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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囊尸衣5:虫师》-弥生遗书残书再现江湖-完结-作者:鲁班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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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3-23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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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发表于 2017-6-1 15:58:3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化不肥 于 2017-6-16 15:51 编辑

    第一卷 《天师画轴》 楔子

    楔子:
      秋风瑟瑟,黄叶飘零。
      日本纪伊半岛和歌山茂密的樟树林中,隐约可见一座古老的枯山水庭式庄园。院内铺设着石头、砂砾和青苔,造型如同山海、岛屿、小船以及河流,充斥着一股浓浓的禅意。沿着曲径通幽的石阶小路前行,经过一道竹篱笆门和树下石灯笼,便来到了静谧的鬼爪茶庭。
      一位身穿和服,童颜鹤发的老者负手而立,石桌旁坐着一高一矮两个中年人,正在默默的品茶。远处林外随风传来稚嫩的声音,几个孩童唱着古老的童谣渐渐远去
      “咭嗯咭啰 咭嗯咭啰金蟀在鸣叫,
      悉枥悉枥 悉枥悉枥蟋蟀之声啊,
      啾啾啾啾 啾啾啾啾螽斯在歌唱,
      咯嚓咯嚓 咯嚓咯嚓纺织娘永不停歇呀。
      铃铃铃铃 铃铃铃虫响彻了秋的漫漫长夜。
      十五岁的小姐姐,
      嫁到远方,别了故乡久久不能回,
      音信也渺茫。
      晚霞中的红蜻蜓呀,
      你在哪里,停歇在那竹竿尖上。”
      老者缓缓转过身来,但见其目光犀利,眼眶深陷,双眸黑亮,两条长眉如蚰蜒般的翘起。
      “当年徐福东渡而来,带着一本残缺的古书,自平安恒武天皇始,《弥生遗书》便渐渐在日本列岛流传开来。到江户时期,大和民族便衍生出了‘听虫文化’,至今经久不衰。而其中达到最高成就者,也就是我们‘阴阳道’了,唉”老者怅然叹息不已。
      “鬼爪大师,《弥生遗书》中的‘驭虫术’神奇至极,据说中国自东汉起就已失传,唯有我们继承了下来。不过,听您的口气,似有难言之隐。”高瘦中年人语气显得很是恭敬。
      “水沼先生,‘阴阳道’可以驾驭尘世间的所有虫类,而唯独‘三尸九虫’却不能,实属遗憾之至。”鬼爪摇了摇头。
      “东京大岳山摩道院神道教不是可以训练‘三尸虫’的么?据闻该教教主犬伏师去了中原以后便了无音讯,不知生死。”矮胖中年人面现疑惑的说道。
      鬼爪大师微微苦笑了一下:“蜘手先生,神道教‘守庚申’派只不过是懂得训练尸虫而已,乃是最肤浅的层次,犬伏师十余年前不自量力的前往中原,想必是已经葬身在那儿了。”
      水沼皱起了眉头,啜了口茶,口中说道:“数月前,‘大关’级相扑选手神次郎在中国突然暴病身亡,其兄神一郎从岩手县匆匆赶去料理善后,不曾想也就此失踪了,此事颇有蹊跷啊。”
      “不错,”鬼爪大师点点头,“神氏乃日本国著名的阴阳世家,法术了得,这位神一郎临行前曾经来过老夫这里”
      水沼和蜘手二人抬起头来,疑惑的望着他。
      “老夫奉劝他行事处处要小心谨慎,虽然中国政府信奉无神论,但中原巫道之术毕竟有着几千年的历史,民间并不乏高人隐士。叮嘱其不可过于招摇,以免惹出祸端,可是神一郎倚仗着两只家族‘式神’并不在意,如今看来,他已经遇害。”鬼爪语气沉重。
      “大师,今天召我们来,可是与此事有关。”水沼问道。
      “正是,你们两个即刻启程前往中原追寻神一郎的下落,老夫暂且不露面,只是在暗地里相助。当年满洲事变的时候,曾经前往支那寻找过《弥生遗书》缺少的部分,但却始终无果,”鬼爪沉吟道,“此次老夫有种预感,沉寂了千百年之后,残书已经再现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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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楼主| 发表于 2017-6-1 15:58:4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卷 《天师画轴》  第1章 失踪的尸虫
      月色凄迷,小建站在沙丘上,远眺荒凉的戈壁滩,一只尸虫都没有,唯有蜿蜒在黄沙中一道道的杂乱爬痕。
      “师父,它们真的不见了。”她惊愕的说道,一面将大蛔虫点点缠在了腰间。
      费叔恼怒的白了小建一眼,责备道:“你应该守在画轴旁,万一有人拾走卷起,咱俩就出不去了。”
      “师父胆儿也忒小了,这深更半夜的,谁会到树林里来呢?”小建不以为然的撅起小嘴儿嘟囔着。
      此刻费叔心中也满腹狐疑,尸虫怎会突然的消失,若是没有了它们,自己苦苦钻研的“尸蛊术”岂不是白费了?他顾不得斥责小建,撒开四蹄心急火燎的朝着莫高窟跑去。
      小建紧紧的跟在后面,一同冲进了洞窟。
      四下里一片死寂,果然所有的洞窟内空空荡荡,一只尸虫都看不见,它们全部都消失了
      “师父,你看”小建蓦地惊呼起来。
      佛像下面的七个石瓶也统统不见了,那里面可是装满了裸人花汁的。
      费叔陷入了沉思之中,这幅画轴原本是在有良手中,也只有他才能够自由的进出张道陵虚空。
      “小建,”费叔的心情格外沉重,“一定是有良将尸虫和石瓶带出了画轴”
      “你说有良哥么?”小建疑惑道,“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哼,这臭小子也许看穿了自己的图谋,先下手为强,将尸虫藏匿起来或是加以剿杀,至于那七瓶裸人花汁则定是据为己有,费叔心里恼恨不已的寻思着。
      小建更是怅然若失,本来还庆幸学了一门又好玩儿又神奇的法术,点点就是个例子,看它方才在树林里秒杀那两个黑道流氓的手段,简直是太厉害了。可是现在一切都完了,没有了那些尸虫,自己岂不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了么?
      “还是先出去再做打算吧。”费叔垂头丧气的说着。
      小建闷闷不乐的跟着牠走出了莫高窟,站在了黄沙丘上,那轮明月依旧孤独的悬挂在夜空中,一望无际的戈壁滩显得无比的寂寥与荒凉,就像是死去了一般。
      费叔让小建抓住自己的小尾巴,然后猛吸一口气,张开猪嘴露出那枚大洛莫的狗牙,一头拱进了沙子里。
      但见牠竭尽全力,扭动着浑圆的屁股拼了命的往沙丘中钻,有良进出画轴时也是这么做的。可是无论其怎么使劲儿,仍旧是脑袋埋在沙子里,身子却再也进不去了,“噗噗”甚至还生生的挤出几个屁来。
      过了好一会儿,小建见费叔仍旧钻不进去,于是便用力的将其拖拽了出来,发现牠口中全是沙粒,憋得满脸通红,已经昏厥过去了
      小建慌神儿了,赶紧连拍带挖清理掉费叔嘴里的黄沙,摇晃着牠悠悠缓过气儿来。
      “师父,你怎么出不去啦?”小建紧张的望着牠。
      “唉,”费叔怒气冲冲的呵斥道,“完了,完了,画轴被人卷起来了!”
      小建和费叔默默的坐在黄沙丘上,目光无奈的瞅着死寂般的夜空,她想起远在千里之外京城的家中,妈妈和姥爷还不知道自己被困在画轴里,泪水顺着脸颊缓缓的流淌下来。
      “别难过了,”费叔站起身来安慰着她,双眸望向了趴伏在黑暗中的古城,口中说道,“我们去找找那个葛老魇,看他知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对了,就是那只人形鬲虫。”小建想起来了,在深圳沙头角的小旅馆里,她拽着有良的衣襟第一次进入到画轴,自己和费叔在洞窟之中修炼的时候,曾经见过那个尖嘴猴腮、眼角糊着眼屎的猥琐老头。
      费叔率先朝着古城跑去,不过细细的猪蹄时常会陷进黄沙里,小建见状索性将其抱在怀中前行。不多时,她便已经来到了城墙上插着破旧旌旗的那座门楼下面。
      清凉的月光,淡淡的洒在三个斜倚在城门洞土墙上的道士身上,费叔不禁心中诧异,这里面怎么还有外人?
      听到脚步声,仙圣子师徒三人面无生气的缓缓抬起头来,见到月光下站立着一个怀抱小猪崽儿的绝色少女,她那清丽脱俗的容貌竟如同天仙一般,令人震惊得合不拢嘴巴。
      “你,你是天上的嫦娥仙女么?”玄真子双眼目光迷离,口中痴痴的呓语着。
      “师弟,月宫里的嫦娥是抱玉兔的。”玄机子纠正道。
      “既然能养兔子,当然也可以养猪。”玄真子反驳说。
      “闭嘴!”仙圣子大声呵斥着他俩,然后目光疑惑的望向了小建,口中彬彬有礼的询问着,“贫道昆明鸣凤山太和宫仙圣子,请问小姑娘是从何而来?”
      费叔此刻已然认出这三个道士曾经在僰王山飞雾洞中出现过,他们当时也是奔着鬼壶去的,但却不知因何困在了画轴之中。
      小建闻言眉头皱起,语气很是生硬:“喂,老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那个葛老魇呢?”
