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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化不肥

[转帖] 《诡闻手记》十年记者生涯,从未公开的神秘采访手记--作者:付夫真的是一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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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心
    2024-3-23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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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5]常住居民I

     楼主| 发表于 2019-2-14 10:47:07 | 显示全部楼层
      又瞧了一会,王平山的眼睛竟然瞪成了一对铜铃,像见了鬼。
      就见放大镜下,被放大了十倍的毛发安静地躺在培养皿里,就像海盗船上甲板上胡乱堆放的缆绳。
      忽然,一根“缆绳”动了一下,接着是第二根、第三根……
      “怎么可能?这些耗子毛真的会动?”将双眼移开放大镜,王平山再次满面惊恐,就像第二次见了鬼。
      少顷,他才又掏了一根烟,点燃后狠狠吸了一阵,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抽好了烟,就见他急急起身,跑到办公桌旁的书柜前,取出一个光学显微镜。
      王平山把光学显微镜打开,又从抽屉里掏出一把镊子,从培养皿里夹起一根耗子毛,小心翼翼地放到显微镜载物台上。
      随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摘下眼镜,将双眼凑到了显微镜目镜上。
      就见明亮的载物台上,被放大了一百倍左右的耗子毛就像一棵大树。
      在毛发表面,生长着一些像树枝一样的分叉物,就像保养不怎样的人类头发的开叉。
      王平山就这么顺着庞大的毛发移动目光,慢慢从“树干”看到了“树枝”。


      忽然,一根开叉动了一下,随后就像水塘里蠕动的蚊子幼虫一样,将身子猛然收紧,又迅猛地伸展开来。
      因为显微镜放大倍率比放大镜高了不少,王平山这次倒是看得比较明白——这根开叉的耗子毛,真的在跳!
      而更让他惊恐的是,在这根分叉开始扭动之后,“树干”上的其他开叉也竞相扭了起来,很快,整根耗子毛竟然都开始狂舞起来,就像迪吧里吃了摇头丸的痴男怨女,疯狂地扭动晃荡着。
      就在疯狂扭动的同时,一些黑得发紫的颗粒也从毛发上喷洒而出,就像风中晃荡的蒲公英种子。
      就这么盯着目镜下的景象,王平山的双手竟激动得发抖。
      他迅速将双眼从目镜上移开,一把拧起了电话:“生物试验室吗?杨主任在不在?快给我把他叫来!”
      十分钟后,一个身材粗大的汉子钻进了办公室。
      “院长,您找我?”汉子轻声道。
      王平山用颤抖的手加起一小撮毛发,小心翼翼地放进另一个培养皿,颤声道:“老杨,你快把这些生物毛发弄到实验室检验——记住,要做包括生物活性在内的全套检验。”
      杨主任接过王平山递过来的培养皿,很不削地瞧了瞧里面的耗子毛,笑道:“院长,这些毛有啥不得了的,把你乐成这样。”
      闻言,依旧浑身颤抖的王平山黑着脸,阴阴地蹦出一句话:“这些毛,都是活的。”


      就在王平山盯着耗子毛发抖的时候,在三十公里外的云雾镇紫金矿场里,付夫、申正义、谭原野和随后赶来的程鑫一行人,已来到了谭原野的宿舍。
      重新迈进这栋陈旧的公寓,付夫心里略略觉得有些渗人。
      毕竟,就在前一天夜里,他才在这栋楼里见到了潮水般奔涌叫嚣的巨鼠群,面对面地跟大耗子打了一架,还看到两个活生生的汉子被啃得就剩下骨头架子。
      一行人进了宿舍楼大门,付夫转头瞥了一眼一楼李平的寝室,就见房门紧闭——这天是礼拜六,李平可能看了一夜毛片儿,现在正在做春梦。
      一群人径直奔到二楼。
      前脚刚迈上楼梯,一阵刺鼻味扑面而来。
      “这什么味道,怎么跟医院的消毒水一样。”正在上楼的申正义伸手捂着鼻子,皱眉念道。
      付夫也不禁皱起了双眉,心说:“昨天下楼时还一切正常,怎么这会整层楼都飘满了这味道?”
      他心里这么念叨道,正想点根烟驱一驱,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这个味道好像……这不是氨气的味道吗?莫非是……”
      想到这里,付夫就像兔子一样腾跳起来,蹦跶着冲到二楼。
      奔到门口,付夫一愣,旋即低声念叨道:“果然是……”
      “付记者,怎么回事?”申正义大声嚷嚷着奔了过来。
      来到二楼一看,申正义也愣住了。
      就见二楼过道上,谭原野燃烧瓶烧出的黑色痕迹还很清晰。
      而在燃烧痕迹两侧,原本四处躺卧的十来只被烧焦的巨鼠却不见踪影,仅剩下一堆黑色灰烬。
      付夫急急奔到一堆黑灰前,从裤兜里掏出瑞士军刀,拉开刀刃伸到近前探查。
      就见明亮刀锋在黑灰里左右扒拉,很快就从黑色的余烬里翻找出一堆细碎的耗子骨头。
      “这事儿扯了。”付夫不禁念叨道,“耗子尸体怎么不见了?”
      这是,申正义也愣愣地凑了上来,小声道:“付记者,这就是昨天被谭宣传点着的十来只大耗子?”
      付夫点点头,有些郁闷地说道:“恐怕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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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3-23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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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2-14 10:47:36 | 显示全部楼层
      说话间,付夫已经站起身来,径直奔到了两具男性骨架所在的寝室。
      就见房间门后蓄积了一大滩粘稠液体,已经凝固成了深紫色。液体里,谢三万半截肉身半截白骨的尸体却不见了踪影。不远处的铁架子床脚下,已成一堆白骨的刘旭也消失了。
      两人所在位置上,就剩下一大滩粘稠的液体。
      而在两人躺卧位置之间,原本躺着十来只巨鼠尸体的位置,也只剩下一滩滩同样深紫色的粘稠液体,以及一些漂浮在液体上的长长的耗子毛和骨头。
      看到这幅光景,付夫面庞上浮出了怒容。
      “靠,莫非真跟我想的一样——两人和大耗子的尸体全部迅速腐败了?”他心说。
      看到付夫这幅表情,申正义满面不解地凑了过来,问道:“付记者,莫非两个人和耗子们都化了?”
      付夫转过身,阴着脸说道:“上楼前,我们就闻到强烈的氨气味道——这是生物体在微生物作用被分解产生的特有味道,说白了,就是腐败的味道!”
      “腐败?什么腐败?有贪官?”这时,谭原野也凑了过来。
      “贪官个毛啊,我说的是自然界里的腐败!”付夫很不客气地喝了一声,旋即又继续说道,“能浓郁到这种程度的氨气,说明有尸体已经深度腐败——当时我就想,莫非是大耗子们的尸体发出的?结果跑上来一看,不仅大耗子们,就连谢三万和刘旭竟然也化成了液体。”
      说到这里,付夫兀自愣了愣,有些郁闷地念叨道:“看来,大耗子拥有一种很特殊的生物特性——即它们死亡后会迅速腐化,就连被它们啃食过的生物体,也会迅速被腐化分解。我靠,真是见鬼了!”


