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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宝宝寒

[转帖] 铁血时代——以霸业为主线的春秋战国史----醉罢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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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9 13:21:35 | 显示全部楼层
  
  (铁血时代-279)
  
  公孙黑的霸道,令这位家族宗主很没面子。六大家族执政,是郑国的传统,以显示六大家族在政治上的均等地位,可是作为驷氏家族的成员,公孙黑的鲁莽表现,欲将驷氏家族凌架于其他家族之上,引来其他五大家族的联手对抗。
  公孙黑却还不知收敛,甚至想起兵发动叛乱,消灭整个游氏家族(即他的情敌公孙楚的家族)。公孙黑的计划,令驷氏家族宗主驷带大吃一惊,在他看来,公孙黑玩火玩得太厉害了,如果驷氏家族不作出明确的表态,很快就会遭遇到良氏家族的下场了。驷带集合驷氏家族的其他小宗,公开发表声明,将公孙黑驱逐出家族,并且密谋要杀掉公孙黑,以免这个蛮撞的家伙毁了整个家族。
  子产一听到这个消息后,心里明白,干掉公孙黑的时机成熟了。子产执政以来,最大的障碍便是这些强宗,在公孙黑与公孙楚之争中,他站在势力强大的驷氏家族一边,其原则就是不可得罪这个大族,现在公孙黑已经被其族人所唾弃,此时不下手,更待何时?
  
  子产派人找到公孙黑,历数他的三条罪状:第一,当年挑动伯有的叛乱,现在又想要作乱,消灭游氏家族,国法难容;第二,争夺堂弟公孙楚的妻子;第三,国君与六卿签署盟约时,他没有资格却硬要参加,公然威胁内阁。这三条罪状都足以构成死罪,子产暗示公孙黑自行了断,否则必将被处于死刑。
  公孙黑吓得倒头便跪,对来使说:“去年我被砍伤了,现在伤口复发,早晚都可能没命,你们不要再虐待我了。”子产传话给他:“人谁不会死呢?恶人不得善终,这就是天命。”
  事到如今,公孙黑众叛亲离,不要说作乱,保住性命也不可能了,他自知死路一条,叹一口气,又说:“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有最后一个请求,请让我的儿子驷印当褚师(官名,管理市场的官员)吧,这样我死了也能安心。”
  子产冷冷地答复说:“你儿子如果有才能,国君自然会任用他,如果没有才能,迟早会跟你一样的下场。你不担心自己的罪责,还想那么多干什么,你再不死,司寇马上就会到了。”周代制度,刑不上大夫,一般就采取自行了断的方式,子产的意思,你要不自杀,只好交给司法机构来办理此案,到时就死得很难看了。
  公孙黑选择了上吊自杀,死后尸体被扛到路上示众,旁边放了一个木牌,木牌上写着他所犯下的罪状。
  
  强宗政治是郑国政治的一个特点,子产的明智之处,在于既维持这种六大家族共同执政的传统,同时对为非作歹之徒毫不留情地惩罚,以达成几大家族相互制约的格局,无论哪个家族都无法取得一枝独秀的优势,这恰恰是政治稳定的基石。
  可以说,几大家族之争,一直是郑国政治潜在的最大危险,郑国先后经历了子孔之乱、伯有之乱、公孙黑之乱三次大动荡,子产为弭平这些内乱因素,用心良苦,这使得郑国在子产时代,获得了相对稳定的政治局面。
  平稳的国内政治环境,为子产深化改革打下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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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9 13:22:03 | 显示全部楼层
  
  (铁血时代-280)
  
