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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化不肥

《青囊尸衣5:虫师》-弥生遗书残书再现江湖-完结-作者:鲁班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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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聊
    3 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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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楼主| 发表于 2017-6-1 16:14: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卷 《天师画轴》  第50章 殡仪馆
      小建的房间内,衣物凌乱不堪的堆在了床上,看来走的比较匆忙。有良翻遍了衣橱与壁柜,也没有发现《敦煌夜魇图》,看来是她带走了。
      他默默的站立在那儿,心想坏了,若是没有画轴,蓝月亮谷千里迢迢,客家嬷嬷的尸首无论如何都带不走了。
      “你是在找那幅画轴么?”东东在一旁突然说道。
      有良闻言一愣,吃惊的扭过头来。
      “小建回家后将一幅画轴偷偷交给我藏好,说是有良哥的东西,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所以连她姥爷都还不知道。”东东压低了声音说。
      有良赶紧点点头。
      “你等着,我去取来。”东东转身离去,不多时拿着一幅陈旧的画轴回来。
      有良解开系带,打开来瞧了一眼,正是张道陵的那幅《敦煌夜魇图》,不由得心中一喜。
      东东找出一只熊猫图案的小背囊,往里面塞了几件女儿的衣服和一双皮鞋,交给了有良。上次孩子回来,一身褴褛狼狈不堪的样子,身为母亲简直心疼的不得了。
      有良将画轴重新卷起系好,塞进了背囊里,然后出卧室来到了客厅。
      “可有发现什么线索?”首长关切的问道。
      有良摇了摇头,思索道:“小建的大师姐是谁?”
      “据说是清华大学的教授,名叫柳小曼,什么滇西大空山古树姥姥的弟子。”首长回忆着。
      “大空山!”有良愕然道。
      “没错,说的就是大空山,你也知道那个地方?”首长诧异的望着他。
      有良微微一笑,说:“首长,您放心,知道小建和谁在一起就好办了,俺会找到她的。”
      “见到小建,说妈妈想她”东东又抹起了眼泪。
      有良告辞后离开了首长家,沿着小胡同返回了憨叔的四合院。一踏入大门,便瞥见党大师正在院子里手持大哥大在大声的讲话。
      “了去大师,情况弄清楚了。昨天夜里,秦城监狱确实出大事了,正在严密封锁消息。”党大师故作神秘状。
      有良默默的看着他。
      “据说连监狱长都牺牲了,”党大师压低声音说道,“那几具尸首已经连夜送到了八宝山殡仪馆,公安部一早就派出法医去尸检了。”
      不好,有良心中骤然一紧,赶忙问道:“现在几点了?”
      党大师看了下腕上的手表:“九点一刻。”
      有良匆匆说道:“快,跟俺走。”说罢带着党大师出门拦停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八宝山殡仪馆而去。
      八宝山殡仪馆始建于1958年,是京城规模最大的殡葬设施,也是国际运尸网络中心驻京办事处所在地。馆内建筑众多,有告别厅、取灰处、业务厅、办公楼以及停尸房、化妆室等等。
      路上,有良已经将自己要盗尸的事儿告诉了党大师。
      “公安部派出资深法医来验尸,必定会有刑事勘查车在场,因为八宝山殡仪馆不具备有关的工具和化学试剂,我们可以先找到车辆,验尸地点肯定就在那附近。”党大师思忖着说道。
      两人从殡仪馆西北门的灵车通道进入,有个保安慵懒的瞥了一眼,认为是死者的家属,因此也未加阻拦。
      在停尸房一侧的化妆间门口,果然停泊着一辆警方的刑事勘查车,有良心中焦急的朝着化妆间紧闭的大门走去,党大师紧随其后。
      但愿时间还赶得及
      化妆间是专供尸体进行修复与美容化妆的场所,这在殡仪馆中是很重要的一项服务,目的是让死者的容貌整洁与安详,使得家属们的心灵得到慰藉。
      在走廊尽头的一间大厅内,摆放着一张不锈钢解剖台,三名公安部的资深法医正在紧张的工作着。
      他们先行解剖了那具长时间浸泡在水中,已经肿胀腐烂发臭的无名男尸和那位身穿白卦的气功大师,两人身上均未发现有外伤,就如同自然死亡似的。在采集了一些内脏样本之后,标注编号收入塑料袋中准备送回部里的化验室。接下来的三具尸体中先解剖哪一具,法医们产生了分歧。
      两名男法医坚持先要对南宫烟进行尸检,而那名女法医的意见则是趁早解剖那具400斤重的大胖子,此人肉厚膘肥,既费时间又消耗体力。
      最后两方相持不下,只有采取折中,将那个瘦弱的老太婆抬上了解剖台。
      法医们剥去客家嬷嬷的身上衣物,见老太婆身上瘦骨嶙峋,前胸位于心脏的部位上有一个弹孔,明显是死于枪击。
      那名女法医握着锋利的手术刀,正准备直接切割开胸腔
      门开了,有良与党大师一头闯了进来。
      “你们是谁?这里闲人免进,赶紧出去”女法医扭过头来大声呵斥着。
      有良一眼瞥见解剖台上的嬷嬷尸体,登时鼻子一酸,随即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梦遗指。
      “嗤”的一声,女法医话未落音便萎顿在了地上,她的膻中穴透入一股极寒的老阴之气,顿时全身麻木失去了知觉。
      “啪啪啪”党大师动作敏捷的点了另外两名男法医的穴道,将他们一一放倒,随即搓了搓手掌,冲着有良一笑。
      嬷嬷的脸上依旧面带着一丝微笑,有良噙着泪水为其轻轻穿好衣服,然后默默的从背囊里取出画轴在地上展开,一手搂着她跳入了画中
      党大师则警惕的盯着房门,以防有其他人进来。
      须臾,有良自《敦煌夜魇图》中一跃而出。
      “了去大师,我们赶紧走吧。”党大师听见走廊里有脚步声响起,于是赶紧催促道。
      有良的目光望向了南宫烟,她身着一身警服,正安详的躺在另一张不锈钢台上。
      “了去大师,这个女人可是二级警监,动不得的啊。”党大师赶紧提醒说。
      “她是小活师的父亲,也不能留下。”有良说罢拽起南宫烟跃入了画中。
      党大师见了直摇头,这女警官应该就是秦城监狱牺牲的那位监狱长了,她的尸首若是不见了,肯定要会惹麻烦的。
      有良再次从画中出来,目光又瞥向了那具赤裸裸的肥胖巨尸。
      “这个也要?”党大师吃惊的望着他。
      “嬷嬷喜欢他。”有良也不知是咋想的,伸出独臂一手揪住犬伏师多肉的后脖颈,运足真气将他一同拖进了画里。
      就在这时,化妆间的门开启,徐华声警官走了进来。
      徐华声的身后面还跟随着几名刑警,总共有六七人之多。
      他们瞥见地上躺着的三位法医,立即意识到出事儿了,纷纷抽出手枪对准了党大师,口中厉声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党大师一看坏了,面对着这些年轻莽撞的警察,六七支黑洞洞的枪口,自己无奈只能束手就擒。
      “我嘛”党大师尽量的拖延时间,“国家民政部殡葬司,你们是西城分局的么?”
      “他们这是怎么回事儿?”徐华声枪口晃动两下,指了下地上昏迷的法医,目光狐疑,语气依然严厉。
      党大师眉头皱起,颇为不悦的斥责道:“警官,大家好歹也都是国家干部,枪口不要老是对着人好不好?”
      徐华声并不买账,仍旧用枪警惕的指着他,口中命令道:“双手背在身后,给他戴上手铐。”
      “同志”党大师还想与其周旋。
      有刑警上前,不由分说的将其铐上了。
      党大师叹了口气,嘴里还是不住的嘟囔着。
      就在这时,有良从画中一跃而出。
      “什么人!”徐华声以及众警员都吓了一跳,急忙将枪口转了过去。
      一个独臂残眼的年轻人赫然站立在眼前,目光紧紧的盯住了徐华声。
      “咦,释了去”徐华声惊讶道,“怎么又是你?上次从婺源县局越狱逃脱,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这小子怎么好像是从画里蹦出来的?”一名刑警疑惑不解的说着。
      “是啊,就如同鬼魂儿似的”有刑警附和着。
      “徐华声?”有良认出眼前之人就是在南宫烟办公室里见过的那位徐警官,至于其提到曾在婺源县局见过面,自己倒无甚印象。
      “没错,亏你还记得,上次越狱时打伤了两名法医,这次又要故技重施么?”徐华声口中嘿嘿两声,揶揄道。
      有良没有理睬他,直接发问:“徐华声,还记得你在敦煌马家沟枪杀一头小猪崽儿的事儿么?”
      “那又怎样?”徐华声警惕的盯着他,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你为何埋葬时,要将死猪摆成打坐的姿势?”
      “打坐?”徐华声疑惑的重复着,眉头皱起,仿佛在努力回忆着。
      有良趁机快速卷起了画轴塞入背囊。
      “你干什么?把背囊撂下!”刑警们厉声喝道。
      有良睁开了阴眼直视徐华声的双瞳,内里清澈如水,未发现有何异常之处。
      “释了去,上次若不是领导让终止调查,警方早就将你绳之以法了。现在撂下背囊,背过身去,这回甭想再溜了”徐华声命令道。
      刑警们上前准备为其戴手铐时,这才发现嫌犯只有一条胳膊,根本没法上铐。
      有良此刻心中暗自盘算着,若是出手击倒众警员,逃脱应该并不费劲儿,但是紧接着的全国范围内通缉与追捕,会对日后造成极大的麻烦。反正三具尸首已经全都收进了画轴,警方也都进不去找不着,现场并没有留下任何的盗尸证据。
      正寻思之间,又有警员到场,为首的正是公安部刑侦局的张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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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16 15:41:2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卷 《天师画轴》  第51章 魇使令
      “释了去“张局长不禁愕然,独臂残眼,这特徵太好辨认了,所以他一眼便认出了有良。
      “局长,这小子故技重施,打伤了法医,三具尸首也不见了,这次总算抓了个现行”徐华声赶紧上前汇报。
      张局长伸手阻止了他,目光直视有良,口中缓缓说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有良心想上次在婺源县局,这位张局长当场释放了小建,听口气和首长的关系非同一般,索性还是往这上面扯比较好。
      “昨天夜里,首长的外孙女离家出走了。今天早上,首长要俺帮着寻找,结果打听到有出车祸身亡的小女孩儿被送进了八宝山殡仪馆。于是俺就和朋友一起来到这儿看看是不是小建,找到这间屋子的时候,发现地上躺着三个人,刚想离开就碰上了警察,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子的。”他瞥了眼那三名晕厥过去的法医,没有几个时辰反正他们也醒不过来,索性就真真假假的胡诌一通,即便张局长即刻向首长问讯,也没啥纰漏。
      果然,张局长走到一旁,掏出手提电话拨通了首长家,结果证实了有良并没有说谎。
      “华声,是哪三具尸首被盗?”张局长问道。
      “南宫监狱长、犬伏师和那个不明身份的老太婆。”徐华声答道。
      张局长皱起了眉头,怎么事情越滚越大了,别的都好说,可这个犬伏师是日本人,但凡涉外案件处理起来总是特别的棘手。
      昨晚秦城监狱,南宫监狱长以身殉职,此事震惊了公安部。自己眼下正发愁如何向部党组汇报呢,所以才匆匆赶来八宝山殡仪馆,向要尽快的了解尸检结果。想不到一波未平,又起一波,现在竟然又丢失了三具尸体,怎么最近这一两年间总是丢尸体,这社会简直是疯了。
      “徐华声,关于这三具尸首,你可有发现什么线索?”张局长心情烦躁,没好气儿的问道。
      “局长,目前释了去的嫌疑最大,只要等法医们醒过来一问便可以清楚了。”徐华声说。
      “嗯,来人,立即送他们去医院急救,务必马上弄醒他们。”张局长吩咐道。
      “是。”刑警们七手八脚的将三名法医抬了出去。
      “犬伏师的体重400斤,必须有车才能运走,何况还有两具尸体,这两个人只有三条胳膊,你认为能够搬运得出去么?”张局长望着徐华声,皱起了眉头。
      徐华声的目光投向了有良的背囊,沉吟着说道:“局长,方才看见释了去好像是从一幅画中跳出来的,莫非”
      “什么画?在哪儿?”张局长问。
      “就在他的背囊里。”徐华声气势汹汹的上前去猛拽有良身后的背囊。
      有良下意识的向后躲闪,同时独臂探出拦阻。
      “别动!”徐华声喝道,用力扯开了有良衣服纽扣,褪下上衣少许,然后拽下独臂衣袖在其背后与左袖打结,将右臂束缚起来。
      “且慢!”张局长急忙出声喝止,然后命令道,“徐华声留下,其余的人都出去吧。”
      刑警们都退出了房间,并把门轻轻关好。
      张局长惊愕的目光落在了有良上臂外侧(种痘)的部位上,一枚白森森的魇使令正散发着幽幽的冷光
      “魇使令”张局长默默的走到有良身旁,凝视着他手臂的别阳穴,确认这就是主人的标识。
      有良疑惑的瞅着张局长,心想他怎么会知道。
      张局长撸开自己的衣袖,胳膊上赫然种着一枚白色的魇晕,就如同生了块白癜风。
      “徐华声。”他示意其上前也挽起了袖子,年轻警官的手臂上也同样种着一枚魇晕标识。
      “了去大师,‘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来我们都是一家人啊,”张局长微笑道,“想不到您竟然是魇使令,呵呵,方才多有得罪,莫怪莫怪。徐华声,还不赶紧为其松绑?”