      说着,付夫抬脚就钻进宿舍,一张脸黑得申正义等人不敢言语。
      跟着付夫进了宿舍,申正义左右上下瞧了瞧,又瞥了瞥正满面怒容的付夫,心说:“看不出来,这位大记者不仅外形看起来孔武有力,就连脾气都如此火爆。”
      他等付夫自言自语般怒喝了一阵,这才小心翼翼地轻声道:“付记者,莫恼了——还是给市局汇报一下,按程序让刑警队来接手吧。”
      闻言,付夫忽然跳将起来,大喝道:“接手什么!接手个毛?我他妈拼了命才摆平的大耗子不见了!两个被吃掉的大男人也不见了!我本来要把这些耗子尸体作为样本送给专家瞧一瞧,现在好了,检验个毛啊。申所长,尸体不见了,你破大案立大功的美梦也要泡汤了——你总不能对市局的人说,这些毛就是大耗子,这些大耗子就是毛,就请你们来搞毛?”
      闻言,申正义登时愣在原处。片刻后,他竟像付夫一样,脸上升腾起怒容,嘴巴里也发出一声怒喝:“我靠!”
      “你们俩瞎嚷嚷什么!”这时,一路上没怎么吭声的程鑫凑过来,一声厉喝,“这里死人了!正义,快给市局刑警队打电话,让他们来勘查了现场再说!”
      闻言,付夫和申正义一愣,彼此嘻嘻一笑。
      “程科长说得是——我二人真是混小子没长醒。”付夫摸了摸脑壳,嬉皮笑脸地说道,“申所长,快快快,快打电话。”
      申正义也一面掏电话,一面讪笑道“鑫哥真是成熟男人,处变不惊,看美女不鸡动……”
      闻言,程鑫一双虎目瞪成铜铃,抡起铁锤般的大拳头作势就要打申正义。
      “袭警啦!”申正义假惺惺呼救道,却听到手机听筒里传出一声惊呼:“哪里袭警了?兄弟坚持住,增援随后就到!”
      闻言,正在吵吵的三个大男人登时冒了冷汗。
      申正义更是满面惊恐,急急用手捂住手机,小声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才跟儿子开玩笑。我这里是云雾镇紫金矿场,这里发生了动物袭人案件,据称已经有两个成年男子被一群巨型耗子吃掉了……”


      放下电话,申正义这才眉目舒展,对付夫讪笑道:“他们随后就到——人家还以为我是报假警的,要不是我说了自己的单位和警号,他们才不来呢。”
      说着,他伸手掏出两根烟递给付夫和程鑫,又掏了一根自己点燃,随后叼着烟含糊不清地念叨道:“到外面抽。”
      于是,四个人来到了一楼,开始等着刑警队到来。
      三十分钟后,三喜市公安局刑警队的现场勘察人员到了。
      果然不出付夫所料——因为现场根本看不到受害者尸体,也没有申正义所说的巨型老鼠存在的证据,他们根本不相信这里曾经发生过巨鼠袭人事件。
      在付夫掏出记者证反复劝说之下,领头的法医才答应提取一些现场的粘稠液体回去化验。
      再上车回省城前,领头法医阴测测地对申正义说:“申所长,要是经化验我提取的液体里没有人类组织或基因,那就说明你小子在戏弄我们——身为警察,这么折腾警力的结果你是明白的。”
      闻言,申正义脖子一缩,讪笑道:“小的明白。”
      “明白就好!”领头法医一声冷笑,旋即就领着手下上了警车,一路奔回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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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2-14 10:47:45 | 显示全部楼层
      说话间,付夫已经站起身来,径直奔到了两具男性骨架所在的寝室。
      就见房间门后蓄积了一大滩粘稠液体,已经凝固成了深紫色。液体里,谢三万半截肉身半截白骨的尸体却不见了踪影。不远处的铁架子床脚下,已成一堆白骨的刘旭也消失了。
      两人所在位置上,就剩下一大滩粘稠的液体。
      而在两人躺卧位置之间,原本躺着十来只巨鼠尸体的位置,也只剩下一滩滩同样深紫色的粘稠液体,以及一些漂浮在液体上的长长的耗子毛和骨头。
      看到这幅光景,付夫面庞上浮出了怒容。
      “靠,莫非真跟我想的一样——两人和大耗子的尸体全部迅速腐败了?”他心说。
      看到付夫这幅表情,申正义满面不解地凑了过来,问道:“付记者,莫非两个人和耗子们都化了?”
      付夫转过身,阴着脸说道:“上楼前,我们就闻到强烈的氨气味道——这是生物体在微生物作用被分解产生的特有味道,说白了,就是腐败的味道!”
      “腐败?什么腐败?有贪官?”这时,谭原野也凑了过来。
      “贪官个毛啊,我说的是自然界里的腐败!”付夫很不客气地喝了一声,旋即又继续说道,“能浓郁到这种程度的氨气,说明有尸体已经深度腐败——当时我就想,莫非是大耗子们的尸体发出的?结果跑上来一看,不仅大耗子们,就连谢三万和刘旭竟然也化成了液体。”
      说到这里,付夫兀自愣了愣,有些郁闷地念叨道:“看来,大耗子拥有一种很特殊的生物特性——即它们死亡后会迅速腐化,就连被它们啃食过的生物体,也会迅速被腐化分解。我靠,真是见鬼了!”


