猫来,猫一直跟了进去。

那个时候她就看出虽然两人穿的是同一件衣服,却不是同一个人。我告诉她白天是我,晚上是我室友。她又说她当时以为黑猫会跟上去对着那人抓咬,可黑猫只是跟着,却不上前,中间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过了一会,黑猫就出了宿舍院子。那时她就确定是衣服有问题了,同时根据黑猫的表现,她觉得衣服上的东西应该是个凶主,以至于黑猫都有所顾忌。

她见过我白天穿衣服的样子,知道我还是个正常人,而晚上的那人就不正常了,她有些担心我,就在天刚亮的时候弄了那张纸条,然后让黑猫带路找到了我们的寝室,从门缝下把纸条塞了进来。她不识字,所以纸条是去打印店让人弄的。

我想了起来,那天早上我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了,如果我早一点醒来的话,说不定当时就能撞见老太婆。

紧接着就是当天晚上的事了,她给了我提示,却仍然很担心我,就一直守在我们院子外。所以,从我与罗勇翻墙出了宿舍院子开始,她就一直跟在我后面,而我在东门树林那里看到的那双小脚,也正是她的,她说她当时就藏在树后,只不过不小心把脚露了出来。

之前我一直以为我那晚看到的小脚没有身子,现在回想起来,其实也有些牵强。先是突然出现了一只黑猫,让我的精神高度紧张,在这样的情况下,当我的视线看到树边的小脚时,自然是吓得不行,根本不敢再仔细去看,转身就跑了。

后来刘劲说在查探校园的监控时,发现我的身后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当时他猜测我身后是真正的王泽,现在看来,那其实就是老太了,她一身黑衣,穿着布鞋的小脚走路也是轻盈无比,在夜色的笼罩下,还的确不好辨认出来。

这里弄清楚了,我就问她陈丰的事,陈丰两次晕倒都出现了黑猫,她肯定是知道一些事的。结果这一问,她告诉了我一件再次让我无比震惊的事,她说陈丰出事的两天晚上,她都看到了一个人影进入了宿舍楼,而每次那人影出现,黑猫都很不安分。

她担心那人影弄出什么事来,就想让黑猫进去帮忙,而黑猫虽然能驱邪,但猫本身也是阴性动物,它的灵性在黑暗中才能发挥到最大,所以她跟着一起进入了宿舍,并在楼下关掉了我们那栋宿舍楼的闸门。

听到这里,我恍然大悟,没想到在楼下关电闸的竟然是她!

有些时候,表相与真相往往是大相径庭的,我们当初以为有人关电闸是故意搞怪,我也曾以为黑猫的出现是为不吉利,甚至是黑猫吓晕了陈丰,结果呢,关电闸的人是来帮我们的,黑猫同样是来帮我们的。

我问她,既然黑猫两次都上了楼,为什么陈丰还是出了问题。她却是告诉我,“上你室友身那东西好像很厉害,黑猫只能把他赶走,却无法驱散他。”

“我室友?你是说那个人影就是你之前那到的穿我西服那个人?”我瞪大了眼睛问她。

“是他啊,他从穿你西服那天开始,就已经不正常了,后来又被那么厉害的东西上了身,估计是没救了。”老太摇着头说。

看了陈丰的日记,我心中猜测他是被奸杀案受害人的怨灵吓着了,现在老太告诉我,那两晚上去找陈丰的竟然是罗勇,我一时觉得有些乱,更多的是吃惊。

之前收到罗勇骨灰的时候,我就觉得那事有些蹊跷,可后面罗勇再也没出现过,我心里也慢慢接受了罗勇死的事实,哪知现在却又被老太几句话给颠覆了。这么说来,回来的是罗勇的身体,但里面却是被害女生的怨灵,这两者是如何弄到一起的呢?

再一个,如果罗勇真的没死的话,骨灰盒里的骨灰又是谁的?

“嗯……”旁边的何志远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声音,身子也动了一下,看来是要醒了。

“你那衣服太凶险,你最好是交给我,我拿去处理了,不然的话,还会出事的。”老太看了一眼何志远,对我说道。

我听了这话,有些犹豫,不管怎么说,那衣服是给我带来了好运的,可老太的话我也不敢无视,毕竟那衣服的来历有些不明,再一个,虽然那衣服是名牌,可她一个老太婆,骗去也没什么用啊。

“明天晚上十一点,我在宿舍外面等你。”老太却没等我回答,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往林子外走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想对她道声谢,却不知道如何称呼她,就问她姓什么,她的身形顿了一下,回答说:“我姓苏。”

“谢谢你,苏婆。”我由衷地说道。

她没有再回应,黑色的身子慢慢没入了树林的黑暗之中。

“周冰?”何志远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转过头,看着他已经从地上坐了起来,一脸的茫然。

一起回去的路上,他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记得自己明明在寝室睡觉,怎么就躺到了树林里面,我只得说他又梦游了,我跟着他一直到了这里。

他问我为什么不叫醒他,我就说以前听老人说过,梦游的人不能强行叫醒,不然的话会丢魂变傻的,严重的会当场吓死,他听了便连声向我道谢,没再问下去。

快到宿舍院的时候,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问我刚才在和谁说话,我问他指的什么,他说好像听着我说什么“谢谢”,我不想吓着他,便说那是他还没醒过来,在做梦呢。