      “贫道么”仙圣子脸色微红,鉴于身份,他面上不便承认自己是被人抓进来的,于是搪塞着说,“我们是不小心误闯进来的,你说的那个‘葛老魇’应该还在那边的洞窟里。”说罢手朝着莫高窟的方向指了指。
      “他不在。”小建淡淡答道。
      “自从那些虫子进来占据了莫高窟以后,葛老魇就一直同它们呆在一起,我们也不方便过去。”仙圣子解释说。
      “那些虫子怎么都不见了?”小建再问。
      仙圣子摇摇头:“贫道也觉得诧异,不知为何一夜之间竟然统统的消失了。”
      “不是有个独臂瞎了一只眼的年轻人带它们出去了么?”小建继续追问着。
      “释了去?”仙圣子闻言不觉心中一惊,赶紧站起来问道,“他人现在哪儿?”要想出得了虚空,只有他才能办得到。
      这么说,有良哥并没有来过,若是要带着所有的尸虫出去,老道士不可能看不见的,小建心中盘算着。
      “师父,尸虫可能还在呢,兴许躲藏在了什么地方,我们再去找找。”她低头小声说道,然后转身离去。
      “站住!”玄机子冷酷的话音从身后传来,“小姑娘,我们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这头小猪正好可以烤来果腹。”
      小建闻言大吃一惊,赶紧撒腿就跑,自己一个小姑娘怎敌得过这三个成年男人呢?况且他们看似还都会武功。
      “无需害怕,”费叔在小建怀里呵呵笑道,“在张道陵的虚空里,人类的武功与法术都已经被下了禁制,但唯独忽略了虫类。别看他们几个大老爷们,绝对不是点点的对手。”
      小建听罢蓦地止住了脚步,然后面色冷峻的转过身来,手一松将费叔扔在了地上,然后自腰间抽出大蛔虫,嘴里暴喝一声:“呜嗨斯密哒。”
      此刻,已经冲至跟前的玄机子面露贪婪之色,舔了舔嘴巴,目光死死的盯着费叔浑圆的后臀,肚子里“咕咕”直叫。玄真子则斜刺里包抄了过来,眼神中透出一股淫邪,色迷迷的打量着小建刚刚发育成熟的胸部和腰肢,一条晶莹的口涎顺着嘴角淌下,“啪嗒”滴落在了黄沙上。
      而此刻,仙圣子道长则负手而立,站立在城门下,笑而不语的默许着。
      听到巫咒,点点在小建手中高傲的昂起了小脑袋,两只眼睛怒视着冲上来的道士,口中圆型的细齿轻轻的磨吮,目光中充满了杀气。
      “小姑娘,赶紧交出猪崽儿。”玄机子大声恐吓道,目光瞥见小建手中的那条黏嗒嗒的蛔虫,鼻子里不屑一顾的哼了声。
      “嫦娥仙女,你是在月宫里太寂寞了才下凡的么?”玄真子目光迷离,张开双臂一步步机械的走上前来,可以看见其胯间的道袍已经高高的隆起。
      小建冷笑两声,随即胳膊一扬将点点抛出
      月光下,大蛔虫在半空里弓起身子一个弹射便窜至玄真子面前,“喀嚓”一口咬在了他的鼻尖上,然后用力一拧一拽,便将其鼻头切断吃进了肚子里。
      玄真子“啊”的一声惨叫,面上鲜血四溅,但人也立马清醒了,双手捂着鼻子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了沙丘上“呜呜”的失声恸哭起来。
      玄机子大怒,一跺脚便凌空跃起,但只跳起了一尺多高便落回原地,在张道陵的虚空里,轻功根本施展不起来。
      好一个点点,身子猛地回弹至空中,然后如同一道白色的光束闪电般的缠绕在了玄机子脖颈上,随即滑腻腻的身子一点点的勒紧
      “啊啊”玄机子面色憋得铁青,舌头慢慢从嘴里探出,瞪着惊愕的眼睛疑惑的瞅着面前这位冷峻少女,仿佛不敢相信似的。
      “住手!”仙圣子暴喝一声,双手抓住斜倚在城墙上的真武七星剑,怎料一下子竟然没拎动,“咣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差点砸在了脚面上。
      “小姑娘,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他赶紧举起双手跑上前来,口中央求道,“快快松开玄机子,贫道知道那些虫子去哪儿了。”
      “放开他吧。”费叔抬起头来吩咐小建,现在局势已经掌控住了,目前最关键的是要赶紧查明尸虫们的下落。
      “是,师父。”小建一招手,点点随即松开了玄机子,飞身跃回稳稳落在了她的手上。
      玄机子好半天才缓过气儿来,揉着脖颈处的那道深深的勒痕,他再也不敢小瞧这个女孩儿了。
      “老道说吧,尸虫都去哪儿了?”小建得意洋洋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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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1 15:58:5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卷 《天师画轴》  第2章 藏经洞
      仙圣子瞥了一眼自己这两个狼狈不堪的师侄儿,摇摇头长叹一声道:“葛老魇和这些虫子还在莫高洞窟之中。”
      “胡说,我都去找过了,根本就没有。”小建嘴巴一撇,并不相信他的话。
      “小姑娘,贫道每时每刻都在这里仰天祈盼,希望释了去大师能来接我们出去。那些到处乱跑和嗡嗡飞的虫子平时都聚在戈壁滩上玩耍它们真的是可爱极了,”仙圣子说到这里悄悄瞅了一眼小建手中的那条滑腻腻的蛔虫,心想这个小姑娘与这些恶心的虫子渊源颇深,且不可轻易得罪于她,“葛老魇和那些美丽的虫子突然失去踪迹,因为虚空里没有时间概念,因此也说不上准确的日子。但贫道却可以肯定,绝无任何的外力来接引它们出去,所以,虫子们一定还在莫高窟里。”
      “难道说洞窟内还有什么秘密通道么?”小建疑惑目光望向了莫高窟,口中自言自语道。
      “这位小姑娘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还真是冰雪聪明呢,难怪贫道师侄儿误认为你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有关虫子的事情必是如姑娘所言,它们就躲藏在洞窟里面,否则便解释不通了。”仙圣子满嘴都是恭维话。
      但凡女孩子没有不喜欢听夸赞的,小建的面色也渐渐缓和了下来。
      “敢问姑娘芳名?从何而来?”仙圣子满脸堆笑的趁机套近乎,这个小女孩儿既然能进得来虚空,想必也有办法出去的。
      “我叫黄小建,从京城里来的。”小建爽快的答道。
      “哦,难怪口音会这么好听呢,原来是来自首都的啊,”仙圣子嘴里啧啧赞道,随即压低声音柔和的询问,“黄姑娘是怎么进来这里的呀?”
      “我嘛”小建自豪的一笑,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费叔在脚底下使劲儿的拱了她一下,当即意识到不能随便向陌生人泄露真情,于是马上闭了嘴。
      仙圣子一看小姑娘警惕了,于是便不再询问,而是岔开话题热情的说道:“黄姑娘,贫道在此地已经有些时日了,情况比较熟悉,不如带你再去寻找一遍如何?”
      小建目光扫过道士们,小嘴儿一噘不屑的哼了声:“本姑娘自有办法。”说罢口中默念巫咒,将手中的点点轻轻放在了沙丘上。
      点点回望了一眼,然后昂起头鼻子嗅嗅,随即身子呈S形蜿蜒游动着直奔莫高窟而去。
      小建伸手拎起费叔,紧紧跟在了后面。
      “你们这俩不争气的东西,”仙圣子望着小建远去的背影,转身训斥道,“这个小姑娘是我们逃出虚空唯一的希望,可差点就给搞砸了,你俩赶紧抬上真武七星剑跟上来。”说罢大踏步的追上前去,也不管玄真子的伤势了。
      玄机子与玄真子面面相觑,两人无奈的将沉重的宝剑扛在肩上,月光下,三个人悄悄的尾随而去。
      大蛔虫点点鼻子一面嗅着爬上了莫高窟,然后头也不回的径直奔着第十六窟而去。
      走进第十六洞窟,除了四周石壁上的彩画之外,地上还矗立着一尊洪辨和尚的石像,即敦煌人俗称的“吴和尚”。史料记载,唐大中二年(公元848年),敦煌汉、回纥、温未、龙、羌、吐谷浑等各族民众趁吐蕃内乱之际发动民变,一举收复瓜、沙二洲,洪辨和尚因功被唐王朝册封为“河西都僧统”。
      在第十六窟甬道北侧石壁上有一小洞,洞内石室为正方形,约九平方米大小,高不足丈,覆斗型窟顶。西壁南端有一龛,内嵌一块石碑,俗称“洪辨碑”。北壁地上筑有一地坛,当年洪辨和尚便是在此坐禅,现今仅留下了石像一尊。此窟被称作第十七窟,也就是“吴和尚”的影窟,即后世人谓之的“藏经洞”。
      1900年,道士王圆箓偶然发现隐藏在彩绘壁画后面的小洞窟,里面藏有公元四~十一世纪的佛教经卷、各类典籍、画作以及法器4万余件,乃是中国文化史上的四次大发现之一,包括《敦煌残卷》,弥足珍贵。
      如今,藏经洞内空空如也,唯有给人以幽幽思古之情。
      点点直接爬进了洞窟,扭过头来冲着小建眨眨眼睛,面露欣喜之色。
      小建诧异的望着它,这窟内四面石壁,空空荡荡的,哪儿有什么秘密通道?单单黄伏虫庞大的身躯在里面活动都困难,更何况那数万只尸虫大军呢。
      费叔仔细的瞧了瞧,口中缓缓说道:“尸虫之间存在着某种感应,如果它们果真在这里,那就说明洞窟内隐藏有一处虚空。”
      “师父,咱们现在不就在张道陵的画轴虚空里么?”小建疑惑道。
      “张道陵这家伙老谋深算,他一定是在《敦煌夜魇图》中夹带了私货。”费叔忿忿说道。
      “夹带私货?”小建听不明白。
      “呼噜噜,虚空里暗藏了一处结界。”费叔发出了桀桀瘆人的笑声。
      “师父,你这笑声可有点吓人。”小建又噘起了小嘴儿,不满的说道。
      “现在师父要找出这处结界的入口。”费叔踌躇满志的说着,眯起小眼睛在石壁上扫来扫去。
      小建也在地上跺跺脚,手掌连续拍打着石壁,但仍是听不到有空洞之声。
      “师父,尸虫又没有开启结界的密匙,它们是怎么进去的呢?”她提出了疑问。
      “是啊,我们是用大洛莫的狗牙进出虚空结界的”费叔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哈哈哈”洞窟外传来仙圣子的朗朗笑声,“咣当”一声,真武七星剑摔落到了地上,发出巨大的回声,玄机子和玄真子两人累得气喘吁吁,实在是扛不动了。
      “黄姑娘,这就是僰王山飞雾洞中冒充前辈高人的那头小猪崽儿啊,贫道惭愧,竟然没能认出来。”仙圣子走进藏经洞,目光望着费叔呵呵笑着。
      “师父,你们原来认识?”小建诧异道。
      费叔见身份已经隐瞒不住了,于是无奈的点点头:“仙圣子道长,别来无恙?”
      “方才听‘猪施主’所言,你们已经有了开启结界的密匙?”仙圣子面色发红,显得很是激动,声音微微颤抖着,这下子逃出《敦煌夜魇图》终于有希望了。
      费叔闻言与小建面面相觑,都没有吭声。
      “不是大落寞的狗牙么?贫道都已经听见了。”仙圣子乐呵呵的说着。
      费叔与小建依旧没有说话。
      仙圣子面色稍有尴尬,他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黄姑娘,猪施主,贫道替你们找出结界的所在,你们用密匙将我们三人送出《敦煌夜魇图》如何?”
      “道长,您能找到结界入口?”小建听罢心中一喜,寻思着现在连自己和师父都出不去画轴了,不过先可以答应下来找到尸虫再说,于是脸上甜甜的一笑,连称呼都用上了敬语。
      “贫道已经瞧出了门道。”仙圣子嘿嘿两声。
      “入口在哪儿?”小建急迫的追问。
      仙圣子微笑不语,此刻是拿把的最好时机。
      “好,成交。”费叔则爽快的答应了。
      仙圣子满意的点点头,开口说道:“你们可知外面那把宝剑的名字么?”