      说着,付夫抬脚就钻进宿舍,一张脸黑得申正义等人不敢言语。
      跟着付夫进了宿舍,申正义左右上下瞧了瞧,又瞥了瞥正满面怒容的付夫,心说:“看不出来,这位大记者不仅外形看起来孔武有力,就连脾气都如此火爆。”
      他等付夫自言自语般怒喝了一阵,这才小心翼翼地轻声道:“付记者,莫恼了——还是给市局汇报一下,按程序让刑警队来接手吧。”
      闻言,付夫忽然跳将起来,大喝道:“接手什么!接手个毛?我他妈拼了命才摆平的大耗子不见了!两个被吃掉的大男人也不见了!我本来要把这些耗子尸体作为样本送给专家瞧一瞧,现在好了,检验个毛啊。申所长,尸体不见了,你破大案立大功的美梦也要泡汤了——你总不能对市局的人说,这些毛就是大耗子,这些大耗子就是毛,就请你们来搞毛?”
      闻言,申正义登时愣在原处。片刻后,他竟像付夫一样,脸上升腾起怒容,嘴巴里也发出一声怒喝:“我靠!”
      “你们俩瞎嚷嚷什么!”这时,一路上没怎么吭声的程鑫凑过来,一声厉喝,“这里死人了!正义,快给市局刑警队打电话,让他们来勘查了现场再说!”
      闻言,付夫和申正义一愣,彼此嘻嘻一笑。
      “程科长说得是——我二人真是混小子没长醒。”付夫摸了摸脑壳,嬉皮笑脸地说道,“申所长,快快快,快打电话。”
      申正义也一面掏电话,一面讪笑道“鑫哥真是成熟男人,处变不惊,看美女不鸡动……”
      闻言,程鑫一双虎目瞪成铜铃,抡起铁锤般的大拳头作势就要打申正义。
      “袭警啦!”申正义假惺惺呼救道,却听到手机听筒里传出一声惊呼:“哪里袭警了?兄弟坚持住,增援随后就到!”
      闻言,正在吵吵的三个大男人登时冒了冷汗。
      申正义更是满面惊恐,急急用手捂住手机,小声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才跟儿子开玩笑。我这里是云雾镇紫金矿场,这里发生了动物袭人案件,据称已经有两个成年男子被一群巨型耗子吃掉了……”


      放下电话,申正义这才眉目舒展,对付夫讪笑道:“他们随后就到——人家还以为我是报假警的,要不是我说了自己的单位和警号,他们才不来呢。”
      说着,他伸手掏出两根烟递给付夫和程鑫,又掏了一根自己点燃,随后叼着烟含糊不清地念叨道:“到外面抽。”
      于是,四个人来到了一楼,开始等着刑警队到来。
      三十分钟后,三喜市公安局刑警队的现场勘察人员到了。
      果然不出付夫所料——因为现场根本看不到受害者尸体,也没有申正义所说的巨型老鼠存在的证据,他们根本不相信这里曾经发生过巨鼠袭人事件。
      在付夫掏出记者证反复劝说之下,领头的法医才答应提取一些现场的粘稠液体回去化验。
      再上车回省城前,领头法医阴测测地对申正义说:“申所长,要是经化验我提取的液体里没有人类组织或基因,那就说明你小子在戏弄我们——身为警察,这么折腾警力的结果你是明白的。”
      闻言,申正义脖子一缩,讪笑道:“小的明白。”
      “明白就好!”领头法医一声冷笑,旋即就领着手下上了警车,一路奔回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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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2-14 10:48:12 | 显示全部楼层
      一行人回到宿舍楼时,已经是晌午时分。
      前脚一迈进大楼门,付夫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径直奔回到二楼,将整层楼里里外外又瞧了一轮。
      “妈的,怎么没洞?”付夫一面查看地板和墙面,一面兀自念叨道。
      “没动?谁没动?”申正义凑到付夫身后,阴测测地问道。
      “我说的是洞,洞穴的洞!”付夫回身说。
      “你是说……昨天我们在张大伟家里墙面上看到的洞?”申正义双眼一闪。
      付夫“嗯”了一声,很郁闷地念叨道,“昨天从张大伟出租屋里回来,我就一直在琢磨,这些圆孔和巨鼠可能存在某种神秘的联系——但是经过昨天夜里鼠潮的袭击,宿舍里却没有发现任何圆孔,这就让我觉得扯了,莫非这两者并无关联?”
      闻言,其余三人彼此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浮出满不在乎的表情。


      “接下来怎么办?”谭原野满面郁闷,问付夫。
      “天黑尚早——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吧。”付夫说。
      “计划?付记者有什么计划?”申正义讪笑道,脸上浮出蠢蠢欲动的表情。
      “按照我的计划,今天上午本来是要去会会那个叫王财的矿工,下午再到井下瞧一瞧——昨天谭原野在出租屋不是说,王财在井下见到过巨鼠留在林雪峰断腿上的咬痕?我们去找他问一问,说不定能弄明白出租屋墙面上的圆孔是什么。”
      闻言,谭原野急急说道:“就为那些墙面上的洞洞?付记者,现在巨鼠都已经跑到地面上大闹宿舍了,你还关心这些小洞洞干嘛?再说了,说不定这些洞洞就是张大伟吃饱了没事干钉钉子玩弄出来的呢?”
      听到谭原野的话,付夫很严肃地反驳道:“谭宣传,我觉得现场的任何线索都有可能提供解开谜团的信息,因此一定要一查到底。再说了,那些圆孔上面沾了血!你在家钉钉子玩会把血抹到钉子孔上?”
      闻言,谭原野登时脸上一红,嘴巴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
      看到二人说话有些激烈,程鑫站出来打了圆场:“谭宣传,付记者说得很对,昨天我们也看到了,张大伟家里这些洞洞是很不寻常——反正天黑还早得很,我们就跟付记者一起调查调查又何妨!”
      听到程鑫这么说,谭原野上也嚅嗫着说道:“我也不是要忽视线索,就是觉得根据当前的情况,把精力花到研究那些小洞洞上不值得。”
      “屁话!”程鑫闻言有些不悦,“一滴水可以见到太阳!你小子也是一个堂堂的宣传干部,这道理都不懂,莫非在宣传科天天爬格子爬傻了?”
      “是是是,付记者和程科长说得对。”谭原野也算能屈能伸,嘻嘻一笑。
      这时,申正义凑到付夫面前,将话头拉到了正题上:“付记者,这个王财我认识,林雪峰出事后,我和老程找他详细谈过——但是当时他吓得不轻,也没跟我提起过看到小洞洞的事。”
      付夫“哦”了一声,说道:“也正常,经历了这么恐怖的鼠潮,谁都得吓得不轻。”
      申正义很讨好地点了点头,又说道:“付记者,那现在就找王财去?”
      看到申正义又开始蠢蠢欲动,付夫讪笑着问道:“申所长,我看你好像很清闲嘛?昨天我请你帮我做的事儿都做了没?”
      “做了做了,付记者安排的事儿当然要尽快办。”申正义笑道,“昨天一回到派出所,我就跟我们所的小胖张说了,让他今天上午到省城跑一趟,把昨天你交给我的耗子毛和矿石交给两江大学的王院长,再到省林业厅和环保厅查一查上个月松柏河‘红河’事件的资料——对了,小胖张就是昨天你们到派出所见到的年轻民警,莫看他年轻,做事却很机灵,一有消息,他就会跟我汇报的。”