走回到宿舍院门口的时候,天际已经露出了一丝白色,院门也打开了,我俩疲惫地回到寝室,重新躺回到了各自的床上。

不一会,何志远又熟睡了过去,我听着他粗重的呼吸声,一时无语,他哪里知道,这一晚上是那么地惊心动魄呢。

我躺在床上,回顾着与苏婆的对话,她的出现,解开了我心头的一些谜团,却又带来了一些新的问题,比如,门上的“嗤嗤”声并不是黑猫弄出来的,那是什么声音?这事罗勇应该知道,关键是,罗勇现在到底在哪里?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15-8-4 10:42: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026章 初访文殊院



我是带着这些疑问睡着的,第二天醒来后,我给刘劲打电话说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他再次提起了上次那话,让我去文殊院找人看看,我说又不是我被上身了,我去找人看什么啊。

“周冰,有句话我说出来你别生气。”刘劲的语气突然严肃了起来,让我有些不适应。

我虽是愣了一下,还是让他有什么就说,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听出电话那头的他有些犹豫,不过最终他还是说了,他说虽然出问题的不是我,但他总觉得这些事都与我有关,并且出事的都是我身边的人。

刘劲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其实这也是我最担心却也最不愿面对的。忠言逆耳,话虽不好听,却是说到了点子上,通过这事,我也看了出来,刘劲是真把我当朋友,不然的话,才不会多这一句嘴呢。

听着我沉默了,刘劲忙说让我别放心上,他也是瞎猜的,我笑着告诉他,上次他说了后,我就一直把这事记在心上,最近出了这么多怪事,我早就想去找高人看看了,并问他今天有没有事,没事的话陪我去一趟文殊院,刘劲说他得问问拐子,毕竟他目前在协助拐子办案。

提到拐子,我问他陈丰那事查得怎么样了,他说他去移动公司调取了当晚在场所有人的通话记录,并没有人在那个时候拨打过电话出去,这样一来,线索又断了。

之后我挂了电话,去文珠院的事,得等他问了拐子再定。

何志远起床后,准备去图书馆,我不想一个人呆在寝室,也就出门了。下楼的时候,我打开自己寝室门看了一下,蔡涵并没在里面,看来他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没过一会,刘劲就回我电话了,他说拐子同意他陪我去,还让我们过去后找一个叫吴兵的人。定下来后,我俩约定在校车站会合,马上就去文殊院。

去文殊院的车上,我俩一直在谈论着这些事,刘劲把昨晚何志远的事也告诉给拐子了,拐子还叮嘱他见到吴兵后,帮何志远求一张平安符回来。

文殊院就在市区里面,所以我们过去也没花多少时间。我俩下车后,刚走到院门口就被一个中年男子拉住了,他梳着发髻,下巴上留着一小摄胡须,像是个道士。

拉住我们后,他就说:“小兄弟,你们最近是不是碰着了什么怪事?”

我一听,似乎有些门道,就停下了步子,问他怎么知道的,他用手捋了捋那并不是很多的小胡子说道:“我看你印堂发黑……”

我本来还想听听的,刘劲直接把我拉进了院门,边走边说:“这种都是骗钱的,我们还是去找吴兵吧。”

拐子只给刘劲说了吴兵这个名字,其他的就没提了,进院后,我看着络绎不绝的游人和香客,有种无从找起的感觉。

这个时候,刚好一个身穿黄袍的光头男子从我们面前经过,我想他应该是这院里的和尚,说不定认识那个吴兵,就拉住他问了起来。

当我说出“吴兵”二字后,他摇头说他们院监不在院里,一大早就出门了。没想到吴兵竟然是这里的院监,难怪拐子不用担心我们找不着他,只要随便拉住院里的人一问便知。

我问他吴兵什么时候能回来,他说院监出门少则三日,多则一月才会回来。我听了这话,心里顿时就凉了,看来今天这趟算是白跑了。

吴兵是院监,我就想着他是这院里最有本事的人,既然他不在,我也没心思再找其他人看,当即就打算与刘劲返回学校去,改日再来。走出院门时,我看到刚才那人又拦住了一个中年女士,同时说道:“这位女士,你最近是不是碰着了什么怪事?”

他这话一出,我与刘劲对视一眼,无言地笑了起来,原来这话就像是一个公式,套在任何人身上都可以用的。

那女士很是厌恶地瞪了他一眼,直接绕过他往院门这边走来,他也不恼,讪讪笑笑了事。我摇了摇头,心想这些人其实也过得挺艰难的,这时他又瞥见了我们,走了过来。

因为本来就隔得近,我们想走已经来不及了,他看着我,又拿出了刚才那套说辞:“你印堂真的发黑啊,让我给你看看……”

“谢谢,我不需要。”我虽然知道他是骗子,却并没有戳穿他。

“我这里有道平安符……”