  公元前538年,子产推出一项重大改革措施,称“作丘赋“,这是一项赋税制度的改革,什么叫“作丘赋”呢?这个说法五花八门的,莫辨真假,可见古史学家对政治经济改革的意义认识不足,也没有很完整的纪录,但是有一点是明确的,这个改革使国家赋税增加了。国家增加了赋税,那么这笔钱肯定要由平民或贵族来承担了,所以这个改革是触及到很多人的利益。
  很多咒骂随之而至,有这样咒骂的:“他的老爹死在路上,自己做了蝎子尾巴,在国内发号施令,国家将怎么办呢?”
  看来当政治家不容易,前几年国人还由衷地赞美他:“我有子弟,子产诲之;我有田畴,子产殖之。子产而死,谁其嗣之?”,如今舆论又一边倒了,开始诽谤他了。
  可是子产不为所动,为什么呢?作为一个杰出的政治家,必须要在民众利益与国家利益之间做了一种折衷。郑国面临的国际政治环境,是弭兵后的相对和平局面,但是晋、楚争霸的格局并没有改变,郑国力图摆脱楚、晋的控制,反抗霸权,除了依靠外交斗争之外,也必须要提升自身的国防力量。春秋后期,各国的军费开支剧增,在齐桓晋文时代,齐国、晋国当时不过就只有数百辆战车,而到春秋后期,拥有一千辆战车的诸侯国已经相当普遍了。
  然而当时的郑国民众,普遍认为和平时代到来了,提高赋税用以国防,这引起许多人的强烈不满。郑国大夫子宽试图说服子产放弃赋税改革,子产严肃地说道:“苟利社稷,死生以之。我听说想做善事的人,不轻易改变其既定的方针政策,这样才有成功的希望。民众不可放任自流,法度不可轻易更改。《诗》中有这么一句话:如果礼义上没有过失,何必担心别人的流言呢?我是不会放弃的。”
  后来林则徐有一句十分有名的诗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其中的典故,就是来自子产的这些话。
  
  改革遭遇阻力,怎么办呢?
  子产决心以法律手段,来巩固改革成果。在推行“作丘赋”改革的后两年(公元前536年),子产又推出一项重大的举措:铸刑书。
  什么叫铸刑书呢?就是把法律条文铸写在铜鼎上,在放公共场所,让所有人都可以看到法律条文。为什么要铸在鼎上呢?因为当时还没有纸张,不能印成宣传手册,挨家挨户地分发,所以铸在鼎上,大家都可以去看。
  把法律条文公开,让民众都看得到,这在当时,可不是一件小事,这是中国法律史上一件划时代的大事。为什么这样说呢?夏、商、周以来,一般是沿用习惯法,很长时间是没有成文法的,就算有成文法,其中法律条文,老百姓是看不到的,老百姓怎么看不到呢,因为政府是不公开的,这是个秘密,“国之利器,不可示人”,这无形中增加政府的神秘感,这是一种统治的手段。
  郑国刑书的公开,在诸侯国中引起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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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10 11:11:26 | 显示全部楼层
  
  (铁血时代-281)
  
  晋国著名的政治家叔向跳了出来,他给子产写了一封信,在这封信的开头,叔向是很不客气地写道:“起初我对您是寄予希望的,现在没有了。”为什么这样说呢?叔向解释说:“以前君王是不制订刑法的,因为有了法律条文,百姓就容易利用法律条文来相互争执,这样一来,社会就不安定了。”
  在中国的传统中,刑法都是从属于礼法,而子产是把刑法从礼法中中独立出来,在叔向看来,这是对礼教文明的一大挑战,他继续批评说:“一旦百姓掌握了法律条文,对上级就会产生不恭敬之心(这个国之利器被众人知晓了,不再神秘了,会损害其权威),可以征引法律条文,寻找法律空子,如果侥幸成功,那就更难于治理了。到时民众将会放弃礼仪,征引刑书,细微的事情,都要争来争去,这样一来,案件岂不是越越多?当礼仪衰败时、道德意识薄弱时,贿赂的事件岂不是越来越多。”
  我们一般把子产当作改革派,而与之对立的叔向则成为保守派的势力。不错,子产公布法律文书,确实是有着划时代的意义,特别是以当代人的眼光来看,那是巨大的进步,是中国法律史上与人权史上的重要里程碑。但是叔向说的并不是完全没道理的,虽然我们现在并不知道子产铸刑书的具体内容,但是这个刑书是很难制定得十分具体,钻法律空子这种现象肯定是会存在,就算到了二十一世纪,法律条文一再细分,仍然不能无懈可击,更何况是两千多年前呢,所以叔向指出的这个弊病是存在的。
  在信的最后,叔向告诫子产说:“在您活着的时候,郑国恐怕就要衰败了。”真是危言耸听,可见叔向对子产铸刑书一事是何等的不满。
  对于叔向的发难,子产轻描淡写地回答说:“我不能考虑子孙的利益,我是要解决当今所面临的问题。”对子产而言,公布成文法,不仅是政治改革的关键,而且也是抑制强宗的必要手段。
  子产亦被视为法家之先驱,其对法律之重视,由是可见一斑,在春秋时代,他是最有创造力、革新力的一位政治家,也使郑国这个失去昔日光荣的诸侯国,重新焕发活力,成为春秋后期诸侯政坛中最为活跃的国家之一。
  