      徐华声上前解开了有良背后打结的衣袖,尴尬的退下站在了一边。
      此刻,有良才终于意识到了白光大魇的真正实力,竟然连中国警方的高级首脑都收于麾下,整个社会搞不好都被其控制了。
      “嗯,主人要俺私下处理一些秘密的工作,所以嘛,不方便对你们说”有良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嘴里还要装作神秘莫测的样子。
      “那是,那是,”张局长赶紧附和着,“主人的安排自有道理,我们是绝不会多问的。了去大师,不,魇使令,您有什么指示只管吩咐,我们照办就是。”
      “很好,”有良点点头,心里感觉好笑,但脸上却故作神秘之色,压低了声音严肃说道,“张局长,无论法医醒过来讲些啥,俺都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张局长会意的一笑:“明白。”
      “现在俺必须得走了。”有良手指了下党大师,徐华声赶紧过去给他解开了手铐。
      “我们送魇使令出去。”张局长同徐华声带着他俩走出了化妆间,直接来到了殡仪馆大门口,目送着有良和党大师两人乘坐着一辆出租车离开。
      “局长,主人这么做事,令我们很被动啊。”徐华声颇有怨气的嘟囔着。
      “嘘你小子不想活啦,敢在背后议论主人的不是。”张局长悄声训斥道。
      出租车上,党大师兴奋不已,简直对这位了去大师佩服的五体投地,惊奇的目光瞅着他的独臂,小声问:“‘魇使令’究竟是啥,有这么厉害?”
      有良沉默不语,没有吭气。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党大师见有良不愿说,面色略显尴尬。
      “清华大学。”有良答道。
      出租车驶进了海淀清华园,直接停在了校部楼前。
      有良和党大师径直来到教务处,说是要找柳小曼教授。
      “柳教授?”隔壁老王闻言抬起头来,其脖颈处明显的有一圈紫色的掐痕,嘴里警惕的盘问道,“你们是哪个单位的?找她干什么?”
      有良淡淡一笑:“俺是柳教授的亲戚,来京城找她办点事儿。”
      隔壁老王一听是柳小曼教授的亲戚,立即变得异常的热情起来:“呵呵,原来你们是她的亲戚啊,那么黄小建也认识喽?”
      有良闻言随即警觉起来,口中淡淡说道:“那是俺堂妹子。”
      “哎呀,欢迎欢迎,”隔壁老王热情的伸出双手握住了有良的单掌,使劲儿的摇晃着,“我是清华大学的教导处副主任,人们都习惯昵称‘隔壁老王’,现在我亲自带你们去找柳教授。”
      在车上,有良问这位清华大学的教导主任:“你认识俺堂妹子?”
      “当然,”隔壁老王爽朗的笑了,“我与黄小建同学虽然只是初识,但一眼就看出这女孩儿与众不同”
      “如何不同?”有良疑惑的看着他。
      “相貌不同。”隔壁老王回忆着小建靓丽的容貌,咽了口吐沫。
      “每个人的相貌都不同。”有良冷冷的说。
      隔壁老王呵呵道,“小建同学一看就知道是清华的料,我老王阅女无数,不对,是阅人无数,绝不会看走眼的。”
      有良闻言心里想,没听东东说过她学习成绩好呀。
      “你和俺堂妹子是怎么认识的?”有良微笑着说。
      “她那天也是来找柳教授,看着两人无助的样子,作为校方的领导干部,自然要挺身而出了,于是便直接领去了教授的家中。”隔壁老王答道。
      “两人?还有谁?”有良不动声色的问道。
      “也是柳教授的亲戚,年岁比较大了,还患有严重的眼疾,扶危救困本来是我们共产党员的职责嘛”隔壁老王明显着有些亢奋了起来。
      “他叫什么?”有良打断了他的话。
      隔壁老王摇了摇头。
      朝阳区工体北路三里屯一带大都是一些红砖多层筒子楼,外表破旧不堪,柳教授住的那栋公寓也同样是老房子,屋顶上矗立着一根粗大的烟囱。
      老王带着两人上楼直接来到走廊尽头的201室门前,并轻轻的叩门,口中亲切说道:“柳教授,您有两位亲戚远道而来京城,我是隔壁老王啊”
      敲了半天门,屋内并无反应,老王回过头来,扭捏的尴尬一笑:“教授好像不在家呢。”
      有良伸出独臂轻推房门,是上了暗锁的,于是将手掌按在锁芯部位上猛地发力,硬是将门震开了。
      隔壁老王愕然的望着破损的房门,感觉到了他俩好像是来者不善,回想起那夜在八宝山废弃矿洞前的遭遇,心里不寒而栗。当时他被那个五大三粗的流氓掐昏,醒来之时天都已大亮,周边一个人都不见了,地上散落着自己的名片,那还是黄小建专门向自己讨要的。老王跌跌撞撞的回到了清华园,他没有选择报警,因为那样自己便说不清去偏僻的八宝山矿洞去干啥了。
      同事们问起他脖颈上的瘀痕,老王则搪塞说是刮痧。
      此刻,见有良破门而入,他心里极为紧张,自己这样岂不是引狼入室了么?
      屋子内,床上凌乱的扔着一些衣物,柜门也敞开着,与小建卧室内的景象很相似,看来柳教授也已经走了,有良心里寻思着。
      “我们走吧。”有良转身离开了屋子,隔壁老王赶紧将房门尽量带上关好,心想要不要报警呢?
      “隔壁老王,我们另外有事要办,告辞了。”有良和党大师于是不再理睬他,下了楼扬长而去。
      老王呆愣的目光望着两人背影,心想柳教授的亲戚怎么都是些怪人?
      来到工体北路上,党大师问道:“了去大师,下一步我们去哪儿?”
      “回滇西大空山。”有良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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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16 15:41:3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卷 《天师画轴》  第52章 迟到的婚礼
      夜空中悬挂着一轮明月,清凉如水,林间雾气蔼蔼。
      大空山中的石室内,张灯结彩,点燃了数十根红蜡烛,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古树姥姥身穿大红色的绣袍,头戴凤冠,脸上的皱纹完全舒展开来,这些衣裳是纷儿特意跑了趟腾冲城弄来的。钢炳则仍是一袭白袍,带着头盔,身后立着那把道具长柄偃月刀,与六百年前的装束一模一样,只是脚下蹬着一双黑色的三接头牛皮鞋,与之有些格格不入。
      正如刘伯温当年所预言的那样,行尸脱离宿主恢复原身以后,钢炳的容貌已经开始了快速衰老,面上褶皱急剧增多,身上也长出了细细的白色汗毛。他在此前已经向古树姥姥和盘托出了自己原本太监的身世,以及使用汗青重生阳具的事情,但没说蛋蛋仍在继续的生长发育,现在已经如鹅蛋般大小了。
      古树姥姥听罢坦然接受,告诉他只要两人能够长相厮守,并不在意儿女私情,当然能有的话就更好了。
      此刻,两人并肩坐在石台上低着头,童男处女,面红耳赤,羞怯不已。
      纷儿特意从马站买来了一些酒和熟肉,师父大婚,总得办桌酒宴才是,单单是水果则大煞风景。
      “师父、将军在上,请受徒儿一拜。”纷儿与冉合跪于堂前。
      “请受冉合一拜。”冉合竟兀自“咚咚咚”先扣起了响头。
      古树姥姥与钢炳相视一笑,各自端起粗瓷大碗碰饮交杯酒
      “将军,小娥终于苦尽甘来,也不枉在这大空山上守候了六百年。”古树姥姥长叹一声,双目泪水盈盈,口中幽幽的说道。
      “本将军当年重伤坠马于古树下,幸得小娥搭救方得活命,此恩无以回报,余诺卸甲归田,衔草结庐相伴终生。今日与尔喜结连理,虽然迟到了六百年,但总算未有食言。”钢炳红着脸喝干了酒。
      纷儿与冉合站起身来,扭头寻找小活师,发现她两只小手正抱着一只卤猪蹄躲在角落里啃食,口水流了一身。
      就在这时,古树姥姥突然侧耳倾听,然后抚掌笑道:“是柳儿来了。”
      “柳儿?”钢炳一愣神儿。
      “将军,就是大师姐柳教授啦。”纷儿欢喜的拍起手来。
      “将军稍候,小娥这就去接她下来。”古树姥姥笑逐颜开,手中树杖一撴,石室顶裂开一道缝隙,身子一纵跃了出去。
      月光下,荒冢前风尘仆仆的站立着两个人,正是柳小曼教授和小建
      “柳儿拜见师父。”柳教授急忙躬身行礼。
      “哇塞,师父穿得好漂亮啊”小建也不行礼,直接跑上前去拽着古树姥姥的凤袍,笑嘻嘻的说着。
      “小师妹,不得无理。”柳儿训斥道。
      “不碍事,不碍事,哈哈哈”古树姥姥开怀大笑,爱怜的摩挲着小建的头,热泪盈眶。想不到在新婚大喜的日子里,三个徒儿竟然都到齐了,尤其是自己最中意的关门弟子。
      “师父,你穿的好像是新娘的衣服呢。”小建疑惑的问道。
      “今天是为师新婚大喜之日”古树姥姥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师父要结婚了?”柳儿吃了一惊,脑筋一时没能转过弯儿来,“不知新郎是何许人也?”
      “自然是白袍将军啦。”小建笑吟吟的说道。
      古树姥姥赞许的望着小建,手中树杖一撴,无数条根须蜂拥而上,卷起小建和柳儿拽进了墓穴中,随即自己也跟着跃入,荒冢瞬间弥合了。
      须臾,一道魅影倏的飘至近前,阿呵悄无声息的站立在月光下,眼睛盯着这座孤零零的荒坟,嘴角现出了一丝不屑的神情。
      自从主公命自己与柳教授查探有良滞留腾冲的情况,第二天两人便启程前往滇西。不料清晨突然冒出了个她的小师妹,非要吵闹着一起去,无奈就只有一同带上了。
      途中,阿呵隐约感觉到了柳小曼似乎在刻意隐瞒着什么,总之这姐俩有些鬼鬼祟祟的,讲话也故意要避开自己,于是不由得警惕了起来。
      这个名叫黄小建的鬼丫头,不但要游山玩水,还要吃好喝好。因此走走停停的,越是接近滇西,柳小曼的神色也越来越紧张,她肯定有鬼儿,阿呵心里想。
      抵达腾冲以后,三个人住进了客栈,开了两间房。阿呵原本想要即刻开展调查,结果却发现柳小曼她俩心不在焉,于是便暗中加以留意。
      入夜,她坐在自己的房间内,用心聆听隔壁屋里的动静。果然没多久,就听到房门发出了轻微的“嘎吱”声,她俩蹑手蹑脚的溜出了客栈。
      阿呵随即尾随其后,她本就是上尸,轻功极高,行走起来如鬼魅般的悄无声息,因此柳小曼始终都未曾发觉身后有人跟着。
      一路攀山穿行于林间,最后来到了这座圆锥形的山峰下。她若即若离的远远跟踪着,惊奇的看到了月下方才那一幕。
      柳小曼果然有猫腻,在这滇西偏僻的深山荒冢之下,竟隐藏了一个古怪的老太婆,如此看来这里面的秘密真还不少呢。
      阿呵沉思了片刻,决定还是亲自潜入墓穴中一探究竟。
      于是她纵身跃上坟冢,淡淡的月光下,但见其身子从脚部开始,一点点的逐渐融化坍塌下来,最后变成了一滩淡绿色的液体,慢慢的渗入到了墓穴之中
      石室内,柳儿上前给钢炳行礼,口中恭敬的说道:“您就是恩公南宫烟吧,多谢这么快的赶来大空山,师父此生无憾矣。”
      小建则惊讶的打量着这位新郎官白袍将军,拘谨的走至跟前,左看看右看看,感觉其虽然皮白肉净的,但并不像想象中的古代大将军那般威风凛凛。
      “原来这就是六百年前的人啊”她惊奇的说着,随后又附耳小声问他,“姥姥知道你是太监了么?”