      听到申正义的话,付夫道了一声“谢了”,旋即转头对谭原野说:“原野,我看时间可能搞不赢了,要不下矿就安排到明天吧——今天下午,还要请你领我们去见见王财。”
      闻言,谭原野使劲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但是王财现在不在场里——自从上次在井下遭遇鼠潮后,王财就请假回了家。今天可能要请付老师跑点远路,到他家去。”
      “没问题,能找到线索,跑点路算毛。”付夫说道,“我说原野,你不要老是把我当成领导好不好,说话那么恭恭敬敬地干嘛?”
      闻言,谭原野有些受宠若惊,摸着脑壳道:“付老师真是平易近人——像付老师这样的大记者,我当然要好好尊敬了。”
      付夫嘻嘻一乐,笑道:“你小子真是结巴和巴结两不误——前面走着,领路!”
      谭原野点点头,急急跑到了一行人前方。
      四个男人开始朝矿场外进发。
      很快,他们就钻出了矿场,顺着松柏河进入了一条细长河谷。
      “王财家在云雾镇长河村,也就是这条河谷的另一头。”谭原野一面在前面领路,一面回头对付夫说。
      “长河村?就是上次发生职工失踪事件的水电站上游?”申正义问道。
      “对,就是那里。”谭原野笑着回答。
      “失踪?”闻言,付夫接过了话头,问道:“怎么是失踪?我听到的消息是,水电站站长因为受不住久居深山的寂寞,导致精神崩溃才杀害了三个同事,还吃了尸体?”
      “哟,你听到的是坊间版本——站长吃人?没有的事儿!”申正义神秘地笑了笑,说道,“实际上,这案子还是一个悬案。”
      闻言,付夫立即双眼放光,笑眯眯地给申正义递上了一根烟,说道:“申所长,给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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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2-14 10:48:36 | 显示全部楼层
      听到申正义的话,付夫道了一声“谢了”,旋即转头对谭原野说:“原野,我看时间可能搞不赢了,要不下矿就安排到明天吧——今天下午,还要请你领我们去见见王财。”
      闻言,谭原野使劲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但是王财现在不在场里——自从上次在井下遭遇鼠潮后,王财就请假回了家。今天可能要请付老师跑点远路,到他家去。”
      “没问题,能找到线索,跑点路算毛。”付夫说道,“我说原野,你不要老是把我当成领导好不好,说话那么恭恭敬敬地干嘛?”
      闻言,谭原野有些受宠若惊,摸着脑壳道:“付老师真是平易近人——像付老师这样的大记者,我当然要好好尊敬了。”
      付夫嘻嘻一乐,笑道:“你小子真是结巴和巴结两不误——前面走着,领路!”
      谭原野点点头,急急跑到了一行人前方。
      四个男人开始朝矿场外进发。
      很快,他们就钻出了矿场,顺着松柏河进入了一条细长河谷。
      “王财家在云雾镇长河村,也就是这条河谷的另一头。”谭原野一面在前面领路,一面回头对付夫说。
      “长河村?就是上次发生职工失踪事件的水电站上游?”申正义问道。
      “对,就是那里。”谭原野笑着回答。
      “失踪?”闻言,付夫接过了话头,问道:“怎么是失踪?我听到的消息是,水电站站长因为受不住久居深山的寂寞,导致精神崩溃才杀害了三个同事,还吃了尸体?”
      “哟,你听到的是坊间版本——站长吃人?没有的事儿!”申正义神秘地笑了笑,说道,“实际上,这案子还是一个悬案。”
      闻言,付夫立即双眼放光,笑眯眯地给申正义递上了一根烟,说道:“申所长,给我说说。”


      谭原野声音响起之际,一行人前方的河谷赫然开朗。

      河谷两侧,原本绵延伸展的青山忽然向两侧张开,就像泰坦伸出的巨臂,在河谷台江一块平坦的台地合抱起来。

      而细长的松柏河也钻出河谷,迅速从台地两岸奔涌而过,在台地后方汇集成一条径流,形成了一个四面环水、面积约三平方公里的沙洲。

      长河村,就位于这沙洲之上。

      远远地望见沙洲,谭原野回身对付夫说:“付老师,小心脚下,请从这里上桥。”

      说话间,一行人就已来到一座石头水泥砌成的长桥前。

      长桥那头,二三十座平房守望相接,能见炊烟袅袅,能闻人声犬叫。

      “全面就是长河村?”付夫扭头问谭原野。

      谭原野点点头,说道:“长河村是云雾镇下属的一个行政村,有差不多七八百号村民,大部分就住在沙洲上——那王财家,就在沙洲西面。”

      闻言,付夫双眼有光闪了闪,旋即抬脚就迈上长桥。

      其余三人竞相跟上。


      申正义也笑眯眯地接了烟,继续说道:“当时情况是这样的——那天,我们接到群众报案,说水电站站长吃人了,被吃掉的就是三个电站职工。接到报案后,我就领着三个同事去了。报案人说的现场就在水电站厨房。当时我们也很紧张,于是就小心翼翼地摸进厨房。一进屋就看到,屋里满地锅碗瓢盆,乱得不得了,就像是有人在这里打过架一样。然后,我们就仔细瞧了瞧,什么也没发现,于是就出来了。”

      “然后呢?”付夫喷出一口烟,急急问道。

      “然后?没有然后了。”申正义很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因为没有见到任何尸体,也没有任何证据显示这里发生过暴力案件,我们当时还以为是报案人报假案,回到所里会还狠狠教育了他。可是这老头却倔得很,硬说亲眼看到站长刘长松吃了人。最后我们也没办法,就把他打发回家了。”