  即便子产的多项改革均遭到时人的强烈反对,但他仍以坚忍不拔的意志,力排众议,推进改革进程。春秋末期几乎所有的诸侯国都卷入惊天骇浪的大动荡之中,惟有郑国的内政相对稳定,这不能不说是子产大改革的成果。
  在执政期间,子产在外交上也有大建树。
  譬如在公元前529年平丘诸侯大会上,他义正严辞地拒绝晋国提出的不合理的贡赋指标,他力争道:“小国加入联盟,是为了要生存,如今大国索求无度,小国迟早要灭亡。生存还是灭亡,就看今天的结果了。”在之后整整一天的谈判中,子产不畏强权,始终坚持己见,迫使晋国人作出重大让步,最终同意了他的提案。在整个过程中,参与谈判的郑国代表子太叔都捏了一把冷汗,他事后埋怨子产道:“要是晋国人不同意,以武力讨伐我们,我们能对付得了吗?”子产胸有成竹地笑道:“晋国政出多门,内部混乱,哪有空闲来讨伐我们?一个国家,如果不为自己的利益据理力争,就会遭人欺凌,那还成什么国家呢?”由是可见子产远大的政治目光与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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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10 11:12:24 | 显示全部楼层
  
  (铁血时代-282)
  
  三年后,即公元前526年,晋国元帅韩起访问郑国,他乘机让子产帮他一个小忙。原来韩起有一个名贵的玉环,这玉环原本是一对,另一个是在一位郑国商人手中,韩起希望通过郑国政府,得到这个玉环。不想这个要求让子产一口回绝了,子产回答道:“这不是国家府库中的藏品,我们不宜过问。”子太叔私底下对子产说:“晋国、韩起都是得罪不得的,您何必爱惜一个玉环呢,这会招惹晋国的。万一晋国人发怒了,后悔就来不及了,何不去把玉环弄来送他呢?”
  子产叹了口气说:“要是大国的人给小国下达命令,什么要求都能得到满足的话,那他们就会得寸进尺,试想到时我们怎么满足他们?要是这次满足他了,下次却拒绝,那不是罪过更大吗?韩起奉命出访我国,却在这里求索玉环,这不是太贪婪了吗?我们作为一个国家,却去满足韩起的私欲,岂不是错上加错。这样做不值得。”
  韩起见子产不肯帮忙,就自己跑到商人那里,要向他购买。这位商人见来了晋国大人物,也不敢拒绝,但又舍不得卖,便说:“这事得向政府请示才行。”韩起一听,得,还真麻烦,又跑去对子产说:“那天我请求弄到那玉环,可是您拒绝了,我也就没再提要求了。现在我打算从商人手中购买,商人说这事得向您报告,所以我冒眛请求您答应。”
  子产回答道:“我国的开创人郑桓公,最初与商人们从周王室迁居到此,披荆斩棘,开发这片土地。当时政府与商人就达成一种约定:商人不背叛政府,政府不强买商人的东西,更不能索取掠夺。商人有好买卖好货物,政府也不加干涉。如今您身负使命到我国访问,却要求我国政府强夺商人的宝物,这是让我国政府违背一直以来与商人达成的约定,这恐怕是不行的。您如果得到一只玉环,却失去一个诸侯国,这种事,我想您一定不愿意见到的。”
  当然,子产之所以敢向韩起叫板,也是看清晋国其是外厉内茬的内质。韩起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黑的,又不好发脾气,只得悻悻地说:“我虽然不聪明,岂敢为了一个玉环而损坏两国关系呢?我还是把玉环退了吧。”
  可以说,子产不屈不挠的反霸权斗争,大大提高了郑国在诸侯中的地位。
  