      钢炳呵呵一笑,心想这小姑娘倒是天真烂漫,童口无忌,于是说道:“小娥都已知悉。”
      “小娥?”疑惑的表情呈现在小建脸上。
      “乖徒儿,为师闺中的名字就叫‘小娥’。”古树姥姥在一旁呵呵笑道。
      “师父,您嫁给他以后,我该叫白袍将军什么呀?”小建感觉到这可是个大问题。
      “就叫‘师公’吧。”古树姥姥望了钢炳一眼,目光中满是柔情。
      就在此刻,石室天穹上渗出了一团淡绿色的液体,中间两粒圆形的凸起是上尸的两只眼睛,阿呵正在悄悄的偷窥。
      小活师啃完猪蹄儿,又偷偷的爬了过去,从摆放着食物的篮子里按住一只卤鸡,用力的拧下一只鸡大腿,忙不迭的噬咬起来,嘴里发出愉悦的滋滋口水声。
      小建上前疑惑的端详着她,越瞧越面熟,最后蓦地大叫了一声:“这是有良哥的孩子!”
      众人闻言俱是一愣,扒在天穹之上的阿呵更是愕然,怪不得有良在滇西这里逗留了数月之久,原来是有个孩子在这里。
      钢炳呵呵一笑:“小建弄错了,这是老夫的女儿。”
      “是啊,乖徒儿,小孩儿的相貌都差不多,很容易混淆的。”古树姥姥也微笑着说道。
      小建摇了摇头:“不,她是有良哥的孩子,名字很老土,叫什么‘小活师’。”
      “没错,她就是‘小活师’,但并非有良之女,而是老夫的一滴元阳与客家嬷嬷结合所生。”钢炳解释说。
      “这个有良到底是什么人?”古树姥姥纳闷道。
      “此人独臂残眼,但武功却深不可测,仗义行俠江湖,算得上是条好汉。”钢炳对其也是打心眼儿里由衷的佩服。
      “难道师公是二婚么?”小建狐疑的目光望向了钢炳,她亲眼看见二丫怀里抱着小活师,应该不会错的。
      “乖徒儿,不要乱猜了,将军与客家嬷嬷之间并非如你所想象的那样。”古树姥姥摆下手,这个关门弟子人小鬼大,对什么事儿都好奇,想要刨根究底。
      钢炳见小建仍是一副不弄明白誓不肯罢手的模样,于是便坦然相告:“客家嬷嬷是远古祝由术的传人,她一直躲在秦城监狱的水牢里制作汗青,好让有良的断臂重生。老夫的那滴元阳在水中进入了嬷嬷的体内,这样才孕育出了小活师,你尚年幼,有些事情等长大以后就会明白了。”
      “‘汗青’是什么?能让有良哥长出新的手么?”小建惊喜的问道。
      “这‘汗青’是古往今来的第一奇药,能够令人体的器官再生,而客家嬷嬷是唯一懂得制取方法的人。唉,可惜她前不久已经故去,这旷世奇药也就从此失传了。”钢炳幽幽叹息不已。
      “那有良哥的断臂岂不是无药可救了?”小建急道。
      “老夫这里还剩下了一点点,准备日后见到有良后交给他。”钢炳想起自己盗用汗青一事,心中感到汗颜。
      “真的?”小建闻言蹦了起来,要是有良哥重新长出一条胳膊该有多好,郎才女貌,纵横江湖,那个从农村来的土里土气的二丫怎好和我黄小建相比?况且如今自己早已经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了
      想到这儿,她禁不住“咯咯”的傻笑起来了。
      钢炳和古树姥姥面面相觑,这个小徒儿今天是怎么了?
      “师公,”小建上前拽着钢炳的白袍来回拉扯,撒起娇来,这招儿对付姥爷一向是非常奏效的,口中嗲声嗲气的说道,“我想看看汗青好不好嘛”
      钢炳给弄得哭笑不得,六百年前的女孩子可没有这种样子的,最后被纠缠得实在无奈,于是只得答应了:“好吧,只准看一眼。”说罢伸手入白袍之下,抠出一支热乎乎还带着体温的小青花瓷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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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16 15:41: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卷 《天师画轴》  第53章 浴血大空山
      小建一把抢到手里,感觉到有些奇怪,怎么还热乎乎的呢?鼻子嗅嗅,竟然有一股屎味儿。她也顾不得多想,急忙拔出瓶塞儿,眯着眼睛望进去,见里面盛有一点点淡青色的液体,透出奇特的清香。
      “就这么少啊。”小建不免有些失望,她小心的盖好瓶塞,心里想若是由自己交给有良哥的话,他一定会感激的不得了,从此肯定会对自己另眼相看的。
      此刻,隐匿于穹顶上的阿呵却对这瓶尘世间绝无仅有的两滴汗青打起了主意,若是将其呈献给主公,必将得到格外的青睐。想到此,她决定动手,只要出其不意,石室内的几位即便武功高些,也必定措手不及。
      小建爱不释手的望着掌心中的青花瓷瓶,心里面盘算着如何向师公开口。
      钢炳何等老道,早已看出了小建的心思,于是呵呵一笑,说:“老夫决定与小娥相守在这大空山,远离江湖纷争,你若是愿意的话,就请将这瓶汗青直接交给有良好了。”
      “真的?”小建大喜,兴奋的手舞足蹈。
      “只不过汗青极易变质,所以保存青花瓷瓶必须放在”钢炳感觉到对小姑娘实在难以启齿,嘴里支支吾吾的说不下去了。
      “我知道放哪儿,方才都闻到一股粑粑味儿了。”小建大方的说道,面色不红不白的,竟然根本就不在意。
      钢炳见状愕然不已,如今的女孩子与六百年前的大家闺秀可真的是天壤之别啊。
      就在这时,小建的头顶上方突然垂下一条淡绿色的黏液流,直接落在她的掌心里,粘住了青花瓷瓶“嗖”的又弹回到了石室穹顶
      说是迟,那时快,钢炳倏的飞身跃起,但见白光一闪,他手持那把道具偃月刀斩向了垂下的淡绿色黏液。但终究还是迟了少许,但见那团黏液裹挟着青花瓷瓶迅速的消失在了穹顶。
      古树姥姥大惊,急忙将手中的树杖往地下一撴,穹顶骤然间裂开了一道偌大的缝隙,她与钢炳纵身跃出了墓穴。柳儿与纷儿紧接着也都飞身跟随了出去,石室穹顶随即便弥合了。
      小建急得直跺脚,可是自己一点轻功都不会,蹦了几下也就跳起来两尺多高,石室内之中只剩下了她、冉合以及小活师了。
      阿呵夺得汗青后迅速逸出地面,瞬间恢复了人形,然后伸手入裆,将青花瓷瓶用力推进了肛门。她从荒冢上一跃而下,撒腿就跑,凭借着自己绝佳的轻功,谅他们也追不上。
      哪知还没跑出几步,忽然前面树林间飞起数十条手腕般粗细的藤蔓,凌空蜿蜒而来如一面墙般挡住了去路。阿呵见事不妙,急忙掉头向斜刺里冲去,不料草丛中又猛然窜起荆条棘刺将其双腿死死的缠住,令其迈不动脚步。
      “哼,何方大胆蟊贼,竟敢抢夺本将军之物,速速报上名来”钢炳大喝一声,“哗啦啦”晃动着手中偃月刀,月光下,赫然一威风凛凛的白袍将军。
      古树姥姥炽热的目光望着钢炳,眼眶湿润了,面前的他依然就是六百年前的英姿。
      阿呵瞧这阵势,意识到今夜算是遇上了劲敌,随即脑筋一转,嘴里嘿嘿的冷笑道:“我是何人?问问柳教授不就清楚了么。”
      古树姥姥扭过头来,严厉的目光直视柳儿,口中缓缓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柳儿面红耳赤,口中小声嗫嚅道:“她是阿呵,是随徒儿一同来到滇西的”
      “说下去。”古树姥姥逼问道。
      柳儿瞥了一眼阿呵:“徒儿在京城惩戒了一对禽兽父子,被警方,也就是衙门,押入了大牢。这个阿呵说可以打通关系无罪释放,条件是替她的老板做事”
      “哼,那你就答应了?竟然如此这般的没有骨气,简直丢尽了本门的脸面。”古树姥姥怒道。
      “师父”柳儿刚想要辩解。
      “不必多说了,”古树姥姥忿然打断了她的话,目光转向了阿呵,“赶紧交出汗青,否则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老太婆也忒蛮不讲理,”阿呵开始了挑拨离间,必须要令对方内部出现矛盾纷争,自己才好趁机逃脱,“柳教授,你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倒不如干脆反出师门,同我一道效力主公岂不更好。”
      古树姥姥越发的恼怒了,嘴里冲着柳儿喝道:“逆徒,跪下!为师本以为你是来贺婚的,想不到竟然带着外人潜入大空山”
      “师父”柳儿委屈的朝地上一跪,申辩道,“柳儿绝不敢做有悖师门的事,您只要问下小师妹就一切都清楚了。”
      “哼,小师妹才不会与外人同流合污呢,”古树姥姥冷冷说道,“你若是真的是如此,那就去杀了阿呵这个丑女人。”
      “是,师父。”柳儿站起身来,随手从身旁树枝上捋下一把树叶,扬手“嗤嗤嗤”的射向了阿呵,叶片裹挟着风声,看似已经尽了全力。
      阿呵见状大惊,急忙将双腿液化,身子纵起脱离了荆棘的束缚,然后再恢复原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眼瞅着如利刃般的树叶已至面门
      突然,眼前的树叶仿佛遇到了一堵无形的墙壁,一瞬间折头纷纷扬扬的尽数散落于地。
      此刻,柳儿自是愕然不已,就连阿呵也都莫名其妙。
      古树姥姥面色更加的愠怒,她以为是柳儿下不去手,更加证明了与其暗通款曲,相互勾结,于是亲自抓了几片树叶扬手射向了阿呵。
      同样,那叶片抵近阿呵时也都悉数掉头坠地。
      古树姥姥惊讶之极,心道这个女人还真是有点邪门。
      就在这时,钢炳突然朗声说道:“是哪位高人在此,何不现身一见?”
      月光下,一个身穿藏青色中山装,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面目和善的老者赫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主公”阿呵见状大喜过望,急忙躬身施礼。
      “嗯,本尊来滇西视察水利资源,碰巧在腾冲感应到阿呵夜行,所以顺便跟过来看看。”蛊人的嗓音柔和而亲切,仿佛有种磁力般。
      “主公,您今晚以真容示人,莫非是要”阿呵诧异的问道。
      “不错,这个白袍行尸,两具绵尸外加一个老树精,自改革开放以来,这些尸妖树怪也都统统出来作乱。不但袭扰社会治安,还动摇了人民群众的共产主义信仰,实为执政党的心头之患。本尊既然遇见了,索性就一并除去,也算是为国家做件好事儿吧。”蛊人的语速不紧不慢,言辞轻描淡写,一听就是极有权势之人。
      “哼,什么狗屁‘主公’,来到老婆子的大空山,竟然还敢如此之大的口气,简直狂妄至极。”古树姥姥怒道。
      此刻,钢炳却异常的谨慎起来,口中迟疑的问道:“这位高人看似脸熟的很,不知是否老夫心中所想的那个人?”
      蛊人默认般的微微一笑:“是又如何?”