听了这话,我心里冷笑了起来——哼,你也太心急了吧,这么快就露狐狸尾巴了。

“好了好了,多少钱一个,我买了便是。”我想起反正要给何志远买个平安符,吴兵没找着,先随便买个凑合用也行,让我有些意外的是,这人只收了五元钱,看来也并不是很心黑。

回学校的路上,我接到了米嘉的电话,她说公司同意等我处理完学校的事再过去实习,但我必须参加每周一次的部门会议,我当然满口答应了下来,心想公司倒还蛮看重我的,我一定要好好表现。

回到学校,我给蔡涵打了个电话,他说他还没回来,我就随便在学校逛了起来,反正就是不想一个人回寝室呆着。

等到何志远从图书馆出来时,我才跟着一起回了寝室。我把平安符交给他,让他随身揣在身上,他问我哪来的,我就说专门去寺里求的,可以辟邪,我和他一人一个,他说了句谢谢就接了过去。

何志远就是这样,很老实的一个人,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很少去刨根问底,与他交流起来很是轻松,就算撒谎也没事,当然,我对他撒的谎都是善意的。

天黑后,我想起了与苏婆的约定,其实算不上约定,因为她根本就没得到我的同意。可是,话说回来,她也算是何志远的救命恩人了,单从这点上看,我也不能置之不理。

最后还是何志远让我下了决定,今天没找到吴兵,假道士的这张平安符铁定没什么用,如果今晚何志远又出现了昨晚的情况,苏婆不帮忙了怎么办?

既然我的工作已经找好了,后面也不会再参加什么面试,暂时用不上西服,苏婆又把它说得那么凶险,干脆就把它交给苏婆处理算了。

这样想着,十点五十的时候,我就把那西服装进口袋,提着口袋下楼去了。我在宿舍门口一直等到了十一点五分,都没有见着苏婆,这个时候进出宿舍的人已经很少了,我看到舍管阿姨都打算锁宿舍院门了。

到了十一点十分,我有些不耐烦了,心想肯定是她改变了主意,不想管我这破事,就打算回寝室去,结果我刚走了两步,就听到右边传来一声猫叫,我扭头看去,正是苏婆的那只黑猫,它站在我右方十米处盯着我看呢。

黑猫都来了,苏婆应该也在那边,我就向猫走了过去,当我走到与猫只有两三米远时,它转身向前走去,像是在给我带路。

黑猫带我绕着宿舍院子走,一直走到了宿舍大门正背后,也就是我昨晚翻墙出来的那个地方,苏婆就站在那里看着我走过去。

“你不是说在宿舍门口么,害我等那么久。”我有些抱怨地说道。

“衣服呢?”她根本不理睬我,淡淡地说。

我把袋子递给她,她接过去打开看了一眼,然后又说:“我把衣服拿回去处理,这事你不要给其他人讲,这种邪门的事情讲出来,只会害人害已。”

我点了点头。

连续两晚与苏婆的接触,我觉得她与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有很大不同,不仅是衣服不一样,说话的语气还有给我的感觉都不一样,简直判若两人,这让我有些疑惑,她到底是不是那个让我捡红色香包的人。

想到这,我从包里掏出那个红色的香包,问她认不认识这东西,她当即就说:“这香包是辟邪的,你把它收好,别动不动就拿出来,关键时刻可以护你。”

她这样说,看来还真是同一个人,我觉得是自己多想了,把香包揣回裤包,再次向她道谢。

回到宿舍门口的时候,我看到舍管阿姨正要锁门,忙着冲了上去,这时我听见身后有个声音喊道:“等一下,等一下。”

这声音我太熟悉了,忙回过头去,就看到蔡涵正往门口跑来。

“你怎么也这么晚才回来?”一起上楼的时候,蔡涵问我。

我想起苏婆的叮嘱,就没有把衣服的事情给他讲,只说是心情有些烦躁,去外面随便逛了逛。

我们先回了趟自己的寝室,因为我让他也去陈丰寝室住,这就需要回去搬些东西。在帮他收拾东西的时候,我想起了上次那个绿色的有我名字的石头,就问蔡涵知不知道罗勇有这样一件东西。

“罗勇的东西上刻着‘周冰’两个字?”蔡涵听了,很是惊讶地问。

“对,可我从来没见过那石头啊。”我两手一摊地说。

“那石头呢?给我看看。”

“石头是从罗勇裤包里摸出来的,我让罗勇爸拿走了。”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15-8-4 10:43:1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027章 招魂


“你……”

“我怎么了?”我看着蔡涵,疑惑地问。

“我是说那石头上写着你的名字,你也不把它弄清楚,真是。”说完,蔡涵就继续收拾他的东西。

帮着蔡涵把东西搬上去,再把床铺好,已经快十二点了,此时何志远已经睡了。我看着何志远的身影,把蔡涵拉到了阳台,蔡涵有些疑惑地问我什么事。

“晚上咱俩惊醒着点。”

“嗯?”蔡涵更是不明白了。

我大致把昨晚的事给他讲了,只是没有提到苏婆,就说是我一路跟着何志远去了树林,等着他醒后又一起回来了。蔡涵听了,眉头皱了起来,我以为他是害怕了,就安慰他说何志远从小就有梦游症,说不定昨晚也只是发病了而已。