  公元前522年,子产病逝。
  自从公元前563年平定尉止叛乱以来,子产在郑国政坛活跃了四十余年,执政时间达二十年。小国出现大政治家,这种情况是很少见的,但子产是一个传奇,他的政治思想博大精深,充满睿智,同时他有犀利的分析力,超人的判断力,最重要的还是他“苟利社稷,生死以之”之国家主义精神,以及坚忍不拔的意志力,这些使得他能在小国家搭设大舞台,影响力远超国界,甚至跨跃时间,在中国历史上写下光辉的一页。
  子产去世时,孔子当时二十九岁,他听到这个噩耗时,禁不住流下眼泪说:“古之遗爱也。”这是他对子产的评价,认为子产古代贤人仁爱传统的继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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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10 11:13:34 | 显示全部楼层
  
  (铁血时代-283)
  
  三、鲁国三桓
  
  与郑国相比,其他小诸侯就没那么幸运了。这是一个大动荡的时代,诸侯国内部斗争达到白热化的程度,首当其冲的,便是君主与卿大夫之间的冲突。
  这种君臣冲突,在鲁国表现最显著。
  郑国有“七穆”,鲁国有“三桓”。三桓就是季孙氏、叔孙氏、孟孙氏三大家族,这三大家族均是鲁桓公的子孙,故名为“三桓”。
  鲁桓公有四个儿子,其中一个继承君位,就是鲁庄公,其他三人分别是庆父、叔牙、季友,这几个人的故事在前文中有提及(详见第五章之《庆父不死,鲁难未已》一节),庆父这一族的称为孟孙氏,叔牙这一族称为叔孙氏,而季友这一族则称为季孙氏。
  自鲁僖公之后,这三大家族世代为卿,执掌朝政,而三大家族中,又以季孙氏的势力最强大。在鲁成公在位期间(公元前590-573年),季氏大权独揽,鲁成公去世后,新上任的鲁襄公年幼,季氏更进一步控制朝政。在这一段时间里,季氏家族出了一个非常杰出的人物,这个人就是季文子。
  季文子在鲁宣公、鲁成公、鲁襄公三代执政时间长达三十三年,在执政期间,有许多令人称道的事情。“三思而后行”就出自季文子,这也表明他在执政上的谨慎态度,没有因为自己位高权重而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同时,他最作鲁国最有权势的一人,却表现简朴廉洁,“家无衣帛之妾,厩无食粟之马,府无金玉。”这在当时贵族竞先奢侈的情况下,是很难能可贵的,但是他的这一姿态也引来非议,认为他是做秀表演,季文子对此的回答是:“吾观国人,其父兄之食粗而衣恶者犹多矣,吾是以不敢。人之父兄食粗衣恶,而我美妾与马,无乃非相人者乎!且吾闻以德荣为国华,不闻以妾与马。”
  季文子对鲁国政治贡献颇多,在他死后,仲孙蔑(孟孙氏)、叔孙豹相继执政。“三桓”家族的势力愈发强大。
  公元前562年,季武子(季文子之子)向执政的叔孙豹提议,将鲁国的军队扩编为三军,“三桓”家族各执其一。这是鲁国历史上划时代的一个事件,国家的军队便完全掌握在三大家族手中,卿家的势力远远超越公室。
  
  公元前546年,鲁国参加了“弭兵之会”,诸侯国之间停止战争,实现和平,宽松的外部环境,却激化了国内的矛盾。
  根据弭兵会议的协定,鲁国必须前往朝楚,因此在公元前545年,鲁襄公动身出发了,到楚国进行友好访问。次年夏,鲁襄公返回鲁国,刚走到半路上时,就传来的消息,原来执政的季武子,趁国君出国访问时,把隶属于公室的卞邑收归为己有了。季武子派部下公冶前来报告说:“听说卞邑地官员想要叛乱,我率部前往讨伐,现在已经占领卞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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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10 11:15:05 | 显示全部楼层
  