      钢炳闻言面色遽变,目光望向了古树姥姥,神情仿佛极为紧张
      古树姥姥颇感讶异,心想即便此人武功再高,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自己也唯有尽全力一搏。想到此,把手中树杖往地上一砸,足下瞬间伸出无数条手腕般粗细的树根径直朝着蛊人身上缠去。
      与此同时,站在蛊人背后的柳儿和纷儿心有灵犀的同时出手,四掌齐攻其后心。
      “啪”的一道闪电从蛊人身后炸裂开来,白森森的魇芒直接穿透了柳儿和纷儿的身体,一股焦糊味儿瞬间弥散开来。纷儿功力最弱,即时死去,柳儿的眼镜也飞出去了,体内残存着最后一口气,倒在地上翻了个身,嘴角滴着鲜血朝古树姥姥艰难的爬去。
      蛊人随即双手向下一挥,两道刺眼的电弧闪过,那些蜿蜒缠绕着的树根顿时纷纷炸裂开来,木屑残渣与粘稠的汁液喷溅得到处都是。
      古树姥姥大惊失色,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被钢炳搀扶住了。
      “哈哈哈”钢炳仰天长笑,“想不到老夫今日有幸得见千年不遇的旷世大魇,小娥,你我六百年的姻缘到此结束了。本将军若是有来世定不负卿,还会衔草结庐于大空山下,相伴鹅毛古树,不离不弃”
      蛊人闻言嗤之以鼻,随即转身连发数掌,一道道闪电击在了粗大的古鹅毛树干上。听得“吱吱嘎嘎”的断裂撕折之声,茂盛的树冠剧烈摇晃起来,“簌簌簌”落叶如雨,最后光秃秃的“喀嚓”一声拦腰折断,轰然倒地。
      古树姥姥登时“噗”的口喷鲜血,身子一歪倒在了钢炳的怀里,口中喃喃说道:“将军,是小娥连累了你”
      “小娥,”钢炳长叹一声,“本将军本该在六百年前就死了,是你令老夫又苟活了这许多年,如今携手共赴黄泉岂不也是一件快事么?”
      “师父”柳儿爬到古树姥姥的脚下,喘息着说道,“是阿呵寻找到白袍将军的下落,徒儿才答应为其做事的”
      古树姥姥双腿一软,坐在地上搂住柳儿,泪水缓缓流淌下来:“好徒儿,师父错怪你了。”
      柳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然后断了气。
      钢铁怒目圆睁,挺直腰杆手握长柄偃月刀,真气灌入刀身硬如钢铁,心中就如同当年血战沙场时的豪气干云,口中大喝一声,高举着偃月刀,力劈华山般的斩向了蛊人。
      蛊人伸出双掌过顶凌空一合,竟然夹住了刀面,随即两道魇芒自掌心发出,沿着刀柄传递下去。“啪”的白光闪烁,钢炳随即闷哼一声,但见其双手皮开肉绽,冒出了一股青烟儿。
      电芒经双手导入他的奇经八脉,钢炳健硕的身体迅速的塌陷,鸡胸枯骨,橘皮面皱,瞬间变回了行尸原来的衰老模样。
      “尸妖,本尊就打发你们这对狗男女一同上路吧。”蛊人阴鸷的目光鄙夷的盯着他,手掌蓦地挥动,一道刺眼的闪电透过头盔击在了钢炳的囟门上,结果了这个修炼了六百年的行尸。
      钢炳扑倒在古树姥姥的身边,双目圆睁,就如同一名战死疆场的将军,死不瞑目。
      古树姥姥艰难的抬起手来,替他阖上了眼皮,口中幽幽说道:“小娥苦候了六百年,终于等到与将军一起共赴黄泉,此生再也无憾了”
      又一道魇芒落下,古树姥姥面含微笑扑倒在了钢炳的身上
      阿呵战战兢兢的从肛门内拽出青花瓷瓶,捧在双手中呈现给主公。
      “桀桀桀”月光下,蛊人仰天长笑。
      (第一卷 完)
      注:尺子需静养一段时间,然后开始写《虫师》第二卷 《尸虫鬼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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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16 15:41:4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尸虫鬼爪》  第54章 收尸
      清晨,雾气笼罩着大空山,鸟儿停止了鸣叫,林间弥漫着一种哀伤的气息。
      山道间走来了两个风尘仆仆的旅人,裤脚上沾满了露水。
      荒冢前,静静的躺着四具死尸,地上满是炸裂的根须碎片以及一滩滩粘稠的汁液,原本高大茂盛的古鹅毛树叶落枝秃,折断在了地上。
      有良默默的蹲下身子,认出了身穿古代白袍的那个苍老男人,正是行尸——明初司礼大太监钢炳,自己曾经在画轴里见识过他的原身。
      “老太监原来抛弃了宿主南宫烟,跑到滇西来了,可是又为何惨死在了大空山”他口中自言自语着。
      “了去大师,你见过此人?”党大师诧异道。
      “嗯,此人是一具六百年的行尸,明朝的一位老太监,南宫烟监狱长便是他的宿主。”有良解释说。
      党大师闻言不觉愕然,随即目光又瞅了瞅爬伏在老太监身上的那位穿着大红绣花袍,头戴凤冠的老太婆,嘴里啧啧称奇道:“这还是新娘子的服饰呢。”
      有良望过去另两具女尸,但见她们的身上也都有烧灼的痕迹,与钢炳老太监和老太婆相似。
      “这几具尸体好像曾经被雷电所击中过”党大师疑惑的自语着。
      “不是雷电,”有良沉思着说道,“是大魇。”
      “你是说在南海小渔村里遇到的那个黑衣老者?”党大师蓦地吓了一跳,面色遽变。
      “不,是白光大魇。”有良默默的说着,岭南猿公在盘古峰已经被自己吸干了真气,功力绝无可能如此快的得到恢复,况且老太监也绝非等闲之辈,功力远超江湖普通一流高手。
      “你是说那位从不露脸的神秘‘主人”?”党大师愕然道。
      有良点点头,陷入了沉思之中,“主人”来到大空山难道也是追寻冉合与《敦煌夜魇图》的么?若真是如此,必定能随时掌握着自己的行踪,也知道他曾经在马站逗留数月之久,而这次更是抢在了自己前面,一举击杀这四个人。
      魇使令,一定是它暴露了自己的位置与行踪
      党大师的目光落在了那位明朝老太监的白袍上,不无诧异的说道:“既然是太监,怎么会”
      有良望过去,钢炳的下体高高隆起,不像是阉割过的。
      他走近前蹲下身子,伸手探去,老太监果然男根俱在,而且两个蛋蛋大的出奇,远远超过了正常人。
      记得在《敦煌夜魇图》中,老太监的阴部是两个萎缩的肉洞有良索性解开其腰带,扒开裤子瞧个究竟。
      钢炳的胯下,一副硕大的阳具呈现在眼前,肉质细嫩,颜色粉红,就如同新近生长出来似的,而且两只睾丸竟如同鹅蛋般大小
      汗青,是他偷偷拿走了地上的青花瓷瓶,有良此刻终于恍然大悟。
      原来老太监用掉了嬷嬷留下的那最后几滴汗青,重新生长出了男根,然后千里迢迢的跑来大空山与这位耆年老太婆成亲,结果却双双遭到了“主人”的毒手。
      有良摇摇头,苦笑着替其提上裤子,系好腰带,人毕竟已经死了,还是为其保留一点尊严才是。
      “了去大师,快来看”这时,党大师正贴近那座荒冢,好像发现了什么。
      有良走到跟前,见坟丘上有道窄窄的裂痕,里面隐约透出了一丝微弱的红光。原来古树姥姥死去若干个时辰后,原来加诸在墓穴上的法力逐渐的消解了,荒冢上便露出了缝隙。
      “里面好像有人。”党大师压低了声音,悄悄的说道。
      有良睁开阴眼凑近前去,从裂缝中果真见到一个晃动着的熟悉身影,嘴里不由得失声叫了出来:“那是小建!”
      他惊愕之余,随即伸出独臂开始扒土,但土壤中混杂着无数条粗大的树根,纵横交错,根本挠不动。
      “让党某来试试。”党大师伸手从地上拾起那把长柄道具偃月刀,灌足了真气后,高高举起一阵乱斫,将那些盘根错节的树根统统斩断。
      “轰隆”一声,坟冢塌陷了下去,露出了一个硕大的石洞。
      有良随即纵身跳了下去。
      “有良哥!”石室内蓦地传来一声惊喜的尖叫声。
      小建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委屈的咧开嘴巴“哇哇”的哭了起来。
      党大师跟着跃下墓穴,目光警惕的四面打量着,石台上呆坐着一个老者,仿佛傻了似的直勾勾望着他。
      “好了,小建,不管你经历了什么,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有良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头顶,嘴里安慰道。
      就在这时,突然感觉到有两只小手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腿,低头望去,竟然是小活师!
      有良伸手捞起她,望着婴儿天真无邪的眼睛,唉,客家嬷嬷死了,老太监也死了,小活师如今成了孤儿,可她自己却还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可怜。
      “有良哥,小活师到底是谁的女儿?”小建停止了抽泣,水灵灵的大眼睛投来疑惑的目光。
      “是钢炳和嬷嬷的女儿,如今父母都死了,小活师一夜之间成了孤儿。”有良幽幽叹息道。
      “你是说师父和师公都死了?”小建闻言大吃了一惊。
      “那个穿大红新娘衣服的老太婆是你师父?”有良问。
      “她叫‘古树姥姥’,也是我师父,”小建双颊又流下了泪水,口中默默的说道,“她们出去以后再没回来,我就知道出事儿了。”
      冉合一步步的走上前,睁着浑浊的双瞳盯着有良,口中喃喃说着:“恩公,你是恩公”他认出,此人就是在其来滇西途中接济自己的那位年轻人。
      “冉合,俺找得你好苦啊。”有良望着他,长叹了一声,为了张道陵的画轴,惹出了多少麻烦事儿啊。
      “有良哥,师父现在哪儿?”小建抹了把眼泪,说道。
      “在上面,抓紧俺。”有良示意她抱住小活师,然后揽住自己的腰,翻掌向下喷出老阴之气冉冉升至地面。
      党大师则一把揪住冉合,纵身跃了上去。
      小建静静的跪在古树姥姥的身旁,许久都默不作声。
      “是谁杀的?”最后,她咬牙切齿的问道。
      “白光大魇。”有良凝视着地上的尸体,叹息了一声。
      “怎么才能杀掉大魇?”小建紧咬着嘴唇,口角边渗出一丝血痕。
      有良苦笑着摇了摇头。
      “小建,俺送你回家吧,江湖险恶,绝非小孩子该呆的地方。”他一面说着,从身后摘下那只熊猫图案的背囊,里面有东东给女儿带的衣物。
      小建解开搭扣,一伸手就摸出了画轴,于是面色不由得一红。
      “东东说是你让她收藏好交给俺的。”有良微笑道。
      “嗯”小建含糊的应了声,然后轻轻的解开了系带,将画轴平铺在地上缓缓展开。
      浩瀚无际的戈壁沙漠,一轮明月悬挂在夜空里,静寂无声。
      “小建,你是如何进出画轴的?”有良问。
      小建默默的掏出那枚大洛莫的狗牙,托在掌心中,此刻她又想起了那头憨憨的宠物猪,心中顿生酸楚之感。
      “费叔死了。”她难过的说道。
      有良点点头,江湖之中,生死往往系于一线,自己便不知遇到过多少次的劫难了。若是恩师黄建国泉下有知,必不会希望自己的女儿也涉足其中,因此还是尽快将其交还到东东手里才是。