回到房间里,我去检查了一遍房门,确认它是关上的。之后,我俩就各自上了床去。

睡了没多久,我听到有人在叫我,我睁开眼睛,房间里亮着昏暗的灯光。之前帮蔡涵搬东西时,我专门把自己的台灯也搬了上来,睡前把它打开了。

我扭头看了看,何志远和蔡涵都还在床上睡着,我还听到了他们二人的呼吸声,这声音让我心里很是踏实。

房间里一切正常,我觉得刚才那叫我声音应该是我的幻觉,或者干脆就是一个梦,于是就闭上眼准备继续睡。

刚闭上眼,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我听清楚了,声音像是从楼下传来的,我有些奇怪,从床上坐起,慢慢下了床来。

我走到窗户边,往楼下望去,宿舍大院的路灯很昏暗,我并不能看得很清晰,我想问是谁在叫我,又担心把蔡涵与何志远吵醒,就没吱声,瞪大着眼睛又看了一会。

这一看我就看到下面似乎还真站着一个人,只是因为光线问题,我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

“下来,跟我走了。”他应该也看到我了,就又说了一句。

这样一来,我就看清楚了,竟然是苏婆,我有些疑惑,倒不是疑惑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宿舍院里,她本身是我们附近几个宿舍院的清洁工,应该认识那些舍管阿姨,让她们开个门还不是小事一桩,我只是奇怪她这么晚找我做什么。

“走了,走了……”她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不知怎的,听着这话,我也没想那么多了,就觉得她找我一定是有要事,于是就从阳台回到寝室。我打开了房门,出门前我又看了何志远与蔡涵,再次确认他俩都好好的,这才出门往楼下走去。

下了楼,我走到刚才苏婆站着的位置,却没看到她,我四下张望了一下,四周都灰蒙蒙的。我正觉得奇怪,苏婆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就在我正前方,我看过去,那里的昏暗中似乎有个人的轮廓,我知道她肯定又是穿的那一身黑衣,隐藏在夜色中让人不易发现。

我往前走去,就这样,苏婆在前面喊着,我在后面跟着,我们一前一后出了宿舍大院,她带着我仍然是往东门树林那边走去。这个过程中,我总觉得有些没对,可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快走到树林的时候,我感觉到脸上痒痒的,像是虫子在爬一样,我用手抹了一下,这感觉就消失了,可过了一会,又开始痒起来,我胡乱擦了几下,心情有些烦躁。

这样进到了树林里,刚进去,我就看到前方似乎有点火光。整个树林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所以这片火光很是显眼。我往前看,苏婆的影子似乎正带着我往火光那边去。

而这个时候,我脸上发痒的感觉已经越来越大了,让我很是难受,与之同时,不知是不是因为长时间处于黑暗之中影响了视力,我觉得眼前的事物比之前模糊了不少。

“苏婆,我们到底去哪啊?”我已经被那痒痒的感觉弄得很烦躁了,忍不住问了一句。

“走吧,马上就到了。”她头也不回地说,声音在这空旷的地方显得很是悠长。

我听了也没再问,心想反正马上就到了,到了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就在这个时候,我脸上那痒痒的感觉突然消失了,我舒服了不少,可还没舒服多久呢,一阵冰凉之意突然漫遍我的全身,冻得我浑身一个激灵。

我一下坐了起来,身子还在瑟瑟发抖,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你终于醒了。”

说话的是蔡涵,此刻他正蹲在地上看着我。我看了看周围,我的台灯仍然亮着,我坐在寝室的地板上,浑身湿透了,地板上有好多的水,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我看到这水隐隐还带着点红色。

何志远站在一旁,脸上的神情很复杂。

我很是疑惑,我不是跟着苏婆去了东门树林么,怎么又回到寝室来了?

“怎么回事?”我把视线移回到蔡涵身上,问道。

“不知你什么时候掉到地板上了,何志远起床上厕所差点被你绊一跤,我们一直叫不醒你,只得给你泼了一盆凉水。”蔡涵简单地描述了一番。

“你刚才的样子好吓人啊。”蔡涵说完,何志远补充了一句。

按蔡涵的描述,我不过是睡到了地板上而已,这有什么好吓人的,我有些奇怪,便问了出来,结果何志远的回答还真吓到了我。

他说他被我绊了一跤后,就想把我叫醒,蹲下来一看,我的脸上竟然都是血,把他吓惨了,他这才去叫醒了蔡涵,之后他俩一边叫我一边用毛巾帮我擦着脸上的血,可每次都是刚擦完就又渗了出来。

渗到后面,那些血都汇集到一起,在我脸上流动,而我本来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他们吓得不行,最后逼不得已才接了一盆凉水泼到了我身上。

何志远所说的,似乎与我之前脸上那痒痒的感觉对应了上来,原来是有血在我脸上流动,之后突然舒服了一会,应该是他们把我脸上的血擦拭干净了,地板上的水里带有红色,那是因为含有我的血液。

这下我就有些明白了,刚才与苏婆去树林这一切,原来都是我的一个梦。

可是,我竟然又流血了!我一时有些慌乱,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最近一段时间总是莫名其妙地流血。

“你刚才是不是梦到了什么?”蔡涵倒没怎么纠结我流血一事,反倒是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恩,我梦到有人在楼下叫我,我就出了寝室,然后跟着她一直走了,直到被你们的冷水弄醒。”这样回答的同时,我更确信那是一个梦,因为回想起来,好多事情都是不合常理的,比如,出了寝室,我根本没去按楼道的灯,摸黑下了楼,之后,我跟着苏婆出宿舍大院,当时院门好像是关着的,可我们就这样走了过去。

“什么?怎么会这样!”让我有些意外的是,蔡涵听我说完,惊得一下站了起来。

“怎么了?”他的反应让我心里一紧,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好的事。

“这是有人在招你的魂啊!那人是谁你看清了吗?”

