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的每日心情 | 奋斗 2024-10-11 15: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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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到天数: 40 天 [LV.5]常住居民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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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5-21 23: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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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我女朋友被绑架了,有生命危险!她现在在一个有着警报声的隧道里,车子抛锚了,是一辆红色轿车,你们快去救她!”
“先生您先别急,您是接到勒索电话了吗?”报警电话的另一边说。
我知道我的经历警方是绝不会相信的,然而我的编故事能力实在太差,漏洞百出的谎言和精神状态让我不得已挂上电话,坐在椅子上思绪如麻。
16:00,录像带里的顾冉此时正在被胶卷划割胳膊,而后她会听见来自不明方向的我的声音吗?接下来的45分钟,她是否也要经历因为我的“快进”而造成的恐怖40分钟?
我不敢去想,只是打开电脑,疯狂地搜索着当地能听到警报声音的隧道。
搜索引擎的强大超乎我的想象,只用了5分钟我就找到了那个隧道——新开通不久的白云山隧道。这条隧道目前车流量很少,很多司机反映在经过隧道时听到了警笛的声音,然而从进隧道开始直到离开隧道都看不到声源,有人觉得这是闹鬼,这样进入这条隧道的人就更少了。
有人在本地论坛上发了一个帖子,指出警笛声来自隧道中间一个应急穿插口的装置,用来提醒车辆不要在此穿插。
我给陈则北留言后,连外衣都没有穿就跑下楼开车向隧道驶去。此外我还带着那台笨重的老式录像机——我知道它会派上用场的。
16:30,我驶进了隧道,找到了那个闪着红灯的警报器。而干净整洁的马路上,却没有任何红色小汽车,仿佛这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电话呢,电话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我找错隧道了,也许…
我不敢想下去。
隧道里的警报器在叫着,那声音在空旷的隧道内回响,重重回音令人毛骨悚然。
无论如何,已经没有时间了,无论顾冉是否被
困在附近都得找下去,这是唯一的希望。可是,顾冉你在哪?
16:35,我望着这长达三千米的隧道,心中满是绝望。
06
你这个浑蛋,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电话响起来了,是陈则北打来的:“严峥,我查了查,是个内部消息,这座山里不止一条隧道,据说曾经因为测绘失败中途废弃了,位置应该就在警报器附近,入口肯定被堵死了。可如果你说这里面有一个变态的话,肯定会有暗之类的,你找找,尤其是电缆井里。”
陈则北这个电话无疑是及时雨,因为一个井盖就在我的脚下。
电缆井并不宽敞,里面只有层层密布的电缆和狭窄得透不过气的空间。我打开手电筒,在电缆井的内部仔细搜索着,终于发现了一个极为不起眼的、仅够一人通行的小洞。
这洞足有100米深,当我拖着录像机从洞里爬出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手电筒除了能照到地面之外,其他方向都像是一片虚无。只有远处有一点亮斑,似乎是从房子的门缝中透过来的。
我知道自己在哪了。
这个变态不光挖了一条通向旧隧道的通路,甚至还偷偷地通了电。
那个透着光的地方一定是曾经的工程简易房,现在却成了他施暴的场所,我不知道他在这里待了多久,更不知道顾冉是第几个受害者。
16:55,我在隧道中爬了太久耽误了太多时间,但还不算晚。
我来到了那个临时工程屋前,腐朽的铁门称不上有多结实,只是奋力一脚便轰然倒塌。在黑暗中待得太久,强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耳边是死一般的寂静,任何可能会出现的声音都没有像预期一样出现。
他们不在这里。
如果不是带来了录像机,我想我便会彻底绝望。
录像带再次转动起来,已经所剩不多了。这一次的画面是在录像机的小屏幕里呈现出来的,面具人正把最后一样东西摆在顾冉的面前。
女人的爆发力永远是无法想象的,顾冉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绳子,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把面具人推到一边,跑到门边拉开门。就在这一瞬间,我看到了门外是楼梯,是从上而下的楼梯,她在地下室!
我早该想到的,这家伙既然能挖暗洞当然也能挖暗门。
屏幕中,面具人似乎被激怒了,一把把顾冉拉过去,抄起缠满了铁蒺藜的棍子就劈头盖脸地向顾冉的身上砸去,顾冉惨叫着。
我从未如此地愤怒过,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我抄起手边桌子上的锤子,把工程屋里的所有东西砸到狼藉,终于发现在工作服柜子的后面也有一个通道,通往地下的通道。
我跑下去,终于看见了那扇门,灯光依旧从那扇门里射出。
“顾冉,别怕,我来救你了!”
“救我,救我!”顾冉哭喊着。
门比预想得结实很多,一脚,两脚,三脚,四脚,五脚!
门终于被踹开了。
“严峥!”录像机中,是顾冉欣喜的声音,继而,是扭打而发出的混乱声音。
而我的面前,是被棍棒打烂了的尸体和深邃的安静…
07
我大哭着,双腿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而倒在地上。
录像机也横在地面上,小小的屏幕正对着我。屏幕中的录像还在继续,面具人躺在地上,满是血的锤子在他身边。
顾冉抱着一个男人大哭起来,而那个男人,正是我自己。
“顾冉,顾冉。”我努力地增大自己的话音,而反馈给我的,却只是气若游丝。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我还以为我会…”
屏幕中,顾冉死死地抱着我,没有响应屏幕外我的话。
而那个我,则温柔地说:“没事了,没事了…”
我看到,屏幕中的我的脚下,也有一台便携录像机,录像机中最后的画面,是他们两个人幸福地抱着,这也是我面前屏幕中的最后画面。
录像戛然而止,我想,这就是这盘录像带的最后的幸福结局吧,录像里的我和顾冉在日后可能会经常看这卷录像带来回味当年,可是这和我毫无关系。
也许录像带里的我不像我一样用了五脚才踹开门,也许录像带里的我用了更短的时间爬过了通道,但,同样和我毫无关系。
我想我知道陈则北那个没有说出来的可能性是什么了,那就是,它并不属于我,从一开始就不属于我,也不属于我的世界。
我也许只能一遍一遍地反复看着这段录像,看着顾冉在自言自语,看着最后关头我拎着锤子闯进门内救了她。也许,我会一个人坐在家里,自顾自地配合着录像里的顾冉你一句我一句地对话,但我再也没有办法做到对话的时机和谐到分秒不差。
也许吧。
一双沾满泥的帆布鞋出现在我的面前,那条被打折了的缠满了铁蒺藜的棍子,上面的鲜血,正一滴一滴地滴下来。
我抬起头来,那个人,正透过白色面具,冲我诡异地笑着,缓缓地举起那个滴着血的棍子。
我想,这才是属于我的结局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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