      小建默默的将狗牙含在嘴里,双手用力的抱起古树姥姥,拖着她来到《敦煌夜魇图》前,也不说话,便一道栽进了画中
      “她要干啥?”党大师在一旁惊愕不已。
      有良的目光瞅着小建大半个身子都已没入画中,两条腿却还露在外面使劲儿的乱蹬,最后一点一点的全部进到了画里。当初自己进出虚空时也是这般的笨拙,想不到大洛莫的狗牙不但是开启僰王山机关的密匙,而且也能够进入张道陵的虚空。
      “她是想替师父收尸。”有良说道,这丫头也不知是如何与这位古树姥姥结的缘,能够这样做,也算是没辜负师徒一场。
      不多时,小建的半拉身子从图中探出,有良上前一把将其拽了出来。
      “我不想师父、师公,还有大师姐和二师姐曝尸荒山野岭,最后被野兽吃掉。”小建含着眼泪说。
      有良点点头:“好,俺来帮你。”说罢,伸手抓起老太监的尸身,纵身跃入了画中。
      “呜呜呜”此刻,冉合早已坐在地上,怀中抱着纷儿的尸首失声痛哭着,四十年了,相聚才没几日,却又阴阳永隔。
      小建则走到柳儿的身旁,将其抱起再次送进了《敦煌夜魇图》。
      当两人出来后,只剩下了纷儿的尸体。
      “恩公,小师妹,我今生再不会离开纷儿,”冉合紧紧的抱着爱妻不松手,面色悲凉,口中语气决绝,“请把冉合也一同送进画里。”
      “虚空中荒凉寂寞,你一个人呆在里面会发疯的。”有良好心告诉他。
      冉合露出一丝惨然的笑容:“有纷儿在我身边,又怎么会寂寞呢?能如此,冉合此生再也无憾。”
      “唉,好吧,人生得一知己,生死又何妨?”有良叹道,随即一把抓起怀抱着纷儿的冉合,纵身入画。
      小建拾起地上的树杖和道具偃月刀,紧跟着跳进画里,这是师父师公的随身之物,不应该丢弃。
      党大师目睹这一切,禁不住的眼眶湿润了,多年来混迹周旋于官场权贵之间,那些人虽然衣冠楚楚、谈吐风雅,但却远不及江湖草民这般重情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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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16 15:41:5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尸虫鬼爪》  第55章 追踪蓝月亮谷
      《敦煌夜魇图》中,七具尸首安详的躺在戈壁滩上,清冷的月光撒下来,寂静无声,透出无尽的苍凉。
      有良静静的站立在客家嬷嬷跟前,心中默默的说道:“嬷嬷放心,俺一定将小活师抚养成人,并传授其武功,保证任何人都伤害不到她。”
      小建跪在古树姥姥的头旁边,轻轻拢齐她散乱的发丝,口中发出铮铮誓言:“师父,黄小建一定要杀了那个白光大魇为你报仇。”
      冉合则仍旧是怀中紧紧搂着爱妻坐在沙丘上,混沌的双眸凝视着远方,神情悲凉至极。
      “唉”有良叹息着摇了摇头,这位中国远征军老兵一生坎坷,到头等来的仍是无尽的痛苦。
      “走吧,小建。”有良示意她该离开虚空了。
      “有良哥,”小建泪眼红肿,恳求说道,“这幅画轴可以暂时保存在我这儿吗?每当思念师父的时候,就可以进来看一眼。”
      有良沉思片刻,点了点头,“主人”既然根据魇使令随时掌握着自己的行踪,那么也肯定知道了他曾经夜入恭王府地下秘道,救走了陈圆圆。所以现在白光大魇一定是恨之入骨,说不定要准备对自己下手了,画轴放在小建那儿,可能相反还要安全一些。如今“主人”既然已经来到了大空山,为何不守株待兔顺便狙杀自己呢?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呀
      小建上前默默的搂住有良的腰,两人一同跃出画轴回到了地面上。
      “了去大师,小建也找到了,这里的事儿告一段落,不知何时去香港?司马大佬可是一直在催呢。”党大师问道。
      小建在一旁卷起了画轴,小心翼翼的收进了自己的背囊里,想不到有良哥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看来他还是挺体贴自己的。
      “俺要先将嬷嬷的尸体送回蓝月亮谷,再把小活师交给二丫抚养,”有良沉吟着,面色异常的严肃,“然后接下来怕是会有一场血战了”
      “有良哥,是和白光大魇血战么?我也要参加。”小建闻言赶紧说道。
      “不行,白光大魇乃是千年不遇的旷世魔头,极难对付的。”有良摇头叹息着。
      “有你在,小建就啥都不怕。”小建希冀的目光望着他。
      有良转向党大师,好心的提醒他:“我们如今在明处,而白光大魇暗地里随时都有可能出手,这是俺与他的私人恩怨,你并没有必要卷进来的”
      党大师神情悲壮的呵呵一笑:“虽然你我相识的日子并不算长,但了去大师仗义江湖之所为早已令人心悦诚服,侠之大者,莫不如此。正如你所言,人生得一知己,生死又何妨?党某从前以传授香功为名,整天与那些中老年妇女厮混在一起,现在想来真的是汗颜啊。如今,能够与了去大师携手共闯江湖,党某实乃求之不得。”
      “好吧,既然如此,这里已是滇西了,我们干脆就近赶往梅里雪山,前往蓝月亮谷。”有良说道。
      太阳升起了,雾霭渐渐散去。有良怀中抱着小活师,小建和党大师紧随其后,沿着林间小道渐渐的远去了。
      “啪嗒”一声,荒冢旁边的柏树上落下一滩淡绿色的黏液,渐渐的幻化成人形。
      “果然是要去蓝月亮谷”阿呵喃喃自语道。
      腾冲县委招待所,院内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
      房间内,阿呵正在向蛊人汇报情况。
      “主公英明,您猜测的一点都没错,有良果然带着张道陵的画轴以及孩子等人前去蓝月亮谷了。”阿呵恭敬的说道。
      “哼,就知道真画轴仍在这小子手里,在盐田渔村竟然弄了个赝品糊弄岭南猿公,连本尊都上当了。”蛊人冷笑着。
      “主公,您何时准备出手收拾这小子?”阿呵问。
      “蓝月亮谷可能是尘世间唯一的自然虚空,本尊志在必得。魇使令虽然能追寻到有良的行踪,但定位并不十分精确,因此还需要你尾随他们,找到蓝月亮谷的入口。一旦知道了虚空的秘密,也就到了该一网打尽的时候了。”蛊人沉吟道。
      “是,阿呵这就去。”
      “嗯,切记不可打草惊蛇,以你目前的武功,绝非有良的对手。本尊这几日尚且还脱不开身,只能遥感魇使令的大致所在位置,明白么?”
      “阿呵明白。”阿呵说完转身匆匆离去。
      蛊人端起茶杯,啜了口普洱茶,一副踌躇满志的神色。
      数日后的黄昏,有良一行已经远远的望见了高耸入云的梅里雪山。落日余辉映照在卡瓦格博主峰上,闪烁着耀眼的金光,庄重肃穆,仿佛来自天国一般。
      “好美啊。”小建禁不住的赞叹道。
      众人静静的站在一望无际的高山草甸上,远眺这座如金字塔般奇伟瑰丽的云南第一高峰,清风拂过,耳边仿佛听到了类似千佛诵经之声。
      党大师不由得感叹道:“庄子《齐物论》中曾言,‘女闻人籁而未闻地籁,女闻地籁而未闻天籁夫!’此乃天籁之音啊。”
      身后目力所及之处,阿呵伏在深秋高山草甸的杜鹃花树丛中,正默默的注视着他们。上尸的轻功以及变形能力极高,自腾冲辗转大理一路跟踪来到滇西北,有良等人竟浑然不觉。
      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一片高大的云杉林,茂密的树冠上,白眉扎西老喇嘛正盘腿端坐在枝桠上,静静的注视着他们。
      在高原湛蓝的天空中,盘旋着一只身形巨大的独眼喜马拉雅秃鹫,牠就是木里大寺的镇寺神兽南喀,与扎西老喇嘛在例行巡视,一同守护着蓝月亮谷。
      有良等人继续朝着卡瓦格博峰行进,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一弯明月倒挂夜空,大地清凉如水。
      阿呵若即若离的尾随着,扎西老喇嘛则远远跟在了后面。夜空中,南喀悄无声息的滑翔在云端,只待主人一声令下,便俯冲下来发动攻击。
      有良没有前去塔巴林寺,也未曾走明永冰川的冰窟通道,决定仍是沿用老办法,从那座悬崖跳下去,通过山腹中的冰河进入蓝月亮谷。党大师毕竟是外人,小建的姥爷又是首长,所以蓝月亮谷的通道绝不能泄露出去。
      夜半时分,他们终于来到了那座陡峭的悬崖旁,崖下白雾翻腾,寒气逼人,深不见底。
      “小建,取出画轴。”有良吩咐说。
      “要画轴做什么?”小建不解。
      “你们都到画里去,然后再入蓝月亮谷。”有良严肃的说道。
      小建有些不情愿的拿出画轴,她很想知道大洛莫的狗牙是否也能够开启蓝月亮谷的通道,若是能行,自己就又多一个好玩儿的地方了。
      党大师则很理解有良的意思,蓝月亮谷虚空毕竟是尘世间最神秘的地方。古往今来,江湖中不知有多少能人异士想要一睹而不可得,自己能够进去已经是莫大的荣幸,绝不奢求别的了。
      有良展开《敦煌夜魇图》,在清凉的月色下,依稀得见戈壁沙丘上并排躺着的那几具尸体
      阿呵躲在草丛中远远的望去,心道他们在干什么呢,难道这座悬崖就是蓝月亮谷的入口么?
      她正寻思之间,忽觉颈后有风蓦地袭来,心道不好,赶紧就地翻滚闪避。幸好躲的及时,左边脸颊火辣辣的一疼,耳边听得“噗”的一声,地上的草皮都被凌厉的指风抓烂了。
      抬眼望去,月光下站立着一个红衣老喇嘛,两道长长的白眉毛格外的扎眼,令人过目不忘。
      “原来是条虫妖,鬼鬼祟祟的想要偷窥蓝月亮谷么?”扎西老喇嘛冷冷说道。
      阿呵站起身来,这老喇嘛不知是何来历,竟然一下子看穿了自己的真身。
      “我叫阿呵,是和黄小建一起来的。”她手指向有良那边,大空山荒冢外面交手的那几个人都已经死了,自己在墓穴中变形盗取汗青,小建并未发现自己,弄的好兴许可以蒙混过关。
      扎西老喇嘛疑惑的目光望向了有良。
      “扎西上师,好久未见,你还是光着半拉膀子不冷么?”有良笑着上前行礼。
      “有良小兄弟,你怎么只剩下一条胳膊了?”扎西诧异瞅着他空荡荡的左衣袖,吃惊的说道。
      “两年前不小心给人割掉了。”有良随口一答。
      扎西老喇嘛闻言突然把脸一板,不悦的说道:“有良,老衲素来对你颇为敬重,为何要口出诳语?”
      有良迷惑不解的望着他:“俺何时口出诳语?”
      “哼,数月前,你肋下夹着个瘦老头,从明永冰川下来匆匆经过,老衲问你话都不搭理,那时候你还是双手好好的”扎西老喇嘛气呼呼的说着。
      有良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上师,你认错人了,那不是俺。”
      “不是你?老衲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么?”扎西的两道白眉挑起,更加不高兴了。
      “那个人是邢书记,易容成了俺的模样,入谷骗走了鬼壶,他腋下夹着的是宋老拐。”有良解释说道。
      “果真如此?”扎西老喇嘛仍旧是半信半疑,“尘世间竟会有这么高超的易容术,连老衲都能蒙混过去?”