蔡涵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也不像是胡诌,我顾不得身上还在滴着水,也跟着站了起来,问他为何这样说。

蔡涵让我先别问那么多,让我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个细节也不能落下,他的样子很急。

看着他焦急的样子,我也没磨蹭,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随着我慢慢讲出来,蔡涵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而在讲述的过程中,我猛然发现了一件事,刚才苏婆在楼下叫我的时候,并不是叫的“周冰”,而是叫的“王泽”,难怪我当时觉得怪怪的,可事实上,我现在的潜意识里仍然觉得自己是王泽,所以那时也没反应过来。

当然,这事我并没有说出来,蔡涵与何志远都不知道王泽,我没必要让他们再因此事而惊慌。

我带着疑惑继续讲下去,当我刚讲到苏婆带着我出了宿舍院子往东门树林走时,蔡涵突然打开了寝室里的大灯,然后冲到了我的衣柜跟前。

日光灯管的白色光线晃得我眼睛有些难受,我眯着眼看到蔡涵打开我的衣柜,在里面翻了一下,然后就问我这两天是不是给谁拿了一件自己的衣服。

听到他问出这话的时候,我已经吃惊得不行了,也顾不上苏婆交待过我不要告诉其他人衣服的事,将我把西服拿给苏婆的事说了出来。

“你糊涂啊!走!”说完,蔡涵就打开房门冲了出去,我听了他的话心里已是知道事情不妙,也跟着跑了去。

下了楼来,蔡涵径直往最里面一栋楼而去,我们翻围墙出了宿舍院子,然后一路小跑着往东门树林而去。路上蔡涵的神色很凝重,纵使我心里有千百个疑问,也只有等着这事完了再问他。

只是,出门时太匆忙,我衣服都没来得及换,浑身湿漉漉的,这样跑起来,冷风一吹,那简直就是透心凉。

这样一路小跑着到了东门树林,虽然我累得有些气喘吁吁,可我的身子却没有一丝暖意。

“你记得那火光在林子里的哪处不?”蔡涵问我。

“就在前面。”我指了一个大概的方向。

“走!”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15-8-4 10:43: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028章 苏溪


我俩一起向着我梦中见着有火光的那处走去,可前面一片昏暗,哪里有半点火光的影子。我不禁又疑惑了起来,心想会不会是蔡涵弄错了。

我在梦中还没有走到火光的位置时就醒了过来,所以我其实并不知道火光的确切位置,只能回想出个大概。但即使是这样也足够了,因为我已经认出了这处地方,我们正站在罗勇挖的那处坑旁边。

让我有些意外的是,昨晚何志远差点整个人都栽了进去,证明这坑比罗勇当时挖的还要深,可现在这里又被填上了,表面是一层新土。

蔡涵蹲了下去,打开手机上的闪光灯照着地面。我顺着看去,就看到地面上插着三支竹签模样的东西,蔡涵已经把它们拿了起来。

“这是没有燃完的香。”

蔡涵的话让我心里一惊,忙着也蹲了下来,仔细看着他手中的竹签。这还真是三支香,不过它们都没有燃完,均是燃到三分之二处就熄灭了。

之后,我们又在附近找到一处纸灰,蔡涵用树枝挑了挑,里面竟然还有些火星子。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发现了。

“唉,来晚了一步!”蔡涵有些沮丧地说。

看到这些东西,我已经彻底相信了蔡涵所说,心里对苏婆的态度也复杂了起来,她给了我一个护身香包,又两次用纸条暗示我一些事情,昨晚还帮着救了何志远,可她无端招我魂做什么。虽然我对这些事不是很懂,但一个人要没了魂还怎么活呢?

“我会不会死啊?”想着,我就有些担忧地问蔡涵。

“好在我们及时叫醒了你,你的魂回来了,就没什么大碍了。还有,这香没有燃完就熄灭了,也代表着招魂没有成功。”他安慰着我说。

“你怎么会懂这些的?”我之前从来没有听蔡涵提起过这种事,可今晚他的表现,却像是经常在接触这类事。

“我也是听说的,从小我爷爷就教我,如果做梦听见别人叫我名字,千万不要应,也不要跟着去,那是野鬼在勾魂,要么就是心术不正的道人在夺人生魂。所以我刚才听见你说梦里有人叫你,就想到了这事。”

“衣服又是什么说法呢?”我接着问。

“招魂需要用到带有被招之人气息的一些物品,其中衣服最为合适,我听着你刚才说的那过程不像是野鬼在勾你,就猜测是有人作怪,便问你是否有丢过衣服或是把衣服交予别人。”