      “就这样?”付夫问。

      “嗯,就这样。”申正义吸了一口烟,说道,“但是后来我们又陆续接到一些群众反映,说电站里怎么见不到一个人?于是我们就又到水电站去了一次,发现刘长松和三个电站职工真的不见了。”

      “于是你们就将这个案子作为失踪案上报了。”付夫问道。

      “对——不然还能怎么样?”申正义呵呵一笑,“没尸体,没可以证明发生了犯罪的证据,我们只能这么处理——至于你说的站长食人,不过是一些媒体记者听了报案人的讲述后,用来哄骗群众增长销量的谎言而已。”

      说到这里,申正义忽然浑身一震,转头盯着付夫。

      就见付夫做出一副很清纯的表情,说道:“申所长,小民的稿子句句属实,从来不欺骗群众。”

      申正义脸上旋即冒出了冷汗,很讨好地点头说道:“正是正是——付大记者写的文章跟那些三流媒体整的不一样。”

      这话一出,二人对视了一眼,彼此大笑起来。

      正笑间,二人忽然听到谭原野有些结巴的声音响起:“二位,莫、莫笑了——长、长河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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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3-23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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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2-14 10:48:57 | 显示全部楼层
      脚踩光滑平坦的石板,付夫三两步就行到了长桥正中。

      这时正是晌午十分,明丽阳光映照下的松柏河,焕发着淡蓝色的光泽。河两岸绿阴团簇,间或有白鹭喜鹊飞过,恍恍惚如陶渊明笔下的武陵源。

      如此美景,让付夫也不禁停下脚步,手抚长桥护栏眯缝着眼瞧了好一会。

      “怎么?付记者,被咱们这长河美景迷住了?”申正义凑了过来,笑眯眯地递了一根烟。

      “美是美,但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神秘——你瞧一瞧这河水,是不是就很神秘?”付夫笑着接了烟,深深吸了一口,慢慢念叨道。

      闻言,申正义一愣,回头瞧了瞧正在阴笑的程鑫。

      “你小子,平时不学习,现在傻了吧。”程鑫讪笑道,“瞧瞧人家付记者,长得跟公安特警一样结实,说的话却这么有情怀。”

      付夫嘻嘻嘻一乐,也跟着讪笑起来。

      笑了一阵,一行人继续往村里奔去。

      其间,付夫转向谭原野说道:“原野,上回你电话里跟我说,鼠潮发生前,松柏河曾经发生过河水变红事件?”

      谭原野急急点头道:“正是。”

      “哦?”看到谭原野表情肯定,付夫彷佛来了兴趣,“普通的污染物也会导致河水变红——你怎么确定河水变红和鼠潮有关系?”

      看到付夫高深莫测的表情,谭原野有些紧张起来,连连摆手道:“付老师,我、我、我可没有说河水变红和鼠潮发生有关系。我、我、我跟你说红河的事儿,是因为怕、怕、怕你不肯来,因此我才、才、才这么说的,这、这、这样可以增加一些、些、些神秘氛围。”



      听到谭原野的话,付夫做出一副很恼怒的表情,厉声道:“去去去,滚一边去——你小子为了把我骗来,真是废了不少心!”
      看到付夫的表情,谭原野更加紧张起来,急急手舞足蹈地解释道:“付老师,也、也、也不是全是骗、骗、骗你的。”
      “哦,怎么说?”付夫停下脚步,笑眯眯地问道。
      闻言,谭原野张着嘴巴愣了好一会,又从背包里掏出一瓶水一起喝了一大口,情绪这才平静了下来,说道:“我在电话里也说了,松柏河的河水发红后,我们就听到镇上不少老人说,河水变红就说明镇子的末日要来了!当时搞得全镇人心惶惶的,镇政府还准备请市里专家来检验。结果,红河仅仅持续了一天,第二天河水就又恢复正常了。然而,也就是河水恢复正常这天,矿井里就开始闹鼠潮……”
      话到这里,申正义和程鑫也站了出来,插话道:“谭宣传说得没错,当时镇里头的确有老人到处跟人说,河水变红是镇子末日的征兆——但是我们全当是迷信,也没当真。”
      听到三人这么说,付夫很随意地“哦”了一声,讪笑道:“也就是说,实际上你们并不能证明河水变红和鼠潮之间存在必然联系?”
      谭原野的脸刷地一红,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时,一行人已经来到沙洲西侧。
      一座水泥和河沙混搭的平房,出现在四个男人面前。
      “就是这里了——上回井下出现大耗子后,我曾来这里调查过。”程鑫抬手指了指平房,急急说道。
      说话间,一行人已来到平房前。
      申正义抬起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门响三声,屋里传来一声女人的问询:“谁啊?”
      “大姐,我是申正义,派出所的。”申正义将身子凑近房门,柔声柔气地回答道。
      门“嘎吱”一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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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2-14 10:49:15 | 显示全部楼层
      一个满面憔悴的农妇钻了出来。
      “哦,申所长,快请进来。”看到申正义,农妇很热情地招呼道。
      一行人进了屋,就见农妇又抬来长凳,请他们各自坐下,还提来了大锑壶给倒了茶。
      看到农妇这样热情,付夫不禁阴测测地瞧了一眼申正义,眼神仿佛在说:“你小子,群众基础很好嘛。”
      看到付夫的表情,申正义眉毛一抬,仿佛在回答:“怎么?羡慕嫉妒恨?”
      跟付夫显摆了一阵,申正义转头对正在找瓜子水果的农妇说:“朴大姐,你莫张罗了——王大哥在吗?今天我来找他再问问话。”
      闻言,朴大姐原本还堆了些笑容的脸上旋即一愣,眼圈瞬间就红了起来。
      看到朴大姐的反映,付夫心说“不妙”,旋即急急问道:“朴大姐,我大哥他怎么了?”
      听到付夫这么说,朴大姐的眼圈更红了。她抿着嘴巴愣了好一会,才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他……成了傻子了……”
      朴大姐话一出口,四个人登时愣在当场。
      片刻后,付夫朝申正义挤挤眼,又向王家里屋扬了扬眉毛。
      申正义立即心领神会,于是对朴大姐说:“王大哥在里屋吧?快让我瞧瞧。”
      这时,一旁的程鑫也凑过来,满面关心地说道:“对,让我们见见王大哥吧——我是矿里特意派来慰问他的。”
      朴大姐点点头,起身领着一行人进了屋。
      穿过堂屋,往西钻过一道门,就是王财俩口子的卧室。
      来到房门前,付夫抬手就准备推门,却被朴大姐一把拉住。
      “还是让我来吧——免得等会吓到你们。”朴大姐回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说着就抬起手,竟然用哄小孩一样的口吻说:“财财,我来了,你要听话,莫要吼。”
      听到“财财”这名儿,门口四个大男人就是一愣。
      这时,朴大姐已经推开了门。