      “那是用僰人大洛莫结界中的裸人花汁书写的易容符箓,出自李淳风的之手。”有良只得实言相告。
      “唐代易学宗师李淳风?”扎西老喇嘛闻言吃了一惊。
      有良点点头。
      扎西老喇嘛的两道白眉缓缓落下,面色终于和缓下来了,随即扭过头来:“这条虫妖是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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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16 15:42:02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卷 《尸虫鬼爪》  第56章 扎西的嘱托
      有良此刻已然认出了阿呵,在憨叔家中与其见过一面,此人曾在医院的病房内救过流产的二丫,并带其夜入紫禁城乾清宫,后来才知道,那所谓的“主公”其实就是“蛊人”。
      “阿呵,你怎么会在这儿?”有良警惕的问道,她是蛊人的手下,如今却突然现身在了梅里雪山,其中必有猫腻。
      “我与小建和柳教授一同从京城出发来滇西,住在腾冲的一家小客栈里。早上起来时,突然发现她俩都不见了,于是就出门寻找。结果在汽车站看到你们登上了前往中甸的早班长途客车,由于感到好奇,所以就一路跟过来了。”阿呵平静的说着,脸色十分的自然。
      有良回望小建,目光狐疑。
      “我们确实是一起从京城来的,那天夜里,我和大师姐从客栈里偷偷溜出来去见师父,没有告诉她。”小建点头承认道。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一直在偷偷的跟踪我们,而始终不露面呢?”有良质问阿呵。
      “一是感到好奇,为什么柳教授没同你们在一起,再者嘛,想试试自己的功力究竟如何,能不能被人发现。只不过到最后正准备给大家来个惊喜时,这位喇嘛大师的突然出现,结果把气氛完全破坏掉了。”阿呵不无抱怨的说着,显得很是委屈。
      有良心中意识到她是在撒谎,隐瞒了什么事儿,但却又找不出明显的破绽。
      “有良,这只虫妖花言巧语,实属可憎,干脆就由老衲结果了她吧。”扎西老喇嘛行事谨慎,这也是作为“守护者”必备的素质。
      “且慢,扎西上师,”有良出言阻止道,“阿呵确实可疑,但杀了她也就更摸不出头绪来了,不如将其收进这画轴中,留待日后慢慢的盘问。”
      阿呵是蛊人的下属,自己将来要对付白光大魇,兴许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况且此人曾经救过二丫,自己也不好随随便便的就把人家杀了。
      扎西见有良如此说,也只得作罢,“守护者”不得违背蓝月亮谷中人的意愿,这是数千年来留下的规矩。
      阿呵此刻心中释然,看来暂时算是躲过了一劫,唯有日后另寻他法,以自己上尸一千多年的智商,糊弄他们几个小辈应该不在话下。
      有良伸手抓住阿呵,不由分说的便一头栽进了画中。小建则抱着小活师,拽着党大师一同入画,这一幕,看得扎西老喇嘛啧啧称奇。
      有良纵身跃出画轴,轻轻的卷起装进了背囊里。
      扎西老喇嘛一声呼哨,夜空中的南喀随即俯冲下来,落在了他的脚边。
      “有良,南喀是木里大寺的镇寺之宝,牠前年为谷中的女孩儿墨墨所伤,瞎了一只眼睛。朱寒生神医曾答应仁波切去弄一种名叫‘汗青’的药物来使其重生,老衲拜托你入谷见到他后,询问其何时可以为南喀医眼。”扎西老喇嘛郑重的嘱托道。
      唉,客家嬷嬷死了,唯一的汗青又被老太监所盗用,连青花瓷瓶都被白光大魇抢走,寒生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有良心中沮丧的叹道。
      有良的残眼盯着大秃鹫南喀的瞎眼,心中颇有同病相怜之感。
      “南喀”在藏语中的意思为“天空”,是青藏高原特有的一种巨大猛禽,名为“喜马拉雅兀鹫”。外貌秃头裸颈,生有黄褐色如毛发般的绒羽,可飞升至九千米以上的高空轻松翻越珠穆朗玛峰,是尘世中飞得最高的鸟类。
      兀鹫喜吃腐尸,常成群结队守候在高原山顶的“天葬台”周围,等候着啄食尸体。一般的兀鹫身长只有一米多,而这只“南喀”翼展却足足丈许,且浑身毛色金黄,在阳光下如同“金雕”一般,极通人性,为木里大寺的镇寺神兽。
      有良口中不无叹息说道:“扎西上师,俺一定将你的话带到。”
      “另外见到你的那位小女友二丫时,替老衲道声‘抱歉’,仁波切原本是想要以一世班禅的罡洞为她驱除‘萌尸蜕变’。未曾想事与愿违,反而激发出她的魇性,令其疯癫,实在是所料未及啊。”扎西老喇嘛面现愧疚之色。
      有良淡淡一笑:“二丫身体已经完全都好了,我们还生了一个儿子呢,名叫‘庸儿’。”
      扎西老喇嘛两道白眉扬起,笑道:“哦,那可要恭喜有良小兄弟了,等他长大一定要到木里大寺来,老衲传他一样苯教的独门功夫,算是作为补偿吧。”
      “多谢大师。”有良赶紧道谢,这老喇嘛功力深不可测,庸儿定会受益匪浅。
      “嗯,时候不早了,老衲还要巡视其他地方,告辞了。”扎西老喇嘛手一扬,南喀“唰”的声振翅直插夜空。
      望着老喇嘛远去的背影,有良心生感慨,数千年来,多亏有一代代的“守护者”在暗中保护,蓝月亮谷才能够始终避开战乱,远离世俗的侵扰。
      清冷的月光下,有良背上背囊转身跳下了悬崖
      随着身子急速的坠下,他翻掌喷出老阴之气,减缓了下降的速度。冰河依旧是浪花汹涌,寒凉的水汽迎面扑来,有良竭力使自己匍伏于水面之上,然后掌心稍微向后倾斜,随着水流进入到了山腹暗洞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前面豁然开朗,一轮晶莹如蓝宝石般的月亮高悬于夜空之中,耳边水声轰鸣,瀑布跌落,他转身稳稳的落在了岸边。
      依旧是蓝色的湖泊,水面倒影着蓝色的月亮,依然那般醉人的宁静。有良深吸一口气,那是在尘世间所不曾有过的自然纯净,空气里略带着一丝野花的淡淡芬芳,好闻极了。
      他沿着湖边信步前行,蓝月亮谷远离世俗喧嚣,是人间最后的一块净土。若是为政府所知晓,肯定会被圈起来开发成最昂贵的旅游景区,或是朝廷高官要员及其子女们的私家度假地,就如同北戴河海滨似的。
      最关键的是,进入蓝月亮谷虚空人不会变老,可以永远长寿,自然成为了有权和有钱人争夺的目标。总之,为了抢夺这块净土,世人都会无所不用其极,肯定会“人脑袋打出狗脑袋”来了。
      约莫不到一个时辰,有良穿过了静谧的山谷以及那条秘密的石甬道,来到“玉龙第三国”。
      他朝着湖边林中那片小木屋走去,心中暗自说道:“二丫和庸儿,俺来了”
      《敦煌夜魇图》中,阿呵惊奇的望着四周的景物,漫漫戈壁沙丘、如怪物般隐匿于黑暗中的古城堡以及山崖边的莫高窟,一切都给人以苍凉的神秘感。
      沙丘上,七具尸首静静的躺在那里,除了大空山被主公击杀的四个人外,还有另外三具。一个瘦小的老太婆倒没什么特别的,旁边那具身穿警服的中年女尸引起了她的注意,细瞧之下,竟然是一位二级警监。这在警界当中,职位已经是相当不低了,尤其还是女性。
      “此人是谁?怎么会在这儿?”阿呵扭头问小建,但凡遇有蹊跷可疑的事儿都需要弄清楚,然后向主公汇报,这是惯例。
      小建狐疑的目光望着她,好奇怪,阿呵见到了大师姐的尸体竟然一点都不感觉到惊讶,难道其早就知道柳教授已经死了
      “我哪儿会知道。”小建鼻子一哼,决定不告诉她。
      阿呵又转向了旁边那具异常臃肿肥胖的赤裸男尸,见其肉嫩肤白,如同婴儿一般,更加觉得好奇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小建抢先说道。
      阿呵心里一阵冷笑,这小丫头岁数不大,还在跟自己耍心眼儿呢。
      “嗯,你还是小孩子,这些事儿有良当然是绝不会告诉你的。”阿呵决定激她一下,于是口中不屑的揶揄道。
      “她是秦城监狱的监狱长南宫烟。”小建脱口而出,面现得意之色。
      阿呵闻言心中一惊,秦城监狱是羁押高官与政敌的地方,监狱长死了并收进画轴之中,这可绝非偶然,背后一定有敏感的大事情发生,主公对此一定会感兴趣的。
      “这个呢?”阿呵手一指犬伏师。
      “他呀,是个日本邪教的教主。”小建小嘴儿一翘说道。
      阿呵心里又是一惊,杀死日本人,这可是会引发外事纠纷的,有良这小子胆子也忒大了。
      “邪教?你怎么知道的?”阿呵继续引诱小建说下去。
      “他叫犬伏师,潜伏中国十五年,在敦煌月牙泉杀害了好多游客,还喝干了他们的血,是个大坏蛋。”小建回想起自己在鸣沙山沙穴内的恐怖遭遇,至今还心有余悸。
      “这种事情不可胡说,又不是传说中的吸血鬼,怎么能喝人血呢?”阿呵故意呵斥道。
      “我没有胡说,他是《弥生遗书》的传人,来中原寻找‘驭虫术’的。”小建极力争辩着。
      党大师在旁边冷冷说道:“唉,漂亮的女人往往智力都不够,她是在用激将法引诱你呢,连这点粗浅的社会经验都没有,如何能在江湖上混?还不如早点回家上学去吧。”
      小建一听心中恍然大悟,好哇,你这个虫妖,方才还不如让那个老喇嘛杀了的好,竟敢花言巧语来欺骗本姑娘。
      “我早知道,”小建白了党大师一眼,嘴上却依旧在逞强,下决心揭露这个坏女人,于是一指阿呵,“你既然早上才发现我们不在客栈房间里,然后直接去了长途汽车站,这说明根本就不晓得大师姐已经死了,对吗?”
      “嗯,没错。”阿呵闻言一愣。
      “那你见到了柳教授的尸体怎么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呢?”小建终于抓住了阿呵的破绽,得意的瞥了党大师一眼。
      党大师呵呵一笑:“这丫头还算是不笨。”
      阿呵冷冷说道:“凡遇事喜怒不形于色,这就是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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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16 15:42: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尸虫鬼爪》  第57章 朝阳群众
      隔壁老王站在公寓门口望着有良和党大师远去的背影,心想柳教授家的亲戚咋都是些怪人呢,当然那位黄小建同学除外。
      他想了想,柳教授的屋里一定会有这个小美人的联系方式,于是四下里张望了下,见没人注意,便又偷偷的溜上了楼,蹑手蹑脚的钻进了201室。
      一顿翻箱倒柜,奇怪,怎么会没有小美人的地址呢?老王皱着眉头,嘴里自言自语的叨咕着。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几名街坊大妈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名三里屯派出所的民警。
      “就是他,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好人。”大妈指着老王大声说道。
      “就是嘛,瞧他獐头鼠目那德行,非奸即盗。”还有的人言辞苛刻。
      “也有可能是吸毒的。”大妈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派出所的民警首先掏出手铐将其铐起。
      “你们干啥?凭什么抓人?”老王叫喊起来。
      “干什么?”民警冷笑道,“你破门而入,翻箱倒柜,分明就是入室盗窃财物,证据确凿,还敢嘴硬。”
      “没有啦,我只是在找个地址而已。”老王极力分辩道。
      “什么地址?”
      “黄小建同学的联系地址”老王理直气壮的说,“告诉你们,我是清华大学教导处副主任,去清华园随便打听一下,谁都知道‘隔壁老王’是有名的正人君子,怎么会盗窃呢?”
      “别罗嗦,先跟我们到派出所走一趟。”两位民警不由分说的押着他出了公寓,塞进了警车里。
      “还是咱们朝阳群众觉悟高,让这些坏人无处遁形。”民警一面说着,并向大妈们挥手表示谢意。
      大妈们则爽朗的回答道:“看这些坏人日后还敢再来咱们朝阳”
      三里屯派出所,民警随即对“隔壁老王”进行了审讯。无论其如何辩解,公寓的房门被强行破坏是事实,而且屋内被翻了个乱七八糟,至于财物是否损失,则需要户主柳教授本人才能确认。
      “柳小曼教授?”所长猛然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什刹海命案,死者王董事长父子曾经被人串了蛋蛋,这件事儿在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记得行凶的清华女教授就叫做柳小曼。
      今天的入室盗窃与那起案子会不会有联系呢?所长随即警觉了起来,抓起电话向分局作了汇报。情况一级级传递上去,最后连部刑侦局都知道了。
      “徐华声,你马上去查一下,疑犯入室盗窃,据说是在找一个名叫黄小建同学的地址,难道是首长的外孙女?”张局长刚刚从八宝山殡仪馆赶回来,闻言暗自吃惊,随即吩咐说。
      “是,局长。”徐华声应道。
      他驾驶着一辆警车径直来到了三里屯南41号,走进了派出所。
      审讯室里,他亮明自己的身份,然后对老王进行盘问。
      “这个黄小建是什么人?为何要破门进屋寻找她的地址?”徐华声一边翻阅着先前所做的笔录,一面问道。
      “都说过不是我破的门了,可派出所的民警就是不信。”老王显得格外委屈。
      “既然不是你,那么是谁呢?”徐华声微笑着问他。
      “柳教授家的亲戚,一个独臂残眼的年轻人。”老王回答道。
      有良?徐华声吃了一惊,刚刚在八宝山殡仪馆遇到了他,哪知竟然是“魇使令”,真是活见鬼了,但这小子为何要破门闯入柳小曼教授的家呢?
      “一个独臂瞎眼的残疾人怎么会如此轻易的破门呢?”他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
      “还有一个人”老王详细的描述了党大师相貌。
      不错,就是他们两个,徐华声心中暗道。
      “你再说说这个黄小建的长相。”他说。
      老王闻言眼神儿一亮,立刻来了情绪,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吐沫,口中啧啧赞道:“那叫一个漂亮,脸蛋、皮肤、身材”
      “好了,到此为止。”徐华声阖上笔录,面无表情的站起身走出了审讯室。
      “喂,我还没说完呢”隔壁老王在他身后意犹未尽的嚷道。
      徐华声驱车驶向了什刹海,首长的外孙女看来不简单呢,最近好多事儿里都有她的身影出没。
      四合院门前,他揿响了门铃,被勤务员领到了客厅里。
      “呦,徐警官,你有什么事儿么?”首长从卧室里走了出来,身穿睡衣,面色灰暗,眼周发青,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首长,黄小建在家么?我想同她谈谈。”徐华声开门见山的说道。
      “唉,她又离家出走了。”首长长叹一声。
      “离家出走?”徐华声愣了下,随即问道,“可知她与什么人一起么?”