      小建摇了摇头。
      “此乃当年平西王吴三桂的贴身佩剑,战场上曾斩敌首无数,至今每当风雨之夜的时候,还时常发出吟啸之声呢。”仙圣子得意的说着。
      “为什么?”小建好奇的问。
      “怨灵,你想想,死于剑下的冤魂凝聚于剑上不散,每遇狂风大作之际,其愤懑便释放出来。”仙圣子说。
      “那跟结界入口又有什么关系嘛?”小建不解道。
      “当然有关系啦,”仙圣子嘿嘿一笑,“怨灵乃阴间之物,而虚空结界则介乎于阴阳两者之间,附在真武七星宝剑上面的怨灵应该感应得到结界的入口。黄姑娘,贫道见你与这些虫子似乎渊源颇深,所以就实话说了吧。《敦煌夜魇图》中的这些尸虫并非阳间之物,据唐代《正统道藏》记载,三尸九虫之中的黄伏虫乃是其首领,可以穿梭阴阳之间。为什么成千上万只的尸虫一夜之间统统消失不见了呢?那便是黄伏虫带领着它们穿越进入了结界之中,而你手中的这条蛔虫貌似聪明伶俐,但只是属于低阶的尸虫,虽然可以嗅到同类的气味儿,但却无法找到结界之所在。”
      小建和费叔凝神聆听着,这个来自云南的老道修行多年,懂得的毕竟还是不少,解答了自己心中的一些疑惑。
      “附在真武七星剑上的怨灵能够感应到阴阳之间的结界所在,现在贫道就实地检验一下。”仙圣子说着,随即吩咐两位师侄儿将宝剑抬入藏经洞中。
      玄机子和玄真子两人抬着真武七星剑走进来,将其撂在洞窟的地上,然后垂手站立在了一旁,目光甚至都不敢直视小建。
      “众人靠后。”仙圣子解开宝剑上的布套,口中告诫道。
      小建惊讶的瞧着这把一人多高,沉重而笨拙的大剑,与电视里面侠客腰间的佩剑完全不同。此剑样式古朴,两面剑锋上还镶着七颗铜钉,好像一点也不锋利,这傻大笨的武器竟然还能斩人无数,她还真有点想不明白。
      “可惜在张道陵的虚空中,无法以真气催动宝剑,只能等待其自行感应。”仙圣子说道。
      众人屏住了呼吸,目光都盯在了真武七星剑上。
      不多时,宝剑终于有了反应……
      (第十七窟藏经洞)[jpg]
      (洪辨和尚)[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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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1 15:59:0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卷 《天师画轴》  第3章 影窟
      众目睽睽下,躺在地上的真武七星剑剑身微微颤抖起来,须臾,众人耳边听到了微弱的叹息之声,但并非出自于一人之口,好似无数人一同发出来的。其音幽怨而苍凉,仿佛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般,令人心中顿生怜惜之感。
      “呜呜”随即剑上传来幽幽抽泣之声,如海潮般一波波的涌来,直刺耳鼓。紧接着,真武七星剑竟然缓缓的原地旋转起来,“唰唰”的越来越快,在狭小的洞窟内搅起了一股旋风。
      小建惊讶瞧着沉重的宝剑缓缓升腾起来,同时也慢慢的停止了转动,最后剑尖径直指向了壁上的石龛。
      “闪开。”仙圣子赶紧叫众人站到两侧去。
      “嗖”的一下,真武七星剑闪电般的弹射而出,“噗”的扎在了石龛上,入壁数寸。但见石龛蓦地变成了一面“镜子”,反射着藏经洞内的景物,石壁上的彩画,一尊洪辨和尚的石像正在地坛上坐禅
      然而,众人却惊讶的回想起,那尊石像并没有在藏经洞中,而是矗立在外面的第十六窟通廊上。
      “咦,我们的身影呢?”小建蓦地惊呼起来。
      此刻大家才意识到,镜子里根本就没有他们几个人的映像
      大家都面面相觑,均感到身上毛骨悚然。
      就在这时,真武七星剑发出一阵吟啸,剑身冒出咝咝黑气凝聚在了镜子上,越积越厚。
      “快把宝剑拔下来!”仙圣子抢步上前抓住剑柄,竭尽全力往外拽,玄机子和玄真子也冲上来,一齐抓住猛拉。
      “啪”的一声,三人终于将真武七星剑拔了出来,由于用力过大,连人带剑“噗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此刻,忽听费叔一声大叫:“小建,快抓住我。”然后张开猪嘴露出那枚尖利的狗牙,纵身跃起一头扎向了那面诡异的镜子。
      小建闻言一愣,随即醒悟过来赶紧双手牢牢的拽住了费叔的尾巴。
      倒在地上的仙圣子眼睁睁的瞅着那头小猪崽儿的脑袋、身子、尾巴一点点的吸进了镜子里,然后是黄姑娘的双手、头部以及身子
      仙圣子口中声嘶力竭的暴喝一声:“等等贫道!”然后奋力推开压在身上的真武七星剑和俩师侄儿,爬起身扑了过去,幸好刚刚来得及拽住了黄姑娘的一只脚。
      小建此刻上半个身子已经没入镜中,突然感觉到有人拉住了自己的左脚,她想都没想,右脚就一下子踹出,正好蹬在了仙圣子的脸上。
      仙圣子措手不及,双手松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由于蹬踹的反作用力,小建的下半身快速的没入了镜子里,随同一起进入的还有那团厚厚的黑气。
      石龛瞬间恢复了原样,仍旧是一面刻着洪辨和尚生平的石壁,方才惊心动魄的一幕,就仿佛从未发生过的似的。
      仙圣子傻傻的坐在地上,目光呆板的盯着石龛。
      “师叔,嫦娥仙女回去了?”玄真子方才摔得头昏目眩,爬起来懵懵懂懂的问道。
      “回你个头啦!她进去结界了。”玄机子气恼的骂了句。
      “还有真武七星剑上的那些怨灵”仙圣子口中喃喃说道。
      穿过镜面,费叔和小建“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抬眼望去,这是一间石室,竟与第十七窟藏经洞一模一样。唯有不同的是,地坛之上端坐着一尊洪辨和尚的石像,面目慈祥,微笑着望着前方。
      “师父,原来这就是结界啊。”小建揉了揉摔疼的屁股,失望的说着。
      费叔也是愕然不已,从地上爬起身来。
      “奇怪,方才镜子里怎么瞧不见我们的身影呢?难道我们都是鬼呀?”小建嘴里嘟囔着。
      “那不是一面镜子,”费叔思忖着分析说道,“而是设置的入口禁制,我们眼睛所看见的其实就是结界内的景物。”
      “不就像是扇玻璃窗嘛。”小建鼻子哼了下。
      “吱”的一声尖叫,大蛔虫点点惊喜的晃动着小脑袋,欢快的爬出了石室,它方才也随着一同闯进来了,此刻已经嗅到了强烈的同类气息。
      “呼噜噜,‘既来之,则安之’,”费叔活动一下四肢,晃动着小尾巴说道,“走,我们也出去瞧瞧。”
      那团黑色气团则盘旋在小建头顶数尺高的地方,始终亦步亦趋紧随着。
      石室外面与十六窟相似,石壁上的彩绘,佛像雕塑等等,就仿佛像是复制下来的。
      点点继续向外爬出了莫高石窟,小建和费叔随后迈步出来,呈现在眼前的景象令人目瞪口呆
      阳光明媚,蓝天白云下,一望无际的戈壁滩,空中飞翔着一团团黑色的羌虫。黄沙丘上,尸虫们在欢快的玩耍,巨型虾蟆的身影在纵跃腾挪,白森森的蛔虫与寸虫们在沙子里钻来钻去,这一切都与《敦煌夜魇图》虚空里的景物一模一样,不过那儿是黑夜,而这里则是白天。
      “吱”的一声,点点冲下了莫高窟,融入了蛔虫群中,顿时引发了一阵骚动。
      就在这时,沙丘中的尸虫们停止了玩耍,全部都聚集起来。但见远处爬来一只巨大的黄皮肤怪虫,面色苍老,髭牙外露,目光睿智,坚韧多褶的皮上密密麻麻爬满了菜籽般大小的糜虫,老远就闻到一股恶臭。
      费叔微笑着望着它,首领黄伏虫终于出现了。
      但见其步履蹒跚的来到近前,疑惑的打量着费叔的颈下,目光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费叔微微一笑,张开了嘴巴,露出那枚大洛莫的狗牙。
      “呜呜呜呜”黄伏虫随即双膝冲着费叔跪倒,口中发出惊喜的声音,如同号角般浑厚苍凉。
      费叔纵身跃上了黄伏虫的后背,高昂着猪头,得意洋洋的甩动着尾巴,“噗”的放了个小响屁。
      一时间,数万只尸虫都爆发出欢呼,“吱吱”、“沙沙”、“唧唧”、“呱呱”的声音不绝于耳,就如同大杂烩般,令人激动和窒息。
      小建望着面前的这一幕,心中暗自琢磨着,早晚有一天,要设法将这只神奇的狗牙弄到自己的手里。
      “黄伏虫,是你带它们进来结界的?”费叔问。
      黄伏虫点点头,面露得意之色。
      “那七瓶裸人花汁呢?”费叔继续问道。
      “呜呜,呼呼”黄伏虫转身载着费叔朝古城堡而去,众尸虫尾随其后,小建叹息了一声跟了上去。
      古城堡墙头上插着破旧的旌旗,横卧在戈壁滩上,显得年代久远和落寂,看上去了无生气。
      走进阴凉的城门洞,远远的望见杂草丛中矗立着一块巨大的青石碑,台基上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七只石瓶。阶下站着一个老者,正在仰面入迷的观看着上面的石刻,此人正是葛老魇。
      “呜呜”黄伏虫一声唿哨,吓了葛老魇一跳。
      “呼噜噜,葛老魇,你在看什么?”费叔朗声问道。
      “这可是好东西啊,”葛老魇面现沉醉之色,手指着青石碑激动不已的说道,“这是张天师留下的‘破瓦大法’。”
      费叔一听脖颈上的鬃毛都竖起来了,声音颤抖不已:“‘破瓦大法?’那可是‘夺舍’啊”
      小建见师父激动成这个样子,于是抬眼望向了石碑,见上面刻满了碑文,字迹古朴虬劲,虽然都是繁体字,但也能认出个大概来。
      “大道之传,始于太上老君,即道之身也。元气之祖,天地之根本。夫大道元妙出于自然,生于无生,死于无死,生着寄也,死者归也。出在天地外,入在天地间,但往来人身中耳。老子化胡,传破瓦大法于世也”小建口中结结巴巴的念叨着。
      “师父,什么是‘破瓦大法’?你说的‘夺舍’又是啥呀?”小建不解的问。
      费叔想了想,说道:“好吧,为师讲一个故事,你且听好。古时候位于八仙之首的铁拐李,原名李玄,此人生就一表人材,不但风流倜傥,而且才华横溢。他拜太上老君为师,开始了慢慢的修炼之路,当其修得正果后,便在山洞里开宗立派传道。一天,他对自己唯一的弟子说,自己的魂魄要出去神游数日。这段期间内,身体会寒冷如冰如同死人一般,七日后必将返回。叮嘱其要照顾好师父的身体,若是被狼等野兽吃了,便无家可归了。若是七日到期还没有回来,你就将尸体火化吧,交代完毕后,李玄便随即声断气绝,魂魄神游出去了。
      那位弟子谨遵师父的指示,守在尸体的旁边片刻不离。转眼六天过去了,到第七日的下午,李玄依旧没有回来,他便犯了嘀咕,师父做事一向小心谨慎,约期一般都会提前到达,这不是一贯的做事风格。
      就在这时,山下村中的邻居跑上山来,告知他娘突患重病,要其赶紧回去,晚了就来不及了。这位弟子孝心很重,看着七日之期马上就要到了,师父应该是回不来了。但自己若是就这么下山,野狼便会来吃掉尸首,情急之下,他便一把火把尸体烧掉了,然后急急忙忙的跑下了山。
      七日之期行将结束之际,李玄回来了,进洞一看自己的肉身已被火化,连徒弟也不见了,不由得大为惊骇。因为阳神离开肉身超过七日便会魂飞魄散,他无奈之下只得赶紧出洞寻找替身。正巧,村边有个讨饭的老乞丐刚刚死去不久,此刻已经没有时间挑三拣四了,于是赶紧从其囟门钻入了乞丐体内。等李玄起身一看,这个老乞丐不仅相貌丑陋至极,而且还瘸了一条腿,‘铁拐李’名字就是这么得来的,这也是中国历史上有明确记载的第一次‘夺舍’。”
      “哦,我明白了,这石碑上刻的就是‘夺舍’的法术。”小建兴奋不已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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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1 15:59: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卷 《天师画轴》  第4章 破瓦大法
      “没错,”葛老魇嘿嘿笑了,眼睛眯缝起来,挤掉了那两块黄糊糊的眼屎,“破瓦夺舍比苦修千百年聚成人形来的要容易多了,堪称一条修道捷径。”
      “葛老魇,你是和黄伏虫一起进来结界的么?”费叔盯着他问道。
      “是啊,老夫虽然是鬲虫修炼得道,但还是不能够自由进出虚空,想不到这只来自远古的黄伏虫竟然做到了。”葛老魇啧啧称奇。
      “远古的黄伏虫?”小建闻言突然脱口而出,“说不定牠还认识张道陵呢。”
      费叔心中一动,低头打量着黄伏虫,柔声问道,“呼噜噜,是这样的么?”
      黄伏虫点点头,两颗晶莹的泪珠沁出眼角,面目表情显得异常的苍凉和幽怨。
      这老怪物一定有故事,小建心里寻思着。
      费叔跳下黄伏虫的后背,吩咐牠带领着尸虫大军离开古城,须臾,立即就清静了下来。
      “你也走开。”牠眼珠子一瞪,张开猪嘴露出那枚尖利的狗牙,厉声呵斥着葛老魇。
      葛老魇叹息一声,恋恋不舍的望了眼青石碑,然后转身悻悻的去了。
      古城内只剩下了费叔师徒俩,但见牠纵身跃上了台基须弥座,仔细的检查那七只石瓶,发现里面的裸人花汁都下去了一大截,不由得张嘴破口大骂:“呼噜噜,气煞老夫,这帮家伙竟然偷喝了花汁。”
      小建也跳上去瞧了瞧,不以为然的说着:“师父,不是都还有小半瓶呢么。”
      “你懂什么?”费叔气恼道,“尘世间只得这么多了,此花汁不但能极大的助长功力,而且以其调和朱砂画符,具有神鬼莫测的神力。秋波老妪手头就有这种符箓,曾经给了邢书记几张,他就易容变成了有良,进去蓝月亮谷盗出了鬼壶,而且其不会武功还能轻易的摆脱了谷中高手的追击。”
      “竟然有这么神奇?”小建闻言惊愕不已。
      “是邢书记亲口告诉可儿的,还能有假?”费叔信誓旦旦的说着。
      小建心里琢磨着,这可是好东西啊,自己若是易容变成了二丫,岂不就能有良哥长相厮守了么想到这儿,禁不住的“咯咯”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费叔诧异的望着她。
      “我在想,若要是学会了‘破瓦大法’,出去夺舍该多有趣儿啊。”小建面色一红,赶紧搪塞道。
      费叔闻言沉思了好一会儿,然后“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师父,你怎么了?”小建见状惊奇不已。
      “为师一直在琢磨着尸蛊术中一个难题”费叔沉吟着说道,“现在终于可以迎刃而解了。”
      “什么难题?”