  (铁血时代-284)
  
  鲁襄公不无怨气地说:“他想要满足自己的私欲,却借口守官叛乱,这样欺骗我,可见对我越来越疏远了。”看来这个国君对季氏的野心倒是一目了然。他叹了一口气,转头问公冶说:“我还可以回国吗?”
  公冶叩首到:“您是国君,是享有鲁国的,谁敢违抗您呢?”鲁襄公露出一丝苦笑,谁敢违抗呢,不就是你的主子季武子吗?心里这么想,没敢说出来。
  其实公冶本人心里也很矛盾,他也看不起季武子的所作所为,回去后,他将采邑退还给季武子,不再走进季孙氏的家门,并说:“欺骗自己的国君,何必派我去呢?”
  鲁襄公萌生不想回国的念头,索性就客居在楚国好了,总比回去被当作木偶好一些。在大夫荣成伯的劝说下,他总算继续上路,回到了鲁国。
  当一个国君,还有这样无奈的时候。
  无奈就无奈吧,干脆啊,就纵情享乐吧。鲁襄公心里这样想,既然三桓家族要掣肘,那么自己就图个快活算了。回到鲁国后,他开始大建土木,依照楚国宫殿的样子,建成一座“楚宫”,自己躲在里面声色娱乐,不闻政事。回国三年后(公元前542年),在美女与美酒陪伴下的鲁襄公终于身体垮了,在这座楚宫中一命呜呼了。
  
  鲁襄公死后,季武子立公子裯为国君,是为鲁昭公。
  这个鲁昭公已经十九岁,却象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喜欢玩,在居丧期间,也没有表示出悲伤之情,反倒有点不耐烦,穿着丧服到处玩,把衣服都弄得脏兮兮的,结果在鲁襄公举行葬礼时,他连换了三套衣服。就这样一个人,也当上鲁国的国君,实际上就是季武子看中他这个德性,以便可以轻松地控制他。
  此时“三桓”家族中,属季孙氏最有势力,季武子对以前“三分公室”的结果不满意,因为三分公室,季孙氏、叔孙氏、孟孙氏各拥有一军,实力相当,可是季武子认为自己家族理应要比叔、孟两家拥有更多的权力,他想方设法,要进行权力的重新分配。
  公元前537年,三大家族重新洗牌。原来三分公室时,鲁国建三军,即上军、中军、下军,现在在季武子的主持下,将中军裁撤掉,剩下两军,分为四股,季氏分得两股,叔氏与孟氏各得一股。这次分赃行为,又被称为“四分公室”。“四分公室”的结果,三桓家族除了掌握国家的军队外,也控制了绝大部分的税赋,只有一小部分税赋上交给公室,这样一来,鲁国公室的权力更加微弱了。
  鲁国号称周礼最完备的国家,现在也陷入礼乐崩坏的时代,诸侯凌架于周王之上,世卿又凌架于诸侯之上,整个社会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革了。
  
  三桓日强,而公室日弱,三大家族与国君之间的矛盾,迟早是要爆发的。
  鲁昭公二十五年,即公元前517年,公室终于有反击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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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10 11:16:09 | 显示全部楼层
  
  (铁血时代-285)
  
  季氏家族得罪太多人了。
  此时季氏掌门人是季平子,这家伙喜欢玩斗鸡,鲁国大夫郈昭伯也喜欢斗鸡,季氏想了个办法,给鸡套上皮甲,郈氏的鸡就斗不过。可是后来郈氏想出一个办法,在鸡脚上装上铜爪子,铜爪鸡最终把皮甲鸡打败了。这本来只是个游戏,但季平子却认为郈氏出老千,很生气,仗着自己的势力庞大,硬是把房子建到郈氏的地盘上。季、郈两家就这样结仇了。
  同时与季氏家族结仇的还有臧氏家族。臧昭伯是鲁国大夫,他的族人臧会犯了事,逃到季氏家,臧昭伯派人前去抓捕。季平子大怒,这是我季家,你们臧家的人竟然敢跑到这里抓人,未免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一怒之下,把臧家前来抓人的头头给扣押了。这样,臧家与季家也结了仇了。
  不用说这些大夫,就是鲁昭公,季平子也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有一回,鲁昭公要在襄公庙搞一场祭祀活动,根据礼仪,要表演万舞助祭,万舞需要三十六个人来跳,结果到场的只有两个人,其余舞者都跑到季平子家中去了。
  臧昭伯正好利用这件事,对季平子的行为表现不满,他批评了季平子,这无疑说出许多官员的心声,一场针对季氏家族的阴谋开始了。
  