“好险啊!”听了蔡涵的解释,我惊魂未定地说道。

“刚才时间急,现在你好好给我讲一下,那个苏婆到底是什么来历。”

回去的路上,我也没再隐瞒,把所有与苏婆有关的事都讲了出来。讲完后,我问蔡涵什么看法,他也说一时还真不好评判这个苏婆到底是好是坏,他提议我们明天去打听一下,既然她在学校当清洁工,要找到她还是不难。

走到宿舍院外时,我想着苏婆这时会不会已经开始清扫路面了,就围着宿舍院转了一圈,却是没看到她的身影。

回到寝室,房间里开着灯,何志远已经把地面打扫干净了。本来刚才他也想和我们一起出去的,是我让他别去了,我担心他去了会再出什么事。

不知是流了血还是被招了魂的原因,我觉得自己有些昏昏沉沉的,蔡涵也说我脸色有些白,让我把湿衣服换了再睡一会。

出了这事,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就想等天亮了赶紧去找苏婆,质问她为什么要对付我。至于怎么找她,我准备先去舍管那里问问,清洁工与舍管都属于学校后勤部,说不定她们认识。

既然决定不睡,我就去洗漱,站在镜子前,我看着自己的脸色的确不好,看起来很是憔悴,我努力笑了笑,算是给自己一个鼓励吧。

刷完牙,在我刚抬起头的瞬间,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模糊了起来,像是有个重影一般,我以为是雾气弄到镜子上造成的,就伸手去抹开那层雾气,随着我的手掌在镜子上移动,我的脸也清晰了起来,可看到自己的那一刻,我的手猛地弹开了,镜子里我的脸上竟然又有了血迹。

我把水龙头开到最大,低下头来用双手捧着冰水不停地洗着自己的脸,可流下来的水却是没有颜色的。

我有些疑惑,再次抬起头来,镜中的我仍然只是脸色有些白而已。我用力甩了甩自己的头,告诉自己这只是因为睡眠不足出现了幻觉。

在我洗漱完转身的时候,眼角余光瞥到镜子里好像有一个人影,我惊了一跳,再次看过去,镜子上又蒙上了一层水汽,根本就看不清了,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到了寝室。

好不容易熬到了九点钟,我与蔡涵就下楼去找舍管,向她打听苏婆的事。虽然我并不知道苏婆的全名,但苏姓本就是小姓,应该还是好找的。

当我向舍管表明来意时,她问我找那人做什么,我一听有戏,就说我前两天误把一份资料丢进了垃圾桶,当我想起去找时,垃圾桶已经被清理过了,苏婆是我们这一片的清洁工,我想找她问问她有没有捡着那资料,因为好多清洁工都会把垃圾里的废纸收集着拿去卖的。

我本以为我的这个理由很合常理,很是冠冕堂皇,可是,舍管听完,瞪大着眼睛,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舍管的这副模样让我心里紧了一下,催问她怎么了,她就问我怎么知道苏婆是我们这片的清洁工,我直言我最近见过她几次,哪知我这话一出,她更是用双手捂住了嘴巴,眼神已经由吃惊变为了惊恐。

“阿姨,到底怎么了?”一旁的蔡涵意识到这事有点不对劲。

“她,她已经去世好几年了啊……”好一会,舍管才抖出了这么句话来。听着这话,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甚至觉得天色都暗了不少。

“会,会不会是弄错人了?”我有些困难地问道。

“我当舍管七八年了,这里姓苏的清洁工只有一个,我想一下,她应该去世了差不多有三年了吧……”

我还有些不死心,就和她描述着苏婆的外表,特别是提到了她的小脚,舍管听了连连点头,同时却也吓得脸色都变了。

到了后面,舍管连看我的眼神都变了,也自觉地离我远了几步,就像我是什么不吉利之人似的。

而我自己也是有些回不过神来,我竟然见到了死人?可我觉得她并不像鬼啊,救何志远那天晚上,她拉着我的手腕向前走时,虽然冰凉,却也是有感觉的,如果是无形的鬼魂,怎么可能做到这样?

相比我而言,蔡涵显得淡定多了,他又问了舍管一些问题,我浑浑噩噩的,就听着了“苏溪”两个字。

后来是蔡涵推着我出了舍管值班室,出门的时候,我抬头望了一下天,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了,弄得我的心情也很是压抑。

我本来准备回寝室,蔡涵却带我往宿舍院外面走去,我问他去哪里,他说去找苏溪,我这才反应过来,问他刚才都问了舍管一些什么事情,苏溪是谁。

“苏溪是拿你衣服那人的孙女,在我们学校经济管理学院念大一。”

听了这话,我皱起了眉头,我清楚地记得苏婆给我说过,她是孤家寡人一个,现在怎么又冒出一个孙女来了。

一边走着,蔡涵就给我讲了苏家的事。苏溪是她婆婆带大的,她们婆孙二人相依为命,主要经济来源就是苏婆捡废品变卖,后来学校招清洁工,本来苏婆年龄太大,学校考虑到苏家的实际情况,就聘用了她。