      “和清华大学的一名教授。”首长说。
      “柳小曼?”徐华声脱口而出。
      “你也知道此人?”首长疑惑的目光。
      徐华声点点头,说:“柳教授家今天被人破门而入”
      首长一听着急了,小建可别是卷入到什么江湖黑道争斗之中去了。
      “首长,您知道柳小曼有可能会去什么地方么?”徐华声接着问道。
      首长摇了摇头:“不知道,只是曾经听小建说起过,她俩都是滇西大空山古树姥姥的弟子,并称呼其为‘大师姐’。”
      徐华声告辞出来,在返回部里的途中,心里一直在寻思着,滇西大空山,这位“古树姥姥”又会是什么人呢?
      来到部里,他立刻去向张局长汇报情况。
      “你是说魇使令破门闯入了那位柳教授的家?”张局长不禁愕然。
      “是的,从时间上推算,他们从柳教授家里出来后就直接去了八宝山殡仪馆,”徐华声停顿了下,然后接着说,“另外,首长的外孙女再次离家出走了,有可能去了滇西。”
      “小建又走了?唉,这孩子真叫人不省心。”张局长嘴里叹息着。
      “她是和柳小曼在一起。”
      “哦,怎么又和柳教授有关?”张局长皱起了眉头。
      “要我去云南跑一趟么?”徐华声问。
      “刚刚得到线报,什刹海王府的那起案子,疑犯老和尚曾经在潭柘寺出现过。你先过去瞧瞧吧,我总觉得王董事长父子俩遇害的事儿与这位柳教授有什么关联。”
      “是,局长。”徐华声离开了局长室,马不停蹄的驱车朝着京西潭柘寺而去。
      在经过一条十字路口的时候,迎面有辆车闯红灯吓了他一跳,猛然间打了个激灵儿。
      “呼噜噜”喉咙里咕噜了几声,费叔苏醒了。
      潭柘寺位于京西门头沟,距市区三十多公里,始建于西晋永嘉元年。初名“嘉福寺”,清代康熙皇帝赐名“岫云寺”,因寺后有潭,山上生柘树,故民间称之为“潭柘寺”。
      徐华声到达寺前时,天色已晚,腹中饥肠辘辘,于是走进了山门外的嘉福饭店。
      该店主要是接待礼佛的香客用餐,因此大都是素斋,但也有几样荤菜,供游客食用。
      徐华声点了荤菜,还要了瓶二锅头,拣了窗边的位置坐下,一个人自斟自饮。
      这些日子发生在徐警官身上的事情,在费叔的记忆中越来越清晰,看来自己的元神已经将宿主元神吞噬得差不多了。
      有良这小子竟然是“魇使令”,这让他大感意外。徐华声自从有一天深夜在雍和宫大戏楼被种下标识后,便成为了组织里的一员,自此,工作起来顺风顺水,尽管他和张局长两人也都从未见过“主人”的真容。
      现在当务之急是拿回狗牙和《敦煌夜魇图》,犬伏师已经死了,因此必须尽快的找到小建。
      正寻思之间,有两名小和尚走出了山门,径直来到饭店。
      “老板,方丈定的食盒准备好了么?”其中一位小和尚问道。
      “几样荤菜和酒都已盛好了,只是‘蚱蜢’只剩下两小罐了,明天才能进新货。”饭店老板脸上堆笑,客气的从柜台下拎出一只食盒。
      “唉,方丈的客人食性真怪,竟然喜欢吃虫,这与咱佛门戒律格格不入,潭柘寺还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呢。”小和尚嘴里嘟囔着。
      “师弟,不可妄议。”另一和尚悄声告诫道。
      饭店老板取出两只小玻璃罐头,里面竟然装的都是碧绿色的大蚂蚱,一并塞入了食盒内。
      这一切都被徐华声瞧见了,心中不由得狐疑,吃虫的方丈客人,难道就是那个疑犯老和尚么?
      两个小和尚拎着食盒走出了饭店,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
      徐华声迅速结账,然后尾随着他俩穿过那座古松掩映着的木牌坊,走上单孔石桥,进入了山门。
      潭柘寺东路是庭院式建筑组成,依次是方丈院、延清阁和清代帝王的行宫院。
      徐华声悄悄的跟随着,此刻僧众们正在作晚课,耳边闻得诵经声,沿途并无闲杂人等。
      两个小和尚径直来到行宫院的万寿宫,推门入内。
      清凉的月光下,但见院内碧瓦朱栏,流泉淙淙,修竹丛生,十分的幽静雅致,颇有江南园林的意境。
      小和尚送进食盒后,便躬身退出了大殿,然后沿着原路返回,徐华声则隐身在树丛后,他俩一点都未曾察觉。
      院子里蟋蟀与螽斯虫鸣声不绝于耳,夜色融融,恬静如斯。
      徐华声蹑手蹑脚的沿着回廊溜至了窗下,然后悄悄的探头朝殿内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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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16 15:42:1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尸虫鬼爪》  第58章 方丈的客人
      大殿内,檀香袅袅,烛光下,蒲团上趺坐着两僧一俗三个人。
      正中的老和尚面目慈祥,额中一粒黑痣,犹显端庄,正微笑着看着两人进食。
      左边是一位枯瘦的老僧,身披黄色袈裟,手中持一瓶红星二锅头,“咕嘟”喝下去一大口,然后筷子夹起一段猪肥肠扔进嘴里,吃得啧啧有声。
      右边的清癯老者身穿灰布长袍,眼眶深陷,双眸黑亮,两条长眉如蚰蜒般的翘起。
      原来疑犯老和尚竟然就是无欲老僧,徐华声心中暗自吃惊,他不是在苗疆盘古峰上的么,何时来到了京城杀人?而且还破戒喝酒吃肉,竟然还是猪肉,足以令费叔大为光火。
      中间的老僧一定就是潭柘寺的方丈了,不知道他和无欲老和尚是什么关系。
      “鬼爪先生,五十年了,你的饮食还是未加任何改变啊。”方丈老和尚说道。
      鬼爪微微一笑,伸手拧开玻璃瓶盖,拎出一只两寸多长的绿色蚱蜢。但见他轻启双唇,伸出舌头先舔了舔汁水,然后将蚱蜢脑袋咬掉慢慢的咀嚼着,口中喃喃的说着:“这些腌制过的虫儿毕竟不及活体鲜美,有一股化学防腐剂的味道,现在真是想念和歌山的天然青虫寿司和瓢虫汤啊。”
      “瓢虫么?”无欲老僧嘿嘿一笑,“老衲持戒数十年,现在才感觉到猪肉的美味,虫类又有什么吃头,呵呵。”
      “瓢虫中当以七星瓢虫口味最佳,星少者略有苦涩,星多者秽气较重,大自然赋予如此美食,普通人根本无此口福享用。”鬼爪颇不以为然。
      方丈此时开口说:“阿弥陀佛,两位不必意见相左,此乃各有因果之故,明日大家便要离开本寺”
      “殿外之人可以进来了。”鬼爪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瓶子,打断了方丈的话头。
      “可能是小沙弥吧。”无欲老僧并不在意。
      “不是,偷窥者乃寺外之人。”鬼爪淡淡说道。
      徐华声知道暴露了,于是大踏步的推门而入,伸手掏出工作证晃了晃,然后说道:“我是公安部刑事侦查局的徐华声。”
      “老衲潭柘寺方丈天智,请问警官这么晚来所为何事?”中间的老和尚从蒲团上站起身来,单掌合十,客气的问道。
      徐华声知道自己被有良打回原形后,功力尽废,与普通人无异,绝不可与这些人交手,仍旧是以徐警官的面目出现较为妥当。
      “方丈有礼了,”他拱拱手说,“我是查案来的,前不久什刹海发生了一起命案,王董事长父子被害,京城里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想必天智大师也听说了吧?”
      “嗯,老衲有所耳闻。”天智方丈答道。
      “据市局案情通报,初步怀疑嫌犯是一个出家人,法名‘无欲’,不知你们可认识此人?”徐华声干脆直接说破,看看他们都有何反应,以便确认潭柘寺的僧人有否有牵连其中。
      “无欲?”天智诧异的目光投向了无欲老僧,看样子似乎并不知情。
      鬼爪端坐在蒲团上,并不言语,牵扯到中国警方,作为日本人不便暴露自己的身份。
      无欲老和尚料想这位徐警官乃有备而来,于是呵呵一笑承认道:“老衲便是无欲,什刹海王府也曾经去做过客,但并未杀人。”
      “你就是无欲?”徐华声故作惊讶状。
      “那么这位先生呢?”徐华声又转向了清癯老者,方才在殿外已经偷听到了方丈称其为“鬼爪”,这很像是日本人的名字。此人沉着冷静,不动声色,是他首先发现自己在外面偷窥的,其武功应该不在无欲老僧之下。
      “老夫是天智方丈的世交,迄今已有五十多年未见面了。”鬼爪抢先答道,他知道方丈这人迂腐厚道,从不打诳语。
      天智点点头,说道:“鬼爪先生还是当年满洲事变的时候见过的,一晃都五六十年了。”不过,他还是说出去了。
      “你是日本人?”徐华声平静的问着。
      鬼爪点头默认了,但并未吭气儿。
      徐华声立刻联想到了犬伏师,此人武功不弱,碰巧出现在京城,莫不就是那晚劫狱的同党?
      “哦,欢迎来到中国,前不久我还见到过一位名叫犬伏师的日本人呢,你们的名字都很怪啊”徐华声仿佛不经意的脱口而出。
      “‘犬’在日本是冷门的姓氏,姓犬山、犬养的都已经不多了,‘犬伏’则更是少见。”鬼爪冷冷答道。
      “不过这位犬伏师已经死了。”徐华声再次试探,眼睛余光注意到了鬼爪面颊上的肌肉轻微的抖动了一下。
      这个鬼爪一定与犬伏师有关,他心中十分肯定。
      “徐警官,老衲确实没有杀人,那天晚上在什刹海王府家中作客,从厕所里出来回到客厅时,才发现王董事长父子俩已经毙命,他们应该是老衲如厕时所遭到的毒手。”无欲老僧在一旁极力解释说。
      “你为什么不报警呢?”徐华声质问道,但语气已然较为柔和,王董事长父子的被杀与我费叔何干?那是宿主徐警官的事儿。
      “当时又无旁人在场,老衲怕被牵连到其中,所以才自行离开了。”无欲老僧的辩解苍白无力。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徐警官竟然点点头,嘴里说道:“你一个出家人应该呆在寺庙里才是,跑到王府去喝什么酒嘛,难怪会惹上麻烦。”
      “徐警官,您是相信老衲无辜的了?”无欲老僧面露喜色,他身居西山古刹多年,对警方多少还是有些畏惧。
      “嗯,经过尸检,证实王董事长父子二人是死于吸毒过量。”徐华声说道,此番既不能与老和尚为敌,而且还要套出他与鬼爪之间究竟有什么瓜葛。
      无欲老和尚松了口气,既然是死于吸毒,便与自己没关系了。
      “徐警官,您这么辛苦,连夜查案,还没用晚饭吧,要不要一起吃点?”无欲老僧面现讨好之色,自从尸变之后,他身上早已经没有了佛门高僧的品行,也不再诵念佛号了。
      “我不吃猪肉。”徐华声厌恶的瞥了眼食盒内的醋溜肥肠,感到有些恶心。
      “徐警官,你说那个叫‘犬伏师’的日本人死了?”鬼爪见气氛缓和了,于是漫不经心的说着。
      “没错,尸体足足有四百多斤重呢。”徐华声答道。
      “那么尸首现在何处?”鬼爪又问。
      “八宝山殡仪馆,不过今日午间不慎丢失了。”
      “丢失了?”鬼爪暗自吃了一惊,劫狱的那天夜里,他发现了一位女警官又将犬伏师送回了秦城监狱,而且此人武功极高,并不在自己之下,因此当时才未敢轻举妄动。
      难道又是水沼和蜘手干的?这两个人非要在犬伏师身上找出《弥生残卷》的下落,恐怕是枉费功夫。假如犬伏师在此之前已经得到了残卷,应该早就跑回东京摩道院里修炼去了,根本不会逗留在中原。
      《弥生残卷》肯定就在附近不远的地方,他似乎能够感觉得到。
      这次来到中原,鬼爪始终在追寻神一朗的下落,日本领事馆一直得不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自其下飞机住进北京饭店,然后独自一人外出,自此便杳无音讯。
      鬼爪心里十分清楚,神氏家族的两只祖传“式神”相当厉害,在日本列岛阴阳道中赫赫有名。按理说,“犬神”和“犬鬼”的法力应该在中原罕有敌手,怎么会突然就一起销声匿迹了呢?甚至没有留下一丝线索。
      神一郎肯定已经死了,连同那两只“式神”,他究竟遭遇到了什么?其临出发时曾专程前来和歌山拜访,尽管神一郎三缄其口,但鬼爪心里很清楚,他此次借弟弟神次郎尸体被盗一事到中原,其实也想暗中打探寻找《弥生遗书》残卷。
      “徐警官,你知道神一郎么?”鬼爪冷不丁的突然问道。
      “神一郎”徐华声沉吟着,费叔在努力搜索着宿主过去的记忆,须臾,开口说,“他是那个日本相扑选手神次郎的哥哥吧?”