  鲁昭公二十五年(公元前517年)九月,鲁昭公与郈昭伯、臧昭伯等人对季家发起突然进攻,包围了季府,并且攻入府内。
  季平子根本没有料到,这个儡傀君主会采取破釜沉舟的方式,公然拉开公室与世卿家族的战争,他没有任何防备,虽然季氏的势力很强大,但就现在的局面,季府已经被团团围困,外无援兵,被攻陷是迟早的事情。
  季平子一边指挥家兵负隅顽抗,一边试图与鲁昭公谈判。他登上高台,冲着鲁昭公喊到:“您还没有调查臣的过失,就派兵前来讨伐,我有一个请求,先避居到沂水畔,等待您的调查结果。”好汉不吃眼前亏,季平子心想,一定得先稳住鲁昭公,拖延时间。
  不想鲁昭公不吃这一套,现在优势在手,再说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决不能让季平子有喘息之机,他一口回绝了季平子的请求。
  季平子又喊道:“要不然请您把我流放到费地吧。”现在保命要紧。
  鲁昭公还是不吭声。
  季平子又高声喊道:“不然我带着五辆车子,我逃亡到国外,这样行吧。”
  鲁昭公还是不答应,他心里想,你季某人都已经是瓮中之鳖了,现在轮不到你来讨价还价,看看寡人如何来收拾你这个胆大狂妄之辈吧。
  鲁昭公手下子家子说话了:“国君您还是答应他的要求吧。季氏在鲁国执政很久了,在民间有很深的根基,而且他的党羽甚多,这些人会不会起来造反,现在还不好说呢。”鲁昭公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可以铲除季氏,说什么也不肯答应。旁边的郈昭伯又煽风点火地说:“一定要杀了季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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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11 15:21:20 | 显示全部楼层
  
  (铁血时代-286)
  
  
  现在摆在鲁昭公面前的,还是一个难题,就是如何来处理“三桓”中的其他两大家族:孟孙氏与叔孙氏。
  郈昭伯自告奋勇,愿意前往劝降孟孙氏的掌门人孟献子。
  这时季孙氏受到围攻的消息传到了叔孙氏家中,叔孙氏的掌门人叔孙昭子到外地出差了,家臣司马鬷戾招集部下,商量要怎么办,部下们一声不吭。现在掌门人不在,万一站错了立场,那可是掉脑袋的事情,所以大家都不说话。
  司马鬷戾便说道:“我是叔孙氏的家臣,国家大事,不是我要考虑,但我得考虑叔孙家的利益。季家现在有难,季氏被消灭对我们有没有利呢?”
  部下们现在才你一语我一语说开了:“唇亡则齿寒,没有季氏就没有叔孙氏。”
  司马鬷戾拍案而起:“好!既然如此,我们就前去救援季氏吧。”
  说罢司马鬷戾马上命令集合军队,解季氏之围。包围季家的昭公亲兵以为大局已定,有的士兵把身上的皮甲解了下来,拿着箭袋正蹲在地上呢,不想此时叔孙氏的军队突然杀过来,从西北角突破公室亲兵的防线,进入季家,与季氏军队并肩作战。
  此时郈昭伯已经抵达孟孙氏家中,孟献子老奸巨滑,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局面,他有点不知所措,他一边与虚予应付郈昭伯,一边派人观察叔孙氏家族的动向。一会儿功夫,家丁前来报告,叔孙氏的军队已经出动,与公室武装交战了。“三桓”家族中的两家已经公然与鲁昭公作战了,他孟献子也不能袖手旁观了。他站起身来,马上下令逮捕并杀害前来劝降的郈昭伯,然后孟孙氏的军队也整装出发。
  鲁昭公对季氏的战争,最后演变为对“三桓”家族的全面战争。
  