三年前,苏婆连续几天没有来上班,学校派人到她家去,才发现她突然间患上了重病,也是这个时候,学校才知道她带着一个正在念高中的孙女。没过几天,苏婆就因病去世了,当时的后勤部长很是心善,向学校给苏溪争取了一个助学名额,由学校负担苏溪的一切学杂费用,高中毕业后直接保送进入我们学校。

这样说起来,苏溪倒蛮让人心疼的,从小就没有父母,唯一的亲人婆婆也离开了她,她一个小女孩,如何能承受住这样的悲痛啊。

我问蔡涵我们去找苏溪做什么,他说去确认一下那个老太婆到底死了没有。

“啥?你的意思是苏婆有可能还没死?”我来了精神。

“我只是觉得她的死有些蹊跷,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死了呢,舍管也没说太清楚,再一个,你宁愿相信她还没死,还是宁愿相信你前两天见到的是鬼?”说着,蔡涵停下脚步问我。

“我,我当然宁愿相信她还没死了……”

“不过我劝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免得知道真相时接受不了。”蔡涵淡淡地说完这话,继续往经济学院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一时愣在了原地。

经济学院大一有四个班,本来我以为找苏溪要费点功夫,结果随便找了个人问了下,就打听到她了。

该用户从未签到

 楼主| 发表于 2015-8-4 10:43:5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029章 停尸



与苏溪熟悉以后,我才知道她为什么在经济学院大一的学生中那么有名气。大一入学考试,600分的试题,她以580分考得第一名,远超了第二名80分。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我那日与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知道的。当她的同学带着她到我们面前时,我就吃了一惊,这与我想象中的她完全不一样。

她的脸上没有营养不良的黄色,身上也没有流露出低人一等的自卑,见到我们时,她落落大方,微微浅笑,不施粉黛的素颜看着很是舒服,看着就像是邻家妹妹一般。

“请问,你们是?”她很有礼貌地问道。

在她来之前,我与蔡涵就商量好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俩直接告诉她我们是大四的学生,想问她一些事,为了消除她的顾虑,蔡涵还从包里摸出了学生证来,我的学生证丢了一直没去补办。

苏溪并没有去检查蔡涵的学生证,而是笑着叫了一声:“两位学长好。”并表示愿意和我们到学院旁边的一处僻静地方说话。

苏溪的气质让我平生好感,却也让我完全无法将她与苏婆联系起来。

到了地方后,蔡涵开门见山地问苏溪是不是有一个婆婆,我留意到,苏溪听到这话的刹那,脸色就变了。

“你们,怎么知道的?”

这事我也不知道如何向她解释,心想总不能说是看到她婆婆的鬼魂了吧。还是蔡涵聪明,他就说我们从舍管阿姨那里听说了苏溪婆孙二人的事情,觉得苏婆那么大年龄抚养苏溪成人很了不起,想去祭拜一下这位老人。

苏溪听见我们并无恶意,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让我们意外的是,她告诉我们,她婆婆并没有墓地,一来是没钱给婆婆买墓地,二来这也是她婆婆的意思,火化后,直接把骨灰洒在了河水中,让灵魂随着流水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这样一来,我们查证苏婆是否还活着就陷入了困境,分别的时候,苏溪再次谢谢了我们,并说她现在一个人过得也挺好的,让我们别为她担心。

苏溪的乐观让我感触很深,我对蔡涵说苏溪真是个坚强的女孩,蔡涵却摇头说他并不这样认为。

蔡涵仍然怀疑苏婆当年并没有死,并大胆猜测苏溪知道这件事。我问他凭什么这样肯定,他说凭的就是苏溪的乐观开朗。相依为命的亲人离开,正常人不可能会像她这样看得开,我说毕竟苏婆都去世三年了,总不能一直悲伤下去吧,他虽然没再说话,皱着的眉头却仍然没有松开。

回宿舍的时候,刘劲打来了电话,让我去医院一趟,我问出了什么事,他说陈丰的尸体找到了,现在他父母守着尸体,不让殡仪馆的人拉去火化,要找学校讨个说法,刘劲的意思是我与陈丰关系好,看能不能去劝劝他父母。

我听着陈丰的尸体突然找到了,很是好奇,便说马上过去。挂了电话,蔡涵问我什么事,我直接告诉了他,并让他陪我一起,他听了却说他还有其他的事要做,就不陪我了,我想着他与陈丰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现在陈丰的尸体出了这么诡异的事,就算他是成心避讳着,也是很正常的事,便没再强求。

刘劲在校医院门口等着我,告诉了我事情的经过。今天早上七点不到,一个女生从校医院门口经过时,看到地上躺了一个人,以为是有人晕倒了,好心地上前想要看看情况,却吓得当场尖叫了起来。

女生的尖叫引来了医院值班的保安,他上前一看,只见地上的人脸色发乌,竟是一具死了好几天的尸体,尸体两个眼眶处是空空的,根本没有眼睛,保安也吓得不轻,赶紧报了警。

拐子与刘劲正为陈丰的事发愁,听着保安报警的内容,特别是说那尸体没有眼睛,立马想到了陈丰,马上赶过来一看,还真是陈丰的尸体。

我问陈丰的父母是什么时候来的,他说昨晚就来到学校了,到了后一直在学校行政楼那边找校领导闹,让学校陪他们儿子。知道陈丰尸体找到了,又到医院来,不让人拉尸体走,还说如果学校不给个说法,他们就要把这事曝光给媒体。