      “大洛莫虽然在‘尸蛊术’里讲到了尸虫附身的方法,但却能直接导致宿主的生病和死亡,而且还容易被道家的《太上除三尸九虫保生经》里的药方驱除掉,并且杀死尸虫。如今若是参透张道陵的‘破瓦大法’,尸虫不再简单的附身,而是直接去夺舍,将人身据为己有,控制其思想和肉体,整个中原仍旧是唯老夫是从。原来还笨到搞了个‘鸡舍计划’,现在想起来简直蠢得像猪一样。”费叔呵呵笑道。
      师父不就是一头猪么?小建心中想着。
      “小建,抱着师父,咱们要抓紧时间参透‘破瓦大法’。”费叔郑重其事的吩咐道。
      小建弯腰将费叔抱在怀里,然后仰脸望向了青石碑。
      “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明。无名天地之始,有名天地之母。故恒无,欲以观其妙。恒有,欲以观其徼。两者同出,异名同谓。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人心为无常多变之物”小建口中结结巴巴的念道,有的字还不认识。
      “这是老子《道德经》中的词语。”费叔舒服的蜷缩在小建怀里,感到温香如玉,鼻子里嗅到一股少女清纯甘甜的气息,与老娘们的浑沌污秽味道截然不同。
      “这说的是什么意思嘛?”小建噘起了小嘴儿。
      “哦,”费叔回过神儿来,口中解释道,“老子说,‘道’是表示修仙修真的方法,‘名’是宝器法器以及修炼方法的名称,比如‘破瓦大法’就是了”
      这小妞真是个尤物,自己这些年来玩弄的女人不计其数,但没有一个能赶得上她。等自己将来利用‘尸蛊术’控制尸虫,夺舍京城里的高官并入主中原以后,一定要娶小建做老婆,当然自己也要去夺舍一位年轻帅气和健壮的躯体才行。有良这小子独臂残眼实在是太丑了,无需考虑,至于师徒的名分嘛,管他呢,谁说师父不能娶徒弟,江青就自称是毛主席的学生,还不是照娶不误么?牠心里这么想着。
      “呼噜噜”费叔美滋滋的进入了梦乡,并打起呼噜,胯间的猪鞭渐渐硬起来。
      “师父,你”小建厌恶的将牠撂在了地上,自己继续研读“破瓦大法”。
      后面出现的生僻字越来越多,一时间弄得她头昏脑胀,于是索性转身走出了古城堡。
      戈壁滩上,尸虫们依旧在沙丘上打闹玩耍,点点远远的望见了小建,于是飞快的爬了过来。
      小建伸手将其抓在手里,抚摸着它那滑腻腻的身子,目光望着其两只聪明的小圆眼睛,嘴里不由得叹息说道:“唉,都怪自己平时上课不用心,碑上的字好多都不认得,怎么才能尽快的学会‘破瓦大法’呢?”
      “老夫可以教你呀。”身旁突然传来话音,原来是葛老魇。
      “你”小建疑惑的望着这个令人恶心的猥琐老头。
      葛老魇呵呵一乐:“老夫原本是一只偶然得到奇遇的鬲虫,修行了近千年才聚成人形,其中之艰辛绝非常人所能忍受。但也体会到了一些修行的诀窍,若是想要速成,则必须要走一条捷径。”
      “算了吧,我才不信呢,”小建语气充满了鄙夷,“人家修道最后都修成仙风道骨,像八仙里面的吕洞宾,潇洒倜傥。可你呢,竟然还是这么丑陋无比,而且猥琐至极,想必曾经是走火入魔了。”
      葛老魇闻言一愣,直勾勾的瞅着小建,不解的问:“难道老夫现在的形象不潇洒和漂亮么?”
      小建闻言大笑起来,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这模样好恶心,瞧这两块黄糊糊的眼屎,就像是粑粑,哈哈哈”她实在忍不住了,几乎要呕吐。
      葛老魇鼻子哼了下,辩解道:“以鬲虫的眼光看来,老夫现在的样子才是最美的,小女孩儿见识忒浅薄。告诉你,可千万别小看了这两坨眼屎,学名据说叫做‘眵目糊’,道家修行时,经常食用其以助开天目呢。”说罢,葛老魇的长舌头探出嘴巴一舔,便将两坨新分泌的眼屎吃进了嘴里。
      小建望着他津津有味儿的咀嚼着眼屎,胃中一阵翻腾,“哇”的一声吐了。
      葛老魇摇了摇头,这小姑娘也忒娇气了。
      小建擦了下嘴巴扭头离去,身后传来葛老魇的话音:“老夫住在西千佛洞第7窟,你要想学‘破瓦大法’就来找我好了,用不了半天包你学会。”
      小建带着点点匆匆返回了古城堡内,此刻费叔还在酣睡之中,嘴里不时的发出“呼噜噜”的鼾声。
      “师父,师父”她用力的摇晃着费叔。
      “哦,师父刚才做了个好梦。”费叔乐呵呵的说道。
      “师父这么能睡懒觉,什么时候才能参透‘破瓦大法’啊?”小建不满意的嘟囔着。
      费叔抬眼望着青石碑,思索着说道:“如果进展顺利的话,可能需要两个月左右。”
      “两个月?”小建闻言顿时沮丧起来,京城里,不知妈妈和姥爷要急成了啥样子了呢。
      “张道陵的‘破瓦大法’非同小可,两个月时间学会还算是快的了。”费叔鼻子了哼了声,开始埋头研究青石碑上的法术。
      小建强打精神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不认得的生僻字越来越多,唉,还是出去走走吧。
      古城堡外,葛老魇已经不在那儿了。
      远眺一望无际的戈壁沙滩,湛蓝的天空里飘浮着一朵朵白云,自然而恬静,可惜这只是虚空而已,并非真实。小建一面想着心事,信步随意的溜达着,记得好像有句古语,叫做“人生一梦,白云苍狗”,如今自己所处境地何尝不是如此呢。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走到了鸣沙山的西端,蓦然止住了脚步,竟然发现自己正站在西千佛洞第7窟前。
      既然来了,索性进去瞧瞧,怕什么?小建心中寻思着,迈步走入了洞窟。
      此窟建于北魏年间,是西千佛洞现存最早的洞窟。室内呈方形,前部的人字坡顶已塌毁,后部有直达窟顶的中心塔柱,四面各开有佛龛。正面龛内的佛像已残毁,但塑像身姿挺拔,双肩浑圆,袈裟色彩依旧艳丽。四周窟墙上的壁画有翩翩起舞的天宫伎乐,积绘的佛像以及体魄健硕、粗旷有力的金刚力士,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你终于肯来了”塔柱后突然转出葛老魇,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到的阴鸷笑意,眼角挂着两坨新分泌的黄晶晶眼屎。
      “我师父说参透‘破瓦大法’最快也要两个多月,你说半天就行,为什么要骗人?”小建忿忿说道。
      “哈哈,老夫在青石碑下不眠不睡数月,自然已经参透,将此捷径说与你听,若是聪明人,还不需要半天呢。”葛老魇嘿嘿一笑。
      小建狐疑的问道:“你既然已经学会了‘破瓦大法’,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你猜猜看。”葛老魇目光紧紧的盯着她。
      小建想起了仙圣子老道,于是说:“你想让我和师父带你出去,用这个来作为交换。”
      “果然聪明,老夫困在画轴中太久了,什么好吃的都见不到,嘴里都淡出鸟了,巴不得早一天出去。怎么样,这样的条件还不满意么?”葛老魇真诚的说道。
      “嗯,那好吧。”小建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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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1 15:59:1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卷 《天师画轴》  第5章 夺舍
      葛老魇点点头,郑重其事的说道:“在传授‘破瓦大法’之前,老夫需要先了解一下你自身的禀赋,你要如实的回答,否则极易走火入魔。”
      “你问吧。”小建点点头。
      “好,首先,你都会什么武功?”葛老魇发问。
      “不会,从没学过。”小建如实回答。
      “嗯,”葛老魇点点头,然后继续问道,“你控制这条蛔虫所用的法术是‘尸蛊术’么?”
      “是。”
      “尸蛊术学成了么?”
      小建摇摇头:“还没有,师父说还有最重要的没教呢。”
      “好,情况大致清楚了。现在你且听好,传授‘破瓦大法’的捷径就是灌顶,把老夫参悟到的高深法术在半日内强行灌输到你的身体内,这在藏传佛教密宗里是很常见的形式,明白了么?”葛老魇口吻很是严肃。
      小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还要说明一点,这儿是张道陵的虚空,人类的功力和法术都被禁制住了,但虫类却没有。老夫要施行‘灌顶’之术,必须要丢弃现在的形骸,返回至鬲虫原形才可以避开禁制,等一会儿现形后你不要害怕,也无需紧张。”
      小建咬紧牙关答道:“你变吧,我不怕。”
      葛老魇满意的笑了,解开身上的长衫,胸部露出生有青赤色相杂的如刺长毛。
      “你要干什么?”小建面色一红,随即本能的警惕起来,嘴里厉声喝问。
      葛老魇用力拽下一根硬橛橛的长毛,然后柔声的解释说道:“‘灌顶’需要从头上囟门处输入,那儿也叫‘天窗’,藏密则称作‘梵穴’。但凡婴儿出生时是开启的,两岁之前闭合,此穴醒神开窍,乃是魂魄进出之通道,灌顶之前需要先行打通。”
      小建闻言心中疑惑,以前从未听到过这种“灌顶”法术,自己的脑袋可不能让人乱动,万一给弄傻了,岂不糟糕。此刻,她后悔没有将这件事告知费叔,师父见多识广,一定能够帮助自己拿主意的。
      葛老魇瞧出小建内心还在犹豫,于是背起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此事老夫也绝不勉强,想不想即刻学会‘破瓦大法’就全在于你自己了。”
      “你拿这根毛是要插进我的脑壳里面去么?”小建小心翼翼的问。
      “不不,”葛老魇连忙解释说,“只是用其试探一下梵穴的反应,若是排斥的紧,恐怕马上还不能够灌顶,需要适当加以软化才行。”
      “软化?怎么软化?”小建疑问道。
      “只有打坐炼功,气冲斗门,这恐怕就要耗时比较久了。老夫瞧你年岁不大,或许正是灌顶的好时机。”葛老魇和善的劝慰着。
      “那好吧。”小建终于豁出去了,心想等费叔参悟透还要等两个来月,倒不如让葛老魇灌顶,马上就能学会了。
      “盘腿打坐吧,”葛老魇吩咐道,“心无旁骛,凝神聚气于脑瓜顶上。”
      小建将手中的大蛔虫点点撂在身旁,然后双手结印,闭上眼睛调息,凝神于头顶。
      葛老魇就势往地上一倒,但闻身上皮肤发出一阵“噼噼啵啵”开裂的声音。
      小建悄悄睁开眼睛一瞧,顿时吓了一大跳
      葛老魇躺在地上,衣服破碎,皮开肉绽,从体内钻出一只硕大如小猪崽儿般的紫红色巨型鬲虫
      鬲虫头顶上两根鞭状的触须摇晃着,背甲坚硬而光滑,第一腹节生有青赤相间的长毛,前足灵活,后足则粗大发达。
      “嘶嘶”鬲虫口中发出警告,它恢复原形,没有了人类的发音器官,因此不能说话。但见其嘴里龇牙外露,两只小眼睛紧紧的盯住了小建,然后“嗖”的跃起,前足手里攥着那根硬毛便径直朝着她头顶囟门插去。
      硬毛准确的刺中小建梵穴,直立在了头皮上并微微颤抖,鬲虫随后俯在她的头顶上紧张观察着。
      毛发渐渐的蜷曲起来,随即冒出一丝青烟化为了灰烬,那虫面露喜色,轻轻的探出前足按了按小建的囟门,似乎感觉到很是满意。
      此刻小建浑然不觉,也并没有疼痛或是痒麻之感,她冷眼向上斜视着葛老魇的原形,心情反倒是平静了下来。不就是一只大虫子么,有什么可怕的?