  鲁国的主要武装力量都控制在“三桓”手中,现在叔孙氏与孟孙氏全部表明立场,与季氏并肩同公室军队作战,这么一来,这场战争的形势就一边倒了。
  公室军队很快被打垮了。
  此时鲁昭公不得不考虑退路了,子家子站出来说:“现在惟一的办法,就是参与事变的大夫赶紧逃亡他国,国君您就说是受到大夫们的挟持,这样季氏不敢对您怎么样的。”
  鲁昭公叹了一口气,郁闷地说:“我是不能再忍受了。”
  身为国君,却被“三桓”压制了二十五年,斯可忍,孰不可忍,实在是忍无可忍啊。要逃就大家一起逃吧。鲁昭公与臧昭伯一起去祖庙里拜别了祖宗,然后踏上了逃亡之途,他们前往齐国寻求政治避难。
  此时的齐国正处于齐景公时代,齐景公雄心勃勃,欲恢复齐桓公时代的霸业,当他听说鲁国发生动乱,鲁昭公前来投奔时,十分兴奋,这可是一个染指鲁国的良机啊。他当即准许鲁昭公等人居住在齐国的阳州,并划拔一千社(二万五千户)给鲁昭公,并且对他说:“寡人将率领军队跟随您,听从您的命令,您的忧虑,就是寡人的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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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11 15:22:14 | 显示全部楼层
  
  (铁血时代-287)
  
  话说得很好听,这是典型春秋时代外交语言罢了。齐景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武力干涉鲁国内政,帮助鲁昭公回国夺取政权,从而实现齐国在东方的霸业。
  没什么远大志向的鲁昭公为能受到这样的待遇感到惊喜,但跟随鲁昭公一起流亡的子家子却不那么乐观,他认为齐景公是一个没有信用的人,这样做的原因,不过是想让鲁昭公成为齐国的臣子,不如前往晋国,晋国毕竟是诸侯盟主。但是鲁昭公不听。
  
  “三桓”家族内部也有分歧。
  在内乱爆发时,叔孙氏的掌门人叔孙昭子正在外地出差,但是其家臣司马鬷戾自作主张,使叔孙氏卷入到这场内战,站在季氏一边驱逐鲁昭公。叔孙昭子回到国都后,对逐君一事深感震惊,他赶紧前往拜访季平子。
  季平子心里也很矛盾,因为鲁昭公被逐,这件事国际影响很大,齐景公已经公然宣布支持鲁昭公,而宋元公也正在为鲁昭公回国复位一事而奔走,在鲁国,季平子势力熏天,但是面对诸多诸侯国的介入,他一时失去了主意。就在这个时侯,叔孙昭子前来求见,他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急急忙忙出来见叔孙昭子,神色紧张地说:“您说我应该要怎么办呢?”
  叔孙昭子也流露出几奈的神色:“您驱逐了国君,现在成为国际知名人物了,我看以后子孙也会记得这个事,这不是很可悲吗?你能怎么办呢?”
  季平子听了赶紧又说:“哎,假如我还有机会改正自己的错误,全心侍奉国君,那就象俗话说的起死回生了。”
  叔孙昭子回答道:“如果您是这样想的话,我愿意前往齐国,劝鲁昭公回来。”
  这样,叔孙昭子动身前往齐国的阳州,拜见鲁昭公。鲁昭公接见了叔孙昭子,叔孙昭子表明来意,并说:“季氏知道自己的过错了,想要接您回国,使鲁国得以安定。”鲁昭公心有余悸,没有直接答复。
  就在叔孙昭子与鲁昭公密谈的同时,以子家子为首的强硬派拒绝与“三桓”势力妥协,他指示公室亲兵埋伏在叔孙昭子回去的路边,准备杀死他。鲁昭公得到密报后,连忙嘱咐叔孙昭子改道回国,这才避开了刺客们的暗杀。
  虽然鲁昭公没有明确表态,但是叔孙昭子认为只要季平子有诚心让国君返回,那么一定有机会的。可是回国后,叔孙昭子很快就失望了,因为季平子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改变。首先,季平子担心鲁昭公回国后,会对季氏家族进行清洗,他想起被围攻之时,他向昭公请求逃亡的要求都没有获得允许,昭公是铁了心要置其于死地;其次,作为诸侯盟主的晋国对鲁国这一重大事件迟迟没有表态,显然晋国无意卷入其中,这又给季平子吃了一剂定心丸。
  叔孙昭子对季平子态度的改变感到绝望,他不愿看到鲁国的内乱,让巫师来为他祈死,不久,叔孙昭子去世,实际上他是选择了一条慢性自杀的路。
  叔孙昭子之死,意味着“三桓”与鲁昭公之间的妥协企图最终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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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4-11 15:23:35 | 显示全部楼层
  