      就听到“嘎吱”一声,里屋的情景展现在人们面前。
      这是一间寻常的农家居室——没铺瓷砖的水泥地面,被简单粉刷过的墙面,三五件乡镇作坊里加工的崭新而俗气的家具,还摆了一台大彩电和一台影碟机。
      看到房间内的情景,并无特别——付夫还冒出一个印象“这家日子过得还可以”。
      而随后的一瞥,就让他瞬间紧张起来。
      就见大彩电后面,靠墙根的小转角里,一个身材高大、浑身疙瘩肉的男人正蜷缩着身子,双手抱着头不住地颤抖。
      男人的双眼,从双臂缝隙间直直望向来人,充满了惊恐和敌意。
      “这王财……看来是真疯了。”付夫心说,心里不禁疑窦丛生,“他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会被整成这样。”
      这时,程鑫慢慢朝王财迈出步子,一面挪步一面轻声念道:“老王,我是矿保卫科的程鑫,你还记得我吧?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些日子不见就……”
      看到程鑫靠近,王财浑身就像筛糠一样抖得更猛了,双眼射出的光芒也更加凌厉。
      就在这时,朴大姐忽然发出一声惊呼:“程科长,小心!”
      这话一出口,就看到王财从电视机后一跃而起,尖叫着扑向程鑫。
      就在这一瞬间,付夫真真切切地看到,王财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表情,以及近乎疯狂的目光。
      “他有攻击倾向!”付夫和申正义立即就像明白了什么,同时朝王财猛冲过去。
      就在王财张口准备往程鑫脖子上来一口的时候,付夫和申正义已经扑到近前。
      就见付夫右臂发力,一巴掌拍向王财胸部,将他拍了一个趔趄。
      看到王财攻势被阻,申正义一脚踢向王财脚踝。
      “啊——”王财脚踝一阵吃痛,整个人向前扑倒,申正义顺势跳到他背后,将他双手紧紧锁住。
      “你们——你们干什么!”朴大姐见王财被擒住,登时尖叫着冲过来,拉着申正义大声喊道,“申所长,我们家男人从来老实,他没犯法,你莫要伤他。”
      见到朴大姐通红的双眼,申正义心里一软,双手一松,王财立即挣脱了束缚,又重新蹿回到墙根下,抱着头蹲了下来,放声大哭起来。
      “你们这些鼠辈,大耗子,又来欺负我——呜呜呜——”这么个浑身疙瘩肉的男人,竟然像孩童一样抱着头,开始一面痛哭一面嚷嚷。
      这时,朴大姐立即凑了过去,俯下身抱住王财,继续用哄孩子的口吻安抚道:“没事儿,我们家财财最听话了,不哭不哭。”
      看到这个情景,付夫竟莫名生出些伤感。
      一转头,看到近旁的申正义眼眶竟然有些发红。而门口的谭原野,却捂着嘴仿佛在努力不笑出声来。
      注意到付夫正盯着自己,申正义抽了抽鼻子,凑近付夫小声道:“这王财是家里的顶梁柱,也是村里出了名的好男人——他现在变成了这样,朴大姐以后要受累了。”
      这时,程鑫也回过了神,表情黯然地补充道:“朴大姐找到他时是二婚,领着一儿两女三个孩子。王财也不嫌弃他们,拼了命一样下矿井找钱,人家开一班,他开三班,是矿场出了名的拼命三郎。十来年了,他就靠卖力气和朴大姐操持着这个家,把三个孩子都拉扯成人——莫看他满头都是白发,实际上他才刚满五十岁。”
      闻言,付夫忽然明白了自己心里感伤的原因——面对生活的困苦,眼前这对平凡夫妻不经意间的相互依偎,就正像暗夜里的明灯一般让人温暖。
      少顷,付夫收住了情感,用很温和的语气说道:“朴大姐,王大哥怎么会这样的?申所长和程科长上回来的时候,他不都是好好的吗?”
      闻言,朴大姐抹了一把泪,轻声说:“就是申所长他们来的当天夜里,王财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人跑出了屋。第二天我发现他不在家,吓得到处找,结果怎么也找不到他。一直到三天之后,我才在后山上找到了他。当时他满头是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我好不容易把他弄回了家。第二天他醒了,但是整个人却成了这样。前天,我把他送到市里的医院去看——结果医生说,王财伤到了脑壳里的什么皮子,成了傻子,治不好了……”
      “皮子?”付夫心里紧了紧,“是大脑皮层?”
      “对。”朴大姐点点头,“医生说,可能是他一个人跑到山上受了伤才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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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3-23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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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2-14 10:49:44 | 显示全部楼层
      闻言,付夫面庞上登时布满阴云。
      片刻后,付夫才继续说道:“大姐,大哥他能说明白话不?能的话,我可以跟他说说话吗?”
      朴大姐一面搂着浑身颤抖的王财,一面有些担心地说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你们要轻声细语的,莫再吓着他了,行吗?”
      付夫很认真地点点头,旋即慢慢来到王财俩口子身旁,又慢慢弯下了腰。
      这时,申正义、谭原野和程鑫也准备靠上来,却被付夫挥手阻止。
      “王大哥,你不认识我,我可是认识你哟。”回过身,付夫很和善地笑道,“听说你是矿井里的大英雄——你跟我说说,你们矿井里有什么好玩的?”
      听到付夫这么说,王财却跟受了惊的大猩猩一样,一个劲往朴大姐怀里钻。
      “财财,没事,快好好跟哥哥说。”朴大姐拍了拍他的头,轻声细语地说。
      听到“哥哥”二字,付夫身后的谭原野一个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付夫猛一回身,狠狠瞪了他一眼,又转身继续对王财说:“财财,你说说,你们矿下面有什么好玩的?比如说,有没有猫猫啦,狗狗啦,或者是……小老鼠?”
      听到“老鼠”,王财浑身猛地一震,旋即抬起头大喊:“有……有老鼠,它们、它们咬人!”
      见付夫成功引导王财进入了主题,申正义轻轻凑到近前,将一台相机递给付夫:“给财财瞧一瞧,看他认识不。”
      付夫立即心领神会,伸手接过了相机。
      就见相机显示屏上浮出了一幅照片——正是张大伟出租屋墙面上神秘圆孔的照片。
      “财财,你瞧瞧,认不认识这些小洞洞?”付夫轻声说道,将相机凑到王财面前。
      看到相机,王财一愣,双眼随即越瞪越大,因为恐惧而涨红的面颊上冒出了豆大的冷汗。
      就这么愣了一会,王财忽然将头高高仰起,嘴巴里发出一声凌厉的尖叫:“妈啊!这……这是耗子大王给扎的!它、它扎了林雪峰,还、还咬下了林雪峰的腿!”
      “扎的?”付夫闻言不禁一惊,“不应该是被咬出来的吗?”
      “就是被耗子王扎出来的!”王财赫然一声大喝,整个人就甭跳了起来。