      “没错,神一郎飞抵京城的当天就失踪了,至今音讯渺茫,老夫这次前来中国就是为了寻找其下落的。”鬼爪答道,间接的解释了自己中原之行的目的。
      “嗯,神一郎离开北京饭店后曾经去了八宝山殡仪馆,接下来的行踪就不甚清楚了,部里也努力的寻找过,但始终没有任何线索。”
      “警方怎么知道他离开饭店后去了八宝山,难道一直有人在跟踪么?”鬼爪诧异道。
      “没错,部里专门派了个高手监视并保护他,此人是最后见过神一郎的人。”
      “这人是谁?”鬼爪问道,这可是一条非常有价值的线索。
      “白云观观主虚风,江湖人称‘五行追踪客’,他现正在301医院三楼外科病房的322号房间住院。”费叔有意将鬼爪引向虚风道长,张局长对其已经有所怀疑,自己能把水搅浑最好,给这个讨厌的牛鼻子老道添堵,。
      “据闻白云观的全真派武学十分了得,不知这位虚风道长的功力如何?”鬼爪试探着问道,知己知彼,心中才有定数。
      “他的全真派玄天气功十分厉害,不过刚刚进行了肠道吻合手术,功力肯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徐华声嘿嘿的介绍说。
      “此人相貌是怎样的?”鬼爪继续问道,看来这位徐警官人不错,简直是有问必答。
      “虚风道长的脖子细长,脑袋瓜儿又小又扁,模样就像只螳螂,很好辨认的。”费叔尽可能的提供着情况,能够借这个鬼爪之手除掉虚风道长当然最好呢,或者起码也弄他个残疾。
      “非常感谢徐警官的善意与帮助,只不过”鬼爪不动声色的说着,他是颇具心机之人,对方将本属于警方的机密向陌生人和盘托出,却不能不引起他的疑惑与警惕。
      费叔当年能够从一头猪修炼到紫魔,自是聪明过人,他岂能不明白鬼爪的心思?于是意味深长的呵呵一笑,并不言语,让这日本老头自己琢磨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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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6-16 15:42: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尸虫鬼爪》  第59章 鬼爪
      鬼爪阴鸷的目光默默注视着徐华声,口中缓缓说道:“难道尘世间真的有人相貌生就如螳螂一般么?”
      徐华声淡淡一笑:“你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阿弥陀佛,徐警官心地善良,颇具佛门心性,善哉善哉。”天智方丈口诵佛号赞道。
      “哔哔”徐华声腰间的BP机突然响了,他低头看了一眼。
      “方丈,可以借电话一用么?”他问。
      “当然可以,徐警官,老衲这就带你去。”天智大师领着他走出了大殿,前去自己居住的方丈院禅房。
      见他们走出了门,无欲老僧便随即起身,悄悄的跟在了后面,万一徐警官是要带人来缉捕自己的话,那就得即刻开溜。
      禅房内,徐华声拨通了张局长家的电话:“局长,您找我有事儿?”
      “华声啊,潭柘寺的情况怎样?”话筒里传来张局长疲惫的声音。
      “已经找到了疑犯无欲老和尚,正在询问之中,基本可以排除,王府一案的凶手不是他。”
      “嗯,首长方才打来了电话,东东因女儿接连出走,精神受到刺激,已经住进了医院,他希望我们尽快的帮助查找外孙女的下落。这事儿你就私下抓紧去办吧,王府的案子我会另外安排别人接手的。”张局长无奈的说道。
      “是,局长。小建目前应该和她的大师姐柳小曼教授在一起,我这就启程前去滇西大空山寻找她俩。”
      “好吧,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张局长撂下了电话。
      方丈院的窗户外,柏树下的阴影里,无欲老僧正在偷听徐警官的通话,
      老和尚闻言不禁心中一动,柳小曼不就是那个老巫婆么?不但两次都让其逃脱了,而且自己还背上了王府命案的嫌疑,真是够晦气的。徐警官口中的那个“小建”,应该就是那个鬼灵精似的小丫头了,这女孩儿年纪虽不大,竟然身怀数十年的功力,此事实在蹊跷,她的身上肯定藏有很多秘密。
      徐华声与天智方丈返回到行宫大殿时,无欲老僧已然端坐在了蒲团上,面色如常,不过此刻心中却更加有数了。
      “方才听方丈说,你们两人明早要离开潭柘寺,请问是要去哪里?”徐华声面色严肃的问道。
      鬼爪回答说:“老夫要继续寻找神一郎的下落。”
      无欲老僧则嘿嘿一笑:“老衲准备返回云南,去腾冲马站访友。”
      “马站?那是什么地方?”徐华声不动声色的问道。
      “滇西民谚说,‘好个腾越州,十山九无头’,说的就是马站这个地方,大大小小的有近百座火山堆。大空山、小空山、黑空山”无欲老僧在云南多年,对滇西风土人情很是熟悉,如数家珍般的说着。
      “那么大空山呢?”徐华声仿佛不在意的随口插了一句。
      无欲老僧心中暗道,这位徐警官看似精明的很,不也照样上钩了。
      “大空山就在马站乡境内,与西南的打鹰山遥遥相对,有六百步石阶通往山顶。火山口呈锅状,锅底多有浮石,重量极轻,像桌面大小的浮石,一个人就可以轻松的举起来。明代旅行家徐霞客有过这样的描述,‘山顶之石,色赭赤而质轻浮,状如蜂房,为浮沫结成者,虽大而合抱,而两指可携,然其质仍坚,真劫灰之余也’”老和尚嘴里念叨着。
      “无欲大师,我明天正好要去滇西办事,我们就一路同行如何?”徐华声平静的说道。
      “如此甚好。”无欲老僧欣然同意。
      “那么明天早上乘坐直达昆明的列车,我们火车站见吧。”徐华声对老和尚说道。
      “徐警官,您的车可否顺便载老夫到市区呢?”鬼爪突然问他。
      “当然可以。”费叔心想这家伙肯定是憋不住想去301医院找虚风了。
      “老衲也搭个顺风车好了。”无欲老僧呵呵说道。
      徐华声向天智方丈告辞,开车载着鬼爪和无欲老僧离开了潭柘寺,一直向东奔市区而去。
      夜色深沉,当行驶至五棵松附近时,鬼爪与无欲老僧下了车,正好是在301医院的旁边。
      徐华声一面开车离去,心中不住的暗自冷笑,这个爱管闲事的牛鼻子老道,这回够你喝两壶的了。
      行道树下,鬼爪回望无欲老僧,口中说道:“老夫有一事不明,还望大师释惑。”
      老和尚淡淡一笑:“鬼爪先生请讲。”
      “大师虽然初步洗刷了王府命案的嫌疑,但总感觉到似乎有所牵强,好像是这位徐警官有意放你一马。这几日,老夫也从未听你说起过要返回滇西访友,怕是别有深意吧?”鬼爪两条蚰蜒般的长眉微微翘起,心中甚是狐疑。
      无欲大师点点头:“鬼爪先生前不久曾经问过老衲后背为何种毒物所伤么?”
      “嗯。”鬼爪望着他。
      “当时老衲不太好意思开口,现在可以告诉你了,那是一条蛔虫,人体肠道中的一种寄生虫。”
      鬼爪闻言吃了一惊:“三尸九虫”
      “不错,正是九虫之一的蛔虫,通常一雌一雄,食人心血而通灵。普通的蛔虫不过一尺而已,手指般粗细,而这条却足足有一米多长,粗如婴儿手腕般,老衲从未见到过这么巨型的,当是尸虫无疑。”老和尚嘿嘿说道。
      鬼爪心中一喜,忙问:“此虫不知为何人所有?”
      无欲老僧呵呵一笑:“这就是老衲前往滇西一行的原因。”
      “原来如此,”鬼爪沉吟着说道,“老夫素来对地球上的虫类颇有研究,曾经在英国《生态昆虫学》期刊上发表过数篇论文。大师所讲的这条巨型有毒蛔虫,在自然界中颇为罕见,极具研究价值,因此想一路同行前去滇西,不知大师意下如何?”
      无欲老僧耸耸肩,显示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有何难,一路同行便是。”心中却暗道,那个小丫头来历不明,身后说不定还隐匿着什么高人。这位鬼爪先生武功深藏不露,多个人多个帮手,总不会吃亏的。
      鬼爪连连拱手道谢。
      老和尚话锋一转,缓缓开口道:“鬼爪先生今晚是否想要去301医院去见那位虚风道长?”
      鬼爪点点头,说:“这是神一郎失踪后仅存的一条线索,老夫怎能轻易的放过。”
      “老衲今夜无事,不如就与你一同去瞧瞧吧。”老和尚呵呵一笑。
      “如此甚好,请吧。”鬼爪刚刚有求于人家,反过来也就不便拒绝了。
      夜色里,两人直奔301医院而去。
      301医院住院部。
      深夜,鬼爪和无欲老僧偷偷绕到一楼厕所敞开的窗户外,从花园内跃身而入,避开了前台的值班护士,然后沿着消防楼梯悄悄的上到了三楼。
      三楼外科病房的走廊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两人蹑手蹑脚的来到322号病房前,室内已熄灯,隐约传来阵阵鼾声,其间还偶尔夹杂着一两个清脆的响屁。
      鬼爪皱了皱眉头,疑惑的小声说道:“老夫很难想象,一位中原全真派的道家名宿,睡觉时竟然会如此的粗鄙不堪。而且听其呼吸,也绝非内力深厚之人。”
      “或许是因为肠道手术的缘故吧。”无欲老和尚推测着。
      鬼爪试着推门而入,黑暗中,隐约可见病床上一人背对而卧,臀部轮廓肥大,屁股上赘肉不少。
      “噗”的一声闷响,但见条纹内裤蓦地抖动,一股臊臭之气扑面而来,鬼爪嗅之几欲作呕。
      “肠道患者的排气味道一般都很怪。”老和尚在一旁解释说。
      “虚风道长,在下和歌山鬼爪,深夜冒昧前来拜访,请您多多包涵。”鬼爪提高点音量,恭敬的说道。
      那人恍若不闻,依然鼾声如旧。
      此刻连无欲老僧也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儿了,虚风道长武功不弱,怎么会连屋内进了外人都察觉不到呢?于是干脆顺手按下了门侧的开关,病房内的电灯瞬间亮了。
      这时床上之人才蓦地惊醒,转过身来愕然的瞅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鬼爪大吃一惊,此人竟然是个五十多岁、满脸横肉的短发黑胖女人
      “你们这两个老东西,竟然胆敢三更半夜的闯进来耍流氓!我可要喊人了。”那女人气势汹汹的怒道。
      鬼爪与无欲老僧面面相觑,这里明明是322号病房,没有走错啊。
      “你的什么人?”鬼爪冷冷问道,说出的汉语都有点不太利落了。
      “我还要问你们呢,除了俺家老头子之外,还从没有男人看见老娘穿这么少,真是羞死人了”那女人气呼呼的说着,臀部微微一翘“噗”的挤出了一个小屁。
      无欲老僧伸手拽下床前的病卡,嘴里念叨着:“冯解放,女,56岁,家庭住址朝阳区”
      “怎么?老娘是朝阳区街道居委会主任,通过关系好不容易才住进了301医院,想不到还是被性骚扰”那女人语言粗鄙,口无忌惮,令无欲老僧想起了可恶的苗疆女巫。
      “老巫婆”老和尚上前随手就是一巴掌,用力的掼在她脸上,那女人猛地扑倒在床上晕厥了过去,还“嗤”的释放出了一个闷屁。
      “难道是徐警官欺骗了我们?可他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嘛。”鬼爪神情大惑不解。
      “或许换了房间也说不定。”无欲老和尚沉吟道。
      “哼。”鬼爪阴沉着脸,转身走出了房间,老和尚随手关闭了电灯开关。
      鬼爪来到了走廊中间的护士站,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柜台,正在打瞌睡的夜班护士蓦地警醒,疑惑的望着他俩。
      “322号房间原来的病人呢?”鬼爪的口气冷冰冰的。
      护士闻言顿时睡意全消,慌慌张张的伸手抓起了电话。
      鬼爪突然伸出了一根食指,自手阳明大肠经的商阳穴上,钻出了一条黑色的线虫,凌空蜿蜒着探向了女护士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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