  (铁血时代-288)
  
  
  第二年(公元前516年),齐景公发兵攻打鲁国,夺取郓地。
  鲁昭公等人便从齐国境内的阳州移居到鲁境内的郓地,齐景公准备派遣大军,武装护送鲁昭公返回鲁都,重登君位。
  季平子见形势很紧张,从军事实力上说,鲁国并不是齐国的对手,要用武力来抗拒齐军,并不现实,只能通过智取的手段。
  首先要买通齐国的高层,季平子派人贿赂齐国大夫梁丘据,梁丘据收下钱财,就跑去对齐景公说:“主公想要武装护送鲁国国君回国,可是将领们都不肯尽力,主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齐景公说:“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呢?”
  梁丘据又说道:“并不是将领们不执行主公的命令,但有件事很奇怪。叔孙昭子想接纳鲁国国君,没有生病他就死了;宋元公想为鲁国国君复位而奔走,前往晋国,可是半路上就死了。臣在想,是不是因为鲁国国君得罪了什么鬼神,或遭到上天的唾弃呢?”
  看来齐景公是有些迷信,这个弱点,让梁丘据抓住了。
  齐景公想了想,好象梁丘据说的有点道理,可是既然大军都出动了,也不能食言啊,他便问梁丘据:“那你说怎么办?”
  梁丘据答道:“不如这样,我们军队随鲁国国君先打一战,如果打赢了,主公就可以命令继续前进,如果没打赢,那说明鲁国国君真的被上天抛弃了,主公也不必再兴师动众了。”
  齐景公觉得有道理,便要求前线将领积极备战。
  
  在鲁国方面,季平子也进行军事动员,郕邑大夫公孙朝自告奋勇请战。
  公孙朝对季平子说:“我有办法打退齐军,不过我想用假投降的方法来迷惑敌军,如果您同意我的计划,我愿意以自己的儿子作为人质。”
  如今鲁国内战,公孙朝说要用假投降的办法,怕季平子多疑,索性先提出来,让儿子做人质,以让季平子放心。季平子一听,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要是扣留你的儿子,人家当我气量太小,他呵呵一笑,对公孙朝说:“人质就不必了,我相信你的。”
  公孙朝动身出发,到了郕邑后,他派人与齐军取得联系,说:“我准备举城投降贵军,请你们派军前来接收吧。”
  齐军将领一听,非常高兴,便兵临郕邑,只等着公孙朝开城投降哩。此时齐军士兵把马匹拉到淄水旁边饮水,不料郕邑的鲁军突然杀出来,齐军一阵慌乱,落荒而逃。公孙朝已经做好战斗的准备,他又派人通知齐军:“我是想投降,但是众人不肯,我也没有办法。”于是鲁军出城,与齐军在一个名为炊鼻的地方打了一仗。虽然齐军的实力上胜过鲁军,但鲁军备战充分,而齐军则过于松懈,所以炊鼻一役,双方势均力敌,没分出胜负。
  由于齐军没有打胜仗,齐景公就依照梁丘据的建议,将齐军撤回国内。
  齐军一撤,鲁昭公返回鲁都的时间便遥遥无期了,只能求助于诸侯盟主晋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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