      说着,王财已经蹦跳起来,猛冲向房门口。
      就听到“咚”的一声闷响,慌不择路的王财径直碰到了门框上,随即一个后仰,实实惠惠地仰面倒了下去。
      “财财!”朴大姐一声尖叫,冲过去抱住王财。
      付夫等人也立即围拢上来,就见王财脑门上冒出了血,已经昏迷。
      付夫和申正义正欲凑到近前,帮朴大姐把王财扶起来,旋即听到已满面泪痕的朴大姐一声暴喝:“求求你们了,你们不要问了好不好!”
      看到这俩口子的可怜模样,付夫随即摆手道:“好好好,大姐,我们不问了——我们到外面等着。”
      四个男人旋即退出了房间。
      来到王家堂屋前的院坝,付夫找了一个干净地方坐下,伸手掏烟,给申正义和程鑫各发了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
      三个人就这么沉默着吸烟。
      吸了一会,谭原野仿佛有些无聊。
      “这个朴大姐真是很扯,竟然叫这么一个大男人‘财财’——太扯了。”他没话找话一样念叨道。
      闻言,付夫、申正义和程鑫同时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这没开过荤的小处男,恐怕连女朋友都还没找过吧?”申正义一声冷笑,“连恋爱都没谈过,怎么会明白人家的爱情。”
      听到申正义的话,谭原野的脸刷地一红,旋即又浮出很不解的表情。


      “等你找到了海枯石烂的爱情,你就懂了——问题是,这世界上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没遇到。”付夫也跟着冷笑道。
      谭原野低下了头,仿佛有些不满,可是又不敢反驳二人。
      片刻之后,他才又重新抬起头,换了一个话题:“我说,这王财是真傻了?”
      听到这个问题,付夫很严肃地点了点头:“他是真傻了——我悄悄看过王财的脑壳,发现头顶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很可能就是这道伤口深入到了颅内,导致大脑皮层受伤。”
      闻言,申正义狠狠吸了一口烟,冷声道:“付记者说得对——我也看到了。”
      说到这里,申正义忽然冒出一句很蹊跷的话:“对了,你们注意到了吗,王财的伤口看来有些不正常——但是我不懂医术,也说不出来怎么不正常了。”
      听到这话的一瞬间,付夫脑海里也闪过了王财伤口的画面。
      忽然,他猛地站了起来,大呼一声:“我明白了——王财的伤,像不像是手术刀划的?”
      “不可能吧?”谭原野双眼圆瞪,满面戏谑地说道,“莫非是朴大姐把王财送到医院看病的时候,被医生给弄的?”
      “不——按照朴大姐所说,当时医生仅仅对王财进行了常规检查。你什么时候听说过,一个常规检查会开颅?”付夫反唇相讥。
      听到付夫有些严厉的语气,谭原野的头一低,又不说话了。
      说完这话,付夫冷笑着向左右一瞥,正好和申正义颇有深意的眼神碰了个正着。
      “付记者,你这话里有话吧?”申正义阴测测地笑道。
      “申所长高明。”付夫又掏出三根烟,递给了申正义和程鑫,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根,这才神秘兮兮地说道,“我觉得,王财忽然成了傻子这件事,很可能是被人谋害的。”
      这话一出,申正义的表情也凝重起来,黑着脸点了点头。
      “我也有同感——作为矿井鼠潮事件主要目击者之一,原本智商正常的王财忽然发了傻,而且还傻到了不能和人正常交流的程度,这也太巧了吧?再说他头顶上这道疤,怎么看也不像是自己弄的。”申正义说,“看来,这些在矿井里闹事的大耗子背后,还存在着更大更深的秘密。”
      说了这话,三人再次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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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2-21 09:54:05 | 显示全部楼层
      一根烟还没有抽完,四个人背后就传来“嘎吱”一声轻响。
      一回头,就见朴大姐满面倦容,缓步来到四个人面前,轻声道:“各位领导,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哟。”
      四个男人立即起身。
      申正义笑着说:“朴大姐莫这么说,这话我们来讲才对。”
      付夫也笑着安慰道:“对哟,朴大姐,你不要跟我们这么客气——对了,王大哥怎么样了?”
      “哎——”朴大姐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刚才睡着了。”
      说着,朴大姐抬起粗糙的大手,抹了抹眼角的眼泪。
      看到朴大姐的表情,付夫心里很有些不忍,于是转身想搬一条板凳让朴大姐坐下休息。
      一回头,就见程鑫已经一手抬着一条长凳,凑到朴大姐身旁:“大姐,你坐。”
      朴大姐看到程鑫亲自给自己搬板凳,登时有点受宠若惊,连声点头:“谢了,程科长,快快快,你们也坐下。”
      四个人各自坐下,程鑫又轻声安慰道:“大姐,你也莫伤心,注意身体要紧,你家里三个孩子不是还要你照顾吗。”
      听到孩子,朴大姐的眼圈又红了,开始絮絮叨叨地哭诉——
      “孩子们……孩子们是我男人的心头肉哟。”