      就在这时,鬲虫双足捧住小建的脑袋瞧了瞧,然后端坐在了她的对面,后足盘腿趺坐的姿势与人类相同。
      鬲虫目光示意小建不要乱动,黝黑的双眸,阴鸷的眼神儿,令她感觉到心底里有些发怵。
      突然鬲虫的眼珠颜色渐渐的黯淡了,目光也停滞呆板,仿佛死去了一般。
      小建的肉眼根本瞧不见,鬲虫双目之间逸出了蛋黄般大小的一颗球状物,散发着一丝淡淡的腥气,凌空缓缓的飘浮过来。
      蓦地,她感觉到头顶囟门处一热,好似有东西闯进了脑壳之中
      怎么会这样?小建顿感一阵迷茫,这葛老魇会不会骗了她,这根本不是什么“灌顶”传授“破瓦大法”,而是想要夺自己的舍!
      葛老魇释出的元神轻易的进入了小建的体内,这小女孩儿果真未曾修炼过武功,突破囟门时没有遭遇到任何内力的抵抗。如此下去,用不了一个时辰,自己便可以吞噬化掉她的元神,将其身体据为己有。
      “八冥之内,细微之中,玉精流液,下镇人身。泥丸绛宫,中理五气,混合百神,十转回灵。”道家谓“泥丸宫”位于囟门之内,乃是人体元神所居之地,诸阳之会。《道枢.平都篇》云:“天脑者,一身之灵也,百神之命窟,津液之山源,魂精之玉室也。故曰泥丸。”
      葛老魇的元神突入了小建的泥丸宫中,由于她从没修炼过,因此元神尚在沉睡之中,个头也只有花生米粒般大小。
      鬲虫元神见状大喜,扑上前去便要将其吞噬掉,然而就在这时,怪事发生了
      但凡人体有三宫:上元宫,即泥丸宫;中元宫,就是心也;下元宫,脐下三寸,谓之丹田。
      此刻,外敌入侵泥丸宫,由于其与体内百节相通,小建丹田内的先天元气迅即做出了反应,自出生以来便沉睡着的元神终于被唤醒了。
      当年郭璞自创中原第一邪术“中阴吸尸大法”的时候,深感此功太过阴损,于是设下了禁制,只有在师父死后,方可嘴对嘴的传授于徒弟,而这种可能性简直是微乎其微,他的原意本是想就此封棺终结。但郭璞却忽略了一点,该法术乃是集人体所有经脉与上中下三元宫通力所为,早已植根其髓,成为后天元气的一部分了,而这些却是可以间接隐形遗传的。
      黄建国在古墓中得到了郭璞百分之七十的“中阴吸尸大法”,当年在京城东来顺饭店门前,他第一次与汽车内自己的女儿近在咫尺。父女之间的那种强烈的血缘感应令其体内骤然真气汹涌澎湃,情不自禁的隔空反哺了一口浓郁的后天元气,透过摇下的车窗直接侵入了小建囟门之中,其隐形遗传基因随之种入了小建的体内,潜移默化的等待着时机萌发。
      此时,泥丸宫中的鬲虫元神已经张开大嘴将小建的弱小元神吞噬入腹,然后欲将其尽快的融化掉。
      就在这时,一股弱小的吸力却在悄悄的反噬着鬲虫的元神,将其如同抽丝剥茧般一点点的吃掉。
      鬲虫元神大吃一惊,越是竭力想要消融那颗弱小的元神,对方反噬力也就越大,最终形势竟然发生了反转,吸力渐渐的增强,竟毫无止歇之意。
      洞窟内,小建的脸上也在急遽的变化着,先是面色苍白,转而发青,继而赤红,身子也禁不住的颤抖起来。
      此刻,她虽然睁着双眼,但却处于无意识的状态。而对面端坐着的葛老魇则不然,牠毕竟修行千年,元神出窍后,识神仍旧保持着警觉。牠意识到出问题了,泥丸宫夺舍已经遭遇到了顽强的抵抗,一种未知的力量正在一点点的消耗着自己的元神。
      不好,这样下去非但夺舍不成功,还极有可能反遭其害。想到此,牠急忙举起两只前足,用力的向小建的囟门凿去,欲破开天窗,宁肯毁了这具漂亮的年轻躯体,自己也要抽身而退
      “嗖”的一道白光闪过,大蛔虫点点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挺身而出,闪电般的弹射出去,凌空以自己滑腻腻的躯体将鬲虫的两只前足瞬间缠住,然后昂起脑袋避开鬲虫的硬甲,“喀嚓”一口咬在了牠凸起的眼睛上。
      “噗嗤”一声,鬲虫的左眼珠子被咬爆了,喷溅出赤黑色的液体。
      鬲虫疼得呲牙咧嘴,流淌下稀溜溜的黄色眼屎水,但苦于双足被缚,一时间难以挣脱出来。
      小建的泥丸宫内,自身元神依靠着经络内源源不断提供的莫名吸力,反噬的动能越来越大。而此刻鬲虫的元神则不断的萎缩和干枯,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似的,最终被全部吸食吃掉了。
      鬲虫死了,尸体轰然倒在地上,点点松了口气,放开牠的双足,重新回到了主人的身边。
      此时,小建的面色渐渐的恢复了原貌,神智清醒过来,双眸水灵灵的,脸颊上挂着两块红晕,像是刚刚饱餐了一顿似的。
      “咦,点点,你这是怎么了?”她惊讶的瞅着大蛔虫嘴角边挂着的黄灿灿眼屎水。
      “吱吱”点点眨了眨眼,颇为得意的叫了两声。
      小建低头望去,鬲虫的尸体静静的躺在了那儿,一只眼睛爆裂,更无一丝气息。
      奇怪,葛老魇怎么会一下子就死了呢?她皱了皱眉头,回忆着“灌顶”时的种种异象,牠似乎在有意欺骗自己,真实目的是想要夺舍。
      点点,一定是它咬死了葛老魇,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没错,就是这么回事儿。
      小建最终想通了,高兴的抓起大蛔虫,在它脑门上亲了一口。然而,其并不知道,是父亲的遗传拯救了她,自己体内的“中原第一邪术”基因已经被悄然激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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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1 15:59:2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卷 《天师画轴》  第6章 梦境
      洞窟内,葛老魇的尸体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息,小建厌恶的扭头瞧了一眼,然后带着点点赶紧离开了。
      走过沙丘,返回到了古城堡,远远瞥见费叔仍在目不转睛的盯着青石碑,嗓子里“咕噜咕噜”的念叨着。
      “小建,你去哪儿啦,修炼时要用心揣摩才是,不能老是贪玩儿。”费叔批评说。
      “师父,这上面好多字都不认识呢。”小建噘起了小嘴儿。
      “嗯,也难怪,现在学校的教育水准实在是太差了。”费叔也不无抱怨的说道。
      “师父学会了‘破瓦大法’交给我就好了嘛,人家嘴里好渴,喝点裸人花汁吧。”小建说着爬上了须弥台基,倾斜石瓶喝了一大口,咂吧咂吧嘴,感觉如同花蜜一般的清甜。
      “千万省着点喝,”费叔见状赶紧说道,“尘世间可就唯一这么一点了。”
      “师父,你都看了这么久,参悟到了啥呀?”小建问。
      “嗯,破瓦夺舍总共有好几种方式,比如胎生夺舍、寿终夺舍、飘魂夺舍和附体夺舍等。胎生夺舍,就是修行者在圆寂的时候,将自己的元神出窍去夺舍此刻正好出世的婴儿肉身,将其据为己有,密宗称之为‘转世灵童’。寿终夺舍,则是修行者圆寂的时候,元神夺舍刚刚寿终去世的老人躯体。另外需要注意的是,夺舍的时间与季节和温度气候有关,血液与心脏不能够凝固,肉身也不能太过僵硬。若是夺舍入老弱病残者的躯体里,非但存活不了多少年,而且还会跟着病躯一道受苦遭罪。遇上这种事情,无奈只有等待着再次夺舍,然而夺舍的次数多了,元神就损耗特别大,修行也会大打折扣。”费叔耐心的解释着。
      “不好,都不好,”小建不屑的说道,“第一种夺舍变成了婴儿,又屙又尿的埋汰死了。第二种是老头老太太,又老又丑还一身的病,活遭罪呢。”
      费叔面孔一板:“师父正在讲解‘破瓦大法’,你要用心听着。”
      “是,师父。”
      “飘魂夺舍呢,就是修炼者圆寂时,元神离体以后夺舍失败或是没有碰到合适的目标,变成了孤魂野鬼。此刻,唯有在外继续飘流寻找机会,譬如遇见中毒、车祸、溺亡以及自杀的人等等,这种躯体则往往比较健康,是不错的选择。”费叔继续解释。
      “那附体夺舍呢?”小建问道。
      “嗯,附体夺舍就是元神附在活人身上,形成两魂同体。一般来说,但凡身子虚弱或是阴气太重之人,就容易被孤魂野鬼夺舍。虽然附了体,但毕竟是借宿客,宿主在大部分的时间里仍占据主导地位。当然也有宿主寿尽,附体元神反客为主占据肉身的。”费叔尽可能说得通俗易懂一些。
      “就这些么?”小建听罢不免感觉到有些失望,似乎“破瓦大法”也没有太大的神秘感。
      “还有一种更高层次的夺舍,对于我们来讲是最为紧要的。”费叔停顿了一下,语气郑重的说道。
      “是什么?”小建提起了兴趣。
      “移魂术,”费叔嘿嘿一乐,“就是用‘破瓦大法’将某个人的元神移出并夺舍到另一个人的躯体里面去。”
      “师父,你的意思是说”小建思索了下恍然大悟,“也可以把尸虫的元神夺舍到某些人的肉身中么?”
      “呵呵,聪明。”费叔闻言大加赞赏。
      “那么,拿尸虫去夺什么人的舍好呢?”小建疑惑的望着牠。
      “呼噜噜,当然是高官了,越大的越好。”费叔阴鸷的目光直视天际,此刻胸中已是踌躇满志。
      “师父,我有点累了,想要睡觉。”小建打了个哈欠,方才体内元神的那一番生死搏斗,令其异常的疲倦。
      “嗯,找个洞窟去睡吧。”费叔依旧潜心钻研着,心无旁骛。
      小建带着点点出古城,径直走进了莫高窟,然后随意来到一间洞窟,原来却是结界入口的第十七窟。
      洪辨和尚的雕像仍旧默默的端坐在低坛上,嘴角慈祥的微笑着,目光和善。
      小建哈欠连连,眼皮都睁不开了,就势背倚地坛靠在雕像上迷迷糊糊的睡去了,点点则静静的盘卧于膝上。
      “哈哈哈”蓦地,一阵笑声自耳边响起,音质古朴苍凉。
      小建猛然间惊醒,睁开了眼睛四处望去,并未发现有人。
      “谁?谁在笑?”她张口警觉的问道。
      “小姑娘,你的体内有邪气啊。”那声音就在头顶上响起。
      小建扭头仰脸望去,不由得惊呼了一声,赶紧站起身来,低坛上一位盘腿打坐的老和尚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咦,你不是洪辨和尚的雕像么,怎么会活了呢”小建瞠目结舌,嘴都闭不拢了。
      老和尚微微一笑:“老衲已经在这儿打坐了一千年,你是第一个进来结界的人。”
      “哦,大师你好,我叫黄小建,家住在北京。”小建赶紧自我介绍,言语很是恭敬。
      “嗯,让老衲瞧瞧你体内的那股邪气从何而来。”洪辨和尚伸出干枯的手掌,轻轻的按在了小建的头顶百会穴上。
      “咦”洪辨老和尚吃了一惊,撤回手掌沉默良久。
      “大师,怎么了?”小建感到诧异。
      洪辨老和尚睿智的目光盯着她,口中缓缓说道:“老衲发觉你体内下丹田有股微弱的老阴之气,虽然是处于萌芽阶段,但却是怨毒无比,你曾经有过什么奇遇么?”
      小建摇了摇头,心想自己的奇遇多着呢,干嘛要告诉这个素不相识的老和尚?