我听了,觉得陈丰父母其实做得也并不过分,自己的儿子上个大学,人却给上没了,学校方面只说是跳楼自杀,可当父母的哪能轻易接受呢。

说起陈丰父母,我就想到了罗勇的父母,他们二人当日在寝室帮罗勇收拾东西的情形又浮现了出来,不能说陈丰父母无理取闹,只能说是罗勇父母太老实了。

听了我的话,刘劲表示他也明白,可他站在派出所的立场上,只有叫我过来劝一下,毕竟我也算是一个目击证人,我以陈丰同学的身份告诉他们当晚的情况,他们会比较容易接受一些。

我想着人死应当入土为安,便点头应了下来。

刘劲告诉我,陈丰的尸体现在就放在医院的门诊大厅中间,学校几个主要领导都在现场守着。

往大厅走的时候,我问有没有查到陈丰的尸体是如何出现的,他说已经查清楚了,据校门处的值班保安供述,凌晨两点左右,一辆殡仪馆的车子驶入学校,十分钟后,该车又从校门驶离。

“那辆车仍然不是殡仪馆派出来的对吧?”我问。

“对,殡仪馆那边昨晚没有派车到学校,所以我估计昨晚那车正是当日接走陈丰尸体的车。既然他们偷了尸体,现在又送回来干什么,真是搞不明白。”刘劲咂巴着嘴说道。

离着大厅还有十来米远时,我就听到一个中年女人带着哭腔的骂声。待走近了,我看到她一边流着泪,一边用手指着我们的一个副校长责骂,口口声声让学校还他儿子。

当时林慧也在,她知道事情的经过,忙给我使眼色,让我去劝陈丰妈,我叹了口气,走进了人群。

那天,我用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以陈丰好朋友的身份,终于是劝动了陈丰父母,其实他们也不是蛮横的人,他们能接受陈丰跳楼的事实,却无法接受学校让陈丰的尸体失踪了好几天这样的事情,最后,他们同意先把陈丰尸体放入医院的太平间,但是在事情弄清楚前不能火化。

这样的结果比把尸体放在医院大厅好太多了,校方当即就答应了。陈丰的尸体是被陈丰爸抱去太平间的,我们一行人也都跟着。在我与陈丰父母谈话的时候,陈丰的尸体一直被一张白布盖着,现在他爸抱在手里,我才看清他的样子。

当日他的脸上全是红色的血,现在已经清洗干净了,肤色因为死亡时间过长,已经有些发黑,空着的眼眶里面也是一片黑,看着很是诡异,要不是身边人多,我是万万不敢看的。

把陈丰的尸体放好后,剩下的就是校方警方与陈丰父母之间的商谈了,没我什么事,我给刘劲说了一声,就离开了医院。

吃了晚饭没多久,我接到了林慧的电话,她让我再去趟医院,我问她什么事,她说学校给陈丰父母安排有招待所,可他父母不愿意去,就守在医院太平间门口,说是怕他们走后学校就把陈丰尸体拉去烧了。

负责此事的副校长让我们学院派几个陈丰生前的同学过去陪着陈丰父母,缓解他们的情绪,不要让事态再度恶化,而林慧的意思是我白天已经取得了陈丰父母的信任,今晚就让我先过去陪一晚。

其实我心里是不想去的,不是不愿意,而是不敢。那可不是其他的什么地方,那是太平间,更直接的名字是停尸房。

“就我一人吗?”我有些犹豫。

“你可以自己再叫上一个同学,到时候学校会给你们提供折叠床,可以直接搭在太平间外面的走廊上,你俩困了可以睡。”

我愣了一下,心想睡在太平间外面,我能睡得着么。

听着我沉默了,林慧就说上次我那事情,她帮我给学校解释了不少,这次就当是我帮她一个忙了,因为如果没学生愿意去的话,就只有她这个辅导员亲自去了。

她搬出了上次的事,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再一个,让她一个女人去太平间外守着,也怪难为她的,我就应了下来。

当时寝室就我和何志远两人在,他从我的电话中听了个大概,便问我怎么回事,我如实告诉了他,他听了后就说和我一起过去,寝室里四个人,他与陈丰关系相对要好一些,他也想为陈丰做点事。

上午与蔡涵分别后,我就一直没再见到他,我与何志远出门的时候他还没回来,我就给他打电话说了这事,让他回出租屋去,要不然回来了只有他一个人在寝室。

打电话的时候,蔡涵那边声音很小,他像是不敢大声说话一般,我问他怎么了,电话那边却传来忙音,我正想再打过去,他发了一条短信,说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我也就没管了。
*滑块验证: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马上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qq群及公众号二维码

QQ|小黑屋|手机版|Archiver|星虎 ( 黔ICP备05004538号 )

GMT+8, 2024-3-29 03:33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1, Tencent Cloud.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