      “虽然三个孩子都不是他亲生的,但是这么些年他从来没打过任何一个孩子,还累死累活地下井干活,把三个孩子都送进了大学。”
      “哎……原本等到孩子们毕业了,我们就能享享清福了,可是现在,他怎么忽然就成了傻子了!他怎么这么命苦。”
      …………
      看到朴大姐不断抹泪,付夫、申正义和程鑫你瞧瞧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插不了话,于是就这么同情地盯着她。
      这时,朴大姐又抹了一把眼泪,继续念叨道:“也不知道你们王家是不是上辈子造了孽,要不怎么你哥王富刚遇了食人鬼,你就变成了这样……”
      闻言,付夫心里猛然一抖。
      “朴大姐……刚才你说,王大哥他有个哥……叫王富?”付夫急急问道。
      听到付夫这么问,朴大姐守住了泪水,红着眼点点头道:“对,他也住长村河,就在村东头。一个月前,他到水电站找刘长松喝酒,结果却看到食人鬼把三个电站工人都给吃了……”
      朴大姐话一出口,付夫心里就是一动。
      “食人鬼的事我也听说过——就是站长刘长松吧?”付夫问道。
      “对。”朴大姐抹干了泪水,红通通的眼睛里盈满了恐惧,“上个月,他哥到镇子上赶了场,准备顺路到水电站找刘长松他们喝酒,结果在电站厨房里看到刘长松变成了食人鬼,正在啃那三个工人……对了,这事儿申所长就知道,当时王富就报了警。”
      闻言,付夫颇有深意地瞧了一眼身旁的申正义。
      就见这位派出所长黑着脸,一言不发。
      说到这里,付夫抬手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三点过了。
      他于是站起身来,说道:“朴大姐,今天真是叨扰了——你忙吧,我们也该回镇上去了。”
      朴大姐点点头,也站起来准备相送。
      “哟,对了。”付夫抬起脚正要迈步,忽然又回转过身,掏出钱包笑道,“瞧我这记性——今天矿领导让我们把这慰问金交给你,你收好。生活上有什么困难,随时跟我们说。”
      说着,付夫就从钱包里掏出三百元钱。
      “还有我们派出所的。”申正义也掏出了三百元。
      “这、这、这使不得。”朴大姐连连摆手,“二位领导,这怎么好!”
      “收着吧。”付夫很温和地笑了笑,“朴大姐,你要坚持住,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朴大姐红着眼点点头,将钱小心地放进了贴身的衣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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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2-21 09:54:22 | 显示全部楼层
      一行人钻出王家院坝,程鑫快步凑到付夫身后,阴测测地笑道:“付记者,我们矿领导才不得这么好心呢——你给这钱,是看王财俩口子可怜吧。”
      闻言,付夫回头轻笑道:“王财这样不求回报的男人,这世界上太少了。同为男人,我很尊敬他。”
      听到付夫这么说,申正义呵呵一乐,念叨道:“我就知道付记者虽然外表看来孔武有力像个粗人,实际上却是一个心思细腻的柔情铁汉。”
      “去去去——你不也掏了钱给人家?柔情铁汉,说你吧?”付夫讪笑道。
      三人彼此对视,发出一阵心领神会的浅笑。
      而三人身后的谭原野则一语不发,埋着头像在想什么事儿。
      “谭宣传,怎么,还在记恨刚才我们笑你的事儿?”程鑫回过头,对谭原野说道。
      闻言,谭原野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刚才三位大哥教育得是——我哪敢记恨?我是在想,这王家兄弟还真是倒霉,一个月内,竟然一个遇了食人鬼,一个成了白痴。”
      谭原野这话一出,付夫心情登时沉重起来。
      “今天我们这趟进村,收获真是不少哟。”他掏出水壶喝了一口水,念叨道,“首先,根据王财的反应,我们可以确定张大伟房子墙面上的圆孔确与巨鼠有关,而且还是什么耗子王整出来的……只是他说圆孔是被耗子王‘扎’出来,而并不是之前谭宣传所说的‘咬’——虽然只是一字不同,却让我觉得很是蹊跷。这个事明天我们到井下可以继续调查;同时,我们还发现了王财头顶上有类似开颅手术的疤痕,说明很可能是有人因为某种目的把他灭了口。至于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这么干,这就是我们接下来需要调查的;第三,王财和水电站吃人事件的目击者王福是兄弟,说不定,这王福还知道什么。”

      “我也举得这个事不简单——要说这耗子怎么可能在人身上‘扎’出圆孔呢?还有那手术痕迹,要想灭口直接一刀捅下去不更利索么?”闻言,申正义也皱起双眉,很严肃地说道:“付记者,接下来,你是准备到王福家接着问问?”
      “对。”付夫一笑,“申所长,你真是我的好基友。”
      听到这话,申正义脸上的严肃表情迅速变成了不正经,讪笑道:“能和付记者当好基友,正义三生有幸也。”
      一行人就这么叽叽歪歪着,很快从村西头来到了村东头。
      王福家就在村东头的河岸旁,也是一栋有两翼厢房的水泥平房,较之王财家要宽敞些。
      四个人钻进王福家院子,就看到院坝里坐着一个约莫六十岁的小老头。
      “哟,申所长,你来了。”看到申正义等人钻进院子,小老头急急站起身,媚笑着迎了上来。
      “老王,今天没到镇上喝酒?”申正义笑着迈到近前,和小老头握了握手,“今天我们来找你有点小事。”
      “申所长是镇里的大人物,能来我家真是蓬荜生辉。”王富笑道,赶紧领着四个人到堂屋坐下。
      听到王富的客套话,付夫心说:“看不出来,这老头还真会说话。”
      五个人坐定后,申正义第一个发问:“老王,听说你跟村西头的王财是亲兄弟?”
      王福点点头,笑道:“对头,申所长真是消息灵通——他跟我是亲弟兄,我大十岁,村里不少人还以为我是他叔。”
      说了这话,王福的表情忽然有些沉重,自言自语般念叨道:“我这兄弟命苦——前些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一个人跑到山上弄伤了脑壳,被整成了傻子了。”
      闻言,申正义“哦”了一声,继续问道:“王财受伤前,跟你说过什么没有?比如有什么人威胁他之类的?”
      “没有。”对这个问题,王福毫不犹豫地回答,“各位领导,我们镇上闹大耗子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我听他婆娘说,上个礼拜他好像就是在矿井里碰到了大耗子,吓得请假回了家,然后就天天往后山跑,结果出了事。”
      “天天往上跑做什么?你知道吗?”付夫闻言心里一动。
      王福脱口而出:“卖矿呗——他受伤前跟我说,有外地客人出高价跟他买矿石。井下出现大耗子那天,他还专门从矿井里背了好大一包矿石出来呢。至于其他的我就不是很清除了,毕竟我们间也不是天天走动。”
      闻言,付夫笑着点了点头:“是谁跟他买矿石,他跟你说过没?”
      “没。”王福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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