      “那你是如何来到这张道陵虚空结界的?”老和尚和蔼的询问着。
      “是师父带进来的。”小建如实回答。
      “哦,你师父姓氏名谁?能进来结界的可都不是泛泛之辈。”
      “嗯,他叫费叔,是头小猪。”小建笑吟吟的说。
      “猪?”洪辨和尚显然大为吃惊,随即问道,“是一只修行得道的猪么?但这里却也不是轻易就能进得来的。”
      “嗯,”小建点点头,“牠有一枚大洛莫的狗牙,就是用它进来的。”
      “狗牙?”洪辨老和尚挠了挠秃顶,感到有些困惑不已,口中喃喃自语着,“这是怎么了?一千多年都见不到人,如今结界竟然连猪和成千上万的尸虫都进来了。”
      “是进来,但是却出不去了。”小建幽幽的说道。
      “哦,是画轴卷起来了么?”洪辨和尚微笑道。
      “是啊,万一画轴一直这样,我就只有老死在这里了。”小建双睑发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洪辨和尚见小建如此难过的样子,于是叹了口气,安慰说道:“张道陵设置的这个虚空还有另外的通道。”
      “是么?”小建一听怔住了,连忙问道,“在哪儿?”
      “就在古城堡里面的一口枯井内,但只是一单向通道,只能从外面进来虚空,而不许出去。”洪辨和尚思索着。
      “那还是出不去啊。”小建刚刚燃起的希望顿时破灭了。
      “这也未必,”老和尚沉吟道,“你们既然有进入虚空结界的那枚狗牙,兴许可以一试。”
      “谢谢大师。”小建又高兴了。
      “孩子,‘人之初,性本善’,你尚且年幼,世间红尘滚滚,物欲横流,万万不可迷失了本性,最后导致业力报应。”洪辨老和尚郑重说道。
      “大师,我不明白。”
      “这个日后自知。”老和尚长叹了一声,然后闭上双目不再吭声了。
      小建蓦地一个激灵儿,从睡梦中警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旧依偎在洪辨和尚雕像的脚下。回身望去,老和尚端坐低坛,嘴角默默的微笑,目光和善,依旧是一尊雕像。
      哦,原来是做了个梦啊,小建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来,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
      老和尚,尽管梦里的事儿不知是真是假,总之你是个好人,给你磕个头吧。她双膝跪下,“咚咚咚”叩了三个响头,然后带着点点走出了洞窟。
      回到古城堡,远远的便听见青石碑下传出“呼噜噜”的鼾声,费叔四仰八叉睡得正香。
      小建默默的坐在须弥台基上,趁机喝了点裸人花汁,然后手托着腮陷入了沉思之中。
      古城堡内的枯井,张道陵设置的单向通道听人说,梦中的事情可都是反的,不知道是也不是。
      正在苦思冥想之际,耳畔响起费叔的说话声音,师父醒了。
      “小建,你怎么去睡了这么久?”费叔疑惑的目光望着她。
      “没有啊,我就只打了个盹儿。”小建分辩道。
      “何止打个盹儿,估摸着已经有一天一夜了。”费叔不满的说着。
      这么会呢?小建糊涂了,嘴里自言自语:“不就是做了个梦嘛,好像连半个小时都没有。”
      “什么梦?”
      “在梦里,那个洪辨老和尚忽然活了,还告诉我说古城堡里有口枯井,那是张道陵设置的另一条虚空通道”小建疑惑不解的嗫嚅道。
      “另一条通道!”费叔闻言大吃了一惊,口中急忙追问,“快把梦到的事情如实告诉师父。”
      小建大致讲了下通道和狗牙,并未提及老和尚所说体内的什么淫邪怨毒之气,自己哪儿有嘛?他肯定是看错了。
      “单向通道”费叔嘴里叨咕着,随即说,“走,我们去找找那口枯井,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在城堡内,一片齐人高的蓬蒿杂草之中,费叔和小建果真发现了一口枯井,望下去很深,里面凉森森的不见底。
      “这么深,怎么下得去啊。”小建心里感到有些惧怕。
      “嗯,现在还不是闯进去的时候,”费叔思忖着,“先需要将‘破瓦大法’背下来,即便出去后也可以继续参悟。”
      他俩于是又回到了青石碑下,接下来的两天里,费叔努力的将上面所有文字一字不漏的统统记在了心里。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考虑离开《敦煌夜魇图》了。”牠终于松了口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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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1 16:00:2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卷 《天师画轴》  第7章 敦煌
      “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小建高兴的拍起手来。
      费叔沉吟着说道:“洪辨和尚在梦里不是说古城里的这口枯井是单向通道只进不出的么?所以先别高兴得太早,我们虽然有大洛莫的狗牙,也不一定就能出得去呢?”
      小建闻言兴奋的情绪一落千丈,嘴里嘟囔着:“师父,那我们也得试试啊,哪怕多试几回呢。”
      “嗯,那是自然。”费叔若有所思。
      “师父,我们把这些尸虫全部带走好不好?”小建问。
      费叔思索着说道:“暂时还不能带它们出去,一来为师的‘破瓦大法’还未参悟透,二者如果真的出了画轴,这成千上万只尸虫还不得把凤凰古城搅得鸡犬不宁?我们还是先出去看看,这幅《敦煌夜魇图》究竟落于了何人之手,然后择机带着画轴一同离开。只要画轴在手,就等于尸虫跟在身边,将来随用随取,岂不方便之极?”
      “还是师父考虑的周到。”小建心中释然。
      “这两天,怎么没瞧见葛老魇?”费叔问。
      小建赶紧摇头:“不知道啊。”心中暗道,夺舍的事儿还是不要说出去,省得师父又要埋怨自己不认真修行,到处闯祸了。
      “走,我们去找找。”费叔说罢纵身往小建怀里一蹦,两人随之走出了古城堡。
      一望无际的戈壁滩,天上飞的、地上爬的,尸虫们依旧在漫漫黄沙丘上嬉戏玩耍,但唯独不见葛老魇的身影。
      费叔吩咐小建,让大蛔虫点点去寻找。
      小建无奈只得从腰间抽出点点,口中念了句巫咒“呜嗨嘶咪哒”,命令它去找寻葛老魇。
      点点先是迷茫的愣了下神儿,目光困惑的瞅着主人。
      “快去呀。”小建催促道。
      点点这才弓起身子,蜿蜒着直奔莫高窟爬去,小建和费叔尾随其后。
      一边走着,小建心里盘算着,反正葛老魇已经死翘翘,自己一问三不知就是了。
      点点径直爬进了第七窟,费叔入内见状大吃一惊。
      葛老魇的肉身上爬满了恶臭如烂李般的黑色肉虫、首尾相衔的寸白虫以及红色的赤虫,早已经将其啃食干净,只剩下了一副白森森的骨头架子。而那只巨大的鬲虫真身上,几只硕大的虾蟆胃虫和巨蚁肺虫正在“咔嚓咔嚓”撕咬硬甲,也已经吃得所剩无几,两根触须滚落在了一边。
      “呼噜噜,葛老魇竟然被其它尸虫给吃了”费叔愕然不已。
      小建微笑着说道:“它们一定是饿了。”
      “吱吱吱”大蛔虫点点好像发现了什么,葛老魇的长衫内鼓鼓囊囊,好像掖藏有什么东西。
      小建上前摸了摸,然后将其掏了出来,竟然是一幅古旧的画轴
      费叔与小建面面相觑,“打开它。”费叔吩咐说道。
      小建轻轻的解开系带,然后将画轴徐徐展开,原来是一幅古代山水画。浩瀚的江水,岸边站立着几个身着唐代服饰的人,有道士、官员、老头和一个小侏儒,画首题写着《水龙斩破局图》几个大字,落款为褚遂良。
      “褚遂良?那可是初唐时期有名的画家啊。”费叔自言自语着。
      “不就是一幅古董字画么?没啥大不了的,姥爷的书房里就有好几幅呢。”小建撇撇嘴,满不在乎的说。
      费叔沉吟片刻,然后吩咐道:“先把它收起来,葛老魇既然能够珍藏在身上,必然有其原因,等以后为师再慢慢的琢磨。”
      小建卷起画轴系好,然后伸手捞起点点缠在了腰间,抱着费叔走出了第七窟。
      抬眼望去,自己脑袋顶上的那团黑气仍在一丈多高的半空里盘旋着,有点吓人。
      “师父,这黑气干嘛总在我的头上呢,如果妈妈看见了会吓死的。”小建骤起了眉头,担心的说道。
      费叔叹息一声:“它们是当年被平西王吴三桂斩杀之人的怨灵,凝聚在那把‘真武七星剑’上三百多年不散。如今在虚空里才终于摆脱了那霸道剑气的束缚,以为师之见,它们也是想跟随你出去吧,回到尘世之中。”
      “哦,”小建若有所悟,怜悯的说道,“它们其实也怪可怜的,就带着一道出去好了。”
      身形巨大的黄伏虫就趴在莫高窟下的土坡上,默默的望着沙丘中嬉戏的尸虫,由于年岁太大,身子骨懒散,已经不太愿意活动了。
      费叔蹦上牠的后背,拍了其脑门一下,黄伏虫慢腾腾的站起来,朝着古城堡蹒跚着走去。
      进入了城门楼,最后来到那口枯井的旁边。
      费叔一跃而下,站在了斑驳的青石井沿儿上。
      “呼噜噜,黄伏虫,这里是个结界的出口,但是不知是否一定能够出的去。我们师徒准备先进去看一看,如果真的成功了,再找适当的时机回来接你们,听懂了么?”费叔严肃的说道。
      黄伏虫点点头,颇有些恋恋不舍的样子。
      小建低头朝枯井内望了望,漆黑一片,遂丢了块石头下去,听得“咕噜噜”一阵响动,原来底下是有斜坡的。
      “师父,没有水声,果然是口枯井。”她说。
      “嗯,你抱紧师父,咱们一起跳下去。”费叔思忖道。
      “不行啊,师父,这么深肯定会摔个半死,至少胳膊腿儿也会折断的。”小建嘟囔着。
      费叔摇摇头:“放心,这里是虚空,张道陵既然设置了这个通道,必然有其安全保障。因为在这儿的所有人武功都被禁制住了,而且结界中连条绳索都找不到,肯定事先已经考虑到了。”
      小建还是不放心,两条腿发抖。
      “你难道不想回家了么?”费叔脸色一板,“那好,你就留在结界里好了,师父自己出去。”
      小建无奈,只得横下一条心,弯腰抱起了牠。
      “跳下去!”费叔在她怀里喝道。
      小建眼睛一闭,纵身跃下了枯井。
      黑暗中,小建觉得身子忽忽悠悠的下沉,并非如石头那般的快速坠下,井底是一道斜坡,她顺着滚了下去。费叔则张大了嘴巴,呲着那颗大洛莫的狗牙,喉咙里紧张的“呼噜呼噜”直响。
      最后终于停住了,小建松开费叔,拍拍身上的灰尘爬起身来。
      这儿是一座巨大的地下洞窟,空荡荡的,一丝光线从斜洞里反射出来,勉强辨认得出周围的景物。
      “咦,师父,这里好像并没有出去虚空啊?旁边有亮光的洞口,咱们不就是从那儿滚下来的么?”小建疑惑的说道。
      费叔此刻刚刚合拢了嘴巴,牠也同样是迷惑不解,于是跑到了斜洞口朝上望了望,看不到井口,斜道很长。
      “没办法,我们只有先攀上枯井回到结界中另作打算了。”牠无奈的叹息道。
      其实斜坡并没有那么陡峭,也不很光滑,小建怀里揣着《水龙斩破局图》画轴,双手攀爬,照顾不到费叔了。
      费叔四条细细的猪腿更加灵活,跟在小建的身后亦步亦趋,竟丝毫不落后。然而两人都没有留意到,那团黑气已经飘出了井口。
      当爬到斜坡顶端的时候,已经可以望见脸盆大小井口的蓝天了,但还有数丈高的陡直井壁,根本就无法攀爬。
      “完了,我们困死在枯井里了。”小建这下子是真的绝望了。
      费叔默默的盯着井口,似若有所思。
      “师父,怎么办啊?”小建的话音里已经带着哭腔。
      “小建,瞧井口,你都看见什么?”费叔突然问。
      小建望了望,说:“蓝天白云呗。”
      费叔呵呵一笑:“那白云是不是在飘着”
      “是啊。”
      “虚空结界里面的云彩是不会动的。”费叔严肃的说道。
      “对呀,”小建恍然大悟,高兴的大声说道,“这可能不是虚空”
      “也许是凤凰古城的什么地方。”费叔微笑着点头。
      “喂,有人吗”小建扯开嗓门,尖声叫喊了起来。
      就在这时,井口传来了说话声,随即见到几个头戴遮阳帽的游客探头望了下来。
      “哎呀,有人掉井里啦!快叫人来救援”有人惊呼道。
      不多时,听得井沿儿上面人声吵杂,随后一条绳索从井口慢慢的顺了下来。小建兴奋的双手牢牢抓住,费叔则叼住她的裤腿,一同被缓缓的拉拽了上去
      最后小建被成功的拽到了地面上,在场的游客们登时欢呼起来。
      “咦,怎么还有一头小猪崽儿?”人们惊奇的望着费叔。
      小建诧异的环顾四周,惊讶的发现自己仍在古城堡中,蓝天白云、蓬蒿杂草、古城墙上飘动着的破旧旗帜
      “这是哪儿?”她口中茫然的说道。
      “这孩子吓傻了吧?这里是敦煌莫高窟啊。”有位老年妇女怜惜的目光看着她。
      “这儿”小建还是懵懵懂懂,嘴里自言自语着,“不是凤凰古城么?”
      旅游车司机卷起拖车用的绳索,对小建关切的说道:“小姑娘,先回到车上休息下吧,你家大人呢?”
      小建弯腰抱起了费叔,跟着大伙儿走出了古城堡,发现外面停着好几辆旅游大巴,莫高窟下面也有不少游客,大都戴着遮阳帽和墨镜,手里拿着矿泉水瓶和照相机,不停的摆姿势拍照。
      “小姑娘,先喝点水吧,回到宾馆后请医生检查一下。”那热心的司机说着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小建抱着费叔坐在车里,拧开瓶盖喝了两口,感觉到无比的甘甜,还是尘世间好啊。
      “给师父来两口。”费叔在她怀里悄声说着。
      小建往费叔嘴里灌了半瓶子下去。
      费叔咂咂嘴巴偷偷说道:“我们得悄悄溜走,不然回到宾馆警方盘问起来,就说不清楚了。”
      小建点点头,抱着费叔溜下了车。
      此刻,夕阳西下,已近黄昏,旅游大巴司机按响了喇叭,召唤游客们返回各自的客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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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1 16:00: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卷 《天师画轴》  第8章 隐居
      然而,谁都没有留意到,小建和费叔已经悄悄的躲进了古城堡里,那团黑气仍然盘旋逗留在城堡的上空。
      小建和费叔一直等到天色完全黑了,四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时,才悄悄的从古城堡里出来。
      皓月当空,戈壁滩上清凉一片,远处的景区管理处建筑亮着灯光,有值班巡逻人员在晃动。
      “师父,我们去哪儿呢?”小建茫然的说道。
      费叔想了想,说:“为师多年前,曾经来过敦煌,莫高窟前去敦煌市区直线距离不过只有十多公里,你看西北方向的那片灯光就是了,我们就步行前往好了。”
      小建为难的瞅着戈壁滩,叹了口气,抱着费叔走上了漫漫黄沙丘。沙漠的夜晚,气温骤降,费叔依偎在小建的怀里温暖舒适。牠身子还有意往内贴紧,耳边听着少女心房青春的“嘭嘭”搏动声,安逸的慢慢闭上了眼睛,嘴里发出轻微的鼾声。
      月光下,戈壁滩显得格外的荒凉,四下里静寂一片,偶尔听得到黄沙下有“簌簌”响动,令小建胆战心惊。
      走了约莫半个多时辰,望着天边的灯光还仍然十分的遥远,可自己却已经累得不行了。小建撂下费叔,一屁股坐在了沙丘上歇息,口中不停的喘着粗气。
      她抬眼望去,右前方不远处有一片茂密的树林,里面隐约透出微弱的灯光,像是有人家居住。
      就在这时,黄沙丘上又传来了“簌簌”的响动
      月光下,七八条手腕粗的毒蛇正扭动黄褐色的身子朝她蜿蜒而来。这些蛇在黄沙上的游动速度很快,转眼便到了跟前,将小建四面团团围住。但见蛇尾直立上翘,并发出“沙沙沙”的清脆响声,小建此刻脸都吓白了,她以前看过电视里面的动物世界,知道这是响尾蛇,毒性极大。
      “师父,师父快醒醒,有毒蛇!”小建惊呼道。
      费叔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嘴里嘟囔着:“已经到敦煌市区了?”
      “是响尾蛇!”小建吼道。
      “什么,响尾蛇?”费叔打了个激灵儿,定睛细瞧,顿时吓得困意全消,屁股朝着小建的怀里退缩,嘴里结结巴巴的说着,“快,快把点点放出去!”
      小建心中可舍不得,点点跟那些粗壮的响尾蛇比起来简直太弱小了,但此刻已别无选择。
      “呜嗨嘶咪哒”她一声轻呼,然后抽出大蛔虫抛到了响尾蛇的面前。
      点点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在大洛莫的结界中,它从来都没有见过蛇类,以为这些也和自己一样都是虫子,无非个头大一点而已。
      “吱”它毫无畏惧的发出恐吓声。
      响尾蛇们抖动着的尾巴停歇下来,面面相觑,惊奇的目光盯着这条怪异的白色细长虫。
      点点慢慢的弓起身子,转动着小脑袋,伸出圆形的嘴巴,里面满是细细的小牙
      响尾蛇们纷纷聚集到了一起,各自探出口中的粉红色蛇芯子,凌空伸缩晃动着,捕捉着来自空气中的讯息。
      “呜嗨嘶咪哒!呼噜噜”费叔突然在小建的怀里一声暴吼。
      小建冷不丁的吓了一跳。
      费叔哈哈大笑:“想不到大洛莫的‘尸蛊术’对蛇类也管用,小建,试试使用其中的‘驭虫术’,为师已经教过你了。”
      小建闻言半信半疑的双手指勾成指环,小指呈“兰花指”,口中默念起“驭虫术”巫咒
      但见那些响尾蛇先是愣了片刻,然后转向了小建,各自弓起身子昂起了脑袋,一同摇摆舞动起来,眼睛里充满着敬畏的神情。
      “哗啦啦,沙沙沙”蛇尾发出悦耳的声音,虽不说抑扬顿挫,但也有那么一丝韵味儿。
      小建见状大喜,手臂一挥,意念驱使它们速速离去。
      响尾蛇随即掉转身子“簌簌簌”的远去了。
      “师父,太好玩儿了。”小建兴奋莫名,有点恋恋不舍的目送着它们消失在了黑暗中。
      费叔意犹未尽的说道:“‘尸蛊术’果然博大精深,看来除了操控尸虫之外,对尘世间的动物和昆虫也同样有效。大洛莫在结界中的遗言中说,此术乃远古洪荒时代的先民创出,在中原早已失传,只有僰人暗中传承了下来。如今纵观天下,也就唯有我们师徒二人懂得这一旷世奇术了,哈哈哈呼噜噜”说罢狂笑不已。
      小建也来了精神,踌躇满志的说道:“本姑娘懂的东西连有良哥也不会呢,等见到了他,肯定会对我刮目相看的。”
      费叔闻言心下暗道:“这小丫头还是念念不忘那个臭小子,所以暂时还不能让他们见面。自己目前仍然还是猪身子,一切都需要小建帮手,等参悟透了张道陵的‘破瓦大法’之后,去夺个年轻帅哥的舍,想必到时候这丫头会情难自禁,投入我费叔的怀抱。届时两人郎才女貌,共闯天下,双栖双宿,比翼齐飞,并蒂连理,举案齐眉,夫唱妇随,岂不快哉?呼噜噜”
      “走,我们继续前进。”牠纵身窜进小建的怀中,美滋滋的说道。
      “师父,我实在是累了,前面好像有个小村庄,我们就到那儿借宿吧。”小建指着不远处的那片小树林。
      “也好,就去瞧瞧。”费叔心理寻思着,只要暂时别回京城就行,找个隐秘之所,尽快的修炼成“破瓦大法”。
      清凉的月色,那团黑气悄无声息的盘旋在半空里,依旧没有散去。
      小建抱着费叔走进了树林,这儿果然是一个只有十余户人家的小村庄,空气中漂浮着一股煮羊肉的香气,村民们正在吃晚饭。
      小建走到就近一户人家的院落,上前敲了敲门。
      “汪汪”屋里传来一阵狗吠声。
      “嘎吱”一声门开了,里面站着一位十八九岁的姑娘,身材高挑,身上透出一股西北人的粗旷与豪迈。
      “土豆,别叫了,”那姑娘柔声呵斥着,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小建,口中啧啧赞道,“哇,你长得好美啊,像是敦煌飞天下凡。”
      小建脸微微一红,说道:“打扰了,我叫黄小建,是来莫高窟游玩的。天色已晚,我们想在你们家里借宿,不知行不行?”
      “我们?”那姑娘往小建身后瞄了两眼,诧异道。
      “哦,就是我和小巫。”小建晃了晃怀里的费叔。
      “呼噜噜”费叔喉咙里咕噜两声,算是打了招呼。
      那姑娘似乎显得有些为难,口中抱歉的解释说道:“我们是回民,这头小猪崽儿就不是太方便了。”
      小建低头看了眼费叔,似乎显得有些失望。
      “我们这个回民村叫马家沟,只有一户外来人家是汉人,要不我带你去他家问问可好?”姑娘热情的说道。
      “那就多谢了,”小建客气的道谢,随即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马贺兰。”那姑娘答道。
      土豆是一条土黄色的小狗,蹦蹦跳跳的在前面带路,马贺兰领着小建来到了树林的深处。那儿有两间孤零零的红砖瓦房,在房后不远处,还有一间破旧的青砖老屋,周围只此一户人家。
      “这个汉人老头名叫陆晓机,是我们这个村的教书先生,一个人在马家沟好多年了,很有学问的。”马贺兰介绍着说道。
      费叔闻言心里琢磨着,此处倒是很幽静,关键是离着古城堡很近,炼成“破瓦大法”后进出虚空十分便捷,而且戈壁滩地旷人稀,带着尸虫出来也不易为外人所察觉。
      “陆老师”马贺兰扯起嗓门喊了起来。
      门开了,屋里充斥着一股熬猪油酥的浓郁香气。
      一个秃脑瓜顶,颌下一缕山羊胡子的肥胖老者惊讶的打量着小建,这里地处偏僻,很少有外人来。
      “蒙蒙,这是”老者诧异的目光。
      “她叫黄小建,是来莫高窟旅游的,天黑迷了路,想要借宿一晚。她还带了一头宠物小猪,我们都不大方便,所以就带来老师您这儿了。”马贺兰解释道。
      “哦,这样啊,没问题,请进来吧。”陆老师欣然同意了。
      屋里的摆设很简陋,但各类书籍却是不少,书架上堆得满满的。
      “小姑娘从哪儿来?”陆老师问。
      “北京。”小建答道。
      “首都啊,好远哦,”陆老师呵呵说道,“你先坐着,我去弄晚饭来吃。”
      “谢谢陆老师,我就先回去了,你屋里的味道好呛人,”马贺兰皱着眉头,对小建热情的一笑,“明天一早我来送你到敦煌。”说罢带着小狗土豆赶紧跑出去了。
      晚饭后,陆老师拿着手电筒带小建来到了房后的那间旧屋,这是他以前居住的老宅。房内也是堆了不少的书籍,上面积满了灰尘,陆老师点起一盏油灯,简单的清扫了一下,嘱咐她早点休息,然后便关好门出去了。
      老宅子里没有通电,看来一直空关着,只是当作了库房。
      “好埋汰啊。”小建望着破旧不堪的屋子,皱起了眉头。
      “这里环境还不错,”费叔倒是很满意,“我们可以暂时租住隐居上一段时间,就在这里参悟‘破瓦大法’。”
      “我才不要呢,连个抽水马桶都没有,”小建反对道,“师父,咱们回京城修炼条件不是更好吗?”
      费叔嘿嘿一笑:“这里十分的隐秘,距古城堡也近,将来带尸虫们出来很方便。目前来看,张道陵的画轴不知落入了何人之手,也许早就不在凤凰古城了,那口枯井是我们进入虚空的唯一通道。若是回到京城,要想着再入虚空,还得跑来这数千里之外的敦煌,实在是麻烦至极。”
      小建一想,师父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自己一旦回了家,肯定会被姥爷看得死死的,再要想着离家出走可就不容易了。
      “好吧,我们就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不过明天要去敦煌买点生活用品才行。”她答应了。
      费叔晃动着小尾巴爬上了土炕,四肢伸展舒舒服服的躺在了褥子上,心想但愿今晚再接着做个香艳的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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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楼主| 发表于 2017-6-1 16:00: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卷 《天师画轴》  第9章 陆晓机
      次日清晨,吃早餐时,小建向陆老师提出要在敦煌逗留一段时间,想租他的这间破旧老屋。
      “还租什么?反正也是空置在那儿,随便住就是了。”陆老师呵呵笑道,决意不收任何费用。
      这时,听到敲门声响,原来是马贺兰一大早赶来为小建送行。
      “马姐姐,我暂时先不走了”小建把这事儿说了。
      “那太好了,我可以带你到鸣沙山、月牙泉玩儿,再远点去玉门关也行。”马贺兰高兴的拽着小建的手,马家沟地处戈壁之中,偏僻闭塞,难得有年龄相仿的姑娘做伴儿。
      费叔见早餐吃的是猪油酥汤面,感觉到有些恶心,于是独自走出了院子。
      “汪汪”昨天的那只名叫“土豆”黄色的小狗也来了。
      费叔瞧着左右没人,走到牠面前低声说道:“呜嗨嘶咪哒。”
      土豆迷惑的眼神儿望着牠,然后摇晃着尾巴慢慢的爬伏在了牠面前
      费叔心中一喜,口中诵起了“尸蛊术”,以意念命令其去弄点吃的来。
      土豆随即起身跑回了自家,趁着马老爹不注意,跳上锅台偷了一大块汁水淋漓的熟羊肉,然后叼着一溜烟儿似的回到了费叔的面前。
      费叔心里这个乐呀,“尸蛊术”太神奇了,照此看来,以后自己完全可以肆意横行动物界,再也不用怕那些食肉类猛兽了。
      “呼噜噜”他满意的大啖起羊肉来,感觉味道棒极了。
      土豆恭顺的站立在一旁,不时的晃动着尾巴,牠已经被巫咒所控制了。
      早餐后,小建和马贺兰两人牵着手,费叔和土豆则跟在了后面,一同朝着敦煌市区而去。
      敦煌市位于河西走廊的最西端,历史文化悠久。汉代丝绸之路自长安出发,经河西走廊到达敦煌,继而出玉门关和阳关,沿昆仑山北麓和天山南麓,分为南北两条丝绸之路,最终抵达欧洲的古罗马。自古以来,中原文化、佛教文化、西亚和中亚文化在这里汇聚,使得敦煌成为“华戎所交,一大都会”,更因其沙漠戈壁所包围,故有“戈壁绿洲”之称。
      敦煌市阳关东路的沙洲市场,白天人不多,晚上据说就十分热闹了,称之为“敦煌夜市”。这里沿街的仿唐建筑古色古香,不但有当地特色风味儿小吃,如驴肉黄面、敦煌羊杂以及烤羊排等,还有李广杏、鸣山大枣胭脂梨等本地水果。
      在古董街上,有零星摊位在售卖敦煌丝毯、夜光杯、各种做旧的佛像雕塑以及莫高窟壁画的复制品。
      小建在一个售卖风水器物的小摊前止住了脚步,摊位上摆放着各式大小形状不一的金蟾、貔貅以及仿古铜镜。
      “小建,你等着,我去给你买点咱这儿最好吃的李广杏来。”马贺兰说着跑去了不远处的水果摊。
      “赶快买下四面九寸铜镜。”费叔环顾左右,然后在小建怀里匆匆说道。
      “买这干啥?”小建不解。
      “有了它,才能修成‘破瓦大法’。”费叔悄声说。
      “这铜镜多少钱一个?”小建于是伸手拿起了一面生有绿锈的铜镜。
      “嘿,小姑娘,您家里是搞古董收藏的吧?哈哈,一定是,不然哪有这么好的眼力?这可是最近才出土的汉代铜镜,极为罕见,整个敦煌也就这几面。”摊主目光盯着小建,嘴里开始了忽悠。
      “您手里的这面蟠螭纹镜可是尚方镜哦,属少府御用,”摊主热心的介绍起来,“三弦钮,圆座,饰虺龙纹。四道绳纹之间刻有篆字铭文,‘相思愿毋绝,愁思悲,顾见愿,君不悦’,当年不知多少王公贵妇用过此镜,想起来,真的是思古之幽幽啊。”摊主说得吐沫星子直飞。
      小建的目光瞥了费叔一眼,见其摇了摇头。
      她于是放下了这面蟠螭纹镜,顺手又拿起了一面古旧的铜镜。
      “哈哈,好眼力,难得啊,这可是一面相当精美的多乳禽兽纹镜”摊主连忙说。
      费叔摇了摇头。
      小建又拿起了另一面毫不起眼的铜镜,这次费叔点头首肯了。
      摊主仔细的打量着小建,嘴里不耐烦的问道:“小姑娘,你是真要买铜镜还是随便看看玩儿的?这些古董价格可不菲啊,你要是不买就别在这儿捣乱好不好?”
      “这面铜镜多少钱?”小建没有理睬他。
      “五千元。”摊主不屑的哼了声。
      “五百。”小建见过妈妈买时装的时候跟人砍价,并告诉她说,照着90%往下砍准没错。
      摊主瞪大了眼睛:“这可是汉代出土的
      “卖不卖?不卖就走了。”小建一脸冰霜的冷冷说道。
      “唉,今天头一个开张,算你运气好,卖给你算了。”摊主垂头丧气的说着,显得很无奈。
      “这种铜镜要四个,一千五百元。”小建再次砍价。
      摊主:“一千八。”
      “一千六。”
      摊主:“一千七。”
      “好,包起来吧,”小建微微一笑,掏出了自己的那张银行储蓄卡,说,“跟我到银行去拿钱。”
      摊主叹了口气,手指着斜对面:“喏,银行就在那里,自己去取吧。”
      小建转身到银行,从卡上提取了一万元钱,点出一千七百元,余下的揣进了衣袋里。
      她回到古董摊前付款,拿走了四面铜镜,离开时听到摊主在身后自言自语着:“这年头,赚点是点。”
      “师父,为啥非要这面难看的铜镜呢?”小建疑惑不解的问道。
      “这是仿制的西汉透光镜,虽然外表看起来毫不起眼儿,但当光线照在镜面上时,镜面相对的墙上会反映出镜背花纹的影像,古人称之为‘幻镜’。东晋葛洪的‘镜道’修炼‘分形术’,专门要求要使用此镜。”费叔解释说。
      “还有这么多说道啊。”小建撅了撅嘴。
      这时马贺兰拎着一兜子金黄色的大杏跑回来了:“小建,你尝尝,这可是咱们这儿最有名的李广杏了,外地绝对吃不到。”
      小建尝了一个,果然是皮薄肉多核小,味美清甜,吃进嘴里齿颊留香,于是不由得赞不绝口。
      “这杏还有个传说呢,”马贺兰微微一笑道,“相传西汉年间,飞将军李广西征经过这里,夏日炎炎,将士们焦渴难忍。突然空中袭来一阵奇香,只见两匹彩绸自流云中飘下,李广拔箭射出,一匹彩绸应声落地,变成一片硕果累累的杏林。众人争食,但却苦似黄连,李广愤然砍平了杏林。次日清晨,却见杏林重又枝繁叶茂,金黄色的杏子硕果累累。李广尝了一个,极为香甜可口,将士们纷纷摘食,顿觉精神倍增。原来那两匹彩绸本是甜杏仙子和苦杏仙子,奉王母娘娘之命来救李广的,结果她俩只顾嬉戏,惹恼了李广从而将苦杏仙子射落。深夜,甜杏仙子施展仙法,在苦杏树桩上嫁接甜杏树枝,最后结出了清香甘甜的黄杏,所以敦煌当地人称之为‘李广杏’。”
      “好美的传说啊。”小建啧啧道。
      日暮时分,在敦煌逛了一整天的小建和马贺兰疲惫的回到了陆老师家中。
      屋内,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桌上摆着一大盘菜,还是猪油酥炒辣椒土豆片,同昨晚的一样。
      马贺兰扔下那兜子李广杏就告辞回家了,她讨厌闻猪油酥的味道。
      “陆老师,您为什么老吃猪油酥而不吃肉呢?”小建好奇的问他。
      “呵呵,其实猪肉并不是好东西,唐代药王孙思邈告诫世人,说,‘凡猪肉久食,令人少子精,发宿病。豚肉久食,令人遍体筋肉碎痛乏气。’李时珍在写《本草纲目》时也指出‘北猪味薄,煮之汁清。南猪味浓,煮之汁浓,毒尤甚’,所以陆某向来不食。”陆晓机文绉绉的说着,引经据典,一看就是老学究。
      费叔在一旁鼻子“哼”了声,表示不满。
      小建不解:“那为什么还要吃猪油酥呢?”
      “古人云,‘凡肉有补,唯猪肉无补,令人暴肥,闭血脉,弱筋骨,盖虚肌所致也。’只不过家中熬完猪油后剩下的油酥弃之可惜,所以也就吃了。”陆晓机说着端起了饭碗,夹了一块丢进嘴里。
      小建一边吃着饭,一面不解的刨根问底:“既然猪肉那么不好,您为什么还要熬猪油呢?”
      “猪油却是最好的解毒润肠良药,甚至误食剧毒的河豚时,世间本无药可解,但只要随后服下一升猪油,便可性命无虞。”
      “哦,”小建似懂非懂的说,“我妈妈老是劝我吃素,说可以行善积德。”
      “嗯,”陆晓机点点头,“听说过宋代高僧愿云禅师的《戒杀放生诗》么?”
      小建摇了摇头。
      “‘千百年来碗里羹,怨深似海恨难平。欲知世上刀兵劫,但听屠门夜半声。’我们吃的每一碗肉食之羹中都充满了被宰杀众生的怨恨,将来食肉之人因为杀业轮回至畜生道时,就会遭到同样被宰杀的命运。”陆晓机解释说。
      “这是真的吗?”小建吓了一跳。
      陆晓机和蔼的一笑,说道:“在自然界,人是否食肉不是以宗教信仰为选择,而是以自身进化的肠子所决定的。”
      “肠子?”小建更加疑惑了,此刻连费叔也竖起了耳朵。
      “这么说吧,以食肉动物为例,老虎的肠子是5.4米,为体长的3倍,狼则是3.5倍。而素食动物呢,兔子的肠子有8米,是体长的20倍,山羊则为22倍。因为肉类营养丰富,但易腐烂,肠子短而直,没有很多褶皱,便可以尽快的排出毒素。而植物的纤维多,难以消化,因此需要更长的肠子来吸收足够的营养。食肉动物需要捕猎,易兴奋冲动,精力旺盛,体力充沛,具有冒险精神。素食动物则完全不同,因为植物生长在那儿,本身并不会逃跑,所以也就不必着急,可以三思而后行。”
      “人呢?”小建感到很有趣儿。
      “人类由于种族不同,因而有所差异,比如西方人以食肉为主,平均身高1.8米,肠子5.4米,为体长的3倍。东方人以素食为主,平均身高1.7米,肠子8.3米,则是体长的5倍。所以,肠子短的西方人喜欢户外运动,性格粗旷好斗,而东方人一般文静且理智,体力则明显要偏弱一些。”陆晓机解释说道。
      “那我知道了,中国人应当以素食为主,适当的补充些肉类。”小建夹了一块猪油酥放进嘴里。
      “好聪明的姑娘。”陆晓机呵呵一笑。
      夜深了,月色如水,万籁俱寂。
      房门“吱嘎”一声推开了,陆晓机背着一只装满猪油的土坛,悄悄的溜出屋子,借着清凉的月光,走进了浩瀚的戈壁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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